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的名字。
空海、逸势与她们熟识。
两人也没入人群,观看女孩们舞蹈。
随着肢体舞动,她们身上的红、蓝、黄衣摆飘逸翻飞。
对于看惯日本舞蹈的空海与逸势,简直看得目不暇接。
舞蹈终了,群众中有人掷钱给女孩们。
弹奏乐器的胡人,忙着捡拾赏钱。
丰采耀眼、满面春风的谷丽缇肯,从围观人群中发现空海两人的身影。
“啊,是空海先生。”
谷丽缇肯像手球一般地弹起,奔向空海。
“空海先生。”
谷丽缇肯拉住空海的手臂。
随后发现空海和逸势的多丽丝纳、都露顺谷丽,也赶忙奔至两人面前。
“什么时候来的?”
“每次碰面都很意外哪。”
多丽丝纳、都露顺谷丽说道。
“我们有事到西市,刚好有点时间,想到马哈缅都的铺子转一转。”
“喔,那你们正要到父亲那里啰?”多丽丝纳说道。
“是的。”
“我们正巧也告一段落,一起去吧。”
谷丽缇肯拉着空海的衣袖。
马哈缅都的店,就在不远处,近在咫尺。
“对了,父亲也想见见空海先生呢。”多丽丝纳说道。
“马哈缅都先生想见我?”
“是的。”
“什么事呢?”
“他没说是为了什么事,不过,应该是那事吧。”多丽丝纳说道。
所谓“那事”——
“卡拉潘那事吗?”空海问。
“大概就是那事吧。”
五人边谈边走。在店里见到了马哈缅都。
“父亲。”谷丽缇肯趋前打招呼:
“空海先生来看您了。”
马哈缅都看清楚是空海和逸势:
“稀客、稀客——”
立刻张开双臂迎向他们。
“您们终于大驾光临了。”
“我们来探望您了。”空海说道。
“刚好。我也想见空海先生。”
马哈缅都回答道。
二
空海、逸势,与马哈缅都相对而坐。
在马哈缅都搭建的帐篷铺子最里处。
地板上铺着地毯,三人坐落其间。
三人面前,茶碗内已注满茶水,温热的水气袅袅上升。
许多陶壶和水瓶环绕三人身旁。
美丽的陶壶和水瓶,散发出蓝色光泽。
拉车声、路人行走声。
说话声、家禽鸣叫声。外面声响纷纷传入帐篷内。
马哈缅都,有一副标准的胡人脸型。
高挺的鼻梁。
花白的络腮胡子。
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窝中,碧绿的眼眸。
“街上好热闹。”空海说。
“对我们而言,那些令人厌恶的家伙没出来闹事,才真是帮了大忙啊。”马哈缅都说道。
当然,“令人厌恶的家伙”指的是五坊小儿。
“我不知道唐人怎么想,对我们来说,换了皇帝,当然是一件好事。”
马哈缅都直率地说。
“是的。”
面对点头称是的空海,马哈缅都一脸认真地又说道:
“刚才跟空海先生提过,我有事要对您说。”
“什么事?”
“卡拉潘的事。”
“我想也是这件事。自从那次之后,您又知道了些什么?”
“嗯。”马哈缅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倒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总之,似乎发生了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是的。卡拉潘好像正在收集奇怪的东西。”
“什么奇怪的东西?”空海问道。
“活东西。”
“活东西?”
“虫、蛇、蛙啦什么的——”
“——”
“还有猫、狗、鼠——”
仿佛害怕说出口的话会玷污自己嘴巴似的,马哈缅都眉头紧锁。
三
“这是半个月内所发生的事…”
以此为开场白,马哈缅都开始述说。
所谓卡拉潘,指的是波斯咒师的事。
拜火教尚未普及波斯之前,是以当地土著信仰、邪宗淫祠作为信仰根基。
简单地说,波斯人,也就是伊朗人,在东渡唐国时,将拜火教,也就是祅教带到长安来,而这土著信仰的咒师,也同时来到了唐国。
这讯息是空海从安萨宝那里听来的。
与祅祠——也就是祅教一起来到大唐的波斯人,据说,有时为了满足不欲人知的欲望,会瞒着安萨宝,私下求咒于卡拉潘。
从杨贵妃在马嵬坡的墓穴中,赫然挖出的狗骷髅,其上有一段咒文:
污秽此地者,将受诅咒。毁坏此地者,灾祸及身。以大地精灵之名,予彼等以恐怖。
就是以波斯文记载的。
马哈缅都有一熟识阿伦·拉希德,便是求咒于来到大唐的督鲁治咒师之一人。不过,这男人却因牵扯卡拉潘而命丧黄泉。
道士周明德,是与督鲁治咒师联络的关键人物,然而,阿伦·拉希德和周明德却因欺骗卡拉潘而离奇死亡。
阿伦·拉希德在夜里,被兽类撕喉致死;周明德则在王叔文的外室李香兰宅邸,侵犯李香兰之后,自己走入鼎镬烫煮而亡。
这次,空海和逸势被卷入事端,可以说,背后不时浮现卡拉潘的影子。
阿伦·拉希德和周明德死后,督鲁治咒师曾短暂失踪。但某日起,曾经求咒于督鲁治咒师的人们,竟然分别收到了奇怪的信笺。
信文写着:请大家尽力搜捕下列生物,有人将以高价收购。
蛇。
蟾蜍。
鼠。
猫。
狗。
蜘蛛或蜈蚣。
猪。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