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儿童节快乐呀~
正文到此完结,周四(6.4)开始更新番外,有想看的内容可以在评论里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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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写《咬唇》】
痞子vs妖精
立夏当天,楼里搬来一个女人。
薄瘦后背隐入墨绿色吊带,肤白胜雪,目光透着勾魂的媚。
有人过来问:“焰哥,搬到你隔壁的美女有点眼熟,认识吗?”
池焰头也不抬,语气淡漠:“不认识。”
数月之后,池焰看见有男人送她回家,坐在阳台抽了整晚的烟,直到天色微明,终于过去叩响隔壁的房门。
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白炽灯光照得她像只艳丽的妖精。
“找我有事?”
池焰身影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片刻后推门而入,将她抵至墙角:“姐姐,你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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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薇当年鬼迷心窍,招惹了一个桀骜又孤僻的少年,却在他越陷越深的时候及时抽身,从此断了所有联系。
后来他乡重逢,一夜荒唐。
清晨醒来,程薇对着镜子涂口红:“只是个意外,我们谁也不欠谁。”
“意外?”
男人靠在窗边,眉眼低垂注视她许久,哑声开口。
“姐姐昨晚不是这么说的。”
第70章
舒斐遇见秦朝的前一天,刚和相恋一年半的男朋友分手。
男朋友是富二代, 斯文俊秀温柔体贴, 有着体面家庭培养出的孩子该具备的一切优点。要说哪里遗憾, 就遗憾于只是二代, 而且还是父母双全的二代,掌握不了家中公司的命脉,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我很难过。”
谈分手时, 男朋友在餐厅里真挚地说, “我不敢想像没有你的日子该如何生活。”
舒斐挑眉,咬破一颗小番茄。
酸甜的汁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被她囫囵咽了下去。
男朋友握紧双手, 痛苦万分:“相信我, 分手的原因错不在你。是我父母对你抱有偏见, 而我无法改变他们的观念。”
舒斐怜悯看向他盘中冷掉的牛排,赞同地回道:“我也觉得错不在我。”
那么错在哪里呢?
可能在于她的家庭吧, 舒斐想。
一个二线城市家庭, 两位兢兢业业大半辈子的国企员工,培养出一位还算优秀的女儿。这种在大城市里司空见惯的故事,在遇到谈婚论嫁的重要时刻,就变成被人拿来评估的砝码, 减去一点,再减去一点,最后天秤陡然歪掉,告诉她“你配不上我们的儿子”。
她见过男朋友那对尊贵的父母, 上位者惯有的傲慢隐藏在表面的礼貌之下,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只蚊子,需要随时提防她扑上来吸血。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你明白吗?我明明深爱着你,却不得不和你分开……”
男朋友还在扮演生活所迫的无辜形象,将懊恼与悲愤都装进眼睛里,看着她深情告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从前是,未来也是。”
舒斐不想看他表演了,她放下餐具,语气诚恳:“但我相信,你不会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
“……?”
“我想最好的男人,至少不会在被父母切断经济来源的前提下,还约女朋友来高级餐厅谈分手。”
舒斐拿起价值几千的账单,打了个响指叫来服务生,同时询问已经是前男友的某人:“需要帮你叫杯牛奶打包吗,babyboy?”
离开餐厅,舒斐没有急于回家。
她踩着高跟鞋去了附近的商场,径直走进一家奢侈品门店,让相熟的SA把她预订的包拿出来。等待取包时她又看中一款丝巾,系上后显得脖颈格外修长,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刷卡买下。
开车回到公寓,舒斐把新买的东西装进衣帽间,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
按照当下流行的审美标准来说,镜中的女人实在算不上美女,眼睛过于狭长,眼尾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上扬而去,像在深凹的眼窝边角嵌入一柄锐利的刀锋。
与人对视时,如果不刻意保持笑容,会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还在读书的时候,舒斐为自己的长相苦恼过。
她羡慕那些长相甜美又温柔的女孩,她们能够将女性的优势应用到极致,但凡有任何不想解决的问题,只要笑一笑,所有难关便迎刃而解。
不像她,天生一副“万事由我自己担”的模样,稍微表现出柔弱的情绪,就会被人怀疑她在装腔作势。
如今舒斐早就过了被外貌困扰的年龄,也习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万年摆出一张冷血无情的魔王脸,应对一些让她欢喜或烦恼的事。
虽然分手确实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低气压,让她很想约上朋友出去借酒消愁,但考虑到明天还要陪曾楷文出席一场专题讲座,舒斐最终还是决定去做个瑜伽然后洗澡睡觉。
毕竟天大地大,工作最大。
·
那时远在南江的鸟鸣涧工作组尚未成立,舒斐的身份是曾楷文的助理,负责替他打理一切繁琐杂事,其中便包括讲座开始前的准备工作确认。
这次讲座是应燕都某所大学的邀请展开,舒斐提前一小时抵达了学校报告厅。
时间还早,现场只有一名教职员工正在指挥学生们布置会场。
舒斐站在门边,对着手机确认流程,聊到一半听见身后有人说:“麻烦让一让。”
她回过头,只看见一个男生的下巴。
视线再往上移,撞上一双带笑的狗狗眼。
舒斐退后几步,接着听见对方说:“谢谢姐姐。”
报告厅紧邻走廊,光线耀眼地落下来,在空气中荡起一圈一圈的金边。
男生穿着白色的校T,搭条宽松的黑色运动裤,裤管下露出的脚踝线条精致,彰显出年轻的力量与青涩感。
他和另外一名男生搬着张会议桌进去,弯腰放下会议桌时,T恤下摆拉扯上去,腰很窄,皮肤在阳光下奶白奶白的。
看起来很乖的一个弟弟。
但也就这样而已。
舒斐收回目光,见陆续有学生从门口出入,就退到角落的位置站好。她有点口渴,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刚才那个男生不知从哪里拿来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舒斐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另一边布置会场的女生见状,放软了嗓音喊:“秦朝,还有水吗?”
“没有了。”秦朝摊开双手,“这是我在楼下买的,就那一瓶。”
“讲台那边应该有,帮我拿好不好。”
“自己去拿,我没空。”
女生跺了下脚,在同伴的揶揄声中哀怨地看了舒斐一眼。
好像她手里拿的不是矿泉水,而是一颗被摔得粉碎的少女心。
舒斐嗤笑一声,把矿泉水放到旁边的窗台。
年轻小朋友直白起来够伤人,宁愿让春心萌动的女孩子看见他给素不相识的人送水,都不愿意多走几步,拿瓶水安抚她大庭广众之下的自尊心。
“还有事吗?”舒斐淡声问。
秦朝冲她笑了笑:“没事了,谢谢姐姐。”
舒斐便没再管他。
等到手机传来曾楷文的司机的消息,就下楼去迎接她的老板。
秦朝留在会议厅内继续帮忙,把签到册和笔都准备好后,他抬眼看见窗台那瓶被留下的矿泉水,无所谓地耸耸肩,过去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讲座开始后,秦朝坐在最后一排,听台上那位叫曾楷文的先生侃侃而谈。
他听得心不在焉,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视线不时望向第一排那个高鼻深眼的女人。
他昨晚在打工的餐厅见过她。
听同事说,是来和男朋友分手,而且账单还是由她付的。
秦朝对此不感兴趣,真正让他感到好玩的,是舒斐走后,他在旁边那张桌收拾时,听到她的前男友跟人打电话。
“她居然讽刺我还没断奶。我听见那句话的瞬间有多崩溃你知道吗,我们恋爱一年半,难道我没有付出过感情?难道要逼得我跟家里决裂,走上跟她一样替人打工的路,才叫真的爱她吗?”
秦朝把几个餐盘重叠在一起,面无表情地想:哦,又是一个豪门狗血的故事。
“你说得对,她或许一直看不起我。可她自己好得到哪里去?一个没背景的外地女人,能混成曾楷文的助理,谁知道暗地里有些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这就有点过了啊,朋友。
秦朝抬眼望向餐桌对面的装饰镜,镜中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正在默默哽咽,仿佛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急需喝杯牛奶,再在妈妈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我可没说她靠潜规则上位,这不是你们平时都在这么说吗?想想也是,曾楷文的老婆常年生病,他身边又有这么个助理……她是不漂亮,但你不觉得她特别有味道吗?要不然我当初也不会追她……行了不说了,等我拿到卡再请你们出来吃饭。”
秦朝把餐盘拿进后厨,见店内暂时无事可忙,便去安全楼梯抽烟。
烟雾在眼前缭绕升起时,他想起刚才听到的话,脑海中便不自觉地出现了提前离开的女人的身影。
穿的什么衣服来着?
好像是件白衬衫配墨绿色半身裙,把她全身裹得很紧,身体轮廓凹凸有致,像开得正盛的一朵花,肆无忌惮地将那种成熟的芬芳散播开来。
可更让秦朝在意的,还是她那双眼睛。
怎么会有人的眼睛长得那么好看。
眼波流转的时候,既有锋芒毕露,又有艳光四射。
一支烟燃尽,秦朝给室友发消息:【你明天请假么?】
室友回他:【布置现场那事?你不是不肯帮忙吗,现在又肯了?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兄弟,我女朋友都发话了,再不陪她看电影就分手。你知道的,小姑娘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矫情的时候。等我这次把她安抚好了,绝对请你吃饭。】
秦朝懒得看对方的长篇大论,直接问:【讲座的主讲人是谁?】
【我看看通知啊。】
过了半分钟,室友又回:【曾楷文,好像是个什么鸟类研究专家。】
秦朝舔了下嘴唇,耳畔仿佛回响起舒斐那句风流婉转的“babyboy”,他不经意笑了一下,懒洋洋地靠着墙,拇指轻按屏幕:
【行,跟你们部长说一声,我代你去。】
【???不是吧,难道你对这个什么鸟讲座有兴趣。】
秦朝收起手机。
打开防火门时暗想道,他对鸟没有半点兴趣。
可他对那个姐姐,有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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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讲座结束后还有一场宴请。
就在学校里面一家稍上档次的餐厅, 环境与菜色都不算很出色,但好歹能表现出学校对曾楷文的尊敬, 又不至于被有心人指责铺张浪费。
舒斐坐在曾楷文身侧,离窗近, 树影斑驳落在她肩头。
席间的话题人物自然非曾楷文莫属, 但作为曾先生的助理,她也得到几分美誉。
特别当听说她曾在某家融资公司担任地区副总裁时, 席间其他人投来的目光显得愈发钦佩,某位领导更是连声夸她“品性高尚”。
舒斐含蓄地谦虚几句, 知道他们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能做到知名融资公司的地区副总级别, 年薪是以百万为单位计数。
就算曾楷文和他创建的基金会来头再大、就算做他的助理绝非端茶倒水接电话那么简单,但两者相比较起来, 物质收益确实相差甚远。
既然不计较物质, 那么必定是追求精神境界,愿意舍弃身外之物, 全心投入到公益事业之中。
这是大多数外人初次听说舒斐的履历后,第一个真实的反应。
然而事实上,真相远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崇高。
舒斐毕业后工作一直很拼。金融这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她一个普通外地女孩想要站稳脚跟, 除了那点天赋以外,靠的就是不要命的去争去抢。
后来位置是坐稳了, 钱也赚到了,结果身体垮了。
鬼门关走过一遭,舒斐沉迷在金钱世界的头脑终于冷却了一点——虽然也只有一点。
她琢磨着与其后半生靠前半生赚的钱吊命, 还不如找份没那么辛苦的工作,每年赚的钱可供日常开销就行。思来想去,她想到了曾楷文的基金会。
之前因缘巧合,她帮基金会牵线过一个政府融资的项目,跟这边的人打过不少交道,加上自己对动物还算喜欢,就索性自降身价,来了曾楷文这里做助理。
曾楷文心里清楚,让舒斐做助理是屈才,承诺让她在燕都修养一阵,等南江的分支机构筹备好了,就要让她去那边带项目。
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了。
舒斐喝下一小口茶,把茶杯放下时,注意到窗户玻璃倒映出的树影晃动得厉害。
起风了。
她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那个叫秦朝的男生正站在街边。
身后是辆山地自行车,男生颀长清瘦的身体靠在那里,书包松松垮垮地挂在右边肩膀,长腿撑着地,看起来就像乖乖等女朋友下课出来吃饭的样子。
秦朝哪有女朋友可等。
他上个月刚和大三的学姐分手,这会儿正单着。
不是没女生追他,而且其中高年级的学姐占了大半。
秦朝长了一张很乖的脸,精致漂亮,继承了母亲的好皮肤,无论扔到太阳下怎么晒,过不了多久就又能白回来。
从幼儿园的时候开始,他就特别受姐姐们的喜爱。以前还为此苦恼过很久,后来想开了,弟弟就弟弟呗,反正跟谁谈恋爱不是谈呢。
不过最近秦朝觉得,学校里的姐姐们还是青涩了点。
到底没出过象牙塔,每天生活除了学业就只剩恋爱,就拿他刚分手的那个前女友来说,每晚睡前如果不打一小时电话,那就会怀疑他在外面又跟哪个姐姐勾搭上了。
对此秦朝就一个想法,巨冤。
所以分手后他痛定思痛,决定下次再谈恋爱,一定要找个没那么恋爱脑的。最好能再大几岁,上了班的那种姐姐,工作之余找他享受下快乐时光就好,别那么黏人。
室友笑着评价他:“那你可能会找到一个渣女。”
“嗯?”
“忙的时候根本没空理你,不忙了才会想起你来,这不是渣是什么?”
秦朝冷淡地“哦”了一声,心想反正他也很忙。
他每天忙于功课,还要忙于打工。
倒不是多缺钱,就是想以后自己开家餐厅,打算从现在起就有目的地去接触一些基础的工作。
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就在一瞬间,空气凉了下来。
秦朝瞥了眼手机里的天气APP,清楚再过十几分钟,很可能会有一场大雨降临。
学校里适合款待贵宾的餐厅就这一家,而他的书包里,有一把常年随身携带的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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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斐抬手挡住电梯,等曾楷文和其他几位校领导出去后,才与剩下的人简单推辞几句,随后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电梯门再度合拢的刹那,一个闪电把大堂照得分外明亮。
眨眼的工夫,倾盆大雨稀里哗啦地落了下来。
“哎呀,怎么突然下雨了。”
考虑到停车场离餐厅有几步路程,有人歉意地看向曾楷文,“曾先生稍等几分钟,我们这就派人去拿伞。”
舒斐从后面靠近,正要开口说话,就见餐厅的旋转门绕了一圈。
秦朝边收伞边进来,看见他们时仿佛愣了一下,然后朝某位认识的老师笑着说:“程主任,不介意的话,用我这把伞吧。”
他笑起来时,嘴边有个浅浅的酒窝,好似能装下点清甜的酒。
程主任记得他:“来得正好,你送曾先生他们去停车场。”
接着又凑过来,小声嘱咐他,“他们可能没带伞,你这把干脆送给他们,免得人家到了之后还要淋雨。”
秦朝点点头,先把曾楷文送到车上,再折返回来接舒斐。
走出餐厅的下一秒,他把雨伞往舒斐那边挪过去些,垂眸时正好对上她的眼睛,便笑了一下,低声说:“路有点儿滑,姐姐小心。”
听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礼貌用词,连这场无法被人控制的大雨,与他恰好出现的时机,都像是一场巧合。
如果不是舒斐看见他无所事事地在楼下等了半小时的话。
走到车边,舒斐不动声色:“谢谢。”
“姐姐把伞拿去。”秦朝将伞柄递过去,两人的指尖轻轻碰触到一起,带着潮湿的雨气。
舒斐挑眉:“你怎么办?”
秦朝笑了笑,睫毛被纷乱的雨丝润湿,显得分外浓密。
他往后退开几步,退到堪堪遮过头顶的屋檐下,挥了挥手:“我等人送伞来。”
雨水急促而汹涌地冲刷着天地之间的灰尘。
秦朝隔着雨幕跟她对视,身上那件白T被打湿了大半,面料贴紧他的腰,在灰墙的映衬下凹进一个窄而紧实的弧度。
舒斐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没再说话,直接收伞上车。
之后又过去半小时。
她送曾楷文回到办公室,自己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开车出门办公事。
等到一切办妥,再次回到那个停车场,已经是下午五点。
秦朝还站在那里。
舒斐将车停在他身边,打开车窗后,手臂搭在窗沿点了支烟。
红色的火花在她指尖时明时灭,烟雾糅杂在雨雾里,将绿叶与青草的味道都掩盖了过去。
秦朝看着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边,眼睛亮亮的,像只等待被人领回家的小狗。
舒斐掸掉烟灰,朝他勾了勾手指。
等他弯下腰来后,她弯起唇角笑着说:“弟弟,教你一件事。”
“什么事?”
“能做到我这个级别的助理,出门不可能不带备用的伞。我的老板是什么身价,谁敢让他淋雨感冒。”
“……”
秦朝一怔,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舒斐被他眼中试图隐藏的失落逗笑,又抽了口烟后,才问:“你成年了吗?”
“十九。”
秦朝声音比之前闷了些。
舒斐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他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小一些,上午在报告厅遇见时,她还以为他只有十八甚至未成年。
由此可见,脸长得嫩确实能够骗人。
雨还在下着,仿佛不会疲倦一般,要把人困在这里。
静了片刻,舒斐的声音终于淡淡响起:“走吧,我给你把伞带来了。”
事后回想起这天下午的经历,秦朝都分不清,到底是他撩了舒斐,还是舒斐撩了他。
反正他们在酒店房间厮混很久,等来了雨停,也等来了天黑。
紧闭的窗帘与门扉将世界阻挡在外,房间里分不出昼夜,也分不出时间,只剩下彼此交融的气味。
秦朝在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某种近似于上瘾的快感。
第二天醒来时,满地狼藉。
他睁开眼,看见舒斐站在床边穿衣服。
她的背很瘦,蝴蝶骨凌厉地张开。
黑色的蕾丝胸衣慢慢覆上她的皮肤,有种别有韵味的性感。
“你要走了?”秦朝问。
舒斐把外套穿上,然后拿出手机问:“你手机号多少?”
秦朝报了一串数字,听见自己不知道掉在床底还是沙发下面的手机响了几声又安静,便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心领神会地低笑一声。
他们在云雨过后的清晨,交换了联系方式。
正如秦朝事先所期盼的那样,舒斐和他在时间方面特别同步。
他们不像别的恋人那样,需要经常见面或约会,只有当两人都有空闲的时候,才会约出来见一面。
尽管每次见面的流程都差不多,但秦朝却感到他对舒斐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更深。
直到快放暑假时的某天,舒斐和他在浴室洗完澡,她用宽大的浴巾裹住两人的身体,贴合的皮肤滚烫得能烧起火来。
就在如此情意绵绵的时刻,舒斐突然说:“下周开始别来找我了。”
“……为什么?”他低下头,下垂的眼尾掠过不解。
舒斐:“我要搬去南江工作,隔得太远,见面不方便。”
秦朝的舌尖抵紧下颚,好半天后才哑声问:“姐姐这是分手的意思?”
这次换舒斐愣了好半天。
她松开浴巾,与他坦诚相对的同时,语气却很冷静。
她问:“我们难道不是炮/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忘了说,秦朝的朝,念z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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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秦朝半个月没缓过神来。
彼时舒斐已经飞去南江组建鸟鸣涧, 他独自留在燕都,每次打开抽屉看见提前准备的音乐剧门票和七夕节礼物, 都会忍不住恍神。
期末考试后,大家总算抱完佛脚开始放飞自我。
他们这宿舍风水好, 几乎人人都有女朋友, 某天早上室友们跟女朋友放纵回来,一推门见他窝在床上睡大觉, 不由得对视几眼,隐约想起好像这几天秦朝都没出去约会。
秦朝被人推醒, 拉过被子蒙着头, 很不爽地问:“有事?”
室友的三颗脑袋齐刷刷地亮在上床栏杆旁边,画面乍看万分惊悚, 但大家的关怀却格外真挚:“你跟女朋友吵架啦?”
“还是你的姐姐工作太忙没空找你?”
“咱们几个这几天冷落你了, 要不出去吃火锅?说不定吃完火锅你女朋友就有空了。”
秦朝在被子里皱了下眉,一把掀开被子, 双臂撑着栏杆直接从床尾跳下去,落地后边往卫生间走边说:“我没女朋友。”
室友三人面面相觑。
哦,原来是分手了。
那更应该吃火锅了呀!
秦朝洗完脸, 听见室友们还在那边商量今晚去吃哪家, 他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水,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半分钟, 突然出去把手机拿进来,然后想了想,索性把T恤脱掉, 露出了让女孩子们心猿意马的胸膛和腹肌。
当天上午九点半,秦朝的朋友圈宛如开了门的鸡笼。
加过他微信的女生们疯狂保存照片,红着脸在评论框里输入一长段话又删掉,想真心诚意地夸他,又怕太过分的虎狼之词会吓到他。
他那张脸长得清纯无害,平时穿着衣服也显瘦,会让人下意识以为他是那种特别纤细的身材,所以她们是真的没想到,原来秦朝的身材居然这么好。
奶狗与狼狗的完美结合,简直就是姐弟恋的最佳人选。
短短十分钟后,那张自拍还是收获了无数点赞和一致好评。
秦朝耐着性子把那些名字全部看了一遍。
没有舒斐。
他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走出去,迎着室友们“我操兄弟你大早上发朋友圈炸鱼塘?”的错愕眼神,换上衣服去餐厅打工。
到了餐厅,秦朝还不死心,在更衣室里穿着餐厅制服又拍了一张。
这下朋友圈疯得更厉害了,高级餐厅的服务生制服当然好看,灰蓝色衬衫配黑色马甲,领扣系到最顶,下面搭个黑色的领结,显得他整个人既禁欲又温顺。
一整个上午,秦朝的微信响个不停。
每次拿出来看见联系人不是舒斐,他的心情就越往下沉一分。
到了中午繁忙的时段,微信再次收到新消息。
秦朝借着去拿红酒的时间,抽空看了一眼。
之前那个大三学姐前女友发来的,问他对刚上映的电影感不感兴趣。
“……”
秦朝咬紧牙关,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所以舒斐是真洒脱,说断就断。
连他前所未有的发自拍出卖色相,她都懒得搭理。
秦朝把手机收好,决定再也不干这种荒唐事。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摆出服务生的营业用笑脸,用酒盘托着一瓶红酒走到点酒的客人那桌,微笑着询问他们这瓶酒是否可以。
“行,就开这瓶。谢谢。”有人回他。
“好的先生。”秦朝礼貌地看向说话的人,然后愣了愣,发现这人就是舒斐的前男友。
前男友自然不认识他,扭头继续跟朋友聊天:“舒斐真去南江了?”
“听说走半个月了。哎你们说,会不会是曾楷文跟她玩腻了,找个借口发配边疆?”
前男友神色黯然了一瞬:“别这么说。”
“有什么不能说,都分手了还护着她?不是吧,这女人有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
有人接话:“说不定是技术好。”
一桌男人暧昧地哄笑出声。
“那倒有可能。技术嘛,总归都是练出来的,她以前做融资的时候,指不定陪了多少客户。要我说哥们儿你别沮丧了,跟她在一起也算享过艳福,爽到就行……”
说得最起劲的男人抬起眼,见秦朝还站在旁边没动,“啧”了一声,嫌弃道,“边儿去,小弟弟跟这儿听什么热闹。”
秦朝没说话,把酒盘往桌上一搁。
手指握着红酒瓶纤长的瓶颈,转过身,冷冰冰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猛的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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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正在下雨,湿气从窗缝中渗透进来,给皮肤黏上一层潮湿的热。
舒斐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燕都派出所的民警,说她弟弟在餐厅跟人打架,需要她过去一趟。
“我没有弟弟。”舒斐冷笑一声,“你们诈骗能先把我的资料调查清楚么?”
“他自己说是您弟弟。叫秦朝,您真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