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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如青看着穆良,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算了,我怕将大师兄才进的境界给做掉了。”
穆良愣了一下,而后伸手搔她的痒,凤如青哈哈笑个不停,好一会讨饶道,“大师兄我错了,错了真的,别搔我痒痒肉了……哈哈哈。”
穆良停下,两个人近距离地对视着,凤如青鼻尖汗珠细碎,穆良长发半垂,眉目温柔。
“天快亮了,”凤如青说,“大师兄你是初次,纵欲不好。”
穆良低头亲吻她鼻尖的汗珠,“你缠着我愉悦够了,反倒是会说这样体贴的话了”
凤如青脸不红不白,“我可没,这种事情,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穆良突然向前,手臂搂住凤如青翻身,大红的锦被泛起浪来,穆良压着她的唇说,“反正我说不过你,天快亮了,便不要睡了。”
凤如青被锦被卷得只剩个脑袋,细白的皮肤映着锦被上的红,喉间的声音都被穆良尽数吞进肚子。
天光大亮,凤如青坐在桌边吃东西,穆良端坐在她对面,正以三元符文印,同已经回到门派当中的荆丰对话。
“稍后便回,你说守魔界的小魔递信,说极寒之渊的结界松动了?”穆良说,“可派弟子去看过了?”
那边荆丰的声音从符文印中传来,听着有些失真,“已经派弟子看过,魔兽躁动,魔界的魔修也有失控的。”
“那我随后便回山,你先给其他门派送信,若要加固结界,需得多个大能到场。”
荆丰应声,后又问穆良,“大师兄,那要派人寻师尊回山吗?”
穆良略微顿了顿,便道,“不用,我进境了,九境下品,能够代替师尊与各家仙长一同启动大阵。”
荆丰那边顿时传来兴奋声音,“大师兄你心魔破了!”
穆良和凤如青同时顿住,穆良好一会才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荆丰也意识到自己失言,磕磕巴巴了半晌,这才说,“是我爹说的,我爹是有次你在洗灵池的时候碰巧去了焚心崖禁地……”
荆丰连忙说,“除我之外谁也不知道,真的!”
穆良无奈地叹气,“嗯,你先通知各派,我很快赶回去。”
将三元符文印收起,穆良伸手掐了掐眉心,凤如青朝着他碗中夹了点青菜,“荆丰知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再说大师兄境界扎实,多年来最是刻苦,若非为心魔所累,说不定早已飞升成神了,即便是突然境界提升,悬云山也无弟子会怀疑什么。”
穆良吃掉凤如青夹的菜,“也没什么,”他哭笑不得,“我就是不知荆丰既然知道了,还能装着不知道那么久。”
“他连我都没有透露一句呢,”凤如青说,“这小崽子就是催促我快点与你相认。”
穆良垂头,“说来实在惭愧,我身为悬云山的掌门大弟子,年年操办悬云山问心阵,年年却连自己都不敢参与。”
凤如青伸手抓住穆良的手掌,“别去,这回更别去了,我怕大师兄在问心阵上想起什么不能当众展示的画面,我好歹也是黄泉鬼王,脸还是得要些。”
穆良一把甩开凤如青的手,“你怎么总是这样!”
那场面他只是想想,脸都要烧起来,“我怎会在问心阵上想那种事。”
凤如青本也是逗穆良,她喜欢看穆良被她逗得无所适从的模样。
穆良有些羞恼地看着她,“莫要老是戏耍师兄。”
“我哪有戏耍,我对大师兄说的可都是句句出自心肺。”凤如青对着穆良眨眼。
穆良无奈摇头,“你啊。”
“对了,极寒之渊的阵法需要加固么?”凤如青问。
“荆丰说,结界松动魔兽躁动,他已经派弟子看过了,确实是出现了问题,”穆良说,“因为天裂的事情,如今确实四海不安,重新加固极寒之渊本就势在必行,此次趁早加固,也算防患于未然。”
“不如我跟你一块去吧,”凤如青说,“虽然我没有灵力,无法帮助你们加固九真伏魔阵,但我能够感知魔兽的情绪,也能短时间吞噬他们的躁动。”
穆良点头,“好啊,你以鬼王的身份出现在众仙们的面前,也无需露出真容,只叫他们知道如今你们鬼界有意参与安定四海,也方便你以后在修真界当中行事。”
凤如青“嗯”了一声,“那待会儿我们便分两路去吧,大师兄御剑,我骑黑泫骨马。”
“可以,”穆良说,“那我便先行一步,先回到悬云山,估计荆丰通知各门派,大家集合也需要一些时间,你正好料理安顿黄泉事宜,到时用浮栾灵鸟与我联系。”
凤如青正好也吃完了,起身送穆良。
两个人从鬼王殿中出来,才行至了半路,就碰到了迎面而来,被小鬼引进鬼界的宿深。
穆良的脚步微微一顿,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袍袖当中的手指微微捏紧,他没有忘了这妖族王子,先前亲吻凤如青的模样。
凤如青敏锐地感知到穆良的情绪变化,伸手搂住了穆良的胳膊,又从袍袖当中将他的手抓出来,当着众鬼和宿深的面,与穆良十指相扣。
“大师兄,我送你出黄泉吧。”凤如青语调甜蜜,明显一副坠入爱河的小女孩模样。
小鬼们顿时挤眉弄眼啧啧有声,宿深在两人对面,一声“姐姐”,就这么卡在喉咙当中,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回去。
他好一会儿才低低道,“姐姐,我将那套剑法练熟了,也已经换了软剑。”
凤如青点头道,“好,你先等我一会儿。”
她拉着穆良朝着黄泉外走,等到送穆良出了黄泉之后,穆良要御剑,凤如青才又抓住了他的手腕,“大师兄,你等一等。”
穆良转头看向凤如青,他并非是那种心中不舒服便会表现在面上的人,哪怕他真的撞见了凤如青同旁人有什么,穆良应该也不会当场发疯。
之前撞碎茶盏,还有一半原因是心魔作祟,但那也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他是不会令别人难堪,更不会让自己难堪的人。
他永远不会说凤如青什么,哪怕他现在心中就因为宿深十分难受,才刚刚破除了心魔,他的境界甚至还没有完全的稳固,这种时候不应当心绪如此大起大落,可穆良控制不住。
他想着自己赶快离开,或许就能够好一些,只是凤如青拉住了他,对着他笑得依旧好看。
“大师兄,你放心,我并非是三心二意之人,”凤如青从不喜欢有什么误会,所以也不吝啬于解释,更不会吝啬承诺。
“我既然与大师兄在一起,便绝不会与他人越雷池半步,宿深是妖族王子,我答应教他武艺,便也仅仅只是教他武艺。”
凤如青抓着穆良的手撒娇,“大师兄不信我,那我便将他赶走,不与妖族联合,对我鬼界也没有任何影响。”
凤如青说着转身要进黄泉,当真要让宿深回到妖界去,要他去找其他人,不过凤如青才一转身,就被穆良拉住。
凤如青这一番解释与承诺,穆良心中的那点不舒服,早就烟消云散,反倒有一些不好意思。
“我没关系,我没有乱想,”穆良说,“我怎会不知道你的性子,像你那天说的一样,若是天裂彻底现世,届时四海必定动荡不安,与妖族有往来对鬼界是有好处的,你无需因为我怎样。”
穆良叹气,“难不成你将大师兄当成了骄纵任性,有人哄着捧着才行的人吗。”
“自然不是,”凤如青拉着穆良的手,侧头在他掌心蹭了蹭,“不过我喜欢大师兄吃味,大师兄只管吃味,我定然会哄的!”
穆良将手拽出来,敲了一下凤如青的脑袋,“你又胡言乱语,赶快进去吧。”
穆良御剑而起,回头又看了凤如青一眼之后,便迅速腾空而去。
凤如青这才又回到了黄泉当中,回到了鬼王殿门口,见宿深就站在那,满脸幽怨地看着凤如青。
凤如青忽略他的视线,率先进入鬼王殿中,对他说,“你先进来吧,带着佩剑去后殿等我。”
宿深亦步亦趋地跟着凤如青,十分巧妙地要朝着她身上撞,不过凤如青不想让人近身的时候,身法鬼魅异常,宿深根本半点也沾不到边。
他才朝前倾身一点,凤如青便已经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其他地方。
宿深只能撅着嘴,拿着软剑到鬼王殿的后殿去等凤如青。
凤如青在寝殿当中喝了两杯水,又将浮栾灵鸟掏出了一只,小声地对着鸟说了一句话,便将浮栾灵鸟放出去,让这小东西去传话,也测试一下这个东西到底好不好用。
灵鸟从黄泉当中飞出去,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急速飞去,只是那方向并非是穆良飞走的方向。
不过这凤如青也没有看到,她以魂体幻化出佩剑,已经进了鬼王殿的后殿,开始了与宿深的对战。
先前凤如青与宿深对战,会让着他,也会扶他,但如今凤如青依旧让着他,却并不会去扶他了,更不会如之前一般抓着他的手腕教他,避嫌的十分明显。
每每宿深被打倒之后,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凤如青的眼神都更加的幽怨,他小脸上蹭上了土灰,还透着一点血迹,看着格外的惹人怜爱。
只是凤如青心若铁石,眼中无他,便看不见一般,只是隔着一些距离,以佩剑点在宿深的手腕与手臂之间,指点他哪里用的力不对,还有妖力要如何附着于武器之上。
整整一个多时辰,宿深连凤如青的两步之内都未曾靠近过,终于练完了这一套剑招,宿深收起了软剑,紧跟在凤如青的身后,在她进入鬼王殿之后,伸手抓住了凤如青的手臂。
“姐姐……”他声音当真是凄婉又哀怨,不过裹着这少年音和一点点鼻音,非常的好听,动人心弦。
只是凤如青回头看他,眉目都没有动一下,还未等宿深说出什么,便直截了当道,“宿深,当初你借我妖丹之恩,我将你救出妖族禁地之时便已经还了。”
凤如青说,“也因为还念着那份恩,所以我答应教你武艺,做你还未登上王位之时的靠山,与你妖族联盟。”
“先前我许你近身,是因为我身边无人,只是我如今已经同我大师兄在一起,他个性宽厚,却容易生闷气。不喜欢我与你靠得太近,你便不要越界,否则我只能中断与你的来往,你只能另寻他人教你武艺了。”
凤如青这一番话说的并不疾言厉色,反倒是语气淡淡,却听得宿深一阵心中哽得难受。
“可你明明都要答应我了,”宿深不甘心地说,“姐姐,若是那天你大师兄不来,你就已经答应我了!你不喜欢我吗,你不喜欢我的尾巴和耳朵吗?”
宿深说着,便又化为半妖的模样,蓬松的尾巴在身后升起,朝着凤如青靠过来。
凤如青站在那儿一动未动,可宿深的尾巴却如何也靠不近她,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隔住。
“宿深,虽然我们相识很早,但你可能并不了解我,”凤如青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容你这般任性,你若是还想跟我学习武艺,就收起你的这一套。”
凤如青自始至终语气都没有什么起伏,甚至连训斥一个孩子都算不上。
宿深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狐族少年,妖天生便聪慧,最善察言观色,宿深知道,他如果再敢越界,便是真的不能再来这黄泉鬼境了。
于是他将他幻化出的狐狸耳朵向后压去,尾巴也慢慢地收起来,一副十分难过的模样,心中也确实是十分失落,差一点就成功了呢。
还是没有长大,不讨姐姐喜欢,他本以为百年并不算长,只不过人类一生,但如今看来,百年确实很长了,长得能够发生太多的事情。
宿深乖乖地说道,“姐姐我懂了,我以后不会再胡闹了。”
他将语调中的软绵音调全都剔除,变成清清亮亮的少年音,“我也会好好学的。”
凤如青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今日先回去吧,将我教你的招式练熟,尤其是在你出剑之时,妖力的控制还需要更加的熟练,软剑不同于正常的长剑,你要利用好剑尖。”
宿深点头,“我知道了。”
凤如青让罗刹送宿深出了黄泉,自己稍微整理了一下,便重新披上了黑袍,骑着黑泫骨马,朝着极寒之渊的方向而去。
各家仙门集结需要一些时间,凤如青先去那里看一看,若是魔兽躁动得厉害,她可以吞噬一部分魔兽的情绪。
黑泫骨马的速度很快,凤如青走的全是山林野路,荒无人烟,如一阵风一般刮过大地,没用多久便已经到了魔界与人族的边境——极寒之渊。
这地方她许久未来,凤如青死在这里,也从这里重新活过来,一时之间倒是有一些感慨。
她抬头看了一眼,九真伏魔阵果真符文流动,赤金色的光芒不断地亮起,这是一种预警,是魔兽躁动不安的标志。
凤如青下了黑泫骨马,一身黑袍鬼气遮面,站在极寒之渊的边缘,整个人几乎融入在这一片焦石黑土当中。
她闭着眼睛,正要尝试幻化出魂体,去吸取魔兽们的躁动情绪,却突然间感觉到不远处有人来了。
凤如青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白影迅速闪过,那白影落在极寒之渊的边缘,就在她的不远处,正在朝着极寒之渊之下张望,站得太靠边了,还在不断地朝着底下倾身张望,看上去似乎是——要跳进去?!
“哎!你干什么呢?”凤如青瞬间闪身到了他的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子,“你是哪家……”
“——是你?!”
第104章 第三条鱼 ·师兄
凤如青惊讶过后, 撤掉遮面鬼气,拎着那人的后颈凑近,对着他龇牙笑道, “又见面了道友。”
她可没有忘了在都伯山下, 自己被他的恐惧淹没在一片动物当中的崩溃。这小子倒是溜得快,现如今给她逮住了,看他还往哪里跑!
这人看清了凤如青之后,很显然也十分惊讶, 眼睛微微张大, 眉心不着痕迹地拧了拧。
凤如青离得近, 将他的不耐烦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嗤笑一声,而后骂道, “小崽子, 坑我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反倒是先不耐烦了?”
凤如青说着, 扯着这人的后领, 将他朝着极寒之渊的方向带, “我见你不是要跳下去吗,我不该拉你的, 下去吧,走走走我送你一程!”
凤如青也就是吓唬吓唬人, 实在是因为当时在都伯山的那件事情让她意难平。
凤如青生平就没有见过那么木,又那么惹人生气的人。
而她扯着这个人朝极寒之渊推的时候, 这小崽子明显也是被她给吓到了, 伸手捏在她的腕上, 原地转了个圈, 十分巧妙地从凤如青的手中挣脱了出来,紧接着向后退了两步,和凤如青拉开了一些距离,步伐十分的轻飘,如踏风而行。
凤如青手上一空,十分惊讶地看向他,“哎呦还有两下子,现在连散修都这么厉害了?不过这一次你还想逃?”
凤如青以魂体凝成长剑,直直地朝着面前这小子劈了过去。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竟然敢耍他,耍完之后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凤如青如今的实力,并没有一个方式能够正确的衡量,她本想寻个机会,同穆良再交手一次,毕竟穆良现在已经升为九境上品。
只是这两日,两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凤如青跟穆良在床上还没有打够,没什么兴致跟他对战。
如今对着这散修,她一开始也并没有用上两成功力,只是这散修的身法诡异,凤如青没想真的砍他,主要也就是吓吓他,出的招数也属于剑招繁杂,看上去铺天盖地,实则只要及时收势,就绝对不会伤到人的花样而已。
毕竟现在凤如青也已经是个将近七百岁的老东西,而这个散修,凤如青看不透他命格,但瞧着他的脸面,也就凡人二十左右的模样。
自然,修真界人年岁不能从外表来看,但凤如青根据他害怕的东西,主观地断定他年岁不大,否则这人凡是带毛的都怕,又是如何活到如今的?
只是凤如青连着出了几招,全都被这个散修给避过了,渐渐的,凤如青的招数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所用的功法也越来越暴烈,可依旧没有任何一下,能够碰到这散修的边。
凤如青手中持着长剑,眼中越来越兴味盎然,“你说你是个散修,可你这功法却并不一般,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处,我又为何看不透你的命格?”
凤如青将手中长剑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这一次,鬼气自她的周身弥漫开来,她不再仅仅用剑招吓唬面前的这个人,是真的要跟他过上两招看看他的本事。
“我乃黄泉鬼王,掌管着世间轮回之事,你今日若是不将你如何隐藏命格这件事说清楚,我便将你捉去黄泉,锁在忘川之上,让你好好地回忆回忆!”
凤如青说完之后,长剑裹挟这无尽鬼气,凶横而上,直取这散修的胸口心脉。
这人确实诡异,她也确实有管这样命格不明的人的权利,最主要的是,凤如青莫名的总是被他不咸不淡的样子激到血液上头。
明明就是个胆小鬼,偏偏听了她的名号不恭不敬,不同她好好说话,还老是想要跑!
看你往哪跑!
凤如青这一下裹挟的鬼气,将这九真伏魔阵上的符文都激发得金光大盛,空气似乎都被这股强悍的力扭曲了。
而一直油滑得像条鱼一样的散修,这一次竟然不躲不闪,站在那里看着凤如青出招,手在腰间按了一下,看上去是想拔剑,但不知为何却又没有拔。
转瞬之间,凤如青的招式已经逼到了这个人的近前,但这人面上竟然看不出一丝的慌乱,也没有做任何抵抗。若不是凤如青的长剑已经劈过了他能够设下保护罩的范围,她还以为这人有什么护身的法宝。
凤如青很快意识到,他就是傻站在那里,等着人把他劈成两半了——
凤如青出招快,收招也快,可即便是她及时收招,鬼气在散修的身前溃散,长剑也在她手中化为无形,但横冲而来的煞气与剑气,还是将这散修飞起的长发斩断了一缕,就紧贴着他的脖颈。
凤如青在散修的面前停下,几乎跟他脸贴着脸了,“哈”地笑了一声,“等死呢?怎么不躲了?还是躲不掉了?”
她稍稍后退一步,按着这散修的肩膀说,“我也不是闲着没事找你麻烦,谁叫你先前在都伯山那么坑我。你好好地跟我道歉,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是用什么方式来隐藏命格,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这散修生的是一副十分平平无奇的样子,在这修真界普遍俊男美女的世界当中,他这样子倒是有些过于普通了,只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人的时候,清清冽冽的,有那么两分姿色。
凤如青近距离地盯着这张普通的脸,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非要跟这小子较劲,但她就是瞧不惯他这天塌下来地接着的架势,这是断定她不会对他下杀手吗?
“说话呀,”凤如青掏出拘魂索,“你要是不说话,我现在就把你带去黄泉,好好研究一下你命格的事情。”
这散修才终于抬眼看向凤如青,“鬼王无事可做吗?”
凤如青愣了一下,被他气笑了,“我今天还就无事可做了!算了,你也别说了,你这舌头既然不想用,不如拔下来给我下酒吧!”
凤如青说着抖开了拘魂索,直接朝着散修的身上缠缚过去,却被他伸手一把抓住。
他说,“我叫……池生,师从无名野修,小时候死过数次,之后命格就这样了。”
他的语速不快不慢,将凤如青的这些问题都解答过后,松开了拘魂索,转身便走。
凤如青又追在他身后,“不对吧,你骗人也好好找个理由编一编,我可从未听说过,这世上能够有人死过几次还活着的。生人下黄泉,若无修为,早该死了,你莫不是活鬼?”
他速度极快,凤如青追他的速度也快,她按住他的肩膀,再度将他从乘风而起的半空压下来,“师从无名野修,也没有你这般诡异的功法。”
凤如青怀疑他是个邪修,一手压着他的肩膀,一手抓住他手腕,去探他的脉息。可这散修却不让她探,直接甩开她,朝后退了好几步,“你做什么?”
“自然是探查你是个什么东西,”凤如青说,“上一次我在都伯山抓邪祟,你就在场,可最后邪祟被抓,你连个影子都没有。这一次极寒之渊大阵松动,各家仙长才接到消息还未赶到,你便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你作何解释?怕连名字也是假的吧。”
“还池生,你怎么不叫河生海生,总也比这个顺口些,小骗子!”
那人不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凤如青。
凤如青才遇见他两次,都已经习惯了他这闷样子,继续道,“你将手乖乖伸出来,让我探脉息。若不是邪修,我便只当你这两次都是恰巧路过,放过你。”
凤如青上前一步,这人便后退一步,凤如青伸手抓他,他便迅速躲避,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打起来了。
这一次是真的打起来了,两个人都没有用武器,赤手空拳的,直接拼刚猛之力。
凤如青边打边心惊,这人实力绝不是什么散修,连她都压制不住,几次撞个平手。她不由得出声道,“你这个小骗子,还说是师从无名野修?!”
凤如青几个猛攻,对方也迅速在半空拆解掉她的招式,而这极寒之渊多处,因两个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刚猛之气震得碎石腾空。
飞沙走石在他们周身形成漩涡,搅得极寒之渊上方的九真伏魔阵上,符文金龙咆哮不止,这一片天地都金光流动。
如此强悍之气,将极寒之渊下方躁动的魔兽都暂时压制住了,毕竟兽类以强为首。
凤如青和这人对了好一阵子,最终两个人落在地上,一掌对过,以他们周遭为圆心,所有山石崩裂,粉碎成沫。
而他们各自后退两步,相对而站,一时间深渊魔兽蛰伏,九真伏魔阵也暗淡下去。
“哼,还说你是个无名散修?”凤如青盯着他。
这人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莫名的让凤如青脑中闪过一个人影。
不让她探脉息,看不出命格,也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人乃是哪个大能的分身!
凤如青眼见着他脚下不着痕迹地扭转,又是要跑,顿时勾起嘴角,心想,管他是谁!
她连真神都敢收拾,还怕哪个大能分身?
凤如青索性也不跟他说话了,跟这没嘴的葫芦,她何必自找气生。
凤如青眼珠一转,突然道,“好了,不跟你闹了,我还忙着呢,这个给你,你看看,是好东西,对散修很好的——”
凤如青将一个小东西朝着这散修扔了过去,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接,接着整个人都僵住了。
凤如青趁着这机会将他用拘魂索层层缠住,甚至还以鬼气在他的手脚之上各缠缚了好多圈。
而后,凤如青看着惊惧地跌在地上的他,叉着腰“哈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跑啊!”凤如青蹲下,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小鸟,“你自己招吧,我总感觉你还留着手呢。灵力始终不漏,佩剑也不拔,怕什么?怕我认出你是哪家的?”
凤如青半蹲在这散修面前,手中拿着小鸟凑近,“不过不管你是哪家的,或者是哪个大能分神出来,只要有魂,拘魂索你就是挣脱不开的。”
凤如青见他还是那个死样子,伸手指他,“行,你厉害,真的从来没有谁能够不说话就把我气成这样的。”
凤如青眯眼,她过于艳丽的眉眼在周身的鬼气当中显得邪气四溢,“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这么耍我呢,小骗子,今天我给你上一课。”
凤如青手里捏着小鸟,“哎!你看,它毛发多么的浓密。”
凤如青拿着小鸟凑近这个小骗子的侧脸,一下贴了上去,用羽毛在他脸上连蹭了好几下,然后终于见到这个一直面无表情的散修,脸上表情开裂。
“怕吗?”凤如青说,“你说实话,我就放过你。你大概不知道,黄泉鬼王是有可以名正言顺,因为一个冒犯,就处置任何人的权利的。你再气我,我就将你悄悄杀了,扔进这极寒之渊当中,无人会知道。”
凤如青说得阴沉,也是吓唬人,散修短暂变色的脸色,因为她这话,反倒是恢复了。
他抬起眼直视着凤如青,清清凌凌的视线,反倒看得凤如青后脊一阵发凉。
“啧啧,还瞪我,”凤如青说,“来来来,给你看鸟。你看这鸟,它虽然小,但它鲜活又动人,最重要的是毛发浓密。”
“你看它的小嘴,尖得很啊,”凤如青说,“你说,把它塞你衣服里,它自己能出来吗?”
“你敢!”一直没有反应的散修顿时出声低吼,威压浑厚。
凤如青被冲得坐在地上,眨了眨眼睛看他,反倒是更兴奋了,“我还真敢!”
她说着起身,伸手拉着那散修的衣领,就要将一直温顺在她手中的小鸟塞进去,
她边塞还边说道,“当时在都伯山,我就是近距离接触这些带毛的畜生,你不是看得很来劲,不肯下来帮忙?现在你也感受一下,这很公平啊!”
“你……”
凤如青正塞呢,突然身后传来人声,有个十分熟悉的温和声音有些急地传来,“小师妹,你在做什么?!”
凤如青一听整个人都慌了,连忙将兜帽给扣上,然后把手伸到散修的衣服里面,又把小鸟掏出来了。
接着她迅速以鬼气遮面,再起身向穆良看过去的时候,俨然是一鬼气缭绕、神秘莫测的黄泉鬼王模样,丝毫也看不出她方才正在干的,是如同孩童往玩伴后领塞毛毛虫一样幼稚的事情。
凤如青将小鸟收起来,清了清嗓子道,“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我将他拿下了,待会带到黄泉去问话。”
此刻,除了凤如青和地上被拘魂索困住的人之外,只有穆良在场,而紧随穆良身后的,便是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