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她,“最近累不累?”
沈棠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
想放松自己,反倒失去方向。
所以不知道是放松了还是更累。
“累了就回北京。”
知道她不会回应,蒋城聿问她:“你欠不欠赵驰意人情?”
“不欠,算下来,他欠我。”
“嗯。”蒋城聿说,“欠的话,我还。”
汽车停在公寓楼下时,又到了分别时刻。
蒋城聿从后座拿过她的风衣给她,那束花也给她。
他看着她,最终只说了两个字,“晚安。”
沈棠挥挥手,转身走向公寓楼。
她习惯性手插进风衣口袋,摸到了一枚冰凉的戒指。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戒指放进了她口袋。
她忙转头,他的越野车早已汇入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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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周周六下午,沈棠正在看计划书,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起初以为是蒋城聿换了手机号打给她,接听后是一道熟悉的女音。
“沈小姐,好久不见。”
“陆总记性真差,情人节前两天刚见过。”
“你瞧我这记性。”陆知非就在对面,望着高耸入云的公寓,“沈小姐,下来喝杯咖啡?”
“稍等。”
来者不善,沈棠合上计划书。
桌角躺着那枚钻戒,这间公寓里唯一有烟火气息的一个小物件。
沈棠换了衣服下楼,保镖随行。
陆知非穿了件黑色衬衫,新年春款。
她给沈棠点了咖啡,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我刚从伦敦过来。”她笑笑,“是不是准备对付我的公司?”
沈棠靠在椅背里,“明知故问。”
陆知非从包里拿出一叠复印件,“你没机会了。我现在的大股东之一是宁寅其,合同已经走完流程,跟他签的可是对赌协议,他一旦毁约,他自己创业的那家公司

就彻底赔进去,那可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
沈棠的眼神透着杀气,宁寅其并不知道她跟陆知非的恩怨,他投资时被蒙在鼓里,“你跟肖董合起伙来坑他?”
“坑这个字不能随便用,这是欲加之罪。”陆知非翻开到关键条款,竖起来给沈棠看,“仔细看好了。”
她指着第五条,“这是宁寅其心甘情愿签的。我和肖董都是为了你好,别再执迷不悟,别逮谁咬谁,好好过你的日子。”
她又翻到最后一页,“这是宁寅其的签字,认得吧?忘了也没关系,你可以查查我公司现在的股权结构情况,宁寅其公司的大名在里头。”
肖董的部分资金是通过宁寅其公司入驻她这里,有了雄厚资金支持,沈棠想并购,比登天还难。
以沈棠的疯狂性格,得不到肯定就是毁掉,如今想要毁掉,那就是彻底回了宁寅其的公司。
宁寅其在沈棠心里的分量,沈棠不会不顾。
她把沈棠的两条路都彻底堵死。
陆知非收起合同复印件,“我跟蒋城聿,估计没有未来,但我不允许我的事业没有未来。我很期待,接下来你怎么跟我过招。”


第四十六章 (你不懂的,我来教你......)
一杯冰咖啡喝完,沈棠心里的火气还是没压下去。
宁寅其入股陆知非公司如此顺利快速,宁董不会不知情,却也是肖董和陆知非的包庇者。
在宁董那,自己孙子创业的公司远不及肖宁集团的利益重要,牺牲小利益保全大利益,怎么都是划算。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她会不顾一切像毁了樊玉和陈南劲那样,毁了肖宁集团。
陆知非又替沈棠点了一杯冰咖啡,沈棠如此愤怒,正验证了宁寅其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当初釜底抽薪的那步险棋,她赌对了。
“沈小姐,宁寅其入股我的公司,不亏。我给他的回报率在投资界找不出第二份,只要你不背后使阴招,他稳赚不赔。”
沈棠端起第二杯冰咖啡,做了个举杯动作,“恭喜陆总。”
陆知非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假笑,“承让。”
她抿了一口。
苦味、酸味,尽在了这杯咖啡里。
“跟蒋城聿现在怎么样?”她问道。
像是朋友间闲聊,无关痛痒的一句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字都戳心戳肺。
蒋城聿那么骄傲的男人,彻底断了半年后,竟然还会在夏威夷跟沈棠碰面。
“你这么好奇我的私人感情,满足你一下。”沈棠放下咖啡杯,从手包里小心翼翼拿出那枚钻戒放桌上。
陆知非愣了愣,将心底翻腾上来的想法给压下去。她莞尔,不吝啬赞美:“眼光不错,挺漂亮。”
她不问是谁送的戒指,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她在这里掩耳盗铃。
能自欺欺人一刻,便是一刻。
“蒋城聿给我的求婚戒指,电话里求婚,我拒绝了。他临走又把戒指塞我口袋。”沈棠把戒指套在无名指,“指围是他看着戒指圈目测,比测量的还精准。”
陆知非也放下手里的咖啡,给自己点了一杯冰咖啡。
心头那块肉被沈棠的钝刀一寸寸割着,她脸上依旧保持微笑,“你肆意践踏着我求而不得的东西,很有成就感吧。”
她轻轻呼气一口,真是连呼吸都疼。
“爱情上你赢了,恭喜。”
“陆总,这话你说的不对。”沈棠拿下那枚戒指,“我从来没跟你争过爱情,什么叫我赢了?”
陆知非冷笑,“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许在你眼里是,不过陆总,你好好回想一下,我什么时候跟你争过他?”
冰咖啡上来,陆知非拿咖啡挡住了沈棠那句质问。
沈棠问服务员:“有冰淇淋吗?给我们两份。”冰咖啡不足以浇灭愤怒,不管是她还是陆知非,急需一盒冰淇淋。
服务员微笑:“什么口味?”
沈棠:“榴莲。”她问陆知非要什么。
陆知非也懒得再掩饰得知蒋城聿求婚被拒后的失态,“跟你一样。”
两份榴莲味冰淇淋。
恨得要死的两个人,还能心平气和坐一块吃冰淇淋,陆知非感觉自己被沈棠带偏,离疯不远。
服务员很快送来冰淇淋。
沈棠接着刚才被打断的话继续说:“我只会跟蒋城聿争取我跟他的未来,争取不到那就好聚好散,但我绝没那个时间和兴趣去跟一个女人争他。”
沈棠这是在内涵她不择手段争取男人。陆知非的骄傲和自尊被沈棠碾压碎,像极了冰淇淋上面撒的缤纷坚果仁,稀碎稀碎。
“沈小姐,别太作,蒋城聿既然向你求婚了你就好好珍惜。不管真不真心,说句祝福的话我还是能做到。”
陆知非舀了一大勺冰淇淋放嘴里,冰冷刺激着胃,却压不住火。“生意上我不一定有底线,弱肉强食的地方,底线是笑话。”
“不过感情上,蒋城聿要是非你不可,我不会死缠烂打,我还是能做得到我名字的最后两个字。”
知非是爷爷给她取的名字,知道是非。
边说,她边吃着冰淇淋,“以后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我安安稳稳做我的生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沈棠觉得好笑,“你利用我,把生意建立在我痛苦上,你说井水不犯河水,就井水不犯河水?感情天底下便宜都被你占尽。”
她把冰淇淋舀了一大半放咖啡杯里,混着冰咖啡一起喝。
陆知非劝她:“生意上你已经无路可走,那就好好抓住你的爱情,别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
沈棠拿起那枚戒指晃晃,“给你看戒指是想告诉你,我都不会为蒋城聿让步,就别说是你。”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倾斜进来,正好落在沈棠身上。
光影里,她在明,陆知非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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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沈棠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把这段日子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
忽的,她起身去书房拿来平板打开。
那天在夏威夷游艇派对上,几个名媛上传当时的狂欢照,因为她在C位的旁边,基本每张合照上都有她。
她把几张照片传给谢昀呈:【帮我查查照片上这些名媛不喜欢的或是不对付的人都有哪些,最好是商圈里的人,越详细越好。】
谢昀呈:【你要干什么?】
沈棠:【有用。我在陆知非那栽了一个小跟头,具体见面说。晚上要是有空到公寓来吃饭,我下厨。】
谢昀呈不敢恭维沈棠的厨艺,不过还是勇敢赴约。就算是黑暗料理,他也打算眯着眼吃下去。
沈棠放下手机就去准备晚餐,会做的有限,只能勉强凑合吃。
上次下厨还是去年除夕,和爷爷两个人的年夜饭。
她只为两个人下过厨,一个是爷爷,另一人便是蒋城聿。
不到半小时,家里门铃响了。
沈棠去开门,谢昀呈带了几瓶红酒来。
“酒柜里的酒快被你喝光了吧?”
“还有半瓶。”
沈棠关上门,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
厨房有两面大落地窗,通透敞亮。
一边做饭还能一边俯瞰这座繁华之城,奢侈又惬意。
“陆知非给你挖了什么坑?”谢昀呈倒了半杯红酒。
沈棠将下午跟陆知非的见面详细说了说,毫无保留。
谢昀呈拿着酒杯坐在中岛台前的高脚凳上,长腿支地,盯着酒杯里浮上来的冰块看。
他考虑半晌,“我怎么觉得陆知非早就开始布局?”
“本来就是。”沈棠从冰箱里拿出黄油待用,“陆知非曝光你跟我的关系,看似帮我澄清了进娱乐圈不是想要靠陈南劲的关系捞钱,实际上她是帮了肖董大忙,她

精着呢。”
她停下手头的活,“陆知非料定我有实锤来证明我跟肖真的关系,迟早逼着肖董承认,于是先下手曝光我和你是男女朋友,还要结婚的那种。你身后可是强大的

M.K集团。”
后边肖董公开她后,肖宁股价没跌,反倒因为无形中绑定了谢昀呈和M.K集团,投资者都看好肖宁集团未来能和M.K合作联手,于是肖宁集团股价持续上涨。
不然陆知非这次找肖董帮忙,肖董也不会那么痛快。
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谁都不傻。
谢昀呈点了点头,“这次肖宁集团股价不跌反涨,是得感谢陆知非。”
陆知非当初走了曝光这步棋,怎么都不亏。
最好的一个结果是,沈棠和蒋城聿闹翻后,她也许能跟蒋城聿成,同时不耽误发展事业。
最差的一个结果,就算没得到爱情,可事业上有了肖家的支持,她在欧美那边会如鱼得水。
谢昀呈嘬着凉凉的红酒,“她那样的女人,没了爱情能活,要是没了事业,生不如死。你跟她在商场上斗,暂时可能斗不过。”
他问:“我免费提供咨询服务,你要不要?”
“不要。”沈棠有自己的打算,“你帮我查清照片上几个人的对手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来,不然不痛快。”
做生意她还真的欠缺,特别是在资本市场。
“我想跟蒋城聿学,让他带带我。”
“什么?”谢昀呈惊愕时吞下一个小冰块,梗得他心口疼。“你终于想通了?”
沈棠点头,“他现在对我的好不是那种居高临下,我能接受得了他现在的态度,也愿意给我自己一个跟他相处的机会,如果最后还走不到一起,我至少不再遗憾。

还又不耽误我收拾陆知非,挺好。”
谢昀呈搁下酒杯,拿过一条围裙系上,“你歇着吧,我给你做西餐,你回头是岸,我也得有点诚意。”
沈棠不客气,换她坐回中岛台前。
眼前璀璨的夜景属于她,落寞是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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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北京,又是一个阴冷的早晨。
前几天气温到了十几度,今天来了场倒春寒。
蒋城聿出门前收到侄女消息:【小叔,我去年给你的那套化妆品,你还给我吧,反正你也用不上。】
出了门,寒风凛凛。
他单手压住风衣衣摆,语音回复侄女:【我留着给棠棠,你缺了自己买。】
侄女:【小叔,人要有底线,沈棠人家有男朋友了。你还是再找个小姐姐吧。不管怎样,我都爱你,也尽量去嗑你的CP。你不知道我有多盼望着有个弟弟或是妹妹

,等我跟傅成凛结婚正好能给我当花童。就是傅成凛尴尬了,三十多岁的人还要抱着弟弟或是妹妹。】
蒋城聿:“......”
聊天无法继续,他关了手机屏,坐上车前往公司。
半路,接到谢昀呈电话。
这是谢昀呈第一次主动给蒋城聿打电话,两家集团即将联手收购一家公司,收购标的公司在北京,M.K项目组的人从总部这边抽调。
“蒋总,到时还要麻烦您多多照顾。”
看在沈棠面子上,即便那晚在夏威夷派对上,谢昀呈对他各种刁难,蒋城聿依旧客气道:“应该的。”
项目组的人下周就到京,谢昀呈问蒋城聿:“不知道京旭那边此次负责项目的是哪位?”
“只要涉及并购项目,都是我亲自坐镇。”
听后,谢昀呈放心了。
只是京旭那边是蒋城聿这个老板担任项目负责人,M.K也不好随意派个副总过去,到时各自争取利益时,没有蒋城聿有话语权。
“M.K这边我负责,项目组的其他人先过去,我处理一些事,随后去北京。”
“那我们北京见。”蒋城聿挂了电话。
此次收购的标的公司,保守估值在一百二十亿。
接下来将有数不尽的工作等着他,他去看沈棠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还不知道又要怎么嫌弃他追人没诚意。
一周后,京旭集团和M.K合作并购的消息,即便全项目组都签了保密协议,依旧挡不住在圈内不胫而走。
远在伦敦的肖董也有所耳闻,他刚开过早会,今天宁董也在。
“听说沈棠去了北京。”宁董在看今天的财经报,提了一句。
肖董笑笑,“你消息还挺灵通。”
宁董的视线一直在报纸上,眼镜下的目光波澜不惊,“没办法,谁让事关肖宁以后在国内的版图扩张。”
顿了几秒。
“沈棠这是打算认输,跟蒋城聿去结婚?”
肖董在烧水泡花茶,他这一辈子只爱红酒和花茶,如今年纪大了,红酒不敢天天喝,只好泡花茶。
“结婚不是没可能。以她的性子,不反杀陆知非,那就不是沈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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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北京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十多度。
园园今天臭美,来机场前,花好几个小时收拾一番,化了美美的妆,穿了刚入手的春款长裙,外头罩一件最新款风衣。
刚从车上下来那一刹,冻得直哆嗦。
看见熟悉的人出来,她激动挥手,“棠姐!”然后也看到了沈棠身后的推着行李的那人。
沈棠看着昔日小助理盛装打扮,无奈摇了摇头,这是为悦己者容。
“棠姐,想死你了。”园园一把抱住沈棠,得知沈棠要来,她失眠了两宿。越过沈棠肩膀,她看向后面戴着墨镜的保镖,“好久不见。”
保镖很意外小助理跟他打招呼,点了点头。
“棠姐,家里我已经收拾好了,你那个房间还是当初的样子,床单都没变,绿植长得更茂盛。”园园絮絮叨叨说着这七个月里,北京和那套公寓的变化。
沈棠不知道在北京住多久,到时跟蒋城聿又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她没租房子,打算住酒店。
圆圆知道后不肯,非让她回公寓住,说那里曾经也是她的家。
两居室的房子,足够她跟园园住。
园园十分热情,代劳替保镖在隔壁楼栋租了一套。
离开七个月之久,沈棠快忘了公寓里什么样,看到卧室茶几上一把五彩的记号笔,还有那一摞摞被她翻烂的剧本,记忆被唤活。
《笙箫之缘浅》、《那年初夏》,就连退圈前拍的最后一部《大梦初醒》的剧本,园园也给带了回来。
沈棠翻开《那年初夏》,蒋城聿吃醋她拍吻戏的画面还在眼前。
手机有消息进来,谢昀呈:【晚上十点半左右,会所。】
给她截图发来会所的定位。
沈棠放下剧本,把行李箱放进衣帽间,打开来找了一条性感的长裙。穿好,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突然失笑。
她跟园园一样。
十点四十五,几辆奢华的汽车依次开进会所院子。
这是蒋城聿今晚的第二个场子,不来都不行。
“蒋哥,抽支烟再进去。”同行的人要扔烟给他。
蒋城聿摆摆手,从车里拿了一瓶冰水喝。
有人憋不住,问道:“你真要跟谢昀呈合作?”如今在这个小圈子里,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
蒋城聿:“嗯。”
“......你疯了?”说这话的人,那晚也参加了夏威夷派对,亲见谢昀呈和沈棠还没分。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他就要跟人家正牌男友合作?
以前他们不信什么一叶障目,现在见识到了,两朵海棠花让他看不清自己在干什么。
蒋城聿懒得搭理,那晚他在游艇上解释过,他们不信,怪谁。
他喝了半瓶冰水,拧上瓶盖,朝会所里走。
“蒋城聿。”一道冷冷的还带着点高傲的声音穿破耳膜。
蒋城聿脚下一顿,他确定自己没喝醉,不是幻听。
他猛地转身,沈棠就在几米外。
路灯柔和,衬得她没那么没良心。
蒋城聿将手里的冰水瓶递给保镖,大步走向她。
他什么都没说,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来。
已经很久,他没有好好抱抱她。
“哎!你干嘛!”沈棠被惊到。
院子里还有好几个人,他怎么就直接抱起她。
就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他也从来没这样激动地将她抱起来。
“放我下来。”
蒋城聿放下她,情不自禁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嗓音有一点点沙哑,“谢谢你回来。”
从见面到现在,他只说了这一句。
随后,双臂环她在怀里。
那个冷静自持又一向对感情比较寡淡的蒋家二公子,今天让在场的几个人,心口插了好几把刀。
他们烟还没抽,直接丢了进会所楼。
到了二楼,几个人挪到了窗口抽烟,他们从楼上看院子里站着那么近,含情脉脉的两人,不禁感叹,“知道沈棠为什么能把蒋哥拿捏的死死的吗?”
“漂亮,有个性。”
“这不重要。主要是,沈棠从小生活在海边,什么鱼都见过,有海王的潜质。”
“......”
沈棠让蒋城聿抱了几秒,等他平缓,她轻轻推他,“蒋总,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答应你求婚,我是M.K项目组的一员,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抱歉,刚才......”有点失态。蒋城聿松开她,“不管是什么原因,至少你愿意回来了。”
沈棠直白挑明:“我虽然暂时在M.K上班,但我还是没放弃对付陆......”
蒋城聿知道她要说什么,“没关系,你不懂的,我来教你。”


第四十七章 (合唱一首歌......)
沈棠没打算久留,她来会所就是想见他一面,让他知道,她已经回来。
“你忙吧。”她跟蒋城聿挥挥手。
“不忙。”蒋城聿挽留,让她同他一起去包间。
“顺便介绍一些人给你认识。”他这么说。
沈棠还是婉拒,“回家有不少东西要整理。”
明知她是找了借口,蒋城聿不强她所难,“我送你回去。”他再次抛下等他的一屋子人,给刚才在院子里抽烟那几人说了声:【不用等我,你们玩儿。】
蒋城聿拉开自己汽车后门,不容拒绝里又带着无声期盼。
沈棠看看他,弓腰坐上去。
他的外套搭在后排扶手箱上,她不小心坐到了外套袖子。
沈棠微微起身,拽出衣袖。
衣服眼熟,她想起来,在上海公寓,她用这件外套盖腿,最后还踩在脚下蹬了几脚。
忽而一阵凉风裹着酒气钻进车里,车门关上,蒋城聿从另一侧坐上来。
他盯着她看,“怎么了?”
沈棠刚才的注意力被外套分走,她回神,“没什么。”
一件外套把他们隔在两边。
蒋城聿拿起外套,放在了他左手边靠车门的地方。
他跟沈棠还是隔着一个扶手箱的距离,没有黑色外套挡在中间,似乎距离近了一点。
“喝点什么?”他问。
沈棠想都没想摇摇头,这辆车里有太多她跟他的回忆,口渴喝水这种小事在她脑子里排不上队。
蒋城聿拿了一瓶常温的水拧开给她,沈棠没要,正在包里找东西。
打开的水他自己喝了。
“物归原主。”沈棠两指捏着那枚钻戒。
蒋城聿与她对视着,路旁婆娑的树影映在车窗,落到她侧脸,汽车从树下穿过,她脸上的光线也跟着明暗不定。
“尺寸合适吗?”
间隔数秒,他还是接过来。
特别合适。
只是那点自尊心作祟,沈棠没搭腔。
“合适就行。”蒋城聿把钻戒装到外套口袋。
原装戒指盒还留在伦敦。
“你住哪儿?”
沈棠:“......”
才想起来上车到现在就没提这茬儿,司机也够镇定,不问目的地,胡乱找个方向开。
“还是原来租的那套公寓。”
“不是送人了?”蒋城聿侧脸看她。
“园园非让我住,几个月的时间,凑合一下。”
蒋城聿跟她保持舒适的距离感,没说自己公寓空着,更没提出让她过去住。
“我回国之前给沈哥打了电话,”沈棠胳膊抵在扶手箱上,动作随意自然,“沈哥跟我提起,说你春节前去了一趟海棠村。”
她余光瞥他,问:“是去深圳出差?”
不是出差,是专程去海棠村。
蒋城聿顺着她的话,“嗯,去深圳谈个事。时间充足,离得近,就去看看爷爷。”
当初爷爷离世,他在国外没来得及送最后一程,那天买了束花专门去看望老人家。
“谢谢。”
“应该的。”
提及爷爷,心情总是沉重不堪,沈棠不知道要怎么接蒋城聿的话,车厢里有大半分钟的沉默。
蒋城聿分散她注意力,“你在项目组负责什么?”
沈棠恢复状态,“打杂吧。现在还不清楚,到时看谢昀呈怎么安排。”
“你在项目组学不到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没谁有空有那个耐心在做项目时带徒弟。”蒋城聿给她的建议,“以后你每天到我这,能全面了解整个项目的

进展。”
“你工作上肯定很凶,天天去你那的话,你说不定还要给我脸色看。”
蒋城聿淡笑,“不会对你凶。”
“又不是没凶过。”沈棠秋后算账,“眼神都能杀了我。”她指的是分手时。
蒋城聿沉声道:“那不是因为你要离开我。”
沈棠默然。
蒋城聿调整坐姿,往扶手箱这边靠,支着下颌。
两人胳膊都靠在扶手箱上,相隔不超过一寸。
“想要听音乐还是看电视?”
沈棠:“随便。”
“调电视剧,电视开沈棠这边的。”蒋城聿吩咐司机。
司机照做,同时升起前后排的隔音玻璃挡板。
车载电视在沈棠前排座椅升起,很快,屏幕亮了,自动搜索匹配信号。
“还回来吗?”电视里,传来她的声音。
隔了几秒,一个男声:“会的吧。”如此不确定。
这是她跟蒋城聿还没分手的那个春节期间,在卫视播放的青春都市剧。剧里面她跟男主最后是BE结局。
男主后来没回国,在国外结婚。
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第二十八集。
沈棠偏头看蒋城聿一眼,“你不是追过这部剧?”
蒋城聿:“三刷。”
“......”沈棠不再说话。
她很少看自己演的剧,看不下去,总觉得尬。
一集还没播完,汽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蒋城聿不是业主,车进不去。
沈棠没让蒋城聿送,下车后径直刷门禁进了小区。
“蒋总,严总的车在后面。”司机提醒。
蒋城聿也看到了严贺禹的车,开门下去。
严贺禹降下车窗,他做好了心里准备,少不了被蒋城聿一顿奚落。
“咱俩也不知道谁更惨。”严贺禹的车停在这里好一会儿,始终没等到人。他看到温笛和一个男的在餐厅吃饭,提前在这里等她。
从十点等到现在快凌晨,温笛没回来。
蒋城聿手指敲了几下倒车镜,“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
严贺禹不跟他争,“你光顾着陪沈棠,纽约那边的新闻你没看吧?”他也是十分钟前刚看到。
蒋城聿直觉不妙,“什么新闻?”
“纽约时间,昨天下午五点钟,肖董应邀参加一个金融峰会,会上记者提到肖宁集团未来有没有跟M.K开展深入合作的可能。肖董那个老狐狸避重就轻,说今天下

午跟慕董约在了慕家庄园打高尔夫。”
慕董是谢昀呈外公,M.K集团的创始人。
肖董那句话给外界的信号,沈棠和谢昀呈关系稳定,未来两家不排除有合作的可能。
就在今天上午,有记者采访谢昀呈母亲。谢昀呈母亲表示,两个孩子感情好得很,婚礼应该不远。
这算是半官宣了婚讯,利好消息,上午收盘时,不管是肖宁还是M.K股价都大涨。
严贺禹找出那条新闻,手机递给蒋城聿,“你说你现在有多被动,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破局。”
蒋城聿没接手机,而是拿出自己手机发给谢昀呈:【你这是什么意思?】
发送消息,转身朝自己汽车走去。
谢昀呈刚和母亲吵了一架,之前不管怎么曝光他跟沈棠,都是网上的消息,他本人从没跟媒体承认过。
今天母亲亲口这么一说,就是给了投资者信号。
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多少次跟母亲争吵,父亲让他冷静。
这种事,要怎么冷静。
谢昀呈回蒋城聿:【不是我什么意思,是我妈的意思。她什么性格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我爸都是她当年不择手段抢来的,现在她又看上了沈棠做她儿媳妇,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