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远歪了歪头躲开蹂躏,轻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回报你的夜宵嘛,反正又不远,我吃完顺便就帮你打包了。”
“最好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提前打溜须,拍马屁。”医生拆开方便筷子,虚点了汤远几下。
“好啦,我先回去了,”汤远心虚的轻咳两声,挥了挥手告别“对了,回去别走那个丁字路口,要走大路!”医生连忙叮嘱道,随后觉得一个理由不够充分,再次强调那条小路晚上太偏僻,小心被人拐走。
回答的是汤远小朋友潇洒背影和向后挥了挥的手臂,也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听到。
医生忧心了一下,不过留给他休息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再进手术室,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担忧,快速吃下几个饺子之后重新投入工作。
汤远走出医院之后,穿过商业街路过哑舍时,习惯性的往里面瞅了一眼,失望地嘟了嘟嘴,随后又加快脚步离开。
小
白蛇不满的用力缠着他的手腕,汤远立刻哀求道,“我的小祖宗,不是我不想进去啊,但那店铺还是那个路人甲看店啊,我师兄根本没回来吗!你是不是感应错了?”
小白蛇嘶嘶地吐了吐蛇信。
“我虽然没见过我师兄,但师傅说那穿者的赤龙服的就是吗!”汤圆絮絮叨叨地安慰着不爽的小白蛇,快走几步就拐进那个丁字路口。
显然他并没有把医生的话听进去,反而走到青石碣原来矗立的地方,开始低头在杂草丛里寻找着什么。
至于在那里默立的那个老大爷,汤远也只以为他在等人,并没有在意。在丁字路口的后面,是一片城市公园,汤远在树林里低头找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医生发条微信会把他已经到家了。
医生并没有回,看来应该是在忙。不过只要发消息了,就证明他乖乖听话就可以了。
汤远把手机放回兜里,继续找寻着,一直到树林深处,才发现草丛中静静的躺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呼,找到了一块,居然飞到这么远。那么就剩下最后一块了!”汤圆轻呼着,擦擦额上的细汗,“话说今天就到这里怎么样?如果一会儿大叔打电话过来,我可就瞒不住了。”
小白蛇懒洋洋的在他手腕翻了个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汤远收好这块石头,同时起身的时候呲牙咧嘴的是捶了捶腰,顺便从兜里拽出一袋牛肉干塞进嘴里嚼嚼嚼。
一只脏兮兮的哈士奇,啪塔啪塔的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汤远手中的牛肉干。不过,在他刚要扑过来抢牛肉干时,就被汤远身上陡然窜出了小白蛇吓了一跳,立刻退后了两步。但却舍不得走,口水滴答地踱着步。
汤远盯着这个傻了吧唧的二哈。越看越觉得眼熟。不会是之前青石街上贴过的那张寻狗启事上的那只狗吧?不过这么脏,他也分辨不出来,看来要叫他主人来辨认。
汤圆的记忆力堪比照相机很快就想起那串电话号码拨通之后对方迭声感谢,说马上就到。汤远用半袋牛肉干钓着这只二哈不离开,而它的主人在10分钟之内飞奔而来见了之后也不嫌弃这二哈脏污,立刻搂着脖子就开始哭。
汤圆也不想要对方的重金酬谢,把那半袋牛肉干放在草丛上之后就悄悄离开了。
“要不是这块青石碣,这只狗狗恐怕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主人了。”汤圆摸了摸兜里的青色石块,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小白,你说这块青石碣,其实就算不在了也会有人记着她吧…”
小白蛇嘶嘶地吐了吐蛇信。
哑舍里的长信宫灯还在幽幽的燃着灯火,坐在柜台后看书老板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陆子冈已经跟他汇报这些天搜集来的情报,最近枉死的人有点多。虽说这座城市之中,每次因意外生病自杀寿终正寝而死的人有一定数量,但古怪的是,最近每到晚间11:45的时候,最后会有人死去已经连续十多天,逝去十多条人命了,而且几乎每个人都是在青石碣所矗立的地方死去的。
最初时并没有人发觉,但一连五六天,每日清晨清洁工人都会在那个丁字路口发现一具尸体,死因都是各式各样的怪异,就像是从命案现场、病床,出事地点被人抛尸在这里的。可是调出监控记录却骇然的发现这些死者都是自己走到这里,更有甚者是硬生生的爬到此处的。
此事也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之后多日就派人蹲守在那个丁字路口,一旦发现奇怪的人靠近就会上前询问,说不出自己来历的人都会抓走,结果据说每日在拘留所都会死一个人,死因一样不明。
一个今年刚当上巡警的菜鸟警察承受不了压力,被记者挖出了这个新闻。虽然报纸不能登,但网上已经炒得沸沸扬扬,还好那个记者还有些职业操守,为了不妨碍警察办案,没有公布究竟是哪个路口,否则那个地方早就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了,但也就是因为没有具体地址和照片大部分人还是把这个新闻当成段子手胡编乱造的恐怖段子看了,没怎么当真。
警察局被死者家属弄的焦头烂额,暂时不想继续找麻烦上身。那个丁字路口的地方只是设了简单的路障,以施工的名义禁止通行了而已。
老板的视线落到了店铺的屋角处,那里兰花漏的水位露出了子时的刻度,也就意味着此时已经是半夜11点。
陆子冈已经被他打发去休息了,老板合上手中的书,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推开哑舍的大门。
商业街还是如同往日般喧嚣热闹,老板在人群中缓步前行。待他转过街口,穿过路障,就像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寂静世界。
这个丁字路口一如往常一样的阴森恐怖,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名穿着格子大衣的年轻女子。
老板在离她还有五步的距离停下,盯着那名女子的脸上青白的气色,叹了口气道:“你该休息了。”
年轻女子闻言一动不动。只有眼球朝老板的方向转了转,幽幽道:“我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你能想起什么”老板循循善诱?
“我能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把我立在此处,我的职责就是站在这里,守护着这片土地。”年轻女子的目光空濛,像是陷入了久远的记忆。
“我站在这里,千百年出一日”,
“碑碣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上面刻下字句,让后人记住一个人或一件事。”
“可是风吹日晒,战火洗礼…碣面上的字早就已经模糊不清,我也忘记了我是谁,忘记了我是为什么站在这里。”
年轻女子说话的时候,有一只野狗晃晃悠悠的溜达过来,也许年轻女子的气息与常日青石碣一般无二,那野狗便习惯性走近,凑过去闻了闻她的鞋,然后转了个身抬起后腿,大大咧咧地开始撒尿圈地盘。
而那女子也纹丝不动,任凭那野狗尿湿了她的裤脚,甚至连神色也未变分毫。
野狗圈完地盘,继续溜溜哒哒的离开了。年轻女子目送它的背影远去,淡淡续道,“我都习惯了,被狗撒尿,被鸟屎淋头,被贴小广告,被写电话号码…这些我都可以忍,”
“但是为什么撞碎我的身体”
年轻女子的声音倏然间变得阴冷,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所以你就选择其他身体替代”老板皱了皱眉“我所附身的都是已死或者是濒死的人类,年轻女子…不应该说青石碣为自己辩解道,所以他才会每天晚上到11:45时都需要再换一具身体。
老板在离她还有五步的距离停下,盯着那名女子的脸上青白的气色,叹了口气道:“你该休息了。”
年轻女子闻言一动不动。只有眼球朝老板的方向转了转,幽幽道:“我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你能想起什么”老板循循善诱?
“我能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把我立在此处,我的职责就是站在这里,守护着这片土地。”年轻女子的目光空濛,像是陷入了久远的记忆。
“我站在这里,千百年出一日”,
“碑碣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上面刻下字句,让后人记住一个人或一件事。”
“可是风吹日晒,战火洗礼…碣面上的字早就已经模糊不清,我也忘记了我是谁,忘记了我是为什么站在这里。”
年轻女子说话的时候,有一只野狗晃晃悠悠的溜达过来,也许年轻女子的气息与常日青石碣一般无二,那野狗便习惯性走近,凑过去闻了闻她的鞋,然后转了个身抬起后腿,大大咧咧地开始撒尿圈地盘。
而那女子也纹丝不动,任凭那野狗尿湿了她的裤脚,甚至连神色也未变分毫。
野狗圈完地盘,继续溜溜哒哒的离开了。年轻女子目送它的背影远去,淡淡续道,“我都习惯了,被狗撒尿,被鸟屎淋头,被贴小广告,被写电话号码…这些我都可以忍,”
“但是为什么撞碎我的身体”
年轻女子的声音倏然间变得阴冷,让人闻之不寒而栗。
“所以你就选择其他身体替代”老板皱了皱眉“我所附身的都是已死或者是濒死的人类,年轻女子…不应该说青石碣为自己辩解道,所以他才会每天晚上到11:45时都需要再换一具身体。
老板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继续问道,“既然有能力获取人类的身体,为何你还要一直站在这里。”其实这世间,有许多人都不明不白的死去,如不是这个青石碣痴傻到如此地步,每天都站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青石碣伸出手,手掌心握着一块青色石块,“我在找我的身体,虽然那个身体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但毕竟刻印着我的身份。”
“我想知道我是谁。”年轻女子声音清晰回响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比起最初附身的那个年轻司机,青石碣现在所选的身体要健康鲜活得多。
老板凝视那块沾着血渍的青色石块,随后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着青石碣的这具新身体,摇头叹道:“我并不知道之前那些身体你是如何得来的,但这个姑娘,明显还没死去。”
青石碣神色一僵,随即狡辩道,“她本来也是要自杀的,他既然不要这个身体能就给我用不是很好吗?”
“强词夺理,”老板的语气变得凝重。
天边的乌云遮盖住了那皎洁的明月,平地里骤然起了一阵夜风,卷起了纷飞的四散而散枯叶,一片肃杀之气。
“啧,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诡秘的黑暗中,年轻女子脸上忽然勾勒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其实人类是个很矛盾的存在,有些人意志坚强,有些人意志软弱。碰到一些困难事情或意外,就想要自我了断。”
“自杀这个念头呢?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脑海的时候谁都会嗤之以鼻,觉得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