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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爸爸闻言立刻缩缩脖子，默不作声地看起了报纸。
关瑶笑出了声，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从楼下端了果盘上楼，仰躺在床上，翻过身把头埋进被子里。
这些天她做了什么呢？
第45章
如果可以，我就吻你了
工作！工作！工作！以及——看了无数次李彦皓的朋友圈和微博。
而两个人的问候，也只是很明显的，朋友之间的。她知道，李彦皓跟她一样忙。
结束这次电视剧拍摄后，他便开始继续他的音乐生涯，写歌唱歌编曲准备新专辑。偶尔会发一些demo给关瑶问她好听不好听。
而脑残粉关瑶的回答当然是——好听啊。
好听极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偶尔互相问候，甚至他的新歌偶尔也能先听为快，不知道多么好。
可是心里——偶尔还是会空落落的。
人是会变贪心的吧。
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手机突然传来微信提醒。关瑶一愣，翻身拿过手机。
是李彦皓。
他发了一段录音过来。
以及熟悉的三个字：“好听吗？”
关瑶点开录音，流畅悦耳的旋律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仔仔细细听完，她倏然一笑，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打道：“好听啊。”
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这段时间一直在做歌，没有时间联系你。”
联系她？
关瑶一愣，盯着这行字，竟倏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紧张的情绪。
“所以，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
关瑶纠结穿什么衣服纠结到半夜，到第二天醒来时却依旧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想到昨天自家爸爸刚刚说怎么不去跟他吃饭，他晚上就约了自己，真想给关爸爸一个巨大的拥抱。
福星啊真的是福星。
一般临近年关她都不住在自己的公寓而是回家来住，所以在第二天傍晚盛装打扮下楼的时候，引起了父母的注意。
每天出去工作的关瑶都是邋里邋遢的——而今天如此不同，家长自然会发出疑问。
“盛装打扮这是要去做什么？” ——这是关爸爸。
“外面都快到零下了你就穿这么一个大衣出去……而且还不系扣子？” ——这是关妈妈。
关瑶笑嘻嘻地打着哈哈快步走到门口套上长靴，然后从左右两边的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物件。
“锵！”
是两个小型的电暖手宝。
“我不冷啦。”
然后又重新放到口袋里，提上包，表情得意洋洋：“爸妈，我去跟李彦皓吃饭了。”
出门以后还又重新把头伸回来重复：“李彦皓哟。”
关爸爸和关妈妈满头黑线，对视一眼，从对方的视线里读取出了——“这孩子怕不是傻了？”的共识。
李彦皓开车过来接她，两个人去了早就订好的餐厅。两个人吃完饭，便开车去了附近的大学。
C市艺术学院，李彦皓的母校。
关瑶下车，疑问出声：“啊？怎么来了这里？”
李彦皓停好车，顺手拿了口罩和棒球帽，鼻梁上还多了一幅细框眼镜。
他戴上口罩笑道：“想带你过来看看。”
关瑶一愣，心跳倏然加速。
男人穿了长款的藏蓝色大衣，黑色的裤子以及黑色的马丁靴，身姿挺拔无比。
单单想到他是谁，关瑶都觉得心跳加速。
“走吧。”李彦皓率先走在前面，关瑶被唤回神，拍了拍脸颊，跟了上去。
学校还没放假，来来往往的都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南方冬天没有北方萧条，相对于北方冬日街头的行色匆匆，南方的节奏显然慢下不少。
有不少下了晚自习的学生，正慢悠悠地去校门口那一条街的流动小吃铺买宵夜；或是刚从教学楼出来，正一边聊天，一边悠闲地往宿舍那边儿走。
C市艺术学院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而作为六朝古都，建筑自然是极有韵味的。走在这样一个地方的小路上，心情都跟着安静了下来。
关瑶仰头望天，天气很好，看得到繁星点点。
李彦皓走到路灯下的一处长椅上坐下，看到关瑶低下头看他，这才拍拍身边的位置。
“坐。”
关瑶抿唇，快走两步去坐下。视线触及到包得严严实实的李彦皓，心里突然有些……内疚。
“抱歉啊……”
李彦皓闻言偏头：“嗯？”
关瑶指了指他的棒球帽以及口罩：“之前你不用，出个门都包得这么严实的吧……”
之前的李彦皓还算是比较小众的歌手，是《有你在身边》让他被世人熟知，甚至一度推到了风口浪尖。想到当初那些事，关瑶还是觉得有些内疚。
李彦皓笑笑：“怎么总觉得抱歉呢。”
“是我该谢谢你的。”
啊？
关瑶一愣抬头，正好同李彦皓的视线相撞。男人的视线透过镜片以及夜晚寂静的空气，直直向她望过来。
“人是不能完全依靠梦想养活自己的，所以在真正去为了生活打拼的时候，每天都过得太匆忙了。”
男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听在耳朵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安静与舒适。
“——甚至没有时间，去好好地回味过去。”
“其实那段时间，灵感枯竭，写不出满意的歌来，心情烦躁得厉害，所以经纪人来跟我说的时候，我一开始是回绝了的。”
李彦皓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但是关导说，说不定我看了剧本会感兴趣。于是抱着换换心情的态度，我看了——看了开头就觉得很熟悉，那就是我吧？”
“就是你啊。”关瑶鬼使神差地接话。
李彦皓被逗笑了：“我知道。”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关瑶倏然脸红。
“写得很好，如果不是去重新体验了一遍，如果不是有这次经历，我不知道，自己原来已经走过了这么多路。”
“所以谢谢你。”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周围寂静无声，这份声音正在无限扩大。
直到李彦皓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路灯下。
空荡荡的大树在昏黄的灯光下，并不显得萧条，反而被镀上了一层暖意。
李彦皓身上也被镀上了一层暖意。
他隔着不远的距离，摘下了口罩，露出了一整张脸，然后冲关瑶伸手。
“过来。”
关瑶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像是被放了慢镜头，明明是短短几步，她却仿佛产生了一种，走到人生彼岸的错觉。
李彦皓掏出手机，一段像是用什么智能手机的软件做出的粗糙音乐，听不太清楚旋律的，从手机里传出来。
过了一会儿，李彦皓才开口解释：“这是我写的第一首歌。”
关瑶仔细辨认，没有听出什么。
她问道：“没有发表吗？”
“后来改编了，就是《提线》。”
关瑶了然点头。
这首歌他知道，是李彦皓的第一首单曲。
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这才听出一点点熟悉的旋律。她噗嗤一笑：“没想到那么好听的一首歌，最开始竟然是这样的。”
李彦皓勾唇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树木：“是在这里，就是这棵树下。第一首歌的demo诞生了，算是一条道路的开始。”
手机音乐突然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他沉沉的声音。
“觉得很有意义，所以，接下来这件事的开始，我也希望在这里。”
李彦皓缓缓弯腰，然后牵起关瑶的手。
手突然被一份巨大的温暖裹挟，关瑶一愣，倏然睁大眼睛。
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而李彦皓，则是缓缓地扣住了她的手。
汹涌的情绪倏然涌出，关瑶清楚的感受到了心脏的快速跳动。
然后是眼前，男人倏然放大的俊脸，喷洒在她脸颊上的热气，以及耳边，他低沉的声音。
“可以吗？”
“如果可以，我就吻你了。”
第二年六月，《有你在身边》在C台播出。
刚播出，就收到了极大的好评。
当初有许多飘忽不定的粉丝以及路人，就是那些说李彦皓不好好做音乐非得去拍电视剧，以及十八线歌手有什么资格这么膨胀和说他后台很硬的人，此刻通通改变了说法。
现在已经变成了“行外人竟然演得这么好！”“非科班出身的不知道碾压多少科班出身的小鲜肉！”以及“都三十几了又不是小年轻了，那么多转行的，人家怎么就不能转行了？”之类的话。
同期，李彦皓发布了一张专辑，并要在宣传《有你在身边》的综艺节目上现场演唱专辑内的一首歌，也就是由他作词作曲的《有你在身边》的主题曲。
关瑶和他的感情说不上如胶似漆，倒也十分稳定，特别是这人最近经常表达自己的如下不满——
大声念出“都三十好几了又不是小年轻”这种话，以及明示暗示要跟关瑶结婚的想法。
比如，关瑶在跟他牵手的时候，不小心摩挲了一下他手上的银色尾戒。
然后，那枚尾戒就被戴到了关瑶的中指上。
一边戴还一边举起关瑶的手感慨：“很合适呀……”
很合适哦！
当然是很合适的。
“嗯！”
明示暗示这么久，李彦皓一听，立刻眼前一亮：“真的吗？”
关瑶笑道：“什么啊？”
李彦皓摇摇她的手：“很合适啊。”
弯弯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也不再逗他：“真的啊。”
——至此，李彦皓十分不走心的求婚成功了。
然后就是在综艺节目录制那天，关瑶也跟着去了。一是因为，都是剧组的熟人，二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李彦皓现场唱歌了。
这半年他没再开演唱会，参加的几次线下，关瑶也因为工作原因没能去看。
所以这次他们录制的时候，关瑶就坐在一边的台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然后就在他唱歌的时候，关瑶听到了来自另一边的呐喊——寻声望去，是一片粉色。
关瑶一愣，曾几何时，她也是那些粉色中的一员。
李彦皓的第一次线下活动，粉丝组织用了粉色的蝴蝶结发箍，上面印上李彦皓的名字，而这个传统一直持续到现在——那片粉色，是李彦皓的粉丝团。
是他的一方世界。
从最初，一直到现在。
关瑶转头，看着正在台上唱歌的人。
他是如此的耀眼。
是这样好的一个人。
台上舞镁灯光变换，关瑶突然想到了，去年演唱会后，她在李彦皓的超级话题里看到的那句话。
“你是耀眼星球，你的身后有粉色宇宙。”
第46章
早就喜欢你
韩鹿从首都戏剧学院毕业后，跟着剧组做了三年编剧助理。今年一朝转正，摇身成为编剧，扬眉吐气。
《烽战》是部年度巨制的大男主电影，讲的是一代名将的一生。韩鹿能得到这个机会，还得多谢她之前大学教授的推荐。
虽说她是剧本完成以后才加入的团队，负责的是些边边角角的修饰，做的工作跟她从前做编剧助理的时候大同小异，可总归身份变了，跟的也是大戏，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除了……
韩鹿到摄影棚，跟大家打过招呼后，便缩在编剧堆里看剧本。此刻门口那边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响起的是大家吸气的声音。
距离韩鹿最近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生，此刻已经开心到变形。
韩鹿嘴角抽了一下，佯装低头看剧本，余光却紧紧地锁定了刚刚进来的那个身影。
顾洲，知名小鲜肉，当红炸子鸡。童星出道，后来沉寂几年，大学毕业后复出，演技颜值都是有口皆碑的。
他长了一张干净帅气的初恋脸，笑一下一万个女生里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得疯狂捂胸口。
剩下的那个不捂胸口的是韩鹿。
因为她深知这人的秉性，国民初恋不存在的，就是一个小气、自恋、恶劣、无聊透顶的幼稚鬼。
一遇见顾洲，韩鹿就开始倒霉。
之前他们曾经在一个综艺节目里有过交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顾洲的房间门口，韩鹿感冒，昏昏沉沉地开错了门，被顾洲当成私生饭，劈头盖脸一顿吼。
虽说后来，韩鹿听说前不久有私生饭跟着顾洲进电梯的事，对他那时的举动产生了理解。
然而，只是理解他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并不能理解后来的——
比如后来某天，带韩鹿的编剧托她去买咖啡，谁知顾洲就在一边，听见以后立刻佯装很礼貌地让韩鹿多带一杯，那声音大得整个剧组都能听见。
大明星一开口，剩下的人立刻跟上，于是那天韩鹿带了整整二十杯咖啡回到剧组，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有天，韩鹿把最后一杯咖啡“啪”地放到顾洲面前，义正辞严，“我是编剧助理，不是你助理。”
顾洲狐疑，“编剧助理？天天去给编剧当枪手，不如给我买咖啡。”
韩鹿一听，怒火中烧。行内是有不成文规定，许多编剧助理都是从给编剧当枪手开始的，她也一样。可这话从顾洲嘴里说出来，又带了点疑似讽刺的口吻，韩鹿只想把咖啡泼他脸上。
可那天以后，顾洲确实没让她带咖啡，而是开始跟她讨论剧本。
这是套综艺，七分剧本，三分自由发挥。顾洲每天的任务就是来跟韩鹿讨论，这个地方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的人设更完美——外人面前两个人关系很好，没人知道韩鹿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工作量大了好几倍不说，做梦都能梦见顾洲那张恐怖的脸。
好在后来她的大学导师找她，接了《烽战》这部戏。谁知这部戏男主是分年轻时期和年长时期两个阶段，年长时的演员是个老戏骨，年轻时的最初没定下。最后定顾洲的时候，韩鹿只觉眼前一抹黑……
与此同时，顾洲的经纪人已经带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男人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浅色牛仔裤，嘴角噙笑，一副阳光无敌的样子。
“韩编剧好巧，又见面了。”
韩鹿扯扯嘴角，直起身来。
“好巧。”
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烽战》第二天正式开机，演员已经陆续进组。
韩鹿坐在一边接了个电话，身边突然有人出声：“你喜欢阮诚啊？！”
韩鹿吓一跳，回头一看，错不了，是那张熟悉又欠扁的脸。
他可能是听到了她的手机铃声是阮诚的歌。
本不想搭理，可想到之前好像有阮诚跟顾洲私下不和的小道消息……
韩鹿微笑，“对啊，阮诚长得帅，唱歌也好听。”
“我唱歌也好听。”顾洲不服气。
韩鹿继续微笑，“这跟我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顾洲听了，撇撇嘴回到座位，一脸的不高兴。此刻的他穿着戏服，假发束在头顶，本是很英气的形象，可在顾洲不开心的表情下，显得有几分奶气。
看他吃瘪，韩鹿心情大好，收回视线。
跟她斗？小崽子。
下一场是小崽子的戏，虽然韩鹿很不想承认，可顾洲演技确实不错，一站到镜头底下，那股子英气勃发的劲立刻出来了，仿佛他就是那个年少成名的将军。
顾洲演完下场的时候视线又同韩鹿撞上，见她在看他，立刻露出招牌微笑。
韩鹿毫不掩饰地翻个白眼，继续看剧本。
下一秒，她的T恤被人拽了下。
“我演得好不好？”
韩鹿不理。
顾洲也不在意，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坐了一会儿，又走到韩鹿身边。
“韩编剧，能不能帮我带杯咖啡？”
韩鹿眼皮一跳，立刻抬头，“你……”
她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坐在她身边的前辈编剧周志道：“哎？小韩要去买咖啡？帮我也带一杯！”
周志声音大得很，周边一圈人纷纷应和，听得韩鹿青筋直跳，什么叫昨日重现，好不容易摇身成为正式编剧，转眼再次成为跑腿小妹。
她起身，一边答应着，一边咬着牙小声问他，“你助理呢？”
顾洲无辜耸肩，“去厕所了。”
“不能等他回来？”
“我想喝韩编剧买的。”
“我买的还不一样？”
“口齿留香三日不绝。”
“呵呵。”
韩鹿忿忿起身，走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韩鹿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韩鹿，而是一个身后跟着咖啡厅小弟并且手提十杯咖啡的韩鹿。
待到咖啡下发完毕，韩鹿提着手里的一杯，忿忿走到顾洲身边。
“我……”
“我知道，你是编剧不是我的助理。”
“你知道就好！”
韩鹿本是想递过手中的咖啡，谁知用力过猛，眼睁睁看着咖啡在自己眼前自由落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洒在了大明星顾洲的月牙白戏服上，留下了醒目的咖啡渍。
“嘶……”
顾洲下意识站起身来，抽抽纸去擦，韩鹿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
在发现咖啡渍浸染得很彻底后，韩鹿脑海里闪过两个字——完！了！
国外定制的戏服，料子非常高级，换句话说，得去送洗，进程是一定要耽误了。
周围一圈人发现了这边的状况，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导演原本喜滋滋地喝着冰咖啡，此刻也看过来。
宋导哪哪都好，就是脾气火暴。
“怎么回事？”
韩鹿试着解释，“宋导，我……我……”
“你怎么了你？”
宋导走近两步，看清顾洲身上的咖啡渍后，发出了肉耳可听的、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正在韩鹿准备好要接受一顿劈头盖脸大骂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出了声。
“宋导抱歉，是我没接稳，不小心洒了。衣服我马上让助理去送洗，很抱歉。”
韩鹿一愣，扭头看顾洲。他没看她，面上严肃，一脸真诚地望着导演。
宋导见顾洲开口，火气顿时下去大半，看了韩鹿一眼，又冲顾洲摆摆手，转身走了。
韩鹿惊魂未定，呼出一口气，扭头撞上了顾洲的目光。此刻小崽子正望着她，恢复往常的样子，冲她做了个口型，“怎么谢我？”
韩鹿翻白眼谢谢他。
白眼翻完，韩鹿看到了一个工作人员，是顾洲刚来的时候开心到变形的那个，此刻正一脸愤怒地望她。
韩鹿心虚，夹着尾巴遁走。戏服送洗，韩鹿主动承担了费用。顾洲原本想要拦着，但见她坚决，便也没说话。
这天因为戏服的问题，结束得很早。众人吵着让顾洲请客唱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KTV。
众人一点没跟顾洲客气，点了不少酒和果盘。韩鹿坐在角落里，默默回微信消息。
手下噼里啪啦地敲字，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边坐了个人，打字打累了，韩鹿下意识地去拿自己的那杯饮料，却没摸到。
她抬头，发现有人正拿着她的杯子四处躲避她的手。
偏头一看，果然是顾洲。
“幼稚。”
顾洲见她发现，笑了两声，把杯子放回原地。
“干吗呢？怎么不唱歌？”
韩鹿本来不想理他，后来想到今天他对自己的维护，还是答道：“五音不全。”
“真的假的？”顾洲表情夸张。
“还不准人五音不全？”
韩鹿喝了口饮料，再回头的时候发现顾洲已经离开她这边，往点歌台那边走。
换下戏服的顾洲穿着简单，却丝毫掩饰不住他的身高腿长，以及得天独厚的外貌条件。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响起，韩鹿一愣，这不正是她都快听吐了的手机铃声。
不远处的顾洲捏着话筒，朝韩鹿眨眨眼。
这时，韩鹿听到了身边道具师小姐姐的声音。
“没想到顾洲这么好相处啊。”
好相处个屁。
韩鹿吃着顾洲买的果盘，扭头看她一眼，还没等收回视线就被抓住。
“韩编剧，你是不是跟顾洲的关系很好啊？”
“不太熟。”韩鹿内心呵呵，回答得干脆利落。
“可是我看他经常过来找你啊！”
此刻歌正好唱到副歌部分，也就是韩鹿最为熟悉的手机铃声部分。不得不说顾洲没骗她，歌唱得确实不错。
她抬头看坐在点歌台边的人，顾洲见她终于望过来，再次笑逐颜开，还朝她Wink（眨眼）了一下。
韩鹿收回视线，说：“你可能看错了。”
本以为跟顾洲一个剧组会非常煎熬，可从第二天顾洲帮她说话后，两个人竟然相安无事地相处了一个月。
9月，天气转凉，这段时间有不少外景要拍，韩鹿手里的工作也多了起来，她开始去跟一些非主角的演员对戏沟通。这部戏投资的钱多，宋导又仔细，想要在各个细节都做到尽善尽美。
就在此时，网上突然爆出一条消息。
说《烽战》剧组某新人编剧和顾洲关系不和，耍大牌，咖啡洒到顾洲的戏服上不说还不道歉，甚至最后还是顾洲出面帮忙解围。
顾洲这类打个喷嚏都能上热搜的小鲜肉，粉丝群都很恐怖。
不出半天，韩鹿就被人肉了出来。粉丝以及吃瓜群众分成好几个阵营，最大的两个阵营，一边在Diss（贬低）韩鹿，一边在夸奖自家哥哥善良。
韩鹿这段时间很忙，压根没看微博，到第二天进剧组发现气氛不对，这才知道这件事。看了眼网上Diss的评论，话说得极其难听，仿佛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多少在娱乐圈也待过几天，虽然不是在镜头前，也没被这样Diss过，但韩鹿的内心竟然没什么感觉。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脸，她扭头问周志，“前辈，经常坐在这边那个女生呢？在剧组帮忙那个。”
周志问：“哪个？”
韩鹿说：“见到顾洲开心到变形的那个。”
周志反应过来，“啊，你说小林，假期结束回学校了吧。”
果然。
韩鹿点点头。
此刻话题中心的另一主角出现，韩鹿抬头，正好撞上顾洲望过来的视线。这还是第一次韩鹿看着他走进来，顾洲还不知道网上的事，心情不错，春风满面地冲韩鹿挥手。
第47章
那个男人是谁！
“韩编剧。”
众人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关系不和？！
韩鹿也没多说，冲他点点头，收起手机。
顾洲换了戏服，然后接了个电话，电话一挂断径直冲着韩鹿过来，速度快得仿佛带风，人到跟前的时候韩鹿的发丝都被吹到脸上了。
韩鹿把发丝勾回去，抬头看人。
“怎么不跟我说？”
“……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好说的？”
再说他肯定会知道的。
何况韩鹿确实不小心把咖啡洒他身上了还没道歉，虽说是顾洲找事在先，但好歹人家后来不算无情无义，替韩鹿解了围。
顾洲气呼呼，不再理韩鹿，扭头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噼里啪啦乱摁一通后，又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啪”的一声落在桌子上，小助理跟着抖三抖。
很快，大家发现顾洲发微博了。
“没有不和，咖啡是我没接住，编剧人很好，别瞎带节奏。”
一句话口气不善并带着强烈个人色彩，显然是发之前没跟经纪人商量的微博。
韩鹿看到一愣，心里竟然涌上了那么点感动。
她抬头看顾洲，两人视线对上以后，顾洲迅速移开，还发出了“哼”的一声。
那个之前问韩鹿跟顾洲关系如何的道具师小姐姐正捧着手机，一脸慈母笑地看着韩鹿。
韩鹿没时间搭理，满脑子都是这小崽子竟然发脾气了。
半个上午，顾洲第一次除了演戏之外一句话都不说，面无表情，周围一圈气压低得吓人。韩鹿视线控制不住往那边瞟，最终，终于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