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怎么了，我还向问你怎么了呢。”
“啊？”
“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要紧张？”
苏漾然抿了下嘴唇，她伸手理了一下头发，“有吗？”
“有啊, 你紧张啥啊？难道是紧张沈医生？”
苏漾然遭她调侃竟一时忘记了反驳，因为刚才她脑子里想着的还真的是沈眷, 她伸手捏了下自己裙摆，她想, 估计以及让他看到他这身伴娘服, 估计得气死吧？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准了吧？”孟湉立马乐了。
苏漾然红了脸颊。
牧芩在一旁也将她们的话听在耳里, 她脸上带着凑热闹的神情。
没一会,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房里的女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是新郎他们来了吧？”
“新娘子, 新郎来了！”
就这一会, 房内房外瞬间热闹起来。
房门被扣响, 江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媳妇，我来接你了。”
孟湉的嘴角立即上扬起来，她眼睛紧紧的盯着门外，但是按照规矩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苏漾然作为伴娘之一，打了头阵，她上前贴在房门口。
“新郎官，想要进来呀，礼呢？”
听到里面的声音，江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沈眷，沈眷会意，他面含微笑，将红封顺着门缝塞了进去，他这一塞进去，外面就热闹了。
“哎，沈医生，你咋一把都塞完了？”
沈眷疑惑，“不可以一把塞吗？”
众人失笑，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也没有这样干脆的一把塞的，整整一把，他这一平铺着就给塞了进去。
江承捉狭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一把塞就一把塞，小苏，礼收到了，可以给我们开门了吗？”
苏漾然捧着一大把红封，递给一旁的牧芩，“那可不行，怎么能这么容易呢？”
江承眼珠转了一圈，目光在沈眷的身上扫过，“要不然我们这样吧。”
“怎么样？”
“我这里还有个大礼，就在门口，你一开门就能看到，保证你喜欢。”
苏漾然面颊滚烫，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孟湉，孟湉正朝她挤眉弄眼呢，“这是两码事，刚才你们已经给我塞过红封了，我就不拦你了。”
外面欢呼。
“但是——”苏漾然转折，“可不是我一个伴娘，我们这还有一个伴娘，只要你们能让她答应就可以进来接新娘。”苏漾然书顺利的将这个皮球踢给了牧芩。
牧芩：“！！！”
牧芩对他们还算友好，问了几个问题，回答让里面的女眷满意了就开了门，大家也象征性的拦了门，但是还是让江承他们一众人给挤了进来。
进门之后的新郎团瞬间就把房间占了个满当，江承的眼里只有孟湉，“媳妇。”
孟湉难得红了脸，“进来做什么？”
“接你回家。”
房间里的人瞬间开始起哄，好不热闹。
苏漾然在新郎团进来之后快速地退到了孟湉的身旁，她第一时间便感到了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即使不看她也清楚是谁，她扬起无辜的笑容，朝那人看过去。
在哄闹的房里，两人四目相对，视线碰撞。
女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吊带露肩鱼尾长裙，吊带纤细，搭在锁骨处，像是是岌岌可危一般，浑圆被包裹着，纤细的腰身被勾勒的一览无余，长发随意的搭在身后，几绺不甚听话的碎发落在白皙的颈侧。
她画着素雅的淡妆，眼眸清亮，唇红齿白，嘴角挂着他一贯熟悉的笑容。
沈眷的眸子炙热地盯着她，难怪她之前死活不肯让自己看她的伴娘服，尤其是现在，再注意到几个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之后，他恨不得拿件大衣将她严严实实地给裹起来，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大家没有闹的闹厉害，意思一下就让他们过关了，江承成功的将婚鞋给孟湉穿上，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外走去，一众人自然也跟在他的身后，苏漾然原本是紧跟在牧芩身边的，但是混乱中她被人攥住了腕子，她心脏猛的一悸，朝他看过去。
“干嘛呀？”
沈眷靠她极近，“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呢？嗯？”
“我一开始又没有答应你。”
沈眷还准备说什么，前面突然有人喊，“还有一个伴娘呢？”
闻言，苏漾然立马挣扎开他的手掌，压低了声音，“快放开我，人家找我呢。”
沈眷没有为难她，松开了握住她手腕的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吻了一下她的耳尖，“这笔帐我后面再跟你算。”
苏漾然被她冷不丁一吻，差点软了腿脚，连回头瞪他的勇气都没有了，面红耳赤的就朝前面跑去，而也是在这个时候，沈眷才发现了她后腰处竟是镂空的，那截白皙紧致的腰身就露在外面，他瞬间觉得喉咙一紧，眼眸里火苗四窜。
真的是胆大包天了，欠收拾！
晚宴的时候，苏漾然跟着牧芩忙的脚不沾地，简直就是新娘的小奴婢，她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做伴娘是这么累的。
到了新郎新娘交换婚戒的时候，她们这才微微地喘了一口气，她跟牧芩站在一起，看着台上的孟湉跟江承，他们在牧师的见证下许下誓言，交换婚戒，拥吻，她由心底地祝福她，她希望这个女孩能一辈子幸福下去。
“牧···”她兴奋地转过头想对牧芩说话，但是一眼望过去，此时站在她身边的人哪里还是牧芩？
“你怎么在这里？”她面露惊讶，他不是应该跟伴郎团在一起才对吗？
沈眷紧紧的盯着她，他幽深的眸子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唾沫，“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沈眷的嗓音沙哑，“你说呢？”
苏漾然此时紧张的不行，“不···不知道？”
“哦？”沈眷笑着牵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收入掌心，一根根地揉捏着，“撒谎。”
“马上要接捧花了。”苏漾然小声地转移话题。
沈眷看了一眼孟湉手中的捧花，“想要吗？”
“啊？”
“我问你，捧花想要吗？”
新娘的捧花是吉利的，代表中幸福，接到新娘捧花寓意着会成为在一个走入婚姻殿堂的人。
苏漾然轻咬了下嘴唇，还没说话，便听到台上开始喊数，丢捧花倒计时。
沈眷松开了苏漾然的手，默默地朝前走了几步，苏漾然看着他的挺拔的后背，她想喊住他，但是最终话就在舌尖里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吞了下去。
“三。”
“二。”
“一。”
捧花呈一道优美的弧线从台上抛下，在所有人都哈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束捧花落在了一个身形挺拔，面容清隽的年轻男人手中，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在场不少女孩子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身高长相都非常出色的男人，尤其是现在看到他手中捏着捧花，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他为什么要接捧花？该不会是有女朋友了吧？
而沈眷朝她走过来，将手里的捧花递向她，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苏漾然顿时觉得脸皮发烫，但是那双看着他的眼睛格外的亮，犹如淬了星光一般。
在她伸手接过他的捧花之后，现场发出一阵尖叫声。
原来是真的是名草有主！配的还是这么一朵娇花！真的让人艳羡都艳羡不来！
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最后一场婚宴才开始慢慢地散场，而作为伴娘的苏漾然跟牧芩则要帮着一起收尾在，直到十二点多钟他们才结束，苏漾然不放心牧芩一个人回家，于是想着送她回去，但是被她摆手拒绝了。
“秦绍已经过来了，我等他就好了。”
苏漾然看了下时间，“那我陪你等他吧，我要看着你上进车才能放心。”
牧芩的心中一阵温暖，她朝她温和一笑。
趁在等秦绍的时候，苏漾然问她，“你回来的事，家里人知道吗？”
牧芩嘴角的笑容淡了一点，她摇摇头，“还没跟他们联系呢。”
“那今年过年回去吗？”
“不清楚，看情况吧。”
“我上次说的是真的。”
“什么？”
“我说你可以跟我一起过年。”
“那你家人呢？”
“不过就是晚上回去吃个饭而已。”
“好啦，你不要担心我，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反正不要被欺负就好。”
牧芩失笑，“你当我是小孩子啊？”
苏漾然看着她柔和的面容，心中有些复杂，“我知道了，反应你只要知道你还有我跟孟湉，我们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牧芩的眼里似乎有什么在晃动着，她点头，突然握在掌心的手机微微震动，是秦绍发的微信，“漾然，秦绍过来了，我先过去了。”
苏漾然看到了停在酒店门口的汽车，上面下来一个高挺的男人，果然是秦绍，她朝她点点头，“嗯，好。”
沈眷见牧芩离开之后这才朝苏漾然走过来，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嗯。”
在临出酒店的时候，沈眷将外套脱下来搭在苏漾然的身上，苏漾然仰头看向他，“我不冷。”
“外面风大，出去就冷了。”
苏漾然看着他脱掉西装外套之后只剩下单薄的衬衫，她伸手去扯外套，“你别只担心我，你就不会冷吗？”
她的手被紧握住，沈眷笑道：“乖，我们俩不一样。”
“这么就不一样了。”
“我是男人。”
故 意
进门之后苏漾然第一件事就是蹬掉高跟鞋, 她一面朝浴室走一面对后面的沈眷说话，“我不行了, 我先去洗个澡再说。”
沈眷的视线落在她后腰处, 蹲下身将她踢到一旁的高跟鞋放在鞋架上, 起身不急不慢地跟了上去, 苏漾然的手掌刚触及到门把手, 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侵占气息从身后袭来，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转到一半, 后背被抵住，整个人被拢进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男人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开门。”
苏漾然心口一酥，条件反射地打开卧室门，她被推着进去, 紧接着“砰——”一声, 门被大力关上, 眼前瞬间昏暗下来, 她镂空的后腰处冷不丁地覆上一双大手，细细的蹂·躏摩擦着，触及过的地方犹如被烈火炙烤过一般, 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沈眷。”
“嗯。”
她转过身来, 改用手搂住他的脖颈, 放软声音, 道：“我今天好累啊。”
借着淡淡的月色，他看着她，“是吗？”
苏漾然忙不迭地点头，企图蒙混过关。
“所以呢？”
“我想先去一个澡，有点难受。”
“嗯。”
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倒令苏漾然诧异，“那···我过去了？”
沈眷点头。
苏漾然大喜，但是脸上的喜悦还没有落下便见他拉着她朝浴室走，她瞪大眼睛，“我自己过去就好···”到了门口，她停下脚步，企图朝后赖。
沈眷一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一手打开浴室的灯与暖气，再次看向她的时候面色似笑非笑。
一瞧他这幅模样，苏漾然立马警铃作响，“要不然···要不然你先洗也可以。”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便被拉了进去，他反手将门关上，紧紧着将她压制在门板上，声音压抑低沉，“还记得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苏漾然讪讪地笑着，“那啥···别激动。”
“我今天就这样看了你一天，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不···知道。”
沈眷轻笑一声，细细地吻着她的面颊，“恨不得立马将你···”
沈眷没说完的话被苏漾然用手捂住，他虽没有说完，但是她也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你别说了。”
男人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到她的面颊一点点的红润起来，他摁住她的手掌，湿润的吻落在她的掌心之中。
苏漾然瑟缩了下掌心，“这衣服我下次不穿了还不行吗？”
“你穿着很美。”
“我···唔···”
话没说完，嘴唇便被他堵的结结实实。
“啊···”
苏漾然惊呼一声，她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后背抵在门板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盘上他的腰身，还没来及喘个气，他的嘴唇继续追了上来，一上来就往唇缝里钻，她被他吻的浑身发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衣服还没有脱完···”她蜷缩着手指，忍不住哽咽道。
男人气息稍有不稳，“不用脱，穿着更好。”
随着他的动作，苏漾然的思绪被打散，她伸长了脖颈，“轻···轻一点。”
男人没说话，依旧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又快又急，强悍凶猛，突然一连贯的动作一顿，没忍住闷哼出声，声音又哑又沉，“你是想夹死我吗？”
“谁让你不轻点···嗯···”
隔着衣料被轻咬了下，接着整个人被反转过来，手掌按压在她的镂空那后腰处，“看让你不后悔。”
到最后苏漾然几乎站不稳，摁在瓷砖上的手掌冰凉冰凉的，后腰又酸又疼，裙子还半遮半露地缠在身上，她双目湿润的瞪着他，气的说不出话了。
沈眷眼里带着笑意，一把抱起来走到淋浴底下，打开，热水自上方倾洒，一身的薄汗与白灼被尽数冲尽。
大方浴巾将她整个包住，身上的水渍被擦干，她浑身无力的被他抱到床上，想到之前的种种，她没忍住伸手掐了他一把。
沈眷也不嫌疼，而是轻啄着她的嘴角，“困吗？要不要睡了？”
苏漾然瘪了下嘴唇，闭上眼睛懒得搭理他，她今天早就累得不行了，刚才又是那么一番的折腾，更是将她最后的一点力气都被折腾完了，迷糊中，她感觉到面上似乎涂抹上了什么，带着熟悉的香气，她不想睁开眼睛，便随他弄去了。
新年将近，年味浓厚，在苏漾然说了要回顾宅过年之后沈眷抱着她不肯松手，她不由地笑道：“又不是不回来了？过完年我就回来了，你晚上下班之后也要回家过年的。”
“嗯。”
“好了，好好过个年。”她诱哄般的吻了下他的眉心。
两人黏糊到最后，直到沈眷不得不的去上班了，在他走后，苏漾然这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年礼回了顾宅。
苏漾然先去看望顾老太太，留下年礼说了吉利话之后她便出来了，一出来便迎面便看到了顾思妤，这一看她惊了下，不过就一些日子没见，为什么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甚至有些憔悴的模样。
顾思妤自然也看到了从顾老太太房里出来的苏漾然，见她一脸容光焕发的模样，冷哼了一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砰——”的一声将门甩上。
苏漾然看的一愣，她这又怎么招惹到她了？这大小姐莫名其妙地冲她发什么脾气？
不过对于这样的事她也懒得去理会，干脆也回了房间，刚拿出笔记本没一会，门外传来敲门声，“漾漾。”
苏漾然随手将笔记本合上，朝门口走去，打开门便看到站在那里的秦溱，她喊了声，“妈。”
秦溱面上带笑，“回来了？去看过你奶奶了吗？”
苏漾然垂了下眼，“看过了。”
苏斯敛临时有个工作去了国外，是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才到的家，正好赶上年夜饭。
跟往年一样，吃了年夜饭，说了吉祥话，吃完饭之后顾老太太拉着他们几个一边看春晚一边唠嗑，苏漾然看着窗外的烟花，也不知道沈眷现在吃过年夜饭了没有？他家会不会很热闹？
秦溱笑着，见苏漾然一言不发的便伸手悄悄地碰了她一下，苏漾然反应过来，她看了一眼秦溱，秦溱朝她使了个眼色。
苏漾然笑着加入话题，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
沈家。
暖球领着俩小朋友在院里撒欢，沈兰悠看着，关心地换道：“柠檬，番茄，外面冷，要不然进来玩吧。”
小柠檬冲门口的沈兰悠摆摆手，“姥，我不冷，我穿的厚着呢。”
小番茄还有点口吃不清，跟在小柠檬的后面表态，“姥···姐姐不冷，我也不冷···嘶呼···”
沈兰悠看着，又怜又爱，正好陆熙禾从一旁出来，瞧了他们一眼，说道：“妈，别惯着他们，冻不坏的。”
沈兰悠失笑，“有你这样做妈的吗？”
陆熙禾，“有啊，小孩子不能养的太娇。”
这俩孩子就是靠山太多了，爸爸，舅舅，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你是说他们，我看纪衍可是把你惯的比他们娇得多。”
陆熙禾，“······”
正在贴春联的纪衍，“······”
沈眷默默地刷糨糊。
进门的时候，沈兰悠叮嘱了声，“春联可不能贴的有褶皱啊。”
“知道了妈。”
大概快八点的时候，年夜饭这才摆上桌，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沈兰悠心中欢喜，“今年可真好，真热闹，明年你们就得在纪家过年了。”
陆熙禾，“明年过年还早呢，说那么早的事做什么。”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着年夜饭，沈兰悠突然说道：“沈眷啊，你看又过了一年了，你这人生大事还没有个着落啊？”
饭桌上，两道视线分别看向沈眷。
沈眷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放下筷子看向沈兰悠跟陆长玮，“爸妈，其实有件事我一直还没跟你们说。”
陆长玮见他一脸严肃的模样，不由地也正视起来，“什么事啊？”
“其实我···”他微微停顿，“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沈兰悠愣住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过来，陆长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终归还是反应够快，一向严肃的面上带了笑意，“认真的？”
“嗯。”
沈兰悠虽然一直念叨着他找女朋友，但是在听他亲自承认有女朋友之后，她第一反应竟是怀疑，“你这该不是哄我们的吧？”
“没有，我为什么要拿这样的事来哄你们？”
“你们俩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模样，看来你们俩是知情的？”陆长玮的目光移向默默吃饭的纪衍跟陆熙禾。
闻言，沈兰悠也看向他们俩人。
陆熙禾抬头看向他们，微笑。
陆长玮，“纪衍，你说。”
纪衍放下筷子，“我们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不过阿眷希望等他们的感情再稳固一点再告诉你们。”
“见过了？”沈兰悠问。
纪衍点头，“嗯，见过了。”
“怎么样？姑娘性格怎么样？漂亮吗？”
纪衍：“······”
陆熙禾接过话，“妈，小姑娘长得特别漂亮，很有才华，我跟挺合的来的。”
沈兰悠清楚陆熙禾的性子，她说好的姑娘那一定就是好的，虽然还没有见面，但是心里已经给她打了一个高分，她顿时喜笑颜开，“那就好，真好，真好。”
瑟 缩
“可是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或许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 溱溱, 你为顾家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的目光应该多放在漾然的身上。”
秦溱抬头看了顾倡盛一眼, 她的心底发涩，大概是真的太害怕以前那样的日子了，被生活与现实彻底击垮打败, 刚到顾家的时候她拼命的去讨好顾家的每一个人，仿佛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可, 她才能带着她安稳的在顾家生活，但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呢？
或许她自己都记不清了，大概是在她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她去忍让, 去妥协，去道歉，其实她什么都明白,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 但是她却还在自欺欺人，她明明知道她已经忽略了她, 明明知道其实很多事并不是那样，但是她还是选择让她去承受那份委屈。
秦溱忽然记起她眼中第一次失去光芒的时候, 是她选择了坐在思妤的身旁,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在她的眼底划过, 而这么多年来她再也没有瞧见过，想着她手掌捂住了脸颊，眼泪从指缝中沁出, 觉得心脏快要被撕裂般的疼痛。
那个也曾是她千万般的娇养的人，放在心尖上的人，明明不曾受过一丝委屈，但是后来她所有的委屈都市她给的，她知道她今天这番话并不是一时出口的，她知道她今天的这番话肯定是彻底伤了她的心，不然她不会说的这么拒绝，她们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但是现在就像隔了一条深深的鸿沟，似乎跨不过去了。
“我明明知道是错的，我明明都知道···”秦溱声音哽咽。
顾倡盛在她的身旁坐下，他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已经伤了她的心了对不对？她不会原谅了我对不对？”
“不会的，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母亲，只要你以后好好的跟她说就好。”
秦溱看了顾倡盛一眼，突然嘲讽地笑了一下，“其实你也···”
“什么？”
秦溱擦了下眼泪，她摇了摇头，“没事。”
“溱溱？”
“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
顾倡盛看了她一会，最终还是点头，“嗯。”
在顾倡盛出去之后，秦溱伸手打开床头柜，将上面几层物品掀起，她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她看着照片上穿着校服的女孩，女孩青涩的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眼底干净清澈。
其实她心里清楚，但是他又何尝不是，他也很清楚，但却依旧保持缄默，多年如一日，人的私心大概是谁都逃避不了的，她的私心是想留在顾家，保证她们母女的生活安定，而他的私心是想让她真正的去做一个母亲，将更多的关爱放在兄妹俩的身上，不然也不会直到他们三个已经长大成人了他才跟她说这个迟到了这么多年的问题。
秦溱不怪任何人，她怪不了任何人，她只能怪自己，她是一步错步步错，她有时也在想，如果她当初再坚持一点，哪怕辛苦一点，煎熬你一点，拼了命地带着她熬过那段日子，或许她们现在是不是就不是这样了？
隔天一早，秦溱去敲苏漾然的房门，敲了许久都没人应，她将手搭在门把上，轻轻一压，门开了。
卧室的床铺叠的整整齐齐，日常用品比之前少了很多，衣橱里的衣服也没再剩下几件，她想到了她昨夜说的那些话，站在哪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秦溱。”
顾老太太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秦溱反应过来，她看向顾老太太，道：“妈，早啊。”
顾老太太将花喷递给一旁的阿姨，说道：“再看漾丫头啊？”
“嗯，她···”
“她刚走了。”
“啊？”
“那您就让她···”
“走的时候跟我打过招呼了，说是有什么事就先回去了。”顾老太太打断了她的话。
秦溱垂了垂眼眸，她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顾老太太见她半天没说话，问了一声，“怎么了吗？”
“没事。”
“那你喊一下思妤起床，一会得去她舅爷爷那里拜年，那孩子昨夜估计哭的狠了，你给她看看。”
秦溱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冷淡，“嗯。”
她转过身，而在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有一瞬间的疲惫，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做这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
窗户没关严实，寒风从窗口渗透进来，苏漾然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指，随后合上笔记本，她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又下雪了，下的还挺大，细细碎碎，纷纷扬扬。
这两天她在公寓里，除了码字之外就是吃睡，虽然这样的日子她不是没有过过，但是人就是这样，感受过了热闹就很难再适应孤独，她看着公寓里的每一样东西，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沈眷的面容。
一般她在码字的时候，他都会捏着一本杂志坐在她不远处的沙发上轻轻地翻阅着，她时不时会跟他说上几乎话，两人很快就能聊起来，这一聊码字的时间就给她浪费了，后来不管她怎么死皮赖脸的请求延长时间都没用，通常因为这事，两人又会闹到一起。
苏漾然想着，突然被冷不丁灌进来的凉风冻的瑟缩了一下，她伸手合紧窗户，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过去，看了一眼。
“漾漾，吃饭了吗？”
“还没有。”
苏漾然回了一声，那头有些沉默，就像是在找话题却又找不到一般，最后，她只得随口问了声，“这些天忙完了？”
可话音落下之后，她自己都沉默了，每一年年后的这几天，秦溱都会带着顾思妤他们去走亲戚，刚来顾家那会她去过几次，但是后面就去的少了。
“那天走的时候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秦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
苏漾然抿紧嘴唇，说道：“走的前一天不是说过了吗？”
秦溱，“漾漾，对不起。”
苏漾然敛下眼眸，她无意识的伸手在键盘上打着转转，“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你那天说的话，我都记着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忽视你了，我也知道明明你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其实我···”她的声音哽咽起来，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用说了，那些都过去了。”苏漾然伸手摁了下眼角处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