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弦这话一出口,四下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就连王大兴也些愣住了,嫂子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真的让自己去寻死?
大家都张大了嘴看着华青弦的当口,阿十神色淡然地走了过来,为难地说了一句:“刀我就不借了吧!一脖子抹下去全是血,吓到小羿和小颜就不好了,娘子,还是你去找麻绳吧!”
“可吊死鬼面相也很难看,舌头这样吊着的,眼睛这样凸出来的,孩子们看到了一样会害怕。”华青弦一边说,还一边形象地比划着,仿佛她真的见过吊死鬼一般。
阿十听罢,也为难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大兴投河吧?吊子河的水又浅,大兴怕是淹不死。”
“要不去三婶婆家借点毒鼠灵,三包下去铁定死。”
“不好,不好,口吐白沫的太痛苦。”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议论着如何死才会好看,如何死才会不痛苦,正让那王村长听得乍舌之时,玉娘又流着眼泪神来了一句:“还是麻烦嫂子给大兴找根麻绳来吧!玉娘觉得这个死法最干净,最好多找一条来,玉娘和大兴一起吊。”
刺激太大,王村长终于听不下去了,手还扯着大兴的胳膊,嘴角却是向上抽搐着,拼命嚷了起来:“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我王村长做主了,一两,就一两。”
王婆子不答应,也跳起脚了嚷了一句:“不行,至少得二两。”
“这可是你说的,成交。”
清亮的声线,带着难以言喻的欢喜,华青弦终于等到了想等的话,所以想也不想便‘蹿’了出来,迅速自怀中又掏出一绽银子,再然后,将两锭银子狠狠塞回了王婆子的手中。
看着手里犹带着体温的银子,王婆子彻底傻眼了,她刚才说了什么?二两?二两银子她就把家里最能挣钱,最能干活,最能压榨出油水的劳动力给卖了?
再看那边,刚才还上演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眨眼的功夫已是变成了另一幅画面。王大兴也不寻死了,那两野孩子也不嚎了,就连玉娘也不抹眼泪儿了,而且,更让王婆子觉得愤怒的是,除了自己和自己的老男人,所有人都在笑。
王婆子当即明白自己被耍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况且还有村长在那边做人证,就算她想赖帐,怕是也没法赖得掉了。想到这些,王婆子一口老痰堵在喉头,白眼一翻,竟是直接厥过去了。
第三十一章: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众人一见,又是掐人中,又是扇冷风的,用了许久才算是将王婆子救醒。可是,这么来回折腾了一番后,王婆元气大伤,也再没气力和华青弦她们吵架了,醒来后就被自己两个儿子抬回了家,安安静静地养病去了。
预计之中的结果,只是苦了大兴的一片孝心,华青弦知道他心里难受,于是便对阿十使了个眼色,阿十这回倒也没和她抬扛,很快便走到了大兴的身边,好哥们似地拍了拍他的肩,道:“盖新房子的银子不够,可再加盖一间茅屋的银子还是有的。”
“华大哥,你是说…”
点了点头,阿十坦然道:“我和阿弦商量过了,你和玉娘暂时就搬到我们家住吧!在后头重起一间茅屋先住着,待日后赚了银子,再盖新屋也不迟。”
“那怎么好意思?”
与父亲断绝关系这件事虽然让王大兴觉得难受,但最让他着急的,还是自己和玉娘的未来,怎想到,他还没开口,华青弦却又替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又怎能不感激。
“说起来,这也是阿弦给你们造的‘孽’,她捅的篓子,自然得她来填了。”说罢,阿十瞥头梭了华青弦一见,见她似是对自己用的‘造孽’这个形容词颇为不满,他又笑着拍了拍大兴的肩,十分爽快道:“所以,不用客气,这是我们该做的。”
“华大哥,大恩不言谢!”
“哪里,我身子骨不好,阿弦和孩子们日后要仰仗你的地方很多,要谢也是我谢你。”他迟早是有走的一天,报不了华青弦的收留之恩,给她日后寻个依托也不错。这王大兴看着实诚,人也老实,该是个可靠之人,他现在拉他一把,日后,他定也不负所托,会替他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三人。
想到这里,阿十拧眉,他刚才在想什么?让大兴替他好好照顾华青弦母子三人?替他?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华大哥你快别这么说了,日后,只要嫂子需要,大兴自当尽心尽力。”
“那咱们就都别客气了,赶紧回家吧!”
“哎!”
应下这一声后,王大兴双眼有点红,心中一时感慨,竟是连再说一句话的心情也没有了。原来,一脉同承的家人,有时候还不如几个外人待自己亲厚。
就这样,王大兴和玉娘搬进了华青弦家的那两间破茅房内,因房舍不够住,阿十和大兴又张罗着在后院给他们两口子连夜加盖了一间小茅屋,那天晚上,除了两个孩子,谁也没有睡。大兴和阿十一直在盖房子,而华青弦则拉了玉娘缝了一晚上的鱼网。
玉娘不知华青弦想干什么,但,自打和王家彻底断了这关系,玉娘的心情就格外的好。又想到华青弦做的事虽不一般,但每一次的结果总是让人惊喜不断,想来,这一次也同样不会例外,于是她也没有多问,只认真地陪着她不停地缝着,直到翌日清晨,阿十和大兴盖好了房子到前面来吃早饭,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一晚上的东西是什么。
“嫂子,这东西叫*阵啊?干什么用的?”
闻声,华青弦也不急着回答大兴的话,只道:“忙了一夜你们也累了,吃过早饭后你和玉娘先好好休息,傍晚的时候,嫂子要带你们去干件大事儿去。”
“我还不累,要是嫂子有事现在就吩咐,我给你办完了再回来休息也没问题。”
“不急,休息好了才会有力气,况且,你们不睡我也是要睡的。”
“那成,都听嫂子的。”
吃罢饭,大家各自回房,各自休息。
一进屋,华青又弦苦了脸,尼玛,应该让大兴再盖一间屋的,她都睡了几天的地铺了,再睡下去搞不好以后会得风湿。腹诽着,华青弦忍不住回头看了阿十一眼,发现那家伙简直是一点自觉性也没有,客气话都没有一句,便自顾自地爬上了她的床,整个人还摆成了个大字,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留。
“喂!我可是女人耶!我都睡了几天的地铺了,你今日个是不是也发扬一下雷锋精神,把床让给我这个女人睡一睡?”她本是不想和他争的,可看他那一幅霸王样,华青弦不喷他两句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雷锋精神是什么?”
华青弦一噎,只能捂着心口为自己的口误小心做解释:“雷锋是个人,大好人,所以雷锋精神就是…就是做好人好事的意思。”
阿十点了点头,表现得十分支持华青弦的样子,然后拒绝道:“我也想做好人好事的,可是没办法,你是女人,可我是病人。”
“你哪里有病来着?”
“全身上下都有病。”说罢,阿十‘虚弱’地咳了好几声,这才拎起摆放在床头的三幅草药,用一幅‘你看我药没吃完,还没好透’的可怜表情看着华青弦。见华青弦不为所动,他又十分认真地补充道:“五十两银子买来的药呢!可见我病的有多重。”
他不提这五十两还好,一提华青弦整个人都不好了。尼玛,女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个坑爹的骆惜玦,总有一日她要让他明白,坑她银子的后果有多惨。恨!
撇头,华青弦不甘心地又扫了阿十一眼,咬着唇半响,把心一横,终还是‘内牛满面’地躺到了地铺上。
第三十二章: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么?
夕阳夕下,夜幕降临。
乡村的小道上,华青弦领着大兴和玉娘终于行动了,人家是日出而作,而落而息,她却反其道而行,日出而息,日落而作。来之前,她留下阿十那个所谓的病号在家看孩子,自己则带着做好的*阵和大兴两口子一起来到了吊子河边。
“嫂子,这*阵到底怎么用啊?”
“插水里面,摆成这样的形状就好。”华青弦比划了一个N的形状,然后便吩咐着大兴开始下水,大兴本就在抓鱼方面有经验,经华青弦这么一点拨,脑子里也立刻有了头绪,二话不说便下了水。没用多久的时间,便插好了*阵。
这*阵虽然名头听起来响亮,却不过是用小孔网布作成圆筒形状,圆筒的一侧“嘴巴”大张,鱼进“嘴”后继续前游,网“路”越来越狭窄,最后只有一个小出口,鱼一旦游进去,就踏上了不归路。圆筒就像溶洞,洞中套洞,鱼游过每一个小出口时,不能返回,只能前游。当穿越最后一个小出口的时候,鱼就自然落入了捕鱼人的手中了。
这样的办法简单却最有成效,无论是大鱼小鱼,只要进了这*阵,就再没有出来的可能。是以,在看过吊子河的结构后,华青弦便联想到自己小时候看到家乡人用的这种捕鱼办法,于是连夜做了出来,然后带着王大兴两口子出来插阵,打算试试准头。虽不知这东西能从吊子河里迷倒多少鱼儿,但,总归是比用手抓用人赶来的要方便。
从河里头出来,王大兴一边拧着衣角,一边凑到了华青弦跟前:“嫂子,都搞好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吗?”
“等这干嘛?回家。”
“回家啊?那,那不抓鱼了?”
“抓什么抓,明儿晚上来捡一回就成了。”说到这里,华青弦也隐隐有些期待,这吊子河里的鱼可不少,这*阵一下去,估计收获比上回只会多不会少,一想到那收鱼的那个画面,她也忍不住有些摩拳擦掌。
“这么容易?”
大兴有些愣神,或者也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残酷事实’。他从小在吊子河边长大,在吊子沟抓鱼他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可如今华青弦一出手,简直就把他给比化了,一想到自己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个女人有本事,他便觉得臊得慌。
“对,就是这么容易。”
闻声,王大兴搔了搔头,玉娘看出他的不自在,轻扯了他一把,道:“呆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知道使蛮力的么?嫂子的脑子好使,想的办法比什么都管用。”
被自己老婆这么一骂,王大兴忙憨笑着道:“那是,那是…”
玉娘也陪着他傻笑,笑罢,又好奇地问了一句:“可是嫂子,为啥非要晚上啊?插也是晚上插,捡鱼也是晚上捡,有什么决窍么?”
“哪有什么决窍,我这是防人之心不能无啊。”
其实,下*阵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本不必如此偷偷摸摸,可是,毕竟王婆子一直以为她坑了王大兴的鱼,要是再让她看到王大兴帮自己下*阵,指不定她又要闹出什么夭娥子。想到王婆子那无理还要缠三分的个性,华青弦最终决定,还是半夜出来下的好。
玉娘是个通透人儿,马上便联想到了什么:“嫂子,你是怕那王婆子又来使坏?”
“也不全是防她一个,财不外露,好法子自然也要藏着掖着一下的,不是么?”*阵抓鱼的办法在吊子沟还没有先例,所以,华青弦也得防着人家偷学了她们的办法,断了她的的生计路。
一听这话,玉娘也明白了:“倒也是,要让那些人知道咱们得了这么好的办法,还不得眼红死。”
“可不就是。”
听到这里,王大兴摇了摇头,道:“可咱村里头腌臜人也不少,一次两次倒也瞒得住,时间长了,怕是咱们再小心也瞒不了人的。”
“不怕,嫂子原也没打算瞒他们一辈子,但,在他们都学会了之前,咱们抓紧时间多赚点银子再说。”华青弦也仔细想过了,下*阵本也不难,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便会被有心人学了去,所以她也没打算一直独霸此法,只是觉得能多瞒一天是一天。等她找到新的生财之道后,别人爱怎么下怎么下,她也懒得再去管了。
“嫂子,我可不是怕他们来学咱的*阵,我是怕他们直接来捡现成的。”
“啊?他们还敢偷鱼不成?”
“那可说不定。”
“…”
话说,这一茬华青弦还真没想到,不过,倒也不奇怪,有些人天生就喜欢不劳而获,比如王婆子那一家。所以说啊,她选择晚上来下阵倒也真是没选错,至少,这头几拨鱼儿还是能捞到的,至于后面有没有人来偷鱼,那也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三人说道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大兴两口子和华青弦打了声招呼后就自顾的去了后面的茅草房休息。华青弦也如往常一般,慢慢踱步回了自己屋,到了门口,没听到两孩子如往常一般嬉笑打闹的动静,却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华青弦一时觉得奇怪,想也没想便一掌就拍开了自己的房。
然后…然后她就老脸通红地背过了身。
“你,你干嘛不穿衣服啊?”
神呐!戳瞎她吧!她看到什么了啊?阿十居然脱光了上衣站在她房间里,他想要干嘛?难道他终于兽性大发,想对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妇欲行不轨了么?虽然他长得帅,身材也倒T,小腹上还有六块腹肌,可是,她华青弦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如果他敢…她就…
“穿了衣服还怎么洗澡么?再说了,大惊小怪什么呀?我又不是什么都没穿,不还有裤子么?”
华青弦还犹自在那边YY,这厢阿十煞风景的话已出口,华青弦听罢,抹了把嘴角可疑的不明液体,有些僵硬道:“我,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脱光啊,可是,你干嘛要在我房里洗澡?”
“不然呢?你要我到院子里洗么?那恐怕更加…”话说到这里,阿十没有再继续,只是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反问道:“倒是你,进屋也不先敲敲门,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么?”
“我…”
尼玛,这是她的房好不好?
尼玛,她进自己屋还要敲门是要闹哪样?
第三十三章:古代豪放妹
无限怨念地从自己的屋里退了出来,华青弦连续做了十几个深呼吸后才算是勉强压下心头的邪火,刚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她家那两个宝贝蛋就双双扑了上来。
因为阿十童鞋在屋里洗澡,所以她家两个小宝贝蛋也被赶到了外面,方才华青弦进门的时候目不斜视所以没看到,此番一见,才发现他俩竟然满手都是灰:“怎么这么脏?你俩挖地洞去了?”
“娘亲,我们在院子里学写字呢!阿十教的。”说罢,小羿扬了扬手里的树枝,那树枝的下端带着泥,该是在地上写字时所沾上的,华青弦一见,也没再数落他们,只开心地摸了摸小羿的头:“原来是这样,那你好好学,以后考个状元郎,娘就不用再种田了。”
“好。”
闻声,华羿满口应了下来,眸中晶亮却表情淡淡,华青弦一见,叹道,这娃着实‘幼年老成’得紧,明明很开心,却还要装的一本正经,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难道是随了他那个不知道在哪旮旯蹲着的爹?
“娘亲,我也认字了呢!你怎么不让我也考个状元?”
华颜歪着头看华青弦,一脸不满地嘟着嘴。华青弦见她呆萌可爱,忍不住掐了把她脸蛋上的小嫩肉,笑道:“没办法啊!大晋朝不收女状元。”
“为什么不收?”
“老祖宗定的规矩,至于为什么,娘也不清楚,大约是因为怕女人比男人强,所以,才要借故打压吧!”
“老祖宗真坏。”
“那是,坏的很。”很是认可地点着头,顺带在心底里将这万恶的旧社会狠狠地鄙视了一番。正表情扭曲地撇着嘴,忽听到房间里突然传来阿十的声音:“阿弦,你怎么可以这么教孩子?会教坏的。”
“关你屁事。”扭头,狠狠地冲那还紧闭着的房门摞下粗鲁的四个字后,华青弦翻着白眼还犹自不解恨,遂拉了两娃到一边考起了功课。
“小羿啊!说说看你今日都学了些什么?”
“从一到十怎么写我都会了。”
“喔!写我看看。”
华羿点头,顺手抄起手里的小树枝,在地上有模有样的写了起来,不过,当他写完,华青弦两条眉毛都坚成了两条扛:“为啥都写的繁体啊!笔画太多,看着烦死了。”
话说,其实繁体她只是看着不顺眼罢了,并不是说这些字不该学,但是,这孩子也太厉害了些,那么多笔画的字,眼都不眨一下的全给写出来了,不佩服都不行啊。
“娘亲,什么叫繁体?”
小颜明显是个打酱油的,嘴里说着和哥哥一起学习了,可学到了什么,还真是让华青弦汗颜。不过,到底孩子还懂得问,学问学问,不懂就要问嘛!所以,明明嘴角已有些抽,可华青弦还是认真地回答道:“繁体就是这字太繁琐的意思。”
说罢,见小颜似懂非懂,华青弦又看向儿子小羿:“阿十没有教你写简体的一到十么?”
“有。”
华羿点了点头,又认认真真地将简体的一到十都给华青弦写了一遍,这下子华青弦就满意了,一拍儿子的肩膀,欣慰道:“好小子,写得真不赖。”
倒不是华青弦自己的儿子自己夸,实在是因为华羿那一手字写得太端正,要不是她知道这孩子从来没有写过字,或者,还会以为他是练过无数次的结果,可事实证明,她这个儿子不但长得好,还是个绝顶的小天才。
“娘亲,我也会,我也会。”华颜见哥哥得了夸,也有些跃跃欲试,一把抢过哥哥手里的烧火棍,便开始在地上胡写乱画起来,写出来的东西,倒也有鼻子有眼,只是看相嘛!她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小颜写的…也不错。”难得小颜这孩子有心学习啊!虽然资质和她哥哥比起了差了不止一点,但学习态度还算端正,她纵然觉得有待加强,但也必须鼓励鼓励。要是一开始就受了打击,搞到她厌学可就不好了。
看啊!她是多么多么睿智开明的一个好娘亲啊!
“娘亲,阿十还用这些字教了我成语。”
“真的?成语也教了?”艾玛!这进展真的不觉得太快了么?从一到十教了也就罢了,四岁的娃儿就教成语,他能理解么?她再考考看:“那你给娘说说看,这个一的成语是什么?”
华羿刚要张嘴,华颜小朋友却挤过一个头来激动道:“娘亲,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九个香炉。”
“…好,好好,小颜很棒。”艰难地夸完最后一个字,华青弦的嘴角不停地抽动着,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作孽哟!这九个香炉貌似还她亲口教给孩子的,不能算她家宝贝女儿说的不对是不是?她错了,她忏悔,她再也不敢大嘴巴胡咧咧了。
“娘亲,我也觉得我很棒耶!”
呵呵地干笑着,华青弦面容颇为扭曲:“小颜啊!接下来的让哥哥说说怎么样?”
“好,哥哥快说。”
“一言九鼎,二龙戏珠,三餐不济,四面楚歌,五湖四海,六…”
华羿说到一半,华颜小朋友又挤了过来,抢答道:“娘亲,这个我也知道我也知道,六亲不认对不对?”
“这回小颜说的好,表扬,表扬。”听到这四个字,华青弦激动得‘老泪纵横’,艾玛!这回表现不错,这孩子还有救,没有完全被她带歪楼。
见妹妹总是抢自己的光头,华羿小朋友难得地撇了撇嘴,道:“小颜,光会认字是没用的,还得知道是什么意思才行?”
“意思我当然也知道啊!”
华羿小朋友瞅了瞅自己的亲妹子,眼神中那抹‘我不相信你的’意思太浓重:“那你说说看。”
“爹爹偷亲了娘亲六次,过后就不肯承认了,所以,叫六亲不认。”
“…”
话到这里,华青弦又抽了,艾玛,神解释啊有木有?可是,这小妮子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什么叫她被阿十偷亲了六次,她才是个四岁的小姑娘啊,这要是长大了岂不是要变*?
一想到这里,华青弦深感自己罪孽沉重,于是拉了小颜的手,语重心长地问道:“小颜,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这么聪明,还要人告诉吗?都是我自己想的,娘亲,我聪明吧?”
“聪…聪明…真的好聪明,可是…”
可是这娃的‘聪明’都让她想哭了好不好?
她可是个妹子呀!还是古代的妹子呀!古人是不可以这么豪放的呀的呀的呀的呀!
第三十四章:天才草包,家有两宝
听到这个解释,忍无可忍的华羿小朋友终于伸出食点,戳了戳亲妹子的头:“笨蛋,六亲不认哪里是这个意思?王婆子那样的才叫六亲不认。”
点头,拼命点头,儿子果然孝顺,来给他老娘解难来了。华青弦那叫一个感慨啊!从这个六亲不认上面,她就看出来问题了,教育下一代任重而道远,她真是不能再摸瞎打屁瞎扯淡了,看看这丫头都给她养成什么样儿了。
作孽哟!
委屈地捂着额头,华颜扁了扁嘴,似是要哭,却还坚强地忍着:“娘亲,真的不对么?”
不忍心看萌娃的可怜相,华青弦为难地点了点头,华颜一见,眼就红了,眼看着她就要哭出声来,华青弦连忙安抚道:“没关系的,咱们再考考其它小颜会的好不好?”
“好,娘亲你考吧!小颜会的可多了。”
看孩子这么有信心的样子,华青弦的态度也端正了起来,考得功课也越来越有深度,可是,越考她的心就越沉,越考她的脸就越黑,直到最后,她终于不得不抽搐着阻止了自己的亲亲小女儿。一开始,她还是对自己闺女抱有希望的,可是现在,在这个残酷的事实面前,她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了。
话说,这两孩子差别咋个这么大咧?不是双胞胎么?基因难道在肚子里就变异了不成?为什么一个是天才,一个是草包?
“娘亲,我又说错了对不对?”
小颜又受打击了,眼眶里包着小泪泡,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儿,惹得华青弦又心柔了:“不是,娘只是觉得,女孩子嘛还是学点女红啊,做菜啊什么的,长大了嫁人也好相夫教子。至于这做学问的事,还是交给男人们去干吧!咱们操那份闲心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所以,娘亲的意思是,以后小颜就可以不学写字了对不对?”
又被问到了,华青弦犹豫道:“呃,这个,这个嘛!你要是真不想学的话,那就…”
不等她把话说完,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拉了开来,阿十昂首阔步地走出,语气淡然却透着十分的坚决:“写字自然是要学的,至于女红…小颜学不了。”
看他不爽,华青弦也没个好口气对他,头都懒得回便直接翻着白眼道:“你少看不起人了,你又知道小颜学不了啦?”
一听这话,华颜小朋友的眼泪涮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委委屈屈地问道:“爹爹,你也觉得小颜很笨是不是?我不跟你们玩了,呜呜!”
俯身,阿十的大手恰到好处地抚上了华颜的头,柔声安慰道:“小颜乖,你不笨的,只是,你的手拿绣花针太浪费了,拿剑吧!”
“女侠才拿剑呢!”
“是啊!小颜以后就做女侠好不好?”
“好,好好好!我喜欢做女侠,我要做女侠。”眼里还包着两泡泪呢!华颜却因为阿十的一句话,直接便破涕为笑了,扭了扭小身板,又夺了哥哥手里的小树枝,然后便嚯嚯哈哈地在堂屋里挥舞了起来。
华青弦本只当孩子是好玩,可看着看着她脸色却又凝重了起来。没吃过猪肉,她好赖也见过猪在地上跑,华颜随意划拉的那几下子看着杂乱无章,可她还是觉得眼熟得很。那动作,那气势,脑子里仔细一回忆,便想到了前世看过的武侠大戏里的招式,瞬间就对自己家这宝贝女儿另眼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