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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子珺勉强露出一个笑意:“呵呵,那个,我跟你说笑的,你怎么会这么想,以前我们跟本不认识,不认识啊,怎么可能呢,那个,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衍深缓缓放开她,子珺急忙叫了冯一过来,娘俩落荒而逃,回到家,冯一还不满的嘟嘴:“才十点,珺珺着什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子珺没工夫应付儿子,她现在想起褚衍深的目光就怕,把儿子塞进他自己的房间,让他洗澡睡觉,自己回屋坐在床上,恨不能揪头皮。
想了半天都觉今儿这事儿自己干的太二,褚衍深多精明的人,能相信自己后头的遮掩之词吗,越想心里越虚,胸腔里的小心脏一个劲儿扑腾。
瞄了眼手机,子珺忽然有了主心骨,拿过来就给珊珊发了个短信:“睡了吗?”
衍深这时候还坐在湖边儿,这会儿也想明白了,自己是关心则乱,因为喜欢冯一,又跟子珺这种关系,致使有了如此荒诞的想法,他跟子珺以前连面儿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会有儿子,刚才自己应该送他们娘俩回去的。
这么想着,拿出手机来,琢磨给子珺打个电话过去解释一下,忽然发过来一条短信,不是子珺这条短信,他都快忘了,自己把刘珊珊那张手机卡赛到自己手机里了。
他盯着那则短信一会儿,回了一条:“还没,有事?”
子珺根本没发现对方的语气跟珊珊不同,她急需找个人倾诉,而珊珊显然是最好的听众,于是又发过去一条:“珊珊,我今天跟褚衍深说了。”
衍深目光一沉,盯了短信好久,他不想相信,但这里明显有事,想了想,缓缓打了几字,发送过去:“冯一真是褚衍深的儿子?”
子珺看着短信愣了一下,也没多想,飞快回过去一个大大问号,接着回过去一条:“珊珊你傻了,六年前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褚衍深心里一跳,回过去几个字:“六年前什么事?”
子珺头有些大,飞快发过去几个字:“行了,我给你打电话说吧,短信跟不上趟。”
接着衍深的手机就震了起来,衍深看着那个号码,缓缓接起来放在耳边儿,子珺这会儿脑子里都成浆糊了,也根本想不到,对面拿着珊珊电话的人会是褚衍深,没等珊珊说话,她自己连珠炮一样的说了一通:“你忙糊涂了啊,先不说六年前的事儿了,就说今天吧,我觉得还是不能跟褚衍深说冯一的事,你不知道,我今天刚开了个头,他那张脸就黑了,我真怕自己再说下去,他捏死我,珊珊我真怕,我想好了,要不就这样吧,反正我们俩现在这样,冯一也等于有了亲爹,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等以后找机会再告诉他也一样。”
子珺说了半天,不见那头有反应,且仿佛从话筒那头传来颇有些沉郁的呼吸声:“那个,珊珊,你怎么不说话…”
过了大约一分钟,那边儿传来褚深咬牙的声音:“冯子珺,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子珺吓得一哆嗦,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愣了愣,子珺急忙捞起手机:“那个,褚衍深你听我说,我开玩笑的,我跟珊珊开惯了玩笑,真的。”
“开玩笑?冯子珺你把我褚衍深当白痴了啊,我马上过去。”子珺还要解释,手机已传来忙音,子珺颓然坐在地上。
从自己屋出来,推开冯一的房间看了一眼,想是累狠了,儿子的睡相七扭八歪,一边儿身子都快掉床下头来了。
子珺过去把儿子的往床里抱了抱,床头灯调暗了些,伸手拨开儿子柔软的额发,定定看着他的小脸发了半天呆,终于叹了口气,这样或许也好,省的自己再提心吊胆了,是杀是剐也不过就是今天。
衍深远远就看见大门前站着的女人,她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夜风鼓起她的裙摆,看上去羸弱可怜,若是这事儿之前,自己大概又会被这样的姿态心动怜惜了吧,可现在,他只觉得这女人可恨。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所有一切都有了解释,困扰他六年的春,梦根本就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至于自己为什么忘了,需要这女人解释清楚,但现在最重要事情是,他必须确定冯一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如果是…衍深咬了咬牙,他真能活嚼了她。
褚衍深下了车,看都没看子珺,直接往里走,子珺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冯一睡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褚衍深用力甩开她:“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难道你又想告诉我冯一不是我儿子,冯子珺,现在你已经没有发言权了。”说着快步进去,直上二楼。
冯子珺追了上去,拦在冯一的门前:“你,你要做什么?”
褚衍深毫不留情的推开她,冷冷吐出几个字:“亲子鉴定。”
冯一在睡梦中给褚衍深抱了出来,子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下楼,出门,看着他抱着睡着的冯一坐进车里,子珺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忽然后面的车窗落下,露出褚衍深冰冷的脸 ,他的话比他的脸色更冰冷无情:“冯子珺,你最好祈祷冯一不是我的种,如果是,我褚衍深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车子迅速隐没在夜色中,子珺也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颓然坐在台阶上,弄到最后,还是最糟糕的结果。
乔云跟冯越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转过小区中间的小花园,乔云不禁道:“那是不是子珺,大晚上的怎么坐在外头?”
车子停在门口,冯越跳下车:“子珺,你怎么坐在这儿,感冒了怎么办?”
子珺抬起头来,看见自己哥哥,子珺再也忍不住,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委屈的开口:“哥,我闯祸了。”
冯越心里一酸,子珺这个妹妹从小就不喜欢喊他哥,总说他这个哥哥当得太便宜,不就比她早出生几分钟吗,所以她坚决不叫他哥。
他的本名叫冯子越,子珺一开始就连名带姓的叫他,后来干脆叫他小越越,屈指可数叫他哥的两次,冯越记得异常清楚。
一次是她翻墙头下不来的时候,叫了他一声哥,他在下头接着,她把她抱了下来,一次是给外校的男生抢了头上的小熊发夹,她叫了他一声哥,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追过去,跟那男生干了一架,把她的小熊发夹拿了回来。
所以他最见不得妹妹这么叫他,一叫哥,就是受委屈的不行了,妹妹一受委屈,他就想找欺负妹妹的人干架。
冯越伸手把她拥在怀里轻声安慰:“子珺,不哭,不哭啊,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这句话问出来,子珺的眼泪又下来了,抽搭了一会儿,才摇摇头:“没人欺负我,是我闯祸了…”
等冯越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后,立刻给褚衍深打了电话过去,电话一通就问:“你跟冯一在哪儿,嗯,我马上过去。”
乔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冯越,就他这一脑门子官司,真怕他找褚衍深打架 ,哪敢让他自己去,跟着他走了一趟。
荣氏医院,是国内最有口碑且最为昂贵的私立医院,褚衍深一个电话打到院长哪里,即使半夜,也非常客气的接待了这位贵宾。
冯越过来的时候,已经取了血样,冯一坐在褚衍深旁边儿正奇怪,怎么一觉醒来就跑医院来了,看见冯越,冯一要过去,却给褚衍深按住。
冯一奇怪的看向他:“褚叔叔,我舅舅来了。”
衍深看了他一会儿,终是放开他,冯一扑到冯越怀里,冯越把他抱起来,看向衍深,开门见山的道:“就算结果出来,证明你是冯一的父亲,也不代表你能从子珺手里夺走他,冯一的母亲是子珺,这一点永远不可能改变,更何况,结果还没出来,你想行使父亲的权利,不嫌早了点儿吗。”
第37章
“舅舅你说什么啊?褚叔叔怎么会是我爸爸?”冯一陡然瞪大眼睛看着冯越,一脸的不可置信。
冯越拍了拍他的背:“冯一乖,这些事等以后妈妈会跟你解释,现在不说话好不好?”
冯一看了看那边儿的褚衍深,懂事的点了点头,褚衍深站起来道:“结果两天后出来,到时我会接孩子回家。”
“褚总难道不知道,妈妈身边才是孩子最好的家。”
褚衍深微微眯起眼:“我赞同你的观点,但前提是这个妈妈要够资格,冯越,你自己想想冯子珺算一个合格的母亲吗,她对孩子做了什么,不用我一一列举吧。”
冯越直直看着他:“不管她对冯一做了什么,我都相信,她是一个爱孩子的妈妈,合格的母亲,而你六年后才发现自己有个亲生儿子,不觉得可笑吗。”
褚衍深目光阴沉:“你该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是冯子珺刻意隐瞒,我褚衍深又怎会在六年后才发现自己有个儿子,你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你可以转告冯子珺,如果不想跟我对簿公堂,就做好放弃一切权利的准备,我褚衍深的儿子,不是她的摇钱树,而她做的这些,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冯越回来的时候,子珺急忙迎上去,冯越不赞同的道:“大半夜的,外头凉,在屋里等着就是了。”
子珺接过他怀里的冯一,眼睛一酸眼泪就下来了,以前不觉得,现在的她真怕失去儿子,她太鲁莽了,想的也过于简单,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还觉得,应该给孩子一个更好更高的起点,但现在她后悔了,褚衍深的态度让她很清楚,他会毫不留情的夺走冯一,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之前指望的不过他对自己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罢了,但这点儿暧昧有什么用,如今他一翻脸,冯子珺又算什么。
她抱着冯一上楼,把儿子抱到她房间,放到床上:“儿子,今天跟妈妈睡好不好?”
冯一点点头:“好。”侧身躺在妈妈怀里,抬起头擦了擦子珺的眼泪:“妈妈不怕,有冯一保护妈妈。”
子珺心里又酸又涩,低头看着儿子:“冯一你喊妈妈了?再喊一句?”“妈妈,妈妈…”冯一听话的叫了几声,子珺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哽咽的道:“冯一真乖。”
冯越在书房里来回走了数圈,乔云忍不住叫住他:“我说你能不能坐下,走的我眼晕,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冯越停住脚步看向她:“没我想的严重,乔云你真当我傻啊,褚衍深什么人,做事什么风格,谁不清楚,对谁留过情,去年那个并购案都上了社会版头条,那家在他眼前喝农药都没打动他,你觉得,这样的人会对子珺留情吗,他有钱有势,他要是真想跟子珺抢冯一,子珺哪有胜算。”
乔云拉他坐下:“你别急,事情不是还没到这种地步吗,我们国家对妇女儿童的保护有完善的法律制度,母亲的优势比父亲大的多,更何况,他们之间并没有婚姻关系,某种意义上讲,褚衍深只是提供了精,子,从孕育到抚养都是子珺,这一点儿谁都不能否决,即便对簿公堂,法官也会考虑把孩子判给子珺。”
冯越摇摇头:“乔云你怎么如此天真,法律是对母亲有利,但任何律条都是有空子可钻的,你我都明白的事儿,褚衍深会不知道吗,褚氏的律师团,可都是法学界的精英,褚氏这些年少打官司了吗,哪一场输了,如果褚眼神执意跟子珺对簿公堂,争冯一的抚养权,相信我,他一定会罗列出许多对子珺不利的证据,你别看平常子珺对冯一不管不问的,真要是儿子给褚衍深抢去,子珺肯定受不了。”
乔云道:“既然如此,就协商吧,就算褚衍深不顾念子珺,总会顾念冯一,毕竟是他的儿子,真对簿公堂,对孩子是多大的伤害,冯一又是这么个早慧的孩子。”
冯越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看了看表:“很晚了,你今天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睡吧,明天还要拍戏呢。”乔云也没推辞,打了哈欠往客房去了。
转天乔云一早起来想去厨房做早餐,却发现子珺母子已经吃上了,乔云扫了眼餐桌,馒头,米粥,配上几碟清爽的小咸菜,煮蛋器里煮好了四个鸡蛋,子珺正给儿子剥,剥的有些乱七八糟。
子珺看了眼手上的鸡蛋,颇不好意思的跟儿子说:“那个,我再给你剥一个。”
冯一却一伸手抢过去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拿了个鸡蛋剥了放在子珺的碗里,乔云忽觉眼眶有些热,到底是母子,平常也没见多好,一旦有可能分开,这种彼此珍惜,互相关心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受不了。
吃了饭子珺跟着去了片场,她是想多陪陪儿子,却不想撞上了岳思思。
岳思思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岳褚两家的交情,可追溯到她爷爷那一代,褚家做的传媒,岳家经营连锁店,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却因为她爷爷跟衍深的祖父是同学,两家有了交集。
她父亲那一代两家来往的最为密切,后来褚家出事,衍深接手褚氏之初,最艰难的时候,虽然衍深没向岳家求助,可以两家的交情,岳家装糊涂的袖手旁观,也实在说不过去。
为此,她还跟父亲吵了一架,她父亲当时跟她说:“褚家大厦将倾,褚衍深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救的活褚氏,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时候岳家伸手,无利可图不说,恐连本都收不回来,岳家不做这样血本无归的买卖。”
后来褚氏起死回生,到了如今,规模早不是岳家可比了,岳思思一直以为衍深对自己的冷淡是因为当初的事,但她依然觉得,这件事并不会真的影响自己跟衍深的关系。
这些年衍深虽然对自己颇为冷淡,但他身边儿也没出现过别的女人,故此,岳思思始终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比起其他女人,自己的机会更大的多,可冯越的妹妹忽然蹦出来,让她的危机感陡然攀升。
以她对衍深的了解,他对冯一太过亲切,对那个没露面的女人,太过特殊,这令岳思思辗转难寐。
她正想着找个什么机会见冯一的妈妈一面,好探探这个女人的深浅,不想第二天就来了惊喜,昨天一晃而过,着实没看清楚,今天岳思思可看底细了。
平心而论,这女人很美,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见惯的艳丽,是介于清纯和妩媚之间的漂亮,看得出,她并没有精心打扮自己,一套黑白相间的连裤装,却依然显得她纤细窈窕,简洁的色彩搭上她自然垂落的卷发,很有味道。
她脸上几乎没什么妆,估计就点了点儿唇彩,可她的脸色却丝毫不显憔悴,这就是年轻的魅力,冯越二十四,这个双胞胎的妹妹肯定也是了,二十四比自己小了整整六岁,这难道是吸引衍深的因素,不,不可能,衍深身边儿从来就不缺少女人,年轻的更多,别说二十四,十七八的也不稀奇,什么时候见他动过心。
更何况,这女人还带着个五岁的儿子,休息的空档,岳思思走过来:“你好冯小姐,我是岳思思。”
子珺不认识脸,可听过名字,尤其她儿子可是跟她说过,这个岳思思貌似跟褚衍深有些暧昧,子珺礼貌的站起来:“你好,听冯一提过好几次,说思思阿姨亲切漂亮,很照顾他,真该好好谢谢思思小姐。”
岳思思笑了一声:“冯小姐才是真漂亮。”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没营养的话,岳思思才进入正题:“昨天是冯小姐在衍深车上吧,冯小姐跟衍深怎么认识的,看上去很熟?”
冯子珺目光一闪,飞快的道:“那个,我跟褚衍深不熟,不熟。”
岳思思心里哼一声,暗道这话骗鬼呢,不熟坐在衍深车里,一起出去吃晚餐,衍深是那么随和的人吗:“冯小姐不用紧张,说起来,我跟衍深认识都快三十年了,褚家的老宅跟我家挨着呢,我从小就认识他,褚阿姨活着的时候,我经常去褚家玩,褚阿姨还跟我妈妈打趣说,如果我能嫁给衍深,可方便,出门就到了。”
冯子珺神经再大条,也听明白岳思思想表达的意思了,不就是想告诉自己,她跟褚衍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己这个外来的别跟着瞎掺合了吗。
冯子珺觉得,岳思思这力气使错了对象,想怎么着直接找褚衍深去呗,跟自己这儿废什么话,是想让自己祝福她吗。
想到此,子珺颇诚恳的跟岳思思说:“两位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岳思思做梦也没想到冯子珺会说出这么一句来,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愣神的功夫,就听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你倒是还有闲工夫八卦,冯子珺,我真小看你了啊。”
岳思思眼睛一亮,急忙迎了过去,热络的道:“衍深你来了,我跟冯小姐正说你呢,冯小姐说我们郎才女貌呢,你说好笑不好笑。”
褚衍深下意识避开她伸过来的胳膊,一伸手抓住冯子珺,咬着牙道:“冯子珺,结果没出来之前,我最后给你个解释的机会,走…”
第38章
冯越早看见了褚衍深,等导演一喊咔,快速跳过木栅栏就要冲过去,乔云急忙拽住他:“你做什么?”
冯越急的不行:“你拽我做什么,没看见褚衍深把子珺拖走了吗,我得去救我妹。”
乔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冯越,麻烦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褚衍深又不是恐怖分子,能把你妹怎么着啊,再说,这当口他要是真能干出什么倒好了,你放心吧,他才不会这么傻,而且,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糊涂,褚大老板明显就是放不下子珺,真要是像你想的那么无情,根本不用他出头,褚氏的律师团完全可以搞定,所以,你这个当哥的就静观其变吧,我保证子珺不会掉一根头发的。”
“冯越下场戏准备。”副导演喊了一嗓子,乔云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冯越只能瞪眼看着子珺给褚衍深拖上车,飞快开出了片场。
子珺坐在副驾驶上,都不敢看旁边的男人,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他的怒意,子珺真怕这男人一怒之下把自己弄到荒郊野外毁尸灭迹了。
车子停下的时候,子珺更怕了,这里可不止是荒郊野外,他停在一处陡峭的山崖上,子珺怕怕的看了眼前面,前面已经没路了,而且,这里真的是荒无人烟,不是他带自己来,她都不知道T市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子珺在车里坐着都有些晕眩,因为实在太高,她可是有恐高症的,褚衍深下车过来打开副驾驶的门,冷冷开口:“下车。”
子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实在不想下去,可他的脸色,子珺真不敢反抗,哆哆嗦嗦的迈出一条腿,然后另一条腿,两只脚刚着地,就给褚衍深一下拖了出去:“冯子珺,你有胆子偷我的种,就该有胆量承担后果,我现在给你机会解释,如果解释清楚了,我或许会酌情处理这件事,如果有丝毫隐瞒,相信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儿子。”
这几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他放开她的时候,子珺险些栽倒,半晌才鼓起勇气看向他:“那个,如果我解释了,你会怎么酌情,能不能先告诉我。”
褚衍深险些被这女人气乐了,亏秦非还说这女人像单纯可爱的大白兔,这会儿的她,简直像一只狡诈的狐狸精,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跟他讨价还价。
感觉到这男人的气场越来越危险,子珺急忙道:“呵呵,那个,你不告诉我也应该,那你要听什么解释,能不能稍微提示一下…”
褚眼目光冷如千年寒冰:“冯子珺你少给我装糊涂,解释六年前是怎回事,我儿子怎么来的?”
子珺给冰寒的声音吓的抖了一下:“那个就是六年前我跟你那样,后来有了冯一,就生了下来。”
褚衍深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冯子珺你别想这么把我糊弄过去,具体点儿,我们怎么认识的,怎么上的床,为什么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冯子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男人的目光好可怕,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她能说实话吗,如果说了实话…冯子珺看向前面深不见底的悬崖,不用怀疑,自己全盘托出以后的结果,肯定是给这个男人丢到悬崖下面去,就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估计自己在悬崖下头腐烂成一堆白骨,都没人发现,不,不会,片场那么多人看到他把自己拖出来,如果自己有个万一,他肯定洗不脱嫌疑。
不过,这男人可不是平常人,有钱有势,真来个死不认账,自己找谁伸冤去,所以,坚决不能说实话。
不说实话,就得说瞎话,能骗过这贼精男人的瞎话,可不好编:“那个,就是我跟踪你,然后,那天你喝醉了,然后,我们…后来就有了冯一…至于你为什么不记得,我,我也不知道…”
其实子珺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给这男人逼得,根本容不得她编,只能想起什么说什么,妄图蒙混过关。
她垂下头,都不敢跟他对视,过了不知多久才听见他问了一个诡异的问题:“为什么跟踪我?”
我哪儿知道啊,这是我瞎编的好不好,大爷您现在问我这个,我该说什么啊,子珺在心里腹诽了一通,实在想不到理由,一咬牙,索性实话实说:“那,那个,我也不知道。”
子珺说完,更觉自己蠢的没边了,这不是摆明了糊弄他吗,子珺急的浑身冒汗,一张脸涨的通红,这样的子珺落在褚衍深眼里,倒让他的火气消了些许。
稍微冷静的想了一下,六年前褚氏刚发展起来,需要足够的曝光率,那时的他接了几个访谈,也去大学里做过演讲,塑造出的良好的形象,让他成为许多女孩儿的梦中情人,所以跟踪他,仿佛也可以理解。
褚衍深忽然想到什么,刚有些缓的脸色又阴沉下来:“既然六年前我们有过这么一段,为什么六年后你认不出我,你的脸盲是装的,还是糟糕到,连上过床的男人都记不住,或者,你刚才这番话根本想再次愚弄我。”
冯子珺真不知道他跟自己较真这个做什么,他不是更应该关心孩子吗,怎么话题一直绕着自己转啊,认不认得出有这么重要吗,而且,这让她怎么回答啊,就是没记住怎么办,她也不想啊。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褚衍深脸色更阴:“回答不出,好,那么咱们说一说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子珺不禁苦笑,这话问的,闹到这般田地,她打算有用吗,她现在恨不能回到一个月前,如果早知道回国会碰上他,她宁可老死在异国他乡,而且,说起来她有什么错,不就偷生了儿子吗。
想到此,子珺忽然来气了,抬头看着他:“你虽然提供了基因,但怀孕的是我,生孩子的是我,把儿子养到五岁的还是我,你一出现就要跟我抢儿子,凭什么?”
褚衍深的脸都黑了,如果刚才她那种态度,自己或许还存着一分怜惜,这样的她,他真想掐死她:“凭什么?冯子珺,就凭我是孩子的父亲,你是生了他,可你对孩子做了什么,你把我褚衍深的儿子当成了摇钱树,你签下冯一的卖身契,拿着钱付房款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配做一个母亲吗,你除了利用儿子,还做了什么,我褚衍深的儿子应该无忧无虑的长大,你却让他演戏,他才是个五岁的孩子,你这样的做的时候,想过自己是一个母亲吗。”
他每说一句,子珺的脸色就白一分,这样的指责仿佛一把把尖利的刀刺进她的心窝,那种疼挖心钻骨。
疼了的冯子珺,忽然生出一股力量,她猛然推开他:“即便如此,我也是冯一的妈妈,我不许任何人抢走他,你也一样。”
褚衍深气到极致反而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冷酷非常:“冯子珺,我不否认你是他的母亲,但也仅此而已,不许我抢走他,容我提醒你,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我今天找你出来,本来是想听你的解释,如今看来,也没这必要了,你不配当一个母亲,我更不允许,我儿子被你这样一个母亲带的市侩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