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顶着一张纯良乖脸做“坏”事的时候最可爱,像极了把家里搞得一团糟乱还冲主人欢快摇晃毛茸茸大尾巴的微笑天使萨摩耶。艾丽卡被萌得心肝颤,她笑着把彼得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小淘气。”
隔着紧闭的车窗,内德听不到艾丽卡的话,但拥有超级听力的彼得却听得一清二楚。
“小淘气”这个称呼可爱中带了点亲昵,彼得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低头把脸埋进了掌心里。
“哥们儿,怎么了?说什么呢?”趁着艾丽卡绕去驾驶位的短暂功夫,内德往前挪了挪,双手搂住座椅靠背,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没什么,”彼得含糊不清地说:“夸你聪明呢。”
内德的小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与不解,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啊?真的吗?”
艾丽卡带着两人一直往纽约城外开,最后在靠近城市边缘的公路旁停了下来。
路边有座加油站,加油站旁边是一家挂着“汉堡王”标牌的小店,房顶上伫立着一座巨大的甜甜圈雕塑。
“喏,就是这儿。”艾丽卡说。
她用纤长的手指做梳子,把被风吹得乱飘的长发拢成还算整齐的一束,绑成松松的马尾。
“走吧,尝尝他们家的汉堡味道如何,能让钢铁侠念叨那么久。”
内德的兴致看上去比彼得还要高昂,他一口气要了三个汉堡、两对烤翅、一盒薯条和两杯可乐,端着装了满满当当的餐盘走向靠窗的位置。
“肥宅快乐套餐!”内德举手欢呼。
“哇哦,”艾丽卡咂舌:“他的胃口可真棒。”
彼得正打算也点三个汉堡,听到艾丽卡的感叹,他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小声说:“一个汉堡,一份薯条,谢谢。”
老板是个穿着打扮很像西部牛仔的中年大叔,他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嚼来嚼去,听到彼得的话,懒洋洋抬眸看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问:“小伙子,就吃这么点,够吗?”
彼得:“够、够了。”
“他给我点的,应该够了,”艾丽卡趴在点餐台上,努力踮起脚往前凑了凑:“至于他自己嘛,按我的量翻倍,再来对辣翅好了。”
老板用力一拍手:“这才对!”
彼得:“…”
“还有件事,”艾丽卡叫住了牛仔大叔,她眨了眨眼睛,语气乖巧地问:“老板,我们能去那个甜甜圈上坐着吃吗?”
老板慢吞吞地回过身,用打量的眼神将艾丽卡从头扫描到脚,他把滤嘴已经被咬烂了的烟吐出来丢进垃圾桶,忽然问:“你认识托尼·斯塔克?”
彼得微微一愣:“哎?”
“是啊,”艾丽卡目光闪烁:“您怎么知道?”
老板冷哼一声:“这店开了十几年,我只见过他一个人那么有情趣,坐在我家甜甜圈上啃着汉堡看夕阳。”
“难道不是因为除了他别人都上不去吗?”彼得吐槽。
店长哈哈大笑:“那倒是…所以你们随意吧,只要能上去。”
“斯塔克先生说这里的风景特别棒。”艾丽卡一手拎着装满食物的塑料袋,一手按住在风中几欲飘走遮阳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过来坐坐。”
彼得抓重点的技术永远高超而突出,他迅速侧过脸望向艾丽卡:“你心情不好?”
“没有,”艾丽卡摇了摇头:“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换个陌生的环境思考,或许能找到答案。”
“有道理!”内德拖长了声音:“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怎么上去?”
他神秘兮兮地一笑,踮起脚搂住彼得的肩膀,又轻轻拍了拍艾丽卡的胳膊:“蜘蛛侠?小魔女?”
彼得:“我——”
“我来吧,”艾丽卡打断了彼得的话,她指了指汉堡店面向公路的那扇巨大落地玻璃窗:“老板看着呢,你想暴露身份吗?”
收银台后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老板匆匆忙忙赶去接,结果是推销保险的,他听了两句就不耐烦地挂掉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然而等老板再度溜达着回到玻璃窗前时,他目瞪口呆地发现三个孩子竟然已经爬上去了,正排排坐着吃东西。
老板推开门,大声喊道:“你们是怎么上去的?!”
艾丽卡晃悠着小腿,对老板挥了挥手,她笑嘻嘻地回答:“你——猜——呀!”
空间门真的非常bug好用了。
老板:“…”
有本事你们别下来!
内德开始有些怕高,但很快他就忘记了恐惧,专注于远方的美景。
洁白的云朵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上绵延不绝地逶迤出千里万里,鸟儿成群结队地掠过低空,不断盘旋。
城市缩小得像一块块乐高积木搭成的房子,精致玲珑。
听不到喧闹的人声,只有风声呼啸而过。
“我觉得心胸开阔!”内德大声说——这位置风很大,不扯开嗓子别人听不清楚:“不愧是斯塔克先生!这都能被他发现!”
艾丽卡嘴角一抽:“这也能得到夸奖?”
内德笑嘻嘻地回答:“对于我们脑残粉来说,斯塔克先生的每个举动都值得夸赞啊!”
这位粉丝的人设巩固得很彻底。
啃掉一只鸡翅后,艾丽卡翻出手机,对着远方的城市拍了张照片,打算发给托尼。
她打开邮箱,发现有一封未读邮件,随手戳开,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原本慵懒眯起来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怎么…会是他?!”
短暂的怔愣之后,艾丽卡回过神,感觉肩膀一沉,是彼得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视线正落在她手中的手机上。
“怎么了?”他绵软好听的小奶音里透着严肃:“发生了什么事?”
眺望远景的内德也回过了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艾丽卡:“需要帮助吗?”
艾丽卡下意识手腕翻转,把屏幕朝下严严实实地扣在大腿上,她垂下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掩盖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没什么,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顶着彼得和内德愈发焦急的注视,艾丽卡将心底微起的波澜一收,忽然懒得编谎言了,想着干脆直接换个话题蒙混过关算了:“我还有点——”
“等等!”彼得打断了艾丽卡的话,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扯得转了半圈,两人从背对变成了面对的姿势。
男孩的嘴角抿得紧紧的,眼中满是不赞同,还有发现不被信任时的不满与委屈,他沉声道:“告诉我,我想帮你。”
内德默默把吃了一半的汉堡放回盒子里,他轻手轻脚地收拾好散落在周围的各种食物,然后小心翼翼地举起手:“那个…呃…应该没我什么事了,能不能让我先走一步?”
这里不是我待的地方,让我回家吧——内德想——早知道就不来当闪耀的电灯泡了,尴尬来得如此突然,简直防不胜防。
彼得和艾丽卡同时开口。
“不行!”“可以,今天实在抱歉…”
内德往艾丽卡的方向挪了挪,稍稍远离彼得,他单手捂脸:“我还有篇论文没写呢,后天要交,哥们你就放过我吧。”
“这样吧,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再给我打电话呗。”内德挤挤眼睛:“我又不用‘出外勤’,我是个幕后工作者啊!”
坐在电脑前就能carry全场的那种!完全可以不露脸!
彼得无奈地说:“那好吧。”
艾丽卡画了个空间门,先把内德送走了。
离开之前,内德深深地看了彼得一眼,对他竖起大拇指,加油鼓劲。
原本热闹的甜甜圈上转眼就只剩下了艾丽卡和彼得,现在的气氛与刚才的轻松闲适相比,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艾丽卡叹了口气,用手指挑起一缕长发,卷在指尖绕来绕去:“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犟呢?”
“我不是孩子,你也不比我大几岁,”彼得不满地控诉:“我没有犟!是你又想一个人去、去偷偷做危险的事情!”
艾丽卡用牙签扎起一块鸡块,毫不客气地塞进彼得微张的嘴里,她微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做危险的事情?而不是去逛街或者约会?”
彼得的嘴巴里塞满了鸡肉,脸颊软绵绵地鼓起,显得他更加无辜。他含糊不清地说:“#¥%&#¥!”
艾丽卡:“…嘴里东西咽了再说话。”
彼得奋力吞下了食物,抽出纸巾抹掉嘴角的油渍,他说:“你每次想单独行动干坏事之前,都是一样的表情。”
上次艾丽卡欺骗彼得说“要加班”,结果转头就去了地下酒吧找人买情报,离开之前她脸上的神色和刚才敷衍地说“我还有点事”时一模一样——笑得温婉动人,乖巧柔和,半点看不出接下来准备搞事情了。
“我观察过的,”彼得语气坚定:“可能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别否认。”
艾丽卡张了张嘴,还真被这孩子噎得一句反驳或辩解的话都没说出口。
彼得自觉占据了上风,心情好了一点点,他乘胜追击:“反正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要是不带着我,一个人去冒险,我就…我就把你准备干坏事的消息告诉斯塔克先生。”
大量的事实证明,艾丽卡有时候真的挺“怕”托尼的,托尼明令禁止不让她做某件事的时候,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会听话地消停了。
当然也有表面听话背地里仍旧我行我素的情况。
艾丽卡一挑眉,她眯起眼睛打量了彼得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等等,你说你观察过我,你观察我干什么?”
彼得:“…”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艾丽卡挣脱了彼得的钳制,抱着胳膊,缓缓俯下.身逼近他,漂亮的冰蓝色眼睛里微光闪烁,像洒满夕阳的波光粼粼的湖面。
“说啊,”女孩压低声音,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观察我干什么?”
彼得的脸颊涨得通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好意思——他用力咬着嘴唇,被靠近的艾丽卡逼得不断后退后退再后退,直至他忽然感觉手下一空,摸不到半个支撑物,整个人翻身后仰,狼狈地栽了下去。
“啊!”彼得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就在他准备按下蛛丝发射器自救的时候,他感觉有人拉住了他。
艾丽卡的上半身朝外探出一大半,她一手扶着墙壁,一手紧紧抓住彼得的手腕,阻止了他的下落。
“你好沉,”艾丽卡咬牙切齿地说:“自己上来。”
彼得:“…哦。”
男孩腰上用力,荡秋千般轻盈地翻了上来,他乖乖贴墙站着,一句话不敢说。
艾丽卡甩着差点儿脱臼的手腕,叹了口气:“我没打算干坏事…这可是我以前难得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
彼得愣了一下:“什么?”
“呆死了,”艾丽卡曲起手指,在彼得的脑门上敲了一记爆栗:“我说我没打算干坏事,我刚才收到的那封求助邮件,发件人是我以前救过的任务目标。”
当艾丽卡还困在刺客联盟给亲弟弟当保镖的时候,她接过的任务其实并不多,毕竟她的主要工作是在暗中跟着达米安晃悠,定时出任务只是为了考核与训练,保证她的能力与技术不退化。
任务数量虽然少,但质量都很高,比如给某个国家的政要大员当保镖;比如陪某些闲得无聊的大小姐说说话,顺便看她如何把两位亲哥折腾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比如去偷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比如…刺杀。
从很小的时候起塔利亚就开始逼着艾丽卡杀人,她永远记得第一个死在她刀下的死囚犯,他蓝色的眼睛里定格着死亡前最浓烈深沉的恐惧,直勾勾瞪向天花板,就像两颗在沙地上反复滚过、以至于原本光滑明亮的表面都变得无比浑浊的玻璃球,那是她永远的心理阴影。
因此艾丽卡非常厌恶杀戮,厌恶利刃划开皮肤时的触感,厌恶鲜血溅在衣服上时的黏腻,甜腥的气息会令她想要呕吐。
“我一直在尽量避免无谓的杀人,”艾丽卡倚靠在甜甜圈的内壁上,避开彼得的眼睛,看向空旷的远方,她轻声说:“因为身份的缘故,大部分时候我还是能在狭小的范围内挑选一些不那么…的任务。”
比如刺杀的目标本身也是凶残的罪犯,这样艾丽卡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只有唯一的一次…我无法拒绝。”
那是在艾丽卡十八岁的时候,委托方是九头蛇的领袖之一,原安全理事会主席亚历山大·皮尔斯,任务目标是一位从九头蛇里逃出去的科学家。
据皮尔斯说,那个科学家掌握着一项足以毁灭世界的技术,放任他逃亡在外是非常危险的,必须得在此人有所行动前将他彻底消灭。
艾丽卡对此不置可否,她心想你们九头蛇和我们刺客联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关心起世界的安危来了。
塔利亚当然也不相信皮尔斯的说辞,九头蛇本身就是个庞大的组织,他们想要追杀一个人,还需要找外援吗?
但对方给出的佣金数额巨大,送上门来的生意,不赚白不赚,再加上雷霄奥古似乎与皮尔斯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最后任务还是落到了艾丽卡的头上。
临走前塔利亚特意叮嘱艾丽卡,让她此行务必小心谨慎,一定要当心九头蛇背后耍阴招,关键时刻该走就走,自己机灵点,别陪着他们吃亏倒霉。
艾丽卡头一次感觉母亲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最后果然像艾丽卡猜测的那样,被追杀的科学家名叫安东尼·埃文斯,原本就是被九头蛇强行掳来的,他之所以能逃走,是因为注射了自己研发的某种强化血清,而九头蛇看中的就是那款血清的配方。
艾丽卡最后抢先冬日战士一步,在塞尔维亚的边境线上追上了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安东尼。
男人那时已经穷途末路了,或许是觉得艾丽卡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可能会心软,所以他哭着下跪,恳求艾丽卡放过他的女儿,他可以去死,但安妮还小,她的人生还未开始。
安东尼递给艾丽卡一张皱巴巴沾满灰尘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穿着粉红色的蓬蓬裙,怀抱巨大的玩具熊,她笑得甜美可爱,仿佛是小天使。
艾丽卡忽然明白了安东尼是如何逃到这里的,他的女儿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果不是日夜都想着与女儿团聚,他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久。
葱白的指尖缓缓抚过小姑娘的脸颊,擦去细碎的灰尘,艾丽卡忽然问:“你真的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我愿意!”安东尼的目光亮得可怕,他坚定不移地说:“求求你!”
艾丽卡把相片丢回男人的怀里,她收起了刀,语气淡漠:“你死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安东尼睁大眼睛,愣住了。
“…最后我把他带走了,”艾丽卡扯开一包番茄酱,淋在薯条上:“给他安排了新身份,送他去见他的女儿。”
曾经多么惊心动魄凶险无比的事实,现在被当事人之一讲述出来,却被简单的几句话一带而过,几乎变成了轻描淡写的故事。
彼得感觉心脏酸涩发胀,他张了张嘴:“那、那你呢?”
艾丽卡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坐在这儿跟你聊天啊。”
彼得:“…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把他送走了之后,你怎么样了。”
艾丽卡拈起一根薯条,把番茄酱搅和开:“我没怎么样,关几天禁闭而已。”
大家都是反派组织,不讲信誉,只逐利益,原本就是脆弱的合作关系,翻脸再常见不过。
“不过…”艾丽卡忽然嘴角一弯,露出个很浅的笑容,她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我当时真的没想到,最后帮我遮掩收尾的人,是达米安。”
阴暗狭长的回廊里,男孩面无表情地迎面走来,错身而过的一瞬间,艾丽卡听到她弟弟用自以为冷漠、实际藏着别扭关心的语气说道:“连尾巴都藏不好,还得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没有下一次了!”
艾丽卡把吃剩下的残骸收拢进塑料袋里装好,抬手划出一道空间门:“该走了。”
彼得紧张地站起来,小尾巴似的紧跟着她:“去哪儿?”
“复联大厦,”艾丽卡说:“说起来这其实算是我的私事,你完全不用——”
“我不,”彼得从艾丽卡的手里抢过塑料袋,他倔强地说:“我就要帮忙。”
艾丽卡:“…随你吧。”
彼得很奇怪艾丽卡为什么要来复联大厦,是想求助斯塔克先生吗?
“当然不,”艾丽卡低头哒哒地按着手机:“都说了这是我的私事。”
彼得的目光亮了起来,他帮艾丽卡拦下了差点儿合拢的电梯门,侧过身让她先走进去:“那你要找谁?”
艾丽卡发完了短信,将手机按回休眠状态,她微微一笑:“巴基。”
彼得:“…”
有一点点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更新直接补在这儿了,今天的更新再写吧_(:3∠)_
最近实在是忙得飞起,家里各种事,每天的更新基本都是挤时间磨出来的…真的很对不起追更的宝贝们,后半章就当福利好了。


第48章
彼得并不愿意像“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追着艾丽卡不断地问, 但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既然是私事,那巴恩斯先生…”
艾丽卡往电梯壁上一靠,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望着彼得:“你今天很执着啊。”
彼得用手捂住嘴, 抬头看向天花板, 避开了艾丽卡的视线。
“叮咚”一声响,电梯停在了目标楼层,艾丽卡率先走出去,彼得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我之前说话的时候你一定没好好听,”艾丽卡忽然说:“为什么会来找巴基商量对策…”
身穿休闲服的巴基从走廊拐上来, 对艾丽卡挥挥手打招呼。
艾丽卡狡黠一笑, 略微后仰靠近彼得, 用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安东尼·埃文斯是我从冬日战士的手里救下带走的呀。”
巴基无奈地摇摇头:“是,冬日战士这辈子就栽了一回,栽在你手上了。”
艾丽卡开心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五十层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艾丽卡,巴基, 彼得和托尼环绕着桌子分散而坐。
艾丽卡变了个巨大的粉色桃心抱在怀里当抱枕, 她把下巴压在桃心上, 歪着头看托尼:“他怎么也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托尼眯起眼睛:“这是我家。”
艾丽卡耸了耸肩膀。
“先说正事, ”巴基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敲,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我看过你转发给我的那封邮件了…”
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话,看上去像是紧急情况下随手写的,毫无格式可言。
——救救我们!不能、不能让实验继续下去了!结果不可控制!他已经疯了!
艾丽卡现在使用的邮箱是她很早就申请的私人邮箱, 隐秘性极高,知道的人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救了安东尼、送他上火车回家前,艾丽卡想着以防万一,才把邮箱号告诉了他,让他如果有需要,就发邮件求助,能力范围之内她一定帮忙。
之后艾丽卡就与安东尼彻底失联了,她害怕暴露,没敢主动联系过男人,再加上达米安明确表示已经结束了没有后续,时间一长,艾丽卡就渐渐忘记了。
直到今天。
“我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艾丽卡单手撑住额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这邮件没头没尾,就像胡言乱语…主要是埃文斯博士对我来讲身份比较特殊,忽然收到他的信息,让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巴基和托尼对视一眼,前者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后者清清嗓子,开口道:“这个嘛…我们并不认为是你想多了。”
艾丽卡心里莫名一沉,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上身,将大桃心压在腿上,身体前倾抵住桌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托尼。
“什么意思?”她轻声问。
托尼点开了会议桌侧边的按钮,桌面瞬间变成了巨大的电脑屏幕,他在堆积如山的资料中翻了一会儿,挑出一个名为“a.e”的文件夹打开,将里面记录的所有内容铺在桌面上,推给了艾丽卡。
“安东尼·埃文斯,1968年7月5日出生于德国汉诺威,曾就读加州理工学院,考取了生物学博士学位…”
托尼语速缓慢地说道:“…两年前死于一场车祸。”
艾丽卡并没有很意外,她点点头:“对,当时为了避开九头蛇的追捕,我制造了一起车祸——”
“不是这个意思,”托尼打断了艾丽卡的话,他认真注视着她,目光沉静:“这份资料上所记载的车祸发生在你把改换身份信息的埃文斯博士送上火车之后。”
艾丽卡终于愣住了,她有些茫然:“什、什么意思?”
托尼叹了口气:“被你救下的埃文斯博士最后还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艾丽卡的眼睛一点点睁大了,激烈的情绪在她的眼底翻涌着,像风波乍起的碧蓝湖面。
巴基接过话继续说:“有趣的是,这个后续与九头蛇无关。”
城际高速公路上的连环车祸,由司机疲劳驾驶引发的重大事故,令人惋惜。
“相关证据全都在这儿了,”巴基说:“一切都表明这是场意外,但那个时间点发生在埃文斯博士身上的意外…很难不让人多想。”
第三方势力在所有人退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的时候,悄然冒出来收割了胜利果实。
艾丽卡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波动的情绪,她缓缓摇头,沉声道:“我不认为是达米安做的。”
说起来这种简单粗暴的扫尾方式确实很符合当时刺客联盟少主的行事作风,但艾丽卡既然已经出手救人了,达米安就算再不情愿,觉得再麻烦,他也不会毁掉姐姐的心血,他只会默默布置好一切,回家再口嫌体正直地diss艾丽卡,表达自己别扭的关心。
“没说是你弟弟干的,”托尼撇撇嘴:“我的意思是有个你和巴基都不知道的神秘存在插了一手。”
摆在明面上的涉事双方分别是刺客联盟与九头蛇,这阵容拉出来算是黑.道界的“神仙打架”,一般的小组织肯定不敢瞎掺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就算是有实力有能力出手的,也得掂量掂量最终获取的利益是否能够抵消风险与投入,”托尼若有所思:“那么问题来了,埃文斯博士掌握的究竟是怎样逆天的技术?”
巴基和艾丽卡相视一眼。
“别问我,”巴基摇摇头:“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不了解那些神秘高深的科学。”
托尼:“…要你何用?”
“我也不是很清楚,”艾丽卡思忖片刻,缓缓道:“据说是一种注射后可以强化人体机能的药剂,看形容与队长曾经使用过的血清类似。”
托尼眯起眼睛:“如果是这样,确实很值得冒险。”
自从发明了超级士兵血清的厄斯金博士死在纳粹暗杀者的枪下后,各国科学家便从未停止过将血清复原的研究。但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一个人成功,美国队长仍旧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离成功最近的人是霍华德·斯塔克,他后来根据厄斯金博士的笔记复原出的血清几乎与原版完全一致了,但在21个月后,实验体还是出现了排异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