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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孩子脖子上的吊坠说:“呵,这坠儿可是你家主人送你的?”
小斯依然微笑不语,众人目光又一次回到信笺,笺上用笔勾勒出一支清孤冷绝的梅,但是一支残梅。好似和这三月春色并不相符。
胡悦笑着把帖子递给楚珏道:“这一次又是一个谜面儿,你们主人可真有耐心的。”
楚珏看着请帖道:“残枝老梅,这是何意?”
胡悦笑道:“这便是他家主人的一个谜面,猜对了,才能喝到他家的酒啊!我已经好多年都没喝到那酒咯。”
楚珏看着一脸兴奋的胡悦,莫名地问:“为什么?以你的能力猜对一个区区谜语还用等很多年?难道是这个谜真的那么难猜?”
胡悦打开扇子说:“咳咳,楚兄有所不知,这残梅主人非凡人也,他每年开春都会召集一群人去他那儿。但是在那里不是吟诗作画,而是各种玄妙之术,有些术法堪称极妙,如果猜不出这个谜那去了那里也不会有好兴致的。“楚珏瞥眼一看,说:“你猜不出?我不相信。”
胡悦耸着肩表示如果你不信那我也没法子。
两人一来一往得对话,被忽略在旁的童子此时才道:“我家主人说了,公子可以请别人帮忙,但是猜出此题的人,胡公子也要带他前往赴约。”
楚珏看着孩子,问道:“你家主人的府上在何处?”
童子看着胡悦公子眨了眨眼道:“等解开迷题,拆封此信,公子自然会明白。”
胡悦笑着点着头,楚珏皱眉看着贴子,他凑近闻了闻。想要打开这信笺,但是却被胡悦拦住道:“没答题就拆封,那可算输了,做人要懂规矩哦。”
胡悦饶有兴趣地看着楚珏费思解密,他转着空酒杯道:“你可以回去了。就告诉你家主人,在下和这位楚公子定会如期赴约。”
童子会心一笑,再一次作揖后便退了回去。楚珏发现在这孩子脖子处有一块暗黑色的瘢痕。他看了看胡悦,发现胡悦也在看着那孩子的背影。
楚珏放下信封,道:“你猜到了?”
胡悦再斟满酒道:“谜嘛,倒是的确猜到了。”
胡悦放下酒杯,握着扇子指着那封信说:“这个谜面是一朵老梅,但是却也不是一朵完整的梅花。”
楚珏道:“花瓣多了,它一共有6片花瓣,五片都被画着上了色,但惟独正上方的那片只有一个轮廓,有一片是残片。它的位置在花朵的北面,而6却乃阴数,北面乃是地和水,也是阴意。色与无色,阴色乃为黑,便是此意。”
胡悦说:“你注意到那个小家伙了么?”
楚珏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胡悦倒了一杯酒说:“那孩子脖子上戴着的一个挂饰。这个挂饰上面的铃铛也是梅花。童子说了梅花就是谜面,一个隐喻,一个暗喻。”
楚珏补充道:“他的挂饰是一只三足鸟。”
胡悦打开扇子道:“黑色的三足鸟。”
楚珏笑着说:“谜底就是乌鸦。”
胡悦大笑,兴高采烈得说:“好呀好呀,居然被你猜到了,那么你和我一起去吧。”
楚珏端起酒杯说:“这是你猜到的,那么你几次都不肯参加的原因是什么?”
胡悦大喝一口,吐出二字:“没钱。”
楚珏差点把酒给洒了出来,胡悦瞥了他一眼道:“可不是就是没钱没盘缠么?你可知那主人的地方离此处甚远,我如果要去一来一回那也得一吊钱吧。而且每次登门造访,主人都要收取一件礼物,这件礼物必须是能够暗示谜底的东西,几次前去我变了法子送诗,送字,送画,但是不能次次都如此吧。于是我也不好意思再去了。”
楚珏看着他发愣,他道:“我可想不出你居然会因为这个理由不去……”
胡悦略微有些不悦,他道:“那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美酒呢?”
楚珏这才勉强点了点头,但是觉得他依然没说真话。
由残梅和吊坠为谜题,谜底却是乌鸦,这个谜底总觉得有些怪异。
虽然楚珏觉得胡悦根本就没说实话,但是他依然包揽了盘缠,对这个穷的一清二白的损友,他也真的没指望他会出份子。此外在胡悦的教唆下,楚珏送得是一只刻有乌鸦的玉环。
这让穷秀才胡悦顿时底气十足。催促着他快些上路,这让楚珏觉得或许这厮真的就是因为没钱,才装傻拒绝的。
春虽未至,但这郊外的景色已经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鹅黄嫩绿,也算是让人精神一爽,两人一人一匹马,便出了城,沿着郊外的护城河往南方走。因为信中只有一句话:城郊南,青笼山下梅花林。
一路上的景色宜人,楚珏问道:“那个主人到底什么来历?”
胡悦喝着酒壶里的酒说:“不知道啊,我没见过他。”
楚珏皱到道:“你不是去过很多次了吗?”
胡悦懒洋洋得看着四周说:“没见到人,庄子里的一切我们都可以随便使用。“楚珏纳闷:“好阔气的东家,主人不出现?”
胡悦灌了一大口酒后说:“不知道有没有来,因为没有主人站出来自我介绍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谁是主人。”
楚珏说:“但是肯定有一个组织者,这样古怪的聚会就必定有它的目的。”
胡悦也顺着他的想法想下去,他说:“目的就是解密,各种谜。”
楚珏摸了摸鼻子,胡悦挑了挑眉,这动作说明楚珏已经开始对此时有了兴趣,一般楚珏有兴趣的事情,最后都会被他给弄清楚。
楚珏说:“既然他的目的是解密,但是却留下自己那么大的一个谜团,难道那些高人会不在意?没有人去探究么?”
胡悦耸了耸肩,他说:“我是去喝酒的,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他们真应该来找你,而不是找我这样的酒鬼。”
楚珏哈哈一笑,也没接话,胡悦牵着马继续说到:“不过其实的确很古怪,每次聚会的请柬就是谜底的线索,也就是说如果回答不出,他就算来了,可能连谜面都不会知道,而那些来的人又有些本事,自恃奇才,心高气傲的很,所以也不会互相透露。”
楚珏牵着马道:“环环相扣。”
胡悦把酒壶递给楚珏,他说:“这固然是一个道理,此外如果在时间结束前没有猜到谜底,那么也就算失败了,下一次不会收到邀请。呵呵,那可是很掉面子的呀。”
楚珏含笑着喝了一口酒说:“那么说来你答对了很多次,然后既是拒绝多次,依然被那个神秘的残梅主人邀请。”
胡悦神情自若,倒是也没有什么得意,反而说到:“还有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样的聚会却一直都很神秘、很低调,几乎没有外人知道。”
楚珏一边听一边还想要喝酒,但是却发现胡悦只留给自己最后一口。他抬眼看着胡悦说:“没酒了。”
胡悦点了点头说;“所以才给你啊。”
……
一路春色,二人并驾齐驱,不知不觉已然走了一天,天色渐深。
两人投宿于一处废弃的农舍。围着篝火,二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因为没有酒,两人都没什么劲道。
楚珏掏出一支玉笛,他说:“想听么?”
胡悦道:“如此雅兴,甚至有幸,楚兄,请。”
楚珏微微一笑,一曲春江花月夜便在此般早春寒夜之间奏出,胡悦微微闭目,听到此曲睫毛微动,他侧躺着身靠近火堆,手点着地面打着节拍,随口便唱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突然胡悦开始皱着鼻子道:“好香啊!是花雕!”
楚珏也闻到了香味,停下了吹奏,但是这样的荒郊野林,哪里来的的美酒?但是的确有酒味,而这个酒味里却隐约有一股血腥之气,他看了一眼胡悦,胡悦虽然一脸沉迷于酒香,但是眼神却也往他身上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
胡悦笑着说:“有酒香就一定有酒,屋外的朋友何不进屋呢?”
楚珏平淡得拨弄着篝火,柴火劈啪作响,火星四溅。但那火光却已经变了颜色,红烈的火光中忽然窜出蓝色的火苗。
但楚珏不为所动,依旧拨弄着柴火。
门口忽然刮起了大风,两人静坐在破屋之内,却纹丝不动。
没有人进屋,但是地上却出现了一滩血,而这摊血却形成了一个鸟面人身的图形。
胡悦纸扇一开,而楚珏也习惯性的摸着鼻子,他们两人互看一眼,楚珏说:“以前你也收到这样的欢迎方式?“胡悦哈哈一笑道:“楚兄开玩笑了,我像是会惹麻烦的人吗?”
楚珏冷笑一声,用手里的柴枝一挑,火一扫前面的血字,瞬间血便被火焰所吞噬,不留一点痕迹,他叹气道:“胡兄要听真话吗?”
忽然门外再一次传来动静,就听到有人哈哈大笑,两人抬眼一看,来者乃是一个云游道士。
道士看着二人,嘿嘿一笑说:“看来你们是闻到了“酒味”,难得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也能遇到同好啊。”
说完道士解开腰间的酒壶,咕咚咕咚得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擦擦嘴巴就把酒葫芦扔给胡悦,说:“喝吧,上好的花雕!”
胡悦收起扇子,对着来人说:“你也被请来了?玄冥兄挺不容易的。”
道士的年龄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相貌非常爽朗,剑眉星目,但嘴角总是挂着一丝邪笑,背着一把乌黑的宝剑,但是却没有剑鞘。虽然穿着道袍但是却没有一点道士的样子,坐下来的动作和一个普通的脚夫似地,翘着脚看着胡悦。显然他是认识胡悦的。
胡悦把酒给了楚珏,道:“楚兄你先请。”
道士一脸不屑,开口便是尖酸刻薄的话:“我只给你一个人喝,你倒给这公子哥,怎么终于开始用自己皮相做买卖了?”
楚珏没有接过酒,他说:“敢问道长名号?”
道士看着楚珏,道:“玄冥子。”
胡悦撇着嘴接过酒葫芦说:“一个江湖骗子罢了,和我差不多,底层的平头百姓而已。楚兄不用特别在意他。不过就一个小人物。”
玄冥子勾着嘴角道:“你个老怪物,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平头百姓?”
胡悦喝了一口酒,递给楚珏道:“这个臭道士也是残梅主人请来的客人。什么都不会,就会一点点遁甲之术。”
玄冥子一脸不满道:“谁说我只会遁甲之术,对了你三年没有参加,我还以为你输了,怎么这一次还带了个……小白脸来参加?”
楚珏到是丝毫不动怒,他只是淡淡的喝了一口酒道:“好酒,10年的老酒了。”
玄冥子听他此话,倒是为之一愣。他说:“哈哈!看来朋友也是酒中之人,难怪和这老家伙混在一起。”
楚珏递过酒道:“他不老,比我年轻。”
玄冥子接酒的手抖了一下,抬头看着楚珏,后者继续拨弄着柴火,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他的眼光。
胡悦哈哈大笑,玄冥子尴尬的咳嗽几声说:“哦……原来如此,对了老家伙前面在门口我感觉到了一丝……”
胡悦开口道:“丧气。”
玄冥子说:“也是一个谜?”
胡悦没有接话,玄冥子自言自语道:“这一次总觉得有些古怪,这次的谜底怪,你都来了那么就更怪了。”
楚珏看了一眼玄冥子,说道:“难道解密在半路上就开始了吗?”
玄冥子道:“不会,只有进入山庄我们才算是真的开始解密。而且进门之前就会刷掉一批人。不过那些人基本都没解开信封上的谜题。”
三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清晨三人便结伴而行,玄冥子没有骑马,楚珏便把马让给了他,自己乐和得和胡悦一匹马,一路东行,来到青笼山下,很快就发现了一大片的梅海。远远地就闻到了梅花的暗香。但是这样的香味让人却感到一股浓烈的死气,味道也变的极为腐朽。
三人下马,门口就有子前来接引,他急忙恭敬地行了礼,道:“恭候三位多时,这是这一次的谜题。”
第6章 乌鸦之谜(中)
但是这孩子的脸却白的吓人,声音也很虚弱。三人看着着他,孩子的眼神却非常机械地看着远处。他和活死人没有任何区别,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灵气。
三人各自收到一个锦囊,童子再拜但是却并没有引他们进入。
玄冥子看着锦囊说:“我们三个人三个袋子,呵呵。”
玄冥子长袖一挥,手里拿出一个盒子说:“这个贫道给你们主人的礼物,笑纳。”
童子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只乌鸦的石雕。童子微微点头,便让开了路,玄冥子一抬腿,头一个进去,胡悦收起扇子,指着楚珏道:“我把这次解密的人带来了,而我算是他的陪同者吧。”
楚珏递上礼盒,欠了欠身跟着胡悦一起进入山庄。
楚珏凑近胡悦悄声道:“这个孩子都已经是死了。”
胡悦摆了摆扇子表示无需多言,静观其变。
进入山庄后胡悦就略略皱眉,他看了一眼其他两人,这院子的梅花居然都是红梅,红艳似血。
玄冥子悄悄走向二人,他凑近道:“不对劲……此处死过人…而且丧气之重是我平生罕见。那个童子也皆是尸体所驱使的傀儡,这地方……”
胡悦打断他的话,三人看着四周,大门内便是一大片的梅林,红梅已经盛开,风姿绰约极其妖娆。微风一吹梅树便发出飒飒声,而后随着风声便是那淡然的幽香。除了这些梅花之外就再无一物了。
胡悦道:“这地方并没有活物。”
楚珏问道:“前几次也是在此?”
胡悦摇头,他看向一直参加的玄冥子,玄冥子眯着眼睛说:“不是……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
童子已经不知道何时关上了大门,透门缝看这个童子的脸惨白如纸,他露出一丝邪笑,在最后说道:“梅花就是谜面。”
又是梅花?但是谜面不是在锦囊内么?到底哪个才是谜题?
玄冥子道:“梅花……又是乌鸦?”
胡悦看着四周说:“不会,这个谜题只一个引子,主谜依然在锦囊内。不过怎么就我们三个?其他人呢?”
他话语刚落,就听到梅林中传来了非常癫狂的笑声。声音刺耳让人分不清男女。
玄冥子想要追,但是却被楚珏拦住,说:“树林的布局你们熟悉么?”
玄冥子定睛一看道:“遁甲之术,八门九星。”
胡悦纸扇一合道:“头一个谜便是有梅林合成的遁甲之术之术,也算是开局。”
楚珏道:“一共有多少个谜?”
胡悦说:“没有具体的数字,谜到处都是,只要遇到便要解开,否则寸步难行。当然每揭开一个,那么就会有奖励,好酒有的是啊。除了好酒还有很多秘本珍宝,呵,否则臭道士才不会那么热衷呢。”
楚珏嘴角一勾,他笑道:“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所以才不能大张旗鼓,否则这些东西就不值钱了。”
玄冥子望着两人,嘴里咕咕喃喃得说:“老小子你不也藏着掖着么?装什么清高呢?”胡悦咳嗽一声,补充着说:“但是这些谜中有一个主谜,我们其实就是要解开这个谜。”
楚珏皱眉道:“解不开呢?”
玄冥子说:“时间不长,只有三日,三日之后如果解不开那么就会被送出去,而后连邀请函都收不到。可谓是颜面尽失。”
楚珏继续问:“如果一日内揭开呢?”
玄冥子和胡悦对视一眼,玄冥子对楚珏有着三分敬意,但是听到这样的口气依然有些不满,他道:“至今无人能做到,最快的也就是胡悦这个老家伙了,他花了一天半吧。”
胡悦摇着扇子,之时看着四周的梅花,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说话,楚珏道:“那么我们先试试看吧。”
胡悦微微挑着秀丽的眉毛,道:“楚兄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楚珏哦了一声:“如何赌?”
胡悦说:“你看既然我们来了,那么我们就试试看,看谁先猜对主谜,便是赢家,彩头么……”
楚珏一脸起劲得说:“独拥佳人一夜?”
胡悦尴尬得咳嗽了一声,瞟了一眼玄冥子,而后者的表情也甚是丰富,胡悦道:“还是老规矩,一坛酒吧。”
楚珏立即没了兴趣,胡悦倒是无所谓,很快就把目光移回了梅林,他道:“现在还没有过清明,乃是阳遁之时,甲子时照上格内,蓬星在一宫,休门亦在一宫,则将下圆图内,轮子移蓬星,休门俱对一坎宫,则生门丙,奇下有丙在艮,奇门全具,乙奇在离,无门,丁奇在兑,无门。如乙丑时,看上格子内蓬星在九,休门在二宫,则移下圆图内,轮子上蓬星对九宫,休门对二坤宫,则见休门丙;奇在二坤宫,奇门全,乙奇在坎无门,丁奇在震无门。如丙寅时,上格子内,蓬星在八宫,休门在三宫,则移下,轮子上蓬星对八宫,休门对三宫,则休门丙,奇在震宫,奇门全,乙奇在二官,丁奇在六宫,俱无门。下至癸酉时,俱以甲子旬头为直符,休门为直使,依前法移宫。又如甲戌时,至癸未时,十时芮星直符,死门为直使,若甲申时至癸巳时,俱以冲星为直符,伤门为直使,看来这一次还不算太难。”
玄冥子却道:“不,没那么容易,今日正是雨水转惊蛰之日,看时间再过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转了,我们以此时进入,那么生门和休门必定有所变动,半柱香后,冬至惊蛰一七四,顺甲申庚三小寒二八五相随。”
胡悦笑道:“果然是阴符奇人。进入第一个便是八门九星。开局倒是很明白,这算是非常入门的一种,但是却又在节气交替之时,时辰便是关键。”
楚珏继而补充道:“是变化的时辰,而变化的时辰与梅花相合,那便就是……”
三人同时开口道:“花期!”
随后便听到一阵笑声,林内传来一位女子温软似水的声音:“三位可真是姗姗来迟啊。”
胡悦大喜,楚珏捂着头,说:“胡悦人生三大嗜好,酒,美女,麻烦事,看来都到齐了。”
三人朝着声音走去,运用遁甲之术,穿越了梅林,在梅林的尽头是一个亭子,但是亭内没有人。
说话的女人又是谁呢?
亭内虽然没有人,但是在石桌上却放着一幅画,画中却有人,还是一个美人,美人站在梅花之间,神情非常的萧瑟,而最突兀的却是在梅花下方那些骇人的白骨。但是画中美人却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却只有淡淡的轮廓。
胡悦叹息道:“可惜啊,这般凄哀的眸子。”
在画的边上放着一壶酒,以及一本书册,玄冥子兴奋地叫道:“好家伙,青囊残卷注本!这就归我了吧”说完毫不客气就往直接的怀里揣。
胡悦只对美人感兴趣,楚珏端起酒道:“梅花酿啊。”
但等三人再回头,哪里还有还有什么妖艳的红梅?只是一片乱葬岗而已。
在孤坟野冢之间却依稀能够闻到梅花的香味,只是那香味嗅入鼻中却也成了那浓厚的血腥之气。
楚珏眉间微皱,他说:“幻术?”
玄冥子说:“连我们都没有识破的幻术?”
胡悦摸了摸锦囊袋,他凑近闻了闻说:“梅花香味。”
说完他拆开锦囊,里面有一张纸,还有一粒赤红的珠子。
胡悦说:“这……应该是花魂珠。”
楚珏和玄冥子也打开手里的袋子,分别也是一张纸和一粒珠子。他道:“三颗花魂珠,那等于就是葬送了三个五百年修行的花精精魄才能拿到的。这手法未免有些残忍过头了。”
胡悦把珠子收入袖中,他说:“过去残梅主人的邀请虽然也有玄怪之处,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次有那么重死气。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玄冥子道:“怪哉,怪哉!这次连其他人都没有看见,只有我们三人?莫非这次只有我们三人答对了谜?”
楚珏看着石桌上的画儿道:“也许,就请了我们三人。”
三人展纸一看,三个人上的内容都不相同。
楚珏的纸中写的是一句诗:高台竖镜人相对。
胡悦的纸张上又是一幅画,上面画者一个鸟面人身的恐怖怪物,怪物在一条河的边上,而在河的另一端是一扇门,门里有人,似是在刺绣。
而玄冥子则是一个字:倒。
三人的谜题互不相同,那么谜底不是有三个了吗?
三人拿着各自的谜题,但很快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石桌上的美人图上。
楚珏道:“我的谜底是一个坐字。”说罢,他便坐在了石凳之上。”
另外两人却并没有动作,胡悦拿着扇子站立不动,玄冥子也是一动不动。楚珏伸手拿起画边的笔,下笔给画中的女子的眼中点上了一笔。
众人只听到一声哀叹,画中美人留下一滴泪。
届时众人看着画,画中人留下眼泪之后,画面却因为眼泪而化开。
还没有轮到胡悦为之叹惜之时,石桌地下居然射出了一支暗箭,楚珏几乎在箭发出的同时,侧身一闪,箭直接射出了亭子,楚珏心中也为之一寒。
玄冥子的神色也开始冷峻,他冷笑道:“这是要人命呢?”
胡悦低下头查看凳子说:“看来在破屋中出现的血字不象是开玩笑。”
玄冥子摸了摸背后的剑,他说:“就我们三个人来?我现在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残梅主人的邀约了。”
胡悦站起身,展扇掩面道:“你的意思是移花接木?”
楚珏他站起来说:“如果这不是残梅主人的邀请,那么也一定是参与者。否则怎会知情残梅主人的邀请?而那个血字的用意就让人费解了。是提示还是陷阱,他一定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悦再道:“而且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残梅山庄。”
众人依然在一片孤坟之中,但是这里是哪里?
玄冥子抱着手臂,说:“这事有些玄了,你们还准备继续吗?”
胡悦微微一笑:“我想还是有可玩之处。现在也就楚珏手头的谜是解开,是一个坐字。我和你还没有解开呢?”
玄冥子冷笑道:“我可没你这个老疯子那么玩命,这里根本就是用尸体聚集而成的聚引地。门口那娃子也都是僵尸。”
胡悦依然浅笑道:“怕了?”
玄冥子冷哼一声,并不回答,楚珏指着山坡说:“提示是一个座字,但谜底却并非如此,坐下之后便是让我为画中人点睛,画中人便落泪,而后射出的暗箭也颇有寓意,箭也是往那里射的,射入乱葬岗之中的冷箭……如果我猜的没错,下一个谜题就在那里等着我们,而这一局是我所答,一人一谜,其实我们三人手里的谜题都是下面那些谜所拥有的提示。”
胡悦道:“坐下?美人落泪?暗箭?乱葬岗?”
楚珏道:“胡兄莫要忽视场景的变化,落泪的美人之后便是暗箭,随后丧气再也没有掩饰,所以我这里的谜底应该突变。由生到死的突变,其实就是死亡。”
玄冥子的表情也为之有些动摇,他摸着下巴说;“有意思,的确如此……我还不知我手头这个字到底何意。”
楚珏继续说:“现在我倒是根本不在意这是不是残梅主人的设局,就此局来说的确已经引起我的兴趣了。”
胡悦收起纸扇道:“那么二位请,还是那赌约,谁先猜到谜底谁便获胜。”
玄冥子哈哈大笑道:“果然是酒鬼,好,道爷我奉陪。”
三人朝着山坡上赶,必定要穿越乱葬坟,第三个谜题便是在这乱葬岗之内,到处都是破败的坟冢,现在此处的梅花香味已经荡然无存,腐败恶臭难以忍受,有些尸骨暴露荒野,惨不忍睹。
胡悦忍不住感叹:“真是反差呀。原先的梅林成了现在这般景象。”
三人无语向前,从这里走过总能感觉到那生死转变的残忍和无情。
楚珏皱眉道:“这局让人想到白骨枯相,略有生死的寓意。”
第7章 乌鸦之谜(下)
虽然是乱葬岗,却可以看到一些小路,这些路也不知道是如何在这杂草丛生的乱岗上出现的。它们非常的狭窄,纵横交错。
玄冥子问道:“这可有名堂?”
胡悦摇头,他道;“尚且不知,这些路看样子是被人踏出来的。”
楚珏道:“这应该就是谜题了,但是何用意就不知道到了。”
玄冥子抬头看着天空:“快下雨了。我们实在不行还是回到前面的亭子里,想明白了再来?”
三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头绪,而这雨云已经聚集,看样子将是一场倾盆大雨。他们只能先退回去。
他们回到亭子,刚好天空就开始下雨。空气也逐渐阴冷下来。水雾之中,山岗也仿佛被虚化了一样影影绰绰。
三人围坐在石桌便,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没有话说。玄冥子道:“现在我们手上揭开了的谜也就花期和死亡。这里面并没有什么联系。”
胡悦道:“你还说漏了一个,乌鸦。”
楚珏看着雨中景色,忽然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指着远处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两人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雨雾之中那山岗上的景色发生了变化,在雨中出现了一队人马,行走得非常缓慢。他们中间抬着一口棺材。
但是更加古怪得是,他们居然是倒着走的。
玄冥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倒!但是就一个字……怎么解呢?”
三人面面相觑,这已经说不清楚到底是何含义了。这里的谜就像是散乱的棋局一样毫无头绪。
玄冥子放弃地摇着头道:“哎,没戏了,没戏了。越走越没路。我们干脆就等时间到了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