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晚晚看着那申请加为好友的提示,有点犹豫要不要通过。
只听任初说:“房子过户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卢小姐,可以通过一下吗?”
“好的。”卢晚晚只能通过了。
任初果然是用微信转账,付了一笔钱给卢晚晚,三十万,然后又转了三百块过去,说:“这是提款到银行卡的手续费。”
卢晚晚想说不用了,但是转念一想,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没理由不收。
她收下了,说了句:“谢谢,任先生想得很周到。”
“我还有事,再见。”任初伸出手来。
卢晚晚犹豫了一秒,握了一下他的手。
他的手还是那样宽、那样暖,而她的指尖冰冷。
任初离开公寓,去4S店提车,接待他的是大学乒乓球队队员,现在是一位金牌销售经理。车是一早就预订好的,国外进口,低调

奢华的黑色辉腾。任初去刷卡付了全款,十分痛快。
“车牌明天就给你办好,任初,你怎么在影舟买车啊,你要在影舟发展吗?”金牌销售经理问。
任初“嗯”了一声:“浅岛没意思,影舟比较有趣。”
金牌销售经理感觉到了不妙,问:“范毅没跟你说什么吧?”
任初拿过车钥匙,金牌销售经理帮他开车门,他临走时说了一句:“你没事儿别贴墙根,又不是狗仔队的。”
金牌销售经理顿时满脸通红。
“谢了,改天再聚。”任初把车开走了。


第02章
是我想太多?
顾桥真是一个十分靠谱的人,她找到的那个店,实际看起来比在视频里看还要好。卢晚晚里里外外转了几圈,她爱上这里了。
影舟市这几年搞旅游业,开发了不少人文景观,店面就在风情街上,人流量很大。只要不是她们的东西太难吃,赚钱基本上是没

有问题的。
这么一个黄金店铺,突然空出来了,刚巧又被顾桥看到了,这简直是运气爆棚。卢晚晚和顾桥没能见到房东,他事先已经签好了

协议,交给中介全权代理了。卢晚晚在签字的时候,注意到,房东好像是个外国人,写的英文名字,相关证件显示是美籍华裔。
交了半年房租给中介,她们总算把这个店盘下来了。
“卢小姐,我听说你们要开蛋糕店,我正好知道,隔壁街有一家蛋糕店关门了,设备都很新,正在卖二手呢,你们要不要顺便去

看看?”中介小哥好心分享了这个消息。
卢晚晚当即眼前一亮,说:“好啊,好啊,麻烦你了。”
因为隔着一条街,步行还是挺远的,中介小哥提出要开车过去。
当看到中介小哥开的车的时候,顾桥惊了一下,拉着卢晚晚窃窃私语:“要不咱别开店了,咱也去干房产中介吧。”
卢晚晚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顾桥一努嘴,说:“瞧见了吗?辉腾!停产了还能买到新车,可见够有钱的!现在中介都这么低调吗?”
卢晚晚一瞧,果然是“大众带字母”。她“嗯”了一声说:“你要不要和中介小哥发展一下?有钱又低调呢!”
顾桥作势就打了她一巴掌:“去你的,姐姐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卢晚晚忍俊不禁,点头说:“你是啊!”
“皮痒了!”顾桥追着卢晚晚一顿打。
中介小哥为她们开了车门,说:“二位请上车吧。”
“好了,别闹了,办正事。”卢晚晚在顾桥的追打下举手投降了,两个人先后上车。
后排扶手中间是个便携式冰箱,中介小哥问她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顾桥也不客气,自己拿了一听可乐,给卢晚晚拿了苏打水。
中介小哥踩着油门,性能是真的不错,起步快,又很稳。顾桥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她有点兴奋,跟中介小哥聊起来:“你

们平常辛苦吗?”
中介小哥大吐苦水,有些人光看不买,无论三九酷暑,他们中介都得陪着。
“那赚得多也可以啦。”顾桥安慰道。
“一点都不多呀,姐,我们全靠提成。”中介小哥又叹了口气。
“不能吧,你这车小两百万呢,赚得不多,怎么养得起车啊?”顾桥惊叹道。通常买得起豪车的人,也得保养得起,像这种车,

保养一次就是一两万,穷人哪里开得起。
“什么?”中介小哥惊呆了,猛然间从旁边一辆车超过来,他吓得汗都出来了。
“怎么了?”卢晚晚问。
中介小哥摇摇头说:“没什么,咱们慢点开哈,安全第一。”然后就开始了全程龟速,被无数车按了喇叭。
顾桥和卢晚晚对视了一眼,真奇怪。
好在隔壁街也不远,开了十五分钟总算是到了。说是二手设备,可卢晚晚看着几乎就是新的,也是大品牌的烤箱,价格只要原价

的四折,她马上付了钱,然后联系搬家公司给搬过去。
设备的原主人还帮忙联系了厂家,进行二次安装,预约到了后天。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顾桥和卢晚晚都没想到,一天工夫就把这些棘手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准备原材料,开始营业了

。而房子的预付款三十万,也就这么给花光了,卢晚晚按着计算器,一笔笔的钱,简直就是流水,她有点佩服她老爸以前做生意的头

脑了。
安嘉先晚上有一台手术,打了个电话祝贺她们盘下店铺,约好了改天一起庆祝。顾桥临时有个应酬,孔经理亲自来楼下接她,家

里又只剩下了卢晚晚和顾念了。
顾念在写幼儿园布置的作业,学习汉语拼音的拼读,为明年上小学做准备。卢晚晚在家辅导他功课,偶尔能听到楼上传来声嘶力

竭的吼声:“5乘以3就这么难吗?3乘以5等于15你不是知道吗?反过来就不会了?”
卢晚晚和顾念打了个寒噤。
卢晚晚率先表态:“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辅导你的。”
顾念也表态:“我也没有那么笨啦!”
两个人击掌,达成共识。
晚上九点,顾念上床睡觉,顾桥还是没回来,卢晚晚已经习惯了,她去厨房煮了一碗解酒汤,用小火温着,等到顾桥回来就能喝


卢晚晚打开电脑,有一个文件夹,里面放着的都是她之前做糕点的笔记,以及照片。她曾经删掉过许多笔记,像熔岩蛋糕、千层

蛋糕这些,都是她曾经给任初做过的,本来说再也不做了的。卢晚晚现在又有点后悔,开店肯定还是什么品种都要有的,她又默默地

去网上找来教程,自己一点点整理,一点点回忆当时自己研究的各种食材的比重。
她累得腰酸背痛,觉得自己真是有病,分手了干吗要整理这些东西呢?整理给谁看呢?都丢掉了,难道就真的能够彻底忘记吗?

那个人现在不还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卢晚晚叹了口气,她趴在桌子上,敲了敲脑袋,能不能不要想任初?
刚刚这么说完,她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念头来,任初在国外这几年过得好不好?他表面上好像没什么变化,但是脾气越来越差了,

是不是过得不顺心?
鬼使神差地,卢晚晚点开了任初的微信,想要看看他的朋友圈,却没想到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机给扔出

去。
任初:“厨房下水管漏水了。”
卢晚晚拍了拍胸口,冷静回复:“请找个工人去修一下吧。”
任初:“那麻烦你明天叫人来修一下,我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没想到买到了一个问题房子。”
“……”
她有点想骂脏话了,这厮怎么能这样,什么叫问题房子,这说话的口气,赤裸裸的道德绑架,好像她是个奸商一样。
没过一会儿,任初又发了一条:“我要出差,不赶紧修好的话,地板全都会被泡坏,这房子就得重新装修了。”
当然不可以!
虽然房子已经不是她的了,但到底是她的成年礼物,她不想变得面目全非。他要出差,看来只能她去处理了。
卢晚晚回复:“好的。”
任初:“所以你还有钥匙?”
“……”
她还真的有一把,不是她故意留下的,是放在顾桥这儿,昨天交易房子的时候,她没带过去。她昨天也没有想到,房子马上就可

以卖掉,所以是情有可原的。
卢晚晚打了一长串话,想要把事情说清楚,但是发过去了以后,又马上给撤回了,她干吗要解释那么多?
卢晚晚又发了一条说:“抱歉,请你更换新的门锁,这是安全常识。明天我会去帮你修好水管,不用谢了,再见,任先生。”
任初看到这条的时候,没忍住笑了起来,故意强调不用谢,这种倔强的口气,果然是卢晚晚。
任初放下手机,躺在卢晚晚那张公主床上睡下了。
卢晚晚等了许久,那人还真的就没有再回复,没有感谢她,简直太没有礼貌了!
门锁有响动声,卢晚晚放下手机,从猫眼看了看,是顾桥回来了,她赶紧开门。没想到顾桥身边还有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

从外形和穿着看,应该是顾桥经常说的孔经理。
“你是顾桥的朋友吧,她喝多了,我送她回来。”
“您是孔经理吧?”
孔经理没想到被认出来了,再加上顾桥醉得厉害,他顿时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笑了笑说:“真是对不住,顾桥喝得有点多。”
“谢谢您送她回来,交给我就行了。”卢晚晚接过像一摊泥一样的顾桥。
孔经理也没有多逗留,转身就走了。卢晚晚对他的印象一般,让顾桥喝这么多酒的上司不会好到哪儿去。
卢晚晚拿了醒酒汤,准备强行给顾桥灌进去,但是她万分不配合,灌了一口,洒了半碗。
“干杯!”顾桥突然睁开眼,咧嘴傻笑起来。
“好好好,干杯!”卢晚晚把醒酒汤的碗放在顾桥手上,自己拿水杯跟顾桥碰了一下,顾桥端起来干了。
卢晚晚哭笑不得。
给顾桥把酒气醺醺的衣服脱掉,又帮她卸妆洗脸贴面膜护肤,一系列事情做完已经凌晨两点了,卢晚晚困得要死,直接睡在了顾

桥旁边。
第二天一早,安嘉先来了,他刚下了夜班,带了早餐过来。
“晚晚呢?”安嘉先问。
“我去叫她。”顾桥噘着嘴唇,小口咬着包子,不让自己精致的妆容受到破坏。
“晚晚,起床吃饭啦。”顾桥戳了戳卢晚晚。
卢晚晚翻了个身,没起。
“快点听话,吃完饭再睡。”顾桥又说。
卢晚晚还是不起。
“你还得送顾念上幼儿园呢,乖啦。”顾桥哄着她说。
卢晚晚猛然一掀被子,满脸的起床气。
顾桥笑容满面道:“哎呀,我们晚晚最好了,还给我卸妆敷面膜,早上起来惊喜死了!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少来!”卢晚晚一脸杀气地起床了,脸都没洗,直接去餐厅吃饭。
安嘉先看着鸡窝头的卢晚晚,惊了一下说:“你都不收拾一下吗?”
卢晚晚呵呵了一声。
安嘉先看向了顾桥,顾桥翻译道:“她说你不是外人,所以你不配看收拾后的她。”
三个大人加上顾念小朋友一起吃早饭,卢晚晚的起床气还没好。
顾桥时间来不及了,最后拿了个包子就要走,走到门口又问:“宝贝儿,我还忘了问你,卖房子顺利吗?买主人傻钱多吗?”
“噗……咳咳……”卢晚晚正巧喝粥,一口全都喷出来了,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
安嘉先放下筷子,帮她拍背。
顾桥穿了的一只鞋也脱了下来,又坐回来问:“这么激动干什么,买主到底是谁啊?难不成是个明星?”
卢晚晚咳嗽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没谁,你快去上班吧。”
顾桥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一看时间,果然来不及了,穿上鞋就跑了。
安嘉先摸了摸顾念的头问:“吃饱了吗?”
“吃饱了。”
“哥哥送你去幼儿园。”安嘉先说。
“我送吧,你不刚下夜班吗?”
“你还是再睡一会儿吧,我怕你的起床气把车给炸了。”
卢晚晚哼了一声,放下筷子,安心回去睡觉了。
顾念的幼儿园离得不远,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但是今天出奇地堵车,安嘉先买了杯咖啡提神。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到后面有车

跟着他,仔细看了好几眼,没发现什么异象。
安嘉先摇了摇头,看来最近压力有点大,他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顾念和安嘉先说了再见,跑进去上课了,和那些躲在家长后面,死活不想去幼儿园的小朋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家宝宝好乖啊,我家孩子上幼儿园就跟要他命一样。”旁边的家长羡慕道。
安嘉先笑了笑说:“从小培养的,他觉得幼儿园是个非常好玩的地方……”
安嘉先跟人顺便聊了一会儿育儿经,他自己都有点恍惚了,竟然跟一个真的爸爸一样。
卢晚晚还是没睡饱,她被微信给吵醒了。
又是任初,还是一条语音:“卢小姐,水管修好了吗?”
卢晚晚尖叫了一声,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她咬着牙回了一条语音:“马上!”
对着被子发了五分钟的脾气,卢晚晚起床了,洗漱完毕后在家里找钥匙,足足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等到达任初刚刚买下的

那套公寓,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卢晚晚开门进去,还没忘记换拖鞋,门口正好有一双她以前的粉色毛绒拖鞋。卢晚晚没想到任初没给扔掉,还给她翻出来放门口

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影舟市卖房子流行送家具,所以卢晚晚几乎什么都没带走。她原本也没在这里住过几天,所以几乎是空的,不然任初也不会那么

快就搬进来。尽管如此,客厅沙发上还是放了一小包东西,旁边贴了字条写着:帮我丢掉,谢谢。
卢晚晚的瞳孔瞬间放大,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是一本日记,她学生时代写的东西,上面还写着她暗恋安嘉先的点滴。她仔细回忆起来,大概是高中的时候怕被爸妈发现,所

以把日记本藏在这里了。真是该死,她为什么卖房子的时候没想起来呢?任初会不会已经偷看了?
那几本日记,是密码锁,纸已经泛黄了,锁上有几个手指印,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打开过。卢晚晚抱着侥幸心理,或许任初没打开

吧,毕竟有密码呢。密码是什么她一下子也没想起来,她试了试自己的生日,“吧嗒”一声打开了。她有点窘,用生日做密码的习惯

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任初是知道她生日的,所以他到底有没有看过呢?
卢晚晚摇了摇头,就算看过又能怎样,他不是不知道她以前暗恋过安嘉先,他也不是她什么人,她没必要在意。
卢晚晚把日记本扔到一边去,但是脑子里忍不住又想,任初看过了以后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嘲笑她那酸臭的文笔?
卢晚晚要疯了,这种感觉就像是黑历史被公布于众。尤其那个人还是任初,她懊恼死了。
这件事像是一枚炸弹,就埋在了卢晚晚的心里,她时不时都会想一想,任初到底看过了没有。
客厅的地面上没有水漫出来,厨房的地砖也很干净,她检查了一下水管,好像没有漏水,她开始怀疑任初是不是在诓她。
她拍了张整齐的厨房照片发给任初,问:“哪里漏水?”
任初隔了一会儿才回她:“我擦干净地面上的水之后,关闭了水管的阀门。师傅没告诉你吗?还是你打算自己给我修?”
卢晚晚看到这条信息,扁了扁嘴,她被怼了。任初这个人就是口碑不好,脾气也不好,改不掉的。她不和他一般见识,打电话给

物业,叫来了一位维修师傅。
师傅拧开水管阀门后逐一排查,终于发现了哪里漏水,截掉一部分原来的水管,焊接了新的上去,工程相当复杂,卢晚晚看得急

死了。
她还得去接顾念放学,眼看着已经四点了,她出声催促:“师傅,还要多久呀,我还得接孩子放学呢。”
“马上了。”
这已经是师傅说的第四个马上了,在第六个马上到来的时候,终于修好了。卢晚晚付了钱,竟然要两百块,她有点肉疼。她锁好

门,带上自己的“垃圾”,离开了公寓。
临近下班高峰期,路面上已经开始了拥堵,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越来越急,打电话到幼儿园请老师帮忙照顾一下。顾桥早出晚

归,接送孩子基本不可能,安嘉先近期黑白颠倒,也不能太指望他,所以卢晚晚急得不行。
脑海里已经不断开始涌现拐卖儿童的惨案了,她甚至都开始联想孩子丢了怎么找。她赶紧摇了摇头,太不吉利了!
幼儿园门口,家长早就排起了长龙,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孩子在老师的陪同下,等待着家长的到来。
冬日白昼天短,才不到五点,已经日暮西山,逐渐寒冷起来。
任初的车就淹没在这群家长之中,他已经在这一天了,从早上安嘉先送孩子来上学开始。他觉得范毅说得对,他是有病。他也不

知道自己在这里干吗,等那孩子放学?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孩子快走光了,安嘉先没来接孩子。任初忽然意识到,会不会是卢晚晚来接孩子?她被他使唤去修水管了。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

的这个决定了,那个孩子等在门口脸已经冻红了,卢晚晚怎么还没有来?
任初有点坐不住了,到底是卢晚晚的孩子,他生出了恻隐之心。任初下车,买了热饮过去,远远地冲那孩子挥了挥手,问:“喝

吗小孩?”
顾念其实早就看见任初了,他跟老师小声说了什么,然后松开了老师的手,跑过来。
任初递给顾念一杯热巧克力,顾念喝了一大口,暖暖的。
任初看他嘴角沾着热巧的样子好笑极了,蹲下来给他擦了擦,突然板起脸来问他:“陌生人给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喝,爸爸妈妈没

有教过你吗?”
顾念哼了一声:“你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任初问。
顾念指了指任初那车:“犯罪成本太高了,我姐说,这车可贵。”
任初笑了,觉得这小孩挺有意思,又说:“开好车就是好人吗?那开途锐SUV的是不是好人啊?”
顾念眨了眨眼睛:“我哥哥也开这车,是好人!”
“你哥哥?”任初的笑容僵硬了,不应该是爸爸吗?安嘉先刚买的途锐SUV。他又仔细盯着顾念看了好一会儿,觉得顾念真眼熟,

他有点不迷茫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念。”
“顾桥是你姐?”任初不自觉声调提高了,他整个人激动起来。
顾念点了点头说:“是呀。”
“我认识你姐。”
“我知道呀。”顾念又舔了一口热巧,真甜。
任初笑了:“你怎么知道?”
“我在晚晚那儿看过你的照片,不然你给的东西我可不敢喝。”顾念眨了下眼睛,咧着嘴笑了起来。
“我能亲你一口吗?”任初问。
顾念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任初在顾念的脸上亲了一下,说:“你小时候我抱过你,今年你应该五岁了。”
任初说完又亲了顾念一口。他没说谎,顾念小时候他的确抱过,也就那么一次,软软的小小的孩子,差点吓着他。
任初以前没有多喜欢孩子,此刻看见这孩子突然喜欢得不得了。这孩子刚刚说什么?在晚晚那儿见过自己的照片?是不是说明…


“顾念!”卢晚晚喊了一声,她迟到了快一个小时,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任初,他来找顾念做什么?她心里如临大敌。
顾念扭头看见了卢晚晚,挣脱了任初就跑过去,给了卢晚晚一个拥抱,说:“晚晚,那位叔叔请我喝热巧了。”
任初整个人一惊,他怎么成叔叔了?不应该是哥哥吗?他怎么突然长了个辈分啊!
卢晚晚警惕地看着任初,一把抱起孩子,扭头就跑。
任初:“……”
卢晚晚跑远了,她才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可跑的?刚刚自己的行为也太奇怪了,最近为什么发生了如此之多的悔不当初啊!她叮

嘱顾念:“刚才看见那个人的事儿,不许跟你姐和安嘉先说,记住了吗?”
顾念伸手要封口费,卢晚晚眯了眯眼睛:“你可想好了啊,你平时可全靠我向你姐汇报你的日常表现呢。”
顾念小脸扭曲:“大人欺负小孩了。”
卢晚晚嘿嘿笑了起来,带着顾念买菜回家。
顾桥晚上回来询问今天的情况,顾念果然守口如瓶。晚上洗完澡,顾桥跑到卢晚晚的房间来,神神秘秘的样子。
“你要干吗?”卢晚晚问。
“我们晚晚就是长得好看,惊艳了我们孔经理。既然你们已经见面了,就不用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了,要不要加个微信呀?”顾桥

说。
卢晚晚赶紧摇头:“先立业后成家,早点睡吧你,明天我还得去店里呢,厂家来安装设备了。”
顾桥一想也对,说:“顾念明天早上我来送,你多睡一会儿。店里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卢晚晚比了个“OK”的手势,蒙上被子开始睡觉。
她入睡很快,但是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血淋淋的任初一直在追她,问她到底为什么要分手。在那只血手马上就要抓住她的时

候,卢晚晚醒了,一看表,九点半。她坐在床上喘息了一会儿,起床出门去店里。
今天工人要来安装烤箱设备,卢晚晚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踏上去店铺的道路。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家店,卢晚晚幻想着,

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赚大钱,然后走上人生巅峰了。她爸妈也会跟着享福,顾桥和顾念也不用那么辛苦。
工人安装好了设备,卢晚晚订购的原材料也陆续送来,她叫了个家政阿姨过来,帮她一起打扫。一直忙到晚上七点,总算初见成

效。
卢晚晚坐在橱窗前的地毯上,看着街边亮起的霓虹灯,猛然间想起,这家店还没有起名字。距离开业,好像还有点远。
关上店门,卢晚晚准备打车回家。
影舟这几天降温了,太阳下山以后非常冷,寒风刺骨,比起浅岛市差远了。卢晚晚裹紧了身上的毛衣外套,挥动的手都冻红了,

也没见到一辆车停下来。
突然,一辆黑色的车从她面前驶过,漂亮的一个摆尾,侧后方停车,动作流畅得让人羡慕。卢晚晚抻着脖子看了一眼,这车有点

眼熟,也是辆辉腾,最近开辉腾的人真多啊。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就看见任初从车上下来了,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姿挺拔,丰神

俊秀。
卢晚晚刚想要躲开,可任初根本没发现她,直接去了旁边的奶茶店排队,买了一杯奶茶,其间有好几个小姐姐去跟他搭讪。尽管

任初始终冷着一张脸,也没阻碍大家的热情。
卢晚晚“嘁”了一声,招蜂引蝶。
买完奶茶,任初往回走,走到车边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什么,径直朝着卢晚晚走过来。卢晚晚瞥了他一眼,心跳快了不少,她左

顾右盼,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假装不认识呢,会不会太刻意了?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任初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卢晚晚石化,他瞎了吗?
任初走到便利店,买了个三明治,又出来了,仿佛刚刚看到卢晚晚站在那里一样,问:“卢小姐?”
太做作了!卢晚晚在心里骂他,假装不认识是吗?她也会啊!卢晚晚镇定自若,朝任初笑了一下说:“这么巧啊,任先生。”
“卢小姐这是要做什么?”任初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