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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躲得了一时,也不能一直就这样躲着不出来。
怕两人相遇尴尬,温妤想了想,给蒋禹赫发了条微信。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请一天假行吗。】
很快便收到了蒋禹赫回复的好。
崩在温妤身上的那根弦总算松了些,她在房里坐着,眼巴巴看时间过了九点,心想蒋禹赫肯定已经去上班了,这才准备出门下楼吃点东西。
谁知刚走到楼梯,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的蒋禹赫。
听到声音,他也看了过来。
四目对视,温妤脸腾地就红了,心脏没来由地急剧跳动,下意识便想转身跑回房间。
但毫不知情的十二姨却唤住了她:“怎么才起床啊,少爷都等你半天了,快下来,我给你煮了桃胶燕窝,美容养颜白白嫩嫩,快。”
温妤:“……”
十二姨都这么说了,温妤像是为自己打气似的,暗中捏了捏拳。
她深吸一口气——
是啊,你躲什么?
你躲个屁啊。
又不是你强吻的他,要内疚要自责也应该是他!
他都能坐在那悠然吃饭了你为什么不能?
自信点,大胆下去吃你的早餐!
要若无其事,要云淡风轻,要淡定自若!
给自己深刻地做了一番心理暗示后,温妤抬起头,努力跟平时一样走了下去。
甚至走到餐桌旁时,还跟以前一样坐在蒋禹赫身边。
十二姨给她上了燕窝,她端起就吃,一声不吭,
蒋禹赫已经吃完了,却没走,就那么坐着。
他今天好像也不打算去上班,穿的是很居家的休闲装,比起往常凌厉的黑色套装,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温妤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如芒刺背,尤其是经过昨晚后,温妤再也不能直视这种来自哥哥的注视。
总觉得哥哥的眼神有些颜色。
好几次温妤都闭眼反省,你他妈在想什么啊,吃你的东西行吗。
还好这时,十二姨打开了电视。
她做家务的时候习惯家里有点声音,热闹热闹,不至于那么沉闷。
电视剧的声音很好的打破了客厅里诡异又微妙的气氛,就连身边的男人也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再那么专注看她。
可就在温妤觉得呼吸稍微自由了些时,电视机里却传来一声重声呵斥:
“你这个畜生,你干的是人事吗?!”
“还有你也是,不知羞耻,道德沦丧,竟做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
???
温妤微愣,抬起头。
紧接着的台词又是一句带泪的泣诉:
“你们两个是兄妹啊!兄妹!你们怎么能,怎么可以!!!”
说着说着,电视里这位爸爸就气到昏厥过去了。
看得在一旁擦桌子的十二姨也直啧嘴:“哎哟,这不是造孽吗,哥哥跟妹妹怎么干出这种事儿了。”
温妤:“……”
一秒钟而已。
温妤努力做出的那些若无其事云淡风轻淡定自若全部崩塌。
昨天蒋禹赫把她拽进房间的时候十二姨也在,温妤不确定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现在又是不是在暗示什么,无论如何,这一刻她好像当众被赤裸裸地撕破了那层纸
,再也无法淡定坐下去。
慌张又窘迫地起身:“我吃饱了。”
接着便朝二楼自己的房间跑。
蒋禹赫微怔,而后快步追上去,经过十二姨旁边时皱眉看着她:
“你就不能看点正常的东西?”
十二姨:???
我又怎么了?
温妤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刚要关上门,蒋禹赫紧随而至,提前一步用手臂拦住门。
温妤的力量无法与蒋禹赫抗衡,他轻轻一推,她便往后退了两步,跌跌撞撞站到了房里。
而他,就这样走了进来,关上门。
温妤:“……”
蒋禹赫一步步往里走,温妤便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到化妆桌前,她手撑在上面——
“停。”她有点怕他又要再来一次昨晚的事情,“你别再过来了。”
蒋禹赫便停在了那,没再往前。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无奈这种一夜之间横在两人面前的距离,许久才哑着嗓子轻道:
“昨天的事……是我的问题。”
“我跟你道歉。”
蒋禹赫轻轻说着,温妤低头听,却不知该怎么回。
她心里明白他们不是亲兄妹,可她现在的人设是一个失了忆的人,而且是一个失忆后坚持把蒋禹赫当做亲哥哥的人。
所以她现在怎么都没办法做出【我能理解,我能懂】的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岂不是和电视上演的一样,她在默认跟亲哥哥搞乱伦?
温妤感觉自己把自己绕进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里,现在里外不是人。
她闭了闭眼,只能顺着人设往下接:
“我把你当哥哥,你却——”
她决定无论蒋禹赫待会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她都赶紧顺台阶而下结束这件事。
谁知蒋禹赫顿了顿:“可我没把你当妹妹。”
温妤:“……”
温妤:“???”
温妤呆了。
她用一种【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喝醉了你他妈是要公开跟失忆的妹妹搞乱伦吗】的眼神看着蒋禹赫。
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你……”
其实昨晚那一个冲动的吻过后,蒋禹赫也后悔过。
但时间很短,一两分钟而已。
他并不喜欢拖泥带水,之前的种种隐忍已经是极限,走到今天这一步,蒋禹赫已经彻底推翻了约束自己的那道底线。
他的目的性和行动力几乎是一致的。和做生意时的雷厉风行一样,一旦敲定目标,他会直接出手,不会犹豫。
昨晚的吻的确是冲动之下的意外,但对他来说,却是克制已久的必然。
既然已经这样了,他更没必要再继续遮掩下去。
坦荡一点,对温妤来说也是一种负责。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片刻,蒋禹赫终于出声:
“鱼鱼。”
“其实我——”
话刚说一半,十二姨在外面敲门。
“少爷,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找您和小鱼的。”
蒋禹赫皱了皱眉。
找他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可是找温妤?
她在这根本不认识几个人。
“谁找你?”蒋禹赫问。
温妤也不知道是谁,摇摇头。
顿了顿,蒋禹赫只好暂时中止了刚刚想要说出来的话,“先下去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蒋禹赫走在前面,刚至楼梯处便看到客厅伫立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男人背影清隽,风衣与身材完美贴合,哪怕是背对着也能看出气度不凡。
蒋禹赫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他冷笑一声,回头看了温妤一眼,轻道:“找上门来了?”
温妤愣了下,“什么?”
她随后看出去,等看清那个身影后吓得脸色霎时就变了。
来的人是温清佑。
温妤唇嗫喏了两下,有些哆嗦,“哥”字的音到了嘴边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蒋禹赫双手抄在裤兜里,不慌不忙走下去,“找我?”
温清佑听到声音回头,看着蒋禹赫微微一笑:“你好,蒋先生。”
温妤拼命在蒋禹赫背后给亲哥哥眼神——
“你疯了吗大哥!”
“你过来凑什么热闹啊!?”
“你要来也先跟我说一声啊!”
可无论如何,人已经来了。
温妤拼命舞了一番眼神后蓦地想起昨晚温清佑那句——【如果你无法决定,我来帮你】
她背后一凉,好像明白了他来的意义。
所以他要怎么帮自己……
温妤不敢往下想了。
-
经过昨晚,温清佑已然从蒋禹赫眼中看出了他对自己妹妹不一样的感情。
也深知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万一哪天被他知道温妤只是在玩弄他,后果不堪想象。
既然妹妹无法快刀斩乱麻,他这个做哥哥的就亲自来帮她做这个决定。
蒋禹赫对温清佑的问好毫无反应,冷漠地在沙发上坐下,
“你还挺有胆子的。”
温清佑:“应该做的事,无论如何都是要做的,这跟胆量无关。”
蒋禹赫不禁轻笑,抬眼望他:“应该做的?你有什么事是应该走到我面前来做的?”
温清佑顿了顿,看向站在蒋禹赫身边的温妤。
视线落过去,他唇角扬了扬,“带她走。”
温妤:“……”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而这个笑话又带着点明目张胆的挑衅,蒋禹赫忍着心头那股火气问温清佑:
“你凭什么。”
温清佑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这两百万就当这几个月来她叨扰了蒋先生的一点补偿,感谢你对她的照顾。”
蒋禹赫看了两秒,轻笑一声。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温清佑面前,接过那张支票后,一点一点将它撕成碎片。
而后尽数丢在温清佑身上。
“我缺你这两百万?”蒋禹赫讨厌极了这个男人的金边眼镜,声音冷沉着警告他:“趁现在我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你最好自己消失。”
一边是亲哥哥,一边是……不知道怎么说的哥哥,两人面对面站着,一副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样子,温妤无奈到不知所措。
她忙走到两人中间试图分开他们:
“哥哥你们有话好好说好吗,别伤了和气。”
蒋禹赫看到她这个表态更是动火,“我跟他很熟吗,有什么和气好讲?”
蓦地又反应过来那个微妙的“们”字,皱了皱眉:
“你叫他什么?”
温妤:“……”
温清佑这时轻轻笑了笑,不慌不忙取下眼镜,一边擦拭一边说:
“我差点忘了,应该先跟蒋先生做个自我介绍。”
他重新戴好眼镜,朝蒋禹赫伸出自己的手:
“你好蒋先生,我叫宋清佑。”
“小鱼的哥哥。”
顿了两秒——
“亲哥哥。”
第28章 哥哥是在等我吗
温清佑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幸会。”
温妤心里一个咯噔, 完了。
亲哥这是彻底把自己半个马甲撕掉了。
蒋禹赫没动。
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刚刚温清佑说的“亲哥哥”三个字里。
如果是真的,这或许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误会过的最离谱, 最荒唐的事。
他面色有几许愕然,顿了顿, 仍算从容地垂眸看过去。
名片是全英文的,他迅速读到了其中的信息。
SONGQINGYOU
华尔街一家投资公司的老板。
父母离婚后,温清佑跟母亲改姓了宋, 因此无论是名片上,还是在自己身处的环境里,他的名字都是宋清佑。
有很长一段时间,蒋禹赫都没有说话。
浸淫生意场多年, 他早已能将一切喜怒 掩饰得不动声色。
可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 无数情绪在暗涌浮动。
哥哥?
她的亲哥哥?
这怎么可能。
可是……
这为什么又不可能。
过去很久后,蒋禹赫才好像从这种震惊之中回过神, 转过去求证温妤。
他只是看着她, 却没说话。
温妤懂他什么意思, 张了张唇——“我不知道。”
别说蒋禹赫,温妤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什么魔幻剧情,昨晚被强吻, 今早被强抢。
问过她了吗?她同意了吗?
“她失忆了,不记得我很正常。”温清佑知道温妤在打太极,但还是帮她解释了这个问题。
蒋禹赫便笑了,“那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你想说自己是谁都可以。”
温清佑拿出自己的手机,而后翻出一些照片。
“如果蒋先生不嫌麻烦的话,这里是我和小鱼小时候的照片, 还有和父母一家四口的。她上大学,毕业,平时生活等等的日常都可以从我这里循到轨迹。”
顿了顿,“如果还不够的话,我不介意和她做DNA鉴定来证明。”
蒋禹赫看到第一张照片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温清佑没有撒谎。
那大概是温妤五六岁时的照片,温清佑站在他旁边,轻轻搂着她,两人笑得亲密又快乐。
照片里的温清佑眼底有一颗很小的痣,而站在面前的男人,同样的位置,也有。
蒋禹赫觉得有什么崩塌了。
“妹妹两个多月前回国玩,却突然没了消息,我和家人找了很久才听朋友说在京市见过她。”
“很感谢蒋先生这两个多月来对她的照顾,现在我也是时候要带她回美国了。”
说罢,温清佑给了温妤一个眼神,“有东西要收拾吗。”
温妤知道温清佑是怕自己犹豫不决,所以特地上门来给自己个痛快。
但这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
她并不想走。
她看了蒋禹赫一眼,试图等到一句挽留。
可男人并没看他,眼神落在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沉沉的低气压。
温妤曾经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离开这个家时的样子,但真正到了这一刻,还是觉得好难。
快刀的确斩乱麻,可斩下去的那个人并不好受。
温妤站在沙发背后,看着蒋禹赫,手在暗处捏紧了沙发布料,“哥……”
温清佑却意味不明地打断她:“爸爸很想你。”
温妤:“……”
这已经是亲哥哥最后的通牒了。
再不听话,温易安就会知道这一切。
可该死的男人竟然一句话都不说。
温妤莫名有些生气。
虽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立场生气。
可蒋禹赫的冷漠还是让她难过了。
“好。”她赌气般拎着手提包走到蒋禹赫面前:“那我走了。”
她没什么东西好收拾,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是蒋禹赫的,她没资格带走。
蒋禹赫终于抬眼望着她。
尽管这一刻有无数个理由想把人留下,可温清佑一句亲哥哥就足以摧毁他所有幻想。
他以什么身份把人留下来?
正如那部手机。
他费尽心机藏在暗处的秘密,终究还是被无情反噬了。
温清佑的出现就是最大的反噬。
他说温妤两个多月前回国。
而温妤的朋友圈也写了是要和异地的男朋友见面。
一切都吻合得上。
蒋禹赫骄横掌控着无数人的命运,这一刻却深深感受到了那种连自己都无可奈何的无力。
他起身离开,没有再看温妤。
走出几步才停下,背对着他们淡淡说:
“要走就快点。”
温妤:“……”
温清佑却笑了笑回应:“谢谢蒋先生把妹妹还给了我。”
这是感谢,却也是挑明和暗示。
温妤是自己的妹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他。
这几个月来的故事,可以结束了。
以后大家各行各路,再无牵绊。
温清佑轻轻拉住温妤的手往门外走。
一步一步,像一根不知长度的弹簧,温妤强行被拉扯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与蒋禹赫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
他最终没有回头。
门轻轻关上,家里忽然清静。
亲眼目睹了这场突然的分别后,连一向非常有性格的十二姨都有些回不过神。
她看了看大门,再看了看自家站在那久久未动的少爷。
“您都不留一下?”
留?
怎么留。
凭什么留。
一个肇事方的老板,他有什么立场留。
旁人根本不知道蒋禹赫已经卑劣地留过她一次。
而现在这次,或许就是上天对他的自私做出的惩罚罢了。
蒋禹赫没再说话,独自上了楼。
-
那边,温妤跟着温清佑回到了河畔酒店。
温清佑给她单独开了一个房间,说:
“我订了明天下午回江城的机票,我们先回去看一下爸爸,然后你跟我回美国,你想散心也好,在那边发展也好,总之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温清佑连着说了好些话都没得到回应,他转身看过去。
温妤坐在床边,根本没在听他说话的样子。
温清佑看出了她的心思不定,安慰道:“就这样结束很好,他不会知道你骗他的一切,你也能全身而退,对你们两个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温妤没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就按一下手机屏幕。
从她离开蒋家到现在,蒋禹赫没有发过一条消息来。
什么人啊,真的一点都没有舍不得自己离开吗?
温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期许,只是想到在蒋家最后一眼看到的竟是他的背影,心里就有些烦躁。
她问温清佑,“明天几点的飞机?”
温清佑:“下午四点。”
温妤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下,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她停下看着温清佑:“我好像忘了东西在蒋家,我回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
“一瓶香水。”
“回去你想要什么牌子的香水哥哥都给你买,没必要特地跑一趟。”
温妤咬了咬唇,又想起了什么,“还有一对袖扣,我以前准备送给沈铭嘉的,我——”
“妤妤。”温清佑打断她的话,复又轻叹一声,“结束了,好吗?”
“……”
“不要再想着回去,哥哥已经做了这个丑人把你拉出来,我们向未来看好不好?”
温妤顿了顿:“可我没有要你这么做。”
她垂下头:“我从没有想过要离开,是你在替我决定,是你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我。”
温妤的心思温清佑看得一清二楚。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蒋禹赫那个男人绝对有足够的魅力让妹妹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感。
喜欢时是喜欢,可如果他知道温妤从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利用呢?
温清佑不希望温妤受到任何伤害,哪怕现在自己被误解都无所谓。
两兄妹一时沉默无言。
温妤还是在执着地一会儿就按一下屏幕,温清佑看到她的屏保是和蒋禹赫靠在一起的合影,上面有亲密的爱心贴纸。
这张照片更加证明了温清佑的那些猜测,他看了温妤一眼,试探着说:“这个手机太廉价了,等回江城我帮你重新买一个,”
说着就丢了手机,“这里的一切也都不要留恋了,全部丢了吧。”
可等手机啪嗒一声跌落在垃圾桶里时,温妤忙上前捡起了手机,情绪也难以自控起来:
“我已经被你带出来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擦拭着手机上的灰尘,
“你知道这个手机是哪儿来的吗?”
“当时我出车祸,在这个城市身无分文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被渣男和小三当面嘲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回来强硬地打破我的生活,还要把这些能让我唯一留恋的东西全部扔掉?!”
温清佑一时语塞,半晌才轻叹一声道:“妤妤,你留恋的只是手机吗。”
温妤:“……”
-
温妤离开的第一个晚上,蒋禹赫虽然很想让自己去习惯没有她的家,但理智和情感都无法那么快地去接受这个现实。
他约了祁叙出来喝酒。
往常都是一堆人组局在会所,今天却只是找了个清静的小酒吧。
没有昂贵的酒,没有嘈杂的环境,只有民谣歌手在台上唱着动情的歌,气氛安静又平和。
“小尾巴没跟出来?”祁叙一坐下就问。
蒋禹赫喝着店里自制的鸡尾酒,“走了。”
“?”祁叙缓了会儿,“走去哪?”
“她自己的家。”
祁叙这时才看出蒋禹赫脸上罕见的清淡。
过去他虽然也是经常冷着一张脸,可至少你能感受到他的冷漠和不耐烦。
可现在不是。
他的神情完全是那种没了五感六觉的淡。
祁叙意识到不太对劲,“她恢复记忆了?”
“没有。”蒋禹赫把深红色的酒一口闷完,“她亲哥哥找过来了,把人带走了。”
“……”
不知是不是这杯鸡尾酒的烈度很能安抚他当下的心情,蒋禹赫回头找服务生又要了一杯。
“这杯酒叫什么名字。”
服务生:“昨日妄想。”
“……”
好一个昨日妄想,你们可真他妈会取名字。
喝杯酒都能被内涵到,蒋禹赫蓦地一笑,摇摇头。
哪想祁叙紧跟着又补了一刀:“她就那么走了?不该吧,怎么说都跟你生活了几个月,一点都没留恋?”
这个问题问得好。
蒋禹赫也想知道为什么。
温妤走的时候就跟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迫不及待,一点都没回头。
别说留恋了,走了到现在一条消息都没发回来。
他自嘲地笑了笑:“白养了两个多月。”
祁叙沉默片刻,还是觉得温妤不是这样的人。
“我觉得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人家不敢留下来了。”
比起温妤没良心说走就走,祁叙更怀疑是不是蒋禹赫这个禽兽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把人家吓跑了。
蒋禹赫怔了两秒:“我?”
祁叙毫不留情:“就是你,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先自己反省。”
被祁叙这么一提醒,蒋禹赫才恍然想起自己昨晚对温妤做过的事。
她当时眼里的慌张,惊恐,错愕,不安。
像极了被野兽攻击后迫切想要逃跑的小鹿。
所以。
是自己的冲动吓走了她?
蒋禹赫无奈地揉了揉眉骨,“我怎么知道她哥哥今天就找上来了。”
这个回答俨然承认了祁叙的猜测,他顿时来了兴趣:“所以你把人家怎么了。”
蒋禹赫和祁叙是十多年的朋友,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说。因此只是迟疑了几秒,蒋禹赫便把自己没忍住吻了温妤的事告诉了祁叙。
祁叙沉默了会,“还好人家哥哥来了。”
“……”
“不过。”祁叙顿了几秒又道,“你这事我也干过,能理解。”
原以为是感慨好兄弟同命运,谁知祁叙缓缓喝了一口酒,忽然又神转折:“但我哄回来了。”
蒋禹赫:“……”
你他妈可以滚了。
我叫你来是秀给我看的?
祁叙就是句玩笑话,见他面色不佳总算正经地安慰了他一句:“哥哥而已,又不是男朋友,你要是放不下就去追回来,这点事还要我来教你?”
的确是不需要祁叙来教,可是——
“她住在美国,”蒋禹赫淡淡说,“而且之前是回来见男朋友的。”
“……”
这就没办法强扭了。
自知兄弟的这段缘分无望追回,祁叙便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台上这个歌手歌唱得不错,你听听,可以考虑签下来发展发展。”
蒋禹赫轻轻侧头。
台上,一个男人抱着话筒深情地唱着——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他一定很爱你,也把我比下去。”
“分手也只用了一分钟而已……”
???????
蒋禹赫决定再也不会踏进这家酒吧一步。
-
一夜的时间过得似乎特别快。
第二天,温妤睡醒睁开眼,习惯中的水晶灯却变成了冷冰陌生的白色吊顶灯。
她反应了片刻才逐渐想起,自己睡在酒店的床上。
她已经离开了蒋家,离开了那个每天会有人催她起床,给她做饭,还嚷嚷要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的那个家。
这种感觉既惆怅又沮丧。
她开始幻想去美国后的生活,她可以在那边继续上学,或者在哥哥的公司上班,会认识更多的人,不同肤色的人。
可无论自己把未来想得多么斑斓精彩,还是无法填满心里的空荡。
下午两点,机场。
取登机牌,安检,温妤一脸冷漠,按部就班地开始和这座城市告别。
vip休息室里,温妤安静地坐着候机。
她看着手里的机票,时间仿佛倒回了几个月前,她出发来京市想为沈铭嘉拿袖扣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还沉浸在和渣男异地半年可以见面的喜悦里,根本不知道一天之后自己的命运会那样翻天覆地。
现在温清佑看似把她拉回了人生的正轨,可真的就是最正确的路吗。
温妤还是过一会就看一下手机,可过去了那么久,蒋禹赫依然没有给她发过一字一句。
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失望了。
她走得这么决绝。
窗外飞机起落,有人带着欣喜来到这里,有人带着希望离开这里,每个人的命运都不相同。
温妤打开微信,拍了一张飞机起飞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这已经很明显了,自己在机场。
要走了。
我要走了……
你真的不留一下我吗:)
实在不行留个言略表一下祝福总可以吧,怎么说也做了快三个月的塑料兄妹。
这条朋友圈只针对蒋禹赫可见。
温妤发完便等着男人的回复。
可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半小时……
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妤有点郁闷。
这种始终得不到回应的对话让她逐渐开始焦躁,开始在VIP候机厅里走来走去。
温清佑知道她心里还有念想,便也懒得管她。
直到这人突然坐到自己身边,抱胸望着他:“你真是我哥哥吗?”
温清佑:?
“我就这么跟你走了,万一你是人贩子整形成我哥哥的样子想把我拐卖到国外怎么办。”
温清佑:???
你想回去倒也不必编这么一出故事来。
温妤越想越有理似的,拎着小包就要跑,“我觉得我还是需要谨慎一点,要不咱们约个时间做了DNA再说离开的事吧。”
刚跑出几步,温清佑叫住她:“温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