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参道,“好。”
茂春,“……”
虽然是一个锅子刷肉吃,但是有个丫鬟专门给他们下菜,用的都是公筷,所以看似一起吃,但其实也都是个吃个的。
蔡参倒是个讲究的,见这般吃,也就放心下来,只是对着两种调料却是有些摸不准,茂春道,“这是油碟,辣的很,蔡郎中你要是能辣吃用这个调料。”
“我能吃。”
切的薄薄的羊肉,放到锅底里烫一下就熟了,捞上来沾点油碟的调料,在送入口中,芝麻油的香味和麻辣味道,再加上嫩羊肉的肉鲜味,这些混合在一起,带出

奇异的美妙口感来。
蔡参吃的那叫一个爽快,道,“好吃。”


第26章
蔡参虽然是个郎中, 吃饭却很随心所欲,不甚讲究,不像是林瑶那般讲究七分饱。
吃完火锅, 茂春给他端了茶水,忍不住说道, “蔡郎中,您就不怕把肚子撑破了?”茂春和蔡参一直有些不对盘,茂春对他说话就少了客气, 直来直去的。
蔡参却没有如往常那般据理力争, 突然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说道, “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今日想吃就吃个够, 不要亏待自己。”
茂春看到蔡参露出落寞的神色来, 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嘴快, 踌躇了一会儿才愧疚的说道, “您上次不是说我们夫人腌的糖蒜很好, 要不回去的时候我给您带

一些?”
蔡参一扫刚才的沮丧, 道,“好,多带一些。”
茂春突然就后悔自己心软了,“……”
蔡参和茂春问起煎药事情,见她按照自己要求方法煎药, 这才放了心, 随后聊起今日的午饭来, 道, “这火锅虽好, 但是重辣重油, 很容易上火,可以喝苦荞茶

,消食养胃还能去腻。”
“苦荞是什么?”
蔡参就是做事一板一眼,比较较真,却不是什么盛气凌人性子,见茂春不懂,就仔细的解释了起来,“本草纲目记载这苦荞性平寒,能实肠胃,益气力,利耳目

,能炼五脏滓秽,是个好东西。”
茂春惊喜道,“蔡郎中,您跟我们夫人说一说,她肯定喜欢听。”
林瑶一听果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道,“别说,每次吃完火锅就觉得这火气有些重,容易上火,那苦荞茶喝着是什么滋味?是不是比较苦?”
“这倒不是,烘烤制成,喝着有一股荞麦的香味,很舒服…… 就是这价格有些贵,夫人是想要在酒楼里供给客人喝吧?”蔡参来过几次,也知道林瑶准备开个食

府,见林瑶这般感兴趣就知道她想要给客人用。
“正是。”
“这苦荞茶长在川贵一代,运到京城,价格就十分昂贵,白送给客人吃,那就是个冤大头了。”
茂春觉得蔡参这话听着很不舒服,不过林瑶却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问道,“蔡郎中这般说,想来也是有别的办法了吧。”
“夫人明鉴,我知道还有一种茶水,是我到乡间诊脉的时候偶然间看到的,那些农人把荞麦炒熟了,在用热水炮制,那效用虽然不如苦荞但是也差不多,一点点

就可以泡一大杯。”蔡参道。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倒是让我长了见识了。”林瑶忍不住赞叹的说道,茂春也有些诧异,心中倒是对蔡参有了些改观,觉得他行事虽然不讨喜,确实是有

本事的。
蔡参和林瑶说好下次是带着苦荞茶和大麦茶过来,林瑶就让茂春送了蔡参出门。
茂春给蔡参带了一坛子的糖蒜,还有林瑶做的腊肠,道,“这是夫人特意让我给你带上的腊肠,用的林州的猪肉,好吃着呢。”
蔡参终于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道,“这又送我腊肠?当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受之有愧。”蔡参在这边蹭饭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有不一样的触感,上一次

吃小羊排酥脆鲜香,这一次吃的火锅又是畅快淋漓,心中早就认可了林瑶的厨艺,想着她灌的腊肠,这味道肯定很美味。
“要不我拿回去?”茂春作势要拿回腊肠。
蔡参瞧了眼茂春,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丫鬟可真是,是你们夫人给我的,你还要拿回去,真是有些不成体统。”说着紧紧的抱着腊肠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生

怕茂春去抢一样。
茂春,“……”
***
云付得了一个西北营谋了个主簿职位,后来才发现就是一个闲职,专门安置他这种皇亲贵胄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在这里遇到了同样也是在这个圈子里十

分有名的纨绔子弟,长公主家的长孙吴清源。
吴清源和他大眼瞪小眼的的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吴清源就道,“你还想着要做出什么功绩来不成?他们根本不敢给我们派活儿。”
这让云付很是失望,他一直想做出点成绩来叫旁人看看。
吴清源看出他的心思,冷笑着问道,“主簿要会打算盘,会看账本,算军饷,这些你都会吗?行吧,这些不会还可以自己找别的活儿,要不你给郭将军润色下奏

折?或者帮着练兵?骑马巡防也行!”
云付直接就傻眼了,他想了想,这些他一个都不会。
吴清源倒是挺高兴的,觉得有伴儿了,道,“我要是不在这里住着,偷偷跑回去,我爹能打断我的腿,但是这附近也有许多乐子,我带你去玩去,那杏花楼的姑

娘个个都会弹唱说跳,保准给你找个喜欢的。”
云付气急了,道,“你当我和一般是酒色之徒呢?”
吴清源气的差点一个仰倒,道,“你清高什么,谁不知道你为什么被退婚,放哥哥这里装圣人呢!”
两个人不欢而散,云付虽然帮不上什么,但是日日在军营中转悠,试图做点什么,他这个人性情好,好说话,为人又十分阔绰,一来二去大家就都熟悉了,也渐

渐对他开始改观,觉得他不像是传闻那般不堪,偶尔给他个抄书等轻松活计,倒也能打发时间,吴清源和他不同,虽然还住在军营中,因为不敢回去,但是却日

日在外面玩。
这一日,吴清源难得回来的早,对云付道,“你还在这里发呆呢?快回去吧,宫里出事了。”说着就要去收拾行囊。
云付一直在西北大营,远离京城,自然不知道,问道,“什么事情?”
“太后病倒了。”
云付一听就急了,太后从小就疼他,自然是非比寻常,马上就回去吩咐丫鬟收拾了行囊,和吴清源一道回了京。
宁国公夫人看到云付,道,“你回来的正好,快跟我入宫去。”
云付漱洗了一番,换了衣裳就入宫去了,路上少不得要问起太后生病的原委,宁国公夫人就说道,“陛下前阵子不是出门散心了?最近这雨下的有点大,不小心

被山上滚下来的泥石流困在岩洞里,天佑我朝,倒是毫发无损,却把太后给吓到了。”
云付听到这话,就想起林瑶来,一时心急的不行,想着她那边会不会也出了事?问道,“就咱们别院里出事了吗,隔壁呢?”
宁国公夫人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云付,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也没什么,远亲不如近邻,都是邻居,总要问一问。”
宁国公夫人想想也是,道,“就咱们别院里,旁边没事。”
云付这才放了心,他们到了寿阳宫门口就闻到了一股药味,皇帝正陪着太后,他手里端着药,正在一口一口的喂着,很是体贴孝顺。
李苋在一旁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汤勺,一碟子蜜饯。
太后气色不错,看到云付,高兴的笑道,“是小六呀,听说皇帝给你找个差事?”又对着宁国公夫人道,“何必把他也叫来,让他好好做事才是,等着过阵子我

再给他指了一门婚事,你们就不用在操心了。”
宁国公夫人知道太后又在给皇帝物色新皇后的人选了,最近以办寿宴的名义叫了不少姑娘入宫觐见,但是皇后的位置只有一个,剩下的就要做其他安排,能入太

后法眼的自然都不差,颇有些心动,但是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坚持,还是道,“太后娘娘从小就疼小六,您不舒服了,他自然是要来的,您别说,刚在路上急的

就不行了。”又道,“至于婚事,我也愁,但是这强扭的瓜不甜,也须得对方愿意才是。”
这也是云付一直没有成亲的原因,他有个太后的姑姑,虽说名声差些,但是也不至于没办法成婚,主要就在于宁国公夫人,她自己婚事美满,也希望自己的儿子

找个情投意合的,既要找个门当户对,而且不愿意让太后下懿旨,还是对方愿意的。
这就难了,门当户对的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无是处,而且还是名声在外,连自己父亲小妾都要染指的人?
太后也就不坚持了,本就是好意,但是如果被帮的人不愿意,也就没意思了,就是心里有点心疼云付。
“小六,来这边。”
云付是个嘴甜的,又十分体贴,见皇帝喂药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洒了,自己接过来,道,“怎么能让陛下做这个,让我来。”
皇帝倒也如释负重,交给了云付。
云付手又巧,动作还很轻柔,喂药也十分熟稔,让太后很是满意,等着喝完药,道,“还是小六好,可比皇帝强多了,刚才差点把药喂到我脖子上去。”
“陛下是要做大事之人,这种小事,您喊我就是了,我倒是十分喜欢伺候姑母。”云付毫不保留的奉承道。
太后笑道,“哎呦,可真是招人疼。”
也是奇怪,云付做什么都做不好,但是偏偏他在,这气氛就变的活跃了起来,一时大家说说笑笑,过了一会儿,太后就累了,大家依次退了出来。
皇帝出来的时候看到云付正伸长了脖子在门口等着他,道,“怎么,有事?”他回来之后忙的脚不沾地的,拖延的许多公务,还要亲力亲为的照顾太后,或许是

因为被吓到了,太后一会儿看不到他就紧张。
“林夫人没事吧?”
皇帝神色一凛,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陛下,我怎么觉得你在防备我?”云付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您说我一个人已经游手好闲这么久了,之前也不说给我找差事,就偏偏我在别院的时候给我

找了个…… 特意把我调走,是不是故意的?”
李苋在旁边一听就知道糟了,这估计瞒不住了…… 正想着如何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又听云付说道,“陛下,您就想独吞林夫人做的菜肴,嫌我碍着您了。”
李苋,“……”得,他可真是高看云六爷了。


第27章
早上天刚亮, 云雾还没散去,张山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揉了揉眼睛, 趿拉着鞋子就去开门,心里却是有些不高兴, 这一大早的,偏生不让人睡个懒觉,道, “谁

呀!”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张伯,是我呀!”
“云五爷?”
张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手脚麻利的开了门, 果然看到云付站在外面, 他穿着一身红色军袍, 倒是比穿常服还要精神, 变得英武逼人。
“哎呦, 您这身可真是好看!”朝着后面喊道, “老婆子,你看谁来了,去瞧瞧夫人醒了没,赶紧去通禀下。”
张山家的看到云付也很高兴,就准备去看看林瑶醒了没。
云付却道, “可不要去喊林夫人了, 这会儿太早了, 我就是刚来, 心里实在是惦记着你们…, 这是我买的一匣子绢花, 你给院子里的姑娘,婶子们分了。”又道

,“还有这是我买来的两只小羊羔,实不相瞒,这些日子,我做梦都想着吃那火锅。”
张山家的忍不住笑,道,“每次来都教您破费了,想吃火锅?这有什么难的,您下午过来吃,夫人知道您回来自然是高兴,一准而给您安排妥当了。”
“那我就下午来。”
云付想到火锅的滋味,咽了下口水,哼着歌往回走,到了房间,脱了衣裳就躺了上去,他连夜赶来,其实根本就没睡好觉,主要是怕被皇帝半路截胡,不过这会

儿他恐怕知道也无能为力了!
云付想起之前皇帝像是看二傻子一样看他的眼神就来气,真把他当傻子?以为他没辙了不是?
以前是爹娘不让他动用太后的关系,但是现在反正都已经进了军中,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第二天就求了太后把他调到了距离别院最近的东大营里。
这次他看皇帝用什么借口让他走?
云付越想越是高兴,或许是终于放了心,又想着吃火锅的事情,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着一觉醒来就已经是下午了,他急匆匆的起床,想了想还是去泡了个澡,洗头,又拖了一个时辰,等着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夜色悄悄的降临,他也饿

的前胸贴后背,但是想着最喜欢的火锅,其他就不入眼了,连拿个糕点垫个肚子都不愿意,就这么出了门。
或许是因为太饿了,也是日夜颠倒,所以有点头晕,刚走到路上,云付只觉得眼前一瞬间就发黑,结果前面刚好有人,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女子,那女子忍不

住喊道,“啊!”
云付一看,是个生的很清秀的小丫鬟,这会儿吓的脸色发白,很是害怕的样子,他瞧了眼四周,这别院附近人本就少,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撞了自己,确实是有些

害怕,马上就道,“姑娘,别怕…… 对不住了,吓着你了。”
结果云付一说话,那女子叫的更大声了。
随着这叫声,从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有个显然是主子,身材高挑纤细,面容尤其美貌,目光却很冷,看起来很从容,她脚步更是不紧不慢的,那小丫鬟看到女

子,果然喊道,“郡主,这里有个登徒子!吓死奴婢了。”
“姑娘,我不是坏人,我是宁国公府的……”他一直对林瑶说自己是云五爷,这时候再对别人说自己是老六好像不太好,一看她们就是住在附近的,别是露馅了

,而且目前这误会…… 他老六的名声又花名在外,要是说了身份,不就坐实了色狼?
云付第一次觉得这个名声给他带来的伤害有些大。
那小丫鬟见来了人,云付又是一个人,顿时就来了底气,骂道,“什么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有意的,不然这条路这么宽,又怎么偏偏撞上了我,眼瞎了吗?生的

跟女人一般的,忒不要脸!”
云付这个气,觉得这个小丫鬟未免太得理不饶人,正要说话,那女子却指了指他的胸口,道,“听说宁国公府虽然是太后的娘家,真正的皇亲国戚,但是门风高

华,待人谦逊和气,没有一丁点架子,结果这就是宁国公府的高华?”
云付快气炸了,觉得这几个女子就没有一个拎得清的,居然还拖着自己的父母下水,又说自己最讨厌的事情,就是他生的漂亮的事情…… 生的比女人还漂亮又不

是他的错,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
但是等着云付顺着那女子指的方向看了眼胸口,一下子就脸红了,原来刚才困的厉害,腰带没系好,松开了之后,交领的领口就打开了一大半,虽然还有里衣在

里面,但是这衣服半敞,又是夜里,确实是让人害怕。
云付赶忙转过身子,从新理了理衣裳,系好腰带,转过身子,真心诚意的道,“实在是对不住了。”
那女子神色微缓和了下,随即试探的问道,“刚说你是宁国府的,你是六爷?”
云付一时愣住,没想到这女子这般犀利,这时候不承认似乎又不好,道,“是。”
结果那女子呵了一声,道,“果然如此。”
“姑娘,什么叫果然如此?”
女子道,“没什么,既然是误会,公子也赔了不是,那这件事就这样当做没有发生过吧。”随后领着小丫鬟,还有那婆子直接往回走。
云付只觉得憋着一肚子气,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刚才那个女子不屑的表让他很是难受,闷闷不乐的去了林瑶处。
直到进了院子,就看到熟悉的面容,这才让他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茂春笑着说道,“听说五爷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随即看了眼他身上的装束,道,“之

前张山家的说您还穿着军袍,这会儿换回来了?可真想见见您英气勃发的模样。”
“这有什么难的,我下次就穿着军袍过来。”云付见茂春说话十分的贴心亲切,心里忍不住想着,这才是正常的丫鬟,多讨人喜欢呀?刚才那女子还有她的丫鬟

,阴阳怪气的可真是烦人。
林瑶在做菜,三爷回去了,李苋自然也跟着一同走了,他们不在这边,也没人送新鲜的食材来了……突然间看到这么好的羊羔肉,林瑶就生出做菜的心思来。
烹饪是她喜欢做的事情,这和当初为了赚钱做绣活儿不一样,一个是为了生计不得已,而这个烹饪却是她乐在其中。
把羊肉切成片,然后腌制,等着入了味就可以炒了,放入葱丝,腌制好的羊肉片,时间不用太久,那肉片没有了血色,腌制时候出来的水收的差不多就可以装盘

了,最后才是点睛之笔,一把棕绿色的香料粉。
“夫人,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香,上次您烤猪排的时候也放了一些,吃起来实在是独特。”茂春早就想问了,林瑶一直十分珍惜这调料。
“这个叫枯茗(孜然),我以前在杭州的时候,有个夫人送来过,说是可以去湿气的香料,那时候到没在意,后来遇到一个从吐蕃来的厨子,他告诉我这枯茗可

以用来做烧烤的调料,当时吃了一口,当真是惊为天人,只是很贵,就这么一点就十几两的银子。”
“这么贵?”茂春很是吃惊,肉痛的说道,“上次做猪排的时候,夫人让我放,我就放了一大勺。”
林瑶忍不住笑,道,“再买就是了。”
云付是冲着火锅来的,结果当林瑶端来羊肉让他先垫垫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被这个羊肉折服了,羊羔肉本来就嫩,加上葱丝提味,越发鲜香,羊肉片滑入口中,

嫩的都不需要太过咀嚼,一下子就化开了,随后传来一种香料味道。
而这种香料和柔嫩的羊羔肉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极为奇妙的滋味,让味蕾幸福似乎要跳舞一般。
“这是什么味道?好熟悉!”云付吃了一口,又道,“我以前去破芜的时候吃到过,但是没有这个这么好吃。”
“这是叫枯茗的香料,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看来恰好合了五爷的口味了。”林瑶见云付喜欢也是高兴。
云付就着羊肉吃了一整碗米饭,当然还有几样喜欢吃的酱菜,林瑶腌制的酱菜都可以吃了,有酸甜口的泡菜,脆脆的胡瓜条,带着些许辛辣味道的青椒,每一样

都很可口。
酒足饭饱之后云付像是活过来一般,靠在椅子上满足的说道,“感觉这才算是活着。”云付走了许久,少不得要跟林瑶聊一聊,问起泥石流的事情来,“夫人无

碍吧?”
林瑶想起当时那场景,倒也没有太多的恐惧,或许是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赵恒推到了一旁,那之后也昏迷了过去…… 更多的反而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岩洞中那

个心悸的吻来。
只是那个吻如同昙花一现,更像是一个旖旎的梦。
另一边在寿阳宫里,太后正在给皇帝看几个闺秀的画像,其中排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魏国公府的襄阳郡主齐如珍。
“你说要去散心,我也没拦着,只是这一转眼就要年底了,是不是也该重考虑封后的事情了?”太后指着齐如珍的画像道,“端庄秀丽,行止更是得体,瞧着是

个稳重的,能撑得起来,想来以后必然是陛下的好帮手,就是太单薄了,怕是不好生养,只是上次就是找了个好生养的,不也是…… 这个杨家姑娘也不错,生的

圆润富态,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虽然不如襄阳郡主端庄,却一看就是生男胎的样子。”
皇帝只是瞧了眼画像就认出这个齐如珍来,心中很是不喜,一副不甚感兴趣的样子,道,“母后,您先养病,这些事情以后再议吧。”
太后也是忍了许久,道,“你这多久近身女子了,金皇后去了之后就没翻过牌子了吧?你是不是…… 那孩子流下来是个成型的男胎,母后瞧了也是伤心很久,但

是人总要往前看不是,身体不舒服就要去看病,不要觉得难以启齿的,那凌太医在男科上很是有些本事,你三皇叔的病就是他给治好的,要不喊了他过来诊脉吧

?”
皇帝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黑着脸道,“母后,您都在说什么呀,儿子没病。”


第28章
“那为何不宠幸女子?”太后质问道。
皇帝哭笑不得, 道,“实在是没那个心思。”
“这就是有病!”太后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男子想要亲近女子就是天性, 埋在骨子里yu望,如何就没了想法?”
皇帝, “……”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挂在屋檐下的八哥也似乎察觉到寝殿内严肃的氛围,聪慧地的闭上了嘴, 保持缄默。
太后盯着皇帝, 那目光犀利的好像能穿透他的内心,皇帝却纹丝不动, 任由太后打量。
“母后……”
皇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好一会儿, 太后叹了一口气, 放软了声音, 道, “母后也是担心你。”
皇帝道, “母后,小时候李贵妃得宠,您处境艰难,朕都看在眼里,您说让朕好好读书, 不能被二弟比下去, 朕就没有怠慢过, 手不释卷的, 日夜一直苦读, 每

次父皇来问, 都是对答如流,从来没有给您丢过脸,太傅总说朕天赋难得,但是背后到底下了多少苦功,您是知道的。再后来您说王家的姑娘好,虽然不喜她的

性子,但是您说她合适,朕也听从了…… 金皇后也是,您说她好生养,朕也没有反对。”
太后自然知道,皇帝从小就异于常人的懂事,但是谁又愿意这般早慧?
本应该是天之骄子的皇太子却早早学会了看人脸色,从小谨言慎行,只是因为她这个当娘的不争气,争不过李贵妃,环境所迫而已。
皇帝苦口婆心的说道,“母后,朕从小就没有违逆过您一次,如今朕已经三十了,也不是个孩子了,让朕自己做一回主吧。”
太后听皇帝这般说,一时有些愧疚,张了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皇帝虽然少言,却一直都十分听话懂事,更是她的心头肉,她自然是不舍的皇帝这般哀求。
见太后神色缓和了下来,皇帝又道,“母后,命里有时终须有,或许朕就是没有儿子的命,莫要在强求了。”
结果这话一出,一下子就让太后激动了起来。
“我不信!”太后被皇帝的话激的红了眼睛,“凭什么?一定是李贵妃那个贱人还在搞鬼,肯定是她!”
“母后!”
皇帝上前握住了她的肩膀,道,“母后,李贵妃已经死了,二弟也被处死了,这宫里如今就您和儿子,您不用在担惊受怕了,朕会护着您的。”
皇帝有力的话语让太后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慢慢的垂下眼睑,遮住了自己的目光,只是不想让皇帝看到她充满了恨意的目光,这样的面目可憎的自己。
“是了,你说得对。”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太后终于还是妥协道,“你从小也是受了不少苦,如今好容易过的自在,母后也不逼你了。”
半个时辰之后,太后已经喝了药睡下了,皇帝轻手轻脚的给她放下了帐幔,走之前忍不住看了眼熟睡中的太后,犹记得小时候,太后也是十分端庄秀丽的,只是

后来被李贵妃打压的越来越喘不过气来,甚至为了让李贵妃高兴,假装要礼佛不管宫中事物,结果这一礼佛就是半辈子,在后来却不愿意改了。
皇帝从寿阳宫出来,道,“朕去后花园走走。”
夜幕降临,李苋安静的跟在皇帝后面,等着走到了湖边,皇帝突然问道,“赐死李贵妃的时候,你亲眼看到她断气的吗?”
李苋道,“奴婢未曾见到尸首。”
皇帝面色沉凝,道,“假如她没死的话……”
“这不可能!”李苋下意识的说道,太后对李贵妃恨的咬牙切齿,是不可能让李贵妃活的。
皇帝却道,“你去好好查查,李贵妃到底死了没。”
李苋道,“遵旨。”
等着回到了寝宫,皇帝换了衣裳,喝了一口茶水就去了御书房看奏折,所有事情都已经被内阁处置妥当了,皇帝却是要过目一遍。
忙到深夜,李苋来问道,“陛下,夜宵可要用点什么?您看蟹黄汤包如何?苏州进贡了一批秋蟹,蟹膏饱满肥厚,御膳房里做了蟹黄汤包出来,说是想让陛下尝

尝鲜。”
“秋蟹?”皇帝想了想道,“还有多少只?嗯,你去瞧瞧,匀出一筐子送到林夫人处。”
李苋偷偷瞄了眼皇帝,问道,“陛下,奴婢这就去安排,不过林夫人要是问起陛下,奴婢要怎么说?”
皇帝想了想太后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出门了,叹了一口气道,“送过去就是了。”
***
这几日林瑶正是有些头疼,原本说好就租赁一年的,那租客今日却说因着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想要续租。
林瑶本来想收回店面做食府的,毕竟那铺子的位置还是面积都非常的合适,再说用自己的店面开着安心,别是开着红火了,那铺子的主人觉得你赚的多,坐地起

价的,非要涨租金,那也是麻烦事。
租客是一对刚成亲的郑姓夫妻俩,开的是绸缎庄,来拜访的时候还带了一匹江南新出的杭绸,道,“当时银子也不多,就想着只做一年试试,没想到居然能维持

下去。”说话的是郑文棉的娘子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