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宴犹豫了一下,并不没有立刻离开。
“去吧,去吧。”林音帮着催促,“这儿有我呢。”
裴之宴点了点头,“妈过会儿送午饭过来。”
“好,知道了。”
林音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随禾,“感觉怎么样?”
“疼是真的疼。”随禾莞尔一笑。
“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你会后悔吗?”林音认真地问。
“当然不会,我生孩子,是因为我自己想生,而不是给两人的家庭生。”随禾笑得从容,眼神却很坚定,“当然了,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再变成一个家,确实需要时间适应,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容易事——”
“你应该比我有经验,得像你请教。”随禾看着林音。
“你要是问我别的还好,这上面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半吊子。”林音从严肃的探讨中抽离出来,“说真的,自从我干了导演这行,整天风里雨里,无论是做家务还是陪孩子都比我们家唯远少。”
“听说你最近的片子还要去沙漠取景?那确实挺辛苦的。”随禾感慨。
随禾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个宅女,出了云城,除非是取材或者陪朋友旅游,一般来说,她自己一个人是懒得去的,所以特别佩服林音能带着团队走南闯北,在折腾中不断的前进。
“话说回来,最近要重买一套房子,有推荐的房源吗?”
“买房?你们之前那套房子不是买了没多久吗?”林音疑惑地问。
“现在不是有小朋友了,之前的房子没有儿童房,客卧一个改成了书房,一个改成了画室,而且很多家具都有棱角,全都翻新也挺麻烦的,旧家具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不如重买。最好是那种硬装和简装已经完成了的,不然我坐完月子这回儿时间也来不及通风。”
“也是。”林音微微颔首。
“两个房子,这样孩子在新房有人带,你们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林音还意有所指地眨了眨右眼。
“啊这。”随禾秒懂了她的意思,“我说他那么积极看房子干什么。”
虽然现在的房间没有儿童房,但小朋友也还小,也没到自己睡觉的时候,把摇篮放在房间里就行了,原来裴之宴在打着小朋友的幌子为自己谋福利啊。
“说到房子,我家隔壁还有一套别墅是空着的,你可以改天去看看。要是有缘做个邻居,两个孩子还可以一起长大,放学接送可以轮流来。”
“好呀。”随禾点头。
林音的房子随禾也去过两次,最喜欢的是落地窗和花园,阳光明媚,暖洋洋的阳光透过窗户,窗明几净,就让人舒适幸福,心境开阔。大花园的绿草地整洁而柔软,里面安了一个漂亮的秋千,充满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童话氛围原本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做邻居的事情居然成了真。
搬家以后,随禾除了回归本职工作,管理的润和拍卖行还和国家博物馆联动做了一个中国珠宝玉石的科普向纪录片,所以这段时间也没有闲暇。
好在家里人都很体谅,夫妻俩都没空的时候,就把裴云深带到裴宅,还找了专业的育儿嫂,让两人放心不少。
这天,断奶期的裴云深又被奶奶带去了裴宅,裴之宴和随禾难得的放了个假,过二人世界。
“总算是走了,这个臭小子。”裴之宴抱着胳膊,看起来很满意。
“……”随禾心下好笑,“哪有你这么嫌弃自己儿子的,他不哭不闹已经很好了。”
小孩子的作息和大人不一样,睡了哭,哭了睡那是常事,裴云深没大半夜闹腾得两人睡不着觉,随禾已经很满意了。
“他是不哭不闹,但拆家的本事与日俱增。”裴之宴抬了抬下巴,“你看看爸妈给他买的乐高,拆得满客厅都是,最后还不是我来收拾。”
“昨天你去工作室,他拿你画室里的颜料给绯绯涂了一身彩色的毛,洗都洗不掉,我把绯绯送去宠物店美容,人家店员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好像我是个神经病。”裴之宴冷哼。
随禾忍俊不禁笑出声了,用手捂住嘴,裴之宴面无表情地扯下她的手,“有那么好笑?”
随禾抱住裴之宴,亲了一口他的侧脸,“没有,辛苦你了。”
“你想吃什么?今天晚上我来做饭。”随禾松开裴之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裴之宴把随禾打横抱起走进了卧室,用后背抵着把门关上,“我看你,还是换种方式补偿我好了。”


第47章 番外一
萌宝出没
【关于裴坚强的小故事】
1.裴坚强的来源
裴坚强大名裴云深,从小裴云深就十分淡定
某日学走路的裴云深平地摔 脸朝地
哇的一下哭了
地上特地垫了两层地毯
并不是被磕痛
而是对自己的憨批行为恼羞成怒
“慈父”裴之宴不但不哄
还学他哭 好一个惟妙惟肖
裴云深哭得更厉害了
抽抽噎噎跑到了随禾身边
抱住她的小腿
哭喊“爸爸!怀!”
随禾沉默
摸了摸云深的小脑袋
并给他赐名“裴坚强”
2.裴坚强与绯绯
之前随禾怀孕时,绯绯一直养在裴宅,由裴夫人带着。
随禾坐完月子后,就把绯绯接回来了。
这天,猫猫与小宝宝的第一次会面。
绯绯趴在小摇篮旁边,满脸疑问,好像在说:“这是个什么小东西?”
裴之宴和随禾恢复工作后
虽然尽力抽出时间陪孩子
但要说陪裴坚强时间最长的
还是绯绯了
以至于裴坚强学说话时
先叫的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
而是“绯绯!”
3.裴坚强与所谓霸总气质
裴坚强的小姨随星
在随禾孕期锲而不舍地
播放玛丽苏主题曲和霸总有声书
随禾一度非常担忧自己儿子被带歪
好在裴坚强的沉默寡言是一时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
突然就开朗了
还去学了散打
有次两家人一起旅游
中途遇到了小偷
他简直是一个顶俩
上中学以后简直有校霸的趋势了
不过裴坚强成绩稳定
也没干坏事
随禾和裴之宴就放养了
4.关于组CP
随禾夫妻俩的放养意味着
每一年长辈们给的巨额零花钱
他可以自由支配
随禾以为
富翁裴坚强会把钱用来买
他新看上的价值不菲的AR设备
结果裴坚强把钱分为了三份
一份捐给了漫游刚建立的慈善机构
一份用来投资自己参加的青少年创新大赛
一份给小天青买零食和各种礼物
随禾十分欣慰
托着下巴磕自己儿子的CP
林音直笑
我那青春电影要开拍了
不如让他俩客串路人甲小情侣
还省了群演费
任唯远和裴之宴两个大男人路过
一时间无语凝噎
(裴云深和天青长大后的番外放在姐妹文《同桌你的马甲什么时候掉》里)
作者有话说:
一直想写一个不强势却又态度,温柔又坚定的女主,所以就有了随禾,裴之宴我也很喜欢,看起来淡漠其实很温柔的傲娇鬼,长得还帅(笑)。
配角的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故事,不依附于主角。写的很开心,希望大家也能喜欢。
接下来有几个番外,然后这本书就告一段落啦。全订的宝宝们看完记得给我打个分(鞠躬)!我们下一本再见!


第48章 番外二
平行世界之青春有你
“没别的,就是惦记你好久了。”
——《随禾日记》
“叩叩叩——”随夫人敲了敲门,扯开嗓子,“阿禾,该起床啦,第一天报道可别迟到。”
随禾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恍恍惚惚了好半晌才回过神,“知道了妈。”
刚刚的梦依然历历在目,她好像走马观花地回顾了一世,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像电影一样飞速闪过,随禾不确定晃了晃脑袋。
随禾掀开被子,走到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不施粉黛的青春少女。
在梦里,倾鲤成了火爆全网的女歌手,她这个暑假投出的稿子被一个叫丽姐的编辑看中了,后来她成了很出名的作家,还和一个叫裴之宴的男人结婚了,他很好很好。
“真的假的?”随禾一边穿着云城高中的制服,一边小声嘟囔,“我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随禾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按部就班去餐厅吃早饭。
“阿禾,今天哥送你去学校。”随烁已经是大学生了,今年刚考了驾照,忙不迭地要送妹妹去学校。
“好。”随禾因为心里藏着事话很少,就连桌上她爱吃的绿豆糕、煎饺和茶叶蛋都没怎么动。
随禾仿佛一个自动化机器机械性地往嘴里灌白粥,吃到一半随禾突然一拍脑袋,放下了碗筷冲向了书房。
“?”准备送随禾去学校的随烁茫然看着她转瞬即逝的背影。
“阿禾上哪去了?”随烁对面的随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啊。”随烁顿了顿,“冒冒失失的,我差点以为是小星。”
这厢随禾已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书房打开了电脑——这个时候还没有平板和笔记本这些便捷的电子产品。这台笨重的台式电脑,还是随禾中考考了市里的状元,学校和教育局共同奖励的。虽然性能比不上随禾梦里的,但还算能用。
随禾连上网,点开了电子邮箱——如果没记错,编辑丽姐就是今天联系她的。梦里——姑且就称做前世吧,前世她因为忙着开学好久没有碰过电脑,直到一个月后才发现这封邮件。要不是丽姐人好,她恐怕就错失良机了。
随禾眼睁睁看着进度条卡在百分之九十九整整两分钟,就在她准备回去时,邮件打开了。
随禾的手飞速滚动着鼠标,一目十行地浏览了内容,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震惊。
居然是真的?!随禾没有急着给丽姐回信,拿起书包回了餐厅。
“急急忙忙干什么去了?”随烁觉得随禾十分异常。
“没什么,就突然想起来忘记拿暑假作业了,万一老师查不是糟了。”事情太过诡异,随禾还没理清楚。
随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上学快来不及了,我们先走吧。”
坐在汽车的后排,随禾细细地盘算了一下,叶倾鲤的确是准备走艺考这一条路,在音乐上也非常有天赋,变成女明星也不是没可能,自己的稿子被收了,所以走写小说这一条路也是极有可能的,那么这个梦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么——梦里那个叫裴之宴的男人是怎么回事?自己以后真的会和他结婚?还是自己的真爱?
随禾总算在铃声响起来之前到了学校,但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坐随烁的车,并不是因为他车技不好。
“阿禾,我保证下次不会迷路了。”随烁万分愧疚。
“fine。”随禾理解地微笑。
俗话说,随烁不迷路,母猪会上树。
梦里的随烁已经有了妻子傅尚颜,如果没记错,嫂子说当初随烁和她第一次约会,她在原地等了半小时随烁还没到,以为自己被爽约了,后来看到随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才知道随烁已经提前一个多小时出门了,但这并不能阻止他迷路。
比起一大早的心惊肉跳,入学仪式反而非常稀松平常,不过是在礼堂重温听过几百遍的心灵鸡汤,倒是中午放学后班主任让她去办公室一趟。
总结一下谈话的内容就是非常看好她,让她好好努力,此外还让随禾有空去学生会看看。
“大概就是这样。”面对这个中考第一的好苗子,班主任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老师我明白了。”随禾点了点头。
“和学长学姐们多学习学习总是没错的,像裴之宴和季北辰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
随禾本来没准备去学生会,她平常要写小说,班主任又让她当班长,再去学生会岂不是要忙成陀螺?
但是听到裴之宴这个熟悉的名字,随禾下意识地顿住了。
“裴之宴?”随禾重复了一遍。
“对,你认识吗?我上一届的学生,学生会主席,成绩特别优秀,保送的料子,人还长得特别俊。”
“还不认识,但我会和学长多交流的。”随禾笑起来,“麻烦老师了。”
对于裴之宴这个人,随禾现在就是非常非常地好奇。
她记得梦里前世她第一次遇到裴之宴时已经二十好几了,并不是在高中,难道现在时间线错乱了吗?
随禾本来准备回教室,但现在却抬脚走向了学生会办公楼。
让我来会会你,亲爱的,裴、之、宴。
随禾一进门就遇到了副会长季北辰,也许是班主任给他打过招呼,季副会长很亲切,在他的介绍下,随禾很快摸透了学生会的构成和工作日程。
“来了。”季北辰对着迎面走来的少年微微颔首。
那少年有一双动人心魂的狭长凤眼,鼻梁高挺,唇色很浅,他的手懒懒散散地插在口袋里,和随禾对视了一眼,又很快错开。
几乎是第一眼,随禾就认定他就是那个“裴之宴”,虽然梦里的他气质更成熟,没有现在这么少年气,但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
长得实在很符合她的审美,老色胚随禾幽幽地想,比叶倾鲤贴在房间里的明星海报帅多了。
“按我们学生会现在的分工,只有你没带新人吧。”季北辰拍了拍裴之宴的肩膀,“随禾学妹就交给你了。”
裴之宴看了一眼随禾,“以后你就跟着我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我叫裴之宴。”少年声音清澈。
“我知道。”随禾唇角勾起一抹极清浅的微笑。
少女有着一双杏眼,鹅蛋脸的轮廓自然饱满,既耐看又没有攻击性,笑起来眉眼盈盈,让裴之宴失神一秒。
“每天晚上六点后是学生会工作的时间,可以和老师申请不去晚自习。”裴之宴自顾自地说完,“这个是办公室的钥匙,现在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听了这话,随禾顺从地出了学生会办公楼,准备去食堂吃饭。
“这就下逐客令了?这就是你对未来媳妇的态度?”随禾转着钥匙圈,冷笑了一声。
不过高冷也好,至少比中央空调好。
既然早晚是我的人,那不如早点下手,等到二十几岁多没意思啊。
前世要等到二十几岁,那她岂不是又要单身快十年,随禾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开学第一天没有作业,随禾回家后回了那封邮件,然后愉快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追夫planA”,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聊天、做爱心便当,徐徐图之。
随禾兢兢业业地每天给裴之宴发一些毫无营养的话,早安、午安、晚安。
随禾打着这段时间麻烦“直系师兄”照顾的幌子,送的都是不贵重的吃的,偏偏都出乎意料的符合他的口味,他从来没有和任何异性说过自己的口味偏好,可是她每次都恰好踩在自己喜欢的点上,隐形吃货裴之宴简直没办法拒绝。
这温水煮青蛙的两个月里,随禾又陆陆续续做过几次上辈子的梦,凭着小说创作者的脑洞和逻辑,随禾很快理清了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在上辈子里,裴之宴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离开了云城高中,所以自己和他在高中没有任何交集,但在这一世,事情的发展好像不太一样。
随禾既记不得彩票中奖号码,也不清楚经济走势,脑海中上辈子的经历只能让她写文时更顺畅更有韵味,并没有带给她什么金手指,随禾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撺掇家人在商圈多买房。
她记得裴之宴之后是学计算机和金融的,要是他能记得前世股市走向就好了。
可惜她旁敲侧击过裴之宴好几次,发现裴之宴并没有类似的经历,暴富梦想破碎,随禾只能幽幽叹了一口气。
还是继续攻略裴某人吧,毕竟看着他的脸,随禾能多吃一个鸡腿呢。
暗戳戳的温水煮青蛙planA不管用,随禾开始计划洪水猛兽、激情似火的planB。
穷追猛打、热烈告白、土味情话搞起来。
“你不觉得握手言和和配合这两个词很好吗?有我们名字里的谐音呢。”随禾一脸赤诚。
“我有个恋爱要和你谈一下。”随禾眼眸里闪烁着星光。
“给你变个魔术——今天变得比昨天还喜欢你。”后世的土味情话真好用,随禾心想。
“最近天气好冷,需要躲进你怀里的那种。”
“最近有谣言说我喜欢你,我要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
高中时代的裴某人表面高冷的一批,实则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可惜偏偏是个口不对心的死傲娇——“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学习。”“家里管得严。”“不谈恋爱。”
官方地回答了她的废话,随禾整累了,恰好撞上学校里的艺术节被老师叫去排练节目,于是决定把这件事先放放,修整一段时间再重整旗鼓。
因此,连着四五天随禾没去学生会,也没见裴之宴。
“诶?学妹是不是好久没来找你了?”季北辰突然问道。
裴之宴一言不发,但季北辰莫名感到气压低了一点。
“反正新人的工作少,不来也情有可源。”季北辰用手撑着下巴。
其实随禾早就因为晚上要排练节目的事情找学生会请过假了,只不过负责请假打卡的是季北辰。
季北辰难得见到他这副能被其他事情影响到的样子,嘴贱没忍住开始煽风点火,火上浇油,“你就作吧,人家女孩子都放下面子追你了,你这爱答不理的。”
“看看,人家放弃了,没准儿已经另觅新欢了,现在你开心了吧。”季北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一通叭叭叭。
裴之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么随便地说放手就放手,说明本来也没多在乎。”
“既然你这么闲,艺术节你来负责吧。”裴之宴冷眼看着季北辰。
“我负责就我负责。”季北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开口,“我听说学妹也有节目,正好她也不一定想见到你,我就权当是做好人好事了。”
听了这话,裴之宴快要气出内伤,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裴之宴也没办法挽回。
艺术节的晚会上,随禾表演的节目是古琴,她一袭轻纱白裙,抬手拨弦间琴音掉落,古朴幽微,仿佛天地在言语,少女的一颦一笑好似瑶台仙子,冰清玉洁,超然于世外。
场馆里的喧嚣随着厚重而清亮的古琴声平和下来,一时间,观众眼中仿佛只剩下风清月朗、奇峰峻石,起承转合中水光潋滟,暗香浮动。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悠悠空空,缥缈散去,观众才缓过神来。
“卧槽,这是高一的新生吗,以前怎么没见过?”学生会的干事要打分,所以座位都安排在前两排。这个说话的寸头男生是高三宣传部的,和随禾不在一个部门,所以没有见过。
“你傻了吧,这小仙女是我们学生会新来的,叫随禾,上次期中八校联考的第一名。”坐在旁边的女生搭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多好的机会,我要是个男的,我立刻上去问她要联系方式。”
该死的女人到处沾花惹草,招他一个还不够,她是准备开后宫吗?
目睹了全程的裴之宴差点把手里打分的圆珠笔给捏断,随禾一下台,裴之宴就拉着她的胳膊走了出去。
“诶,主席,你带着随随去哪啊?”他还没要到联系方式呢。寸头男生在后面叫喊。
随随,叫的真亲热,人家认识你吗?裴之宴冷哼一声。
“干什么?”随禾被莫名其妙地带着走也不生气,好脾气地朝他笑。
裴之宴埋头往前走,眼里是明明白白的占有欲,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才松开手,“最近在忙?”
随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最近忙的起飞把人冷落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狗男人吃欲情故纵这一套。
心里这么想着,随禾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然后慢悠悠来了一句,“和你有关系?”
“你不是在——”裴之宴气结,“没见过你这么半途而废的。”
追人还可以跑路吗?明明他都准备答应了。
随禾还穿着纱裙,虽然层层叠叠,但并不抗冻,站在走廊上风一吹便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裴之宴默默脱掉了自己的制服外套披在了随禾肩上,“穿着吧,感冒了我可没工夫照顾你。”
听了这话,随禾抬起她那泫然欲泣的杏眼,颤着声开口,“真的吗?”
嘴硬心软的裴之宴舌尖下意识地扫过齿背,错开随禾的眼神,“不然呢。”
“裴之宴!你根本不在乎二营长的意大利面端来端去累不累,四十米大长刀收来收去手酸不酸,水果摊的苹果卖不卖的出去,学校的洗手液好不好用,我穿这么少会不会原地去世,总而言之,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狗男人。你根本就不在乎别人,你只在乎你自己!!!”随禾暴躁开麦。
“?”二营长是谁?四十米的长刀又是什么?他又怎么了?
随禾裹紧了肩上的外套,闻到一股清新的肥皂水味。
看着裴之宴茫然失措的表情,随禾强行压下快要翘起的唇角。
“果然啊,倒追的感情就是卑微。就这样吧,以后不会打扰你了。就按你说的,还是当普通朋友好了。”
随禾飞快地走出裴之宴视野外,捂住嘴好像泫然欲泣的样子,实际上是在努力憋笑。
“阿禾?是你吧?”叶倾鲤刚刚从场馆里出来,就看见随禾好像笑出羊癫疯的样子。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一件开心的事。”随禾控制住表情,恢复了随大小姐的日常矜持,“你刚刚唱的那个歌好好听啊。”
“bingo!那是我原创的歌,怎么样,姐姐有才吧。”叶倾鲤毫不客气地自夸。
“不是,你身上这外套谁的啊?”叶倾鲤突然带上审视的目光。
随禾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很快就知道了。”
随禾这天晚上睡得特别香甜,而裴之宴躺在床上失眠了一整夜,一遍又一遍翻着QQ的聊天记录。
“早吖。”
“我昨天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面包店,明天给你带一点。”
“今天有没有多喜欢我一点点?”
“明天好像降温,记得多穿点。”
“晚安。”
这样自说自话的聊天记录截止到十天前。
十天了。
她已经连续十天没有再发一句话了。
照目前这个形式来看,他应该是失宠了。
裴之宴捏着矿泉水瓶子的骨节泛白,冰凉的月色落在他浅色的瞳孔上,裴之宴沉默着给自己灌了大半瓶凉水。
次日。
“你不是老干部的作息吗?怎么突然有了黑眼圈?”季北辰看着明显没休息好的裴之宴疑惑纵生。
裴之宴把资料收拾好,答非所问,“你今天找个借口把随禾叫过来。”
“?”季北辰懵了一下,“又找我当工具人?”
对着裴之宴冰凉的目光,季北辰怂了,“好吧,我这种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人已经很少了。”
“不是说在214开会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随禾正准备走,就被一股力扯住拉进了会议室里,而会议室的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外面的人关起来了。
随禾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往那人腹部砸过去,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皂角香,虽然收了力道,但随着惯性,手还是不可避免地撞了上去。
奇怪的画面产生了:随禾的腰被裴之宴锁着,其中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腹肌上,还没忍住按了一下。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两个人同时松开手,随禾目光扫过裴之宴泛着红的耳垂。
啊这,随禾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女流氓,要抓清清白白的小儿郎当压寨夫君的那种。
随禾寻思着,原来没有什么会议要开,是裴之宴自己设套让她过来的啊。
那这种送上门的,也不能怪她见色起意对不对?
随禾还没开口,裴之宴反而先说话了。
“那个。”裴之宴咳了一下,“昨天的艺术节排名你没看吧?”
“嗯?”随禾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你拿了一等奖,奖杯和奖状没拿,我替你拿回来了。”
“谢谢。”随禾看了一眼奖杯和奖状。
老实说,就算是省级比赛的奖状都没什么大用,何况是学校内部的文娱比赛,纯粹就是图一乐,裴之宴这个拿了那么多次国一的人不会不清楚。
特地喊她过来,她还以为有什么大操作呢,就这?随禾抬脚准备走,又被某人重新扯回来了。
“嗯哼?”随禾挑了挑眉。
“你最近不忙的话还是多来学生会,学校新建的官网需要一个新闻写手。”
“我忙啊,我怎么不忙了?”
“忙什么?”艺术节已经结束了,她也不需要再排练了,离放寒假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怎么就忙了。既然是学生会的人,听他的安排不是应该的吗?
“忙着打工啊?”
“打工?”随禾的穿着打扮虽然不是名牌傍身,但无论如何怎么看也不像是要打工补贴家用的家庭背景。
“我的意思是我要在网上更新连载小说。”
裴之宴皱了皱眉头试图说服她,“网文赚不到多少钱吧,给学校供稿也是有补贴的。”
随禾摇了摇头。这傻孩子不知道时代的局限性,过几年就会引来IP改编的热潮,那个收益哪是写新闻稿可以比的。
“裴之宴。”随禾第一次这么一本正经地叫他。
刚开始不熟的时候叫主席,熟了以后裴裴、男神、小甜甜的瞎叫。
裴之宴抬起头,正视着随禾。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没打算来学生会。”
前世高中时没有裴之宴,她从虾兵蟹将一直当到学生会主席,该学的其实都学到了,再来一遍也没什么意义。
就好像前世她爆火的那些书,即便她清楚得记得故事情节和谋篇布局,知道再写一遍就能毫不费力地名利双收,她也没有再重复的想法。
只有裴之宴,在高中时完美错过算是上辈子的一个遗憾,所以她想方设法改变一下。
但是如果不行,她觉得也不是非要按着上辈子的轨迹走。反正该做的她已经做了,他没有前世的记忆,选择谁是他的自由。
“所以,让我留下也只有一个理由。”随禾意有所指,“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们俩本来就不是一个年级,连教学楼都不在一栋楼,一旦失去了学生会这个桥梁,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
裴之宴垂着眼,纤长的睫毛盖住幽深的瞳孔,让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空气里是安安静静的缄默与存在,随禾的手指不安分地敲了一下桌面,拿起装奖状和奖杯的纸袋,“行了,我知道了,我走了,再也不见。”
随禾转身刚走出一步,就被少年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
“留下来。”她听见少年嗓音里显而易见的慌乱。
随禾顿住了脚步,垂下眸子看自己腰间紧紧锁住的手,笑了。
“你先把我松开。”
裴之宴的手纹丝不动。
“行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随禾戳了戳裴之宴的手,“马上放学了。”
裴之宴安静地从背后抱着她,过了好久才勉勉强强地松开随禾,“我送你去校门。”
“不用,我又不会跑了。”
裴之宴好像已经看透了面前这个女人的本质,对她的鬼话十分怀疑。
“对了,那个新闻稿的事我也答应了。”
“你不是没时间写新闻稿吗?”
“帮别人当然没时间了,你又不是别人对不对。”随禾的杏眼扑棱扑棱。
裴之宴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对这个解释还算满意。
“再说了,打工呢,赚不了几个钱,但多打几份工可以让我没时间花钱。”随禾挑了挑眉。
“……”强词夺理一把好手。
裴之宴把随禾手里的纸袋提在自己手里,“走吧。”
就在开门的前一秒,随禾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会议记录本还丢在桌子上,猛地一回头就撞进了裴之宴的怀抱。
第二次了,她这是什么言情小说女主体质吗?随禾刚准备低下头从裴之宴的胳膊底下钻出去,就被裴之宴按在214的门上。
就在随禾脑海中疯狂刷弹幕的候,裴之宴低下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随禾殷红的唇上。
谁家清清白白的校园恋爱刚确定关系就接吻的?亏她还以为高中生的他是什么纯情小男生呢。
随禾往后避了避,头脑勺却被一个手覆盖住了。裴之宴有一搭没一搭地啄着随禾的唇,理论上谈不上激情热吻,但实际经验为零的随禾被吻得耳根子发烫。
经验可以没有,但气势不能低一头,随禾不甘示弱地迎难而上,然后很轻易地被无师自通的裴之宴搞得双腿发软。
初吻的感觉怎么样?
随禾:谢邀,男朋友很野,已经顶不住了。
明明不是自己主动的,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做贼心虚,“奖杯送你了。”随禾匆匆忙忙推开裴之宴,打开门落荒而逃,“别跟着我!”
“……”裴之宴看着随禾翩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夜色浓郁而缱绻,像散不开的水墨画,放学的铃声响起,一切柔软又宁静。


第49章 番外三
露泽春林
“我让你自由,你却回来了。”
随泽&童露露
随禾婚礼结束后,童露露就拉黑了这嘴欠的随泽。
真是的,她不就是一不小心夺走了他的初吻吗?
拜托,都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
随禾和随星两个人都不是计较的人,怎么随泽这么小肚鸡肠?又不是她绿他的。
“露露~”童妈妈推了推她,“发什么呆呢?”
“啊?”童露露回过神来,“怎么了?”
“想什么呢,回来这么久半天都不见你动一下。怎么,阿禾婚礼上有人刺激到你了?”
“怎么可能。”童露露矢口否认,“我就是在想明天的视频内容,你不是让我好好搞事业吗?”
“我是让你认真工作,可没让你忙得昏天黑地,昼夜不分。”
“自媒体这样不是很正常吗?就算是阿禾,赶稿的时候也会熬夜啊。”
“你就知道说别人,该学的地方不学,成天在家里也不运动,人家阿禾微信步数天天几大千。你呢?要今天不参加婚礼,我看就停在三位数。”
“还有你搞的那什么自媒体,又没个稳定收入。”母亲一如既往地开始碎碎念,“今天你傅玖阿姨问起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童露露冷笑,“行,家里容不下我,我这就出去。”
“瞧瞧这孩子,都说的什么话。”童妈妈看着童露露冲出门。
“这孩子自尊心强,你别老说她,她心里有数。”童爸爸戴着眼镜,慢悠悠地翻看着报纸。
“我这不是替她着急嘛。”
童露露走出家里,低着头走在路上,心里闷闷的。
父母总是操心这操心那,担心自己一事无成,她都知道的。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啊。
月亮的光辉清冷而皎洁,不开路灯,巷子里也是半明半昧的。
童露露走着,走着,突然在转弯的巷口撞上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童露露抬起头,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你怎么在这?”
“这离我家只有二十米不到,我不能来?”随泽好笑地看着童露露。
童露露还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宇宙中,一言不发地绕过随泽。
随泽拽住童露露的胳膊,“心情不好?”
“放开我。”童露露面无表情地看着随泽,眼睛里没有光亮。
“怎么了?”随泽挡住她的路。
“臭弟弟,给我让开!”童露露小脾气上来了,猛的一下推开随泽。
随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固执而执着。
四目相对,一瞬无言。
“你非要跟着我是吧,行,正好我缺个人陪我喝酒。”童露露拽着随泽去了附近的清吧。
一瓶、两瓶、三瓶,一扎酒垒在桌子上,流动的酒水在玻璃杯里摇摇晃晃,在酒吧的灯光下幻化出迤逦的颜色,灯红酒绿迷人醉。
童露露身上还穿着参加婚礼的浅香槟金的纱裙,公主编发,妆容精致,看起来俏皮又得体,好像没有人能撕下她伪装出的精致面具。
但桌上的空酒杯无疑彰显出她的压抑的心绪,剪不断理还乱。
“你不累吗?”随泽沉沉地看着她,眼里有复杂的情绪,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无奈。
“怎么可能不累。我、我要是什么都顺风顺水,我至于熬夜熬到半夜两点被骂嘛!”
她好不容易在随禾的鼓励下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却这样被践踏。
“累就歇会儿。”随泽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后没有去摸童露露的头。
“这个时代是可以停步的时代吗?停下就会被淘汰。”童露露苦笑,“你们这些有天分的人,随随便便努努力就有好结果。我可学不来。”
“对,我就是公主病,就是心比天高,就是脾气暴躁。”童露露猛灌了一口酒,心肝脾肺都要碎开了。
“连父母都不可以接受,我问你,还有谁可以接受。”
童家和随家一样,都是云城底蕴上百年的世家,更好的环境,更好的条件,意味着童露露自小就要承受更大的压力,面对更多虚情假意的关心和爱之深责之切的质问。
哪怕她再努力再认真,也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半吊子,是父母口中拿不出手的成绩。
所以她从小就把一向是佼佼者的随禾当成假想敌,随禾明明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没有做,却要包容自己的无理取闹。她知道这样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酸楚和委屈。
她有时候宁愿自己在小家小户,脚下踩着小卖部十五块钱一双的塑料拖鞋,每天在人潮汹涌的居民巷里游荡,不被规劝,不被驯化,哪怕无所事事,也能悠然自得、坦坦荡荡地野蛮生长。
但是她不能,她只能让灵魂和肉体互相拉踩,在认命和不服输之间游移不定。
随泽看着她泪眼盈盈的眼睛,明明可以沉默,却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可以。”
童露露酒喝多了,有点不清醒,懵懵地看着随泽,眼眸中迷上一层水雾,“你别、别乱开玩笑。”童露露抓着酒杯的手摇摇晃晃,“我容易当真的。”
随泽答非所问,“差不多行了,别喝了。”
“我不,我要喝,弟弟,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谁是你弟弟。”随泽抽出童露露手里的杯子,然后抽出纸巾仔细地给童露露擦脸,“别哭了,跟我回家。”
童露露泪眼朦胧,抬头看着随泽,“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童露露是那种表面看上去朋友很多的人,但真正交心的朋友却没几个。
很多朋友都是看她家世好,是童家的孩子,才和她交朋友,反正童露露出手阔绰,还是个傻白甜,不要白不要。
童露露问完,看随泽不说话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流过脸颊。
女孩的眼泪一寸一寸剥掉他的理智,一向善于辞令的随泽现在却手足无措了,“我的小祖宗,你能别哭了吗?”
童露露抽抽噎噎地开口,脸上强撑出一个笑容,“随泽,其实你人也蛮好的,我也没真的讨厌过你。”
如果抛去随泽是她的未婚夫这件事,客观来说,他面容清俊,身姿高挑,学历高,性格好,家庭和睦,无论如何也谈不上讨厌两个字。
只不过随泽是她的“未婚夫”,作为父母安排给她的人生的一部分,自始至终都被她极力抵抗着。
她拒绝服从,所以成了叛逆的孩子,她从童年就自诩小霸王,她的离经叛道,其实是在无可奈何的自我舔舐。
就好像有些人说自己因为翘课没好好学所以成绩不好一样,不翘课好好学就一定学的好吗?和她一样,不过是可笑的自我暗示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童露露迷迷糊糊发现,她不但没有讨厌她,甚至还有点喜欢他。
但喜欢上随泽,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父母决策的妥协,是打自己的脸。
她还记得,她提出取消婚约时,随泽欲言又止的样子。
“随泽,你说我是不是很作啊。”童露露看着给自己擦眼泪的随泽,痴痴地笑着。
“没有。”手里的纸巾洇湿了一片,随泽的指腹划过她泛红的眼尾。
童露露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你要是说我不好,我就骂你。”
随泽哭笑不得。
童露露不想回家,随泽就把他带去了云大旁边自己租的单人间小公寓。
“随泽,随泽。”童露露一直念。
“怎么了?”随泽准备给童露露煮一碗醒酒汤。
“你、怎么这么小啊。”因为刚哭过,童露露的眼睛亮晶晶的。
“……”随泽无言以对。
“本来就是嘛,还在上大学。我都毕业好久了~”童露露自言自语。
“你也就比我大了两岁,别想着倚老卖老。”随泽瞥了她一眼,“醒酒汤,赶紧喝。”
随泽把自己的床让给了童露露,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这之后,童露露和随泽的关系莫名其妙就好了起来。
随泽趁童露露不在家,郑重其事地和童妈妈童爸爸谈了一下之前的事,夫妻俩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无形中对女儿进行了多大的伤害。童露露要搬出去住,他们也答应了。
童露露的生活更加的自由,心情舒畅了,创作的灵感也变多了,现在她把工作的重心放到了传统文化传播上,用她已有的资源展示国风,好几个视频的播放量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外网都非常可观。
“随泽!你今天下午有课吗?”童露露的声音从手机那段传来,甜美又清亮。
“没有,怎么了?”
“最近的大商单做完了,开心死我了,请你吃饭。”
因为随泽还没毕业,童露露潜意识里觉得他还要靠生活费度日,所以从来不让他花钱,一直都是童露露请客。
随泽早就自力更生了,刚开始还和她抢着买单,后来就躺平接受童露露的怜爱了。反正,互相欠着最好了,不然哪来的联系。
说是吃饭,最后也没有吃成。
童露露买了两杯奶茶,然后拉着随泽去了云城游乐园。
旋转木马、海盗船、过山车、蹦蹦床……童露露玩得特别开心,随泽有时候陪她一起,有时候在下面看着她给她拍照。
“我小时候特别想来这玩,把每一个项目都玩一遍。”童露露笑吟吟的,眉目中却有一丝遗憾,“小的时候他们都忙,没有人陪我来,长大了又觉得幼稚不好意思来了。”
“现在就好意思了?”随泽哑然失笑。
“嗯。”童露露的鞋来回扫过地面,“反正和我差不多大的人也不少,你看对面摩天轮,那么多小情侣。”
“可人家是小情侣啊。”随泽直直地看着童露露的眼睛。
“小情侣怎么了。”童露露避开随泽的直视,“我们——”
“我们虽然不是亲姐弟,但胜似亲姐弟啊。”童露露目光闪躲地开始胡扯。
“姐弟?”随泽掰过童露露的脸,“随禾答应了吗?”
随泽长长的翘翘的睫毛眨呀眨,惹得童露露心烦意乱,他靠她那么近,近到她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
“我是你的谁?嗯?”见童露露不说话,随泽追问。
“未婚夫行了吧。”童露露面红耳赤地推开随泽,手忙脚乱地往前走。
随泽的唇角微微翘起起,眉眼间都是愉悦。他快步赶上童露露,牵住她的手,“你刚刚不是想吃冰淇淋吗?我们去买吧,你想吃什么味道。”
童露露的手微微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童露露出神地盯着鞋子看,试图忽视自己的左手,“唔,随便吧。”
随泽突然顿住了脚步,把童露露往怀里带,童露露突然撞进了随泽的怀里,鼻尖都是他衬衫上的清新,整个人都懵懵的。
童露露抬起头,眼睛圆圆的,像小鹿一样,随泽被萌到了,用手蹭了蹭她的脸颊,“再不看路就要撞到人家小朋友了。”
童露露回过神来,果然看见几个小朋友在周围推搡打闹笑嘻嘻的。
其中一个看见童露露和随泽抱在一起,还捂住了眼睛,从指缝里看向两人,嘴里还念叨着,“羞羞。”
童露露满脸绯红,好像经历了社会性死亡,拽着随泽往出口走。
“不玩了?不是还有好几个项目没玩到吗?”随泽逗童露露。
“你女朋友没了。”童露露气呼呼的。
后来某次聚会上,叶倾鲤一直盯着童露露和随泽两个人。
“你们俩要是没奸情,我TM直接把头砍掉。”叶倾鲤单刀直入。
童露露冷笑,“对不起,我不和没脑袋的人说话。”
随禾眉开眼笑,“没有你们俩斗嘴,我的怀孕生活一定非常单调。”
童露露哼哼唧唧地坐到随禾旁边,“阿禾和我马上就是亲戚了,大金鱼你得靠边站。”
叶倾鲤抱着胳膊,“你们之前不是退婚了吗,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随泽怎么想的,把一个巨大的傻白甜娶回家,小心拉低随家的平均智商。”
随禾却笑了,“别这么说,阿泽从小就喜欢露露啊。”
“啊?”童露露目瞪口呆地看着随禾,“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然你觉得他小时候为什么零花钱被我哥他们薅掉一半后还舍得给你?做慈善吗?”随禾似笑非笑。
“退婚后他也好几年没谈恋爱,叔叔阿姨他们怕他一直单身下去,听说有女生追他就劝他先试试看。他没什么感觉,再加上那女生劈腿,他们就分手了。”
“我一直以为他和我一样都是被逼婚的,所以才退婚的。”童露露的声音越说越小。
“没事,没人怪你。”随禾揉了揉童露露的卷发,“说清楚了就好。”
后来的某一天,“关于我国知名外交官的妻子是网红这件事”被顶上了热搜。
一开始,评论区被“这种人的妻子不应该是知书达理的大小姐吗?怎么可能是这种拍视频赚快钱的小网红”占据。
后来一条网友评论被顶到了最前面,“拜托,有随泽把关,童露露怎么可能会翻车,而且童露露从来不接软广好吧。”
楼中楼纷纷觉得有道理,“对啊对啊,立场肯定不会有问题,也不怕塌房,粉了粉了”。
再后来,永远只转发官方发言的随泽私人微博,突然晒了一张照片,男孩和女孩穿着校服,推着自行车在小巷里,不施脂粉,青春洋溢。
“终于把她拐回家了,不枉我上交那么多年的压岁钱。”
空余可可:祝福,原来这两是青梅竹马啊
丰富了牛肉捞面:嫉妒使我质壁分离
星星点灯:磕死我了,一个人在外交界维护国际关系,一个在网络上传播中华文化,给我锁死
童露露刷着评论,发现曾经那些中伤她的人不知不觉就不见了。
或者说,她不在意了。
童露露放下了手机,从后面抱住了随泽的腰。
随泽在做早饭,童露露也没说话。
初晨雀跃,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