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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天月山脚下时,天空乌云密云,风雨欲来。
蘑菇正要庆幸快到了,却遇见一个老奶奶站在路旁招手。
蒋澄思并没理会,开过之后,蘑菇执意让他停下,自己下车倒回去询问老奶奶情况。
“奶奶住在山上,问我们能不能送她一程?”
“这山很大,又快要下雨,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就是这样才不能不管啊。”蘑菇这边说完,那边就扶老奶奶上车了。
顷刻,大雨如注。
雨天山路并不好走。
“奶奶,是这吗?”每次蘑菇这样问,奶奶总是应道,“不是。快到了,快到了。”
“奶奶,您能认清路吗?”顺着奶奶所指,开了两小时还没到。
“啊,过了过了。”奶奶突然叫道,“快停。”
蒋澄思在拐弯的坡道上急刹,车子左前轮滑落弯路外的斜坡上,山坡不算陡峭,却正好卡在底盘。
蒋澄思看完车况,欲联系救援,却是没有信号。
“雨这么大,你们还是先到我家吧。”奶奶也站在雨中招呼他们。
一行三人,沿着下坡路,来到一个农家院前。
门是敞着的,门前的大黄灯泡也是亮着的,照亮了门前好一段路。
奶奶刚进门就喊道,“老头,我回来了。”
里面的人闻声出来了,是一满头白发的老爷爷,“雨这么大,我还以为你今晚就不回了呢。”
“我也是回来走了一半路,才下的雨。要一开始下,我今晚也住三丫那了。” 奶奶有和蘑菇说过,她这天下山是走亲戚,“幸好有他们二位送我回来,不然就坏了。”
爷爷连忙招呼他们进屋,放下背包,脱下外套,蘑菇才敢偷瞟一眼蒋澄思,因为从方才车出意外,还不是,应该说从奶奶上车的那一刻起,他就几乎默不作声了。
蒋澄思神色如常,只问道,“请问家里有没有固定电话?”
爷爷摇摇头,“固定电话要到山腰的镇上去打。”
步行到镇上却要两个小时,现已入黑,又天寒地冻,奶奶让二人留宿一宵明天再赶路。
爷爷奶奶到厨房张罗烧菜去了,蒋澄思和蘑菇则坐在炉火边取暖,蘑菇胳膊触了下他,“你可不怪我吧?”
计划被全盘扰乱,蒋澄思也是没心情搭话。
蘑菇自知理亏,开始滔滔不绝,“虽然今晚不能泡无边私汤,但是本来下雨就泡不了,况且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尊老爱幼又是我国光荣传统…”
他总爱她做错事后,自圆其说的样子。
终于,也是笑了。
很快饭菜做好端上来,有大白菜炖肉,土豆焖扁豆,红烧豆腐等,都是几样极其寻常的农家菜。
“这是什么?挺好吃的。”蘑菇指着一小碟糕点。
“这是自家做的年糕。”奶奶颇为得意地介绍,糯米磨成浆,红豆磨成粉,一层米浆一层粉间隔往上铺,再浇上白糖水清蒸出来。做这年糕可麻烦了,现在年纪大了,孩子又不在身边,要不是走亲戚,逢年过节也不愿做了。
奶奶有一儿一女都在城里打工,春节轮班,今年都没回来过年。
“我们老两口可冷清,今晚你们来,才有点过节气氛。”说罢,爷爷进了厨房取出一大瓶高粱酒给他们满上。
这酒烈,蘑菇抿了一小口,刺喉无比,干咳好几声。
蒋澄思和爷爷倒是碰杯就干了。
四人边吃边聊,气氛也是喜庆洋溢。
吃完,奶奶领着他们到里屋住下。
这房子应该是很久没人住了,家具都蒙上一层灰,两人简单地收拾一下房子。
蘑菇站到窗前研究,“原来这窗户是漏风的,难怪屋里这么冷。”
“别嫌弃了,好歹是带独立卫生间的。”
蘑菇扑哧一笑,“怎么感觉你很适应这里?”
“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比这差多了。”蒋澄思苦笑。
这时,奶奶敲门,提了一桶热水进来,“这水给你们洗漱的,一会我再烧一桶过来。”
蘑菇连忙谢过,这么原生态的洗澡方式,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
因为舟车劳顿,又喝了酒,蒋澄思本来已躺下休息,听见蘑菇大叫,又滕然惊醒,前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卫生间的灯瘪了,他去找奶奶要来梯子和灯泡。
披着浴巾的蘑菇站在他身后,看见爬到顶上,取下灯泡又换上新的,然后灯又亮了,他转身朝她笑了笑。
她怦然心动了,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后过着寻常日子的他和她。
他下来了,她踮起脚尖吻了上去,明黄灯光下的她楚楚动人,已是薄醺的他一股燥热,美人在怀也不想放了,抱起就往外走。
“我澡还没洗完呢。”
“别洗了。”
将人往床上一放,他旋即压了上来……
还在过着节,夜里偶有鞭炮声。半夜蒋澄思又折腾了她一回,她睡得迷迷糊糊,毫无防御能力。临近天明她才沉沉睡去。
再一睁眼,已是白日,蒋澄思也不在。
蘑菇起身穿衣到屋外去,奶奶告诉她,蒋澄思早早起来步行到镇上去了。
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是山路泥泞,路途又远,蘑菇也是担心的,吃过早饭就坐在窗前左顾右盼。
没多久,蒋澄思回来了,蘑菇喜上眉梢。
因为正值新春假期,地势偏僻,救援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赶到。
两人无所事事,蒋澄思在院子里帮爷爷劈柴,蘑菇则坐在一旁望天打卦。
云层遮天蔽日,蘑菇拿着一根禾草吹了吹,“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不会啊。”蒋澄思摇摇头。
“可你平常都那么忙。”蘑菇质疑。
“没有特别要做的事,没有特别要见的人,整个人都慢下来,什么都不用想,我倒是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多一些,再多一些。”蒋澄思冲她笑了笑。
晌午,蘑菇躺在床上小憩,蒋澄思并无午睡的习惯,靠着床沿打开电脑看文件。
蘑菇在朦胧间,感觉身体异样瘙痒,她拍了拍始作俑者,“你要干嘛?你不是还有个电话会吗?”
“没信号,开不了。”
“那也不能成天干这档子事。”蘑菇想起昨天夜里那两回。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蒋澄思语带痞气。
“不行,我要睡觉…”
蒋澄思又哪会理会,缠着她轻声细语,耳鬓厮磨。
女人嘛,终归是好哄的,她手一松,他手就一滑了进去…厚厚的云层散去,冬日的暖阳渐露头角,午后阳光落在了山间,森林,田野,院落,窗前…年后,两人逐渐恢复了忙碌的步伐。虽然不能时常厮守,或者是想见即见,但是偶然在路上的匆匆一瞥,抑或是在会上的遥远相望,纵使整个过程不发一语,恋人间的心有灵犀总是溢于言表的。
这天,部门例会结束后,蘑菇被林总叫到办公室。
“澜馨是不是你管理的一只股票?”林总坐在转椅上说,“瑞林集团愿意出价收购我们手上澜馨的所有股份,你看一下这份收购要约。”
蘑菇接过文件,仔细翻阅。“你尽快做个卖价分析给他们回复。”林总吩咐。
“好的。”蘑菇应道。澜馨酒店是B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由商人凌添仁创建,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这家企业是蘑菇初涉二级市场时就开始研究的,是她最早买入的投资股票之一。作为已持有超过5%该企业股票的机构投资者,蘑菇还代表庄美去参加过几次股东会,与掌门凌添仁有过几次长谈,对他印象颇佳。虽然已年近花甲,但他仍力主创新,与时俱进,是个谦逊和蔼的老人。他与蘑菇爸爸年龄相仿,每回见到蘑菇都会亲切地叫她“小莫”。
蘑菇心情忐忑地回到办公室,打开财经资讯系统,没多久就接到了澜馨的紧急电话,希望她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安排时间见个面。
见面约在澜馨酒店的旋转咖啡厅,来人是一位年约三十岁的青年男子,自我介绍道:“你好,莫小姐。我是凌添仁的儿子凌越,刚从法国回来不久。”“你好,小凌总。”蘑菇礼貌地与对方握手,总觉得对方面善。“从上周五开始,澜馨的股票就出现异常波动,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因为新发布的要与TomSim(法国着名室内设计师)团队合作的消息导致的,但是才两天时间,就发现瑞林买入澜馨的股票已到达举牌红线。”
“瑞林很明显是想通过收购澜馨,打开酒店市场的高端布局。”凌越皱着眉头,“相信你现在也已经收到了瑞林的收购要约。莫小姐,这是一场恶意收购,希望你们能继续持有澜馨的股票。”
“但是凌总,瑞林给出的价格,不是一般人能拒绝的。”
蘑菇十分为难,“我们也有自己的考虑。”“我明白你们的关注点。”
凌越说。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蘑菇看着眼前这位青年热情洋溢地讲解自己的雄心壮志,对澜馨未来发展的规划,创新的亮点,利润增长点……“我明白你对澜馨的热爱,也愿意相信未来澜馨在你的领导下会发展得越来越好。这次瑞林收购来势汹汹,你和凌老先生有没有想过坐下来和他们谈谈。”蘑菇爸爸也是做实业的,她很明白企业创始人对企业独有的情感。
“实不相瞒,瑞林找过我们。我爸为了这事和他们气急,都住院了。”“凌老先生没事吧?”蘑菇担心地问,“在哪家医院?我回头去看一下。”
“你有心了,我爸在养和医院,目前情况稳定。”凌越继续说。
“你说的事,让我再考虑一下。”蘑菇起身告辞。蘑菇到家已经十一点了,蒋澄思还没回来,她去了个电话。
“你今天刚出差回来,也不早点回。”蘑菇嗔怪。“我这边还有事,你别等我了。”蒋澄思说,“早点休息。”原本还想多说几句的,听见那边嘈杂的人声、脚步声,知道他在忙,蘑菇也不便多说了。
换作寻常,做这样的决定,蘑菇是毫不犹豫的,不过今天倒是有点踌躇。
“那一会儿我就将这个卖价报给瑞林了。”会议结束后,小芸问。“先不着急,下午再报吧。”在正式回复瑞林前,蘑菇决定探望一下凌添仁。中午时分,蘑菇来到了养和医院。问询完凌老先生所住的病房,蘑菇刚走到病房门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执声。“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赶紧走。”凌添仁涨红脸大声说。“凌老,您别这么冥顽不灵,和我们合作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对澜馨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突然身边有个人闪过,冲进病房,喊道:“你们来干什么?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父亲的!”接着,两个身穿正装的人气急败坏地从病房出来了。蘑菇真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提着鲜花和水果,忐忑地进了病房。凌越正拍着凌添仁的背,劝道:“爸,您别生气。”
“您好,凌总。”蘑菇尴尬地说。凌添仁抬头见是她,说:“哦,小莫,你来了。”蘑菇礼貌地寒暄几句,凌添仁就开始叹气。“来的是瑞林的人,他们说要把澜馨发展成连锁酒店,每年以十家新店的速度扩张。这样的扩张速度怎能保证装修质量和管理水平?澜馨是老牌的高端酒店,这样只会把牌子做砸了。”蘑菇心情有些复杂,没有搭话。“小莫,请不要把股权转给瑞林,拜托你了,重重地拜托你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在自己面前弯下腰,蘑菇犹如惊弓之鸟,赶紧扶起他:“凌总,您别这样,千万别这样。”顷刻,蘑菇起身告辞。凌越坚持相送,边走边说:“莫小姐,我知道这事让你十分为难。但听我爸说,你是澜馨股东会一次都不落下,会认真投票,给我们的重大决策提供建议,真正关心澜馨发展的股东。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股转的事。”下午,蘑菇出现在林总的办公室。“M,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蘑菇刚说明来意,就被林总打断,“昨天我不是让你分析卖不卖的问题,而是让你分析卖多少钱的问题。”“我作为这只股票的管理人,有理由相信继续持有……”蘑菇继续争取。“M,澜馨的人是不是已经找过你?你让他们别妄想了,这事没那么简单。”此时,林总的电话响了。“好的,好的。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办。”林总语气恭敬地说。挂完电话,林总说:“你赶紧和瑞林的人接洽股权转让的事。”蘑菇碰了一鼻子灰出来,不得不给凌越打电话说明情况。“我很理解你的处境,如果你们确定要转让股权,就转给我们吧。”“你们的资金会有压力吗?”蘑菇不由得担心。
“当然有。”
凌越说,“但澜馨是我爸爸一手创立的,他对待澜馨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旁落。”
林总听完蘑菇的汇报后,显得有些不满。
“林总,根据澜馨的股权受让条款,确实约定在同等的条件下,澜馨的管理层有优先回购权。”“这不是出现竞价了吗?澜馨也太执着了吧?”林总没好气地问,“目前拟定的卖价是多少?”
“16.35元。”
“那你和两边都说一下吧。”没想到几番来回,瑞林居然将买价提高到19.15元。由于庄美目前持有澜馨1800万的流通股,每提高1块钱,就意味着需要多付出1800万元的成本,蘑菇第一次感受到资本市场的凶狠。
“刚接到消息,光辉已经和瑞林达成收购协议了,目前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
电话里的凌越有些沮丧。目前凌添仁持有澜馨33%的股权,光辉证券排第二,持有19%,再就是庄美,持有12%。
蘑菇能感受到凌越的压力:“凌总,我很抱歉……”左思右想之下,蘑菇来到了C座10层。
Cici知道她和蒋澄思的关系不一般,起身说:“蒋总在开会,我和他说一声你来了?”“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
蘑菇说。一小时后,项维、绫香送黎藜一行人从首执办公室出来,众人见着蘑菇也是意外。蘑菇敲门进去,称呼一声“蒋总”。
蒋澄思正看着文件,抬头见是她,笑了:“不管在哪儿,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的名字就行。”“嗯。”蘑菇应着,“我想和你说个事。”蘑菇简单地说了一下澜馨的收购案以及她自己的想法。“原来是为了这事啊。”蒋澄思笑说,“这种恶意收购在资本市场上并不罕见。你作为这只股票的投资者,考虑投资收益才是最重要的事。”“但是澜馨是B城的老牌酒店,也是凌总的心血,如果任由资本横行,它一定会被做垮的。”“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蒋澄思反问,“你只需要对你的投资人负责,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先入为主。”“在这个实业误国、炒房兴邦的时代,发展实业举步维艰。资本买卖只是短短的瞬间,而实业发展却需要岁月沉淀。哪怕是资本家,也应该有保护优良企业发展的责任。难道不是吗?”蘑菇眼巴巴地看着蒋澄思。蒋澄思决绝地说:“当然不是。资本家只是负责挣钱,锄强扶弱是慈善家该干的事。”蘑菇无比失望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比利益更重要的事吗?”当晚蒋澄思彻夜未归,蘑菇在夜里醒了两回,看见身旁空空如也,也再难以入睡了。
后来,庄美还是与瑞林签订了转让协议,这段时间蘑菇都是在沮丧中度过的。一方面是为无法帮助澜馨而感到内疚,她与凌越通了一个长达三个小时的电话,到最后凌越都要反过来安慰她了;一方面更是对蒋澄思的无情感到失望,虽说两人在一起前,她就知道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商场上对他锱铢必较、冷酷无情的评价不绝于耳,但这些评价转为现实,当真在她面前出现时,她在情感上还是无法接受。“怎么郁郁寡欢的样子?你和蒋少闹别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绫香问。“没有啊。”蘑菇摇摇头。“你有什么事都特别爱上脸,和我说说吧。”绫香说。蘑菇将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你知道吗,我都要怀疑我们的价值观了。”“你把这事想得太严重了吧?蒋少也是在商言商,在其位谋其政。”绫香说。
“所以,每当我和他的利益发生冲突时,他都会让我屈服。上次和黎藜,他让我顾全大局,这次又说我感情用事。
他总将利益看那么重,我和他真是两个世界的人。”绫香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在外面做事也有他的难处,你还是要多理解。”
这时,食堂的电视里播出了一则财经新闻,说的是澜馨酒店已和文华达成品牌转让协议,出让核心资产澜馨酒店品牌。“凌总,我看到新闻说你们把澜馨品牌转给了文华?”蘑菇打电话给凌越。“是的,中间的交易过程复杂,回头再一一细说,不过总算阻止了瑞林的收购。”蘑菇也不方便再问:“那就好。”每逢节日,都是企业之间礼尚往来的时候,端午前一周,蘑菇收到的粽子礼盒都堆积如山了。澜馨的粽子驰名B城,来人将礼盒交到蘑菇手上后,又问海外部怎么走。
蘑菇有文件找项维签字,便说道:“正好我要去,你和我一起吧。”到了海外部,蘑菇被林庭叫住闲聊了一会儿,转身去找项维时,见那人正好从他办公室出来。蘑菇推门而入,纳闷道:“澜馨的人怎么给你送礼?”项维却奇怪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啊?”蘑菇摇摇头。“你真的不知道啊?”项维惊讶,“蒋少熬了一个通宵,设计反收购方案,又游说文华做交易方,还亲自操刀起草交易条款。”“可澜馨品牌不是出让给文华了吗?”蘑菇蒙了。“但是两方还签了对赌协议,有一条重要的条款,如果一年后,澜馨的净利润不能增长50%,则取消交易。”“可澜馨根本做不到,所以只能取消交易。”蘑菇顿时心里明白了。“你以为文华是买谁的面子来配合唱这台戏?”项维说,“那凌越也是傻,打反收购战居然想着高价回购股票,这要多少钱才够?”
蘑菇忘了蒋澄思才是资本运作的高手,通过这种方式反收购,可以不费一分击退对手。“为什么澜馨的人要送礼给你?”“这事当然只能由我暗地出面。瑞林的大股东是孙太太的弟弟,难道要蒋少明着和孙太太作对吗?”项维说。蘑菇如梦初醒。“你把这个拿走吧。”项维嫌弃地说,“这事要让孙太太知道,我可麻烦大了。”蘑菇拿着礼盒出了办公室,许久都回不过神。想起最近蒋澄思出差居多,在家时蘑菇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他,她忽然感觉很内疚。这晚,蒋澄思从美国出差到家,蘑菇从厨房迎了出来:“我做了消夜,你吃吗?”蘑菇将蒸热的粽子和泡好的热茶端到书房:“这是澜馨的鲜肉粽子。”“是澜馨送给你的?”蒋澄思放下文件。蘑菇摇摇头:“是澜馨送给你的。”
他显然意外,淡然一笑:“我小时候就听说澜馨的粽子好吃。”“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你帮澜馨的事?”“我不和你说,是不想再有下一次。”蘑菇垂下头,并不作声。“做我们这一行,离钱太近了不是一件好事。”蒋澄思说,“有时太重感情很容易被人利用。”“但是我做过的交易,交易方都很好啊。”蘑菇反驳。“那是因为你做的交易还不够多。”蒋澄思握住蘑菇的手,“我不是危言耸听,这世界也许没有我说的那么坏,但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好吧。”蘑菇忽然应得痛快。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他多说无益,他忽然说:“我倒不想吃粽子了。”“那你想吃什么?”蘑菇皱眉。蒋澄思打横抱起蘑菇往卧室走去:“你背对着我睡了两周,自己好好想想吧。”
“别呀,你刚出差回来,不累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夏日炎炎,蓝天白云,花开漫道,布满花香。“瑞林取消收购澜馨的股权,我们要追讨违约赔偿金吗?”蘑菇在车上问道。“算了吧,孙董小舅子的钱谁敢要啊。”林总又说,“听说孙太太为这事气得够呛,幸好这事不是坏在我们手上。”蘑菇赶紧转移话题:“今天天气真好。”松柏高尔夫球场拥有18洞的“圆点”球场,于1932年开始启用,是B城历史最悠久的高尔夫球场。自从江颜被调到新部门,蘑菇偶然会接到陪领导见客的差事,能一早进山呼吸新鲜空气,也算是福利了。
两人抵达后,被工作人员拦在俱乐部大堂:“抱歉,我们今天有包场,还有十五分钟才结束。”“你赶紧给章总打个电话,让他晚一会儿到。”林总交代蘑菇。蘑菇坐在沙发上等候,百无聊赖地张望四周,只见靠近落地玻璃的沙发上坐着一位身着浅蓝色长裙的女子,她戴着的蝴蝶结大檐遮阳帽遮住了大半边脸,在低头翻看时装杂志。
顷刻,有一行人过来,周边围着数个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蒋总。”林总一见来人就醒神了,径直迎了上去。蘑菇转身见是身着休闲服的蒋澄思和黎藜,中间还站着一个白衣的男子。蘑菇也随林总上前道:“您好,蒋总,黎总。”“这位是叶公子吧,幸会幸会。”未等蒋澄思介绍,林总就热情主动地上前握手。眼前的男子容貌冷峻,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并没有伸出手的意思。蘑菇在杂志上见过他,是叶氏的总裁叶峻彦。这时,那位女子也走了过来,竟然十分貌美:“峻彦,我有点累了,想回酒店。”“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叶峻彦说道。
蘑菇和林总目送一行人远去。
林总嘀咕:“这叶公子果真傲慢。”然后又说,“这个女的也真是漂亮,难怪带着一个拖油瓶还能嫁给叶峻彦。”
蘑菇平时不爱八卦,但是对几年前轰动一时的叶氏离婚新闻,她还是记忆犹新的。她不明白,明明是一个该在财经版出现的人士,为什么会经常出现在娱乐版的头条。
下午,蘑菇接到物业的电话,说今晚社区会临时停水。“那去瑰丽酒店住吧,我今晚正好在那儿参加宴会。”蒋澄思如是说。
蘑菇下班匆匆回家收拾行李住到酒店去,蒋澄思去美国出差换下的西服随手挂在脏衣架上,杨阿姨还没来得及整理,蘑菇想顺道带去酒店干洗了。
她取下衣服闻到了琥珀香水的味道,想起他送的那瓶琥珀香水之前被杨阿姨失手打烂了,杨阿姨为此还内疚了很久。客房位于瑰丽酒店的63层,拥有一百二十度弧形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月坛湖的夜景。蘑菇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看报告,听见开门的声音,看了一眼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还在加班?”蒋澄思从后面环抱蘑菇。蘑菇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哼”了一声不理会。
“你怎么了?”蒋澄思下巴摩擦着她的肩窝,惹得她痒痒地挣开他。“我在想,现在你又不负责美元基金的事,为什么还和黎藜走得那么近?”“今天我和黎藜一起是作陪叶公子的。”“你们竟然认识叶公子。”“嗯,以前在美国读书时,在留学生会上认识的。”蒋澄思摁了一下遥控器,落地窗上的纱帘全打开,窗外呈现出一个弧形的大露台,以及无边泳池,他牵她往户外走。“你和那个黎藜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蘑菇又绕回来。“当然没有,现在我80%的时间都在工作,剩下的时间连睡觉都不够,哪来的时间再多想。”
蒋澄思边卸下衣物边说。蘑菇想想,好像也是。“俗话说,老子决定起点,老婆决定终点。我能走多远就看你了,别成天疑神疑鬼的。”“谁是你老婆?”“当然是你啊。”“不要脸。”蘑菇得意地笑了。夏夜明月高挂,蒋澄思纵身一跃到铺满月光的泳池中,畅游起来。蘑菇总有一种错觉,眼前的男子清冷,深不可测,像谜一样,离她很远,在床笫间却又能感受到他对她真真切切的爱、渴望。清冷和渴望交错,如梦如幻。“下来吧。”他微笑着朝她张开双手。他每一次张开双手,就如同这次一般,她总会选择相信他,坚定地朝他走来。立秋一过,事情就多起来了。
“林总,你这样我没法干了。”蘑菇怨声载道。“M,你要看到这是个机会。”林总苦口婆心,“多少人想要这么多钱都没有。”因为之前部门里几名骨干竞聘到了境外直投部门,招聘的速度跟不上,人员青黄不接,投资任务压力大,蘑菇作为部门的骨干被委以重任。但面对第三季度突然多出来的2个亿投资任务,蘑菇都快疯了:“我抱着这2个亿会睡不着觉的。”“睡不着觉就对了,可以多看几个项目。”林总笑着说,“然后不就能投出去了吗?”投资是把双刃剑,投得好自然是钱和声望都有了,可万一踩了雷,赔钱挨骂丢工作也是有的。
这晚,盈盈约绫香和蘑菇出来吃饭,说有要事宣布。因为各忙各的,三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聚了,聚在一起当然是天南地北地说了一通。都快吃完了,绫香才问起:“你有什么事要说?”盈盈才想起说:“哦,对了,我要结婚了。”
“恭喜,你们也是速度派,才谈了一年就要结婚。”蘑菇笑着说。“哎,这不是意外吗……”盈盈低头看了肚子一眼。“哦……”绫香和蘑菇相视一笑说,“这是双喜临门啊。”“所以,我想赶紧把事给办了,肚子大起来就不好看了。”
盈盈说。“也是,公司人多口杂。”蘑菇说,“你准备什么时候?”“想在下月初,不过现在酒店都不好订,一般都是提前半年订的。”盈盈发愁着。“你们有没有目标?我帮你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