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根是从一个名叫‘X武器计划’的实验中逃离出来的,有个神秘组织抓了一批变种人进行非法研究,罗根就是他们的实验体之一,还有叶小姐你的助理韦德·威尔逊,他也曾经是这个实验的受害者,他原本是个普通人,后来才变成现在这样子的。”X教授英俊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郁的表情,能看出来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我们一直在追查这个神秘组织的下落,但自从上次追捕失败被他逃脱后,就再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了。”
叶菡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如果能证明劳拉在血缘上确实与罗根有亲属关系,或者劳拉的能力与罗根一样是被人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那就有顺藤摸瓜、找到邪恶神秘组织线索的可能性。
“好、好吧,”情况如此危急,叶菡只能同意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原本以为劳拉的问题是个简单的拐卖儿童的案子,没想到向下深挖,竟然牵扯出了变种人和违法实验这种更加严重的事情,果然人生处处有惊喜。
“等等,我想起来有个线索可以提供给你,”刚表完态,叶菡记起了冬日战士的事情,赶忙补充一句:“教授,你知道三天前小丑逃出阿卡姆疯人院,带人袭击了哥谭市韦恩购物广场的事情吗?”
X教授说他知道,在新闻上看到了,很轰动,至今热度高居不下。
叶菡继续说:“我当时在现场,经历了一切,事后想想,我感觉犯下这桩案子的是两拨人,一拨是小丑,还有一拨是把小丑从阿卡姆带出来的组织,但这个组织派出的雇佣兵全都被小丑策反了,他真是个非常擅于蛊惑人心的恶魔。后来组织见无法说服雇佣兵们,就派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来杀掉了所有背叛者…”
哥谭市警方对外宣称案件的各种细节目前还在调查中,网上炒得沸反盈天,什么说法都有,但大部分都是谣传,却没有具体的细节,X教授只笼统地了解过,现在听叶菡一说,竟然还有内。幕,而且似乎与X战警一直追查的事情有关系,他一下子精神不少,认真地听了下去。
叶菡先把几天前的恐怖袭击讲了一遍,然后又提到了几个小时前,她在高架桥上再度遭遇冬日战士时,他向自己索要东西的话:“…他说要我交出一枚U盘,还有X-23,X-23应该是劳拉的编号,但是U盘…我没见过。”
X教授陷入沉思中。
“后面劳拉冲过来保护我,”说到这里,叶菡先是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冬日战士接住她的攻击后提了一句‘教你的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吧’,大概是这个意思。”
看起来这个冬日战士似乎教过劳拉格斗术,曾经扮演了她的老师或教官一类的角色,但劳拉显然跟冬日战士没什么师徒情分,她看着冬日战士的眼神中满是仇恨和愤怒,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当时冬日战士快把我掐死了的缘故,叶菡自恋地默默想。
X教授回过神,问:“你是说劳拉是有个女人捡到了你的包,还包时故意留给你的?”
叶菡点点头:“是。”
而且叶菡从头到尾就没见过那个女人,要不是劳拉肯定了她的存在,叶菡十分怀疑是否真的有这么个人。
“这样啊,”X教授眯起眼睛,他又问:“包取回来之后,你检查过吗?”
叶菡:“…没有。”
叶菡是真的忘记这点了,她手头不只一个包,为了图省事打电话连手机都懒得用,直接用智能眼镜开视频,再加上包里其实没有放重要的物品,所以叶菡当时在汉堡王只简单扫了一眼,发现东西差不多都在时就没再翻过了。
X教授怜爱地望着叶菡:“等你回去了好好翻一翻,说不定会有惊喜。”
叶菡捂住了脸,她小声说:“我会的。”
跟X教授聊了一会儿,叶菡感觉收获颇丰,虽然没能解决自身变种的问题,但至少劳拉的事情有眉目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叶菡试探地问:“劳拉真的是金刚狼的女儿或者侄女一类的…你们要带走她吗?”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叶菡和劳拉也算是共同经历了生死,她非常喜欢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也认真考虑过收养她的事情,只是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往深处规划,就已经产生变数了。
“我是这样想的,劳拉太年轻了,她需要一个适合她的生活环境,”X教授直言不讳:“但我会尊重她的意见。”
“好,”叶菡叹了口气,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知道,有亲人在身边…挺好的。”
角落里的挂钟整点报时的时候,叶菡发现到心脏的位置传来了熟悉的拖拽感。
“我可能要走了,”叶菡语速飞快地说:“教授,托尼应该带我回纽约了,劳拉的事情你可以来斯塔克大厦找我,我们当面聊——”
话未说完,叶菡原本就半透明的身体瞬间变成了全透明,她的身形微微一闪,隐入空气中消失不见了。
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喝完,X教授无奈地摇摇头:“走的可真快。”
*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叶菡感觉身上一重,那种轻飘飘的状态消失不见了,她缓缓睁开眼睛,这个动作耗费了很大的力气,让叶菡不禁在心里感叹,还是做幽灵好啊,完全不费劲儿。
天花板上亮着一盏光芒柔和的吊灯,亮度调整到最低,一点儿都不刺眼;房间里的空地很多,病床四周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电子表盘上闪烁着读不懂的数据;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城市还未休眠,霓虹灯光烨烨生辉,自由女神高举火炬伫立在岛屿边。
这里是纽约,托尼果然直接带她回家了。
“醒了?”门向两边打开,托尼举着个奇奇怪怪的仪器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不少盔甲:“我们到家了,你接着睡,给你做个检查,我约了斯特兰奇医生,他一会儿就到。”
叶菡艰难地挣扎着坐起来,她已经逐渐习惯了轻盈漂浮的状态,再度被套上躯壳的感觉并不好受,憋屈又沉重,看来得需要一点时间适应。揉捏着太阳穴,叶菡说道:“不睡了,我刚才灵魂出窍,碰到X教授,就跟他谈了两句…我的包呢?帮我拿一下呗,我找个东西,挺重要的。”
托尼用关怀精神病人的目光看着叶菡,他伸手去摸叶菡的额头:“…灵魂出窍?你发烧了吗?”
“没有!”叶菡不满地拍开了托尼的手。
为了让斯塔克先生相信自己说的是实话而不是犯病了发癔症,叶菡只好把她最想抹掉的羞耻黑历史再度拎出来,给托尼详细地又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托尼陷入沉思中:“所以这就是你调戏蝙蝠侠的理由?”
叶菡:“…你抓重点的能力是不是有问题?”
“这就是重点,”托尼抱着胳膊,微微抬起下巴,皱眉看着叶菡:“为什么你灵魂出窍会跑到哥谭去?怎么不来找我?”
叶菡也很奇怪:“我不知道啊,或许这就是缘分?”
托尼:“…”
“先把包拿过来啦,”见托尼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叶菡想了想,讨好地抓住他的袖子轻轻一晃:“很着急的,非常重要,我现在就需要。”
叶菡很少像个妹妹似的跟托尼撒娇,偶尔来一次,造成的伤害是成倍数暴击的。托尼深吸一口气,发泄似的把叶菡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好像一个鸟窝,然后他满脸纠结地喊了贾维斯,让他开个盔甲去把叶菡的包拿来。
叶菡偷偷一吐舌头,对着托尼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这时候的她才有点像这个年纪青春活泼的女孩子,而不是故作严肃板着张脸教育下属的副总裁。
马克盔甲回来的时候,佩姬和史蒂夫也跟在后面一起来了。
“对不起,”史蒂夫满脸愧疚地看着叶菡:“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到…”
托尼冷哼一声。
“队长,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叶菡吓得赶忙摆手:“对方摆明计划好了,我猜就算你没迷路,他们也有办法拦住你。”
炸断高架桥,封锁出入口,完全清场,任务失败后安全撤离,甩掉追兵…
敢在蝙蝠侠的地盘上搞这么大的事,这伙人绝对是专业级别的,上次他们在商场也顺利救走了潜入扫尾的冬日战士,这说明神秘组织每次行动不仅有着完整的任务流程,还配备了很多套善后方案,就算任务不成功,也绝不会留下会暴露的线索。
尽管叶菡再三强调,但史蒂夫看起来还是很自责,他不再说话,默默地站去了旁边。
叶菡求助地看向佩姬。
“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佩姬先是笑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目光中有阴霾一闪而过,她沉声道:“冬日战士…我知道他,不过这个之后再说,先看你的包。”
托尼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下意识皱了皱眉,盯着佩姬的背影,眼神探究。
佩姬把包递给叶菡:“不困吗?”
“睡不着了,”叶菡苦笑:“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脑子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劳拉呢?”
佩姬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睡了,罗根在门口守着。”
叶菡先是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听说金刚狼果真跟过来了,她顿时觉得心情复杂。
佩姬拖了两把椅子过来,一把自己倒着坐,一把塞给了史蒂夫,她双手搭着椅背,好奇地问:“他说劳拉可能是他的女儿…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叶菡摇摇头:“劳拉看样子也不知道,只能去做亲子鉴定了。”
“是又怎么样,看我明天就去收养劳拉,”托尼潇洒地说:“小姑娘那么可爱懂事,怎么能跟着既没钱又不懂情趣的老男人,他会照顾孩子吗?还不是得我来。”
其他人:“…”
不知道这位总裁你哪里来的自信说别人。
大家自动跳过了这个话题。
叶菡低头去翻小手包,包不大,东西却装的挺多,翻了几下叶菡觉得费劲,干脆直接把包倒了过来。
“哗啦啦”,一堆东西下雨似的落在了她的腿上。
口红、香水、粉饼、手机、信用卡、现金…叶菡倒空了包,翻来覆去找了很多遍,却连U盘的影子都没发现。
佩姬围观了一会儿,默默伸出手拿起两根口红拧开看了看,见没有异常,又把粉饼打开。
“哦,找到了,”佩姬从已经空了的粉饼盒里倒出一枚红色的小巧玲珑的U盘。
叶菡嘴角抽搐:“…真会找地方藏。”
“来吧,”托尼蹲下。身撬开地板,拽出了藏在里面的读卡器,他对着佩姬招招手:“让我们看看这小东西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佩姬骑马似的推着椅子蹭过去,弯腰把U盘插。进槽中:“贾维斯?”
“正在读取,”贾维斯的身影出现在了佩姬身边,他一双手灵活地在漂浮的虚拟键盘上敲打着:“被加密了,是个很简单的一次性密码,输错就会导致U盘被彻底格式化,信息完全清空,但是没关系,这个难不倒我…完成了。”
叶菡和佩姬同时鼓掌:“好棒!”
托尼朝天翻了个白眼。
四面新光屏分别被投影到了四人身前,一份份文件飞速弹出来,最上面的是一个视频框,贾维斯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扫描完毕,这个U盘里记录的东西非常震撼,你们最好先看看这个…”
随着贾维斯的话,视频开始播放,叶菡的瞳孔微微一缩,她看到了身穿白色病号服、困兽般蹲在地上嘶吼的劳拉。
作者有话要说:
金刚狼沧桑的蹲在地上抽烟:没钱没房子,女神有对象了,闺女被别人拐走了,顶头上司的老♂朋♂友还总是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 25 章

视频的时间很短, 只有不到两分钟,而且完全没有声音, 跟默片似的。但就是这画面清晰度非常差劲的小短片, 却让叶菡在看了之后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四肢发凉。
摇晃的屏幕中, 劳拉疯了似的对走进屋子里的所有人又抓又咬, 工作人员吓得四散奔逃,几秒种后身穿防护服的保镖们出现, 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将劳拉团团围住, 很快止住了她。在劳拉无力的反抗中, 她的脖颈上被扎了一针, 随即整个人面条似的瘫软下去,让人七手八脚地抬上了解剖台,用束缚带完全固定, 打上药水。
再往后,工作人员们鱼贯地走进来, 他们解开了劳拉的衣服,拿起托盘中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对准小姑娘剧烈起伏着的胸膛。
刀尖划破小孩子娇嫩白皙的皮肤, 深深切了进去,而昏迷中的劳拉对此全无觉察…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很长一段时间里,病房中除了此起彼伏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外,静得完全听不到其他半点响动。
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托尼, 他用叶菡从未听到过的沉重又阴冷的语气说:“贾维斯,去把他叫来,让他看看这个。”
“他”是指金刚狼。
贾维斯一言不发,清澈透亮的双眸中飞速晃过了一连串闪烁的数据。
“我的…上帝!”
佩姬猛地回过神,单手按住椅背霍然站起,她平时是多么稳重的一个人,此时却全然丢弃了淡定的状态,全身都在蹭蹭蹭往外冒着怒火。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佩姬低吼道:“这些混蛋怎么敢?!”
史蒂夫看起来也非常生气,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胳膊小幅度地摆动着,似乎在拼命抑制自己一拳砸出去的冲动,这样看来叶菡反而是表面上最冷静的一个人,但很快托尼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大步走过来:“伊莲?你怎么了?清醒一下!”
叶菡抬起手抱住了脑袋,她跌跌撞撞地向后退着,很快就撞到了床沿,膝盖一软倒回床上,她一手抓过被子把自己死死地裹了进去,另一只手用力推开托尼,哆嗦着说:“离…离我远点,我感觉不太好…”
佩姬和史蒂夫听到动静,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看向病床的位置。
…又来了,那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我记得这个熟悉的感觉,就在不久前的高架桥上,差点儿被冬日战士一枪打死的瞬间,我经历了类似的情况。
脑子里似乎有魔鬼在狂笑,压过了一切能听到的声音,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的感觉如山呼海啸般挤压过来,叶菡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误从水中跳上了岸却再也回不去的鱼,面对死亡的威胁奋力挣扎,只能拼命拍打着尾巴,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不仅叶菡感觉到了窒息,除了智能AI贾维斯外,这间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地发现他们的呼吸开始变得不那么畅通了,门窗都关得很紧的屋子里莫名产生了一团团漩涡式的小气流,空气中的氧气在一瞬间被高速抽走,朝着某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贾维斯?”托尼捂着嘴开始咳嗽。
贾维斯控制电子锁推开了门窗,他把整座病房扫描一遍后沉声道:“先生,是小姐。”
叶菡正在下意识地抽调她周围区域中的氧气。
史蒂夫一把抓住距离自己最近的佩姬的胳膊,拖着她向后撤,离叶菡越远氧气含量越高,等两人站在病房门口时,呼吸困难的感觉已经彻底消失了。
但托尼却没有试图离开,他反而靠近了叶菡:“她身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贾维斯回答:“没有出现物体被腐蚀的现象。”
“这是个…好消息,”托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我们等会儿再…联系X教授?”
佩姬提高了声音:“托尼!”
“开玩笑的,”托尼摆摆手:“给教授打个电话…告诉他我需要…他的帮助。”
对外界因自己而起的兵荒马乱毫无知觉,叶菡正拼命地尝试摆脱困境。
“不要害怕你的能力,也不要逃避,试着控制它…”
脑海中缓缓亮起一盏微弱的明灯,X教授说过的话从叶菡的心底冒出来,一遍遍地萦绕在她耳边,起初声音很微弱,如同温柔的絮语,但渐渐地,声音越提越高,从低吟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将曾经占据了她大脑的魔鬼的笑完完全全地压了过去:“——这是你的能力,你身体的一部分,控、制、它!”
叶菡猛地睁开眼睛,她的四肢用力扑腾着,终于把自己从团成一团的被子里弄了出来。
被人掐着脖子的窒息感骤然消失,托尼用手顺了顺自己的胸膛,把气儿喘匀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病床:“宝贝,没事了?”
“我…没事。”
叶菡拎起被子抖了抖,震惊地发现原本雪白色的被子里变成了被烧灼过的一片焦黑,散发着浓郁的糊味,她吓了一跳,抬手一甩,丢垃圾似的把被子远远扔下了床。
“那就好,”托尼松了口气:“贾维斯,你不用给X教授打电话了。”
贾维斯:“…已经拨出去了,而且接通了。”
托尼:“什么?怎么接的这么快?”
“斯塔克先生?”X教授懒洋洋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现在没事了,”托尼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X教授沉默了片刻,低声问:“是叶小姐?”
“教授,”叶菡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受了点刺激,差点儿没控制住…”
差点儿没控制住,也就说实际上控制住了,没造成太大伤害,万幸万幸。
“尽量保持心情的平稳,悲伤、愤怒…这些强烈的负面情绪很容易导致能力失控。”X教授叹了口气:“所以我真的不建议拖下去了,或许你们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叶小姐的情况特殊,她的变种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强大,且极具破坏力,一旦失控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你们不考虑来泽维尔学校找我吗?”
托尼眨了眨眼睛:“但是你现在在哥谭。”
X教授:“…我明天就回去了。”
“好,”托尼干脆地说:“明天下午三点,泽维尔学校见。”
X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静候光临。”
电话挂断,托尼、佩姬和史蒂夫面面相觑。
叶菡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被她丢出去的被子,这才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可怜的被子已经被完全碳化,变成一捧灰色的尘土散落在地板上了。
“怎么会这样,”叶菡眼神茫然,她低声呢喃着:“这…太可怕了…”
记忆的暗示远远比不上亲眼见证来得震撼人心,叶菡总算明白了她的大脑为什么会给那段她没有印象的经历下了一个极。端危险的定义。
这是完完全全的毁灭,物品砸过来就毁物品,人来就毁人,除了垫在叶菡身下的最后保险艾德曼合金,其他东西无一幸免。
如果刚才不小心接触到了托尼…
如果不小心接触到了无辜的人…
这个念头脑怕只是从心里冒出一个小尖尖,叶菡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她整个人瞬间被恐惧淹没了。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么危险竟然还跟他们待在一间屋子里?
我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托尼还在毫无知觉地朝着叶菡靠近,他试图把手放在叶菡的脑袋上,轻轻揉一下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但在指尖落下之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的叶菡猛地向后闪开,她尖叫着摆出了抗拒的姿势:“不要过来!你想死吗!看看那个东西!”
叶菡激动地指着床边地板上的灰堆:“离我远点,都走开,别过来!”
周围的物体开始小幅度地摇晃起来,像是地震的前奏。
托尼的手落空了,他皱起眉头死死盯着叶菡:“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
记起X教授所说的保持平静,叶菡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心中翻滚着的恐惧和焦急压了下去,她用生硬的口吻说道:“我现在很危险,你们应该离我远一点。”
“求你了,”叶菡低下头双手捂脸,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不想伤害你们。”
病房里安静了很长时间。
就在叶菡以为人都走光了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
叶菡瞬间僵成了一座雕像,她呆坐在床上完全不敢动弹。
“傻不傻,”托尼哄孩子似的轻轻拍打着叶菡的后背,他低声道:“你刚才做的就很棒…至少要相信自己啊。”
咬着嘴唇憋了好半天,叶菡终于小声抽泣了一下:“…我害怕。”
托尼此时看起来异常可靠:“没事的,还有我在。”
金刚狼在贾维斯的指引下满头雾水地走进病房里时,看到的就是叶菡和托尼抱头痛哭(并没有)的场景。
“这是…”金刚狼张了张嘴,茫然地看向佩姬:“怎么了?”
狼藉一片的病房,脸色苍白的女孩,满脸严肃的男人…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查尔斯平日喜欢看的狗血爱情剧中的某种经典情节,难道叶菡被查出患有绝症啦?罗根脑洞大开地想。
作为曾经在二战战场上与金刚狼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史蒂夫主动走上前问好:“罗根,好久不见。”
“好久不——美国队长?!”罗根点着点着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在看清楚眼前这男人的长相后,他惊得连嘴里的烟都掉在地上了:“你你你,你怎么…你活啦?”
史蒂夫:“…”
人家就没死过好吗。
“这都几个小时了,”佩姬无语:“你才发现他是美国队长吗?”
“是啊,”罗根诚实地说:“真是对不起,我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劳拉身上…”
在宝贝闺女面前,谁还在意美国队长是个啥。
托尼松开了叶菡,他回头警告地看了罗根一眼:“当心,劳拉可不是你女儿。”
罗根呵呵一笑:“是不是又不是你说了算。”
托尼眯起眼睛:“你看我说了算不算。”
眼瞅着尼三岁和罗五岁即将因为幼稚的小事打起来,佩姬赶紧把一面光屏朝罗根推了过去:“叫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让你看看,正事,跟你闺…跟劳拉有关系。”
在托尼犀利的眼刀和叶菡可怜巴巴的注视之下,受到双重攻击的佩姬不得不更改了称呼。
“请保持心情舒畅,看完后淡定点,不接受除了咆哮意外的发泄方式。”
罗根开始没听明白佩姬的告诫是什么意思,等看完短视频后,他明白了。
一想到那可爱的小姑娘曾经遭受过怎样的虐待,金刚狼分分钟气成了哈士奇,钢爪不受控制地“刷啦”一下钻了出来。
“淡定!”佩姬头疼地说:“只能喊!”
被佩姬一打岔,罗根酝酿好的满腔怒气登时化为烟雾,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得闷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视频是从一个U盘里被解压出来的,伊莲和劳拉受到袭击,就是因为有神秘组织想得到、或者说找回U盘。”佩姬目光定定地注视着金刚狼:“我们也只刚刚看了一个视频,其他的资料贾维斯还在分析,但我怀疑这个U盘里记录的东西跟你有关…”
听着佩姬的话,罗根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就在此时,沉默了半晌的贾维斯忽然开口:“检索到关键词,X武器计划。”
很好,这下金刚狼的脸彻底黑得不能救了。
“果然,”佩姬叹了口气:“总算抓住他们的尾巴了。”
据佩姬所说,时间大约在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末期,她所在的某官方机构因为某次任务,意外发现了有人在秘密抓捕变种人。起初他们只以为是某些狂热的反对变种人的人类做的,因为当时的环境对变种人来说很是严峻,普通民众难以接受变种人活在自己的周围,对他们的迫害有时会残忍得像是中世纪焚烧女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