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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皇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弯腰替赵大妮捡起地上的板栗,还好心的还给她,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既然喜欢就朕就赏赐你些好了。”随后问起家
中的事情,“你住在袖佛山?家中可是还有什么人?”
赵大妮见皇帝这般宽容,一时愣住,又见他问起,抽泣的回答道,“回陛下,我家是猎户,世代住在袖佛山上,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皇帝听了点头,“起来坐吧。”
赵大妮原本很紧张,结果见皇帝这般宽厚,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了,想着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就起来坐到椅子上,道,“陛下,您人真好。”
皇帝觉得赵大妮这话说的可真够直白的,和宫人都不同,倒是很有趣,随口和赵大妮聊了几句,其实大部分都是赵大妮在说,她一旦放开了,就很是健谈,聊了
一会儿,皇帝连她家中有几只下蛋鸡都知道了。
李苋颇为奇怪,想着皇帝难道突然对着赵大妮感兴趣了?但是见他目光淡淡的,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就知道皇帝其实并没有动心思,随即想到赵大妮的住处来,
就明白了,一时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就是觉得替皇帝委屈。
那之后太后叫赵大妮去送东西,皇帝都会吃一点,还会喊了赵大妮一起闲聊几句,虽然一直没有宠幸的,但是也让太后很是满意。
太后对着吕嬷嬷道,“早晚是忍不住的。”甚至暗暗的开始期待起新生儿的到来。
***
林瑶回来之后忙碌了几天,毕竟回去了许久,跟高掌柜对账,又陪着向老爷子去白云寺祈愿烧香,几乎是脚不沾地的,每日都会忙到很晚。
等着终于舒了一口气,已经是三月份了,空气里渐渐有了暖意,春天就要来了。
云付回去之后被父亲罚在祠堂跪了一宿,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婚事倒也顺利的退掉了,严家女儿也逃婚了,正是心虚,倒是一拍即合,大家谁都不追究了,只
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不过听说严家放了话,说以后只当没有这个女儿。
也不知道严茹慧知道后,会是怎么个反应。
云付官职也升了,到了五成兵马司任职,也不用再去军营,而是回到京城了。
升迁的圣旨到宁国公府的时候,宁国公夫人激动的几乎要落泪,这个小儿子一直都是她的心头病,谁知道一个逃婚,误打误撞就办了正事出来,也算是不幸中的
大幸了,高兴的接了圣旨,随后喊了世子妃过来,准备要摆一桌酒席。
世子妃哭笑不得,云付也就一个六品的官职,跟他几个哥哥们相比,完全没法看,可是挡不住婆婆高兴,大概是有种想要向世人炫耀,自己儿子终于成才了的意
思。
世子妃也是做了母亲的人,多少有些理解她的心情,喊了几个妯娌,倒也认真的的办了起来。
云付自己也是高兴,少不得要入宫去谢恩,先去了太后处,太后想起云付逃婚的事情就恨铁不成钢的,冷着脸不理他。
云付脾气好,笑嘻嘻的凑过去,哄道,“姑母,你瞧这儿?”
太后一瞧,居然是刀伤,一时惊住,道,“这是怎么弄的?”随即明白了过来,气道,“是不是捉那奸细的时候伤到了?”
其实这就是很小的一个刀疤,但是在云付皮肤细腻的像是女子,这刀疤就显得触目惊心了,太后心疼道,“你能和那些人相比,你可是金贵着,哎呦,快去喊了
御医来。”
云付道,“姑母,不用不用,都好了!”
太后却是十分坚持,最后还是喊了御医过来,给云付开了雪莲生肌膏才算完了。
不过太后见了这伤疤倒也消了气,道,“以后可不要在这么胡闹了。”
云付乖巧的点头,笑着道,“姑母,还是你对我好。”说着又说句好听的话,倒是把太后哄得笑声连连的。
吕嬷嬷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太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云付陪着太后吃了晚膳就去了拜见皇帝,毕竟是皇帝下了旨意,要跟他谢恩,皇帝今日难得回的早,正歪在卧榻上休息。
李苋问道,“陛下,要不要叫赵姑娘过来解闷?”
皇帝倒也没有宠幸赵大妮,就是赵大妮性子很单纯,和那些受过训的宫人不同,什么都敢说,偶尔听听倒也觉得有趣。
只是今天皇帝显然没有心情,摆摆手,说道,“云付是不是进宫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就老远听到云付的声音,“陛下。”
按道理要进到内殿来,少不得要通禀一番,不过云付身份不同,有时候那些太监们也不敢太过拦着他。
云付兴致高昂的跑进来,见皇帝躺着,脸色却是有些不好,忍不住一惊,道,“陛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皇帝瞪了他一眼,道,“多大了,还这般慌慌张张的,没有个稳重的时候。”
云付委屈的站直,却道,“我这不是担心您,听说陛下刚收了一个女子在身边?”云付虽然对情事懵懂,但是也是有感觉的,他想起林瑶对皇帝那个吻,就觉得
心里难受的不行,这会儿皇帝有了新欢,就不会再去找林瑶了吧,这样一想就说出不来的轻快,道,“我娘说,这种时候就要补一补。”
皇帝大怒,道,“又浑说什么?”说着就拿着身旁的枕头砸了过去,刚好砸在云付的身上,毕竟是枕头,倒也不疼,云付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只可怜兮兮的站
着不敢在说话了。
皇帝发完脾气,再去看云付,就有些心软,道,“过来坐吧。”
“哎!”云付顿时眉开眼笑的,高高兴兴的走过去坐好,皇帝又问起捉那奸细的过程来,云付倒也一五一十的说了。
云付说了好几次了,熟门熟路的,等着说完就看到皇帝沉着脸,以为皇帝是担心自己,道,“就受了一点刀伤,不打紧,阿瑶还给我熬了生肌的补汤来。”
“阿瑶?”
要是平时,云付一听这语气就退缩了,不过这一次却意外的想要坚持,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如果这一次不坚持,以后总会后悔,道,“是伯母让我这么叫的
。”
皇帝眯着眼看着云付,道,“你在林家住了多久?就没想过太过劳烦旁人?不过是一句客气话居然就当真了。”
云付有些害怕的咽了下口水,却还是道,“是真的,伯母可喜欢我了,还让我以后有空过去住呢,她才不是嫌我烦!”
皇帝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子道,“你这人性情软弱无能,做事优柔寡断,更是少有担当,这婚事说逃就逃,全无诚心,就你这般还叫人欢喜?那也不是你的本事
,不过是仗着父母送的你一张好皮囊而已。”
云付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的这么重,而皇帝的话句句都是戳心窝子的话,他委屈的红着眼睛,道,“陛下你就是…… 就是嫉妒我和阿瑶比你要好。”
李苋没想到向来没脾气的云付也有这种时候,吓的赶忙上前道,“哎呦,六爷,您在说什么呀,肯定喝多了,这脑子不清楚了。”说着上上就要去拉云付,结果
这云付却好像是换了人一般,倔强的说道,“你都有新人了,还想着阿瑶做什么?”
皇帝脸色铁青,道,“你这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我……”
云付见皇帝气的不轻,那目光就像是开了封的刀刃,锋锐狠厉,云付哪里受过这个,一下子就被吓的脸都白了,又听皇帝道,,“你当真朕不会处置你不是?”
李苋根本就不想管,但一个好的随从,不仅是要伺候的好,还要懂的适时的提醒,皇帝眼中几乎有了杀意,云付是皇帝至亲,要真是闹出人命,那可就是没有回
头路了。道,“陛下,六爷性情纯良,有些事儿不一定真的明白。”
等着云付走后,皇帝一个人屋内坐了半响,好一会儿突然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李苋一瞧,皇帝居然把他最喜欢的那个前朝官窑给砸了,一时心惊的不行。
又过了片刻,皇帝道,“李苋,你进来!”
李苋走过去,见皇帝道,“给朕备车。”随后想了想又道,“去把那个什么赵大妮?马上就送出宫去,朕再也不想见到她。”
林瑶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的,虽然顺利的解决了家中的事情,但也是两手空空的不说,还负债了十万两的银子。
就准备在城南在开第二家火锅店,但是算了算也是需要不少银子,一时愁眉不展,茂春见林瑶这么晚了还在算账,道,“夫人,火锅店的那锅子就不少银子,还
要买个铺面,您上次做的烤鸭就不错,不如我们在厨房另外辟出一个烤炉,专门做了烤鸭卖,可以堂吃,也可以带走,这样不是多了一项营生?”
“你这主意好。”
茂春道,“等着把难关熬过去了,攒一些银子,再去开第二家,您看如何?”
林瑶点头,只是对那烤鸭不甚满意,道,“我也是刚学,那火候还差些,再说这京城里卧虎藏龙的,想要做的出彩还是要费一些功夫的,等我想想。”
“夫人您的厨艺是没的说,奴婢吃了您做的烤鸭,就想不起金陵烤鸭来。”
“你这张嘴,是不是抹了蜜?这般会讲话。”林瑶忍不住笑着说道。
“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夫人,天色不早了,您早点歇了吧。”茂春看着林瑶脸上的黑眼圈,心疼的说道。
林瑶起身道,“这几日乏的很,给我准备沐浴吧。”两个人正说着话,看到曹嬷嬷进来,林瑶就问道,“没有回信吗?”
林瑶来京许久了,赵恒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林瑶又不好直接问云付,只是心里多少带着些许的失落。
曹嬷嬷摇头,却也说出不什么安慰的话来。
林瑶其实多少能猜到,自己这般不告而别,赵恒会有些不高兴,但他总是谦让她多一些,即使有时候惹得他不高兴,放下身段小意的哄一哄,很快就会消气,是
个十分温柔的人。
林瑶要真是决意找他,倒也不是找不到,可是经过赵恒定亲的事情,林瑶很快就意识到了两个人之间横着的问题。
他们即使如何的相濡以沫,也是没有以后的。或许就这样慢慢的忘掉反而是更好的。
林瑶心中沉甸甸的,起身去了一旁的厢房,正准备脱衣换了衣裳去沐浴,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夫人,三爷来了。”
林瑶听到这话一个激灵,手中的握着的东珠簪子掉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砰的声音。
皇帝见到林瑶之前一肚子气,想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还想问她,有了事情为什么不找他帮忙,写了两封信却只字不提家中遇到的麻烦,更想问他,是不是觉得
云付那个傻子比他讨人欢喜?
当然最想问她是,她到底有没有心?
可是所有的疑问和怒气,在见到林瑶的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她温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肤白如雪,笑颜如花,那目光中的欢喜几乎是抑制不住的流淌了出来。
第79章
赵恒冷着脸, 跟着林瑶进了屋,刚跨过屏风就看到林瑶趁着仆妇看不见,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那柔软的嘴唇贴在脸颊上,软软的, 还带着林瑶特有的香味,她惯
常喜欢用白玉兰香脂, 曾经两个人耳鬓厮磨的时候,整个帐子里的都是这个味道。
而就这么一个吻, 让赵恒的不争气的喉咙紧了紧。
林瑶接过茂春手里的茶水,道, “三爷,您喝茶。”
等着看到茶水,皇帝的气又消了一分,正是他爱喝的,可见林瑶也不是心中无他, 可是她又为什么做出那种事情?招呼都不打, 说走就走。
上了糕点,收拾妥当了,茂春等随从们就马上就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林瑶赵恒,还有一盏点在案桌上的灯,在屋内散发出橘红色温柔的光芒来。
林瑶把椅子挪了挪,和赵恒的椅子挨在一起, 随后就很自然的把头压在了他的肩上, 赵恒感觉到林瑶靠着他, 柔软的发鬓蹭着他的脖颈, 又软又滑,一时身子紧
绷,只是很快就发现林瑶会因为肩膀太高而滑下去…… 等着林瑶不甘心的又靠过来的时候,赵恒就下意识的把肩膀往下压了压。
屋内安静,只有肩膀上这个叫人魂不守舍的女子,这般蹭着他,靠着他,有种被全然信任的感觉,赵恒心中说出不来的柔软。
好一会儿,林瑶道,“为什么不回信?”
赵恒气道,“你又为何不告而别?”
原本以为会很大声,甚至发作一番,只是说出来却只是比平时的声音高了一些而已,林瑶就这么靠着他,软软的,根本就没办法叫他生气。
林瑶原本就不想说破,但是心里却是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因为赵恒订婚的事情而难过。
“你家里不是给你安排了婚事?”
赵恒一惊,马上就想到了齐如珍,只是转念一想,林瑶又不知道他的真正的身份,而他用的身份则是宁国公府的三爷?
说起来宁国公府并没有三爷,而是因为他时常去宁国公府玩,对外宣称,久而久之,也就是有了一个三爷,只是这位三爷经常不在宁国公府里而已。
而林瑶从哪里听来的?
“你是听谁说的?”
***
云付从皇宫出来,一路上闷闷不乐的,说起来这还低第一次见到皇帝这般生气,他也是吓的不停,可是皇帝那些话就好像一把刀一样,专门戳在他心窝处,疼的
他鲜血淋淋,却又无从反驳。
说他一无是处…… 只是他想反驳,却又发现无话可说,他要真是出众,为什么不对林瑶说假话,隐瞒真实身份。
突然间,云付就坐不住了,他现在就想去找林瑶,告诉她所有的真相,他真实的身份,还有自己对她那份无法言说的欢喜。
是的,云付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彻底明白了,从齐如珍冷着脸告诉他,他喜欢林瑶开始…… 就好像扯掉罩着他眼睛的布条,让他渐渐的看的明白。
“去袖佛山。”
那车夫诧异的说道,“六爷,您现在不该是回府吗?而且天色也晚了,现在也不好上山不是?”
云付难得发脾气说道,“闭嘴!”
那车夫一惊,也是知道云付真的生气了,不敢在找托词,马上就道,“六爷莫要发脾气,小的这就启程。”
那马车就朝着袖佛山而去。
虽然调转方向的时候带着十足的霸气,但是等着时间一点一滴都过去,云付心中又开始忐忑不安了起来,万一林瑶还是生气不理他怎么办?
只是所有的疑问,在看到门口皇帝是马车之后,一下子就被忘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愤怒,他怎么在这里?难道把他赶出宫,就来了?
云付正要进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嗤笑声,一转头就看到许久没见过的齐如珍。
齐如珍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见云付转过来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准备往回走。
云付想到刚才那个冷笑,就气不打一处来,道,“你笑什么?”
齐如珍这些日过得很不好,自从没有了太后的宠爱,她就处处受冷落,原本对她亲热的那些侯夫人也都是淡淡的,收回了之前的招待帖子。
按道理齐如珍早就应该回去的,毕竟已经失了太后的欢心,但是她实在是不甘心,太后做事只管自己高兴,却完全不顾她的心情,她好歹也是先帝亲封的郡主,
又怎么能和那些下贱的女子一般去伺候皇帝沐浴?
她到现在也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而且其实还有个事情她也看的很明白。她毕竟是要和皇帝做夫妻的,如果只是皇帝不喜,她相信靠着她的才能,必然会让皇帝意
识到,她是可以信任的人,是可以依托的皇后人选。
但是如果让皇帝厌恶鄙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一旦站在皇帝的对立面,让他觉得自己也是算计他的哪一个,一辈子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些日子以来,宁国公夫人因为怜悯而频频向她示好,让她好像终于找到了方向。
这个她以前看不起的云付,或许是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太后最喜欢的侄子,宁国公府最小的儿子,虽然看似嫌弃,但如果真的不喜欢,又为什么纵容到现在?要知道云付种种行径,要是放在别家,早就逐出家门了。
而这会儿齐如珍正是刚刚从宁国公府回来的,隔着几日宁国公夫人就会喊了她去府上做客,回来的时候也会送她许多东西。
齐如珍也就知道云付做的事情了,倒也有争气的时候,居然升迁了,想来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你现在进去要说什么?难道要跟陛下理论不成?”
云付正是踌蹴,听了这话顿时就烦躁了起来,“你又知道什么?”
“我是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齐如珍显得很从容,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却十分沉得住气,道,“但是我能猜出来,林夫人回来了,陛下自然也过来了,他们
两情相悦,郎情妾意,你跑进去做什么?大煞风景?”
云付今日受了不少打击,而齐如珍的这话,几乎是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忍不住痛苦的叫了一声,道,“你又凭什么只是说我?陛下这么喜欢阿瑶,你也
别想入住后宫,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这恐怕是云付说的最重的一句话,他很少这般说人。
结果齐如珍却并没有回骂过去,反而露出惨淡的笑容来,看着凄凉无比,道,“我早就死心了。”
云付一愣,问道,“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让姑母不高兴了?”
这要是别人,齐如珍自然不会开口说自己的事情,毕竟无论如何都是见不得光不说,对太后也有损,她必须要守口如瓶,但是眼前的是云付,她不能让云付对她
有偏见。
“太后娘娘让我给她拿抹额,只是当时放抹额地方是陛下沐浴的地方。”
云付吃惊看着齐如珍,显然有些不敢置信,齐如珍凄惨的笑道,“我怎么敢拿这种事说谎?”
“这……”
“我好歹也是公侯之女,先帝亲封的郡主,又如何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
云付其实也知道太后并不简单,如果真就如表面那般和蔼可亲,全无手段,当年又怎么能赢了宠冠后宫的李贵妃?
而且高傲如齐如珍,又怎么会拿这种很容易就戳穿的事撒谎?所以种种,只能是说明,齐如珍说的是实话。
场面有一阵子的尴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齐如珍见云付信了,倒也松了一口气,想着也不用费口舌了,这个云付倒也真是单纯,想了想,最后说道,“你要想
向林夫人坦白自己的身份吧?但是现在进去说了只会让陛下恼羞成怒,让林夫人尴尬,他们俩毕竟不是夫妻。”
皇帝这般频繁在来往,不用问也知道两个人已经十分亲密了。
云付颓然的靠在一旁的墙壁上,看起来蔫蔫的,齐如珍的话让他彻底清醒了,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
就像是齐如珍说道那般,两个人两情相悦,他又在中间参合什么呢?
云付一直瞧着齐如珍不顺眼,觉得她假清高,傲慢且不近人情,但是当齐如珍亲口说出,她拒绝了太后,就觉得她也不全是没有原则。
而且能抵挡后位的诱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叫人钦佩的。
这会儿,两个人都是天涯沦落人,云付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只有彼此能理解,“我不会放弃的,我要等她。”
云付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觉得就不应该这么放弃,而且皇帝的身份…… 林瑶很难有机会入宫,所以,他就耐心的等,他不介意。
齐如珍颇为吃惊,但是心里却是酸溜溜的,云付也好,皇帝也好,眼睛里似乎只有那个被丈夫嫌弃而下堂的林瑶,她凭什么?道,“还等?你这样下去就是等一
辈子也不见得有用。”
“那我要做什么?”
“男儿应当争取功名利率,你要做出点成绩来才是!”
第80章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林瑶突然又犹豫了起来,宁国公府的六爷,向来臭名昭著, 被外人不齿,不然也不会这般隐瞒身份。
如果这是赵恒唯一的遮羞布, 她又为什么要残忍的替他扯开?
见林露出犹豫的神色,赵恒脑子飞速的运转了起来, 林瑶把他当做宁国公府的人,而宁国公府里最近唯一的婚事就是云付的, 最后还不了了之,他再算了下时间,
下旨订婚的时间和林瑶不告而别刚好都在一个时期。
这难道是巧合?
显然不是,这里面必然还有其他事情。
林瑶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她不想让赵恒难做,她等着有一天,他自己做好准备向她解释。
两个人面对面, 显然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只是看到彼此的面容,一时都有些挪不开眼,林瑶有些心疼的道,“三爷,您清减了许多,是不是没有好好用膳。”
赵恒去看林瑶,刚才远远的看不大出来, 这会儿却是能感觉到人瘦了不少, 原本有些圆润下巴这会儿尖尖的, 靠在身上的重量也轻了许多, 他自然也知道林瑶遇
到的事情,一想到这些就又心疼又觉得生气。
两个人目光黏在一起,就怎么也没办法分开了,那溢出的情意藏都藏不住,就好像这世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李苋原本还在一旁偷偷去听着,见两个人这般,
忍不住想着,之前闹那么大脾气到底有什么用只要一见了人就好像是被勾了魂,什么都忘记了。
悄悄的挪了挪身子,避开了里面,这样就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谁先过去,也或许是赵恒抱住了林瑶,也或者林瑶情不自禁的去吻住了赵恒,两个人一发不可收拾,如同干柴烈火,燃烧了起来。
细细算起来,两个人已经是几个月没有见面了,赵恒又没有在宫里宠幸旁的女子,自然是精力十足,到了后半夜才算是停了下来。
林瑶筋疲力尽的,躺在赵恒的臂弯里正是米迷迷糊糊的准备睡过去了,似乎听到了李苋的声音,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却还是让她听到了几个词儿,惊的一下子就
睁开了眼睛,道,“六爷在外面?谁是六爷?”
赵恒沉着脸,道,“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就直说了,云付其实是宁国公府的六爷。”
林瑶简直不敢置信,她抬头瞧了眼赵恒,见他目光坚定,全无戏谑之态就知道这是真的,心渐渐的往下沉。
赵恒道,“你也知道他之前的名声不大好,所以就撒了谎。”
林瑶沉默了下来,她想起云付为六爷辩解的话语,原来说那话的时候那么气愤,其实在为自己辩解,随后再想想云付之前的反应,似乎所有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所以这一次定亲的是云付?
林瑶又想起严茹慧来,简直哭笑不得,就是说这两个人一路逃婚,她还是帮手?这件事如今想起来可真是有些荒诞。
赵恒见林瑶沉思良久,还当林瑶受不住这个打击,毕竟她和云付的关系十分要好,好到让他都介意。
谁知道林瑶却很快的接受了这件事,还道,“这么晚了,他在外面做什么?天气又冷,快让他进来。”
赵恒脸色就不好看了,冷冷的说道,“冻不死他。”
林瑶并不知道云付为了她和皇帝大吵了一架,还当赵恒气云付撒谎,替他辩解说道,“我没有生阿付的气,他性子良善,那些事必然不是他做的,我信他,”
“你信他,为什么不信我?”
林瑶道,“还在气我不告而别吗?”林瑶抱住了赵恒的胳膊,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温声说道,“我以为你才是宁国公府的六爷,以为你定了亲事。”
赵恒听了一愣,他刚才把前因后果都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大概猜出了八九分,原本想着等着明日确认,结果却是这般把事情搬到明面上来了。
“去把六爷叫进来。”
林瑶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加上歇了一口气倒也缓了过来,自己起身穿衣,又去帮赵恒穿戴,两个人正是情浓之时,虽然偶有摩擦却都算得上什么大事,少不得耳
鬓厮磨一般,等着从屋内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云付在外面冻的够呛,好在穿着一件厚裘衣,倒也抵挡了不少风寒,不过进了屋内,喝上了热茶,这脸上的冻红就十分的明显了。
他肤色原本就白皙,加上这冻红,倒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的,看着倒是比平日还要漂亮。
等着他看到林瑶和赵恒并肩行来,两个人一个温婉清丽,另一个疏朗英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十分的登对,至于两个人之间藏都藏不住的浓情蜜意自是不
用说了,就好像根本就插不进去第三个人一般。
云付觉得刺眼极了,等着三个人坐定,也不等赵恒说话,豁出去一般,主动开口说道,“阿瑶,我一直想对你坦白,其实我就是宁国公府的六爷。”
林瑶刚才已经知道了,倒也没有震惊,反而很平静的说道,“阿付,我刚知道了,我也相信你是冤枉的,并非外面传闻中那般,是个没有人伦的花花公子。”
云付看着林瑶温柔而包容的目光,一时说不出来什么,心里涌出异样的情绪来,他一直被人冤枉,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国公夫人也不信他,可是却在林瑶这个陌生
人这里,得到十分的信赖,他对这份感情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到了今日才算是看清,但是却并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心悦林瑶,但是这一刻,他想自己算是
明白了。
林瑶的温柔和包容,都让他十分的欢喜,至于她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但真是叫人感激,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大概是这种心情吧。
赵恒见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好不亲热,脸色铁青,一边示威一般的握住了林瑶的手,一边说道,“阿付,你还瞒着我们什么?”
云付那目光停留在赵恒握住林瑶的手上,吃味的厉害,结果听了赵恒的话,心中一惊,道,“还能有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