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陆星摇是想敲掉他的狗头的。
是宋言北和岑晨。
岑晨约他出来书店看书,书店在商场的最高层,他们准备往里走去坐电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景延和陆星摇。
这家甜品店是半开放式的,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景延他们。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言北已经叫人了。
岑晨有些无奈,他们是不是打扰景延他们约会了?
宋言北目光很深,谈不上是什么心情,连说话都觉得开口很艰难,他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你们……在一起了吗?”
虽然只要是认识景延和陆星摇的人都已经确定,这两人应该是一毕业就会在一起,可当这一幕真的摆在面前时,宋言北发现他还是不能平静地接受。
陆星摇有些不好意思,正在想着怎么说时,她的手被景延握紧,景延直视这个姓宋的,“是,在一起了。”
怕气愤僵直,陆星摇说:“这家的甜品挺好吃的,要不要一起吃呀?你们要去哪里吗?”
岑晨见宋言北不语,忙道:“我们要去楼上那家书店,预约时间要到了,可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吃了,下次吧星摇。”
宋言北一直没有吭声,直到她们寒暄结束,他才轻点了下头,“是,下次吧。”
哪有什么预约时间,不过是他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可能要崩不住情绪了。至于岑晨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不知道原因,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猜测原因了。
他们一走,陆星摇看着宋言北的背影,心里生出些不忍的情绪。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她不知道宋言北为什么会喜欢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才好。
景延掰着她的手指,跟她十指相扣,“想什么呢?在想宋言北吗?”
陆星摇老实点头。
“别想他了,他有什么好想的,今天知道我们在一起,应该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今天被宋言北撞见是他没想到的,不过这样也挺好,正好断了姓宋的念想。
岑晨小心翼翼地看着宋言北的表情,“你还好吧?”
宋言北问:“刚刚……谢谢你。”
要不是她想着这个拒绝的理由,他怕他真的会失态。
当他们在一起的消息砸过来时,他是真的承受不住,也不想去承受。
她那么美好,怎么能跟景延在一起呢?景延有什么好的?他想不通他比景延差在哪里。
岑晨揪了揪衣摆,“小事儿,不用这么客气。倒是你,你还好吗?”
宋言北强行扯了抹笑,只是他不知道他笑得有多难看,“我没事。”
岑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也没想到会撞见景延和陆星摇。高考结束,她只是想跟他出来好好地放松一下心情而已。
她有些难过地垂眸。
宋言北看到景延和陆星摇在一起这么难过,但他不知道,她看到他这么难过,她更难过。
她知道他喜欢陆星摇的,一直都知道,但还是很小气地会吃醋。
明明,她什么也不是呀。
宋言北好不容易从情绪里脱离出来,也到了书店了,“我们进去吧。”
岑晨:“啊,好。”
-
李霓早早筹备了谢师宴,还等当同学们高考结束后休息两天才开始。
青藤班请的早,想邀请的人全都邀请到了,毛鸿运,年级主任,各科任老师全都来了。
陆星摇睡了个午觉,起的有点迟,跟景延匆匆赶去的时候已经来了大半的人。
见他们俩一起出现,毛鸿运端着杯果汁走过来,笑眯眯地问:“你们俩……在一起没有啊?”
他琢磨着,这都高考结束了,也不用忍了,该在一起了吧。
年级主任听着了,瞪大眼,“咋回事?咋回事咋回事?早恋咋的?”
景延喊冤:“我们早就成年了,高考也结束了,怎么能叫早恋呢?”
陆星摇红了红脸,笨蛋景延,一炸就出来了。
年级主任哈哈笑:“逗你们俩的,以前抓早恋是怕你们谈恋爱影响了成绩,现在高考都结束了,爱怎么谈怎么谈,谁还管你们了?”
毛鸿运摇摇头:“果然在一起了,唉,怎么有一种我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景延跟这几位老师都挺熟悉,以前也是三天两头被叫去谈话的,后来的改变可以说是把他们的下巴都惊掉了。跟他们聊起天来还挺惬意,年级主任直接放话:“别

的我就不说了,反正以后请帖我是肯定要收一份的哈。”
这都说到请帖了?
陆星摇脸皮薄,趁着付以听找她,赶紧溜了。
付以听挤眉弄眼地:“真在一起啦?”
柯明文也凑过来八卦。
陆星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付以听跟柯明文对视一眼,“果然了——我就说嘛!”
柯明文:“你们俩要是不在一起我都能直播吃屎。”
付以听:“大哥咱们是文明人,能不能文明点说话啊?”
她简直不想承认她认识他。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以前看他们俩那个腻歪程度,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延哥对谁那么好过!那就跟对祖宗一样。”
付以听:“唉,我们摇摇可不就是他祖宗嘛。”
陆星摇摸了摸耳垂,有点受不住这一波又一波的调侃。好在付以听适可而止,说起这几天她去做了什么,“我缠着我爸带我去上海玩了一趟,可这个太近了,而且

就两三天,一点也不过瘾。摇摇,想不想来个毕业旅行?我们一起去呀!去国外,玩上十天半个月的,好不好?”
毕业旅行?
陆星旖有说想去,还跟郁雅在看地方,也有问她想不想一起去玩。但陆星摇对于出门不是很感兴趣,就没答应。
“怎么说也是寒窗苦读十年了,一招解放,我们好好放松放松嘛。去海边,去坐热气球,去各种各样的地方,拍照,购物,庆祝一下我们即将要迈进成人的世界啦

!”
陆星摇心动了。
付以听不愧是付以听。
主要是,陆星摇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大海,说起大海,她也有憧憬。
“去嘛去嘛,我们还能趁机逛逛免税店。以后我们也是要化妆的人啦!我们需要好多好多的化妆品!”付以听极力劝说着。
景延跟几个老师说完话,走过来顺势搂住他的小女朋友,“说什么呢?”
付以听:“我们在说要不要来个毕业旅行。”
“好啊。”景延眼前一亮,他脑子里已经自动生产出许多可以跟陆星摇一起在毕业旅行中做的事情了。
陆星摇睨他:“你在这里好什么,你不是要去袁氏吗?不是说谢师宴结束就要去吗?”
“就玩几天而已,女朋友,我想去——”景延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等毕业旅行回来再去也不迟,这次假期很长,无所谓这几天。去吧?回来以后我加

班加点把这几天给补上去。”
他说得好听。
不过她真的有点心动。
“那就去吧,我们找个有海的地方去玩。”她说,“我想看海。”
“行。”我给你看泳衣。
谢师宴一直到很晚才结束,刚开始还只是正常的吃,到后面大家就一个个地忍不住在那哭,还有人抱着毛鸿运哭得一塌糊涂的。
陆星摇也想抱着毛鸿运哭,可她忍住了,而且毛鸿运已经被抢了。只是泪意忍不住,她索性抱住身边的景延哭。
在云十一中的两年,她过得很开心。
这两年里,她遇见了很多友好的人,也遇到了很多友好的事。她在这里拨开黑暗,重见光明。两年前,她从未想过还可以拥有这样美好的人生,就算是让她做梦她

也难以想象出这样的画面。
在云十一中的这两年,是她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也是她人生中的一段极其珍贵的记忆。她找到了她的家人,他们很爱她,她还找到了一个很爱很爱她的……

男朋友。
从前对生命的怨恨,对生活的仇恨,如今都已逝去,她希望今后的她,可以心怀感恩,可以带着希望地过着每一天,忘却从前的种种黑暗,只记得美好的一切。
等抱着毛鸿运哭的同学哭完了,她擦擦眼泪,去给毛鸿运敬了杯酒,“老师,很感谢您,真的。两年前,您救了我一次,那一次的拯救,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周淑兰将她关住的时候,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是毛鸿运毫不犹豫地来救她,将她从那个家带走,将她带回自己的家,为她的今后

盘算,为她做了诸多的考虑。毛鸿运于她,是恩人。那段时光,很苦,很绝望,而毛鸿运,给了绝望的她一丝希望的光。
毛鸿运今晚上手帕都哭湿了两条,他拍了拍陆星摇,“在我眼里,你跟我女儿没差。记得芊芊吗?她跟你差不多年龄,但很叛逆,整天啊都在气我跟她妈妈,所以

刚认识你时,见到你这样懂事,我可心疼了,那颗心啊,难受得慌。孩子,以后要过得开心,即使任性些也没关系,只要开心就好了。有什么事,只管给我打电话

,想说什么都行,把我当爸爸,当朋友,都行!”
陆星摇哭着哭着,便笑了,泪眼朦胧间,她不停地点头答应,“好。”
她毕业了,从此要开启人生的新征程了。
云十一中,再见。


第127章 双更,除夕快乐!
毕业旅行就这样定了下来,景延和陆星摇、柯明文和付以听,四人一起前往一个著名的海岛,机票订了,海景酒店也订了。
在听说他们要去以后,陆星旖忙说她也要一起去,她跟郁雅。而陆星旖要去,郁起辞不可能不去,他在学校里也不知混得有成功,说出来就出来,还真请了一礼拜

的假。
这么一来,就有七个人要一起出行。
景延在去之前,特地大摇大摆地去了趟袁氏,毫不遮掩,还唯恐天下不知道般地发了个朋友圈。
他没打算浪费这几天时间,准备让景家在这七天里好好地闹一闹,把该闹的闹完,这样他回来时正好可以开始干正事,不必再因为景家耽搁时间。
而景家,也如他所愿地炸开了锅。
景老爷子算是见识过了景延的牛脾气,他这回也不冲着景延发脾气,直接冲袁茵发。
毕竟袁昱年是她弟弟,她弟弟来抢景家的人算怎么回事?她到底还是不是景家的媳妇?!就这样由着她弟弟把景家的继承人带走都毫无反应的吗?
景老爷子和景老夫人常年自己住着,侍弄花草,悠闲自在,很少掺和儿子和儿媳的事情,也算得上是好公婆,这次算是他第一次跟袁茵翻脸。
“你去问问你弟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断我们景家的后!我们景家是哪里对不住你们袁家,才至于他这样对付我们景家!”景老爷子怒火滔天,事情逼至跟前,

他不得不慌,生怕这事真的板上钉钉,那他和整个景家退无可退,“先是让景延去袁氏实习,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让景延进入袁氏,接手袁氏?我告诉你,绝无

可能!真有那一天,那景家绝不会放过袁家!也绝不会放过你!”
袁茵万万没想到公公会将罪责推到她的头上,一副充满怨怪的语气,甚至到最后越说越难听,直接发了狠,她猛地站起身:“爸,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弟弟怎么

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哪能怪他呢?”她低了低声音,“明明是我们先不要延延的,是您先和延延闹崩的……”
景老爷子将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你说什么——!”
他生于封建年代,思想封建,决不允许有人违背他的意愿,更不允许有人与他顶嘴。这些,家里人都清楚,也是因此,之前景延跟他顶嘴他才会那样生气,发那么

大的火。可他没想到,家里除了景延,竟然还会有第二个人这样与他说话!
景修文见状不对,忙拉了拉袁茵,示意她收敛下,别直接和老爷子杠,老爷子年纪大了,一年多前还被景延气进了一次医院,元气大伤,可不能再气着了。老爷子

的话可能对,可能不对,但他们做晚辈的,不就得孝顺吗?让一让,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袁茵知道丈夫的意思,她和丈夫的关系素来很好,自己的父母又都离世,平日里她也是把景家两位老人当成自己的父母孝顺的,她不是不愿意孝顺景老爷子,只是

……他今天说话实在是太过了,她忍不住,才会反驳一二。
之前景老爷子和景延吵架的时候,她就是因为顾忌着老爷子老了,顾忌着丈夫,顾忌着太多太多,才一句话不敢吭,只默默看着儿子和老爷子吵得天翻地覆,兀自

伤心却无办法。她忍不住想,要是……要是当时,她出声了,维护儿子了,那……那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儿子会不会对她没有那么失望啊?
袁茵想到这个,不由更加难过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不配当延延的妈妈。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她退却了,她没有出声支持他……
她越想越是难受得不行。
“说话啊!哑巴了吗!你这是在怪我把你儿子气走了是吗!”老爷子还在咄咄逼人,丝毫没有因为袁茵的暂时安静就各退一步。
而这一次,袁茵忽然就不想忍了。
她想,她忍了那么多次,忍了那么那么的久,儿子都被她忍没了,她再忍下去,儿子怎么办呀?
她是爱延延的,是爱的,真的是爱的。
“爸——”袁茵跟景老爷子对视,“事到如今,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我们是有错,我们给延延的爱不够,因为沉浸在失去承承的痛苦中迟迟走不出来,所以我们一直没有给他他所需要的爱。我们知道错误,也认错。他对我们失望

,他不要我们了,我们认。”
袁茵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都在绞痛,这段时间她真的反省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被她忽视的东西,比如孩子的情绪和感受,她慢慢地有意识到自己是错在了哪

里。可她有错,难道就只有她有错吗?老爷子就没错吗?景家和延延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都是因为老爷子吗?但凡他肯好好地哄哄孩子,但凡他肯弯下高贵

的头颅,哪怕只有一次,都不至于闹到今天这样不可开交。但她也深深地明白,景老爷子不知道错,也没有意识到他自身的错,亦或者说,在他眼里,他是没错的

,永远都没错的。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已经无心可伤,“爸,那您呢?您还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吗?还想着挽回什么呢?我也知道您想挽回,那您有做什么挽回的事情吗?没有这么

好的事情的,在家坐着,想要的一切就都收入囊中,哪有这么好的事呢?到现在了,您还指望着甩甩锅,骂骂人,孙子就能回来乖乖听话吗?您好好想想,有没有

这个可能?”
袁茵说完这话,在场的几人都愣了许久。
厅中有一阵长久的沉默。
许是猜到老爷子还要发脾气,袁茵不肯听了,她起身回房。刚到房间门口,她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乒乒乓乓的,怪吵人的。
这也没影响她什么,她拧开门把,进屋,关门。
要做什么呢?
她思索了许久,觉得自己是该做点什么的。
良久,她换了张新的电话卡给景延发了条短信——延延,最近还好吗?高考顺利吗?现在在做什么呀?妈妈听说你要去袁氏实习了,这样也好,可以跟着你小舅多

学点东西。你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妈妈最近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知道妈妈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错事,妈妈也不求你原谅,只希望如果可以,妈妈以

后可以尽力地弥补你。祝你在袁氏实习顺利,宝贝。
她发完后,狠狠地哭了一场。
她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对不起承承,也对不起延延。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两个孩子,可是她一个都没保护好,她何其失职啊?
她知道景延不会回的,她也没等,只收拾了下,开车去了袁氏。作为袁家的女儿,她手上有百分之二的袁氏股份,她想去袁氏看看,看能不能给儿子铺铺路。
这座海岛这两年来挺出名,景色不错,海水也干净。
酒店是陆星摇订的,一共七间,在同一楼层,一人一间。
订的时候景延就在旁边看,似乎是想发表什么意见,但想了想,就算他发表了,陆星摇也不会听的,索性一言不发,维持正人君子的形象。他只是在想,这家酒店

不行啊,这种毕业旅行的旺季
房间居然还这么多,要是只剩两三间那才好,他跟郁起辞做梦都能笑醒。
到酒店后,他们先去各自的房间把行李放下,陆星旖叮嘱妹妹:“记得涂防晒霜,不然待会穿泳衣玩,裸露的皮肤会晒伤的。”
景延只听到了“泳衣”和“裸露”这四个字。
他脑海里警铃乍然响起。
不对,他没见她买泳衣。
景延期待地看着陆星摇,等着她跟陆星旖说自己没有泳衣。却只见她点头说好。
景延:“……”
他一脸懵地问陆星摇:“你什么时候买的泳衣?我怎么不知道?”
陆星摇看也不看他,“你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在网上买的?”景延见她点头,自顾自地说,“那可能不合适,要不还是不穿了……”
陆星摇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她想不明白,在他眼里,她有这么傻吗?
她小声说:“我试过了,很、合、适。”
景延:“……”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进了自己的房间,灵光一闪,又跟上去问:“要不要我帮你涂防晒霜?后背你自己不好涂——”
回应他的是“啪”地关上的门。
“……”
其他几人目睹了这一场“摇着尾巴求宠爱”和“面无表情拒绝宠幸”的大戏,纷纷憋着笑去了自己的房间。
陆星摇是第一次看见海,也是第一次穿泳衣。她的房间有一面是落地窗,站在窗前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大海。
这对她来说很新奇。
一望无垠的蓝色,是她一眼就爱上的颜色。
她把泳衣换上,又涂了厚厚的防晒,正准备出门,就听着敲门声。
“谁呀?”
“是我,你亲爱的男朋友。”
“……”
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陆星摇去给他开门。
景延原本还有点儿笑意,但是在看到陆星摇的装扮的时候,笑意荡然无存,脑子里嗡嗡响,只庆幸自己来了这一趟。
“怎么啦?”陆星摇知道原因,还故意逗他玩。
他把手里的衣服敞开,要往她身上披,“披个防晒吧,我跟你说,防晒霜不能完全防晒,把这个穿上,防止晒伤晒黑。”
他不知道是哪里变出来的一件防晒衣,还是粉色的。
陆星摇一看就嫌弃上了,“不要不要,我是来玩的,不怕晒黑。”
要不是她不会游泳,她还想去游一会。
景延化身老婆婆,苦口婆
心地劝了半天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把人给说……烦了,“行了行了我穿我穿,让我出去,旖旖等我呢。”
终于肯穿了,景延松了一大口气。
陆星旖看见陆星摇穿了件防晒衣,忍不住笑:“哈哈哈哈摇摇你这件衣服哪来的,土粉土粉的哈哈哈,别怕嘛,不穿这个,我们直接穿泳衣就好——”
她作势要去帮陆星摇脱掉。
景延脑子嗡嗡响,把人挡在身后,“干嘛干嘛干嘛,多好看一衣服,你有没有点欣赏的眼光?再说了,防晒懂不懂?你黑你的,我们摇摇才不要黑。”
陆星旖“啧啧”两声,“我就知道是你买的。你别是刚去楼下那家卖东西的店买的吧?哈哈哈哈哈哈——”
景延面无表情地接受着陆星旖肆无忌惮的嘲笑,直到郁起辞过来,他的手里也拿了件一模一样的防晒衣,陆星旖的笑声戛然而止,而景延的笑声毫不留情地响起。
陆星摇摇摇头,这群幼稚的男人,真是没救了。
郁雅狗粮吃得都快撑了,她开始有些后悔,她怎么就跟出来了呢?两对小情侣的毕业旅行,她就不该掺和进来当灯泡、吃狗粮,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玩或者自己一个

人去旅行不香吗?!
她忽然想起,好像还有两个人……
郁雅去找柯明文和付以听,想找一下“吃狗粮同盟”,却发现两人正在斗嘴。她眨眨眼,意识到自己掺和的可能不是两对……而是三对……
她仰天,有些绝望。
海岛的海水很清澈,景延会游泳,他带着陆星摇往一边去玩,想跟陆星摇过会二人世界。
其实按他的想法,他更想来个两个人的毕业旅行。
陆星摇赤脚踩在沙滩上,感受着细腻的沙石和滚滚而来的海水。站在大海前,她有着生命很渺小的感觉。
海水冰凉,是炎炎夏日中叛逆的一笔,她实在是爱极了。
一直玩到了涨潮,景延才半是强迫地带这个玩得意犹未尽的人去吃饭。
陆星摇眨眨眼,“不跟他们一起吃吗?”
“郁起辞带着你姐姐和他妹妹在吃,我让柯明文跟付以听去吃,我们俩吃就好了。”他精心安排着二人世界。
“柯明文和付以听?”陆星摇有些担心,“他们不会打起来吗?”
“应该不会。”管他会不会,反正柯明文有分寸,不会真跟付以听打。无论如何,他今天跟陆星摇过二人世界是过定了,管不上他们了。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出来旅行,也是两人在一起后难得一次比较长的独处时光,景延可珍惜了,动不动就要跟陆星摇黏一块儿。之前他嫌在家里没机会和陆星摇相处

,也不敢动手动脚的,这回在海岛倒是没了顾虑,他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陆星摇玩了一天,吃完东西就想回去睡觉。跟着她回到房间,在她房间玩了会,景延试图留下:“我保证,安安分分睡觉,绝对不乱来,行吗?”
陆星摇可真是太了解他了,果断道:“不行。”
景延扒着门框挣扎,陆星摇很绝情地掰开他的手指。
“那亲一下?亲一下就走。”他退而求其次,把人搂怀里亲了亲。
他很高,高三一年明明很辛苦,睡眠也不够,但半点也没有影响他发育,他还长高了点儿,现在应该是一米八七。
回到陆家以后,被沈明诗哄着一天一杯牛奶的陆星摇才一米六七,挣扎了两年,仅仅挣扎高了两厘米。
跟他接吻,他低头,她下意识地总会垫脚,仰起头承受着他的吻。但这狗东西今天显然不满足于此,这个吻比起从前,绵长又深入,还带了点儿力气在闹她。陆星

摇有些站不住,而他像是察觉了一般,把她抵在墙上,减少她需要使的力。
半晌后,陆星摇腿都开始发软,她推了推他,含糊不清地说:“回去了……”
“抱着你睡,好不好?”他柔声诱哄着,像是在欺骗小女孩的恶霸。

的指尖冰冰凉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唔,不要。”
“这么毫不犹豫啊。”他故作失落。
但陆星摇显然不买他的账,逼出最后的力气把他推开,一把推出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为什么要锁门呢?
——防狼。
等他一走,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
回房间后,景延在浴室待了很久,才擦着头发出来,随手翻着手机。他在脑海里想象了很多画面,但无奈陆星摇不解风情啊,没想到他得在这儿孤枕难眠。
袁茵那条短信很快入眼,他粗略地扫了眼便搁在了一边。
明天陆星摇指不定什么时候起,他想早点去找她,说不定能跟她一块睡会儿。
抱着这个心思,他定了个早上五点的闹钟。
隔天闹钟一响,他就鲤鱼打挺地爬起来去敲陆星摇的门。
陆星摇眯着眼来开,看到是他,差点没把他从这里扔下去,起床气濒临爆发边缘。景延看到穿着睡裙朦胧着眼的陆星摇,眼睛都在发光,别提困意了,他现在比任

何时候都要清醒。眼看人要炸毛了,他赶紧抱着哄,“乖乖不气啊,继续睡继续睡,老公陪你睡。”
陆星摇吼道:“老公你个头啊!”
不过她暂时没功夫收拾他,趁着困意未散,倒头就睡。景延就像是在自己的房间一样,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在陆星摇旁边躺下,搂着她,也不睡,就睁着眼看着她

的睡颜,那叫一个美滋滋。
陆星摇又睡了三四个小时才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径直对上他的眼睛。
陆星摇:“……”
还真有点,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她下意识往后一退。
“老婆,你给我开的门。”见眼前这人没了记忆,生怕她以为自己擅闯,忙解释道。
陆星摇仔细回忆了下,哦,想起来了,她冷冷一笑:“说,早上几点来敲的门。”
他的称呼已经自动从“女朋友”升级成“老婆”了,陆星摇注意到了,但不想说她注意到了。
这个人,真的是,给他一滴的颜料,他就能给她开个连锁染坊。
“五点……”怕她把他踢下去,他率先抱住她啃,“我想你了嘛。”
他亲了亲她的嘴角,她偏过头,他就顺势往下,在她脖子上种草莓。
“你今天——”陆星摇咬着牙,“是不是活腻了。”
九点钟,陆星旖来叫陆星摇吃早餐。
过了五分钟,陆星摇才来开门,“来了——”
陆星摇穿了件圆领的白t恤和短裤,陆星旖满头问号:“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呀?今天不穿泳衣吗?”
陆星摇含含糊糊混过去,跟她下楼吃早餐。
景延快被她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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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说好玩也好玩,但玩两三天也就腻了,第四天他们就飞去欧洲的几个国家玩,一直到十天后才回沂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