“这也太、太、太不把你当回事了吧!”我站起来,“他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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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玲开始详细描述王八的不对劲了。
王八流鼻血这个昨天已经告诉我了。关键是他晚上每天准时十点睡觉,非常精确。十点上床,十点过十分就睡着了。
然后从十一点开始,就犯毛病。
每天一到十一点,王八就从床上坐起来,伸个懒腰,穿衣服。然后走到客厅,和人说话。听起来很温柔的那种,董玲开始被吓着了,后来胆子大了,就悄悄地听。原来王八和一个不存在的人在说话,那个人刚才说过了就是浮萍。
而且把王八和那个不存在的浮萍之间说的话,感觉关系就是两口子。说的更明显一点,就是王八回家后和董玲说的那种口气和内容。而且大半夜的还做饭,做了饭,折腾两幅碗筷,对着空气吃。吃完了又收拾,完全就是过得两口子的生活。
从前天晚上开始,又变了,王八和那个不存在的浮萍开始吵架,听他说话的意思是,那个浮萍要走,王八不让,看情形还是王八求着她,王八就说干脆自己吃药死了算了,这样就和她永远在一起了。这就很明显了,王八其实知道自己晚上和浮萍在一起,是在做梦。但是他又认为做梦是真实的,把现实当做是假的。
昨晚估计又是在和那个浮萍吵架,吵着吵着,就哭。把孙家丫头都给吵醒了。
情况就这么多。
我听完后,对董玲说,“你不会被刺激到吧。”
“我不在意这个,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他。”董玲嘴上这么说,眼睛在流泪,“我就担心他真的去寻死。”
“怎么可能。”我安慰董玲。
董玲走到卧室,抓了两个药瓶出来,然后放在我面前,然后把药瓶打开,上百颗药丸全部撒在茶几上,滚得到处都是。
我呆住了,不用看,这个肯定是安眠药。王八真的有寻死的心吗。他是不是真的觉得晚上做梦和浮萍在一起,才是真实的事情,吃了这些药,就可以和现实的世界撇清关系。
我站起来,在客厅里绕圈,拼命想了一会对董玲说:“王八被什么东西弄住了,不仅是生病那么简单。有东西让他产生了幻觉,他带过什么东西回来吗,什么观音像啊、佛牌啊、翡翠之类的东西。”
“你知道,我们家里绝不会有这些东西的。”董玲想了想,“他前些日子说过一件事,说是邓瞳这才给他帮了一个忙,让买了一个好东西,然后就再也没下文了。我还问过他几次,他又说没买。”
“妈的,我就知道邓瞳这小子不是个东西!”我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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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跟董玲告辞,走出门打算坐车去沙市,还没出小区呢,孙六壬就走回来了。一看见我,就问:“你你去哪啊?”
我看见孙六壬头就大了,“你这个败家娘们,几十块,这么快就送出去了啊?”
孙六壬说:“你说的嘛,有好几个,我去了果然七八个残疾人在天桥上呆着,我就给钱啊,正在给钱,城管就来了,然后我就和城管吵架,他们把我给架起来,问我住哪里,我就说住紫光园,你看城管的车还在门口没走。”
我一听,愣住了,天桥上有没有叫花子我哪知道,我猜的指不定会有,即便是有,也不会有好几个啊。还有城管这事,我都是随口说说。孙六壬这丫头怎么就真的遇上了。
刚好街对面有个彩票投注站,我带着孙六壬过街,边走边说,今天的彩票七星彩是“1234567”,你跟着我去看看。
孙六壬扑哧一笑,“徐哥你当我傻啊,哪有这样的号码。”
结果去了投注站,果然不是。
我心里惦记着王八的事情,也懒得去多想孙六壬身上的邪性事情,说不定是巧合。看样子孙六壬是缠着我了,她自己也说过,她爹当年吩咐过她的,非跟着我不可了。再说把她留在王八家里,我也心里不舒坦。
于是我还要多掏一个人的车钱去沙市,烦躁的很。
宜昌到沙市很近,流水的班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荆州城。下了车,孙六壬就把我胳膊给拽着,我烦死了,问她,“你又怎么啦?”
“我怕的很。”孙六壬说,“这里死过好多人。”
“这里从前就是打仗的地方,不死人才怪呢。”我指着城墙,“你看,这不就当年因为打仗才修的吗?”
“我知道,我看见城墙上的人往下在放箭,下面的人死得好惨。”
我实在是没法听孙六壬瞎扯了。带着她走到荆州城内,邓瞳家也不远了。孙六壬就不停发抖,边走边说这个可怜,那个可怜。
我到了邓瞳家,邓瞳家的保姆认识我,说邓瞳刚好在,领着我们进去了。
我看见邓瞳正在客厅里玩电脑。看见我了,连忙站起来,对着我说:“稀客,徐哥,你怎么来了。”
“不是来找你唱戏的,那玩意今年又弄了一次,能管到明年。”我不废话了,“你卖了个什么破玩意给王八了?”
“我们合资开了两家药店啊。”邓瞳说,“没卖东西给他。”
“你别跟我瞎扯。”我对邓瞳说,“王八现在不想干术士,你想拜他为师,也用不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
“你冤枉死我了。”邓瞳说,“没有的事,我是这种人吗。”
“你看你就像是这种人。”我没好气的说。
孙六壬突然开口了,指着房间说,“这是好地方啊,你家怎么会选这么好的地方。”
“你别添乱了好不好!”我对着孙六壬喊,“我们谈正事呢。”
邓瞳来了兴致,“你说我家好在哪里?”
孙六壬被我呵斥,就不说话了。
我对着邓瞳逼问,“王八出事了,肯定有人卖了东西给他。”
“他开药店,当然要买药材。”邓瞳说,“我介绍了几个药材贩子给他认识了。”
“董玲,王八的媳妇都告诉我了。”我指着邓瞳,“你伙着旁人害他,卖了个瞎玩意给他。”
“王总以前是做术士的,就算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他自己也能看出来吧,就算走眼了,以他的能力,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吧。”
“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我指着邓瞳骂,“王八不愿意当术士,不想用法术。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那我想想啊。”邓瞳闭着眼睛回忆,“找我和王总卖药材的人就那么几个,特别点的。。。。。。哎,还真有一个,一个监利人,专门在湖南收中药贩出来卖的,几个月前给我看了一个血灵芝,我没要,我家里有一个,这东西不能多,多要了不好。那人出价很便宜,东西是好东西,看他是急着出手,估计是缺钱。我就把他介绍给王总了。”
“就是那个玩意!”我跳起来,“你快带我去找那个王八蛋。”
“那个人现在好像就在沙市,他在江津路有套房子。”邓瞳面有难色,“可是他现在好久不做生意了。”
“别啰嗦这些,”我急了,“马上去,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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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瞳被我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连忙带着我和孙六壬去江津路,好在他自己有车,出了荆州城东门,直接上了江津路,一路开过去,我心里就感慨,毕业后没在沙市呆了,这几年,江津路都变了样子。当年我和王八念书,学校也靠着这条路上。
邓瞳开车到了一个小区,这个小区也有年头了,不是新盖的房子。估计他说的那个药材商买的别人的二手房。
邓瞳跟我说:“老邹真他妈的会买房子,买个七楼顶楼,连个电梯都没有。”
我跟着邓瞳往楼道上爬,“那人姓邹?”
“是啊,”邓瞳说,“我刚才没跟你说吗?”
“不管这些了。”我看到楼道上到处是黄表纸,就说,“我们来的还真是时候,这个单元死人了。”我说完就把孙六壬给看着,意思很明显,这个丫头还真是个扫把星。
我们上了七楼后,邓瞳就不停的敲门,“老邹、老邹。。。。。。”
他敲了半天,没人开门,邓瞳就说:“他应该在啊,前段日子说了的,会常住在这里。”
我看见通往天台有一个铁栅栏,现在栅栏门是开的。而且纸钱比楼下的更多。
“不会这么巧,这个姓邹的家里死人了吧。”我对邓瞳说。
邓瞳回答我,“不会吧,他家人都在监利,这里就他一个人住,该不会是他自己死了吧。”
我也懒得猜了,直接就顺着楼道上天台。等我上了天台,看到眼前的样子,百分之百的确定王八的事,和这个姓邹的有关。
这个楼顶的天台上被人弄得乌烟瘴气。搭了一个棚子,里面供了几尊菩萨,土菩萨洋菩萨都有。几个道士正坐在里面咿咿呀呀的念经。还有几个穿普通衣服,但是看起来二里吧唧的人,也在对着一些书在念经。
我指着这些人问邓瞳:“那个是姓邹的?”
邓瞳看了一圈,桌子下的那个就是。我这才看到桌子下面坐了一个人,正在打坐修行。
完了,遇上了一群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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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桌子跟前,一把将老邹给拉出来,“给王八卖药的人是你吧?”
没想到老邹被我抓住后,对我问:“你是何方神圣?”
我有点蒙,这人说话不怎么靠谱,哪有这么说话的,我提着老邹的衣领问邓瞳,“这家伙跟着你唱戏的?”
邓瞳笑了,对着老邹说:“老邹你怎么了,怎么说话成这样了。”
“拿下,把他拿下。”老邹扯着喉咙乱喊。
我一听,对着邓瞳喊,“他妈的不就是个傻子吗,你故意找个傻子来糊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