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的身体有如铜墙铁壁,华青弦自己累得半死人家却纹丝不动,正头皮发麻间,人家已夹着她飞檐走壁起来,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很快她便被那人直接带出了王府。华青弦心里一冷,颤道:完了,完了,这要是被弃尸荒野了。
“娘子,你是要谋杀亲夫么?”
正沮丧间,忽有热热的气流拂过耳畔,那酥得能化心的声音,一下子便让她彻底‘*’了嘎!娘子?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一扭头,华青弦兴奋了:“相公,怎么是你?”
夜色下,面前的男人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袭墨衣黑袍包裹着他健美的身形,衣衫上微微沁着些湿意,薄薄的汗味渗出来,让人感觉他更有男人味。长长的黑发随意披散在颈后,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那霸气张扬的模样,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幽暗冰森的微笑:“不然呢?你希望是谁?”
说着,又白了她一眼,刻薄道:“连自己相公都认不出来还好意思这么问?”
还踢他,打他,挠他,咬他…
“呃!这个…当时情况那个样子,人家哪里能正常做出判断?再说了,你早出声不就完了,害人家提心吊胆好半天,吓都快吓死了。”她是真的吓到了嘛!那么黑又看不到他的脸,再说情况那么惊险她怎么会想到他会来救她?她认不出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就是要吓吓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出门就不着家了?嗯?”尾音上扬,标示着男人的不满,华青弦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辩解:“那,那我不是有正经事儿么?”
薄唇轻扬,男人的嘴角噙着一丝戾气:“什么正经事儿?送羊入虎口的正经事?”
“…”
华青弦被他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实说,想一想刚才的事,可不就有些后怕么?要不是他来的及时,自己指不定真要在那里玩完儿了。
“还敢擅自行动么?”
某弦摇头:“不敢。”
“还敢外宿么?”
某弦小心翼翼地对着手指:“不敢。”
“还敢自己冒险不带相公么?”
某弦讨好地转过身来,双手殷勤捧住男人的头,用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口吻说道:“不了,绝对不了,以后没有相公的保护我哪里也不去了,相公,你刚才好英勇喔!特别特别有型,特别特别男人!”说完,还很用力很用力地点了点头,着重语气地说:“真的。”
被她气得想笑,夜云朝却仍旧摆着一张臭脸:“少给我灌迷汤,你给我严肃点。”天知道他方才有多害怕,如果他来晚了一点,万一她有事,他简直无法想象…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乖了,他必须好好调教调教…
“真的,太帅了。”华青弦继续强调着他很帅的事实,强调完后,她突然又凑上前去与他深情凝望,然后,在他越来越深邃的眼神中轻启朱唇轻唱了起来:“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让我无法忘记,度过每一个黑夜,和每一个白天,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迹,但愿我们感动天,我们能感动地,让我们生死在一起,永不分离。”
“你在唱什么歌?”
她摇头,一本正经地点住他的唇,魅惑无比道:“嘘!姐唱的不是歌,姐唱的是爱情,相公,我爱你!”
听到这三个字,夜云朝彻底傻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真的会从她嘴里听到自己最想要的三个字,而且,还是这么直接,这么大胆,这么狂野…
墨黑的眼眸倏地深沉,他突然想要用某种疯狂的方式来表达表达自己的激荡的心情,这样的想法一经形成,便一发不可收拾。猛地,他低头捉住她的唇,撬开她的齿关,缠上她的丁午,用尽气力地摧残,去侵略,去放纵…
华青弦被他吻得脑子一团浆糊,心神迷失前,她只记得唯一的一件事。于是,她弱弱地抗议,弱弱地喊:“不要…疼…我还疼…我受伤了。”
被*支使的男人哪里还听得进去任何话?
只是,最后的那一句我受伤了,却像是猛然灌向他头顶的一桶水,夜云朝猛地自她胸口抬起头来:“哪里受伤了?”
“这,这里…”
华青弦把心一横,终于硬着头皮指向了自己耳后,原本珠圆玉润的耳珠处,透着月光仍能看到点点血痕。夜云朝心神一滞,狂野的冰眸子内霎时风起云涌…
敢伤他的女人…杀无赦!—— 午夜,左相府。
书房内灯火依旧,明相静坐于案前,左手执刀,右手拿着一块雪白的织丝细心地擦试着刀身。
武士刀的薄刃在晕黄的灯光下泛起凛凛寒芒,明君澈爱惜地擦试着刀身,两指并拢,顺着刀身缓缓滑过,似抚摸着少女嫩滑的肌理。
“姐姐如何了?”
自知道王妃的真实身份后,明君澈便从取水楼调集了十位忍者在汀兰阁的四周彻夜把守,一直都未出过什么差错,直到今晚,竟是一个不留全都惨遭毒手。
“只是吸入了迷香,不碍事。”
“知道是什么人吗?”
明安拱手,脸色僵硬道:“回大人,是苍穹门的人。”
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明君澈内敛的双眸渐沉:“又是苍穹门?”
“大人,属下怀疑此事应该与将军府有关,今日少将军夫人恰好留宿在王妃的汀兰阁,半夜里王妃的屋子便遭人暗闯,闯,属下赶到的时候,曾暗中潜人小世子的房中查看,当时少将军夫人根本就不在房内。”明安收到消息赶去王府时,现场早已被人清理干净,若不是取水楼中真真实实少了十位忍术高手,他甚至都找不到一丁点关于他们的痕迹。那十个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抚在剑身上的手指微微一滞,明君澈眸间汹涌的戾气渐而温缓:“笙华郡主回府了?”
“据说是为了提醒王妃一件事特意赶回去的,但晚上却突然要求留宿,王妃不好拒绝,便答应了。”王妃还没有醒来,这些事,明安都是从林妈妈口中得知的。
“她提了什么事?”
“少将军夫人好像知道孩子不是她亲生的了,正在查这件事,所以属下觉得苍穹门那些人过去王府和少将军夫人一定有关,只不过,他们里面除了天雨阁阁主之外,还有一个蒙面高手,虽未露面,但属下觉得是苍穹门门主。”
“连苍穹门门主都出现了?这盘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霍’地收起刀身,反手时刃已入鞘,金属插入时发出清脆的尖锐之声,明君澈眉角轻挑,问:“明安,本相是不是该抽空去将军府会会旧友了呢?”
明安跟在明君澈身边多年,自然也知道他与夜云朝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即生夜,何生明,就为这一句话,明相已十年不曾踏足将军府了,如今突然说要去…
明安不知当劝不当劝,只道:“大人,您该不该去会骁云将军属下不知,但在此之前,您还是先去会会两位小主子吧!”
“怎么了?又闹了?”
明安俊眉一扭,苦了脸道:“两个小主子天天打架啊!是真打,而且…每次都是小殿下挨揍,再这么下去小殿下不知道会不会被小郡主打死。”
华羿挨打?
明君澈一张俊脸这时也慢慢起了些变化:“我去看看。”
——
某富丽堂皇的别苑内,华羿被华颜逼到了墙角。
他倔傲的小脸上已有不少青青紫紫的淤痕,看着妹妹凶神恶煞地的模样,他仍旧不肯讨饶,只用商量的口吻道:“妹妹,能不能不要打脸?”
“不能。”说罢,华颜小盆友嘿嘿两拳过去,华羿小盆友两个漂亮的大眼睛旁边霎时一片青紫,眼冒金星中华羿小盆友不甘心地道:“等我出去了,我也要找师父学武功。”
华颜不屑:“病秧子打不过我包子大叔,哼!”
“那我找阿十。”
华颜撇嘴:“你这么坏,爹爹才不教你武功。”
被妹妹攻击得体无完肤,哥哥华颜气场渐弱,却仍旧仰着小脸不甘道:“妹妹,哥哥哪里坏了?”
“你给大奸臣做了记号,让他把我们抓来了,他们还杀了包子大叔,哥哥,你坏透了…呜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华颜的眼泪就叭吧叭吧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不停地推着华羿,华羿躲闪不得,身上不免又多了几个淤痕。可他强忍着没有喊疼,只歉意道:“妹妹,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还想故意?你要是故意的我就不打你眼睛了,直接跟你绝交。哼!”
绝交这个词还是娘亲教的,华颜一说出口就又想到了娘亲,顿时眼睛落的更凶了。
她想娘了,很想很想…
“妹妹,哥哥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什么用?包子大叔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华颜表情很凶残,一幅攻击性很强的样子,华羿不敢再靠近,只不爽地开口埋怨:“哥哥都跟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包子大叔比你哥哥还亲么?”
华颜不理这些,一想到包子大叔满身是血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心里就难过得不得了,也就更加口不择言了:“就是比你亲,你胳膊肘朝外拐,帮别人不帮娘亲,你是坏哥哥。”
“…”
被这个不讲道理的妹妹气得要吐血,华羿扭头,拒绝再跟她说话。只是余光触及之处,某个月白如霜的男子,又仙姿神仪地走了过来。
“华颜,不许这么说你哥哥。”
华颜转眸,不爽地睨了明君澈一眼:“哼!你也是坏人,我拒绝跟你说话。”
从前,她是心心念念要认明君澈当爹,可真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她却只想离他远远的,原来,不是每个长得好看的男人都能当爹的,像阿十那样已经很难找了,她在娘亲没有错过,所以,她也不要错过包子大叔。只是,一想到包子大叔,就想到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华颜小盆友的心狠狠一抽,又凶神恶煞地横了他一眼。
“要是我给你这个,你也不跟我说话。”
明君澈手里拿着华颜平时最喜欢吃的烤鸭,香飘四溢的感觉瞬间吸引了华颜的视线,可她看着那金黄色的软皮,一时竟是更加伤心了。包子大叔说过,只要她喜欢,以后天天给自己买烤鸭吃,可是,包子大叔那天买的烤鸭她才吃了一小口,这些坏人就到了,烤鸭都打翻了,还沾上了包子大叔的血,不要,不要,她以后都不要再吃烤鸭了。
“不跟,我很有原则的。”
扭头,华颜这一次连看他一眼都表示拒绝。
一听这话,明君澈反倒是气笑了:“小丫头,那你说说看,你的原则是什么?”
华颜不肯回头,还是拿一张后脑久对着她:“不跟陌生人说话。”
“我是陌生人吗?”
以往,明君澈是很喜欢华颜这孩子的,毕竟长着一张跟他相似度十足的脸,总能激动他尚未完全释放的‘父爱’,不过,当真正近距离接触到这孩子,他才发现,原来小颜竟然是这么难搞的一个孩子。闹腾起来破坏力十足不说,胡搅蛮缠的程度,绝对是华羿那小子的十倍。
“不是。”
说完,华颜这才扭过头来,不怀好意地瞪了他一眼:“你当然不是陌生人,你是坏人。”
“…”
坏人?
明君澈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呛成这样,被瞬间堵得没话的他一扭头看向了墙角的小羿,问:“你没跟她说我是谁吗?”
“她不是说了吗?你是坏人。”
从出生到现在,华羿头一次认可妹妹的话,只因,他也觉得眼前的男人真的很坏,很坏,很坏…
“小羿,我以为你会比较聪明一点,没想到…”
明君澈承认,这一次的事情他确实没有考虑过两个孩子的感觉,他总觉得两个孩子还小,可能不会想这么多。但,现在看来,是他太低估了这两个孩子的心智。不过,小羿和小颜的身份毕竟非同一般,绝对不适合呆在夜云朝的身边。他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就算这一次他不出手,以后他也还是会将他们带回来。只不过,如果可以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或者会选择更温和一点的方式。
“我承认我不够聪明,要不然,就绝不会相信你的话,还给你留记号。”自从被他带来这里软禁,华羿每想到这件事,心里就无比懊恼,他自以为聪明无敌,没想到最后还是轻信了明君澈。他知道他不会害他们,可是,他不喜欢这么被人利用,而且是被自己的亲人利用。
“小羿,你就那么生我的气?”
“长这么大,我们第一次离开娘亲…这么久。”
咬出最后的三个字,华羿的眼圈也微微泛红。他本不是个敏感的孩子,但从小缺失的温暖让她对华青弦有一种天生的依赖感,就算知道她不是自己的母亲,那样的感觉也不曾消退过。所以,对于明君澈的做法他非常排斥,就算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他也不接受。
“呜呜…你绑架我们,还杀了我的包子大叔,我恨你…”听到哥哥的话,小颜哭的更凶了,哭着哭着又猛地站了起来,冲过去狠狠揪着明君澈的腰带:“有种你就杀了我,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我会来找你报仇的。”
闻声,华羿抽着嘴角提醒:“妹妹,十八年后我才是好汉,你最多算是女汉子。”
“不管,我就要做好汉。”
额头落下三道黑线,华羿败北,叹道:“好吧!好汉让给你做了。”
得了哥哥的这一声保证,华颜扭头又呜呜哇哇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朝明君澈面料上乘的华服上抹鼻涕:“呜呜!呜呜!你是坏人,我不想见你,你走,你走。”
被华颜缠得无奈,明君澈忍不住拉长了脸:“闭嘴。”
蓦地抬起小脸,华颜柳眉一立:“你说闭就闭啊?我多没面子,就不闭,呜呜…你坏蛋坏蛋坏蛋坏蛋…”无限循环的坏蛋声中,明君澈也开始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们了,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回家。”
“回家。”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明君澈却只是寒眸微凛,淡漠无情:“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有娘的地方才有家。”
孩子的态度坚决,这是明君澈也始料不及的,不过,他浸淫官场多年,若是连两个孩子都摆不平,他也不配做那一朝左相了:“华羿,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怎么还可能回将军府去?我不会冒险把你们送过去给他做人质。”
“娘亲不会这么对我们。”
“夜云朝会。”他相信华青弦不会那么狠心,他也相信夜云朝不会那么没人品,但,这不是两个人的战争,这是权力者之间成王败寇的‘游戏’,输的那个人便会输去所有,就算夜云朝不会那么做,也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会。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在他准备好一切之前,他绝不会放孩子们回去。
华羿翻他一记白眼,笃定道:“他也不会,他比你有种多了。”
“臭小子…”
明君澈哭笑不得,又冷下了一张脸:“总之,你们以后只能住在这儿,打也好,闹也好,死也好,全都在这儿。”
“如果你是我们的爹,你还会这么对我们么?”
华羿的是打定了主意要激怒他,是以,字字句句都很毒辣,根本就不似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明君澈没有出声,只是冷冷地与其对视,华羿高高地昂起头,挑衅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因为不是亲生的孩子才这么狠心的吧?”
似是猜到了华羿的心思,明君澈漂亮的眉头高高挑起:“这和亲不亲生的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说罢,华羿小小的脸上浮出一抹狠色:“你确定要养大我?而不是现在就杀掉我?”
眸,倏然一眯,明君澈兴味盎然地看着面前的小小人儿:“我为何要杀你?”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胆识的孩子,这小子,甚至比年幼时的夜云朝还要腹黑城府,才这么丁点大的年纪,如果真的长成了少年,明君澈阴冷的眸光流淌在华羿的小脸上,一心颗,不知为何竟是激动无比。只有这样的孩子才配做他明君澈的侄子,也只有这样的孩子,才有资格将来与他一较高下。
“因为,只要我能长大成人,我会亲手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言罢,华羿微微一顿,又挑血地看向明君澈:“包括,你拿去的那一些。”
“知道我为什么欣赏你么?”明君澈不怒反笑,华光熠熠的眸底闪着别样的光芒:“因为你也很够种,我喜欢,我会好好看着你长大,直到你亲手从我手里夺回你想要的一切。”
小颜抿唇,笃定道:“我会做到的。”
“试目以待。”
说罢,明君澈唇角挑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人儿一眼,竟是用无限宠腻的口吻说了一句:“乖,都别闹了。”
只一句话,华羿紧绷着的小脸便瞬间垮了下来。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他们是在骗他了,这个老狐狸,果然不好对付。
第一一八章:风波,大事不好
明君澈一走,两个小家伙立马摞了挑子。
“哥哥,怎么办?苦肉计不管用。”
华羿顶着两只青紫的眼圈,也郁闷地坐到了妹妹的身边,沮丧道:“明相果然是只老狐狸。”
“他真的是咱们大伯么?”对于这件事,小颜起初觉得很不爽,居然不是爹啊!可后来发现是明相把自己抓来这里还伤了包子大叔,小颜小盆友就怒了,大伯都不爱认他。
“他说是。”
一听这话,小颜又来了兴致,激动地问:“那咱们爹呢?”
“死了。”
“娘呢?”
“死了。”
“…”小颜真的是个要求顶不高的孩子,可是,在哥哥的两声‘死了’下,明朗小女终还是失落地扁起了嘴。没有感情的爹娘,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她也谈不上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反正她也有喜欢的娘亲了,无所谓的。只是,最喜欢的娘亲居然不是她们的娘,如果有一天娘亲也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不要她了呢?
她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双胞胎总是心有灵犀的,感觉到妹妹的失意,小羿伸展双臂将妹妹圈到了怀里,安慰道:“没关系的,咱们有新爹娘了不是吗?”虽然娘亲没有对他明说,但他感觉娘亲已经知道他们不是她的孩子了,可娘亲还是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她说他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娘亲不会不要他们的,一定不会。
听哥哥这么一说,小颜总算是安慰了一些,可想到她们被困在这里,不免又抱怨道:“可是,哥哥你干嘛要给老狐狸留记号呀!现在都逃不掉了怎么办?”
提到留记号这件事,小羿就怄得想吐血,这污点,这辈子怕是都洗不掉了,都是那只老狐狸害的,恨!
“逃不掉就不逃了,咱们好好住这里就行了。”
一听这话,小颜急了:“那怎么行?娘亲会着急的。”
“所以刚才我才让你给娘亲送消息啊!娘知道我们安好,就不会着急了。”
虽然华羿也不想离开娘亲生活,可他毕竟比小颜要聪明得多,方方面面都比小颜要考虑的周全。而且,明相已经把话说得那样清楚了,他也觉得留在明相的身边可能更安全,当然,这个安全不是说他们自己,而是指娘亲和阿十。他还小,虽然很聪明,但很多事情他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从明相的态度来看,他和小颜的身份对娘亲来说肯定是很大的‘灾难’,那是他最爱的娘亲啊!他不可以将灾难带给她的。所以,只要能给娘亲送信就好,住在这里灾一下那只老狐狸总比灾娘闪的好。
“我送消息?我没有啊!”华颜萌萌地开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你有,你刚才把记号抹在明相身上了。”
小颜懵懵懂懂地开口:“我抹的明明鼻涕。”
“我在你揩鼻涕的地方加了师父给我的荧光粉,只要他一出门,那件衣服就会自燃。”他们不见了这么久,娘亲一定会着急,以阿十的睿智想到明相这里应该不难。所以,在明相的身边一定会有苍穹门的人盯梢,就算是找不到他们被软禁的地方,只要明相的衣服自燃了,阿十是他师伯肯定知道是他搞的鬼。这消息也就自然而然地传出去了,只要消息能传出去,他相信阿十懂他的意思。
“那样就算送了消息吗?”小颜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她果然是个侠女啊!而且是个万中无一,世间独有的侠女啊!她的鼻涕都能送消息了,厉害呀!连她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嗯!小颜做得很好。”
小羿板着脸点头,不小心扯到了脸上的伤,顿时一阵呲牙。小颜一看,有些心虚地对起了手指:“哥哥,我打得你痛吗?”
“痛!”小羿很实在地点头,半晌,又扭头对华颜道:“妹妹,你好粗鲁,小心以后长大了包子大叔不要你。”
“才不会,包子大叔肯定要我。”说完,小颜又想起包子大叔的一身血,不禁又有些担心:“哥哥,包子大叔会不会也死了?”
摇头,小羿很笃定:“有师父在他死不了。”天火是师父的人,师父又怎么会随随便便让他去死?
小颜是相信哥哥的话的,可心里还是担心,一担心她就想哭,然后眼泪便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哥哥,我想娘亲了。”
将妹妹抱的更紧了一些,小羿学着娘亲哄他们睡觉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妹妹的背。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在讲:妹妹,我也想娘了。
——华青弦伤的其实并不重,那暗器虽然锋利却只是割破了她耳后的一点皮,只是血染在脖子上的样子比较吓人。可纵然如此,某门主某将军某国舅爷的脸还是臭得很厉害,一双鹰隼般的冷眸,在夜的浸染下更显阴郁。
被他看得心里直发虚,华青弦没心没肺地咧嘴:“真的是小伤,不碍事的。”
夜云朝眸色更冷:“小伤?”
“相公,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要这个样子。”
艾玛!真的很吓人。
这感觉就跟她最初捡着他的时候一模一样,简直是可怕到家了啊!她受伤了不是应该受到更温柔的对待么?怎么她家男人这模样就跟那要决斗的公牛似的?太可怕了!
“怕了?”
“怕了,真的很怕,你笑一个给我看嘛!笑一个。”说着,华青弦又讨好地凑了上去,一手按住他一个唇角,用力地向上推,直到推出自己满意的弧度,她终于开心地松手。结果,某人的唇角又直线下滑至最低。
“不笑。”能冻死人的声线,能结出冰渣的字眼。
华青弦没辙了,嘟着嘴跟他撒娇:“相公。”
“你可知道这伤若再深个两寸会如何?”刚看到她耳后的血渍时,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气都要倒涌了,做为一个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竟有些不敢去看她伤口,生怕入眼之处是自己最不敢看到的画面。好在,只是点皮外伤,否则,他必大开杀戒…让那些人知道,动他夜云朝的女人是何下场。
他一身戾气张扬,吓得华青弦也傻眼了,不是吧?发这么大火?
主动投怀送抱,她二话不说钻进他怀里,撒娇般软软问道:“你不会让我有事的,是不是?”
其实,她敢这么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他在罩着?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有事,所以她才会这么大胆,他怎么就不懂呢?不过,这个男人还真可爱,居然因为这么点小伤就气成这样,想到这种生气背后的含意,她忍不住又牵了唇。这个别扭的男人啊!就连表达爱意都有别人不一样,不过,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