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软软香香的奶黄包也行啊。”
“为什么不是难吃的鱼就是蛋,现在都让我开始吃草了。”夭夭感觉那群妖魔在针对她。
容慎知道补魂草难吃,从碟子中捏起一块糕点塞入夭夭口中,他攥住夭夭的手腕为她探了探脉,“试试。”
夭夭有气无力的将腿盘起,静坐片刻,她紧皱的眉头忽然抚平,指间强弱不稳的青光开始恢复稳定,夭夭咦了一声,认真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竟觉得自己的魂裂有所愈合。
这补魂草当真有用?!
夭夭连着服用了十日的补魂草,明显看到自己裂成手指宽的裂缝愈合了小半。随着魂裂的恢复,她的头痛发软等症状一一得到缓解,苍白的小脸也有了些许气色。
“继续去找。”容慎命所有妖魔去小野秘境寻找补魂草。
随着妖魔的大波出动,小野秘境失了往日的平和,众修者纷纷从秘境中逃离,有不少修者与妖魔产生争执伤亡,小野秘境成了被妖魔霸占的危险之地。
“太过分了,不是说不会主动招惹我们吗?”
“他们这是在欺负我们人单势孤,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小门小派开始抱怨憎恨,找到就近的大门派寻找帮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夭夭连着用了一个月的补魂草,魂裂已经愈合到先前的程度,只有头发丝细小。
没有了魂裂威胁,夭夭越来越精神,她开始挑选婚服凤冠,成婚时要用的喜房用品,欢欢喜喜期待着嫁给容慎。
“这一切真像是一场梦。”夭夭偷偷和燕和尘联系时说道。
明明前些日她还半死不活躺在榻上,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如今说粘合就粘合了,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夭夭有种不真实感。
“我成婚的那日,你会来吗?”
燕和尘一直担忧夭夭的身体,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也不想就回道:“我一定会去。”
略微一犹豫,他又加了一句:“我能再带一个人吗?”
“谁?”夭夭惊讶燕和尘会主动带人。
燕和尘道:“白离儿。”
他才知白离儿是医修玄妙真君的女儿,想要白离儿为夭夭检查一下身体。夭夭乐意见燕和尘与原女主亲近,于是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当然可以啊。”
断了神音铃,夭夭趁着容慎不在,偷偷将铃铛塞回了储物戒指里,转身正要去桌边拿东西,她眼前一黑,身体忽然痛了一下。
扶着桌子匆匆站起,夭夭急忙查看自己的魂灵裂缝,见那处无事才放了心。
“可能是太累了吧。”夭夭这样安慰着自己。
容慎正巧推门进来,见夭夭脸色不好,几步走上前将她扶住,“怎么了?”
夭夭摇了摇头说无事,顺势去搂容慎的脖子,她与他面对面对视着,歪头点了点他的眼尾。
“我觉得好怪。”
容慎低眸望着她,“哪里怪?”
夭夭用手指描画着他漂亮的眉眼,“你的魔丹真的结成了吗?”
“不是说等魔纹脉络与魔印汇聚才能筑成魔丹吗?为什么你的魔纹还是停滞在眼尾。”也是因此,才会有一些不服容慎的妖魔闹事。
容慎也不知道为何,但他确确实实生出了魔丹,而且拥有了熙清魔君的修为。
“大概是熙清的魔息还未与我彻底融合。”目前,容慎也只能这般解释。
他们现在最该操心的,是即将举行的大婚。
在距离大婚还有十日的时候,有一日容慎沐浴出来,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寝衣。大片裸露的肌肤出现在夭夭面前,夭夭盯着容慎精致的锁骨看了几眼移开,忽然流了鼻血。
容慎在帮夭夭止血时一直在笑,笑声低低撩撩还将她搂入了怀中。夭夭羞红了脸颊恼的毛茸耳朵都蹿出来了,气呼呼往他身上丢了件外套,“穿件衣服吧你!”
这还没成婚呢,他是在勾引谁。
第二日,夭夭的婚服出来了。
三套款式不同的婚服被送到寝宫,夭夭一件件试穿着觉得哪一套都极好,问一旁的女婢,“容慎呢?”
“魔主正在大殿理事,一会儿就会回来。”容慎还在为她找寻补魂草,已经开始将手探到其它秘境。
夭夭实在选不出婚服,正想等容慎回来再说,储物戒指中的神音铃亮起,夭夭挥退房中的人,拿出铃铛唤:“时舒!”
她心情很好,“云憬送了三套婚服,我实在选不出来,你说是繁琐一些好,还是简单一些好,哦对了,还有一身……”
夭夭话还未说完,燕和尘忽然出声打断她。
“夭夭。”铃铛内的嗓音干哑发涩,“你还在用补魂草吗?”
夭夭应了声:“有什么问题吗?”
燕和尘久久沉默,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你现在身体情况如何?”
“挺、挺好的呀。”
燕和尘:“别再用了,它会毁了你。”
这世间真的有一种草能补魂,正是容慎找回来的补魂草,放眼整个幻虚大陆,知道它有补魂作用的人少之又少。可众人更不知的,这补魂草又名断魂草,它能帮人修魂,也能让人断魂。
碎掉的魂魄再修复本就是逆天之行,补魂草作为逆天产物,有利就有弊。
这种草有依赖作用,长期服用确实会滋养魂灵修复裂痕,可一旦停止服用,魂裂就会加快出现;若是长期服用不停止,这种草在滋魂的同时还会侵蚀身体,先是让人出现眩晕无力,紧接着七窍流血五感尽失,最后魂飞魄散,断魂归天。
说白了,补魂草其实是在提前透支夭夭的生命力。
叮叮叮——
铃铛叮叮响动着,燕和尘后来又说了什么,夭夭已经听不到了。
一滴滴的血滴落在桌面,夭夭抬手发现自己又流鼻血了,她胡乱擦拭着,结果喉咙发痒,咳了几声竟涌出一口血。
燕和尘是在骗她吧?
时舒一定是在骗她。
夭夭不愿相信这一切,背对容慎偷偷停了一日的补魂草,就是在那一日,夭夭再次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响声源于她的魂灵,夭夭看到……
自己即将愈合的魂灵,出现明显的一条缝隙,竟还在悄无声息的蔓延。
怎么会这样呢?
夭夭思绪有些恍惚。
魂裂的出现,让夭夭的身体又开始发痛,流鼻血的情况也未得到好转。她很是无措,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容慎,眼眶发涩好想冲入他的怀抱紧紧抱住她。
没事的,他们一定还能想到新的办法。
一滴滴的鼻血落在地面,夭夭跌跌撞撞朝着魔宫正殿跑去,不等入门,她听到有大魔不满说道:“属下听说那群小仙派抱团去了太清宫,说咱们魔宫毁了他们的秘境抢夺天材地宝。”
“放他娘的狗屁,属下除了补魂草,可什么都没拿。”
“是啊,属下也听说有仙派告去了缥缈宗,想让缥缈宗为他们主持公道,主持个屁公道,我们不就杀了他们几个不听话的修者,要不是魔主您有令,咱们早就灭了那些小仙派。”
因为低阶修者与小仙派的抱怨太大,此时几大派齐聚缥缈宗,正在商讨对策。
“怕是要打起来咯。”不知是谁这么说了一句。
顺着大敞的殿门,夭夭将这些议论纷纷听入耳中,混沌的思绪忽然被劈开一条裂缝,夭夭忽然反应过来,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阴谋?
补魂草不过是仙派放出的烟雾弹,仙派想要出征讨伐妖魔界,总要有个由头,而容慎为了找寻补魂草引起太多修者的不满,有了他们的支持,仙派的出征顺理成章。
当真如此吗?
夭夭往前迈了一步,正要将自己的猜测告知容慎,眼前出现一片冰霜雪花,雪花落在夭夭的额头化为水珠,有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随我来。”
这是隐月道尊的声音。
第137章 黑化137% 云憬,我要回家了。
“……”
隐月道尊来了九幽都。
他孤身闯入满是大妖大魔的魔宫, 用术法化为一片霜花为夭夭引路,竟未曾让容慎察觉。
避开妖魔的盯梢,霜花飘飘在一处废弃荒园消失, 夭夭警惕的在环视四周, 并未看到隐月道尊的身影。
咔嚓。
荒园四周皆是怪异枯树,夭夭耳力灵敏, 在察觉到身后有动静传来时, 迅速转身回劈,被一道幽蓝术法拦回。
隐月道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白袍不染尘埃,他用幽冷的瞳眸注视着夭夭,单手负于身后并未将夭夭的攻击放在眼里, 先一步撤术道: “还敢用术法攻击, 是觉得自己死的太慢?”
……他竟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夭夭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的魂灵是靠隐月的修为聚拢, 他会知晓也不奇怪。
“道尊来此是?”夭夭还存着几分提防。
隐月一眼看穿, 他并未回答夭夭的话,而是反问:“你想将补魂草的真相告知容慎?”
夭夭毫不犹豫点了头,带着些怒气道:“为何不说?”
仙派中也多有败类, 既然他们敢借补魂草设圈套引起两界争斗, 就该做好真相被拆穿的准备。
夭夭又何其无辜?
她魂裂苦撑多日,为的就是能与容慎相依相守, 可现在她成了什么?她成了仙派引发战争的牺牲品,若他们不以补魂草做诱饵,夭夭或许还能多活几日。
“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夭夭抬起自己沾染鼻血的袖子,有些激动道:“云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对待,他平息了两界争斗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隐月冷冰冰站在原地, 任由夭夭一通发泄,他轻吐出几个字:“你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夭夭心里压抑的厉害。
因为先前被容慎瞒过,所以她受过了被瞒的苦知这样有多痛,不愿隐瞒自己的身体情况。
“我快要死了啊。”隐月根本就不知夭夭现在有多崩溃。
从大喜到大悲,若不是隐月的突然出现,夭夭已经扑入容慎怀中紧紧抱住他,抱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时候善意的欺骗只会让在意的人更加痛苦,夭夭不愿意如此。
“若道尊来此只是为了此事,道尊还是请回吧。”夭夭没这么强大,她做不到自己快死了,还要笑着对容慎说自己万事安好。
其实就算她不说,容慎也已经猜到了补魂草的蹊跷。
转身,夭夭正要离去,一道看不到的光墙将夭夭弹回,“道尊这是什么意思?”
夭夭敢独自来此,是知道隐月不会大费周章为了她闯入魔宫,他不敢在此有大动作。
隐月确实不是为了夭夭来此,他立于原地不动,只是轻飘飘说了句:“你想让容慎死吗?”
夭夭一愣。
隐月道:“本尊来此,不是为了补魂草一事,而是为了救一个人。”
目前,最需要救命的人是夭夭,可隐月却说:“本尊要救的人不是你,是容慎。”
补魂本就是逆天之为,夭夭服用了太多补魂草,魂灵即将分崩破碎,已经救不回来了。夭夭可以死,但可怕的是她死后带来的影响,隐月冷冰冰道:“你若想让容慎死,大可将这些全都告知容慎。”
夭夭身体僵直没有听懂,“你到底什么意思?”
隐月给了夭夭一面镜子。
是正面因果镜。
“……”
夭夭再一次穿入镜内了。
镜内是一片血色天空,群魔乱舞万鬼哀鸣,焦灼的土地上堆满尸体,这里是夭夭死后的未来。
镜内,夭夭将自己的死因告知了容慎,容慎平静接受,两人很快举办了大婚。
在成婚当日,夭夭穿着漂亮的婚服死在了容慎怀中,她死时浑身染血,将殷红的喜服染得沉重暗红,容慎抱着她的尸体平静的过分,一滴血泪悄无声息落在地面,抬眸间,他露出的却是完整的魔神之印。
夭夭的死,竟直接导致了容慎觉醒魔神血脉!
夭夭看的心凉,更让她心凉的,是容慎提剑灭了太清十三宫之后。
妖魔界的内斗背叛,众仙门的联合攻占,容慎腹背受敌遍体鳞伤,再加上他魔神血脉初初觉醒后的不稳定,最后被出世的啸月天尊打散神魂。
“你可知错?”镜中,啸月天尊在容慎消散前,如是问。
容慎跪倒在地,血色红衣荡漾在血泊中,他颤着肩膀低低笑个不停,脖颈间的伤口深可见骨,体内被钉了数枚锁魔钉。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般抬头,仰头看着虚空的金光尊神吐出白雾,嗓音很轻的反问:“本尊何错之有?”
他没有错,错的是这群虚伪的修仙人。
“他们杀了夭夭。”
“他们该死。”他们都该去给他的夭夭陪葬。
容慎至死都不肯认错,蔑视着啸月天尊阴戾起誓:“只要本尊还能复生,总有一日要颠覆幻虚大陆,杀光你们所有人。”
他要让幻虚大陆开满陀藤引花,让数以千万的人永坠地狱,不得安宁。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告知容慎真相吗?”镜中的最后,是啸月天尊将容慎的魔丹放于莲火之内,受万世烧灼化为乌有。
啸月天尊不可能给他复生的机会,容慎因夭夭祸世,天尊便让他消散于莲火之中,化为乌有消散的干干净净。
从镜中出来,夭夭脱力跌坐在地,镜中还在延续着莲火焚烧的画面,容慎的魔丹因火焰烧成一条条裂缝,里面困着的是容慎最后一口魔息。
消散于莲火,那他该是有多疼。
夭夭沉浸在镜中的未来,泪水大颗大颗掉落无法控制,魂裂与心脏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痛到无法喘息。
“你想让我怎么做?”夭夭妥协了,她做不到让容慎陪她走向灭亡。
“很简单。”隐月收回因果镜,蹲身在夭夭面前,一字一句说道:“在你未死前,离开容慎。”
以容慎的聪明,不会猜不到补魂草是仙派的阴谋,但他定猜不到补魂草会要了夭夭的命,隐月道尊不需要夭夭隐瞒太多,他只要夭夭隐瞒下自己要死的消息。
只要他不知道夭夭会死,那幻虚大陆就能避免一场泼天浩劫。
夭夭又开始流鼻血了。
已经分不清是魂裂在痛还是心在痛,她胡乱擦去鼻上的血,忽然笑出了声。
摇了几下头,她又笑出了眼泪,“说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就算要死,也要死远一些对不对?”
隐月道尊眸色微变,缓慢站起身体,他冷淡的语气终于稍显柔和,“我已经为你寻好去处,等你处理好,便让燕和尘接你过去。”
看来都已经为她找好坟头了。
夭夭已经懒得再计较这些,垂下眼睫没有回应。
就算她不说话,隐月也知她会答应,微微侧颜,他望着远处道:“容慎在找你。”
他必须要离开了。
在隐月离开之时,夭夭问:“我还有多久时间?”
“不服补魂草,七窍流血五日内亡,继续服用补魂草,十日后魂裂破碎而亡。”
一个是活得短些死的痛苦,另一个是多活几日死的更加痛苦,可夭夭没得选择,为了让容慎看不出问题,她只能选择第二种方式。
“原来还有这么久。”十日,夭夭已经很满足了。
隔绝外界的光墙撤离,隐月消失在原地化为一片霜花,当他离开九幽都时,他残留在魔宫的意识听到夭夭轻喃了声:“足够我看一场大婚了。”
“……”
夭夭最近吃了太多易上火的东西,近来总是流鼻血。
容慎看着她服用了两日的驱火药,才让她流鼻血的情况得到好转。上火的情况一好,她就嘴馋偷偷吃了一大盆辣肉,容慎找到她时,小小的一团缩在后厨缝隙里,略显慌乱的抬眸看向容慎,弱弱问了句:“你要来一块吗?”
容慎将她拽出来,想打下不了手,想骂又怕她哭,最后他只能将人狠狠按在榻上一通啃咬,夭夭喊着疼,容慎略微停下动作问:“疼能让你少吃些吗?”
夭夭说不能,于是容慎就发狠的想,他让她疼死算了。
原本,两人的大婚是在半月后,夭夭软磨硬泡非要让容慎提前,于是就定在了三日后。
容慎道:“我还未寻到你想要的对戒。”
夭夭亲了亲他的脸颊满不在意,“我早就不想要对戒了,我现在只想要你。”
吃多了补魂草,夭夭强壮如一头小牛,施着灵力把容慎往后推,轻轻松松将毫无防备的小白花按在榻上。
现在容慎早就不能称为小白花了,可夭夭就喜欢这样唤他,偶尔一声容小花唤出,容慎听多了抬眸扫她一眼,终于问出多年来的疑惑:“你为何总唤我小白花?”
夭夭噗嗤笑出声倒在容慎怀里,笑够了,她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描绘了一遍,“不像吗?”
“嗯?”容慎被她摸的面容发痒,心思飘忽。
夭夭又戳了戳他额间的魔印,“你长得就像一朵小白花呀,白白软软干干净净,让人见了想要捧在手心呵护。”
“可惜,现在你不是了。”
容慎搂住夭夭的腰身,“那我现在是什么?”
“唔……”夭夭想,“小黄花吧,或者小红花也行。”
魔最喜红黑,所以容慎能够理解夭夭唤他小红花,但他不解为何还有个小黄花。
“你真的不知道吗?”夭夭将脸贴在了容慎脸上。
轻轻蹭了几下,她伸手去拽容慎的衣服,在他脖子上咬了口牙印一脸的神秘,“你很快就知道了。”
容慎按住夭夭乱动的手,顶着满脸的口水印子,聪明的他很快了解黄花的含义,微微眯眸,他被气到了反而笑,“不觉得你自己才更像小黄花吗?”
夭夭扣在容慎玉扣上的手被拦住,夭夭挣扎,容慎施力,两人好一阵拉扯,容慎被她折腾的呼吸错乱,无奈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要你。”夭夭想让自己乐观些。
既然死都要死了,她总不能死前还要这么克制自己吧。
容慎想也不想拒绝,“等到大婚那日……”
话未说完,夭夭就用爪爪按住他的唇瓣,晶亮圆润的瞳眸带着几分羞恼,凶巴巴喊着他的名字,“你是不是不行?”
“你是不是真的不行?”
容慎面无表情将她从身上扯下,在他起身时,夭夭噗通又跳到他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故作惊讶道:“啊,你不会是想骗婚吧?”
“你不行,你怕我婚前发现不敢嫁给你,所以你想拖到婚后……”
夭夭平日太乖对容慎太顺从了,所以容慎从不知道,夭夭想要气人时,真的能将人气出内伤。
夭夭趴在他耳边还在絮絮叨叨;“天呐,我的云憬哥哥好可怜,我就说重欲的魔怎么会对本神兽毫无性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哥哥你不行就直说嘛,夭夭不会嫌弃你的。”
容慎受够了。
他把那只小兽崽子从身上扯了下来。
把小崽崽扔到了案板上。
然后扒皮、按压,捏红了崽崽白白软软的毛皮,小兽好可怜呜呜叫着,爪爪乱拍被人抓到唇边咬了一口,深红的玫瑰印记点缀在皮毛上最为美味,红白相衬美的惊心动魄。
“现在,行不行?”荤后的大魔头瞳眸幽红泛着春意,将累瘫的小兽搂入怀中安抚。
美味的大餐过去,他餍足的不时再轻啄几下,夭夭蹭了蹭容慎光滑的皮肤,额头磕到他精致的锁骨上不肯起来,昏昏欲睡浑身毛毛湿透,软软乎乎带着最后的倔强,“还行吧。”
容慎帮小兽梳毛毛的手指一僵,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看来刚刚她挥着小爪爪可怜兮兮哭着求饶时,他就不该仁慈停下,“倒是我温柔过了。”
夭夭轻哼一声,搂着容慎陷入沉沉睡眠。
……
这一夜过后,距离大婚只有两日了。
距离夭夭的十日期限还有三日。
夭夭醒来后浑身酸痛,满身的玫瑰花印子染满容慎的气息,这特殊的感觉塞满夭夭的心房变得沉甸甸的,如果她没有流鼻血的话,这将是场很美的回忆。
麻木将补魂草塞入口中,夭夭擦干净脸上的鼻血洗了把脸,趁着容慎不在擦涂了些胭脂。
容慎之所以肯提前大婚,不仅是因为夭夭的恳求,也因为仙门众派近来齐聚一处,隐隐剑指九幽魔界。提前大婚,是为了避免战乱拖延了大婚,容慎已经没耐心等下去了。
摄魔镜中的未来可看可改,因为看过了未来的惨状,所以夭夭挑选了一套截然不同的喜服,换在身上爱不释手,等容慎回房也不肯脱。
“好看吗?”夭夭穿着喜服在容慎面前一圈圈的转。
容慎也试穿了自己的喜服,红衣衬的他肤白貌美漂亮的勾人,轻抬眼睫看着夭夭,他道:“好看。”
夭夭笑得很开心,亲了亲容慎眉心的魔印道:“云憬今日也很好看。”
容慎看的出夭夭即将成婚的喜悦,但总觉得她近来活泼的有些过头,期间他多次为夭夭查探身体,然而看到的都是夭夭即将复原的魂灵。
夭夭很健康,甚至都有了推倒他的力气。
容慎问:“补魂草可有让你不适?”
“当然有。”夭夭能感受到容慎盯在她脸上的视线,不敢露出一丝慌乱破绽,她状似撒娇道:“补魂草真的好苦好涩,我每次吃它时都怀疑自己是只兔子。”
容慎被她逗笑了,并未看出夭夭的不对劲,他正要再询问几句,夭夭忽然插话;“后日的大婚,咱们不请时舒他们了好不好?”
“为何?”
夭夭认真道:“如今仙魔两路紧张,我虽然很想让时舒来,但我怕……”
“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容慎轻敲了几下桌子思索,很快应下道:“听你的。”
魔都是很强势霸道的物种,他们天生喜欢掌控万物,也包括自己喜欢的人或物。容慎为了夭夭,克制着魔性给足她想要的一切,夭夭自然将这些看在眼里,所以她笑弯了眼睫道;“夭夭最喜欢云憬了。”
夭夭最喜欢云憬了。
大婚那日,容慎穿着华贵的喜服站在高台上,耳边回荡着夭夭这句告白,却始终没等到他的新娘。
魔宫的人翻遍了寝宫等周围的地方,皆未找到夭夭的踪迹,容慎精致谋划的大婚成了一场笑话,他穿着烈烈红衣行走在魔宫中,在宫中偏僻的荒园找到了他的新娘。
夭夭睡着了。
她穿着漂亮的喜服躲藏在枯枝中,将自己蜷缩成球睡得香甜,好似完全忘了大婚一事。
吉时过,群魔散场妖鬼退,奢华的大殿空留一地清冷。
容慎将夭夭抱起,两人殷红的喜服纠缠在一起,夭夭迷蒙睁开眼睛,打着哈欠很是疑惑:“天怎么黑了?”
“我是不是睡过吉时了?”
容慎嗓音如常,“没关系。”
“若你想,我们现在回去成婚也可以。”
容慎低眸看向夭夭,从她澄澈的眸中看到些许的慌乱,很勉强笑了两下,夭夭小声道:“还是算了吧。”
“吉时过了再成婚就不吉利了,这样咱们无法长长久久在一起。”
容慎轻扯唇角笑了笑,“都听你的。”
你若不想成婚,那就不成了。
魔宫中再也无人敢吹喜乐,本该是热热闹闹的一天,因为新娘的缺席,众人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生怕惹魔主不快。
容慎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夭夭抱回了寝宫,夭夭轻快晃了晃双脚,在到房时却不肯从容慎怀中下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生气吗?”
容慎说他不生气。
夭夭咦了一声:“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轻撩容慎乌黑的发,夭夭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其实我没有睡过头,我是故意躲着不想让你们找到。”
容慎为她装饰的宫殿真好看啊。
长长的红毯铺路,高台上红衣无双的男人衣摆晃动,夭夭白日在暗处盯着他看了许久。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们就这样成婚太草率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夭夭随口说着。
容慎望着她看了许久,“那等你什么时候想嫁了,我再娶你。”
夭夭没回应,反而打岔问:“你饿了吗?”
“我已经饿得能吞三头猪了。”
容慎:“我去让他们给你做吃食。”
夭夭眉眼多了抹不耐,“那你快去吧,我去把这喜服换下来,又沉又大,好烦啊。”
容慎的喜服袖子轻轻扫过夭夭的手背,沉默的推门离开。
等房中只剩了她一人,夭夭停下脱衣的动作,低下头握紧衣料道:“都成魔了,脾气怎么还这么好。”
容慎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在欺负你。
要比先前伤害过你的白梨还要过分。
但凡容慎肯对夭夭发一通脾气,夭夭后面的戏都很容易顺下,可是没有,之后无论夭夭提多么过分的要求,容慎宠辱不惊都待她极好。
这一晚,夭夭要求和容慎分房睡,以双方冷静为由,把他赶去了隔壁房间。
留给夭夭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容慎走后,夭夭倚窗枯坐到天亮,感受到魂灵裂缝的扩大,她匆匆又往口中塞了一棵补魂草。
……今日她必须要离开了。
这次魂裂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夭夭担心自己活不过明日。
魂裂缓慢修复,但夭夭骨头里泛出来的疼并没有停止,她疼的意识模糊攥紧手指,冰凉许久的身体忽然被温暖包裹,夭夭从昏沉中惊醒,发现是容慎回了房间。
“你怎么进来了?”被温暖的披衣包裹,夭夭冰凉的身体只恢复了片刻温暖。
容慎想将夭夭从窗台上抱下来,却被夭夭拍手推开,容慎的手背被她打红,只能停下动作静静凝视着她,“外面风凉,别再窗台睡。”
夭夭烦躁的挥开容慎裹上的披衣,“我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
她好疼,为什么魂裂的疼痛越来越严重。
夭夭快要疼哭了,她不是不想从窗台上下来,而是她现在没多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