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傅瑜三位就走了,倒是让楚倩郁闷了许久,不过听到傅瑜没有想娶楚妍的消息,她的心情好上很多。
如果自己没法子和皇甫公子结亲,而楚妍嫁给了傅瑜,她非呕死不可。
傅瑜等人求见楚妍的事情只有他们三个和楚倩知道,三人不是多嘴之人,楚倩更是不乐意楚妍出风头,所以楚南山对于傅瑜没有看上他任何一个女儿感到无比失望,不过因为傅瑜,他进一步结交了礼郡王世子皇甫玉堂,楚南山觉得也是一大造化。
礼郡王是太宗亲兄弟,算来是当今的堂叔父,他掌管着宗室,虽没行政之权,却对帝王有这很大影响。
尤其,他带来了圣令而来,楚南山更是忙得团团转。
圣上四月巡视河工,余同刚好是河工运河尾端雍吉渠。
按照皇帝行程,圣上定然会在雍吉渠停留几日的。
迎接圣驾,这是大好的机会,却也是一件令人惶恐的差事。
楚南山一天几乎有八个时辰四处巡查州府和雍吉渠,剩下的时间也在抓紧和官员乡绅开会,力求给圣上留下一个好印象。
就在楚南山在外院忙个昏天黑地,一道圣旨也让楚家内院忙了起来。
奉皇太后懿旨,采选秀女充入后宫。
采选的对象是大魏八品极其以上大魏官家身世清白千金。
非无子独女的官员,必须进京参选。
楚家有四女,自然也在参选之例。
楚家后院天天上着好戏,钱氏舍不得楚倩,因为是偏远之地,可以抱病躲过审查。
可是老夫人却支持楚倩前去参选,另外,楚环也有玲珑心思,想去搏一搏。
楚南山没意见,对于几个女儿,已经发下自愿的话。
这让钱氏伤透了脑筋,后宫哪里是好进的。更何况,从余同入京参选,也是一件吃苦的事情。
一旦报上名,都是由州府护送,虽不至于慢待,可也比不上家里出行。
更重要的,若是未上记名,又被赐下香囊,这婚事都无法自主,那么多秀女,楚家又在江南,根本够不上京城打点,万一熬成老姑娘,将来更难找到好夫家。
后院里闹着,楚妍置身事外,老夫人重男轻女,巴不得孙女都去挣前程,让儿孙成为皇亲国戚。
不过相对楚倩来说,老夫人只是和楚妍说了一句,并不上心。因为在她心里,楚妍是半路过来的女儿,不是一条心。
她将重心放在楚倩身上,楚倩长得漂亮,又是嫡女,才艺也拿的出手,比楚环一届庶女的前程要好上无数倍。
这闹了一个星期,钱氏妥协了,开始给楚倩做好准备。
楚妍从得知皇甫玉堂有三灵根,对于皇甫家族也非常有兴趣,不过皇宫后院她不准备趟浑水。
毕竟进去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她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出来。想入选可能需要想很多法子,但是落选却容易多了。
毕竟在宫外,她可以谋划离开,开始她的借种大业。
***
南湘水道,六艘巨型船只在水道慢慢航行。
皇甫晋站在三米长的河道地图前,从金阳至余同,他叹道:“四省河道竣工,南北总算通达了!”
他的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布衣书生,留着细长的胡子,却是一副极其普通的面容,和旁边清俊威严的天子站在一起,这副普通的面容似乎变得有些不入眼了。
不过,这个布衣书生却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他拱了拱手,说道:“恭喜皇上,南北通达,南越国就不足为虑了!”
大魏立国百年间不断吞噬各诸侯小国,到如今只剩下最南边的南越和北边的北蒙了。
北蒙是马背上的国家,军事强大,大安经过多年战争,还未到与它开战的时候。
而南越不同,无论国力还是军事上,都要弱得多,它占据西南部分,之所以没有平定,是因为南越多山水,又守着天江和长岭,易守难攻。而且大魏的主要军队在北方,如今经过百年时间打通沿海州府通路,不仅军队南下,可以将南越包围,而且断了南越与江南的通商道,南越穷苦,没了江南米粮相助,定然为生计所困。
皇甫晋收回了手,手指定在南越重了几分,他的祖父就死在征伐南越的途中。
“皇上!”是皇甫晋身边大太监张怀忠的声音,张怀忠敲了三下门。
这表示有密信,皇甫晋看了看这位白衣书生,淡淡道:“进来。”
张怀忠恭敬的进来,然后将密信送到皇甫晋手上。
白衣书生后退两步,垂下头去。
他是皇甫晋心腹中的心腹,却也知道分寸。
皇甫晋撕开信上完好的火漆,迅速扫看信上内容。
看完之后,皇甫晋说道:“行知,两院御史欲死谏采选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下午六点更新


皇帝驾临

“皇上,此事必须实行。”安行知高声道。
皇甫晋提着笔在一份空卷稿中写着什么,抬起头似笑非笑的说道:“都说朕耽于美色,非明君所为。”
安行知恭敬地说道:“圣上膝下只有故皇后所出的长安公主,国无后嗣、难免动摇国本,采选秀女充实后宫,实是必须。”
“作为天子,当取天下之最,此外,掌握朝廷百官婚姻,可抑制世家百官借联姻之利相互勾结,避免前朝党祸之争。”
采选诏令明确表示每家闺秀都需要参选,这不仅可以为皇室选入娴美秀女冲入后宫、绵延子嗣,其他优秀的或有名望贵族之女也可记名指婚。
女子未经过选秀不得随意婚嫁,男子要娶个好媳妇就需要听从皇室指挥,这无疑加强了皇权统治。统治者除了树威,也可凭着指婚达到很多的政治目的。
很多世家看到这一点,自然反弹起来,他们不在意贡献出自家贵女参选,但是全族女儿都得去,那么事态便大了。
一女前去是荣耀之事,全族女儿前去无疑让他们再也无法自由联姻。
有些家族的女儿,就是想落选也没门路,所以此次诏令一出,便是一连串的反对之声。
安行知送上的这一条法令,可谓是掐住了重视家族利益的世家贵族命脉,偏偏,选秀之事是皇太后因为皇帝无子而下的诏令,他们根本没法反对,毕竟一反对,可是能将动摇国本的罪状压下来。
至于劳民伤财?又不是强行采取民间秀女,一切都是官宦宫廷内部事务,这个借口也不大得用。
没法子之余,只能忽视其中的政治意义,将此次此次全国采选秀女的目的变成选美之事,然后大谏圣明天子不能耽于美色了。
皇甫晋说道:“安卿放心,母后既然发了懿旨,自当实行。只是世家之中多有反骨,这次采选巡检御史便由你担任吧!”
今年是第一次实行这种制度,所谓采选巡检御史便是核查适龄秀女,登记造册,让各州府和京城不得轻易避选。”
安行知苦笑一声,到头来,圣上还是在逼他入仕。
接了这差事,不免会得罪很多世家贵族,他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只能硬着头皮将官当下去。
“微臣遵旨!”
皇甫晋也在这时候刚好收笔,然后拿过案上的玉玺轻轻地盖上。
随后,他将手中所写的卷稿丢给旁边的张怀忠,张怀忠恭敬奉着这卷稿,弯着腰交给了安行知。
***
楚南山将三女的名单都报了上去,楚温今年十七,到七月选秀之时,已经年满十八,算来是超龄,而且她也定下亲事,所以不在选秀范围内。
因为确定进京选秀,楚倩和楚环忙着练习才艺,以及听着长辈和请过来的教席言传身教。
楚妍更是松快了起来,了解这地方的民俗习性,又调出不少香料,让楚妍显得越发娇艳。
香料作用很大,有的可以杀人自然也有凝神静气、润肤美颜之效。
楚妍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调制出了几种有用的香料。
四月下旬,圣驾驾临了余同。
虽天威难测,使得余同府的百姓官员有着莫大的敬畏心,可是大伙还是期待看到圣颜的。
只是圣驾达到余同,却没有丝毫上岸的意思,六艘巨型船只停泊在早就封锁的浅滩,周围十里更是布满府卫,闲人不能有丝毫靠近。
作为知府家眷,未得召见也无法靠近龙船,只能从楚南山口中得知龙船长得怎么样。
这次出行,圣上并未随带后宫女眷,所以楚家女眷前往龙船请安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因为选秀诏令出现,余同府各大符合参选条件的千金都十分看重这次圣上南巡,纷纷期望能够亲眼见到圣上,获得宠爱。
如今…楚倩和楚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预示其他千金的情形。
从楚南山口中得知,圣上很是俊美呢!看着楚南山敬仰的表情,已经给为出阁的少女留下巨大的幻想。
楚倩和楚环龟缩在府内期盼着有被召见的一天,而楚妍却禀报了钱氏前去浴佛寺求福。
***
浴佛寺。
寺庙内的僧人对楚妍也算熟悉了,楚妍捐送香油钱十分大方,加上是知府大人的嫡女,这里的僧众对她十分周到。
楚妍来浴佛寺名为家人求福,其实是因为这里能见到更多的人流,以此方便她寻找有灵根之人。
如前面几次一般,楚妍并不让丫鬟婆子清路,而是在碧荷搀扶下,带着面纱如一般香客一样进殿拜佛。
一路走进殿内,楚妍如以前一般没有探寻到有灵根之人,她对灵根稀少早有心理准备,到没什么失望。
安静的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求福拜佛。
楚妍前世也见过修佛者,非常清楚寺庙求佛根本不灵,她拜佛是因为前世不少修佛者的确是仁慈普度,她就为修佛者救过两回,更重要的,大部分修佛者心境十分平和,对于凡人并没有视若蝼蚁,叫楚妍有着很大的好感。
前世楚妍一届凡人游走在修仙界,受苦楚可不是几句话可以消解的,是一个小和尚帮助她抓到生存的意义。
又为那位不知名的小和尚念了一部分他最喜欢的楞伽经。
然后睁开眼睛,碧荷怔怔地看着楚妍,刚才的姑娘是那般虔诚,到似见到了菩萨。
楚妍自行起来,叫醒碧荷:“走吧!”
碧荷回过神连忙扶住楚妍,楚妍一转身,心就莫名跳动起来,她的目光向四周追寻,未发现一些异样。
眨了一下眼睛,眼睛上过一丝光芒,楚妍跳动得更加厉害。
脚步加快几分,走出殿外,目光定格在前方一蓝袍男子身上。
蓝袍男子是背对着楚妍的,显然是刚才从大殿离开。
楚妍不由抓住手中帕子,风灵根!
异灵根可比天灵根难出现多了,修行速度虽然比天灵根慢,但是与异灵根结合,孕育出的孩子有灵根的几率又大几分,毕竟异灵根由几种灵根异变而来,本身带有那些灵根的属性。
作者有话要说:汗~码字速度慢~明天尽量准时


刷好感度

人快走了!
楚妍在激动中,根本也没多少多想,她走得急了,这导致碧荷跟不上脚步松开了手。
“姑娘!”碧荷大喊。
楚妍离那人背影越来越近,却在碧荷的声音传来时被浇了一盆冷水。
她魔怔了,若是她就这么直接抢上前抓人,这后果不堪后想。
虽然她本身不在乎名誉,可是现实如此,坏了名誉的楚家女,楚家高堂有非她的亲生父母,她手无缚鸡之力恐怕很难反抗他们的决定。
楚妍心思清明过来,便停下脚步,可是之前盯得紧,人都有些许的感知,那蓝衣人转过身。
她未收回目光,两人的目光触及到一块。楚妍连忙移开了目光,朝着他前面喊道:“惠安大师。”
很幸运的,惠安和尚也在这一路上,而且与那位风灵根在同一条路上。
碧荷跑过来,原来是姑娘瞧见惠安大师才急跑的。
惠安转过身,慈眉善目的喊道:“女施主。”
楚妍回了一礼,说道:“大师,小女有事求您,能否一旁静谈。”
惠安自然不会拒绝,另一边,那蓝衣男子带着身边的人走了。
楚妍心中着急,不过见着了容貌,以后总有机会。
这人形貌举止极好,隐隐透露出一点气势,就这么一点,楚妍很清楚察觉到这是一种上位者的疏离气势。
这般优秀的人,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她一离开了府里,定然有机会查探到的。
随着惠安大师离开,楚妍还真有事要办的。
“大师,过段日子我就要进京选秀了,前路也不知道会如何。”
“女施主宅心仁厚,定有造化的。”
楚妍才不信,她轻轻一笑:“希望如大师所言。”
“阿弥陀佛。”
楚妍说出了她的请求:“就是不知前路如何,所言我想请大师为我逝去的九叔九婶立下灵牌,希望大师能石他们日日受香火供奉。”
楚妍的生父在楚家宗族排行第九,楚妍被宗族过继给楚南山,在外也只能换称呼了。
因为楚妍进入楚家时已经记事,所以楚南山是不禁楚妍对自己原来父母尽孝的。
每逢楚恒夫妇祭日,他都会答应二爷爷送她回去扫墓。
现在楚妍快到了年龄,不管此次选秀是否成功,一旦嫁了人,就不能随便拜祭了。
拖寺庙照看着灵牌香火,也是一个尽孝可行的法子。
楚妍的嫁妆铺子收益都在自个手中收着,这么多年,她是楚家几个女儿中最富裕的。捐钱立灵,享受二三十年的香火足够了。
“女施主孝顺,楚九大人和九夫人定然会欣慰的。”
楚妍站起身来,对他施了一礼:“那一切有劳大师。”
惠安大师点了点头。
***
商谈妥事情,楚妍带着碧荷离开了寺院,后来她再也不曾看到有灵根者。
回府的途中,楚妍发现道路被清道了,碧荷欲与阻拦的官兵说其身份,却被楚妍阻止了。
若是平常,她当然同意,但是如今圣驾在余同河道,这般清道万一是为了圣上,岂不是惹火。
车子停在路的两边,楚妍呆在轿子里听到周围百姓议论,才知河道龙船有钦差上岸。
果然如此,碧荷也庆幸不已,幸好没胡搅蛮缠,否则她吃罪不起。
楚妍呆在马车上,本无意撩开车帘查看,可是不多时,她又感觉那股子亲切的气息。
楚妍很清楚,她自从融合了仙灵珠后,灵根越好的人接近,她就会感觉越清晰。这时候她感觉亲切的气息丝毫不如今日见到的风灵根弱,楚妍眼睛闪过一道微不可查的绿光,随后撩开了车帘看向两边人群。
车内的空间太小,她真想下车查看个仔细后,她发觉对面一对主仆,赫然就是她在浴佛寺所见的风灵根。
楚妍有些失望,还以为出现新的灵根者,没想到是同一个人。
心知那人不凡,感知又十分敏锐,楚妍没敢多看。
这时候,旁边的传来孩子的哭声,楚妍张望过去,原来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被挤在拥挤的人群中,而身边的大人消失了去。
阻止人流靠近中间道路的差丁听到哭声,立刻喝道:“谁家的孩子,再哭冲撞了钦差,可要掉脑袋的。”
差丁的喝声不但没有阻止小孩子的哭声,反而哭得更加响亮了,当下就有两人挤进去,围观的群众本来有心将孩子抱起,但是见两差丁过去,立刻退开了。
小孩周围不再拥挤,可是他的哭声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楚妍感觉‘风灵根’的目光停留在小孩子和两个差丁身上,楚妍觉得她或许可以刷刷好感度。
当下,她撩开车帘子,说道:“碧荷,我记得你身上还有麦芽糖,过去哄哄孩子,别让两位差丁伤了他!”
碧荷连忙应了下来。
差丁心里也紧张着,上面可是发下话来,今儿若是出了差错,全家打板子还是轻的。
偏在这时候,前面又传来钦差车轿到了,急的差丁一把抓住小孩,并死命的捂着他的嘴。
小孩更害怕,眼泪流个不停,差丁虽然捂住他的嘴,但是周围的人依稀能够听到他的呜咽声。
碧荷赶过去,温声说道:“两位差大哥,别再捂住了,他快吸不了气了!”
差丁一听,吓得立刻放开,这一放开,小孩的哭声又传了起来,不过声音弱了很多,显然是先前呼吸不顺畅之故。
碧荷连忙拍了拍小孩的后背,声音轻柔的说道:“不哭了,姐姐给你糖吃!”
拍小孩的背,是碧荷根据府里的婆子哄自家小孩学的,碧荷还是个未出格的姑娘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哄一个孩子。
孩子当然不听,碧荷又哄了几句,糖也拿出来了,差丁隐隐看到路中车轿过来,只怕再近个十来步,可以听到小孩的哭声。
楚妍脸色一黑,碧荷哄个孩子都哄不了。
她掀开车帘,说道:“将孩子带进来。”
碧荷一听,十分困难地将孩子抱过去,差丁从碧荷口中知道车轿里面是知府千金,自然不会阻止。
众多的百姓见碧荷将孩子抱进车内,等到车帘子放下,众人就再也没听见小孩的哭声,而且五息过后,他们竟然听到小孩子的笑声。
众人面面相视,怎么哄来着?
随后小孩的笑声也停了,周围安静下来,静静等着钦差的车驾过来。
楚妍微笑的喂着小孩吃点心,随着车驾慢慢接近,楚妍又感觉到比之前稍微弱的气息。
再次撩开帘子,皇甫玉堂骑在马上,不过这道气息不是他的,而是从轿子里面传来。
里面的人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刷好感度不要太用力~很多事实证明,‘善良懂事’的姑娘讨人喜欢


长安小公主

因为视线被阻隔,她没有灵力,无法透过轿子得知轿子里的人是何灵根。不过以这道气息比皇甫玉堂三灵根的气息要强,想来定然比三灵根好了。
也不知里面是什么人,楚妍有心探究,可是形势不如人意,她只能从周围百姓闲话中听取信息,如果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或许她可以回去试探一翻楚南山。
“大牛…我的大牛呢?”
车驾一远离,立刻传来一妇人的焦急地喊声。
小孩从糕点中抬起头,然后说道:“姐姐,我娘叫我了。”
楚妍笑了笑,小孩子最纯净了,她从一侧将还未拆封的枣糕递给他:“以后呢,可别随意松开你娘的手了。”
“我知道了!”
“还有,不要随便哭!”
大牛有些不好意思,七岁的孩子多少知道好面子了。
楚妍起身掀开轿帘,送大牛出去,大牛一出现就被那妇人抱住。
妇人穿的很不错,看来也是中等人家。
“谢谢楚姑娘…谢谢…”妇人激动的喊道。
刚才就有围观的百姓告诉她大牛在知府千金的车轿里,她虽然着急,但是轿夫和丫头在外守着,她有些不敢叫喊。
楚妍并未出车轿,径直放下车帘,围观的群众只隐隐见到一个身影,到底未能见到知府千金的模样。
“大牛很乖,大娘以后在人多的地方莫放手了。”
妇人连连答应,抱着儿子更紧了。
周围的人随着夸赞楚家姑娘善良又展升到楚知府爱民如子,他的千金也这般好心。
楚妍微微一笑,说道:“碧荷,回去吧!”
碧荷很高兴,周围的人赞扬老爷和姑娘,也对她好生恭维了一翻,她自是得意不已。
听到楚妍的声音,她立刻收起笑容,然后让车夫重新启程。
本是拥挤的街道,但是车轿经过的时候,却被百姓空出了一条道,根本不需要驱策。
目送那对母子离开,皇甫晋收回来目光。张怀忠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如今皇甫晋的表情。
不过伺候圣驾日久,他也明白今天连续遇到楚家千金,已然给圣上留下印象,而且印象还不错。
“走吧,回去!”
***
楚妍安稳回到家里,梳洗过后,便前去给钱氏请安。
钱氏一如以前一般不大在意,面都没见就让楚妍下去休息了。
楚妍挥退了碧荷,铺开了纸张,她已经将今日那位风灵根的样貌记在心里,本要将人画出来,最后却勾勒出一块玉佩。
要找人从那人身上的饰物着手是一个非常好的法子。
又画了簪子,扳指,楚妍顿时收了笔,随后将三幅画全部丢进了火盆。
原来她在回忆那人时想到他身上的衣物,若是她没看错,那料子分明是蓝光锦。
说起蓝光锦她也有一批,记忆中是楚南山从京城述职带回来的礼物。
蓝光锦只在京城京畿周围几城买卖,因为料子织成不易,十分稀少,往往一上架就会被达官贵人抢光。
在整个余同府,楚妍的那批蓝光锦可谓是独一无二。
穿着蓝光锦的年轻男人,楚妍不得不将圣上驾临余同的事联系起来。
虽猜不到他的身份,不过楚妍心里又九成把握确定此人定是随圣驾同来,本身只怕是京城人士。
想到这里,在圣驾未离开之际,楚妍便打消去寻人的心思,因为现在太过敏感,楚妍不想惹祸,便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她既然要选秀,那么到了京城再说。
余同府她也看了两三个月,并未发现什么灵根者,京城人多,又无楚家管束,她可隐瞒身份自由寻找。
***
“皇上,今日那位楚二姑娘确实是去寻惠安大师的,这是她的资料。”张怀忠将一份资料送了上去。
果然伴君如伴虎,帝王猜疑之心实比海深。
楚二姑娘和皇上在浴佛寺相遇的事也给皇上怀疑了。
皇甫晋打开资料,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楚妍,楚南山过继女,性格上怯弱良善、十分受楚南山喜爱。
楚妍是待选秀女,此次上山是请惠安和尚为其逝去亲生父母灵牌供奉香火。
合情合理,真的是这样?
皇甫晋微微皱眉,他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总觉得事情不像是表面这样。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随后,皇甫晋合上了资料。
一个女人而已,身世来历都清白,今日表现也可看出她是个良善的人,真是他的错觉了。
资料丢进了火盆,皇甫晋说道:“长安还未回来?”
“公主还在和老夫人说话。”
“罢了,便让师母留长安住上一晚。”
“是!”
四年前的一场变故,皇后和国丈一家殉国,只留下冯夫人一个,最后心死的冯夫人悄悄带着自己丈夫儿子骨灰回了五十多年前的老家。
提起冯家,张怀忠也不免喟叹几句。
他们对皇上可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皇上独自去浴佛寺,盖因为冯夫人将冯家一家子的骨灰送入了寺中。
皇上对冯家尊敬有加,这次皇上南下巡视河道,后妃太后都未带,独带了长安小公主过来,就是早有心思领公主和外祖母聚一聚。
***
楚南山难得请一家子儿女一起用晚膳。
老夫人坐在主位,楚南山和钱氏分别坐在他们两边。
一家子就坐的时候,楚妍本要坐在楚南山下首第二个位置上,却被楚南山阻止了。
“妍儿,坐爹爹下首。”
楚妍瞧了瞧要就坐的楚管,她不是以前的楚妍,还真的坐了下来。
楚倩经过多天的j□j,早就不像以前一般露出不甘心之色,然而楚管没有,气鼓鼓的瞧着楚妍。
楚南山说道:“管儿,妍儿是你嫡亲姐姐,坐下去!”
楚管连忙垂下头,有些委屈,不过还是坐在原本属于楚妍的位置上。
嫡子,还是唯一的楚家男丁,地位向来极高,父亲下首的位置常留给他的。可是今天,也是第一次家宴让他给楚妍一个过继女让了位置。
挥退所有的下人,楚南山抚摸着留下的短须,说道:“今儿妍儿可是大功臣,可是给家里免了一场灾难!”
在场中,除了老夫人和楚妍,其余的人都有些奇怪。
楚南山笑看着楚妍,欣慰地说道:“今日长安公主进城,为父手下差丁为了不冲撞公主车驾差点错杀害一个小儿…”
众人一惊,皇帝就在河道上,公主进了城,如果传出余同差丁杀了一个小孩,不管是为了皇上和公主的名声,还是为了主持公道,这里的父母官定然官帽不保,甚至还有可能受牢狱之灾。
“亏得妍儿在场,及时阻止后还维护了队伍平静。”
钱氏眼睛里有温度多了,楚倩有些意外的看着楚妍,而楚温露出笑容,似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