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是这回事。”空海点头。

“惠果的话,的确有可能。”丹翁说。

“你们在说什么?青龙寺是怎么回事?”

白乐天问空海。

“白龙大师这边,用这些咒物诅咒皇上。青龙寺惠果和尚,则正为了守护皇上而努力——”

“——”

“两位大师的意思是,惠果和尚可能用了什么修为大法,将咒物逼回到白龙大师这边了。”

“逼回咒物?”

“是的。”空海点了点头。

“真的是这样吗?”

“还不确定。”

空海摇头,随后望向丹翁。

“虽然不确定——”

丹翁如此接话,同时望向白龙。

眼神仿佛在问什么。

白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有方法可以确定。”

“有方法吗?”白乐天问。

“有!”

“什么样的方法呢?”

“只要我和其他人,走出结界就知道了。”

“走出结界?”

“换言之,如果这些咒物是被青龙寺逼回的,那,应该会攻击下咒的我。”

“咒物会攻击白龙大师?!”

“嗯。”

静默中,玉莲的歌声和月琴声响了起来。

宛如倾耳细听那声音,白龙闭上双眼,不久,又睁开了。

他搁下了酒杯:“那么,得试一试吗?”

说毕,便站起身子。

“不,白龙大师,我并非为了这个而问的。”白乐天慌张地解释。

“不,在你发问之前,我就想到只有这个法子可以一试了。”

“不过,就算这样,一直等到早上也…”

丹翁打断白乐天的话:“另一个人,就让我来——”

说着,也站起身来了。

“丹翁大师——”空海望着丹翁。

“空海,这事得我才行。”

丹翁以觉悟了般坚决的声调回答道。

就在此刻,呵呵笑声响起。

站起来的丹翁和白龙,低头看了看,想知道是谁,却发现是空海在笑。

“空海,你为什么笑?”

问话的是丹翁。

“丹翁大师、白龙大师——”

空海正襟危坐,双手轻轻放在膝上。

“以肉身闯入咒物阵中,未免有欠考虑。”

“是吗?”

也是站着的白龙转身朝向空海说。

“空海,你是否有什么对策?”

“有。”

空海淡淡回答。

“说来听听吧。”

“白龙大师,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

“您、丹翁大师和我,均为施咒之人吧?”

“唔。”

“我们看到的这些咒物,都是因咒而动的。”

“然后呢?”

“既然如此,我们也施咒,和咒物们一决高下,这样才合乎情理。”

“空海,你说的没错。”丹翁点头说。

“说说你的对策。”

“不难。这方法,两位都清楚得很。”

“喔。”

“能不能给我两位的头发?”

空海语毕,丹翁和白龙心领神会般颔首,说:“原来如此。”

“是这么一回事啊。”

“那,就是说,你要下那个咒了?”丹翁问。

“正是。”

空海恭敬地点头。

“这倒有趣。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领。”

“唔。”

丹翁和白龙再度回座,各自拔下一根头发,交给空海。

空海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折叠后,把头发夹在里面。

“那就动手吧!”

空海自怀中取出另一张纸,又拔出系在腰间的五寸短刀。

他左手持纸,右手握刀,开始裁切。

似乎要裁出某种形状。

丹翁和白龙,一副很清楚空海在做什么的模样,嘴角浮现笑意,凝视着空海的手。

“好了。”

空海裁切出来的,是两个人形之物。

“空海,那是什么?”

问话的是逸势。

“纸人。”空海回道:“如同你眼见的一般。”

空海说毕,望向丹翁和白龙,继续说道:“这是贵国传至我日本国的咒术…”

“是魇魅吧?”白龙问。

“正是。”空海点了点头。

“在我国,唤叫‘阴阳师’之人,经常使用此一法术。”

“是吗?”

“既然两位都在场,就请赐名吧。”

空海把小纸人分别递给白龙和丹翁。

“刀给我。”白龙说。

空海交出闪亮的小刀,白龙持握在手,贴在左手食指指尖,浅浅画了一刀。

“反正要写,就用自己的血来写,这样比较有效吧。”

将涌出鲜血的指尖,贴住纸人,白龙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也学白龙。”

丹翁如法炮制,以鲜血在纸人身上写下名字。

“这样就行了。”

“空海,你拿着。”

丹翁和白龙,把写上血名的纸人交给空海。

“错不了了——”

空海接过纸人,打开折成两半的纸,说:“这是丹翁大师。”

空海随即拿出一根毛发,将它绑在写有丹翁名字的纸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