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太多,足足四大筐,再加上一大缸田螺,整整装了一牛车才算完。大兴看着满车的东西,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嫂子,没想到*阵这么好用啊!”
“好用吧!”得了这么多的鱼,华青弦心情也不错,还打趣道:“以后啊,你只管天天在家歇着,隔几天去起一回鱼送去桃源楼,用不了多久,大兴你就能当财主了。”
“嫂子你真会说笑,要当财主也是华大哥,哪会轮得到我?”大兴憨憨地笑着,连说不敢,华青弦也笑,还故意很大声地说了一声:“谁说你不行的?我说是你就是你。”
听出来这话里针对的人,玉娘抿着嘴梭了阿十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才放下心来,又问华青弦道:“嫂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么?”
拍了拍玉娘的手,华青弦笑着给她打气:“玉娘,嫂子相信你能替嫂子把银子拿回来,记住,十两,少一分也不行。”
“我记住了。”
“去吧!早去早回。”
挥着手,华青弦在村口送走了大兴两口子,直到他们走了很远,她才跟着阿十往回走。一路无话,两人安静地回了家,直到走进自家的小院,阿十才别有深意地看了华青弦一眼,问她:“为何你不肯去?”
“送个鱼而已,需要那么多人么?”
阿十盯着她的脸,很是直接地问:“车上可不止是鱼,还有田螺,你确定没有你在,他们能卖得掉?”
“别小看人家,在这个家里,除了你,谁都很能干。”
被损得一文不值,阿十也不生气,只耸了耸肩反问道:“我很差吗?至少我能教小羿和小颜识字读书。”
“得亏你还识得两个字,要不然,我早轮着扫把将你轰出家门了。”说罢,华青弦又瞥了他一眼,状似无心地问道:“阿十啊!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么吃了这么久的药还不见好?”
“我什么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拉肚子。”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华青弦只鄙视地梭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人在说谎的时候,看眼睛就知道,虽然你定力很好,可是,我还是看得出来你在骗我。阿十,别当我是傻瓜。”
“我没当你是傻瓜,可我真是拉肚子。”
闻声,华青弦只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再没有多问什么。早知道他不肯说的,会问只是想试试,只是现在,华青弦心里却因为他的态度越来越没底了。阿十的来历,或许,远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她收留他在这里,真的不会给自己招来祸事么?
“你什么时候走?”
沉默良久,她突然又问了,只是这一次,华青弦显然也真的动了赶他离开的心思。
未料到华青弦如此直接,阿十也愣了一下,许久,却是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阿弦,你又想赶我离开吗?”
“你总归是要走的。”
华青弦板着脸,就是不去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个男人根本是个腹黑,她才不相信他是真的在撒娇,根本就是想让自己心软,然后再留下他继续祸害她。
不干,不干,绝对不干。
她的态度似已说明了一切,阿十黯然,片刻后突然一改平日的散温与懦弱,强势道:“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说罢,阿十再不打算和华青弦多说什么,只是长腿一迈,进屋去了。立在门外,华青弦想着他的那一句不是现在,许久许久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果然啊!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丫根本就赶不走。
——
大兴两口子去的快,回的也快,不到晌午便回到了吊子沟。不过,让全村人亮瞎眼的是,跟着大兴一起回来的,居然还有苏县丞家派来的豪华马车。
于是乎,平静了数年的吊子沟,因为华青弦这个外姓人,彻底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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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儿媳》内容介绍:
别人重生有没有这么苦逼啊,她居然穿到卖身葬父的小姑娘身上,成为一个为人挡厄的小媳妇。
本想以工抵债,谁知看似温文的小相公却是个腹黑,而且出身名门身负冤屈。一心想往上爬,以位极人臣为目的。看走眼了!好吧,事到如今,也只有夫妻联手,你攻读来我挣钱,你做官来我当家。
第三十九章:真精分还是假精分
马车是派来接华青弦的,负责接人的是苏府的大管家苏伯,他简单地对华青弦说明了来意后,征询的眼光,却是落在了阿十的身上。当然了,外人皆以为阿十是华青弦的相公,把他当成是‘一家之主’也可以理解,但华青弦却很明白,他,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去留。
阿十的表情很是淡然,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看他的眼光,他本就生得俊美,再加上一股子冷冽淡漠的气质,虽无话,但却也没有失了‘一家之主’的风范。只是,那苏管家见他一直不开口,以为他不愿意妻子抛头露面,于是又委婉解释道:“华娘子去了苏府后,只见九姨娘,不见其它人。”
“阿弦,你想去么?”没有问她愿意不愿意,也没有问她同意不同意,他只是问她,想不想去。
“苏管家都亲自来请了,自然是要去的。”
其实,这个答案也是大家都认可的答案,如若不然,大兴和玉娘也不会随随便便就领人回来,毕竟,苏县丞是什么人?哪敢不应?
“那好,我陪你。”
说这话的时候,阿十眼也未抬,似是早已认定了这个答案,只待华青弦开口,只是,他的淡然看在华青弦的眼中,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以至于她听到后只是愣愣地瞅着他,半天没有吭声。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他不是不愿意去镇上么?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阿十又解释了一句,华青弦一听,耳尖子都红了,只别别扭扭道:“只是去帮九姨娘做顿饭而已,没什么的。”
他们也不是真夫妻,他为什么要对她说些这样的话,好像他真的很关心自己,很担心自己似的,究竟安的什么心?
“就这么定了。”
“…”
华青弦一直觉得阿十是个好说话的,性子也是是那种外表光鲜,内里柔弱的软柿子,这样的错觉,让她一度忽略了她捡到他的那一夜。那时候,他看她的眼神,也是这样深沉这样冷,仿佛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他立马能割了她的舌。
那天晚上,华青弦了软,今日晌午,华青弦亦如是。虽然她打心眼里觉得阿十这厮一定是有人格分裂才会有如此极端的两种气质,但,不管他是真的精分还是假的精分,在他那样的眼神下,她还是没敢放一个‘不’字,于是她只能狗腿地冲他一笑,乖巧温驯地点了点头。
反正,有个免费的保镖跟在身边也不错,虽然,这个保镖是个病秧子…
决定了要去苏府后,华青弦进屋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给两孩子交待了几句不要乱跑,要听玉娘婶婶的话后,便抱着那日在桃源楼亲手做的咖哩粉和阿十一起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策马疾驰,没用多久便到了苏县丞的府上。阿十率先下了车,然后接过她手里抱着的罐子,再将她扶了下来。华青弦没有吃午饭,又在狂驰的马车里颠簸了一路,胃里有些翻,压了许久才抑制下翻腾的酸意,然后,强挤着一张笑脸进了苏府。
苏县丞虽是一方小吏,但苏家在夹河镇却是名门望族。是以,苏家大宅虽不若金碧辉煌的王侯之居,但却也庄严肃穆,古仆大气。听说苏家世代书香,历经三朝,同族之中曾有五人中过进士,一人直入翰林。只是,苏家后来嫡支一脉人丁单薄,三代没落后,也不过只得苏大人一个同进士出身的八品县丞。但,即便如此,苏家在夹河镇的威望却始终不减。这也是为何,桃源楼的掌柜对苏家的一个姨娘都如此上心的原因了。
正因为认清了这个事实,所以,这一趟华青弦必须要走。事实上,她三天前就猜到苏县丞会派人去桃源楼寻她,所以她早上才会故意让玉娘狮子大开口找佟掌柜要了那十两银子,以佟掌柜的精明,十两银子换个人情,这笔买卖他应该会算。
不过,她虽猜到了苏家人在寻她,却也不愿轻易就露面,这也是为何她只让大兴和玉娘送鱼到镇上,自己却留在吊子沟的原因。比起自己送上门去,到底还是这么风风光光请进苏府来的有面子吧?怎么说她也是个郡主啊!虽然不被人所知,但她也得给自己这个前身摆摆架子嘛!不能失了郡主之风对不对?
这么想着,华青弦又挺了挺纤瘦的小身板,身边的阿十下意识地侧头,眼光直直地落在她那不甚丰满的双丘上,轻视之意,不言而喻。华青弦见之大怒,可又碍着在别人府上不能发作,只能回瞪一眼,用一种你丫再瞧,我就挖掉你眼珠子的表情,恶狠狠地威胁着他。阿十得见,终于淡定地扭开了头,再不看她的‘平川’一眼。
苏管家在前面领路,将华青弦和阿十直接带进了苏家主屋,华青弦本以为是要先去见苏家的当家主母,得她许可后再去见九姨娘。可是,这一次她却猜错了,因为,在苏家的主宅清河苑里,她没能见到苏家的主母,却见到了苏家的九姨娘妖娆。
在吊子沟,王村长是头,在夹河镇,苏家就是王。
如果能搭上苏家这条人脉,对现在的华青弦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在她决定用苏家做靠山之前,她首先不能站错队。而苏家主母和九姨娘之间,她也势必要在一开始就做出正确的选择。
来之前,她还曾为此左右为难,此时一见,答案似乎已呼之欲出。
苏家除了当家主母以外,还有八位姨娘,这个九姨娘能脱颖而出成为苏大人的心尖肉已是不易。如今,苏家主母尚在,她年纪轻轻却能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主屋,就凭她这份能耐,已不能仅仅只用有手段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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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接下来的事,乃们谁要猜猜会咋样?
第四十章:憋笑憋的肠子疼
妖娆是不是九姨娘的本名华青弦不知道,但,这般娇滴滴的人儿,却当真是适合这个名字的。
面前的人儿,不过十七八岁的光景,此刻,正懒懒地倚在贵妃榻上,皓腕如玉,随意地搭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之上。她身着淡蓝色的纱衣,妩媚雍容,简单却不失大雅。精致的脸上画着浓重的姣梨妆,掩去了她脸上稚嫩的青涩,平添出几分妩媚娇柔。倾国倾城的脸上,一双明眸佛若能迷倒千世浮华,唇角浅浅的梨窝,只一笑便能吸住千万眸光。冰肌玉骨,楚楚动人,仿似落入凡尘沾染了尘缘的狐仙,一眼望去,几乎能令所有男人遽然失魂。
华青弦打量着九姨娘的同时,九姨娘也在同样地打量着华青弦,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眼光不过片刻,便很快就转到了阿十的身上,而且,她看阿十的时间,明显比看自己还要长。虽然,华青弦也很明白异性相吸是个亘古不变的主题,但,阿十再好再英俊,那也是她华青弦名义上的男人,这个九姨娘是不是也看得太久了一点?
矜持啊!她懂不懂什么叫矜持?
上前一步,华青弦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阿十的身前,硬生生遮住了九姨娘的目光,微笑着淡淡施了个礼后,也不说话,只浅笑着看着榻上的女子。
那九姨娘看得正出神,忽而便被人挡了视线,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一皱。一抬眸,见是华青弦,她终是了然一笑,声如黄鹂地问了一声:“你,就是替我做咖哩饭的华娘子?”
“是。”
“你也是南洋人士?”
“不是,我是土生土长的大晋人。”
“那你怎会做南洋的咖哩饭?”
九姨娘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便切入主题,华青弦也同样淡定地回答道:“小时候吃过几次,所以就学会了。”
“喔!原来如此。”
一声原来如此后,华青弦却并未再接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地看着九姨娘。那姨娘本是个玲珑通透的人儿,自是知道哪里惹了华青弦不快,遂掩了口,嗤笑了一声后,打趣她道:“华娘子原是个爱吃味儿的,那般宝贝你的人,多看一眼都不让的。”
华青弦被她笑得老脸一红,却不是羞的,而是急的。
话说,就算是阿十被人家用眼光吃了豆腐,那也不关她什么事吧?她吃的哪门子的醋?偷偷梭了阿十一眼,见他英俊的脸上并无其它表情,华青弦重重舒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却听阿十不冷不热地对着九姨娘说了一句:“九姨娘不饿么?”
九姨娘被阿十直来直去地一激,也不生气,只媚笑着看了他一眼,道:“看来,华娘子的相公还是个急性子。”
那口气,那眼神,华青弦肠子都开始抽筋了。
尼玛,怪不得这个九姨娘能得苏大人的宠爱,原是个狐媚子。阿十这种老实疙瘩,被她这么一调戏,也不知道能不能抗得住这十万伏特的电力,真是替他捉急啊!
“九姨娘的孩儿饿了,便着人将我娘子唤来为你做饭,可我的两个孩儿饿了,家里却只有冷粥。若是九姨娘没有别的事,还是让我娘子快点去厨房吧!要是赶得及,兴许她还能回家给两个孩儿做晚饭。”
不解风情的一句话,冰冰冷冷,凌凌厉厉,阿十一开口,九姨娘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华青弦的肠子又绞起来了,不过这一回,却是憋笑憋的。艾玛!如此‘丧心病狂’的话也说得出口,她只想对阿十这厮说四个字,干的漂亮!
那九姨娘平日里是得尽了万千宠爱,在苏家,哪里有人敢这么不给她面子。可阿十不是苏家的人,阿十也不必看她的脸色,所以,阿十的大实话,分明很让九姨娘气恼,可她却不得发作,只能青着一张脸,冷声道:“苏管家,带华娘子去厨房吧!”
得了这声吩咐,苏管家很快便上前一步,对华青弦做了个请的动作:“华娘子,请随我来。”
华青弦对苏管家温温一笑,便要跟他下去,阿十却贴了过来,飞快地牵住她的手:“娘子,我和你一起去。”
说罢,不顾华青弦惊得都快心脏病发作的表情,便直接拖着她走了。
他的手,骨节分明,干燥而有力,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恰合无度,和谐万分。一路被拖行着,华青弦心情无比的畅快,虽觉得这家伙拉她小手有些占便宜之嫌,但想到他刚才的表现,华青弦决定大度一点,不跟他计较。
“看不出来啊!你脾气挺大的呀!”
“哎!干嘛不理我?”
“生气了?你生什么气啊?我都没生气?”
“阿十,阿十…”
一连叫了他几声,人家就跟她在放屁一样,理都不理,华青弦撇了撇嘴,不爽地甩开他的手:“干嘛!摆臭脸给谁看呀?我得罪你了?”
阿十被甩开了手,表情有些臭,但顾着苏管家立在一旁,他也没发火,只冷冰冰地对华青弦说了一句:“你动作快点,把人家要的饭做好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阿十让她觉得很陌生,隐隐又觉得有些害怕。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他那样看着她,她就真的觉得心虚了,而且,很心虚。很想大叫着说,做饭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想快也快不了,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泻了气。
“知道了。”
见她没有再犟嘴,阿十似乎挺满意,没有再数落她,只平静地对她说道:“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再过来接你。”
“你要去哪儿?”
“药吃完了,我去保和堂抓几付。”
一听这话,华青弦脚一软,颤声道:“咱们哪有钱抓药啊?”
“记在苏管家帐上便好,既然苏管家请你来做饭,自然是要付工钱的。”说罢,阿十嘴角一翘,又看向身边的苏管家:“是不是,苏管家?”
没料到阿十会来这么一手,苏管家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过倒也碍着面子没有拒绝:“既然华兄弟开了口,这药钱便记在苏府帐上便好。”
得了这一声肯定的回复,阿十对着华青弦挑了挑眉,而后,扬长而去。看着阿十离去的背影,华青弦无限忧愁地想,要是苏管家日后知道阿十要抓的是十两一付的药,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背过气去。
作孽啊!作孽。
是阿十不厚道,不关她的事。
第四十一章:要多远滚多远
苍穹门,华云大陆之上最大的杀手组织,十年之内于崛起于江湖,门中成员多为各路顶级杀手,其中也不乏能人异士,是武林中名门正派最为不耻,也最为忌惮的邪派之首。
有人说,苍穹门门主乃是当年被武林群雄围杀的妖道一嗔,也有人说,苍穹门门主乃是十年前蒙冤后被抄家灭门的大晋忠将洪烈,更有人说,苍穹门门主的真正身份,其实是当年退出武林的前武林萌主萧冷,总之一句话,苍穹门门主就是个倒霉催的,不是被冤枉的就是被追杀的,是走投无路之后才被迫成立了苍穹门。然后,又伙同了一批同样被冤枉或者被追杀的苦逼们,开始了一场与武林正道正邪不两立的撕逼大战。
但谁也不知道,以上种种,他们全都猜错了。因为,真正的苍穹门的门主,不过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而且,目前化名阿十,住在吊子沟一户叫华青弦的小寡妇家里。
——
保和堂内,药香余袅。
一青年男子临窗负手,默而不语。须臾,有人撩帘而入,一身月白衣衫,面容清俊,风骨奇佳。见到来人,亦不惊奇,只淡淡一揖,轻轻道了声门主。
“阿玦,找到了吗?”
阿十背着身子,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只是一身肃冷的气势,全无平日里半分懦弱与和软,唯有一张脸上仍旧苍白无血,那是体虚气弱之象。
摇了摇头,骆惜玦眉宇身拢,憾声道:“没有,那种草药确在北山生长,只是十分罕见,我已重金收购了几日,却无一位药农采得,想是太难。”
“我需尽快回京,草药的事,你再费点心。”
闻声,骆惜玦点了点头,道:“门主放心,惜玦打算亲自北山,为门主寻求解毒之草。”
“你身份特殊,万一让人发现反倒不好,还是先让药农去找吧!”夹河镇只是个偏远小镇,镇上的保和堂也只是个分堂,像骆惜玦这样的神医大老板,出现在京城的保和堂倒也罢了,若让人看见在吊子河边的北山上,恐怕会流言四起。这样打草惊蛇之事,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愿看见的。
骆惜玦点了点头,又道:“我再让他们寻几日试试,若是遍寻不到,也只能我亲自上山找了。”说罢,骆惜玦似又想起了什么,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紧,又道:“门主,您服用过凝止丹,那毒便伤不了您的性命,若真有要事,即刻上京倒也无碍…”
不待骆惜玦将话说完,阿十便打断了他:“不急,解了毒再说。”
闻声,骆惜玦的眉头又是急急一拢。不急?门主上京的理由,难道不是那个?
见门主不欲多说,骆惜玦也未再坚持,只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门主,您真的不搬回来住么?”
“不用了。”
“可您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放心。”
话到此处,阿十终于回转过身来看了骆惜玦一眼,片刻后,又不以为然地道:“吊子沟山高水避,不容易被人发现,我住着反倒比你这安全。”
门主答得这样理所当然,可为何他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以往,门主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最讲究的,可现在…茅屋也不介意了?
“门主,您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理由才要留在那破山沟的?”
闻声,阿十蹙眉,似是仔细地想了一想,只答了三个字:“或许吧!”
这三个字一出口,骆惜玦的眉头便高高地吊了起来。门主说了什么?或许吧?一向言出必行,说一不二的门主居然也会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他可不可以理解为,门主真的有其它理由,而且还不愿意告诉他?
好吧!门主不愿意,他就是再有本事也拉不住,所以,骆惜玦行迂回之策,建议道:“您若执意要住在那里,我也拦不了,只是天水和天火必须跟您一起回去。”
天雨,天水,天风,天火,乃是苍穹门座下四大暗卫之首,其中,天雨和天风一直跟着苍穹门门主本尊,而天水和天火则护在骆惜玦的身边。如今,天雨和天风远在京城,他自然要将天水和天火送到门主身边才放心了。只是,他的计划虽好,可门主却不领情,还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让他们跟着干嘛?碍手碍脚的。”
碍手碍脚?听到这四个字,饶是清冷如骆惜玦,也不由得颤动着抽了抽嘴角。也只有他们门主大人敢这么说天水和天火了,不过,这一次,门主再嫌弃也没有用,就是赖,他也得让他们俩赖上门去保护门主。
“您现在身中奇毒,手脚无力不说,内力都使不上来,有他们在,别的不说,关键时候至少可以替你挡挡刀子。”
阿十不为所动,嫌弃道:“他们若有用,也用不着我亲自让那女人来给你们报信说我在吊子沟了。”
那时候,他赶着回京,却在半道上被奸细下了毒,还被死士围剿,缠斗之中从山上掉了下来。因为中毒,他不能使用内力,手脚也使不上劲,是挂到树上才能大难不死。而且,这一挂就是三天,直到那树丫子最终承受不了他的重量,才会在半夜让他掉下来砸到王婆子,而后,他威胁华青弦将他扛回了家。
身中奇毒,他无力自保,担心离开时再遇死士纠缠,所以他选择暂时呆在吊子沟。只是,枯等了几日都不见暗卫来寻,他忍无可忍,才冒险借拉肚子的理由让华青弦来保和堂,明的是买药,暗的却是通知骆惜玦他人在何方。此番,他对自己的暗卫实在是‘信心大失’,嫌弃之感,用普通的语言已不足以来形容。
被他的直白说得俊脸一红,但骆惜玦态度依然坚决:“是我办事不利,但天水和天火还是必须跟您去,要不然,我不放您走。”
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骆惜玦难得像今日这般坚决,知道他这会这样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阿十犹豫了一下,最终松了口:“好吧!你若觉得这样更安心,那就让他们跟着好了。不过,别让那女人发现了,否则,都给我要多远滚多远。”
女人?那个叫华青弦的小寡妇?
骆惜玦表情微微动容,看向自家门主大人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但,门主的事情岂容他来揣测?门主怎么说,他便怎么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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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觉得这一章阿十表现得很冷很酷很嚣张?
哈哈哈,大家对他的这个身份可还满意?
第四十二章:极品中的战斗机
这厢骆惜玦才刚点头应下,那厢阿十已懒懒地跟他伸出了手:“药呢?再给我五付。”
从怀里摸出个白色的小瓶子,骆惜玦递给阿十,阿十却不肯接:“怎么是这个?”
“门主不是嫌药太苦无法下咽么?所以我另外给门主制了些解毒的丸子,吃起来更方便,也不会觉得苦。”
要是以往,门主大人自是会选择吃药丸的。只是现在,想一想自己的处境,又想一想自己吃药丸的样子,他觉得还是喝那种苦兮兮的药水,才能让那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生着病。为博一口同情的饭来吃,他决定了,绝不吃药丸。
“不要这个,就要中药。”
“…”
骆惜玦又懵了,门主这是怎么了?性子转得也太…让人接受无能了吧!
“愣着干嘛?快去抓药啊!”
被吼了,又被吼了。骆惜玦无比郁闷地想,今儿个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早起来迈错了腿,怎么就那么看不透自家门主了呢?算了,人家是门主,人家是老大,吃药丸还是喝药水都是人家一句话,他还是抓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