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她真的不好哄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我终于抢救了他们的脑子
你别把话题开始得这么早啊,先吃点东西再进入正题不好吗?
温妤其实还是紧张的,只是脸上装得很淡定。
“没有为什么,就……”她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故作轻松道:“今天值得庆祝嘛。”
温妤想的是——过节嘛,大家出来庆祝一下很正常。
可蒋禹赫却笑了。
“庆祝什么。”他靠在座椅靠背上,冷冷看着温妤——
“庆祝你终于结束了忍辱负重的日子吗?”
第34章 赌他最后的一点偏爱
温妤的红酒杯端在空中, 听到蒋禹赫的这句话,当场愣在了那。
嘴角的笑意甚至都还来不及收回,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漫长又短暂的几秒钟过去后,温妤才从那种愕然失措中回神, 唇嗫嚅了两下,努力地让自己笑了笑,“哥哥
, 我——”
“别再演了。”
“……”
温妤被直接喊了CUT。
她还想跟过去经历的每一个修罗场一样,把自己准备好的套路一招招用出来。
可她从没有想过,当真实地面对蒋禹赫这样冷漠的眼神和话语时,她那些假想, 那些套路, 顷刻间便不堪一击地碎裂了。
发错消息的时候温妤就知道,一旦蒋禹赫看到了, 凭他那样过人的察觉力, 一定不会觉得自己只是随意发错了一句话。
只是当时的温妤被太多飘飘然的乐观包围, 以为自己逃过了那么多次翻车,最后这一次也应该可以幸运避过。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她或许可以赢九十九次,但最后一次想赎罪的时候,老天已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了。
一层一层的情绪冲击后,温妤最终无力地低下了头。
“你看到了对吗。”
蒋禹赫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在书房看到温妤和沈铭嘉靠在一起的自拍照时, 谁也体会不到那一刻他心中崩塌和愤怒的声音。
他原本不想来餐厅,但最后还是来了。
只希望给自己找最后一丝余地。
“所以你失忆过吗,哪怕一天。”
温妤闭了闭眼, 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眼前虚晃一片,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都像走马灯似的不断闪现,最终停在三个月前她失魂落魄的那个夜晚。
遇到蒋禹赫的那晚。
她开始这场游戏的那晚。
“没有。”温妤平静地坦白:“车祸醒来时我就没有失忆,是我故意的,是我蓄意的,是我想攀上你报复他。”
餐厅里流动的钢琴音乐这一刻莫名停止,明明是开着暖气的室内,窗外的风却好像突然全部灌入了似的。
冷彻入骨。
沉默了好一会儿,蒋禹赫才似乎是笑了笑。
这个笑带着满满的嘲弄,他问:“你真的叫宋妤吗。”
像无数双手在拖着自己往沼泽地里陷,温妤拼命想爬出来一点,却发现根本没有出口。
处处都被她说下的谎言封住。
温妤没有马上回答,蒋禹赫便明白了。
有些事很难堪,不需要把话说到太明白,点到即止就行。
剩下的,他也不想知道。
蒋禹赫蓦地起身,座椅与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温妤下意识抬头,看到了男人眼里从未见过的陌生和冷淡,“哥”字已经惯性地到了嘴边,却终再喊不出口。
“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离开。”
蒋禹赫说完转身便走,走出几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许久,才回头看向温妤——
“你有什么是真的吗?”
这三个月的相处全都是蓄意接近,甚至连后来告诉他的名字都是假的。
蒋禹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竟荒唐地在别人的游戏里付出了这么久。
以为是猎人,却不知自己早就是别人手里的猎物。
温妤呆滞地坐在位置上,目送蒋禹赫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餐厅里。
那么果断,冷淡,是他的性格没错。
她早就知道的。
尽管还裹着厚实的外套,这一刻温妤还是觉得寒凉刺骨,那种凉从胸腔蔓延到指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浪漫的餐厅里,别人的情人节还在继续,而温妤的情人节只剩真相被撕裂后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红酒一滴没喝,礼物也没送出,盛装打扮的自己这时候显得格外可笑。
——你有什么是真的吗。
一想到蒋禹赫问的这句话,温妤的嗓子就好像被什么一遍一遍沉沉碾过般又酸又痛,痛到说不出话。
-
打车回蒋家的路上,雨势渐大,行人纷纷抱头躲雨,有情侣躲在同一件大衣下,笑着在雨里奔跑。
温妤看着那对情侣走神,竟然有些羡慕。
她在想,也许是连天都不看好她今晚准备的这场自首宴,所以才下了这么一场大雨。
这场雨来得急又猛,连气象台都发出了预警。
电台里,主持人介绍着今晚会有怎样大的暴雨,提醒行人注意携带雨具。
温妤又想起蒋禹赫带她去做催眠的那次,她矫情地在车上对他说“哥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谁知话毕电台就紧跟着预告了第二天的恶劣天气。
温妤至今记得蒋禹赫当时脸上的表情。
也记得当时的自己,屁颠颠跟在他身后的一切。
开局一个谎言,温妤却也在一步一步不自知地被自己设置的游戏反噬。
走到今天,这个游戏没有赢家。
车停在别墅门口,温妤下车,用手挡着雨跑回家。十二姨在客厅,看到她愣了下:“你不是和少爷出去吃饭了吗?”
温妤张了张嘴,顿时明白蒋禹赫没回来。
是啊,他都叫自己三小时内离开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他那样的性格,让自己就这样平静离开,或许已经是最后的情分。
温妤不知道怎么回答十二姨,垂下头,什么都没说,直接来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住在这里的三个月,温妤在最初还是三等公民的时候试图离开过一次,后来真正融入进来了又被亲哥哥带走过一次,都说事不过三,终于也有这么一天,她真正地
被主人驱赶离开。
这次是真的了。
温妤默默环视自己住了三个月的房间,这个仿佛第二个家的地方。同时在心底感谢蒋禹赫,还愿意给她一点时间来告别。
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正如前几次的离开一样,除了自己随身的包和两个小物件,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属于蒋家,她不会带走。
微信这时候突然响,打断温妤的思绪。
明知蒋禹赫不会再理自己了,温妤依然抱着那0.01%的希望打开了微信。
可看到头像的那一刻,她还是失望了。
不是他,是尤昕。
【宝贝,自首成功了吗?我掐指一算,你这会儿是不是该回卧室了?】
多讽刺。
她的确回卧室了,但并不是他的。
温妤真不知道自己之前凭什么认定蒋禹赫对自己的喜欢能抵抗住这样一个真相。
温清佑的话言犹在耳,最终还是她天真了。
温妤:【我现在在蒋家收拾东西,待会不知道去哪……】
尤昕:【??????怎么了?】
温妤:【对不起昕昕,我想自己安静一会,晚点再找你。】
发完微信,温妤把手机关机放到包里。
她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卧室,走出来,原本想直接下楼,但走到半路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去,停在蒋禹赫的卧室门前。
踌躇了很久,看了好几次十二姨的动静后,温妤才轻轻推开了门。
她来蒋禹赫卧室的次数不多,过去是因为不被允许靠近,后来允许了也仅仅在门口叫他起床或者吃饭。
唯独那次进去,是被他摁在门后慌乱完成了自己的初吻。
温妤关上门,走进房内。
蒋禹赫的卧室一如他那个人,整体都是黑灰色的基调,线条简约,一物一景却都透着强烈的冷感。
以至于温妤站在房内就能真实感受到他在这里生活的样子,好像下一秒他突然出现,就会跟平时一样皱眉问她:
“你跑我这来干什么?”
可这样的画面不会再有了。
温妤鼻子蓦地一酸,不想再想下去,她直接走到斜侧的衣帽间,推开男人的衣橱。
入眼是整齐的一排高定衬衣。
尽管一眼看过去几乎都是黑色,却又是各种不同色系的黑,棕黑,墨黑,蓝黑,灰黑……
温妤的手沿着衣架轻轻划过去,最后停在一件最正的纯黑色上。
她的东西什么都不想带走。
但他的,她想自私带走一件。
再次下楼的时候,十二姨独自坐在餐桌前吃饭,见温妤下来,跟往常一样叫她:
“你吃饭了吗?刚刚问你也不说话,不要怪我多嘴,是不是又跟少爷吵架了?”
温妤摇了摇头,“没有。”
她走上前,从包里掏出那瓶香水,“十二姨,这个送给你。”
十二姨愣了愣,垂眸看,“送我?”
走得太急,温妤没有任何准备,这瓶法国买回来的香水一直是自己喜欢的,刚破产那会甚至把它从江城带回了京市珍藏,对她来说是很心爱的物品。
也是眼下唯一能拿出来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谢谢你这三个月对我的照顾。”温妤真诚地说。
“……”
十二姨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手在围兜上擦了两下,接过香水,“不是,你这又是哪一出,你们两个不要三天两头吓我行不行,我经不起吓的。”
温妤笑了笑,上前轻轻抱住十二姨:“香水很好闻,你这么可爱,喷一喷会更有魅力的。”
十二姨:“……”
说完这句,温妤松开十二姨。她看了看手表,故作轻松道:“时间不早啦,我先走了。”
十二姨虽然还是很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外面恶劣的天气,马上从柜子里拿出一把伞。
似乎她也察觉到了这一次的分别和过去不同,顿了很久,把伞递给温妤:“孩子你保重。”
温妤点点头,忍住眼眶的酸涩朝玄关走,快到门口的时候想起了什么,转身问:
“《黄色生死恋》的那兄妹俩最后在一起了吗?”
“啊?”十二姨愣了下,遗憾似的摇头,“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温妤轻轻嗯了声,平静笑道:“谢谢,再见,十二姨。”
再见。
不,也许再也不会见了。
踏出蒋家大门,温妤再回头,别墅里这些承载了自己三个月无数喜怒哀乐的灯火,这一刻起都与自己无关了。
被雨声淹没的夜晚,温妤没有马上打车,而是撑开伞,一步一步慢慢离开着。等走到离别墅不远的一处环形绿化喷泉那时,她忽然停了下来。
这几个小时里她告别了自己的房间,告别了这栋房子,告别了十二姨。
可那个男人,她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说。
就这样走吗?
-
凌晨十二点。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进别墅区,车灯在朦胧雨幕中探出一道光影。
靠在喷泉旁路灯下的温妤蓦地站直,往手心里呵了几口热气,然后仔细看出去。
这已经是驶入小区的第十七辆汽车了,不知道会不会是蒋禹赫。
距离他从餐厅离开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温妤也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
温妤没有给他打电话,怕他拒接,更怕他已经把拉黑。
她不敢去承受那样的尴尬,所以在这里等他回来,想亲自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好像只有这样做了,心底的那份愧疚才会少些。
汽车逐渐靠近,雨太大,温妤竭力去看车牌,等看清时,她下意识地扣紧了手里的雨伞,心跳也瞬间加重加快。
是蒋禹赫的车。
是他。
而车里的何叔也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路灯下熟悉的削瘦身影。
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雨刮器加速刮掉那些雨后,他惊讶地停下车,回头告诉蒋禹赫:“老板,是,是小鱼!”
温妤从微弱的灯光下看到老何回头跟蒋禹赫说了什么,男人抬了头。
看到了她。
隔着一层玻璃,隔着沉重的大雨。
可他的目光太淡了,淡到仿佛从不认识温妤这个人。
温妤心里好像被什么扯着,尽管难受,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走过去,想走到他面前把话说完。
可不知是不是天都跟她作对,刚走出两步,一阵强劲的风迎面扑来。
晚上没吃饭,又在风雨里站了太久,温妤一时没抓稳,手里的伞被风力冲得反方向朝后,她踉跄两步,虽然平衡住了自己没跌倒,伞却倏地被刮出去了很远。
这个画面,滑稽又尴尬。
温妤浑身迅速被打湿,漂亮的妆容模糊一片。
她狼狈地站在雨里,本想马上回去捡起那把伞,可就在转身瞬间,她想起了晚上看到的那对情侣。
不知是什么在作祟,她又改变了主意,纵容自己就那么站着。
看着车里的蒋禹赫,努力想从他眼里找到一点冷淡之外的情绪,比如——
心疼。
过去她只是轻轻红一下眼睛他都会妥协的。
温妤就这样沉默地站着,而车就停在距离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一车一人,在雨幕中呈对峙姿态。
雨好像疯了般的下,没一会温妤便湿透了,老何急得不知所措:
“老板,老板!这么大的雨,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让小鱼先上车吧。”
可蒋禹赫最终冷漠地收回了落在那个身影上的目光。
“开车。”他说。
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老板——”
“我说开车。”
“……”
温妤不知道车里的人在说什么,她只是倔强地等着,或者也是赌着。
赌这个男人对自己最后的一点偏爱。
然而一分钟后,那辆自己曾经坐过无数次的车,还是从身边无情地开了过去。
擦身而过的那一刻,温妤怔在原地。
过去每一次在蒋禹赫面前撒娇卖乖他都照单全收的画面此刻全都跳了出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温妤以为自己会难过,可原来当所有希望都倒塌,冰冷现实击碎她的自信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羞愧。
都这个时候了,你哪来的自信人家还会怜爱你。
温妤自嘲地抹了一把脸。
行吧,结束了。
这些雨落在身上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可是她站了那么久真的好累。
温妤慢慢蹲下,只觉得耳边的声音都在慢慢变远,身体也在变轻,轻得像车祸那晚被撞出去的那个瞬间。
……
老何不知是不是故意,原本两分钟就可以开回家的一点路程,愣是开成了时速20码。
车龟速在雨中前行着,他不敢开口干涉老板的事,只能希望自己开慢点,再慢点,蒋禹赫也许能回心转意。
甚至开到转弯的路口,老何私自做主停了下来。
蒋禹赫没出声,似乎默认了这个举动。
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后视镜上。
他好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温妤跟车追了两步,看着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蹲下去。
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毫无波动下去,可当看到她差点要倒下的瞬间,平静的眼底到底还是有了起伏。
只是下一秒,一个人撑着伞出现并抱住了她。
紧接着那人扶着她慢慢离开,直到最后消失在雨幕。
蒋禹赫眼里那一点微不可察的情绪也因此褪去,好像从没出现过。
雨声滂沱,半晌他才收回视线,哑着嗓子说:
“回去了。”
第35章 你拿什么负责
尤昕连扶带搀, 好不容易把温妤带回了家。
“快,常常,帮我放点热水, 我姐妹刚刚淋了雨。”
许常从里屋出来,裹着发带, 脸上贴着面膜,看着跟落汤鸡似的温妤,啧了两声:“这就你老说的那个闺蜜啊, 这是怎么了?”
尤昕沉默了下,“大概率是被甩了。”
许常闭了闭嘴,没再说话,马上去卫生间放起了热水。
尤昕手里拿着蜜桃茶, 给温妤灌了好几口后才问:“好点没有?”
温妤刚刚又累又饿, 一下子低血糖犯了才差点倒下去。还好尤昕及时赶到,不然明天的新闻大概就是妙龄女青年雨夜昏死街头这样的惊悚标题了。
“你说晚点联系我, 我左等右等都等不到, 打电话又关机, 急死我了,问遍全公司才打听到蒋总家的别墅,才到就看见你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那, 到底怎么回事?”
尤昕话刚说完,许常出来:“水放好了,快先去暖和下。”
尤昕道了谢,转身介绍道:“妤妤, 这就是我那个朋友,化妆师,叫许常, 叫他常常就行。”
“常常,这是温妤,妤妤。”
温妤抬头看了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你好。”
许常哎哟了下,“别这介绍了赶紧的,我再去熬碗姜汤。”
说着便朝厨房走过去,嘴里还嘀咕吐槽:“什么男的,眼睛瞎了吗,这么漂亮的女人还甩掉他是要上天吧。”
尤昕带着温妤去了卫生间,关上门,帮温妤把湿成一团的衣服脱掉,等她站在淋浴房里了,尤昕才拿个板凳坐在旁边问:“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怎么回事。”
温妤就那么站在花洒下,任凭热水怎么冲刷自己,还是忘不了蒋禹赫冷漠从身边经过的画面。
比起各种身体上的伤害,她更无法接受这个男人一夜之间消失的那些偏爱。
“他都知道了。”温妤轻轻说。
“你坦白他本来不就要知道吗,你撒娇了吗?sexy裙子呢?哭了吗?”
哭?
温妤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种失去让她整个人好像被掏空了般,没了知觉没了感觉,五脏六腑产生不出任何情绪。
“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就都知道了,”温妤伸手抹着脸上的水,顿了顿,“我发错的那条微信他看到了。”
尤昕:“……”
坦白从宽和被动发现,区别太大了。
蒋禹赫的手段圈内人人皆知,根本没人能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温妤之所以能三个月都不翻车,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大佬本身对她有偏爱,所以很多事睁只眼闭只
眼,不会去计较,去较真。
这位娱乐圈最具权势的资本,手握多少艺人的命运,从来只有他玩别人的份,如今竟然被温妤算计了一场,以他传闻中的那些手段,只是把温妤赶出来可能已经算
留情面了。
尤昕叹了口气,“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水声哗哗响,里面的人沉默了很久才说:“回江城。”
顿了顿,低低的声音有些委屈:“他不会再想见我了。”
尤昕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我来京市了,你又要回去……哎算了算了,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有空就回去看你。”
水声停止,尤昕从柜子里拿了条干净的新毛巾,又问她:“你带睡衣了吗。”
温妤想了想,“我包里有件衬衫,你帮我拿过来。”
十来分钟后,温妤吹干头发,穿好衣服回到尤昕的卧室。
桌上放着一碗姜汤,尤昕说:“常常给你熬的,趁热喝吧。”
温妤也没客气,端起便一饮而尽,“你不是说你那位化妆师朋友是姐妹吗。”
“是姐妹啊,”尤昕眨眨眼,“gay蜜懂吗?”
“……”
尤昕一边铺被子一边说:“我这没有蒋总那边豪华宽敞,也没有你家那么大,你只有暂时先将就一下,不过我还是想问——”
尤昕到底没忍住:“你穿的这件衬衣是蒋总的吧?”
温妤没回,默默爬到床上,不想承认自己竟然偷了人家一件衣服这种事。
尤昕躺到她身边,手撑着头打量她。
衬衣很大,穿在温妤身上刚好遮住了大腿,黑色本就衬她的肤色,尤其是男人的黑衬衣,那种男性力量的荷尔蒙穿在女性身上,更是有种致命的诱惑。
尤昕摇了摇头:“失策了,就不该穿黑裙子的,你要穿这件黑衬衣去,我保证他话都说不出来。”
温妤拉高被子盖住自己:“我都被赶出来了,穿龙袍都没用了。”
“……”也是。
尤昕也躺下,继续安慰道:“别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江城好男人多的是,明天我就给你推几个。”
好一会没听到回复,尤昕侧目去看,温妤已经闭上了眼睛。
尤昕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安静,看着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但尤昕知道她不过是把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心里罢了。
一时沉默,尤昕轻轻拍了拍温妤:“别想了,也许蒋总只是在气头上,过两天缓过来了就好了。”
温妤在心里摇头。
不会了。
他从不会给犯错的人第二次机会。
想到这里,温妤还是没忍住转了过来,把头埋在尤昕怀里,哽咽着说:“昕昕,我难受。”
知道破产的时候没哭,看到沈铭嘉劈腿了也没哭,腿被撞成那样也没哭。
可失去了蒋禹赫的信任并被驱赶出他的世界,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一直在腐蚀着温妤的心脏。
闷在胸腔里的疼,发不出声音,喘不上气。
尤昕拍着她,“我知道,你难受就哭吧,没事我这衣服防水。”
尤昕十五岁认识温妤,当时全校都没几个人愿意跟自己玩,只有温妤不势利。两人的友情从那时到现在,经历了太多。
她眼里的温妤是天之娇女,是江城男人翘首盼望得不到的,会发光的女人,是赵文静之流背后非议却还是会默默跟风的大小姐。
可自从破产,被劈腿,车祸……她整个人生天翻地覆。
在蒋禹赫这件事上,她的确错了,可温妤对他的感情是假的吗?
早在温妤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尤昕就看出来了。
那时候她每次提到这个男人眼里都有光,笑容是甜的,是依赖的。
尤昕一点一点看着她从那些厄运里走出来,如今却又打回原形。
带着比之前更深的痛苦,再一次回到过去。
尤昕心酸又难过地想——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在江城温妤第一次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阻止她。
阻止这场be的发生。
-
同一时间的蒋家,已经快夜里一点了,可今天的十二姨还没睡。
家里气氛阴沉沉的,比窗外的天气还要压抑。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蒋禹赫的心情是好是坏,她一眼就看得出。
唯独今天这样的面无生机,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让人担忧。
凌晨一点二十,十二姨热了一杯牛奶送到书房。
书房只亮了一盏小台灯,昏黄灯光下,男人手撑着额,眼眸浓重,不知在看什么。
“少爷,喝点东西吧。”十二姨小心把牛奶放在桌上,发现蒋禹赫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一部手机上。
只是那手机有漂亮的红色外壳,不像是他的。
但十二姨也不敢多问,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离开。
快出去的时候,身后男人终于开口:
“她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十二姨微顿,转过身来,“没有……她就说自己要走了,谢谢我这几个月的照顾,哦对了,她送了我一瓶香水,味道还怪好闻的,你要吗。”
蒋禹赫闭了闭眼,有些莫名的烦:“没事了。”
十二姨:“……”
门又关上。
男人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终是难以释怀。
一边是温妤和沈铭嘉的合影,一边是自己手机上存下的他们在火锅店的合影。
蒋禹赫无论怎么找理由说服自己,都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只是温妤报复前男友的一把利刃这件事。
甚至就连那对袖扣,都不用蒋禹赫去求证,都知道那不是给自己的。
一个嘉,一个蒋。
多可笑的巧合。
她曾经发在朋友圈的那张包装袋的图,明明自己看到过,却从未往那方面去想。
拿着她要送给前男友的礼物,像个笑话似的带在自己身上,以为是她对自己的心意,连出差都随身带着,好像把她带在了身边。
疯批前女友。
蒋禹赫又想起文俊龙说的这句话。
多贴切的形容。
她不这么疯,怎么敢来骗自己,明目张胆地骗了三个月。
咚一声——
手机再次被丢进抽屉深处。
这次和手机一起被收起来的,还有一直放在桌上笔架里的那个小泥人。
-
虽然几乎一夜没怎么睡,但蒋禹赫从不会因为私人的事情影响自己在工作上的状态,因此第二天早上,还是雷打不动地来到了公司。
厉白带了些人跟着一起进来,原本要给蒋禹赫过目他新挑选的一批保镖队伍,刚坐下,宁秘书便进来汇报:
“蒋总,沈铭嘉在会客室等了您很久。”
蒋禹赫抬起头,皱眉:“谁?”
等宁秘书再次说出沈铭嘉三个字的时候,蒋禹赫停了几秒,对厉白说:“你们先等等。”
厉白点头,暂时让来面试的保镖们列队站成一排候着。
沈铭嘉就这样被请进了总裁办。
他虽然这些天被骂得如过街老鼠,但人倒是穿得体体面面,一副当红流量的派头。
“蒋总。”
蒋禹赫背靠座椅看着他:“找我。”
沈铭嘉被温妤搞臭了,怎么可能甘心。这些天通过各种关系打听,终于知道原来温妤竟然自称失忆在扮演大佬的妹妹,昨晚得到的消息,他激动得今早七点就到了
公司来等蒋禹赫。
迫不及待地想把温妤这层皮扒下来给蒋禹赫看。
“是的蒋总,但您放心,我绝不是来为自己求情的,我只是想告诉您一些事情,不想您再被人欺骗愚弄。”
蒋禹赫眼底不经意地动了动,眼神很深邃,让沈铭嘉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片刻,蒋禹赫看了厉白一眼,厉白马上会意,拿起遥控器,降下所有百叶帘,整个办公室瞬间与外界隔离。
蒋禹赫漫不经心地看着沈铭嘉:“说。”
沈铭嘉:“一直跟在您身边的那位小鱼,真名其实叫温妤,她也没有失忆,她就是装的,为了报复我所以故意接近您,我现在这样都是她在背后搞鬼,您千万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