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南歪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张澜点头：“是的，天罡答得非常漂亮，缸中之脑判卷给出了奖励，允许天罡带走考题宇宙的一件东西。”
“你猜是什么？”
陈以南摸摸鼻子，想想九龙寨庞大的体积，又把眼神盯着陈天罡，“不会是，玄幻小说里类似乾坤袋之类的东西吧？”
张澜：“……”
张澜他妈要惊呆了！
“卧槽你是陈天罡肚里蛔虫吗？”
“正是，他拿走了一枚乾坤袋，袋子里的东西就有这座九龙寨。”
“天罡在我们这一级，威望非常高，大家就想先待在九龙寨，方便着陆。”
“谁知来了045宇宙，受到这种待遇？简直拿我们当犯人。”
陈以南没说话，落日余晖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格外端雅美丽。
片刻后她开口：“可能是宇宙排斥问题。”
“你们如果是分散的考生，那就不成股不聚群，游兵散勇，对汉朝的统治没什么威胁，也不会影响045宇宙的时间大律。”
“但你们是扎堆在九龙寨的一个超大团体，固若金汤，宇宙本源会很介意的。”汉朝皇帝也会很介意，陈以南心中补充。
陈天罡皱眉：“汉朝视我们如蛇蝎，要不是落地绑了几个零散官员做人质，现在也许你就没法和我说话了。”
陈以南耸肩：“无所谓，你死了还可以复活嘛。”
陈天罡窒息了：“……”
“陈以南，你说的是人话吗？”
陈以南笑了笑，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所以贾谊你们不打算交出来是吗？”
“要不考虑让2500级的前辈自己走出九龙寨？”
陈天罡翻眼睛，“你觉得封建统治者对待曾经不服从的人，会如春天般温暖吗？”
陈以南：“可本来就是你们违规操作在先啊，死一道而已，不亏。”
陈天罡：“……”死个头啊！
陈天罡气鼓鼓瞪着她，良久，哼声说“天色不早了，送客。这座九龙寨来自鬼蜮宇宙，晚上可不太平。”
“学妹，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走夜路，小心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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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寨外，野家兄妹焦急地踱步。
九点钟，罗敏和程桥次第走出来，表示没找到城寨核心。
九点半，陈以南才出来，简要交代了一下和陈天罡的谈话，野明渊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有毛病吗？明知道我们在外面担心，谈完话怎么不早点出来？”
陈以南撩撩卷发，“我在寨子里转了转，做点敌情了解。”
野明渊呵一声：“敌情？我们是同学啊！”
陈以南撇嘴：“也许吧。”
“但有人不这么想。”
“你——”野明渊脾气爆，眼看着要起冲突，被陈以南抬手制止：“有件事我很好奇，麻烦野学长一解。”
“天堂座几亿考生，就跑出来了你们几个巡逻兵？”
“这不科学啊。”
野明渊蹙眉，“我不能确定。”
陈以南刚想接着问，忽然空中一阵隆隆声，是大功率排气管的声音，一抬头，竟然是长安城巡逻队！
十几个黑甲兵士从摩托上下来，背着激光枪，蒙面带着墨镜，黑色鳞片爬在脖颈上，和甲衣连成一片。
“是今日午时德阳门保卫战的功臣吗？”
“丞相张苍召见，速来。”
小队五人：“……啥？”
荒诞感弥漫在每个人心间。
不会不会吧，汉朝怎么会不知道德阳门激战双方是星云高考考生呢？
杀得不是敌人，保卫的也不是长安城。
……哪儿来的功臣之说？
罗敏皱眉想解释一番，被陈以南拦住，她盯着其中一人，笑盈盈说：“好的，我们马上来。”
兵士齐刷刷点头，转身上了摩托。
陈以南像是要跟着上去，却不小心崴了脚，差点扑到其中一人身上，程桥赶紧接住她，冲守卫赔笑脸：“对不住，我们马上跟上。”
兵士并没发怒，点点头，转身和队伍一起冲上天空。
程桥搀着陈以南，两人远望守卫离去。
随后默契击掌。
“感谢桥哥圆场。”
“客气，你咋可能是会崴脚的人。”
罗敏：“！！！”
萌新队友罗敏妹子都惊呆了，“你俩默契也太好了吧！”看来我还需要更努力！
程桥有些羞涩，钢铁直男陈以南却全然无感，还反问：“桥哥你脸红什么？”
程桥憋住了：“……”
“我热，行吗？”
陈以南摊开右手，这是她假装摔倒蹭到守卫脖颈的手掌，里面有十六七片亮晶晶的黑鳞。
程桥惊呆了：“你他妈是想薅秃人家吗陈以南？”
“假的，是塑料。”陈以南认真说，翻开鳞片。
“我刚瞅着他脖子的麟好像有几片长反了，就顺手一试。”
“没想到真是假的。”
“他不是汉帝国的人。”
“是逃出九龙寨的2500级考生。”
第17章 六千条未读消息
晚霞消散，守卫车队彻底消失在天边。
陈以南小队互相对视。
“去吗？帝国心脏长安哎。”
“去个屁，明知道守卫是假货了。”
“未必，我观其他人面目，是真的045宇宙土著。”
“等等，刚说张苍召见，张苍是谁？”
“……”
陈以南将枪袋拉上，吸口气：“张苍，西汉初期名相，辅佐汉文帝刘恒，精通数算，平叛征乱，是治世良臣，也是《过秦论》作者贾谊的恩师。”
“你们啊，看课本都不看下面的注释吗？”
众人瞪大眼睛不说话：“……”
野明渊吐出似曾相识的话：“卧槽陈以南，你连作者他亲戚的生平都晓得？”
程桥大声叹气，拍拍学长肩膀：“终于有人懂我了。”
“……”萌新罗敏妹子默默掏出小本本，把陈某南队长的话记下来。
陈以南礼貌微笑：“野学长客气了，我这种文科渣渣，不敢造次。”
同伴们：“……”
不约而同露出快噎死的表情。
“得了吧。”野蔷薇撇嘴，有点不敢看陈以南，“你文科好的锋芒毕露，还藏拙？”
陈以南嘁一声：“这算好？那是你没见过我考理综的样子。”
“好了，长安城我们去一趟吧，估计这位张苍大人是得到消息我们闯进九龙寨了，想问问他徒弟的事情，毕竟贾谊是题眼嘛。”
五人定计，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离开的地方，简陋的监控镜头从晾晒的梅花裤头里钻出来。
监控前，张澜长叹一口气：“她们到底还是投向长安城的怀抱了。”
“再相见就是敌人了。”
“……”陈天罡没吭声。
张澜回头，就看见亲爱的文综天王对着陈以南留的草稿纸，眼放异彩，嘴里念叨：
“妙哇，妙哇！”
“如此角度剖析明末清初，真是清晰简单！”
说完，兴奋地拍手嘿嘿笑起来，像个幼稚园崽子得了心爱玩具。
张澜：“……”
“妙个屁！”
快来人，把这学痴憨批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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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区看台。
今天的直播实在刺激，陈以南一个人贡献了80%的爆点，倒衬得四区其他明珠蒙尘了，哈莉波特小姐抓抓头发，想着怎么给志愿者协会汇报——
总不能，别人的精英侧写稀稀拉拉两三页，就陈以南一厚沓吧？
这不是让其他同学公开处刑吗？
Aj和担任一区引路人的同学拉呱，见哈莉发呆，奇怪地问：“咋还不走？”
“直播都结束几小时了。”
哈莉嘴角一抽，指着看台里闹哄哄讨论直播的观众，“好像也没走几个。”
Aj拍拍额头，有些惊讶：“今年热度这么高啊。”
同学蔑他一眼：“你以为呢，老子都被从天堂座吸引过来了好不？”
“还不是听说半人马出了个3小时算出时间流速的陈以南？”
“你知道她现在在一区拉仇恨成什么样吗？”说完自己笑起来。
Aj顿时不干了：“干嘛，一区想坑我们崽吗？”
“门儿都没有，我是她的引路人，有事先过我这关。”
同学撇嘴，提醒道：“尊贵的引路人，你的光脑一直在响。”
“估计是你管理的陈同学有业务了。”
作为考生第一道考题的引路人，aj将负责整理高考期间陈以南的对外资源，包括但不限于：
看她长得好看想签她的娱乐公司；
看她脑子好使想签逃生游戏的经纪公司；
看她字写得好想签字体版权的文化公司……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Aj自认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点开未读列表，还是瞪大眼睛，我靠一声。
满满6000多封未读邮件！
【尊敬的陈以南女士，诚邀您参加我司‘恐怖公寓’逃生游戏，月赚百万不是梦，收获千万粉丝，爆红全星际！】
【红遍猎户座的《死亡直播》邀请您（陈以南）来担纲主播！还在等什么！】
【高价收字帖，一字五百万起价！】
【陈以南：《状元题库》已被太阳系高考委员会选入，特发此函，以资鼓励！】
【求购《状元题库》版权，恳请陈以南同学不断填充题库，我司愿将《状元题库》运营成为全太阳系销量最高的教辅！底价1000万，诚心至此！】
……
Aj：“……”
这才翻了几封信，我都快不认识“万”字了。
不过…这些赚钱的并不太适合现阶段的陈以南。
偷瞄的哈莉小姐哇哦一声，“学长您说得对，我真是找了个好侧写对象啊。”
“刚开考，就爆成千万富婆了。”
Aj拍拍哈莉肩膀：“同喜同喜。”
“陈以南是你侧写生涯的第一颗钻石，也是我为人类联盟挖出的第一位黄金人才。”
“虽然几千封信很繁琐，但我还是会——”他笑容透着无奈和宠溺，“替陈南南选出几个好的。”
哈莉皱鼻子，想不明白。
“她不是在高考吗？这些事得亲自签字吧？怎么操作？能进到考题宇宙？”
我咋不记得四区搞这出？
去年毕业生波特小姐嘟囔。
Aj失笑：“转变一下思维小同志，星云高考不是简单的封闭考试，它一直是全方位开放的。”
“比如，陈以南在的045宇宙，如果你打申请，只要高考委员会同意，你可以立刻穿过位面之门，去045宇宙找陈以南。”
哈莉：“……”
下巴缓缓落地，“我靠！外人能随便进考场？！”
Aj快笑死了：“天啊，045先是一颗宇宙，然后才是考场。”
“它和我们母宇宙刚建交，一堆外交人员在那边呢，怎么会只有考生？”
“再说了，你要是担心作弊问题，哈哈哈，2501级的题，就算拿着教科书过去，有答案吗？”
“没有啊，没标准的事情，谈何作弊呢？”
哈莉脑子轰隆隆响。
好野蛮清晰的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她忽然明白了，aj这种纯粹寒门出身的理综十二天王——没错，aj是2491年第四战区的理综第三天王——他这种人，从小没受过好资源培养，却一步步爬到如此地步，内里得是多么锦绣乾坤的人！
陈以南也是！
这些人的脑子似乎天生就能比普通人看得远，擅长找出规则的漏洞并妥善利用，内秀凌然，哈莉自己也看了星云高考规则许多遍，从没领悟到“外人进入考场根本不是作弊”这回事！
“您真不愧是理综天王，逻辑缜密。”波特小姐吐出一口气。
Aj笑的拍大腿。
世家孩子也有可爱的时候，比如眼下。
“往常这类增加曝光量的好资源，都是优先给一区，没办法，一区的题目就是难度适中场面又好看，四区就是又难又血腥，不合适。”
“今年爆了一个陈南南，希望四区资源稍微好些吧。”
“有兴趣就帮我挑挑信吧，以后进考场接头，让你去见陈以南！”
“好！”哈莉忍住手掌颤抖，心中面基爱豆的小人嗷嗷叫：“我非常愿意！”
与此同时，夕阳落山。
太阳系上亿所中学下课了。
可爱的学生们端正坐好，按老师要求开始看星云高考第一天的三小时录播。
开场就是陈以南明艳凌厉的面孔。
可怜的程桥再次被推下了城墙。
学生们：“？？？”
学生们：“！！！”
五分钟后——
“卧槽——！”
此起彼伏的问候祖宗声从无数教室里传出来。
学生们张大嘴，盯着屏幕上的陈某南学姐——
也他妈太帅了吧！
>>>>>>
045宇宙，宵禁令后。
丞相府修的阔气雅致，黑漆漆的，大门紧闭。
五只考生呆呆站在门廊下。
“幸好我们是宵禁守卫哦，不然这天色在街上行走，会被铡死。”
“汉朝宵禁令这么可怕吗？”
“不然呢，眼下历史还没到‘夜不闭户’的文景之治呢。”
“别废话了，谁去叫个门？”
“……”
五人对视，眼光如狼似虎，默契地同一时刻出拳！
“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
“哈哈陈以南你赢了，去喊门！”
赌运很好的陈某南：“……这种事，不是输的去吗？”
程桥笑着推她，“输的去得猜好几轮，多麻烦，赢得去一轮就行。”
“快去快去！”
陈以南捂住胸口，神情悲伤，“你们这些叛徒，朕好伤心！”
四个小伙伴齐刷刷风扇手挥别：“死道友不死贫道，队长你安心去吧！”
府内看着监控的张丞相：“……”
老人放下茶杯，神色有些难言，问管家：“消息可靠吗，攻破九龙寨的人——”
“就这？”
……像群低幼傻子。
门外，陈以南扣响门环，回头笑眯眯说：
“同志们，收起真善美，掏出最黑最不要脸的心肠。”
“此时不在高考直播，可以来一波py交易了。”
第18章 极限施压！【小修】
丞相府内。
主座上张苍半阖着眼，五个考生面前一溜茶杯排开，里面是澄澈清香的茶水。
陈以南揭开杯盖，浅尝一口，姿态优雅：“谢大人好茶。”
队友照葫芦画瓢，差点给烫掉舌头。
张苍脸上皱纹一动，“外乡人，饮茶都不会吗？”
队友们脸色尴尬，陈以南不慌不忙圆场，镇定得很：“异地异礼而已，大人，咱们还是谈谈营救贵徒的事情吧。”
张苍吹口茶杯热气，眼神隔着烟雾看了陈上校一眼。
但见她背脊笔直，气质英挺，长眉斜飞入鬓，相貌是明艳牡丹，却被气质糅合成了寒冬青松：“军旅之人？”
陈以南低头：“大人好眼光。”
张苍呵呵一笑，“小队长，感谢你对贾谊的惦记，但救人这事，你们还是避嫌的好。”
陈以南也呵呵一笑，“客气了，您要真不打算让我们插手，刚才就别开门啊。”
避嫌？
队友互相对视，脑子跟不上两位大佬文绉绉的对话。
罗敏咬咬嘴唇，小声说：“应该是在说，我们和2500级都是考生，可能会狼狈为奸吧。”
张苍眉毛一抖。
陈以南浸淫情报官场多年，贼会看领导脸色，她乖顺时就是最得力的手下，但她逆反时，你就会晓得会看脸色是件多烦人的本事，扎心一扎一个准：
“大人是多年没听到过直言直语，耳朵生疏了吧？”
“那我不如再直接点，进您家门，我们就是来砸场子的。”
“贾谊的事儿，您给是给，不给也得给。”
张苍：“……”
“小辈放肆。”
陈以南呵一声，“是啊，顶撞丞相，抄家砍头，但我一无家世，二能复活，您随便砍。”
“反正如果救不出贾谊，在万千宇宙面前丢的是大汉帝国的脸，关我屁事。”
“……”张苍大声咳嗽起来。
陈以南温声细语：“您咳快点，我们赶时间。”
队友：“……”噗哈哈哈哈哈！
张苍挥挥衣袖，缓和气息，“伶牙俐齿。”
“明明自己考题与贾谊息息相关，还张牙舞爪。”
陈以南耸肩，“是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不用避嫌。”
“都是盼着贾谊完好无损啊。”
张苍眯眼盯了她片刻，心中有些欣赏。
“小队长，有兴趣留守我大汉，做外交工作吗？”
陈以南面无表情：“您是指045宇宙的位面守门人？”
队友：“！！！”
大家齐刷刷瞪大了眼睛！
卧槽，人类之巅！
何等殊荣啊，竟然能被邀请做守门人！
张苍循循善诱：“不愿意吗？”
“我们045和046、087的关系都很好，时常互通有无，做位面守门人，能连带享受三颗宇宙的资源。”
陈以南眉头一簇，“互通有无？三颗宇宙有贸易往来吗？”
张苍笑道：“当然，虽然你们的母宇宙星云算是佼佼者了，但还足以形成统治局势，各宇宙会保持沟通交流。”
“建议了解一下【宇宙黑市】和【宇宙白市】，绝对获益匪浅。”
“怎么，有兴趣吗？”
队友屏住呼吸，这等大好机会砸在眼前，让人头脑无法反应。
谁知，陈以南干脆道：“没兴趣。”
“死守着一颗宇宙很无聊，我更喜欢【穿越者】，感谢您的好意。”
“别绕圈子了，说说营救吧。”
张苍端茶的手一停：“……”
这小朋友，软硬不吃？！
陈以南笑眯眯：“开头威逼现在利诱，是明知道汉朝的人闯不进九龙寨又不放心我们去营救，所以想套话是吗？”
“那我丑话放在这里，九龙寨只能我们去救。”
“不让我们去，那贾谊死那儿好了。”
旁边野明渊神色一凛，忽然明白了陈以南态度强硬的理由。
虽然陈以南和汉朝都想要制服九龙寨，但是对陈以南来说，寨里只是竞争关系的前辈，抓到便抓到，救了贾谊走就行；
而对汉朝来说，天堂座考生就是绑架重臣打脸朝廷的罪人啊！
被逮到了，会有好下场？
陈以南坚持自己去救，是在给天堂座力挽狂澜啊！
张苍失笑，“有担当。”
“如果我没理解错，贾谊未来是在历史中留下笔墨之人，与考题相关。”
“不和我们交底，万一贾谊死在九龙寨了，你的考试怎么办？”
陈以南浅笑，神色不带一丝攻击型，话语却刀兵出鞘：
“凉拌。”
“不就是一道题吗？解不出便解不出了。”
“我们害怕丢失几十分，而你们害怕的是贾谊一条命啊。”
“孰重孰轻，看不出吗？”
“……”这一次，茶杯后的丞相大人没了笑容。
陈以南冷笑：“您搞清楚了吗？现在是谁摇尾乞怜，又是谁施舍恩情？”
“哪来的底气对我们威逼利诱？”
“都说历史大律不可动摇，死了贾谊，对我们也只是遗憾，对你们，可不止了吧？”
“所以，希望您明白，我们愿意出手，是在可怜您。”
张苍没说话，陈以南疯狂博弈，一语得势，就连珠炮似的不停：
“简单的交易而已，被您弄得复杂无比，有人想去救你们不打外援也就罢了，还好意思阵前拖后腿，真就是没领略过宇宙间真实的恶意吧。”
“您是朝堂大佬，运筹帷幄，但也许太久没被人威胁过了，脑子转不过来。”
“我话放在这里，贾谊死了，干我们屁事！要救贾谊，就得我们去，而且长安城得出钱出力！”
这不是个选择题，我们能来，那就是给你脸了。
陈上校的谈判风格风暴雷霆，耳光噼里啪啦地打。
良久，张丞相放下茶杯，似乎轻叹了口气。
“那你说说营救计划吧。”
陈以南露出笑容，“这多好，我们对异时空的汉朝祖先，也是充满敬意的。”
队友：“……”
小伙伴都惊呆了！
这叫充满敬意？！
你这分明是举着耳光贴在人家脸上，不答应就揍到答应啊！
想想刚才行云流水的施压节奏！
陈以南，你是人吗你？
“计划很简单，九龙寨高地叠落，是个适合建立制高点高空绝杀的地形。”
“而且【文山书海】的题是考生现场想的，存在一定的时间差和出题惯性，我会亲自去走几趟，踩个样本出来，确保进去救援的人不会被困在里面。”
“至于您，事成之后，我要重金酬谢。”陈以南给自己倒茶，仿佛丞相府成了自己家。
张苍又笑起来，“考生要钱做什么？”
陈以南笑眯眯：“是你刚说有黑市白市的，我的报酬，便是二百万金，黄金。”
……
……
直到完好无损走出丞相府，小伙伴才松了一口气，围着陈上校问东问西。
陈以南摇头，“紧张？我也紧张，丞相多高明的人啊。”
“我只是用了极限施压这种很不要脸的谈判技巧。”
“汉朝能威胁我们的，一是砍了我们的头，二是贾谊死了考题丢分。”
“我只是当着张苍的面，把这两个弱点拔除了。”
“让他们觉得，我们好像无所畏惧。”
“实际上，我也很担心。”陈以南脱下狙击枪，鼓鼓脸颊，有点可爱的神情一下子拉近了和队友的距离：
“就算能复活，砍头也很疼啊，再说如非必要，谁不想要第一题的分数啊，045这么难，肯定分数很高啦。”
队友愣愣听着她说，罗敏在笔记本上疯狂记录。
陈以南轻言慢语，很懂得安抚伙伴：“但这些，在谈判中都是不能暴露的。”
“他们在意贾谊，那我就抓住他们的痛脚，使劲踩！”
“极限施压的技巧点就在于：伪装自己毫无弱点，不计代价，对方只有露怯一丝，便会迎来狂风暴雨。”
队友：“……”大家左右对视。
队长真的好牛逼哦，想膜！
“那，突击时间是啥时候？”
陈以南嘻嘻一笑：“当然是高考直播时啦，这种提高声望的好戏，怎么能白演啊。”
与此同时，九龙寨内，陈天罡小队连夜开会。
“我认为，2501级会和汉朝联手。”陈天罡脸色严肃。
“九龙寨得拿出一个解决办法。”
“不用太担心吧，九龙寨来自鬼蜮宇宙，自带鬼魂防御，哪儿有活人抵抗的了这个？”一个男生摇头。
“不行，求鬼不如求己。”陈天罡摇头，沉默片刻，“张澜。”
张澜抬头：“啥？”
陈天罡：“目前在045宇宙的半人马座，是文综考生吧。”
张澜回忆上次相见陈以南的准考证，点头肯定：“是的。”
“那好。”陈天罡眼神微冷，带着戏谑和机锋：“上道考题宇宙咱们不是遇到了考【挽救洋务运动】的理综考生了吗？我存了新一届六个理综天王的通讯码。”
“联系他们，申请支援几套理综题。”
“三天之内，让【文山书海】的题目加入理综数算。”
“拦住2501级文综考生！”
——准备好体会大理综的疾风骤雨吗？高一考生？
第19章 被打穿的九龙寨！【改
距离下一次高考直播，还有不到24小时。
晨光熹微，九龙寨外，陈以南吸着烟吞云吐雾，眼皮下挂着黑眼圈。
从前天晚上拜别丞相府后，五人小队就宿在了九龙寨外，晚上寨子里鬼哭狼嚎，陈以南提着小黄灯看九龙寨地图，研究了一天。
罗敏有点心疼，小声说：“队长，休息会吧。”说完，给她递了杯水。
陈以南道谢，润了润干燥的嘴唇，罗敏盯着她手中图纸，毛骨悚然。
“哪儿来的九龙寨地图？”
“我昨晚画的。”陈以南轻咳两声，“嘘，这是我之前闯关文山书海的成果，再加上脑子里原有的残留印象，应该八九不离十。”
罗敏不可置信瞪着她，“你有地图？那之前和张苍说的千难万难是啥？”
陈以南眨巴眼睛，可萌了：“就算有地图营救也不好做。”
“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们有地图，哪还骗得来二百万赏金？”
罗敏：“……”
认识队长的每一天，都在看她骗傻子呢！
她忍住上翘的嘴角：“你知道九龙寨地形？”
陈以南抖开图纸，轻描淡写道：“有些际遇而已。”
前世军校上测绘课，地图背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张，像九龙斋这种修筑自宋朝沿用数百年的海防碉楼，自然是典型图纸，测绘老师期末敲着黑板划重点的那种。
陈以南怎么会不知道？
罗敏眼神落在地图上，黑红两色清晰勾勒出了整座九龙寨内部盘曲环绕如蛇腹的地形，连倒垃圾地点都标的清清楚楚，更有甚者，蓝色虚线画的庞大的地下水道，也是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