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
茂春,“……”
茂春觉得林瑶这话乍一听,怎么就有种要给赵恒戴绿帽的感觉?
***
突然间有人推了推蔡参,他困的不行,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忍不住道,“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那人却是不放过他,甚至还用口水添他的脸颊,那黏糊糊的

口水沾在脸上,恶心的不行,蔡参忍不住喊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跟黑豆一般的喜欢乱添人?”随即突然想起来,这个好像就是黑豆。
好容易睁开眼睛,宿醉的感觉可不好,只觉得头疼欲裂,阳光又十分的刺眼,刺的他几乎要落泪,旁边黑豆一直在试图叫醒他,见他醒来,高兴的在一旁摇尾巴

,还叫了两声。
蔡参坐了下,突然就觉得恶心的不行,却知道这里是不能吐地方,他趴着的地方正是一个坟,上面的杂草刚刚整理过,前面还摆放着贡品,他强忍着恶心,几步

跑过去,到了旁边的小沟里,这才开始吐了起来。
其实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了,干呕了下,因为太过用力,出了一身的汗,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蹲在地上许久,黑豆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蹭了蹭蔡参的胳膊,随后咬住他的衣袖往回拉,蔡参摸了摸黑豆的头,说道,“你让我在缓一会儿,行了,我这就起来

。”
黑豆拉着蔡参走到了墓碑前,然后它看着上面的贡品一个劲儿的叫,上面摆着一整只烤鸡,腊肉,还有一些糕点和果品。
这会儿天气不算热,但是这烤鸡放了三四天了,也是有些味道了,蔡参对黑豆说道,“吃不了了。”随后跪在墓前,磕了头,说道,“娘子,为夫好想陪着你。

”说道这里忍不住伤心,目光呆呆的看着墓碑上的字,忍不住用手描绘了许多遍。
黑豆急的在一旁转圈圈,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这声音终于让蔡参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对着墓碑说道,“娘子,你以前最喜欢黑豆了,肯定也不愿意黑豆挨饿不是?这些糕点就当你喂它的了。”说着拿起贡品

上的糕点,放到了地上,对着黑豆说道,“吃吧。”
黑豆馋的直流口水,却一直等着蔡参的话语,见他同意了,这才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几块糕点,两口就下肚了。
蔡参摸了摸黑豆的头,说道,“好狗子,也怪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肯定饿坏了吧。”说着又拿起一旁的红枣,还有蜜饯丢在了地上,黑豆高兴的不行,一直

都摇着尾巴,狼吞虎咽的吃掉了。
蔡参又在墓碑前坐了许久,等着太阳快落山了,这才准备走了,说道,“娘子,我明年再来看你。”
因为几日没有吃饭,蔡参根本就没有力气,下山的路,走一会儿歇一会儿,到了后半夜,终于看了人。
来人是一个穿着姜黄色短褐的农夫,他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见到蔡参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蔡郎中,您这一去就是五天,真是叫人担心。”
蔡参每次来扫墓,都会住在这农夫的家中,有时候时间太久了,农夫就回来寻他,他道,“这么久了?”
“可不是,哎呦,您吃过饭没?”说着让儿子从包里拿出一个烙饼来,说道,“这是我婆娘上山前特意给您做的,您快吃。”
“嘿,我正饿着呢。”蔡参拿着烙饼,往嘴里塞了一口,这饼子又硬又干,但是他是真的饿了,连着吃了好几口,却差点被噎到,还是喝了水,这才咽了下去。
随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我在这里呆了五天?”
蔡参难受就喝酒,喝醉了就在上面睡,没曾想居然过了这么久,突然就想起京中的事情来,惊的站起来,说道,“给我找一辆马车,我今日就要启程回京去。”
那农夫道,“这天黑都了?”
农夫的儿子说道,“蔡郎中,您是不是有急事?”
“对。”蔡参叹道,“我忘了一件大事,哎,真就是喝酒误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农夫。
农夫倒也没有客气,毕竟找马车是需要钱的,不过就这村子太偏僻,找的是一辆比较破的马车,但是这会儿蔡参也就没什么奢求了,只求能快点回去。
他算了算时间,也就是这几天,却偏偏的赶上了他娘子的忌日,希望不要耽误了正事,但到底太累,在马车上就睡了过去。


第92章
一转眼就到了春末, 马上就进入了夏季,天气也渐渐变得炎热了起来,自从和皇帝大吵一架之后, 太后当真是心灰意冷了,彻底死了心, 只偶尔打听下皇帝有没

有出宫去,回来的时候又带来什么, 也就没了。
不过这几日皇帝繁忙,倒也没空出宫去, 倒是让太后失望了。
早上一大早睿王妃就来觐见,还带着自己的小孙子赵跃。
说起来睿王的封地在陕北, 这一次入宫还是因为太后的寿辰,过来祝寿的,只是后来睿王的旧疾发作,太后体恤睿王就让他暂留在京中治病。
这一转眼就是好几个月,睿王夫妻倒是安安静静的, 十分的本分, 偶尔太后还会传召入宫,和睿王妃闲话家常,不过最让太后欢喜的是睿王的小孙子赵跃,这个

孩子才六岁,却是生的唇红齿白的,眉目灵动,极其聪慧, 这让没有孙子的太后十分眼馋。
太后见睿王妃带着孙子进了厅堂, 赶忙喊了宫女上了茯苓夹饼, 道, “瞧你喜欢吃,又让人准备了一些过来,过来吃。”
赵跃眼睛一亮,倒也没有退怯,口齿清楚的给太后谢了恩,却也没有先吃,反而是先递给了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您先吃。”
太后并不饿,但是她很喜欢赵跃这样的体贴,问道,“你自己先吃。”
赵跃却道,“太后娘娘,我刚读了书,里面写了长者先,幼者后,所以就想先给您。”等着说完就又拿了一个来送到了睿王妃前面。
太后惊喜的不行,道,“这孩子可真懂事,实在是太讨人欢喜欢了。”说完就对着吕嬷嬷说道,“去挑个好一点的砚台过来,赏赐给他。”
睿王妃推脱了一番,却还是收了,毕竟是太后的赏赐,只是脸上却带着犹豫的神色来,说道,“这孩子就是太讨人喜欢了,这也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瞧着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小孙孙,那可真是,这会儿马上闭眼也是死而无憾了。”太后一想到自己这把年纪

,却还是膝下空虚,宫里只有一个三公主,那还是病恹恹的,用药养着,御医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孩子恐怕养不大…… 简直叫人心焦,和这个一对比,自然是

感概万千,忍不住感叹的说道。
睿王妃却道,“太后娘娘,您是不是没听到传闻?实在是叫人听着难受,其实我是来跟您道别的,想着也该是回去了。”
“到底是什么传闻?”太后惊讶的问着,随即又道,“睿王爷的病不是还没好利索?总要治愈了才能启程回去不是?怕是赶路又发作了可怎么办?”
睿王妃却道,“娘娘,我就直接说了吧,他们都说我们留在经城是为了把赵跃这孩子送入宫中,早就有了私心,太后明鉴,我们可是没有一点非分之想的,所以

就想提前回去。”
太后沉默了下来,皇帝选的那几个孩子她也见过,刚入宫的时候就来请安,不是被惯的没了章法,就是怯懦胆小,话都说不明白,还有一个看着倒是不错,但就

是小小年纪太过较真,一板一眼的,叫人不喜,实在是叫人看不上。
当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就发现,这差距实在是有些大,越发衬托出赵跃的出众来,怪不得这睿王妃急火火的入了宫表忠心来了。
别说是旁人,就是她看着都欢喜。
“你们就安心的呆着,哪里也不许去,谁要再说你们的闲话,那我就治谁的罪。”太后看着正坐在太师椅上,乖巧的吃茯苓糕夹饼的赵跃,心中满是心疼,忍不

住说道。
睿王妃想起睿王的身体来,其实心里也是不想回去的,封地的郎中是比不上御医的,而且这京城里药材好找,也是十分的方便,听了太后的话终于放下心来,道

,“谢太后娘娘。”
一旁的赵跃正在吃夹饼,看到睿王妃朝着他招手,马上就从椅子上下来,随后乖巧的跪在地上,跟着睿王妃一切谢恩。
太后瞧着越发的喜欢,走之前又送了许多吃食和衣料。
等着睿王妃带着赵跃回去,太后想起赵跃的机智来,确实是超出其他几个孩子,正好皇帝来陪着她用晚膳,就说起这件事来,道,“赵跃那孩子你是见过的,可

真是机灵的很,比起那几个可是强太多了。”又道,“怪不得有了那样的传闻,说我们想把孩子接入宫中。”
皇帝却道,“再瞧瞧吧。”
太后也知道皇帝的顾虑,他看中的那几个孩子,家中都已经失势了,就算是扶植起来,那也在皇帝的掌控中,但要是换了睿王的孙子,就算睿王如今不得用了,

但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自然是不同了。
太后道,“睿王这几年,也是老老实实的,本分的很,当初你父皇在的时候,睿王也是个老实的,没有任何的异心,我瞧着你真要是选个,还不如就把这孩子接

入宫里。”
太后说完见皇帝沉默,知道他不喜欢,心中生气,道,“你要不想也行,就生一个!”随即又问道,“你最近怎么不出宫了?”
那目光里满是期待,只看的皇帝头疼,好家伙太后是不往他身边塞人了,但却把心思打到了别处。
“您就这么期待我出去?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地不耕种,又如何结果?”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颇有些心照不宣,太后这话虽然有些粗暴,但毕竟是皇帝是生母,关系子嗣的事情,倒也无妨,皇帝道,“您又瞎想,这是您上次说好吃

的酱菜,朕又买了过来,您尝尝看。”
一般晚上都吃的比较清淡,几样粥,鸡笋粥,荷叶银鱼粥,还有烤鹿肉片,清蒸鲈鱼,猴头菇鱼翅等。
“这是香椿?”
春季里正是吃香椿的季节,袖佛山上就有不少香椿,林瑶有空就带着丫鬟和婆子们去采摘,吃不完的就腌了。
皇帝走之前林瑶就给他带了一坛子。
香椿这东西味道特殊,喜欢的人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人自然是一口都吃不得,太后和皇帝一个口味,也非常喜欢吃香椿。
太后夹了一块香椿,放入粥碗里,香椿特有的香味和米粥结合,十分的鲜香入口,好吃的咋舌,太后道,“这香椿腌的…… 毫无涩味,咸淡也是刚刚好,实在

是好吃。”
皇帝目光闪闪,带着几分愉悦,道,“那您就多吃点。”
桌上的菜肴倒是没吃多少,一小碟的香椿却是吃的精光。
吃完饭,两个人正喝着消食的茶水,因为这一碟的香椿,委实吃的不少,皇帝正低头喝茶,却冷不防听到,“做菜的手艺不错,想来是个贤惠之人。”
皇帝,“……”
皇帝从太后的寿阳宫出来,看着天空都月色,目光很空,好像是透过那月亮在看另外一个东西,问道,“阿瑶最近都在做什么?”
***
蔡参在马车上睡了一觉,第二天到了县里又换了一辆马车,一路没有停歇过,用了七八日的时间终于到了京城。
他也没功夫去药铺,而是直奔林瑶住的别院而来。
这几日林瑶一直在家中休息,见今日天色好就准备做个酸汤面吃,就做了一个酸汤,剩下手擀面却是厨娘做的。
见到蔡参过来,忍不住说道,“蔡郎中这是刚回来?您来的可真不凑巧,正准备用午膳了,一起吃点吧。”随即对发愣的茂春说道,“你带着蔡郎中去梳洗吧。


茂春这才反映了过来,应了一声,蔡参非常想要给林瑶诊脉,但是也知道自己现在风尘仆仆的,不好诊脉,道,“林夫人,您稍等我下,我去去就来。”
林瑶现在看蔡参就像是看待自己的恩人一般,这个人不仅治好了她脸上的斑,还调理好了自己的身子,她之前也知道蔡参在帮她调理身子,但是以为只是为了脸

上的斑…… 至于生育的事情,她是想都没想过,毕竟之前看过许多名医也无济于事。
等着去梳洗的时候,蔡参就发现茂春直接给他准备了沐浴的汤水,他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想着在山上喝了酒就睡,加上路上不停地奔波…… 身上的味道自然

不必说了,老老实实的就沐浴了。
台子上放着换洗的衣裳,蔡参穿了才居然发现十分的合适,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又绞了头发,一身清爽的出了房门,就看到茂春一直在等着他,道,“蔡郎中,我给您端饭去吧。”
“我想给夫人复诊……”
“总要吃饭不是?”茂春看着蔡参因为奔波而憔悴的面容,说道,“夫人今天做的酸汤面,那味道酸辣鲜香,十分爽口,您真的不先吃个饭?”
蔡参可是知道林瑶的手艺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嘴里却是说道,“你们夫人这时候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行吧,给我来一碗先,我已经好几日没吃了。”
一大碗的酸汤面,飘着红色的辣油,上面撒上了绿色的葱末,还有一些花生碎,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等着吃了一口,汤汁酸辣鲜香,面条筋斗爽口,吃起来十分的舒服。蔡参痛快的吃了一碗面,还出了汗,只觉得舒爽的不行。


第93章
林瑶最近很爱吃酸的, 所以今日做了酸汤面,那汤底都是用排骨熬出来的,十分的好喝, 只是曹嬷嬷盯着上面的红油,忍不住用勺子捞了好多出去, 道,“您现

在可不能吃太辣的。”
曹嬷嬷也知道林瑶有了身孕, 自然是十分的高兴,甚至还对林瑶说道, “三爷要是为难,我瞧着六爷也不错, 比起三爷来,六爷在家中不受待见,又是逃过婚,

以后恐怕也很难定个合适的婚事,刚好可以和夫人凑合下。”
云付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居然直接去了西北, 还寄过当地的特产给林瑶,是一种当地牛的牛肉干,虽然有些难嚼,却也风味独特。
林瑶她没想到曹嬷嬷居然这般想得开,又听曹嬷嬷继续给她出主意,“不然,找个上门女婿也挺好的, 正好老爷夫人就您一个女儿不是?”
林瑶简直哭笑不得, 觉得曹嬷嬷简直异想天开, 云付又如何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情?不过找个上门女婿倒也可行, 捧着笔银子总能找到愿意的,不过是当做你情

我愿的买卖,各取所需,大家把事情说清楚就行。
到底是这孩子来的太过弥足珍贵,也叫人期盼了太久,就是向来做事讲规矩的曹嬷嬷完全没了往日的坚持。只要是为孩子好的,就愿意去做。
蔡参诊了好一会儿,最后舒了一口气,随即道,“恭喜夫人了,这一胎应该是十分的稳当了。”
林瑶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从蔡参口里说出来却是完全不一样,毕竟是给自己医治的人,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要落下眼泪来。
曹嬷嬷急道,“夫人,您这时候可哭不得。”
林瑶这才想起对孩子不好,收起情绪来,蔡参却道,“不妨事,孩子并没有这般娇贵,憋着反而更不好,夫人只管和平日里一般就是。”
曹嬷嬷觉得蔡参这个说法和她知道的不同,有了身孕怎么能哭呢?但是想到蔡参出众的医术,就忍住了,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兴许另有见解也说不定。
林瑶感激道,“还没谢过蔡郎中。”
蔡参却道,“到不用谢我,其实……”蔡参说道这里,露出思量的神色来,林瑶静静的看着,却看他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出口,反而道,“是夫人底子

好,这才恢复如初。”
林瑶觉得有些可惜,其实她很想问问,为什么这么凑巧?但是蔡参不说,她也不想咄咄逼人的逼问。
“可是还要吃补药?”
“不用,不仅不需要吃安胎的药,我之前给你的也要停了。”蔡参又跟林瑶细细交代主要注意的事情。
林瑶就道,“巧了,前几日仁和堂的那位老郎中也是这么说的。”
“仁和堂?”蔡参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说道,“是不是头发半百的老者?要我说这京中叫我信服的也就是仁和堂的这位姜郎中了,夫人能让他诊脉,也是运气

很好,平日里他都不得空的。”
林瑶就把姜郎中说的话跟他讲了,道,“说是想和您探讨下医术。”
蔡参露出惨淡的神色,道,“我不配为医者。”
林瑶想了想,最后还会问道,“原本是复诊的日子,就想着去药铺找你,结果遇到了令岳母……”
蔡参脸色惨白,久久都没有说话,林瑶居然不忍心发问了,道,“蔡郎中,一路赶路一定辛苦了,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小歇一会儿。”
蔡参这起身,只是刚往前迈不了一步,看着身上衣裳才道谢道,“平日来蹭吃蹭喝就算了,还有劳夫人准备衣裳,实在是叨扰了。”
林瑶却诧异,道,“我是让人拿了王伯的衣裳给你…… 你这一身可不是。”随即看了眼一旁的茂春,见她突然间僵直了身子。
蔡参顺着林瑶视线望去,顿时就明白了,等着出了门,蔡参就问道,“茂春姑娘,这件衣裳是你给我做的?”
茂春脸色通红,点了点头。
蔡参看着眼前娇羞的人,心里五味杂陈,这衣裳一看就是用心做的,且不说上面细密的针脚,光是这合适的尺寸就是十分的难得,自从娘子故去之后,他还许久

没有穿过这么合身的衣裳了,都是去布庄买,不是袖子太长,就是腰身太宽。
好一会儿,蔡参却道,“茂春姑娘,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要在随便给人做衣裳了。”
茂春愣住,随即听到了蔡参的话,简直羞愤欲绝。
蔡参却狠心肠的说道,“以后莫要在如此了。”说完就大步的往前走,茂春看着蔡参,心中生出悲愤的怒意来,喊道,“为什么!”
“我蔡参配不上姑娘。”
蔡参想起故去的娘子,只觉得心里又恢复成了荒芜的草原,只有暗沉的风,没有任何的颜色。
***
蔡参在别院小歇了一会儿,就马上起身回了药铺,果然就像是林瑶说的那般,外面已经被泼上了狗血,还时常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看到正窝在门口等着他的岳母甘氏。
“娘……”
甘氏突然惊醒过来,直到看到眼前的蔡参,有股恨意从眼睛里冒出了出来,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只打的蔡参眼冒金星的,他却像是失了魂的人一般,任由她打。
“娘,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一个男子显然是出去买吃食了,手里捧着个烧饼,刚好看到这场景,急急的跑过来说道。
蔡参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给怀莫给吓坏了,赶忙上前拉开自己的母亲。
“你这些年藏的好呀,要不是有人说在京城看都你,我都不知道你又开始开药铺了,怎么还嫌害死的人不够?”甘氏说道这里,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说什

么妇科圣手,我可怜的女儿,就这么肚子里揣着一个,活生生的被你害死了!”
蔡参听到,也跟着红了眼圈,低下头来,眼泪扑簌簌的落在地上,看起来悲伤的不行,他哽咽的说道,“娘,快了。”
“什么快了?”
“给娘子报仇雪恨的日子。”
这话说的老妇人沉默了下来,但是也就是那么一会儿,上前又打了蔡参两个耳光,骂道,“你一个做郎中的,熬药的时候也看看药材对不对,你也难辞其咎。”
“等报了仇,我也不活了。”
甘氏看着蔡参神态,一时觉得心里发麻,女儿惨死之后,她一直都非常恨蔡参,但是看着这一双毫无生气的目光,顿时就觉得,她失去了女儿,蔡参又何尝不是

失去了娘子和孩子?
当初女儿难产,蔡参急急的去开了药,结果里面有一味药材是假的…… 就因为这药材不对,最后却是没有救回来。
蔡参这些年来,一直在外,就是为了找到卖药之人,却发现那商户后面有个大靠山,想要绊倒极为不容易。
怀莫拉住甘氏说道,“娘,天色晚了,咱们先回去吧,三儿还没吃饭呢。”
三儿是怀莫的儿子,是甘氏的心肝宝贝,听了马上就道,“差点忘记了这件事。”随后恶狠狠的看着蔡参说道,“就算是这般,你为什么续弦那么快?”
蔡参看了眼怀莫,怀莫摸了摸头,说道,“娘,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个女子是妹夫的一个亲戚,只是借了个名头而已,当初妹妹在的时候就说好了,这后来事情

妥当了不就和离了,这件事我也知道,妹妹跟我说过。”
甘氏显然不解气,骂道,“做的什么狗屁事情,我瞧着你就没有能做成的事情!呸。”说完吐了一口水,就扭头走了。
等着甘氏走后,怀莫沉默了下,说道,“我娘就是这个脾气,你也晓得她多疼妹妹,妹妹走后她就有些受不住了,无论我解释了多少遍,总是不听。”随后又问

道,“你找到那卖假药之人了?”
“嗯,找到了。”蔡参眼中露出恨意来。
“是谁?”
“别问了,我不想牵连你们,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置的。”
怀莫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烧饼塞入蔡参的手中,说道,“你也别说什么自绝的话来,人总要往前看不是?等着报了仇就找个好女子,好好过你的日子,我相信

妹妹也不愿意看你活成现在的样子。”
等着怀莫走后,蔡参握着那个还有些热的烧饼,狠狠的咬了一口,转头就进了屋,等着一会儿又走出来,换了一身装束就去了蔡府。
蔡御医正在用晚膳,看到侄子进来,忍不住说道,“你脸上是怎么回事?”然后喊了人,“添一双筷子吧。”
“不用了,我就是跟您说一声,那位夫人有喜了。”
蔡御医手里的突然掉落,忍不住说道,“你说是真的?”
“是,我刚诊脉过,不会错的。”
蔡御医咽了下口水,在原地转悠了好几圈,好一会儿忍不住大笑,道,“我说蔡参,你当真是不世之才,我还当你之前说大话来着,好了,你回去吧,我要赶紧

去告知贵人了。”
蔡参却道,“那位贵人答应我的事情呢?”
蔡御医道,“你放心,这世上还没有那位贵人办不了的事情。”
蔡参点头,见蔡御医急匆匆的要进屋换了衣裳出门去,补了一句,说道,“那位夫人正是有了身孕,需要人照顾,还是请那位贵人多多看顾下。”
蔡御医就突然看了他一眼,两个人你看看我,我再瞧瞧你,场面一时尴尬,蔡参道,“您快去吧,别说耽误了正事。”
蔡御医点头,却还是对着蔡参说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要心里有数,别是功亏一篑。”
蔡参郑重的点头,这才让蔡御医放心,进屋换衣裳去了。
***
皇帝正是头疼,看着下面吵成一团,原因是今日给几个孩子出了题,考了一番学问,却实在是看不过眼,有个孩子倒是学的不错,脾气却十分固执,缺乏灵动。
但宗室里就这些人,再或者年龄太大,又或者太小的。
首辅大人章明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说道,“陛下,这未来储君可是朝廷的根本,那几个孩子资质愚钝,实在是难堪大任,您要三思。”
章明都表态了,向来是好他狗腿子的吴大人自然也是跟随,也跟着跪了下来,说道,“陛下,章大人说的是。”
白鹏举看了眼王正泽,自从皇帝显露不喜之后,王正泽都坐在离皇帝最远的座位上,不过这内阁里他辈分是最小的,也是最年轻的,本就应该坐这个位置。
王正泽见白鹏举望了过来,轻轻的摇了摇头,白鹏举想起之前王正泽的话来,陛下难道就看不见睿王之孙?又为什么不去选他,可见陛下心里是不喜的,我们做

臣子的既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自然是要替他分忧。为何要违逆陛下的意愿?到时候只管看着首辅大人做戏就是。
其实白鹏举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就算他们怀有私心,推举了睿王之孙,但是从大局上来,那睿王之孙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皇帝也找不到他们的错处,等着睿王知道,谁推举了他们,以后自然少不得好处。
但是想起王正泽的本事来,还是忍住了。
皇帝目光渐冷,扫了眼屋内的人,最后落在王正泽的身上,显然是带着几分怒气,问道,“王大人,你觉得章大人的谏言如何?”
王正泽一直都知道皇帝不喜自己,这也是后面渐渐察觉到的,旁人做出功绩来,皇帝都会大加赞赏一番,轮到他的时候,总是会不痛不痒的说一句做的好而已。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和林瑶和离的那件事,让皇帝误会他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而皇帝当众这么问他,并非开始重视他,而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因为无论他怎么回答,都左右不是人。
王正泽想了下,说道,“他们都还小,如何能看出来?需要慢慢的教导才是,而且陛下正值壮年,这般早定下来也不好,说不定明年陛下就有了小皇子。”
章明觉得这王正泽的马匹拍的实在是有些难看,皇帝要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又如何会立嗣子?
皇帝难得深深的看了眼王正泽,正要说话,忽然看到李苋急匆匆的跑进来,他知道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李苋不会这时候过来,果然见他凑在耳边,悄声的说了几

句话。
皇帝听完惊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起来的太过急切,把前面的长几都给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