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禾摸了一下自己的镯子,甜甜地笑了一下,“早年我奶奶留下的,她除了学医,也就喜欢收藏这些了。”
云城的,奶奶学医,又姓随,裴夫人立刻想到了什么,“你是城南随家的孩子?”
随禾有点诧异地点了点头,“是,随厉远是我爷爷,您认识?”
总归在一个圈子里,虽然裴家平日低调,又鲜少参加宴会,但好歹是裴家的主母,随老爷子在全国的书画界都声名赫赫,她还不至于像裴之宴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
更何况——裴夫人顿了顿,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莲子羹,缓缓笑了,“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是有缘分,早些年我们家老爷子生了一场大病,还是你奶奶治好的。”
随禾没想到还有这等事,一时间也十分错愕。
“有空和之宴回一趟家,老爷子应当会喜欢你。”裴夫人声音温和,不是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和煦,而是清清浅浅打心底的亲近。
裴夫人心理活动很丰富,裴之宴有生之年能给她找个儿媳妇她就很开心了,何况随禾这孩子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格都很不错。
本来这孩子就是裴之宴姑姑介绍的,知道裴之宴和她谈恋爱之后,和温晴提了一嘴,没想到温晴和她在一个剧组,说她认真负责还很有才。
现在一见,随禾果真从容不迫,毫不忸怩作态,做事妥帖,又有些年轻人的小俏皮,并不像有些大家族把女孩子教得太死板。对长辈也十分尊重,她也彻底放下心来,只希望裴之宴早点把她儿媳妇拐回来。
还没在一起几天,随禾就从从容容地获得了良好的婆媳关系,伦理狗血剧情中的撕逼大战完全没有。
随禾和温晴关系不错,又借了奶奶的光,想必去了裴家不但不会被为难,兴许还能成为新晋团宠。
吃完饭后裴夫人怕她拘谨,也并未多留,只是再次叮嘱她记得有空回一趟裴家老宅。
出了宴雅居,随禾突然想起什么,重新折回宴雅居。
“你好。”随禾对正好在前台的一个服务员小姐姐打招呼。
服务员认出来她和裴夫人一起过来吃饭的那位,忙不迭地回道:“您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请问你们平时搞活动打折吗?”见服务员一脸茫然的样子,随禾又补充了一句,“就比如节假日免单之类的。”
服务员小姐姐笃定地摇了摇头,“没有的,我在这三年了,宴雅居除了除夕时会直接抽客人免单,平常我们是不搞活动的。”
随禾心下了然,本来她也是这么想的,宴雅居一直走高端路线,她来宴雅居的次数也不少,从来没有遇到过免单活动。
她就说,和裴之宴乌龙相亲的那次,宴雅居怎么会突然在五二零这天搞什么第九十九桌免单的活动,果然是裴之宴动了手脚哄她开心。
不过也着实是用心良苦。随禾摇了摇头,随禾加快脚步走回了停车位,无奈中又有一丝被珍视的雀跃。
与此同时,裴之宴接到了裴夫人的电话。
“什么?你和阿禾见面了?你没有为难她吧?”裴之宴火急火燎地问。
“这么宝贝啊?护小鸡崽子似的。你能二话不说把传家的璎珞送给人家,我就不能私底下见见我儿媳妇?”裴夫人取笑他。
听这意思是认可随禾了,裴之宴舒了一口气,“你好歹知会我一声吧,她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是我专门约她的,碰巧遇到聊了两句而已。”裴夫人笑笑,“对了,你今天是不是不在家?”
“对啊。”在公司忙着赚老婆本。
“你今天记得早点回去。”裴夫人神神秘秘地说。?裴之宴一头雾水,可裴夫人却不肯再透露半点消息。
不过裴夫人平时也不是喜欢逗弄人的人,裴之宴还是依言提早下班了。
“阿禾?”裴之宴进了家门却没有看见随禾的人影,于是上了二楼。
裴之宴刚推开随禾的门往前走了几步,随禾就从门后面冒出来捂住了裴之宴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随禾故意用粗狂地男低音问道。
裴之宴捏了捏眼睛上柔软纤长的手指,低低地笑了笑,“随禾,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随禾放下手,扁了扁嘴,“哼,没意思,一点都不配合。”
“我们家又没有别的人,除了你还有谁?”随禾被圈在裴之宴身前。
随禾被哄开心了,把裴之宴拉到床边,然后把放在床头柜上的两个袋子递给他。
“什么?”裴之宴错愕地接过袋子,从里面翻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男士镶钻手表和一对青花斗彩丹顶鹤陶瓷杯。
裴之宴神色微动,垂眸看向随禾,“给我的?”
“不然呢?说好补给你的生日礼物我还能赖了不成。”随禾托着下巴看着裴之宴。
算起来,他真的好久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了,何况这还是随禾第一次给他买的东西。
裴之宴轻轻摩挲了一下手表的黑色鳄鱼皮表带,“你帮我带一下。”
“行。”随禾跪坐在裴之宴对面,她的动作很利索,三两下就搞定了。
“好了。”随禾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裴之宴,裴之宴看着随禾的笑颜,有点心不在焉,舌尖不自在的顶了顶自己的上颚,心里有些燥。
下一秒,冲动战胜理智,他没有去看手腕上的表,而是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住了随禾的唇。
“……”呼吸突然被围剿,裴之宴的一举一动都严丝合缝粘着她,随禾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明白为什么裴之宴表达谢意的方式这么独特。
“这周五晚上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去一趟?”亲完随禾以后,裴之宴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开随禾,半搂着她的腰身问。
裴之宴这人遇事一向淡定,但每每碰上随禾的事情就从容不起来,此刻眼里满是忐忑又期待。
和裴夫人毕竟是私底下随便聊聊天不能做数,而这种场合带她过去了的话,所有和裴家有关系的亲朋好友都在,无异于直接承认她是裴之宴的未婚妻了。
“可以啊,老爷子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我准备点礼物,还有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随禾认真询问。
“你愿意去就足够了,不用带什么礼物,我会帮你准备的。”
随禾能去爷爷就很高兴了,不需要她再准备什么厚礼。
随禾笑了笑,不置可否。
裴之宴简单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老爷子就我爸和姑姑两个孩子,我姑姑没有结婚生子,所以小一辈的只有我和我哥两个,我嫂子就是温晴,你也知道的。”
“一些旁系的亲属你也不用个个都认识,见了面我再和你介绍,我奶奶前几年走了,老爷子寿宴上不方便提起,你到时候记得避开这个话题。”
随禾点点头记下了,“不过我周五上午还要去剧组一趟,可能下午才回来。”
“没事,我到时候开车去接你,要是我哥没空绕路的话,顺便把嫂子也带上。”
小剧场:
裴之宴给裴夫人打电话
裴夫人(突然站起):激动.Jpg
裴裴:妈——
裴夫人:怎么是你,让随随来接
裴裴:……(卑微并快乐着


第二十三章
仗势欺你
周五这天,随禾一个上午都在剧组。因为下午要去裴家参加寿宴,又是她第一次正式见裴家人,不适宜穿得太随便,所以她出门前好好收拾了一番,把披肩长发盘成了低盘发。随禾穿了一身粉色旗袍,微微收腰的版型恰到好处地掐出随禾纤细的腰肢,像是初春的花朵。复古粉色的马蹄莲提花图案让随禾多了一分豆蔻年华少女的天真烂漫,配上摇摇欲坠的粉色水滴耳坠,又不失东方女性端庄优雅的古典气质。
谢鹤鸣看着随禾微微出神,她的美,不是那种霸气侧漏张扬的美,而是因为与诗书耳鬓厮磨,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出尘的气质。好像抓住她,就能锁住旧时光里的温情脉脉。
可惜已经晚了——谢鹤鸣想起之前那个微信回复,倏忽捏紧在手里的古风折扇。
“随随,吃饭吧。”温晴从小助理那接过盒饭,又递了双筷子给她。
“好。”随禾接过饭盒打开,不吹不黑,《弑杀》剧组的伙食是真的不错,虽然不能说色香味俱全,但随禾几乎没有吃过一样的菜色,可以说是非常用心了。
“之宴说你今天一起回去?”温晴眉眼含笑。
“对。”随禾笑了一下,点头应道。
“昨天晚上是不是他来接你的?”温晴一边吃盒饭一边八卦,半点没有女神的架子。
“昨晚收工时都黑漆漆一片了,你居然还认得出我们,怎么没有打个招呼?”
“他眼中只有你,你眼里只有他,间隔千山万水都能遥遥相望,你们当然注意不到我这个电灯泡了。”温晴扶额叹息
“……你说的是X光吧,这么恐怖。”随禾笑着吐槽。
“回头宴会上你不要紧张啊,爷爷还有爸妈他们都已经知道你了。”
“我知道。”中午休息的时间不多,说话完全是忙里偷闲。
闲话说多了,随禾也顾不上形象,夹了一块红烧肉和一筷子米饭塞进嘴里,她的腮帮子因为狼吞虎咽像是左右各储存了两个坚果的小仓鼠。
“随随——”谢鹤鸣突然拎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袋子从远处走过来。
“嗯?”随禾不知所以然地放下筷子,微微仰头。
“那个,”谢鹤鸣把礼盒放到随禾旁边,“之前多亏了你及时送我去医院,我的胳膊已经完全好了。”
谢鹤鸣虽然受了伤,但考虑到剧组不能等他一个人,他伤到的左胳膊也不常用,所以半好的时候就赶紧回了剧组拍戏。昨天他去医院复查,医生说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随禾看了一眼礼物盒上的logo,是时下火热的一款口红品牌。叶倾鲤之前还吐槽这个口红套盒断货,她找了好半天都没有买到。
“感谢我收了,礼物就算了吧,这点小事就不要破费了。”随禾眉眼含笑地婉拒。
“没关系的,这个品牌方和我有合作。”谢鹤鸣抿了抿唇,显然不想轻而易举地放弃。
看着这一幕,旁边的温晴心里咯噔一下,要是随随抹不开面子拒绝,下午老二过来,怕是要醋死。但毕竟是他们之间的事,她也不便多说。
随禾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你要是过意不去,哪天替我带点冰饮给剧组的大家解解渴就行了。”
怕随禾心生反感,谢鹤鸣也不再强求,手指微微蜷曲,紧紧捏着礼物的袋子,好半晌嘴角才牵起一抹温润如玉的微笑,“好。”
随禾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谢鹤鸣对她有好感,她也是最近才从一些细枝末节的事里隐隐约约感觉出来的。
小雯和她关系很好,所以两人经常聊天,小雯说着说着就像老母亲推销儿子一样夸谢鹤鸣,她原以为是助理对大明星天然的憧憬爱慕,但最近三个人同时在一个房间时,小雯总是找借口离开给谢鹤鸣和她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还好谢鹤鸣是个有分寸的人,她借谢鹤鸣没穿过的衣服批一下裴之宴都能吃醋,要是她真收了礼物,怕是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转眼到了傍晚,裴之宴来剧组接自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没想到裴之宴哥哥也来了,他带着口罩跟在裴之宴后面,因为少年从军,又长年从政的原因,他比裴之宴身上多了一丝冷峻,看上去不怒自威。
剧组虽然已经收工了,但还有好些人没有来得及走,此刻看着这两位混入剧组的“不速之客”,不禁心生好奇,放下手里的工作。
“这两位是谁啊?好帅啊!”小雯捂着嘴巴,和旁边的经纪人丽姐窃窃私语。
带着口罩的裴易寒不苟言笑,见到温晴眉眼却多了一丝柔和。
“不是你能得罪的人,少议论别人,赶紧收东西回酒店。”见小雯的眼珠子一直黏在对面两位身上,丽姐没好气地拧了拧小雯的耳朵。
小雯跟在谢鹤鸣后面当助理才一年,前年谢鹤鸣当男三和温晴合作的时候她还不在,但丽姐这个经纪人却是门儿清的,当时剧组杀青的时候后面这位也来探过温晴的班,据说背景厉害得很,连导演都不敢得罪他的。
林音本来在整理器材,突然看见裴之宴走到随禾的面前,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才诧异地开口,“我说之前随随朋友圈里没有露脸的半身照怎么那么眼熟,没想到绕来绕去居然是你。”
林音家那位和裴之宴是大学四年的室友,后来又一起创业,算是一起打拼的铁哥们。林音虽然忙,但偶尔他们聚餐也去凑凑热闹,和裴之宴也是再熟不过。
林音原以为这朵高岭之花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自己新交的小姐妹给撩到手了。
裴之宴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人我带走了。”裴之宴扣住随禾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多谢你们照顾我们家随随,改天我请剧组吃火锅。”
小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门面前这个帅哥在宣示主权,因为可以吃火锅欢呼雀跃,猛的回头却瞥见谢鹤鸣的眼眸微沉,闭了闭眼好不容易压住黯然的神色。小雯懵了一下,转过来看着随禾和裴之宴十指相扣的手才恍然大悟。
原来随随已经有心上人了啊,怪不得随随在聊到谢鹤鸣时总是转移话题,小雯心里堵堵的,早知道就不乱掺和了。
一行四人来到了裴家老宅,裴宅的构造和随家不太一样,如果说随家是古典园林式的设计,亭台楼阁,廊腰缦回,那么裴宅则是欧式的三层古堡,纯白色的城堡面对着一片清澈的人工湖,中间由一大片草坪隔开。
因为是裴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几乎所有和裴家有来往的亲朋好友都来了,所以裴宅中门口络绎不绝。随禾下了车,从裴之宴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两幅卷轴。
“你带了礼物?”裴之宴一脸诧异,“不是说好了我来的吗?”
随禾笑而不语,直到进了屋和裴老爷子打了招呼,随禾才递上两副卷轴,“爷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裴老爷子收了一下午的礼,也有些乏了,不过随禾到底不是别人,他也有些好奇她能送些什么给他。裴老爷子打开卷轴,里面是两副画,一副随禾画的仙鹤祝寿图,色泽鲜亮却不俗气,喜气洋溢,十分符合当下的场景。另一副是随老爷子随厉远画的山水画,线条松散舒展,意向平和沉静,寥寥几笔便铺展了江南丘陵绵延不断的起伏之态气韵生动,一眼就能看出画者笔力深厚。
裴老爷子看着两副画笑眯眯的,“我没记错的话,随厉远的画已经好些年不往市场上流通了,小姑娘你是怎么买到的?”
“不是买的,这是前些天我爷爷画的,听之宴说您喜欢收藏,我就问爷爷要过来了。”
裴老爷子早就听说裴之宴相中了一个姑娘,这才知道随禾是随家的孩子,随及爽朗一笑,“原来如此,说到这个,我和你爷爷奶奶还算有些交集,当初我的手术多亏了你奶奶。”
“小姑娘模样挺标致,人也不错,之宴和你在一起也是缘分。”裴老爷子撑着桌从座位上站起来,随禾眼尖地扶住他的胳膊。
裴老爷子笑了笑,皱纹像菊花一样绽开,知道这是个伶俐孝顺的,“还没到吃饭时间,你们小一辈的当去顽顽吧,我身子骨还算硬朗,用不着你们瞧着。”
闻言,裴之宴带着随禾和周围几个关系近的长辈打了声招呼,便拉着随禾去了楼上。
“之宴——”上楼梯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宝蓝色鱼尾裙、身段优雅的女士。
“姑姑。”裴之宴微微颔首,并没有放下牵着随禾的手,随禾也跟着打了声招呼。
裴姑姑用揶揄的眼光打量着两人,随禾粉色旗袍烂漫窈窕,裴之宴白色西装芝兰玉树,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画中人登对极了,“你就是之宴的女朋友喽?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眼熟?”
当初那场相亲虽然是裴姑姑搭的线,但她是广撒网,也并不能一一对应。
随禾笑了笑,解释道:“随星是我表妹。”
裴姑姑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们姐妹两个虽然气质风格大相径庭,但是眉眼还是有些相似的。随星这丫头也该放暑假了吧,一年没回来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师。”
“回头我替您好好说她,她要是不听,就让她多练十只曲子。”随禾开玩笑。
“好,我还要去招待客人,就不赔你们聊天了。”裴姑姑下了楼梯。
“走吧,走吧,待在楼下越久要应酬的人越多。”裴之宴往楼梯上走,显然只想和随禾过二人世界,不想继续偶遇亲戚浪费攀谈社交。
“也没什么,大家都挺客气的,况且这些人早晚要认识的。”
确实,一家人早晚要认识的,裴之宴被取悦到了,不禁勾起了唇角。
进了房间,裴之宴关上房门,搂住随禾纤细的腰身,亲了亲随禾的嘴角。
“要不待会我们别下去了吧。”裴之宴一本正经地提议。
“……”随禾直勾勾地看着裴之宴,发现他的眼神无比的真诚。
“裴二少,这可是爷爷的寿宴,你觉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相必爷爷很想抱重孙。”裴二少理不直气也壮。
“这还没到天黑,求求你做个人吧。”随禾扒拉开某人蠢蠢欲动的手。
“确实是做、个、人啊。”裴之宴对答如流,不过到底放下了手,没有肆意妄为。
随禾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意料之中的发现自己唇角的口红蹭没了,随禾戳了戳裴之宴的腰腹,“男朋友,你把我的口红蹭没了。”
因为旗袍不方便带东西,她的珍珠包小得只能装下一个手机,出门前看自己的妆容一丝不苟,应当是不需要补妆的,她就没带口红给包增加负担。谁知道还有裴之宴这个不可控因素,现在好了,嘴角缺了一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裴之宴看着随禾的双唇,眼中突然燃起了幽暗的火,下一秒裴之宴低下头扣住随禾的腰重新吻住随禾的双唇。
“???”随禾被亲得一脸懵逼,直到裴之宴松开她她还在状态之外——明明她在指控他不打招呼就上嘴的行为,怎么还破罐子破摔起来?
“帮你自然上色。”裴之宴轻轻捻过随禾殷红的双唇,声音里满是愉悦。
“……”这人绝对是没救了。
小剧场:
裴之宴:满足.JPG


第二十四章
见色起意
这一周,《弑杀》的片花放出来了,网友们纷纷在官博评论区留言。
晴空万里:啊啊啊啊,我晴也太飒了吧,自古红白出CP,这张扬红衣复仇大小姐和腹黑白衣少年卿相我磕爆
我不会轻易狗带:原以为是菜鸡合作,没想到是强强联合,温晴和谢鹤鸣在剧里的CP感可以啊,这届新人也太强了吧
蜜桃乌龙:不愧是随随的剧本,太强了
一颗红心火龙果:有一说一,这几个配角也意外地亮眼呢,虽然是新人,但看起来挺灵的,林导和随随选角有一套啊
大清早,天光熹微,随禾刚看了两眼手机权当醒神。
随禾见裴之宴没有醒,便先去洗手间洗漱。
正洗着脸,她接到了叶倾鲤的电话,她的声音丧丧的,问她又不说具体原因。
“怎么了?工作不顺利?主题曲没录好?”随禾猜测道。
“不是,歌早就录好了,刚刚发的那个宣传片里有一个前奏就是我的歌。”
“那是专辑筹备出了问题?”
“没有,专辑也挺好的,下个月,九月份九号就要发行了。”叶倾鲤不似往日潇洒,反倒有些扭扭捏捏。
“那不是都挺好的?”随禾一头雾水,不知道她的重点在哪。
叶倾鲤沉默地抿了下唇,终于吞吞吐吐说出原因,“那啥,就是,我昨晚不小心把顾厉给睡了。”
不、小、心,睡了顾大制作人???
“……”随禾默了默,“我以为我恋爱一个月见家长已经够迅速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之前桀骜不驯的叶大明星不是说死都不会和顾厉在一起吗?现在是这样?是准备街头卖艺,还是准备铁锅炖自己?”随禾满脸幸灾乐祸。
“……”叶倾鲤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声音里有一丝惆怅,“不是我的错,都怪顾厉那个狗男人用他的色相勾引我。”
随禾刚准备说话,就听见话筒里穿来一声低哑的疑问,“我勾引你?你昨天晚上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确定不是你见色起意还没有半点自制力?”
“……”躲在卫生间给随禾打电话的叶倾鲤手猛得一抖,手机差点从手里摔下去,目瞪口呆地看着半裸的顾厉,“你进卫生间干什么?!”
“你自己没锁门,怪我?”顾厉神色慵懒,眉梢眼角带着一点餍足,看起来心情不错,“享受完就跑,没见过你这样的,还是昨天没满足你。”
叶倾鲤一张明艳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终于爆发了,“顾狗你是真的狗!”
“我还在打电话!你这个口不择言的混蛋!我什么时候说我没满足了?”
顾厉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过了两秒才抬眸看向叶倾鲤,“这么说是满意了?不知道叶小姐什么时候考虑下一次?”
也不知道是震惊顾厉的脸皮如城墙之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叶倾鲤一直忘了手机。听了一场连续剧的随禾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大早上的就喂姐妹吃狗粮,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随禾洗漱完,走回床边,见裴之宴没有醒,暗暗戳戳地摸了一把他的腹肌——女朋友摸一下男朋友的腹肌不犯法吧?
不错,不错,一块、两块、三块……随禾的手慢慢游弋着,突然手腕就被握住了。
“干什么,嗯?”裴之宴嘴角噙着笑意,嗓音里带着一丝愉悦。
裴之宴把随禾往自己怀里一带,撑着半边胳膊看着随禾近在咫尺的脸,“大清早就偷鸡摸狗?想干什么呢?”
“读书人的事,能叫偷鸡摸狗吗?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白嫖。”随禾说着不客气地再次伸出罪恶之手。
裴之宴把蚕丝被盖到随禾身上,任由她为所欲为,“你剧组是不是要杀青了?”
随禾嗯了一声,不得不说林音挑演员的水平杠杠的,演员全程演技在线,人也不作妖,除了那次鹤鸣的意外拍戏一路都挺顺畅的,比预期杀青的时间要早了半个月,“怎么了?”
“等杀青宴完了带你出去玩——这么久了也没有正经约会过。”裴之宴像一个苦等总裁回家的小娇妻怨念满满地看着她。
随禾噗嗤一笑,搂住裴之宴的脖子,“是我的错,我发誓约会杀青宴结束就立马安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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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宴的这一天,年轻的团队在云城著名的宋城集团旗下的酒店聚餐。
林音导演在饭桌上和温情、随禾一起说笑,“我真的没想到你们俩居然是妯娌,瞒了这么久才告诉我,不厚道啊。要不是之前你们家裴之宴和裴易寒来探班,我还不知道呢。”
真是无巧不成书,裴之宴和任唯远是大学四年的室友,这都是什么神仙缘分。
林音想起来自己办婚礼时任唯远说裴之宴会在管休之前结婚的预言,觉得任唯远的嘴可能是开过光的,真是太神奇了。
随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事实上,你当时找我说要翻拍电影的时候,我和裴之宴还不熟呢。”
林音笑容满面地刚准备接话,突然眉头一皱,腹部一阵反胃。
“怎么了?”随禾就在她的左手边,很快察觉到她的不自然。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林音压低了声音说。
随禾看周围人挺多,熙熙攘攘的也说话不方便,和温晴对视一眼,留温晴在饭桌上应付投资方爸爸,随禾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把林音搀扶到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