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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后知后觉弥漫了会儿,千栀的耳朵动了动,没有察觉到有关宋祁深的任何动静,继而开始转移话题——
“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还是下楼做饭去好了。”
这样问出来以后,千栀只想着盼着让他快点出房间。
“当然是已经做好了才来喊你。”宋祁深缓缓出声,而后又补充道,“你难道没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晚了吗?”
甚至于他不上来喊她,她就格外有恃无恐一般,一次比一次起得晚。
如果哪次她要是不饿了,宋祁深怀疑她可以睡到下午。
要说为何晚,终究其中的原因,他还能不清楚吗?
千栀越想越觉得自己才是占理的那位。
她对他也比之前要不设防了点儿,小声埋怨,“但这不能怪我。”
“没有要怪的你意思。”宋祁深平时还是正经的时候比较多,这样子淡着嗓,清癯的轮廓被光缘划过,欺骗性十足。
他绕过床尾,来到千栀的这一侧,两条长腿只随意地搭着,“洗漱完记得下楼吃饭?”
“别偷懒,我就在这儿等你。”宋祁深最后的这句话成功地将千栀捞回了现实。
事实上,她连手机都没摸太久。
“知道啦。”
怎么会有这么啰哩啰嗦的男人啊。
千栀的爷爷,以及千栀的爸爸,都是话少冷漠的男人,近乎冷酷了。
她自成长以来,一直陪伴着这段时光,也陪伴着她的男性之中,扮演温柔的那个角色,可以说是压根不存在。
但宋祁深这样,她也只将小矫情挂在嘴边。
往内心深处剖析,千栀愿意聆听这近似念叨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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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栀的洗漱向来慢吞吞的,但今天宋祁深就在室内等她,她也不太好意思磨蹭下去,加快了速度。
其实跟着宋祁深下楼的时候,千栀还幻想了一下宋祁深做的菜色。
然而事与愿违,与她之前所设想的并不一样。
宋祁深在微信里那样问她,只会让她觉得,之前的他都是韬光养晦。
如今的他来了兴致,便要放开手脚,大露一番身手。
但——
千栀望着眼前一盘红一盘绿,相互印衬的两个盘子,将之前所冒出来的想法又一一地摁了回去。
番茄炒蛋和炒青菜。
再熟悉不过的简单家常菜,卖相还不错,颜色分明。
只不过应该是做好的时间略久了,捂着的玻璃盖上面印出一层薄薄的水汽。
两人都不是胃口太大的人,这样的份量足矣。
“你尝尝味道?”宋祁深推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千栀拣起筷子,尝了口,而后点点头,“味道真的可以哎。”
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个家常菜,要是想做难吃,那也是挺难的。
千栀还酝酿了些词,准备全部砸到宋祁深做的菜上,奈何他没给她这个机会。
“之后再给你做你想吃的。”
宋祁深手肘搭在大理石桌面上,给她夹了两筷子菜。
“啊?”
千栀刚刚扒好一口饭,愣愣地抬起头来看他。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还向宋祁深点过菜呢。
“荷包蛋和猪蹄。”宋祁深言简意赅。
千栀:……
这是能惦记多久啊!
因为这一小插曲,吃饭的档口,千栀一直围绕着这个话题向宋祁深阐述。
他悠悠然在那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一副贵公子作派,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解释听进去。
后来也是迫不得已。
千栀还解释了一番什么是颜文字。
这反倒是南苑有史以来最稀奇的场面了。
冬阳晴好的晌午,阳光带着恰好的温度。
自落地窗飘进的暖色,洒在大理石的桌面上,一路铺陈开来,将女孩姣好的侧脸映衬出美好的弧度。
她神采奕奕,倾诉的对象是坐在她对面那位的男人。
女孩一直在说话,静静听着的,变成了状似懒散,实则一直不断颔首的他。
位置无形中的转换,其实是日积月累中相处所留下来的记忆。
堆砌再堆砌的回忆,总该不会骗人,也不会被抹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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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饭,千栀便自告奋勇,说是要洗碗。
宋祁深挑眉,“你确定?”
听到他近乎怀疑的语气,千栀撇撇嘴,“怎么啦,不行吗?”
洗碗也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吧,稍微用心点,不打碎盘子就行。
“有洗碗机,你放在这儿就好。”
其实两人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南苑,宋祁深常驻于宋氏楼厦,千栀则久待于宿舍之中。因此平常工作日的时候,这边会有专门的收纳师和清洁员过来帮忙整理。
但是洗碗这种小事儿,以前两人一起吃饭,要收拾的碗筷,亦或者是吃过外卖的盒子,都是自己收拾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宋祁深亲力亲为的,千栀也帮忙张大厨清理过几次。
但宋祁深这次没应,千栀以为他在推拒,大抵是不想让她去。
领了这份好心,千栀还是决定揽下这个活儿。
“没事儿,你做饭我洗碗,分工搭配啊,我可以把盘子都放到洗碗机里去。”千栀说着站起来,利落地揽过碗筷,直接朝着厨房走。
宋祁深还想再说些什么,都被千栀摆了摆手的姿势给挡在了身后。
她也不是什么太娇生惯养的女孩儿,这些还是会的。
千栀没去多留意神色莫辨的宋祁深,紧接着就用脚碰了碰玻璃已满,轻松地往两边岔开。
然而当她推开移门,视线不经意地落在料理台的时候,先是惊诧,而后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
触目便是一片狼藉,说是杂乱也不为过。
锅盆随意地乱摆着,铲子被丢进水槽里。油渍飞溅出来的痕迹在上面留下点滴滴滴,料理台上面零丁残留的,挂着的还有半截蛋壳儿。
用“鸡飞蛋打”这四个字来形容,最为应景。
宋祁深不过是做了两个菜而已,不知情的,还会以为这是招待宴会的后厨现场。
不,招待宴会的后厨现场都要比眼前的景象,要来得井井有条,没那么有冲击。
千栀有点儿没忍住,联想到之前宋祁深所说的话。
怪不得他刚才一直在尽力阻挠。
宋祁深这压根不是来做饭,他这是特地来,炸了个厨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性感小宋,在线炸厨房。
一更!
对了大噶,之前要是有被屏蔽还在审核的章节,可以在评论里提醒我,我去催一催才能好qwq
第38章 Gardenia
千栀望了望厨房内的景象,复又转身扭头,看着站在她左后侧方的宋祁深。
眼中蕴含的意味十分明显。
在外人看来运筹帷幄,矜贵完美的太子爷,人生就像是被圆规定了圈一般,规矩又有序。
但这样一个天之骄子。
做个饭能把厨房炸成这样,也算是鄞城奇谈了。
反差之大,姑且也还能接受。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上个娱乐版本的新闻头条。
再有的,经过此,千栀心里的猜测也算是实打实地着落到关键地方了。
宋祁深即使会做菜,才是半屉子的水平,瓶器装不满水,才会晃荡不已。
一般来说,会做饭的人,厨房也会相应得被收拾的很干净才是。
但宋祁深不然,他就是一个十分好的反面例子。
“这个……怎么处理啊?”千栀视线逡巡了一番,决定还是要先遵循一下宋祁深的意见。
宋祁深像是在斟酌一般,好半晌才开了口,“这是个……意外。”
千栀只看着他,没说话。
嗯。
那这个意外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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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苑待到周末下午,是宋祁深送千栀回的学校,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炸厨房一事之后,千栀就觉得宋祁深的话特别少。
脸也格外得冰冷如霜。
以往要开屏的孔雀突然变得高贵了起来,叫人攀附不起。
还有点儿让人不习惯。
千栀仔细回想,觉得症状就出在那个厨房上面,她内心觉得无比好笑。
但就因为觉得好笑,就更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了。
不过就连千栀都能想到这一层,更何况是宋祁深呢。
他也能够时不时地捕捉到小姑娘的乐不可支,虽说偷偷摸摸,但总归是藏也藏不住的。
到了下车的时候,千栀解开安全带,似乎都没打算抬头看他,急匆匆地就想跑走。
宋祁深直接将车门车窗落了锁,而后将人截了过来,在小巧秀挺的鼻尖儿上盖了个印儿。
不大不小,刚刚好。
直到千栀迎着冷风踏着走回宿舍的路,这才从刚才的触感中回过神来。
宋祁深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刚才咬的那一下,却少了风度,也少了几分冷静自持,几乎是泄愤一般,带了点恶狠狠的意思在,力度不小。
千栀也没敢耽误,直接掏出手机,划开屏幕就直奔主题。
此时此刻,前置镜头中。
千栀的鼻尖儿泛起了樱色的绛红,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般,堆积成圈。
千栀附上自己的指尖,在自己的鼻端点了点,好像是有点儿刺痛,针扎似的细密。
她刚想拿遮瑕膏挡一挡,却发现,这样子更加得欲盖弥彰。
生理和心理上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千栀内里波动翻滚。
他这人怎么就能!一言不合……就这样啊!!
千栀脑海里胡诌了个说法,而后带着点忐忑,快速走过满是梧桐树的主干道,回到了盛京的宿舍区。
和以往一样,还是只有唐啾啾一个人在尽职尽责地宅着,哪儿也没去。
只不过这次她的迎接并没有太热烈,注意力全在桌前的电脑屏幕上。
“栀栀啊,你可算回来了,诺,你的考试证件和资料我都给你放桌上了,可别弄丢了啊。”
“好的,我来了。”千栀放下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低头拆了文件夹,仔细地在看。
唐啾啾并没有多分眼神过来,千栀见此,莫名地舒了口气,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不过这周四我们就得走,比赛在周五周六哦。”唐啾啾注意力被撇开,紧盯着屏幕,但却不忘嘱托千栀,一一吩咐道,“班长说请假条得去辅导员那里开,到时候回来就可以立马找院里销掉了。”
“那你去开了没?”
“没啊,这不是等你回来一起吗。”
全国设计比赛的这个时间段,直接和千栀平日里的课撞了,相当于是清了两天整的课程。
“周四就得走,周五周六两天的比赛,我们周日再回来?”千栀反问回去,很快就把握到了重点。
唐啾啾模糊地应了声,点了点头,“对的,我们大概会在Z市住个三晚,到时候可以顺便玩一玩。”
“这样啊。”
·
因为是要去其他城市,千栀象征性地,就给宋祁深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
【宋孔雀:要在那边待四天?】
【钱钱爱千千:对啊,其实周五周六才是正式的决赛,要靠抽号来,运气好的话,抽到周五的人就不用再多消耗一天待在那边了。】
全国设计大赛虽然在内容上和往年相比,有了较大的革新,但是在赛制安排上,还和之前一样。
因为进入复赛的人也还算多,主办方干脆就分为了两天,靠抽号来决定大家考试的顺序,因为涉及到选题泄密的关系,两天的题目也肯定是不一样的。
还是那句话,大体靠实力,小体看运气。
【宋孔雀:那你抽好号了?】
【钱钱爱千千:没呢。就是得提前一天去,周四当天在现场抽号,哪儿有这么早的哇。】
【宋孔雀:好,另外你把你酒店的信息给我,还有老板的电话。】
【宋孔雀:要是不安全的话,也能够以防万一。】
【钱钱爱千千:可以啊。】
因为这次出行是去参加全国性质的设计决赛,某种程度上来说,过了初赛就是给学院争光了,更不用提之后复赛的结果怎样。因此,学校对三人这次的前往,抱着的,是大力支持的态度。
除此之外,还可以找学院里报销全部的经费。
这样一来,包括高铁票在内的所有花销,都是提前定好了行程单的,上面附有各种各样的信息。
当初为了方便,唐啾啾还做了个电子版本的行程单,这倒是便宜了千栀。
她直接将行程单发给了宋祁深。
-
宋氏大楼。
刚刚结束会议没多久的宋祁深正紧紧地盯着屏幕。
半晌。
他才从手机中抬起头来。
“夏助理。”
“怎么了宋总?”
夏助理从刚刚开始,就随着宋祁深出了会议室,来到了总裁办。
在那之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响起的,便是不断嗡嗡的消息声,再无其他。
此时此刻宋祁深唤了他一句,一直在旁边静静等待召唤的夏助理很快便应了声。
“身边,就这么多姓林的啊。”
宋祁深缓缓地开了口,这句似是自述,又似是说给别人听的。
轻轻地飘在空气中,总归是,让人捉摸不透。
什么姓林不姓林。
夏助理的额角默默地滑下来几颗冷汗。
“宋总?”夏助理稳稳心神,尝试着喊了句宋祁深。
男人本来正慵懒地倚靠在办公桌前,长眸微垂着,如玉的指尖一直划在手机屏幕上。
此时此刻,视线应声便了过来,那眼神中带着点打量,令人背后发毛。
“哦,你不姓林。”
这语气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带着点后知后觉。
夏助理沉默两秒。
那当然了。
他不姓林,姓夏啊!
宋祁深意味不明,没再去看夏助理,只转而将注意力转回到了手机屏幕上。
林峋。
还有个林清来。
虽然额外还有个不怎么搭得上边的林焰之,但总归是认识的。
身边围绕着的,还真都是姓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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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去Z市的最后几天,千栀几乎是处于完全闭关的状态,随后就开始做着有关决赛的冲刺。
仅仅几天的时间,也足够千栀进行系统的复习和准备了。
因为有林峋这位班长的存在,千栀和唐啾啾离开鄞城,在前往比赛的路上受到的照拂比较多。
到了Z市,下榻的酒店也很容易找,环境好,地理位置也靠近比赛场馆,来来回回折返还算方便。
虽然价格算高的了,但三人都没有出来就得省着花的理念,都是往好了的方面挑选,再者有学院的报销,不用顾及太多。
因为是两个女孩儿,当初订的就是同一所房间,自然而然是要住一起的。
林峋单住一间,这样的分配合理,也不浪费。
三人当天从鄞城出发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等到了Z市,还没休息,就先马不停地去摇了号。
等到之后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夜已然深刻,风刮得冷叱作响。
她们本来的计划是一起去尝试一下当地有名的餐馆,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也确实奔波累到不行。
两人和林峋商量了以后,干脆就各自叫了外卖在酒店房间里解决。
外卖到了楼下送不上来,下榻的酒店管理严格,坚决不给通融,这时候唐啾啾还在浴室里洗澡,千栀只好自己独身一人下楼去拿。
她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和唐啾啾交待了声——
“啾啾,我下去拿外卖了啊,你等会儿记得给我开门。”
里面洗漱的哗啦声透着玻璃门传了出来,唐啾啾扬声应了,让她快点回来。
千栀这才推门走了出来。
微信里宋祁深正在问她安排好了没。
千栀步子迈得缓,拖曳在柔软地毯上的声音显得十分沉闷。
她低垂着头,走得不疾不徐,注意力全在手机屏幕中了。
【钱钱爱千千:差不多吧,现在就是要去酒店的大厅拿外卖。】
等下了电梯来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千栀顺着电梯外一旁指示牌的箭头,拐弯出了角落。
她打字嫌麻烦,干脆开了语音和宋祁深聊。
而后——
千栀微垂着的视野里,蓦地闯入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骨架清瘦利落,千栀只是撂过去这么一眼。
也能够想象到这双腿的主人,有多么的迷人。
骨相决定一切,气质本就是天成的。
这个男人有着和宋祁深一样的风骨。
但不管臆想中再怎么极品,在此时此刻,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千栀没抬头,往左绕,那人便跟着往左,往右绕,那人也跟着往右。
反反复复两次,这就带了点故意的意味。
千栀抬头,一句“先生”还未脱口,便直挺挺地停滞在了原地。
这双大长腿的主人,未免看起来也太熟悉了些。
嘴角噙着笑,带着淡淡的弧度。
千栀在某个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是穿越了。
看她揉了揉眼睛,似是傻了的样子,宋祁深单手执起手机,明晰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而后对着话筒出声口,径自发了条语音过来。
下一秒,千栀的手机也随即“嗡嗡”了一下。
紧接着,手机便自动播放出了这条语音,他疏散清透的嗓音——
“傻了?”
“你怎么在这儿?”千栀望着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查岗的?”
“你觉得呢?”
宋祁深凑近过来,敛眸看她,缓缓勾唇,“工作,恰好路过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秃头:是挺路啊,都从鄞城路过到Z市了呢。
小宋:你懂什么,难怪单身。
秃头:哦=.=
二更!夸我!夸!!我!!
还是评论既有红包儿!
第39章 Gardenia
“这样啊……”
女孩的嗓音里带了点了然。
千栀想起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查岗,突然觉得自己变了。
她居然……都敢在宋祁深面前自作多情了!
千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尖儿,也不直视他,视线不知道该落脚到哪儿,连个定点都找不到。
宋祁深走上前来,凑得近了些。
看小姑娘尾音转淡,因为低下头去而显露出纤细的雪白后颈,他喉头微动,掌心拂过她及腰的乌发,明晰的指尖掠过发尾,而后轻轻勾起,再次开口道。
“我在Z市也会待个几天,这边有个合作需要洽谈,具体的行程得跟进。”
因为两人身高差距的原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弯了弯腰,视线也随之稍稍带低了些。
千栀的个子在女生中不算矮,但以往和宋祁深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也只堪堪越过他平直的肩线。
因为头发被轻拂,有些发尾末梢撇过她的侧脸,千栀的面上浮起点点的酥,有点儿痒。
宋祁深这话说的不疾不徐的,像是在解释,又不像是。
她听了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似是要千栀彻底相信似的,也似是为自己再次辩解。
宋祁深侧身,朝着不远处的斜后方轻点了点下巴,“夏助理也跟着过来了。”
千栀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不其然,在稍远处,靠近走廊接连酒店大厅的地方,看到了夏特助的身影。
但对方明显没有要打扰亦或者是要打招呼的意思,甚至于连个碰面的点头和眼神交汇都没有。
观天观地,哪儿都观,就是不观两人这个方向。
千栀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她连忙划开通话的界面,“喂?”
对方的声音透着点风的喧嚣,语速很快,应该是外卖小哥。
“美女,我等了半天都没看见你人啊。”
“啊……我已经在酒店楼下了,马上就过去。”
千栀刚刚光顾着在意倏然冒出来的宋祁深,把自己原本的使命都给忘了,她明明是要下楼来拿外卖的。
“好嘞,我单子比较多,现在把外卖的袋子放在酒店大厅那个桌上,你赶快过来拿啊。”
“嗯好。”
千栀接完电话,抬腿准备往酒店大厅那边迈,走之前还不忘和宋祁深说了句,“我得去拿个外卖。”
说着,她将宋祁深放置在她发间的手轻轻地拨开。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千栀还有了小动作。
她还特别坏心眼的,特别来劲的,特别快速的,如蜻蜓点水那般,在宋祁深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拧了一下。
不过与其说是拧,还不如说是小小地揪了一下。
在宋祁深的感知里,不痛不痒,跟过家家似的。
他任由她拧,而后只不动声色。
宋祁深这样的资本家,讲究的是能量守恒定律。
之前被压榨的,或者说是被拿走的,当然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悉数讨要回来了。
听到千栀说要去拿外卖的事儿,宋祁深闻言点了点头,“嗯。”
他当然知道,刚刚两人在微信里聊天,她就提到过。
只不过随着千栀迈开的步伐,宋祁深也紧跟着走了过去,和她并肩前行。
千栀觑了眼他半边线条流畅的侧脸,好奇心上来了,“你来Z市工作,也住这家酒店?”
“当然。”宋祁深手搭在领带上,轻轻地扯了扯,不紧不慢道,“这边公司要谈的工作比较突然,酒店也是临时要订的,我看了你发过来的那份攻略,觉得这家环境不错,就直接决定是这里了。”
宋祁深的话有理有据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只不过……
她发给他的,明明是行程单,是用来报备的,又不是什么旅游攻略。
听他那意思,宋祁深还真就……
真就给自己用上了啊!
这家酒店走廊和大厅离得很近,寥寥几句的时间,两人就来到了大厅这边。
千栀眼尖,直接在大厅用来招待客人的沙发桌上发现了自己的外卖。
她走上前去,刚准备拎起外卖袋子的绳儿,就被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夏助理给截了糊。
”太太,要不还是我来吧。”
得亏夜深人静,这家酒店大厅来来往往看不见多少人影。
听夏助理这样不卑不亢,面色如常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称呼她为“太太”,千栀心理还是建设了有一段时间的。
“没事儿,也没有多重,我自己可以,不用麻烦的。”千栀婉拒了以后,抢在夏助理拎起来之前,将外卖绳儿抢了回来。
千栀没忘楼上还有位嗷嗷待哺的唐啾啾,因此她也就没敢浪费太多时间,拿完外卖就准备上去了。
“你还没说呢,你们住几楼啊?”三人一起杵在电梯前等待的间隙,千栀仰着头,问了问站在她身侧的宋祁深。
宋祁深敛眸望着她,“就在你楼上,夏助理在我隔壁。”
千栀点点头,恰好这时电梯到达他们所在的一层,发出“滴——”的声响。
“你比赛不是今天摇号,摇到了哪天,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千栀进了电梯以后,宋祁深抛出了一系列的疑惑。
就跟炮仗打出来的似的,一句又一句往外蹿。
夏助理刚才是先进的电梯,此时此刻站在两人身后,耳朵动了动。
不过是瞬间,他又无比自觉地将视线别开,随后大概是觉得不妥,彻彻底底地将整张脸都转了过去。
宋祁深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千栀不免就有点儿郁闷了。
“我和我同学分开了,我抽到的比较早,是明天下午比赛,啾啾和班长都是后天。”
这就意味着,千栀不仅和同伴分开了,还没有多少时间进行缓冲。
虽说周五的早上也不用太早起,但肯定还是需要提前去往场馆熟悉一下,而紧接着的,就是下午的正式决赛。
“而且听说第一天难度会大一点,我可太难了,有点儿惨。”千栀拧着秀眉,语气里都是感慨,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这手气,好像挺烂的。”
全国设计大赛分为周五场和周六场,以往都是第一天要稍微难点,这是往常的惯例,按照小道消息来说,今年虽然题型变了,但是估计还是之前的无形套路。
虽说主办方竭力强调难度相当,是完全公平的,但从以往的反馈来看,这个公平是相对的还是绝对的,有待考量。
或许也是心理原因的作祟,但一切在变革下,都说不准。
见千栀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脾性,宋祁深抬手戳戳她气鼓鼓的小脸蛋儿,“也不需要太担心,明天比赛加油。”
“再说了。”宋祁深缓缓补充,凑近她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嗓音,割开千栀先前小抱怨的一切情绪,“我们呆宝,肯定是宝啊,哪儿来的烂?”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专属的气息拂得太近了,千栀的脸登时胀得像个小河豚儿。
宝。
他说她是宝。
夏助理窝在电梯的最角落,尽力不去打扰一切,但电梯终究不大,空间也逼仄狭窄,一举一动在这里都会被无限地放大。
那些声响简直是不绝如缕。
短短跨越几层的电梯升降时间,愣是让夏助理琢磨出点儿类似悲凉的氛围来。
虽然没听清楚宋总具体讲了什么,但耳鬓厮磨,窸窸窣窣的动静足矣引人遐想。
半晌。
夏助理十分识趣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
因为中途有宋祁深的耽搁,这个不算太惊吓的小插曲,成功地让千栀受到了来自唐啾啾的“谴责”。
“你这是去西伯利亚拿的外卖?”
“我就是开着拖拉机从这儿回到鄞城去拿外卖,都要比你来得快!”
“呜呜呜我的烤鸭都凉了,千栀这个狠心的母猪蹄子!”
唐啾啾早就洗漱完了,但等她从浴室里出来,都没觑见千栀的影子。
就这么又等了好半晌,千栀才姗姗来迟。
“帮你拿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啥自行车?”
唐啾啾摆了个若有所思的姿势,就这么盯着千栀的小脸蛋儿,“栀栀,你这不对劲啊,你这是终于想开了?”
“什么想开?”千栀眼皮都没抬,疑惑出声。
“你刚刚还有点儿小丧,现在简直就是自信成风。”
千栀摇号的时候特别非,据她自己所说,她去年也这样。
唐啾啾说着啧啧两声,“不是我说,你怎么出去趟,脸还能这么红啊,外面就有这么冷?”
不过也不对啊,被冻的样子,那也应该是小脸跟刷了漆一样惨白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