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这么蠢么?我怎么能到现在才发现呢?月儿,她可是我的亲妹妹啊!”越是重要的人,伤自己才会越伤,因为是亲妹妹,所以才更绝望。江蝶月捂着脸,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流出,那模样,伤心欲绝。
“她可从没当你是亲姐姐。”
“呜,呜呜…”
闻声,江蝶月哭的更凶了,燕礼看不下去,便好心提醒道:“少夫人,你的身子还弱,再这么哭下去,别人不要你死,你也活不下去了。”
似是被激到了一般,江蝶月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我不会死的,也不会让他们如愿,我会答应变妻为妾的无理要求,他想娶二公主那就让他娶好了,可是,他要是纳月儿为妾,就得问我同意不同意。”
“你这是何苦?离开不是更好?”
江蝶月摇了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离开?去哪里?以前我还有阿土,可现在,我一个人能去哪里?我哪儿也不去,就要留在安宁侯府,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真的亲手要了我的命。”
“你的固执,有可能会害死你自己的,你不怕吗?”
“我不在乎,哪怕是死,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陪葬。”
挑眉,她略显无情地问:“想好了。”
“想好了,所以,大公主请帮帮我。”
赞许地看了江蝶月一眼,南宫霓坦然道:“本公主可以帮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公主请说。”
抿了抿唇,南宫霓清冷道:“别让南宫珑的日子过得太舒服。”自进入庆生戏班那一天开始,南宫霓每做一件事都是有理由的,包括那场戏,包括这个条件,还有,包括未来对安宁侯府的全局掌控。
而这一切,江蝶月只是个起始点…
**
“这位爷,事儿俺都给您办好了,您看这金子,是不是,是不是就给我们呢?”看着眼前那金灿灿的大元宝,庆生戏班的班主眼睛都直了,他开戏班多少年了,就算是生意再好的时候,也没赚着几绽金子,可今儿个就只是在安宁侯府里偷偷‘演’了这么一小出,就十绽金子了,他又哪能眼不直。
摩拳擦掌,班主的双眼似是粘在了金元宝上,那贪婪的模样,却正是南宫霓想要的。为了方便,她又一次换上了男装,所以,班主只知道叫他爷,却不知道,他眼前的爷,是比爷还爷的皇室公主。
“金子可以给你们,不过,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说罢,南宫霓美眸微挑,无限冷凝道:“今日之事你们要是敢泄露半分,那么,体怪大爷我翻脸无情。”
班主是什么人呐,那都是成了人精的精中之精,自他接下南宫霓这活计,便知道这事儿到死都要烂在肚子里。那安宁侯府也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么?就算是不怕南宫霓报复,光想想自己和老婆扮成玄世子和他小姨子偷情的事,就足以让死一百回了。是以,不等南宫霓仔细交待,他便点头如啄米:“是是是,不说不说,绝对不说。”
“知道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么?”
闻声,班主有些紧张道:“哑巴?”
见南宫霓不语,班主更紧张了:“傻瓜?”
“死人。”
本还惦记着金子的班主,一听南宫霓这话,那当时便拉着自己家媳妇儿一起,卟通一声给南宫霓跪下了:“大侠饶命,这金子我们不要,求大侠放我们一条生路。”
南宫霓取了绽金子在手,放在手心里抛了又抛:“金子,自然还是会给你们的,不过,拿了钱后马上离开京城,否则…”
不等南宫霓说完,班主立马接口,继续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马上走,马上走。”
“就算是离开了京城,不该说的话,最好不要说,否则,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们,然后…”
“不,不不不,爷,没有然后了,绝对没有然后。今儿个哪里发生过什么事啊?什么也没有,对不对?对不对?”那班主说话大喘着气儿,一边说一边还回头瞅了瞅他媳妇儿,他媳妇儿一收到他的眼神,立马也附和道:“是,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什么也没有。”
看那两人也被自己吓得差不多了,南宫霓妖娆一笑,将带来的金元宝全都推到了班主的面前,大方道:“拿去吧!”
“爷,不是,十绽么?”
班主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要不然也不敢接下这不要命的活儿,可是,说好的十绽里突然多了一个,要换了平时他肯定会默默地收进袖中的,可是,眼前这位爷一脸凶残的样子好生让他怕怕,这一绽金子搞不好是买命钱,钱他是喜欢,可没命了要钱何用?
班主是个实在人,也是个惜命的人,是以,虽然对那多出来的一绽金子垂涎不止,可他还是觉得应该老老实实问清楚,如若不然,就算是拿了心里也不安。
将那多出来的一绽金子复又放到了班主的手里,南宫霓一字一顿道:“封口费。”
一听这话,班主和他媳妇儿顿时便激动了,泪流满面道:“爷,你可真是大好人呐!大好人。”
班主和他媳妇儿只差没有抱南宫霓的大腿了,可南宫霓依然不动声色,只挥了挥手叫他俩死开,这才,慢慢悠悠对身后的燕礼道:“行了,走吧!”
“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你还要留下来让人家招待一顿饭不成?人家赶着要搬家,没空招呼你。”
“…”
话说,他要的是一顿饭么?是么是么?
十一绽金元宝都随随便便给她拿去收买人心了,他还会在乎多给她败一顿饭钱么?如此小心眼的女人,他必须好好收拾收拾,所以,燕礼摇了摇纸扇,掩住口小声问她:“哎!这些金子你借去了啥时候还我?”
南宫霓头也不回,只懒懒道:“你人都是我的了,你的金子自然也是我的了,用得着还么?”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这还用问么?从你被招为大驸马的那一天起呗!”
这一句话听完,燕礼反倒是愣住了,话说,这平时提都不让人提一下的事,自己倒是给提出来了。这算是…给自己正了名了么?
他是她的人?嘿嘿!听起来还不错!
第八十七章:惨遭凌辱
江蝶月真的反悔了,一夜之间,从温良淑德的贤妻,变成了不依不饶的悍妇。她拒绝让玄明煜娶二公主南宫珑,也拒绝做妾,甚至,当着玄明煜的面,要求她和自己同生共死。
似是明白了江蝶月的决心,玄明煜终于害怕了,本还假惺惺地和她扮着恩爱夫妻,可到了生死决择的一刻,他终还是反悔了,他抱着江蝶月,一遍遍地诉说着自己对她的爱,说他爱她入骨,却不能因为一已之私而诛连九族。说他愿意去死,却不舍得让她留千古骂名。
总之,他说了很多,但真正的意图只有一个,要死,让她自己去死,他,要留下来,替她承担起一切的罪,一切的孽。说得多么好听,说得多么冠冕堂皇,那一刻,江蝶月窝在他的怀中,心如死灰的程度,已不足以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她笑着从玄明煜的怀里挣脱出来,而后,大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别人都说她疯了,唯有她知道,她没有疯,只是太过绝望,太过伤心了。她本打算给他最后的机会,只要他答应自己去后山,只要他肯带着自己再一次走上山颠,她就自己死去,成全他的一切贪婪,可是,这个她曾深爱过的男人,终还是用最后的无情,打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江蝶月知道,这一次,她已再无退路,要么逼死对方,要么逼死自己,而现在,她的选择,终于从第二种直接改成了第一种。
人不负我,我不负人。
人若负我,我又何必以德抱怨?
那一夜,江蝶月又一次失眠了,就在她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突然从窗外射进来一支箭,嗡地一声钉在了她的床沿上。江蝶月起初很是害怕,以为是玄明煜终于对她动了杀机,要拿乱箭射死她。可是,等了半天却再没有动静,她于是飞快地跳下床,正要逃走,去发现那箭失之上绑了封信。
只犹豫了一下,江蝶月便将那箭取下,拆开信后,她发现那封信没有落款,不知道是谁写的,但,看信的字迹娟秀该是出自女子之后。信中约自己到城郊的竹林里见面,看那口气,她下意识地便想到了南宫霓。
仔仔细细将信又看了好几遍,江蝶月虽犹豫,但终还是选择了去赴约,只是,当她按着信的地址来到约见的地点,迎接她的,却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猥琐老男人。
“小娘子,别怕,我们在这里等了许久,你可终于来了。”
江蝶月吓白了脸,颤抖着一步步后退:“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那为首的一人嘻嘻一笑,邪恶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会好好疼你就行了。”
说罢,他就要来拉江蝶月的手,她吓得魂飞魄散,拨脚就跑,可没跑几步,却被他们强行拖了回来。江蝶月挣扎着,大喊大叫:“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一人趁机摸了摸她的手:“果然是侯府出来的,看看这细皮嫩肉的,真滑呀!”
另一人凑上来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来来来,让我先亲一口,唉哟!真甜啊!”
又有一人上来,却是二话不说直接把她的裙子向上撩,一边撩,还一边淫笑道:“我先来,我先来。”
意识到自己将会遭遇什么样的羞辱,江蝶月大哭起来:“啊!滚开,你们滚开,啊,啊啊…”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啊!我是安宁侯府的少夫人,你们若是碰了我,我相公不会放过你们的。”江蝶月一边哭一边说着,那为首的老男人却在听完后更加得意了,他一把扯开江蝶月的衣衫,一边在她身上放肆地揉摸着,一边哈哈大笑道:“安宁侯府的少夫人又怎么样?脱光了还不就是个白白嫩嫩的女人?好香啊,这女人可真香啊!”
“不要,不要,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见她挣扎得太厉害,另一个丑男人好言相劝道:“我说这位少夫人,你就别再折腾了,有这个力气,还不如好好侍候我们哥几个。实话告诉你,不是我们不肯放过你,是安宁侯府不肯放过你,要求,你得求你的好相公。”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啊!对了,还有你那个好妹妹,要不是她写信给你将你骗出来,你又怎么能遇上我们哥几个?”
“又是他们,又是他们吗?又是他们吗?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尖叫声中,江蝶月似是发了狂,突然激烈地挣扎起来,那几个男人用足了力气,竟然都按她不住。
她不停地尖叫着,不停地踢打着,用牙咬,用手抓,用脚踢,用头撞,江蝶月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将一个真正的疯子一般疯狂着。她的双眼血红,她的神情狰狞,一时间,竟是将那几个试图侵犯她的老男人也吓傻了眼。
**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自从知道了地宫的存在后,南宫霓便对出宫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白天出了还不够,晚上还要出,这不,大家本都该好好睡觉的时候,她却兴致大发,拉着大家出宫一夜游。
当然,南宫霓会这么晚拉着燕礼偷跑出来,还真不是想要夜游京城,而是太担心江蝶月的处境。
白日里,她已得到消息,江蝶月已表明了立场,不让玄明煜娶二公主,也不打算主动让出正妻之位,如此一来,莫说安宁侯府容不下她,便是硕妃那边,也不可能放任她的行为,虽说江蝶月与她并无太大的交情,可是,南宫霓却不能放任他人破坏她的‘棋子’。
所以,她拉着燕礼出来打算直奔安宁侯府,可是,当她们走到这片竹林里,她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本也是不打算理会的,可是,那个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有吗?什么声音?”
燕礼欲睡不能,正苦不堪言地打着呵欠,不过,南宫霓说的那个声音,他却是比她更早就听见了。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还不太确定要不要出手救人。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救命,还是个女人。”
凤眸微抬,淡淡睨了她一眼,燕礼心不在焉道:“三更半夜,除了你这个女人以外,还会有什么女人会在这样的时候跑出来?”
“你什么意思?不愿意陪我呀?”
“我倒真是不想陪你的,可是,你毕竟是我未来的妻子,万一你一个人出来,在经过这种鬼地方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岂不是会变成千古罪人?”
“呸呸呸,不要胡说,什么意外…”话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又听了一阵,这才紧张道:“我没有听错,真的有女人,有尖叫声,还有哭声。”
“是吗?”
“真的,我真的听到了。”
“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一语出,南宫霓愣了。
燕礼的话虽然听着无情,但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是亏还没吃够么?还要出手管这些闲事?就算是真的有人遇险又如何?她不过是出来帮江蝶月的,其它的女人遇到什么事的话,又与她何干?
可是,明知道有人遇险而不救,她真的要让自己变得那样无情那样狠?仅犹豫了一下,南宫霓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只理直气壮道:“是不关我事,可是路见不平,你不是应该拨刀相助的么?”
燕礼不理,只凉凉扔出一句话来:“我又不是大侠,我只是个花花公子。”
“你,你…你简直无药可救了。”说罢,南宫霓头一扭,直接望向了正和香如香怡两姐妹腻歪着的元宝,吩咐道:“元宝,去前面看看。”
“喂!公主,虽然你事事为大,可元宝是我的奴才耶!我的,我的我的耶!你怎么能使唤他?”
听了这话,元宝犹豫了。
话说,这话也没错啊,他也不是公主的侍卫,这么听公主的直接指挥好不好哇?他们家公子又那么小气,万一回去后一个不爽,又要赏他这,赏他那的可就麻烦了。
“你都是本公主的奴才,那么奴才的奴才,本公主为什么又不可以使唤呢?”
“公主,你怎么可以这么侮辱元宝呢!他做奴才已经够委屈了,你还让他做奴才的奴才?太不厚道了。”
听到这里,元宝的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他们公子还有救么?连她都听得出来大公主明明是在‘侮辱’他们家公子,为什么非要扯到自己身上?明明是公子先侮辱自己为奴才的好不好,好不好?为什么又要扯到大公主身上,公子啊公子,不要太无耻。
“管你厚道不厚道,元宝,上。”
“呃,呃…”
他是听大公主的吩咐呢?还是不听大公主的吩咐呢?还有,要万一不听公主的话,香如和香怡两姐妹不高兴可怎么办啊?唉哟!这可真是让他左右为难呀?
左看看,右看看,先看看燕礼,再看看南宫霓,最后又看了看香如和香怡。两姐妹自是一心向着她们公主的,于是双双眨巴着大眼看向元宝对着他猛放电。元宝被电得五晕五迷的,于是把心一横,丫的,豁出去了。
第八十八章:连根拨起
元宝将江蝶月带回来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身上的衣物亦都破坏不堪。好在,元宝去得及时,她虽受了不小的惊吓,但却并没被那几个恶心的男人强暴,可纵然如此,江蝶月仍旧哭得肝肠寸断。
同为女人,南宫霓太明白她的绝望,亦不多语,只强行扒下了燕礼的外衣,轻轻披在了江蝶月的身上。
遭此羞辱,江蝶月本已伤心欲绝,见南宫霓丝毫没有公主的架子,还对自己这般关心,她只觉得心头一暖,不由感激道:“大公主,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霓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蝶月,更没有想到,她担心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发生了。且不管要害江蝶月的人到底是谁,她只知道,要想从让江蝶月继续活下来帮她做事,她的身边,必须有自己的人。
江蝶月摇了摇头,又流下两行眼泪,这才道:“我以为是大公主你有要事相商,所以才来了。可是,大公主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您让人用箭射了信给了?”
闻声,南宫霓否认道:“本公主没给你送过信。”
“真的是月儿?月儿她可真狠呐!她真的想我要死,还想要让我死在那些恶心的男人手里。”心痛如厮,不是因为还对妹妹心存期待,只叹息着自己识人不慎,最亲密的妹妹,最心爱的男人,她们全都背叛了自己不说,居然还想用这样下流的手段除掉自己。
“是江明月做的?”
闻声,江蝶月忽感无限委屈,只点了一下头,便又是泪如泉涌。
“你的妹妹的手段,本公主早就见识过了,她也确实做得出来这些事。”说罢,南宫霓突然一低头看向江蝶月,冷冷问道:“想报仇么?”
“想。”
一个字,斩钉截铁。
报仇,她当然想,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公然挑衅玄明煜,只可惜,她的复仇计划才刚刚开始,她竟已是连命都差一点搭了进去。
“那就杀了她,否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闻声,江蝶月心头一震:“杀,杀了她?”
南宫霓斜睨着她,表情很冷,声音更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告诉本公主你现在下不了手?你要知道,她对你可从来没手软过,如若方才不是元宝去得快,你觉得,你还有心软的机会么?”
“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
“同父异母的而已。”
知道南宫霓说的都是事实,可江蝶月还是点不下那个头。
十几年来,她一直当江明月是最亲的一个妹妹,她也一直都疼爱她,虽然,她做了这么多对不起自己的事,可是,要让她亲手杀掉自己的妹妹。
她,她很害怕,怕自己下不了手。
心情很复杂,江蝶月忽而抬首看向南宫霓,可怜兮兮道:“大公主,你答应过要帮我的。”
“本公主确实答应过要帮你,不过,可没答应过要替你杀人。”言罢,南宫霓一顿,复又垂眸看向江蝶月,见她神情变幻不止,她又冷声道:“不过,如果你要本公主帮你出这个手的话,本公主也不是不可以答应你。只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闻声,江蝶月又犹豫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什么条件?”
“一命换一命,本公主帮你杀了江明月,而你,要帮本公主将安宁侯府连根拨起。”
“…”
连根拨起,什么叫连根拨起?是要诛连九族,杀光所有的意思吗?江蝶月浑身一抖,想要说什么的,竟是吓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怕了?”
“我不是怕,只是,为什么?大公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恨玄明煜的无情,她是恨江明月的忘恩负义,可是,就算要报复,她也只想针对这两个人,而不是其它无辜的人。虽然,安宁侯府的人,个个心怀鬼胎,可却罪不至死。若要她因怨恨而害了所有的人,她会觉得良心不安的。
“你不必知道理由,你只要告诉我,做,还是不做?”
“我,我…”
想说不做,可又担心会惹恼南宫霓,想说做,即又不忍心伤及无辜,江蝶月为难着,我了半天,却始终答不下去。南宫霓也不急,只是安静地等着她的回复,见她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她终于让步道:“本公主给你三日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去找国公府的林子越,告诉他,你要见我。”
说罢,南宫霓不再看向江蝶月,只是对元宝又吩咐了一句:“这三天别送她回去,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她,三日后,有了答案再送她回安宁侯府。”
“公主,我若是不回府上,相公会怀疑的。”
“写封信让元宝带回去,就说你心情不好,想静一静,让他不要找你,也不要打扰你。”言罢,南宫霓一个眼神递去,元宝立刻机灵地对江蝶月做了个请的姿势。
目送着元宝和江蝶月离开,南宫霓突然回首看向燕礼,说:“香如和香怡身份特殊,不方便出宫照顾别人,可不可以从你的平阳殿里借两个丫头给我,派给江蝶月用?”
“平阳殿的丫头本不多,你若要走了,我怎么办?”
燕礼本是说笑,岂料,南宫霓却当了真,直接回道:“跟你换,香如和香怡给你,那两个丫头给我。”
“公主,您不要我们了?”
闻声,香如香怡两姐妹大惊失色,南宫霓却不悦地斥道:“不许插嘴。”
两个丫头紧张地绞着手,南宫霓却只作未见,反倒是不眼不眨地盯着燕礼,似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平阳殿里丫头本不多,而且配的都是些级别较低的普通丫头,没想到南宫霓会跟他要。燕礼倒也大方,只笑着问:“哪两个?”
“百灵和杜鹃。”
听到这两个名字,燕礼若有所思地看了南宫霓一眼,这才淡声应道:“好,给你。”
“谢谢!”
他那样爽快,让南宫霓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便由衷地说了声谢谢,可是,这谢字一出口,燕礼不但不高兴,反而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南宫霓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变脸,刚想要问他怎么了,燕礼却突然自嘲道:“用不着说谢谢的,公主不说了么?我是你的奴才。”
一声奴才,当时便让南宫霓尴尬地红了脸,她与燕礼说话的时候,向来不给他面子。自己说出来的时候不觉得,突听到他这么自嘲的口吻,南宫霓突然也觉得自己很过份。
不想让燕礼继续为这个生气,她半是撒娇地解释道:“人家那是说着玩的,你还当真呀?”
闻声,燕礼一笑,只半开玩笑地问道:“公主,你为何那么恨玄明煜。”
听到这个名字,南宫霓当时便脸一沉,生硬道:“我不恨他。”
燕礼一笑,如墨的眸间,似有暗流在急涌,可他的口气却一直不疾不余。只是,他身上那原本吊儿郎当的气质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君临天下一般的帝王霸气:“瞎子都看得出来的事,还要否认么?莫不是在公主的眼中,我连个瞎子也不如?”
“…”
被他的话呛到无声,南宫霓只是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为他的直接而无语,也为自己的无以为答而无奈着。他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吓死人了。
“给我个理由,给我个要继续帮你这么做的理由,如果,你只是因为太喜欢那个男人,所以才会因爱生恨的话,我觉得,我真的没必要再帮你。”
“我不喜欢他。”
“那为什么会恨?总得有个理由吧?”
“燕十一,能不问理由吗?我不想骗你,所以才不说实话的。”听到这里,南宫霓突然有些烦燥,她不是不想跟燕礼说清楚,可是,重生的事情她怎么说得出口?纵然是说了,他又怎么能理解?到时候,他看到自己不会觉得害怕吗?她是个死过一回的人,现在的身体里住有两个灵魂。
“那就说实话好了,我倒想看看什么样的实话,值得你那么恨他。”
“我不能说。”
“为什么?因为答案就是你喜欢他,是吗?”明知道不是这个答案,明知道她的眼神明显的透着厌恶,可是,一想到她什么都瞒着自己,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燕礼的心情也会很差。他做了这么多事,她却还是不信任他吗?到底要他做到哪一步,她才肯把真心交给自己?
很不喜欢这样追问一切,可是,面对她和玄明煜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无法再淡定,也无法不吃醋。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想告诉你,我有我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不适合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