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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从草丛中钻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那个邋遢的假道士玄冥子。
他摸了摸帽子,看着胡悦说:“老狐狸,就知道你不会放手,还没兴趣呢,骗鬼!”
胡悦说:“看来此事你也知道一二。”
玄冥子道:“我就一个局外人。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蒋泸十年之后本不会死,因为石灵子在他体内已经同化。石灵子就是蒋泸,蒋泸就是石灵子,他也许不再是一个人了。就像公子爷说的,他是一个偷生庙儿了。不过现在石灵子要从他体内而出,那这就是变数了。由此变数老狐狸你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楚珏平淡地说:“这就要看他是想要以一个普通人的情况入轮回,还是永世不再为人的活着。”
胡悦听到楚珏此话,肩膀为之一颤,但是只有那一丝的变化后,便像是凝固的冰块一样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玄冥子看了一眼胡悦,说:“老狐狸其实最后就是用此处的地气帮助蒋泸同化石灵子,不过……”
胡悦低声看着湖面说:“我没想到他真的准备把石灵子给我……”
玄冥子同样蹲下身体,他朝着潭水扔了一块石子说:“对于那种神物来说,他们想要的无非是一个肉身。所以他们在不断的给死灵偷生的同时,其实就在寻找适合自己的偷生方式。五百年一个天劫,不外乎如此啊。而蒋泸的命格非常合适,再加上老狐狸告诉他必须远离红尘这一点,其实就是帮助他同化体内的石灵子的。如果不是他放弃石灵子的话,也许他可以靠此飞升为仙,但那笨蛋居然说要言而有信,还说要不失信于人?还说什么欠别人的一定要还。你说他脑袋是不是也被石头同化了?还是说他忘不了你救他的那份情,死都要想着你?”
楚珏故意得咳了一声,朝着玄冥子投去了警告的眼神,玄冥子马上闭嘴。
胡悦并没有理会玄冥子的话,继而问道:“这些事是蒋泸告诉你的?”
玄冥子看着这潭湖水说:“是,而且当初他并不知道这里的地气出现这样的极端变化是因为你帮他同化石灵子的缘故,但当我告知。出现极端地貌变化的可能性就是地气流失的缘故。加上这十年来他修行也有些成就,所以便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玄冥子摇着头继续说:“地气是被你给引入石灵子呢。所以蒋泸才能活到现在,而至于十年之命也是你唬他的,如果他知道不会死的话,我相信他应该不会看破红尘,如果破戒,这石灵子马上就会反噬。届时他性情大变,就会成为那个死灵一样的存在。他知道真相后越想越觉得亏欠你太多,就准备把珠子还给你。”
胡悦轻声的笑了一下。他说:“大概是这样的吧,总之现在石灵子即将要出来了。你关注的也是这个吧。”
玄冥子耸肩道:“那是自然,不过因为我和蒋泸,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他灵石长老才对,我和他也算是道友。自然要助他一助,所以你这凝神珠可是借给他用来保命的,这还需要我还情于你么?”
楚珏动了动嘴唇,但是忽然想到什么便不再多说,静静的看着胡悦。而胡悦也一时语塞,不过随后他便笑道:“当然不用了,毕竟我手里可是多了石灵子这样的神物。也算是一物换一物吧。”
玄冥子一脸鄙视,他拍了拍衣襟说:“精得和狐狸似地,亏人家死都惦记着你,算了差不多就这些时间了,那么我就自己去取珠了。”
楚珏看着玄冥子的背影说:“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间更加有趣的事。”
胡悦问道:“何事?”
楚珏看着胡悦的眼睛说:“你没你自己想象中那么淡漠。”
胡悦轻声笑了一声,那潭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涟漪。
第20章 弈谏(上)
“叩棋子,落灯花,何人破?何人守,一盘弈局天下知。”
一个老者蹲坐在街边的屋檐下,身上残破不堪,蓬头垢面,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棋盘,但是却没有棋子,老人单一地用棋子敲打着地面,毫不理会天色已晚,再过不久就要起风下雨了。
路人问道:“老人家那么晚了?你还在摆摊吗?”
老人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不停的重复着:“待何人,待何人……”
旁人劝道:“算了,看样子是个疯子,别管了。”
“哎,老人家,这包饼你收着,饿的时候拿去充饥。还有这把伞,你也带着,这天在不过一刻就要下雨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老人依然敲着地面,忽然那个赠伞和饼的年轻人起身时不小心踏入了他的空棋盘,老人忽然停下了敲击,他抬头看着那个年轻人,眼神阴郁得可怕,两个路人不禁往后倒退,老人沙哑地开口道:“小子……你入局啦!”
两个年轻路人看到他这般麽样,吓得魂不守舍,三步并作两步得往前赶路。
老人抬起头看着天,天乌黑一片,他看不清四周,也看不清眼前的这局棋盘。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伴着磅礴大雨落下,渐渐地笑声变得细微,最后被这大雨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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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舫内一片歌舞升平,添酒燃灯一片繁华。
“红稣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听客等着那当心一划之音,但却久久没有落下,胡悦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眸问道:“虹翘姑娘怎么停下来了?”
虹翘收起琵琶,她微微蹙眉道:“因为胡公子没有认真听奴家弹琴呐。”
胡悦说:“怎么会呢……”
虹翘撅着嘴,但是美目一转,便笑道:“楚公子好久没来了吧?胡公子可是寂寞了?”
胡悦干笑了一声,他重新拿起酒杯指着虹翘道:“虹翘啊虹翘,你可把我想的太没事做了,我前些日子……”
虹翘打断胡悦的话,笑道:“公子听曲习惯敲着手指,特别是奴家唱到动情之处更是如此,但今日公子却只顾着喝酒,虽是听曲,但心中却想着其他的事情吧?”
胡悦被她那么一说,只有尴尬得往船窗外瞟,虹翘顺着他的目光也看着窗外,虹翘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的多情便化为无奈的神色,她转开话题道:“明明都已是六月了,可是为什么这天却一点都不热呢?”
胡悦看着天说:“现在按理说,已经进入小暑了。的确怎么样都该温风起了。”
虹翘说:“但是别说温风了,现在这儿的风一吹就让人骨头冷,这不我年冬置下的褂子,现在还不敢收起呢。今年好像天气一直都是那么阴沉沉的,真让人不舒服。”
胡悦敲了敲边上已经睡着的同伴道:“这得问问玄冥道长了,这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玄冥子被胡悦那么一推,顿时醒了过来,他摸了一把脸问道:“走了?好,继续去那儿喝?”
胡悦说:“看来你还真的不要听曲子啊。”
虹翘白了一眼玄冥子,玄冥子连忙说道:“这是什么胡话,我怎么会不爱听,就是因为喜欢听,所以才沉入其中,乐而出神,游历与瀛台仙境而不知所归。此音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一会闻呐。”
虹翘被玄冥子这一番说辞说的只能眨眼,过了好一会才难得露出羞涩之情,拿着扇子遮住半边脸道:“呵呵,道长赞谬了。”
胡悦敲了敲桌案道:“好了,那么你还是帮我们继续解释一下,这天气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之怪吧。”
玄冥子拍着腿看着外头的天说:“节气,天道也,非人力所能为之,天道无为,自有定论。你问我一个凡人这天道之事,那不是瞎扯淡嘛。”
胡悦说:“天道自有天道行,四时节气自有其道,但如今已入小暑,本是暖风吹,蟋蟀鸣。现在你看,我估计你棉衣还没脱呢。”
玄冥子眼神一转,他说:“笑话,我一个修道之人,早就寒暑不侵了,不过……你的意思是这天时来迟,非是天数,而是人为?”
胡悦朝后靠了靠,神神叨叨地说:“这也许也不是人为吧。但是最近怪事的确越来越多了。我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玄冥子在杯中到了一壶酒,虹翘摇动手中团扇,悄然坐到了二人边上,玄冥子压低声音说:“老狐狸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胡悦说:“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却听到过一件和此事有点联系的听闻。”
虹翘听到有秘文可听,便急着催促道:“公子快给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传闻?”
胡悦半眯着眼说道:“我听说先帝有一位梅妃,虽没有子嗣,却长期住在宫中的,而且地位非同一般嫔妃。先皇称她为天下第一弈师。”
玄冥愣了一下,他说:“能被先皇如此赞誉,那可是了不得的奇女子啊。”
胡悦说:“正是如此,而这位梅妃做的最为人称道的一件事就是‘弈谏’,那时先帝在位期间。北狄来犯,先帝却因为南疆的战事刚平息,靖国公三军回转不及,但若先帝御驾亲征,那京城空守,而且当时天时也像如今一样变得非常古怪,在先帝犹豫之际,这位梅妃以一盘棋,结了先帝之难处。利用空隙,调整三成兵力,故布疑阵,使得北狄不知虚实,入冬之后,敌寇便无法攻击,而此时我军有一冬一春之时,再战之时,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乃是胜券在握,而这位能够洞悉天时之奇女子便被先帝称为三百年内,天下第一女智。”
玄冥子说:“那你说她和这天气又有什么关系?”
胡悦说:“我记得先帝驾崩,好似天也出现过类似的状况,又有人上表进谏,说一定要注意水患。并且提出了开凿运河之事。圣上登基首要三事中就有一件是开凿漕运,而后三年,只要雨季就会发大水,但有了漕运,粮食得以南北互通,而大水也因为漕运的开通有所缓解,虽天灾而不至人祸,而最奇怪的事,进谏的方式依然是通过棋局,两次棋局都解开了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那盘棋局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人的功劳还是棋局本身的功劳现在都已经无人得知了。”
玄冥子说:“莫非你觉得两次进谏的棋局是同一个?”
胡悦说:“这就不知道咯,不过据说如今已经没有人再见过这个梅妃。甚至有人传言她已经薨逝多年了。”
玄冥子说:“但是如果她真的薨了,那至少也要有谥号,而今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嘛。”
胡悦说:“对,怪就怪在现在这位知天时天命的梅妃,却像是再没有此人一般,不知生死。而宫中传言并没有此人,也就是说她并不是真的存在。‘梅妃弈谏’的典故也像是那传奇小说一般,变得摸不到棱角。”
玄冥子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此事?难不成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胡悦撇了撇嘴说:“你以为每个人都想你一样么?”
胡悦说:“我是听那些老宫女说见过她,是个极其美丽的人儿。”
玄冥子说:“这才是重点,胡悦关心的永远是美女。”
胡悦咳嗽了一声,他说:“我好奇的不是她,而是那盘棋局。”
虹翘笑道:“要知道细节我也有办法。”
两人看着笑得异常得意的虹翘,胡悦哦了一声,虹翘说:“我认识一位乐师,他曾经是教坊中人,而今为皇宫演奏,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是当今太后身边的红人,所以……”
胡悦说:“你想要引荐我们去见他?”
虹翘得意得摇头道:“呵呵,何止如此,我能让你们见到当今太后!”
胡悦和玄冥子相对一看,异口同声得说:“那就不必了。”
虹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两个布衣黔首,有机会见到当今太后,居然像是要他们去见鬼似的。她问道:“为何?”
胡悦看了一眼玄冥子说:“我们一介草民,没有这个福德而已。”
玄冥子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看了折寿不如不看。”
虹翘说:“难得有机会呢,不过也罢了。那么这次尚春会之后,如果我遇到了李大人便问问他。”
两人点头称是,随后各自嘿嘿一笑。便不再提此事了。
等离开了船舫,两人走在路上,玄冥子先开口道:“你不愿意见皇家之人是不是因为不能被他们知道你的身份?”
胡悦背着手看着玄冥子说:“你不见皇家之人是不是因为不能让他们知道你过去的身份?”
两人又是相视而笑,胡悦说:“不过这事的确和天时扯上些许的关系。”
玄冥子挑着眉毛说:“所以‘他’才没出现?果然还是为了他呀。”
胡悦没有回答,玄冥子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搭把手帮忙?”
胡悦莫名地看着玄冥子说:“你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搭把手吗?他的能为我至今也没办法看透,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玄冥子难得沉默不语,他开口道:“老狐狸,你是怎么认识那么一号人物的?”
胡悦摇着扇子,他说:“观情斋的地契是他的,严格来说他属于我的房东。”
玄冥子嗯了一声,问道:“然后呢?”
胡悦说:“就这样了,他是房东,我是房客,同样好酒,他见我酿过‘染香’酒,然后我们便熟络起来。”
玄冥子听得直抓头发,他说:“难道你没问他打听过他的来历?没事就能借到青龙戒尺,还能那凝魂珠用来做赌注?看到石灵子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物可以连个眉头都不皱的人,你不觉得这样就算来一句他是皇亲国戚也糊弄不过去吧?你平日不是最是机敏吗?怎么对上楚大爷就整个没心没肺呢?”
胡悦瞥了一眼说:“他也没问我的来历,而且至今没有害过我。我为什么非要挖空心思地去刨人家老底呢?还有就是……”
玄冥子冷冷地盯着胡悦看着,胡悦看着他的眼神没法继续说下去,他问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玄冥子淡淡地扔下一句:“你对人家动情了。”
胡悦表情一滞,但是马上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说:“你说什么?”
玄冥子依然看着他,他说:“你对楚珏动情了。”
胡悦苦笑着说:“我要是能对人动情,我就不是胡悦了……”
玄冥子冷笑道:“动不动情那是你的事情,而且单说此事,如果你没有插手的话也不会说起它,你在那教坊之中也算是个名人,你会不知道虹翘她认识那个靠拍太后马屁上位了的李大人?嘿,老狐狸不就是想要借着别人的手来打探么?而且关键一点还是,你是不是怀疑这件事和我有关,所以才拖我来,试探我?”
胡悦微微一笑并不否认,他说:“残梅兄只猜到其一,却不知其二。”
玄冥子拉着脸问道:“还有什么缘由?”
胡悦勾着嘴角笑道:“这个理由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想要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个棋局。”
玄冥子拍了拍衣服,瞥了他一眼说:“哼,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难得你也肯为别人卖力,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据说最近在夜晚经常看到有人设棋局。”
胡悦打开扇子,看着玄冥子,玄冥子抱着双臂继续说道:“设棋局的人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但是一到白天就没有了。只是地面上都会有用石子摆出的棋局。”
胡悦笑道;:“还真风雅……”
玄冥子歪嘴道:“风雅吗?邪门才对吧,据说所有试图去破棋局的人都莫名的死掉了,最可怕的是,只要有人踏入这个棋圈子,也会死掉。人家现在看到有人下棋或者地上有一个圈就躲得远远的,甚至看到地上有模糊的影子都不敢走过去。生怕就那么莫名其妙的送命了。”
胡悦敲着扇子,若有所思道:“残梅,你说咱们现在到处逛逛能遇到这事吗?”
玄冥子摇了摇头说:“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和你不同,只对咒符之术感兴趣,对这种会死的人的事情谨谢不敏,你还是找你另一个酒友吧,他比我能耐大多了,而且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你吧。”
说完他摆了摆手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胡悦走在石板路上,想起前面的事情便不住地发笑,随后便哈哈大笑,笑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凄凉,胡悦扶着墙,他轻声地说道:“我这样的人也会动情?”
就在胡悦赶回观情斋的同时,在旧城景龙门的通道内走出了一个人影,天色太暗看不清来者的样貌,而在通道的尽头还站着一个人,站着的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但是却没有回头。
来人点亮了一盏油灯,在微弱的灯火之下,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眸子,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城门之外,仿佛在等什么人一般。
不知两人站了多久,其中一人动了动身,开始往回走了。
在黑暗的通道内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时辰快到了吧?此事必须速办,还望阁下大力相助啊……”
另一个人没有回答,女子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两个字:也罢,这是天意。
女子最后说了一句:“当初你为何助我?”
那个人停下了脚步,发出了一声轻笑,随后便离开了。
女子熄灭了油灯,太过匆匆,所以看不清她的眼眸中的神色。
第21章 弈谏(中)
胡悦踏着月光,手里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得往回赶,来到门口,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略微有些吃惊道:“楚兄好些日子没来了,怎么三根半夜才来?”
楚珏不以为然地笑道:“白天你人不在,我白来一次。心想你晚上总该在了。怎么回事?怎么喝得那么醉了?”说完便伸手摸了摸胡悦的脸颊,胡悦转头避开了楚珏的触碰,他赶紧推门,略微有些歉意道:“那楚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楚珏看着准备烧茶弄水的胡悦,开口道:“给你带了一些景龙门那边的红果子,顺便问问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胡悦手里捏着茶叶罐,他回头看着楚珏说:“看来楚兄是等不及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再接机稍微抬高一下报酬?”
楚珏还沉浸在自己的打算之中,听到胡悦的这句话,那原本冷峻的脸变得有些滑稽,他说:“急不急不是我说了算,而是……”他伸手送上了一块红果子,在红果上面有一朵梅花的红印子。
胡悦认真的思考一番后回答:“暂时我只能做到这一点,而抛出去的砖是否能引出真玉,那就得看运气了。不过我这几天的走访,发现查这事儿的不止咱们一家。”
楚珏低声笑了一下,他顺手拿过了胡悦手里的茶叶罐,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泡上了茶水。
他把另一杯推给胡悦说:“你放心,此时你介入比我介入来得好。而且你不是也想要知道真相吗?”
楚珏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那块玉的色泽温润,乃是一块上好的白玉。楚珏说:“这块玉是你另一个砝码。”
胡悦说:“和那位‘梅妃’有关系?”
楚珏呵呵笑了起来,说:“看来你还是对美女这事感兴趣啊。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头,至于故事的结局我也不知道。关键是必须要在其他人找到他前先找到他。”
胡悦撇了撇嘴说:“那么些线索,太少了,我知道的也就是当初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一个知天命的人所犯的错误,但是如今,你说天时将至,你说再不找到他事情就麻烦了。但是这件事情对你到底是何关系你都没告诉我。”
楚珏指着胡悦的鼻子,低声说:“知道的越多会让你越是麻烦,如果只是让你找人,你反而不会受到牵连。那是一个死局,只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胡悦满不在乎得甩了甩手道:“你的事情我不过问,就如同你不过问我的事情一般,虽然此事是你托付与我,但是我也不得不说,你到底打什么算盘,这让我有些不得不提防啊。”
楚珏想了一下,最后开口道:“此事关系的不单单是王族,如果只是如此我自然不会劳烦你,但此时却因为我的一个失误所造成的祸事,我不能放任不管,如果现在不管,到时候我再介入,那么事情就得更加复杂。你要找的那个人更加不会出现。”
胡悦说:“那你也必须细说,我才能知道啊。或者楚兄还有所顾忌?”
楚珏说:“有,如果让那些不该知道我在这里的人知道了我的行踪,那么到时候麻烦的不单单只有我,自然还有你,不过你可放心,我不会连累到你,所以我现在能给你的另外一个线索就是这块玉的主人就是那个知天命者,但他犯了太大的错误,错上加错导致他成了一个被一局棋所困的鬼。鬼不是神,它比较好对付。”
胡悦喝了一口茶,他说:“世上还有你楚珏找不到的人?”
楚珏悠闲地剪了一下烛泪说:“自然没有,但是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在找。”
胡悦啧啧说:“哎,有身份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所以你想到了我这个酒友?”
楚珏眼神变得有些锐利,他说:“我可没把你当做酒友,也没把你当做可利用的对象。这点你应该清楚,如果只是当做普通朋友我为何与你肌肤之亲?”
胡悦避开了他的目光,爽快地点了点头他说:“如果要我替你办事,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这件事必须用我的方式来,因为我也听到了一些让人不舒服的传言。”
楚珏看着胡悦说:“何事?”
胡悦说:“会让人莫名死亡的棋局怪圈。”
楚珏微微蹙眉,他的目光变得更加严峻,最后他说:“哦,看来此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胡悦说:“你也把这样的传闻联系到你要找的人身上?”
楚珏微微摇手,他把玉佩递给胡悦,随后说:“记住,如果事情超出你的范围,便罢手。届时我会处理,任何你无法处理的事情,我都可以替你解决。”
胡悦愣了几秒,眼神露出不解的困惑,随后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后开始从边上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把算盘,他抬头看着楚珏说:“那么咱来谈谈佣金问题吧?”
楚珏看着他的表情,眼神透着一丝的心疼,他说:“我替你做了不少事情吧?”
胡悦说:“有钱人替穷人做事那是积德,穷人替地主做事,那叫做工作。类似您是工头,我是伙计。当然得问你要报酬。”
楚珏捂着额头说:“我不是已经把观情斋的地契给你了吗?现在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我只是一个客人而已。”
胡悦当做没听见,还在拨弄着算盘,最后指着上面的数字说:“爷您看,咱们那么算,虽然观情斋的房租您是免了,不过我也没白拿是吧……”
楚珏打断了他的报价,直接说:“没问题,你要的水魂玦我可以给你,并且助你炼化石灵子,这总行了吧?”
胡悦放下算盘,捧起茶碗递给楚珏道:“大爷,喝茶。”
楚珏无语的看着他,最后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事就靠你了。如果你有危险你就把那块玉拿出来,他应该不会马上置你于死地,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救你。“胡悦有些踌躇,他问道:“要是严刑逼供呢?”
楚珏露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表情,他说:“这个,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吧……”
胡悦抽着眼睛,看着楚珏喝下他递上去的那杯茶。
楚珏偷偷瞄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喝了一口茶。
第二天,胡悦便早早起来,开始为楚珏地主卖命跑腿,他的第一站便是虹翘的船舫。虹翘此时还没梳妆完毕,胡悦因为是熟客,所以妈妈并没有阻拦,虹翘看着镜子,发现身后站着胡悦,笑着说:“公子能替奴家插这只钗么?”
胡悦接过钗子,他看了看虹翘的妆容和发型说:“虹翘姑娘今日适合钗花,可惜现在的节气不对啊,否则佩戴凤仙花就好看了。”
虹翘叹着气道:“可不是么,我也等着花期开呀,但是你看这天气,别说开花了,连叶子都殃了。本来可以开始制香的,现在我只能继续用前段日子的檀香。”
胡悦眼神一转,说道:“说到此事,不知道虹翘姑娘对于昨日托付之事可还记得?”
虹翘抿了抿唇上的胭脂,笑着说:“呵呵,公子还是那么心急。不过此时我已经有了些消息。”
胡悦哦了一声,期待她的下文。虹翘说:“这件事不单单只有你一家在问呢?不过你们说的事情原由并不是同一件事。”
胡悦继而套话说:“还有其他人也在关心?”
虹翘转过身说:“公子呀,也许你听的传言有误啊。此事说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但是他却是一个瞎子。年事已高,他进谏的方式是弈局,只要能看透棋局的人,那么就可以知道对弈的目的和内容。”
胡悦歪着脑袋,重复道:“对弈?”
虹翘说:“没错,所以梅妃弈谏的典故源自于一个瞎子对天下英才所设的珍珑棋局。不单单只是针对皇家,而是所有人!”
胡悦感兴趣得喝了一口茶,眼神亮了起来。虹翘也说上了劲道,她继续说:“还有就是,这个棋局是个死局”
胡悦说:“何解?”
虹翘对胡悦招了招手,她从首饰匣子内拿出了一个折子,她说:“这件事的确说来很玄怪,昨日晚上你们走了之后,李大人居然就来了,他说有一首曲子希望我来唱唱,但是这首曲子说来很怪,唱的是一个死人的事情。我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关于对弈的故事。但是更加古怪的是里面所说的是一个会让人送命的棋局,并没有什么挽救社稷的壮举。而这个棋局之所以是死局是因为一来解不开的人最后都莫名的死去了,所以世界上没有人敢去解棋局。其中少数敢于解局的人,也是在于有所提示的前提下,如果没有提示便贸然入局,最后的结果都是一个死字,二来据说这个棋局本身就是死棋,是一盘下到已经不能再下的棋局,所以没有人能够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