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反问我？”
陆京左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水，刚准备说话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进屋接个电话，饭好了喊我。”
“真是大少爷，你高考考了多少分你还没告诉我呢，小兔崽子……”
“452。”
陆简愣了一会，喃喃的念着，“452……452，这分高吗？高考总分480，他考452，哎呦，小崽子，考的不错啊！”
回应他的是陆京左的关门声，反正他也不介意了，他儿子高考考了452分呢！乐呵呵的去给他家大少爷做饭了！
陆京左将矿泉水放在书桌上，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是郑秀韵打来的。
“喂，京左？”
“嗯？”
“今天高考分数出来了，你查分了吗？”
“查过了。”
“考了多少分？”
“452。”陆京左如实告诉她。
那头的郑秀韵沉默了会，然后喃喃问道：“你们省的高考总分是480分吧？”
“嗯。”
“480分，你考了452，考的很好啊，京左。”郑秀韵惊喜地声音传过来。
“还好吧，我挺满意的。”
“京左，妈妈看了一下我们新川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是404，你看……”
“我已经准备报S大了。”陆京左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静默了两秒，郑秀韵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京左，妈妈知道这些年来挺对不起你的，但是妈妈也想让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来新川，妈妈以后好好照顾你成吗？”
这次是陆京左沉默了，平静下来之后他听到了门外隐隐地传来陆简哼着的小曲声以及锅烧碰撞的声音，他喊了她一声，“妈？”
“诶。”
“高考那天我们学校门口围了很多的家长，我看到他们的脸上带着关切紧张。”他只是淡淡的叙述着。
“京左……妈妈这边有工作，很忙……”
“嗯，我能理解你。”
“你能理解就……”
“我知道你跟爸爸都很忙，但是你知道吗？”陆京左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我爸很忙，但是他一个星期都会给我打一次电话，出差回来明明只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他都会回家住一晚看我一眼，在我高考的前一晚说担心我第二天考试会忘记带东西特意回来，然后陪我考了三天的试。”
第28章 高考状元
陆京左说这话其实不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对她说了实话而已， 从小到大，他的父母都很忙，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业， 郑秀韵忙的一年半载给他打的电话屈指可数， 其他的时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要不是他隔一年会去她那里过次年，他可能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母亲了。
陆简也很忙，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基本上都在飞机上， 国内国外的跑，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却总能接到他的电话，关心他的生活关心他的学习，他经常出差半夜回来会偷偷的进他的房间给他掖个被角，早上给他做一桌简单的早餐， 吃完之后又匆匆赶去机场，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心也是肉做的。
“京左，妈妈是爱你的……”郑秀韵的声音有些颤抖。
陆京左深呼吸了下，闭了闭眼睛， “妈，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但是我觉得我爸的爱更多一点。”
那头的郑秀韵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妈， 你以后不用担心我， 你跟我爸的是……我会劝劝他的。”
挂了电话之后陆京左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点闷，他慢慢的走到窗边，伸手打开窗户，试图将这份闷躁赶出去。
陆简抬起的手慢慢的放下，活了四十多岁，这是他第二次觉得自己没有白活，第一次是二十三岁那年娶郑秀韵的时候，第二次就是刚才听到那番话之后。
他突然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不是郑秀韵，而是他的儿子，他给了儿子生命，却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跟童年。
他从来不知道，一周一通电话，出差回来能看他一眼，他的儿子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跟对门的皎皎比起来，他缺的是太多太多，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他是最爱他的。
陆简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厨房，低头切着蔬菜，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沉思，或许，是真的要下定决心了吧。
***
宋皎皎高考考了415分可把王慧琳跟宋庆国给高兴坏了，415分啊，总分就480分的试卷考了415分，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也就想着她以后再不济也能上个二本也是好的，但是现在成绩一出来，妥妥一本的料，一本的基本上都可以仍她选，他们能不骄傲吗？
他们之前也了解过，S大去年的分数线，虽然今年的还没有出来，但是去年是405，她的分数比去年的录取分数线高了整整十分，一般来说S大的录取分数线都是在五分上升降的，因此报考S大完全有希望！
再加上宋皎皎的本意也是想报S大，于是一家人一合计，志愿就填了S大，S大就在S市，离家也近，况且他们还知道京左也是准备报S大的，这样两个孩子在一起也能相互照应。
如同也就像宋皎皎说的那样，陆京左果真是他们省的高考理科状元，在陈淑接到通知的时候，高兴的差点没昏过去，当场就哭了，他们省的高考采用的并不是全国卷，全国卷总分750分，S省的总分是480分，在总分上不占优势，题型更是出了名的刁钻，若是得夺得S省的状元，基本上就已经是全国状元！
这不光是陆京左的荣耀，更是他们一中的荣耀，是他们省的荣耀，很快陆京左省状元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
在出了一个高考状元之后媒体已经联系了陆京左的母校想要对他进行采访，如果媒体是通过其他渠道的话陆京左是不会接受采访的，因为他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方式。
在接受采访之前记者先是采访了教导主任跟陈淑，教导主任便表现的明显要比陈淑更加稳重一点，毕竟他们学校07届的时候出过傅译这个高考理科状元，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接受过采访的。
两人在说道陆京左的时候那眉眼之中带着的都是满满的骄傲与自豪，尤其是说起陆京左连续三年都拿年级第一的时候，是真真的骄傲，听到这些倒让几个记者对这个高考状元多了几分探究。
在正式采访陆京左之前教导主任只是简单的叮嘱了他几句，因为他对陆京左是绝对放心的，这孩子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果然，对于记者提问的问题他回答的不卑不亢，谦逊有礼。
在一番采访下来，记者对这个年级不大的高考状元印象非常好，不仅长得好，学习也好，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老天极为偏爱的人的存在！
采访结束之后，陆京左跟他们鞠躬之后这才离开，出去之后便看到等在那里的宋皎皎，宋皎皎见到他出来，立即朝他小跑过来。
“采访完了吗？怎么样，你紧不紧张？”
陆京左看她比自己还要紧张的模样，不由地笑了，“有什么紧张的？”
“要上电视的哎，全国观众都会看到你的哎！”
正说着突然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两人下意识的循着声源望过去，正是刚才采访了他的记者，记者的脸上带了点小小的尴尬，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画面太美好就没忍住拍了一下。”
说着她走了过来，问道：“小姑娘也是一中的学生吗？”
宋皎皎点点头，“嗯，是啊。”
“你们是同学？”
“嗯。”宋皎皎再次点头。
“那你看看方不方便接受一下我的采访？”
“啊？”宋皎皎呆了。
记者问她：“你跟陆京左同学是同班同学吗？”
“嗯，是的，我们是同桌。”
“你觉得跟一个学霸做同桌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嗯……说实话，我觉得同桌真的很重要，尤其是当你有一个学霸同桌的时候，因为他可能会是改变你人生命运的人，要是没有他，或许我最后可能只能随便考上一所大学，但是因为他经常给我辅导作业，给我讲题，我的成绩才能进步的那么快。”
记者一听，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问到：“那方便问一下你的高考成绩是多少吗？”
“415。”
记者的眼睛微微瞪大，虽然面前就有一个462的学霸在，但是415的分时也是妥妥的一本生啊。
“他很厉害的，我之前还是一百名以外，数学经常不及格的那种，但是在他给我辅导之后，我的各科成绩都被提了起来，虽然复习的时候真的很累，但是我觉得是值得的。”
下午回到家之后，宋皎皎跟王慧琳他们说自己被采访了，也要上电视了，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地做自己的事，很显然他们都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晚上采访就在电视台播了出来。
像这种新闻类的采访是不会给你美颜，滤镜，简直比原相机还原相机，因此在陆京左的脸出现在电视里的时候，电视外的小姑娘们都疯狂了！她们的关注点都在状元的颜值上！这也太好看了吧！现在的学霸都这么好看的吧！高颜值啊！！！
家长们也没有好到那里去，看着电视里的陆京左，再看看自家的孩子，心塞，“你看看人家孩子，长得好看成绩还那么好！”“都是一个学校的，这么人家都那么好看呢！”
嗯？不是说着成绩吗？怎么说到颜值上去了？这还能这么玩了？
但是这篇采访印象最深刻的是画面的最后，记者采访了一个漂亮的女生，而这个女生的身旁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陆京左，据采访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俩是同桌。
在听到陆京左用一年的时间将自己的同桌辅导成了本科生，家长们纷纷戳胸顿足，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孩子就没有遇到一个这样的一个同桌！！！一个改变人生命运的同桌！！！
而一中的学生们在看到这段采访之后，尤其是高一高二生，他们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去年那一场浩大的打雪仗，陆京左身旁的这个漂亮女生不就是之前那个学姐吗？
事后，关于陆京左高考状元的话题在网上引起了很高的热度，不仅自己成了学霸不说，还将自己的同桌成功带进了一本，有史以来，他应该是第一人了，家长们关注的是他的成绩，他的优秀，但是更多的学生们关注的却是他的颜值，这颜值真的太高了！长的这么帅的以后进了大学那还得了吗！！！
***
六月下旬，权嘉丽在群里组织了一班的毕业聚餐。
其实吃到最后，大家的情绪都有些绷不住了，同学三年以后大家各奔东西各奔前程，也不知道这次分开，以后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因此到最后男生们都红了眼睛，女孩子们则开始“吧嗒”“吧嗒”的掉了眼泪。
陈淑看着其实心里也不好过，一晃她又送走了一批学生，心酸复杂，百感交集，“好了，不要哭了，咱们来是高高兴兴的，不管怎么样，以后都要常联系。”陈淑擦了下泛红的眼角，对他们说道。
“陈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我当然也舍不得你们啊，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都有自己的目标，自己的理想，得朝着那些努力奋斗。”
在吃完饭之后，宋皎皎第一次觉得老师对他们说了那么多的话，其中有一句话是最正确的。
我们所经历过的这三年，此后也有不会有了，原来三年的时间真的很短。
第29章 舔
结束之后是晚上九点多了， 但是大家还有些不愿意就这样散场， 于是有人提议不如去KTV再嗨一次，同学们都没有什么意见，但是陈淑是有点顶不住了， 最后也只是细心的叮嘱了两声， “好好玩，注意安全”之类的。
在陈淑走了之后，同学们很快就订好了一家TKV， 因为人多， 所以订的也是超大包间， 之前因为有老班在，所以同学们还不敢太放肆，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吃饭，喝饮料，但是现在的他们就跟被释放了天性一般， 一箱箱的啤酒往包间里面搬。
“喂， 你们搬这么多，喝的完吗？”唐可问道。
“喝的完，放心吧。”
唐可坐回去，“咱们班的男生是疯了吗？”
“可不是吗？好不容易逮到机会， 能不痛快的喝吗？”
几个女生说着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恰好包间的门又开了，这是他们带进来的是水果拼盘， 一人端了两大盘， 郭胖子笑着说道：“仙女们， 你们的水果到了。”
唐可咳了咳，“好的，放在这里，你们可以跪安了。”
“喳。”
两人这一唱一和让包间里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在酒水零食这些东西全部上齐之后，大家关上门，关掉大灯，只留下一些带着点绚灿且昏暗的小灯，包间的里氛围整个都不一样了，竟有了点纸醉金迷的感觉。
陆京左给宋皎皎端了一杯果汁，“喝点。”
宋皎皎看着他身旁的啤酒，“我不能喝啤酒吗？”
“你想喝？”
宋皎皎点头，“想。”
她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喝过啤酒呢，难得有机会，她也想喝一点。
她漂亮秀气的五官被昏暗的光线分割的光影斑驳，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盛着微暖的灯光，看上去波光潋滟，陆京左抿了下嘴唇，最终还是给她倒了一杯啤酒，“只能喝一杯。”
宋皎皎伸手接过啤酒，“好的，就喝一杯。”
徐绀看着，突然笑到一下，她凑到宋皎皎的耳边，小声地说道：“陆京左对你可真好。”
宋皎皎侧头看向她，“好……好吗？”
“当然好了，男朋友都没有他做的好。”
听到这话，宋皎皎的手瞬间抖了一下，杯子里的啤酒差点没有洒出来，她赶紧将酒杯放在茶几上，白皙的脸颊红成一片，也不是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被就熏染的？还是因为徐绀的这句话给羞的？
她慢慢的侧头看了一眼坐在一边跟纪洧几个说着话的陆京左，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黑色牛仔裤，板鞋，整个人干净又清爽，心脏的频率陡然快了几分，她下意识的对徐绀说道：“你可别瞎说了。”
徐绀见她这样，抿嘴笑了一下，反正她就点到为止了，要是全部都说透了那就没有意思了。
“对了，我不去T大这事，跟他说过了。”
她之前是挺想跟唐祺上一所大学的，但是在她的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她考了406分，而今天S大的录取分数线降了5分，她完全可以上S大，况且班上好几个同学都上了S大，皎皎也在S大，所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那他怎么说？”
“说过了，他没有意见，反正我们以后就得是异地恋了，不过有句话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一定可以的！”
***
随着时间的过去，包间里的气氛逐渐变得热烈起来，就连一开始不碰酒的女孩子们都开始人手一杯。
“咱们班的女生今天可以放肆喝，不管你们喝的多醉，我们一定会把你们每一个人安全的送回家，但是以后我们不在身边，女孩子在外面可不能这么喝了。”
“是啊，以后或许都碰不到像我们这样护着你们的同学了。”
女生们虽然红了眼眶，但是还是杠了一句，“嘁，你们以后说不定还碰不到像我们这样的小仙女了呢。”
男生们笑了起来，“对对对，我们一班的女生全部都是小仙女，反正就算以后不在一起了，但是要是谁敢欺负你们，只管来找我们，我们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班的仙女被人欺负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但是与此同时，眼眶也都是红的。
“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干杯！”
宋皎皎的酒杯已经空了，于是她一边悄悄地给自己倒了一点一边用余光去看陆京左，好在他并没有朝这边看。
喝到最后大家开始相互敬起酒来，宋皎皎正跟徐绀说着话，突然郭胖子端着酒走了过来，“队长，以后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你怎么也得跟我喝一杯吧！”
宋皎皎端起酒杯倒没有犹豫，但是还没喝就又听到一个男声响起：“队长，我也要敬你一杯！”
“我也是！”
“还有我！”
宋皎皎一下就懵了，这么多人，要一人一杯，她哪里受得了？
就在她有些无措的时候陆京左朝这边走了过来，他走到宋皎皎的身边，淡声说道：“她不喝酒。”
男生们不依了，“为什么呀？”
这次没等陆京左说话，女生们就看不过去了，“你们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敬一杯就得了，你们几个一人一杯，那人家宋皎皎得喝多少杯，刚才还说要保护我们，结果这就欺负上了？”
“是啊，欺负我们女生没人了吗？”
“你们是不是欠收拾了？”
被女生这么一围攻，几个男生的脑子的瞬间就清醒了，表情讪讪的。
“好了好了，一边去吧，继续喝去。”
权嘉丽看默默地刚才的那一幕看在眼里，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涩意，过了一阵她垂下眼眸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脚朝陆京左走了过去，她站在他的跟前。
陆京左抬头看向她，面色平淡。
“陆京左，咱们好歹也搭档三年了，我敬你一杯。”她朝陆京左伸出酒杯，她见他不动，于是又说道：“你该不会是看不起我，不愿意跟我喝吧？”
陆京左敛了敛眼眸，然后举着酒杯站起身来，伸出去轻轻的与她碰了一下。
权嘉丽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周围人立即拍手鼓掌，“不愧是班长，好样的！”
喝完之后权嘉丽朝他们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再后面，她的目光再也没有落在过那高瘦少年的身上。
***
KTV结束之后，男生们主动负责送女孩子回家，在有人的目光落在宋皎皎身上的时候，立即就有人打趣道：“人家有一同顺路的，还需要你啊？”
被打趣的男生脸红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们叫的车来了，先走了，再见。”
“再见。”
没一会，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陆京左叫的车也到了，他打开车门，用手抵在上方，对宋皎皎说道：“上车吧。”
宋皎皎睁着微醺的眼睛，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在她进去之后，他这才坐进去，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师傅，花湾小区。”
“好嘞。”
此时已是凌晨，窗外的马路上车如流水，灯火白昼，宋皎皎看着只觉得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地将脑袋靠向陆京左的肩膀。
陆京左是稍微愣了一下的，但是很快又放松了下来，他侧头看着她，安静的样子精致的跟个洋娃娃似的，他的眼眸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温柔与宠溺，“这小傻子，到底是偷偷的喝了多少杯啊？”
可能是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她稍微换了一下，整张脸都埋在他赤·裸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时不时吹拂过去，令他原本放松下来的身体立即又紧绷了起来，最后捏紧的手掌只能慢慢地放松下来，一手将她凌乱了发丝勾到耳朵后面，另外一只手则轻轻的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他们这离花湾小区并不是很远，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门口付完钱之后他温声喊醒她，“皎皎，我们到了。”
宋皎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到……了吗？”
“嗯，到了，下车吧。”
“哦。”
下车之后两人并排朝小区里面走，陆京左见她走路不稳，甚至再一看，嗬，眼睛都不睁的那种，他朝前走了一步，拦在她的跟前，宋皎皎的步子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她醉眼朦胧的看着他，“怎……怎么了？”
陆京左朝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宋皎皎立马乖乖地将手递给他，柔软的小手是温热的，他贴着她的手掌慢慢的换了一个方向，修长的手指根根侵进她的指缝，然后彻底收紧。
“握紧我。”
在他说完之后宋皎皎依旧听话的握紧了他的手掌。
两人十指紧紧相扣着，掌心与掌心对贴着，陆京左一颗炽热的心跳的越发的厉害，原来她喝醉之后会这么乖这么听话吗？
“不回……家吗……”宋皎皎喃喃地问了一声。
陆京左笑了，另外一只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回。”
他紧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单元楼走。
刷了卡之后，楼道里的声控灯明没有亮起，陆京左伸手触碰了一下，依旧没有，应该是坏了。
“看不见……路……”
陆京左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这才看的见了，走吧。”
“哦。”
陆京左将她送到门口，对她说道：“敲门，回家。”
宋皎皎抬起手来就要敲门，但是就在她还没有靠上去的时候，小手被另外一双大手整个裹住紧接着被带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好像有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视线顿时昏暗下来。
好像有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住了嘴唇，湿润温暖，带着淡淡的香气，就像是果冻一般，她没忍住轻轻地舔了一下。
“嘶……”
是会咬人的果冻。
第30章 离婚
七月上旬， 宋皎皎接到陈淑的电话， 让她去学校拿S大的录取通知书。
在去学校的路上她收到了陆京左的微信。
——皎皎，你接到老班的电话了吗？
——接到了，老班让我去拿录取通知书——我的也到了， 你帮我也拿一下吧——可是……录取通知书得要本人才能领， 我担心你老班不给——老班会给你的，我已经跟她说过了——那好，我帮你拿了啊
——嗯。
到了学校宋皎皎直接去了陈淑的办公室， 陈淑将两份录取通知书都交到她的手上， “自己拆开来再检查一下。”
“好。”宋皎皎将两份通知书都拆开， 确认认证通讯卡上却是写着自己跟陆京左的名字，“老班，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好。”
下楼之后，正好碰到也过来拿录取通知书的徐绀， 她看到她手中的两份录取通知书， 问道：“你一个人来的？陆京左呢？”
“他去他爸哪里了。”
“过暑假啊？”
“嗯。”
宋皎皎在底下等着徐绀一道回去，因为都带着录取通知书，所以两人并没有在外面逗留，出了学校之后便各自回家了。
到家之后王慧琳正在厨房切着西瓜， “皎皎，回来了， 快过来吃西瓜， 可甜了， 对了，录取通知书拿到了吗？”
宋皎皎朝她走了过去，从书包里拿出来，“拿到了。”
“京左的也拿了？”
“嗯。”
王慧琳擦干净手，宝贝似的拆开了录取通知书，“真好，就放在书架上，要保管好了。”
“好。”
宋皎皎将录取通知书放在书架上，想了一下又拍了张照片发给陆京左。
——我们的录取通知书拿到了
等了几分钟，那头的陆京左并没有回复，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手机的边角，神色不明。
“皎皎，通知书放好了吗？放好了就出来吃西瓜。”
王慧琳的声音打破了宋皎皎的沉思，她应了一声，随手将手机放在书桌上便走了出去。
***
C市。
陆简是晚上才回来的，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上，陆京左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抬头看向他，“你回来了？”
“嗯，吃饭了吗？”
“还没有。”
陆简将外套扔在沙发上，“那我给你去做饭。”
“我跟你一起吧。”
做完饭之后陆简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酒，“儿子，陪老爸喝一杯？”
陆京左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陆简的脸上立即染了笑意，“跟那么多人喝过酒，但这还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儿子喝酒呢。”
陆简一开始还有点神志，但是喝到最后干脆杯子也不用了，拎着酒瓶就直接往嘴里灌，陆京左看着微皱着眉头，却也没有阻止他。
“你知道我在娶她的时候有多高兴吗？我恨得不得能将这世界上最好的最美的都捧到她的面前，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摘给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以为终究是能捂得化她的心的，但是我现在知道了，耗了这么十几年，我怕是再也不会有机会了……”陆简醉了，他喃喃的说了好多的话，眼眶红的不成样子。
听他这样说着，陆京左就明白了，他今天出去是是办离婚的，他放在手中的酒杯朝他走了过去，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他知道他有多爱郑秀韵，甚至知道他爱她已经超过了他自己以及他。
虽然已经醉了，但是陆简还是感受到了儿子的安慰，他没忍住抱住他，“我……我陆简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真的喜欢她，比喜欢我自己还要喜欢……可是在我们从民政局出来的那一刻，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挺好的……以后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嗯，以后不要那么辛苦了，你还有我。”
喝醉之后的陆简哪里还有平时雷厉风行的模样，顿时就跟一个三岁的孩子，陆京左好不容易将他哄睡着才能得以喘息，他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一脸的醉态，伸出手将一旁的薄毯搭在他的身上这才转身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之后，那个睡着了的男人湿了睫毛，眼泪顺着眼尾划过太阳穴至乌黑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