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叹气,这就是真相?
淑景轩里,宫中资历最久的便是赵安甫了,他进宫快十年了,便是在淑景轩也待了五年,有很多的事情,他总能知道些风声。
赵安甫在宫中混了这么久,自然深谙保身之道。
如今他是淑景轩的太监掌事,除了为自己的主子效力,一荣俱荣外,再无别的选择。
掌事这个位置,就已经完全打入诚嫔的标签内,哪怕日后诚嫔倒了,也不会有主子接受他的投靠,背主之人到哪里都不会让人放心。或许有主子接纳,也是在中枢之外,为了中枢之外,听别的太监差遣的位置,放弃嫔主身边的太监第一人,这根本是蠢材做的事。
赵安甫不是蠢材,所以,他根本不会想其他出路。
主子看重他,他当然要为主子谋划,主子这么年轻就是嫔主,日后未必没有封妃的机会,到时他就是一宫太监执事,已然做到太监荣耀的高点。
于是,赵安甫积极将自己全部知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楚妍。
原来欣贵嫔曾小产过,凶手似乎直指当初与她同时受宠的云妃,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随后宫廷大乱,皇后薨逝,她的事情变得更加渺小,最后不了了之。
等到一切平静下来,欣贵嫔便失了宠,而后利用长安小公主还未得到复宠,就被皇帝贬入尘泥,自此,欣贵嫔遁入了佛堂。
楚妍心惊不已,不仅是为了她和云妃之间的恩怨,也进一步了解皇帝对小公主的看重。
这时候,楚妍彻底散去将雪瑶锦交给小公主的心思。
至于小公主的寿礼,她还是随大流。
不过楚妍也生出疑惑,欣贵嫔熬了这么久,现在的时机也不是最好,她怎么就忍不住出手了呢?
有些想不透。
楚妍又问起雪瑶锦之事,这事情赵安甫也没怎么听说,只知是西域送上来的宝锦,再多的就没有了,当然,赵安甫也会继续打听。
楚妍答应下来,不过想想,她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批雪瑶锦了。
带着三四个礼盒,楚妍和墨兰去了永寿宫。
永寿宫目前还在交接,紧闭从明天开始。
因为贤妃失势,大伙也摸不准皇帝心思,这么小半日,除了前去交接的柔妃,并没有什么妃嫔过来。
楚妍的前来,不仅永寿宫的宫人惊诧,就是还在永寿宫的柔妃也是惊异之极。
不是说,诚嫔和贤妃闹开了吗?怎么还来看贤妃?
贤妃淡淡地看了柔妃一眼,心里也在想诚嫔的来意。
示威?虽然诚嫔不听话,但是贤妃也能确定诚嫔不会这么做。
重新示好?贤妃也不觉得是这样。
各种念头从两人脑海飘过,知道楚妍到了两人跟前还没明白其用意。
楚妍微笑地给两人请安。
贤妃在首位不语,柔妃心情的愉快的询问楚妍的来意。
楚妍示意墨兰将锦盒拿了上来。
“以前臣妾在永寿宫多亏了贤妃娘娘照顾,臣妾想来想去,还是需要来叩谢娘娘,这份重礼是娘娘送于臣妾的,如今看来,娘娘比臣妾更加需要,所以臣妾还是交还给娘娘。”说完,楚妍示意墨兰将锦盒打开。
当看到那批雪瑶锦的时候,贤妃的脸色变得铁青,楚妍话里话外都是向她报恩或关怀之语,可是却是在讽刺她失宠、丧失君心。
真是一份大大的羞辱,这个诚嫔…竟然敢…敢…
柔妃第一眼还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只是瞧见贤妃铁青的脸色,她多看了几眼礼物,随后又盯着楚妍,发现楚妍面带恳切,她不禁有些疑惑。
随后,柔妃身边的宫女突然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柔妃立刻恍然大悟,看了看锦盒中的东西。
她轻笑一声:“贤妃姐姐真大方,唉,不过这雪瑶锦合该是贤妃姐姐的,当初,皇后娘娘赐予姐姐做舞衣,姐姐拒绝不受,后来还是拿到手,如今姐姐赐予了诚嫔,诚嫔关怀姐姐,用重新入了手。这般缘分,妹妹倒是想要这雪瑶锦,也无颜让姐姐割舍了。”
舞衣?竟然是先皇后赏赐给贤妃做舞衣的,根本不是遗物。
楚妍心中颇恼,若是她将这东西给小公主,岂不是在讽刺小公主成舞姬。
凭着小公主那般圣宠,楚妍觉得自己一旦送出了手,绝对是一条死路。
明白了这一切,楚妍看贤妃的目光不再恭顺诚恳,而是变得警惕起来。
柔妃满意了,这下子,这诚嫔和贤妃敌对了。
如今后宫云妃见红,还不知会不会小产,不管她是否小产,这一两个月她是出来不了。而后欣贵嫔废了,昌嫔失宠紧闭三月,主位就剩下这位新晋诚嫔。
在她掌宫期间,若是贤妃和诚嫔重新合在一起,诚嫔再利用贤妃的势力给她使绊子,她将宫权掌握在手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今两人闹扳,她总算能放下心来了。
“明儿姐姐要被禁足了,今天还有晚宴,这舞衣还来得及裁剪,说起来,妹妹真想念当年姐姐的一舞,当真美不胜收,不知道今晚妹妹们有没有这个荣幸。”
贤妃扣紧了指甲,怎么以前没看到这个贱、人的张狂。
楚妍惊奇不已,柔妃似乎变得太快了,以前还是一个对贤妃尊敬有加的柔贵嫔,这时候竟然这般张狂,不仅敢于与贤妃枪声,而且敢嘲笑贤妃,前后落差之大,实在令人惊叹。
不过也好,柔妃推了一把,贤妃就必须将东西收下了。
一开始楚妍之所以这般说话,也是在暗逼贤妃收回,至于让贤妃怨怼,没有这事,一样不是朋友,多一件少一件没什么差别。
贤妃的脸色更加难看。
柔妃见贤妃不答,瞧了瞧楚妍笑道:“本宫瞧着诚嫔妹妹越发喜爱了,刚好也快成邻居,妹妹以后不妨常去柔福宫做客。”
楚妍柔顺地答道:“臣妾谢过娘娘抬爱。”
柔妃微笑的点头,既然她接了宫务,她就不能放手,否则就会面临贤妃的打击,平静的生活在圣旨降落的那一刻就被打破,她不争便如范妹妹(欣贵嫔)一般!
贤妃看着两人互相示好,她的脸上不见了怒意,冷笑一声,随后就让三全儿将锦盒收了回去。
楚妍也不再呆下去,说道:“娘娘和柔妃姐姐还有宫务交接,臣妾就不打扰了。”
柔妃轻柔地笑道:“妹妹慢走。”
贤妃不语。
楚妍福了福身,慢慢退了下去。
这翻举动,根本是未将贤妃放在眼里。
出了永寿宫,不得不说,楚妍的心情很好。
比之贤妃,柔妃还是挺好打交道的。贤妃,楚妍已经将她彻底打到敌人的名单里去。她有权一日,楚妍自己就得不到清净。
不让她清净的人,那么就铲除掉。
这次的局不管是谁设的,楚妍都要好好感谢她,至少,她将贤妃拉了下来,让她得到喘息之机的同时躲过了雪瑶锦一劫。
回了淑景轩,被楚妍派去绛云宫送礼的青竹回来了。
“云妃娘娘可还好?”
“回禀娘娘,云妃娘娘和龙胎平安无事。”
楚妍露出笑容,真心地说道:“幸好幸好,娘娘洪福,云妃娘娘和皇嗣定要平安无事!”
皇甫晋发落了这么一大堆的人,又逢大军出征,云妃和龙胎真要有什么事,这后宫的日子只怕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低气压之中,楚妍不在乎低气压,她在乎皇甫晋若是因此不进后宫了如何是好。
禁闭的禁闭,忙着收权的收权,如今这般局势,对于楚妍来说是最合适的机会,加上还要一个云妃在前面给自己挡着,这机会要放过了,日后就得多费几倍心力了。
青竹微微点头,看情况,她的主子还很良善。
“对了…”
楚妍喊住要离开的青竹,青竹转过身来。楚妍小声问道:“皇上在陪着云妃娘娘么?”
青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皇上还在前朝为将士践行,这事儿还是太后和张总管一起查出来的。”
楚妍点点头,不再过问了。
果然是皇帝,出了这么多事一点也没有管的意思。
处罚的圣旨又是以太后的旨意发出来的,楚妍甚至怀疑,皇甫晋根本没有亲自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裴蘭亲的地雷~还欠着不知多少更,一定抽时间慢慢补回来
第43章
白日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晚上的晚宴根本没有欢笑的气氛。
贤妃并未从永寿宫出来,她安排的晚宴交给了新晋柔妃接管。
昌嫔连贬三级,此时又怎会前来惹人取笑。
这般下来,楚妍倒是坐在左边第一位上。
时间慢慢过去,众人列坐一堂,等着皇宫的主人的前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终于传来皇上驾临的声音。
所有的人从位置上起身,然后走到殿堂中央。
紧挨着柔妃的楚妍分明听见她舒了一口气。
“皇上中秋圣安!”
皇甫晋径直走上龙椅,淡淡叫起。
待众人起来后,他目光扫向底下一大片人,流露出一丝浅笑。
“佳节佳日,别拘束了,都坐。”
众人又连忙称是。
落座后重起歌舞,没有人敢第一个出头表演节目。
在众妃嫔的余光之中,皇甫晋时不时地喝上一杯酒。
若非脸上带着笑容,众人会以为他在借酒消愁。
一杯杯下去,皇甫晋根本无一丝醉意。
“柔妃啊。”
只闻歌舞声中的殿堂传来皇甫晋的一声轻叹,让这声轻叹都叹到了人的心里去。
“皇上。”柔妃温声应下。
皇甫晋抿嘴淡笑地端起酒杯,说道:“朕敬你一杯。”
柔妃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她缓慢站起来,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脸色嫣红点点。
“谢皇上。”
皇甫晋喝下了酒,然后拿着空酒杯不放,笑喊道:“你要好好的。”
满座心一跳,这话真是暖心呢。
柔妃抬起眼,似有水光飘过,随后她扬起一抹微笑,低声答道:“是,臣妾会好好打理后宫,让吾皇无后顾之忧。”
楚妍抬起头,毫无顾忌地看着这两人。
皇甫晋将酒杯递到一边,旁边的张怀忠将酒又重新倒满。
“朕就知道宫里就属你本分,偏劳柔妃了。”
柔妃微微摇头,说道:“这是臣妾作为妃妾本分。”
皇甫晋点点头:“好,好!”笑着连说了两个好字。
“张怀忠,扶柔妃与朕同座。”
这时候,涵养再好的妃嫔也忍不住流露出惊讶。
与皇上同坐主持中秋宴,只有皇后。
皇上这般态度,无疑给了有着梦想的妃嫔们重重一击。
不仅众妃嫔,就是柔妃也是震惊之极。
楚妍看了一会儿就低下头,这是给柔妃称场面了。
柔妃久不得宠,凭着资历掌控后宫多有不足,如今今晚皇上的表现,再也没人敢小视。
柔妃落了座,皇甫晋刚好又喝了一杯酒。柔妃向着下方俯视,这位置的感觉真好!
皇甫晋的目光又落在楚妍身上,只是两秒后落在了她下首的齐婕妤身上。
“芳儿今晚上打扮得颇有将门虎女气势。”
齐庆芳不卑不亢地站起来说道:“每到父亲出征,齐家儿女都要打扮精神,好叫父亲安心出征。嫔妾虽进了宫,但是这习惯还没来得及改变。”
众人才想到齐庆芳的父亲是这次伐越的副帅。
这般进了宫公然说家里的事也就只有齐婕妤了。
皇甫晋不仅不恼,反而眼带赞赏,说道:“不必改了,齐家好家风。”
齐婕妤微微一笑,如盛开的玫瑰那般娇艳。
“赐酒。”皇甫晋笑看着齐庆芳说道。
张怀忠又走下去给齐婕妤斟酒,楚妍看了几眼齐婕妤,真切不虚假,明艳不媚俗,气盛去不凌人,这般女子是很多人追逐喜爱的对象,就是楚妍自己,要说这后宫之中她最喜欢的人是谁,那便是她了。
独来独往,楚妍得宠的时候,唯独她不放在心上,不妒无怨;她得宠的时候,也只是过自己的日子。
倒是希望她一直这般,得宠与不得宠都淡然以对。
不要爱上帝王,更不要因为帝王丧失理智。
齐庆芳不扭捏地喝了下酒,又平静的坐了下来,感觉到一些人的目光异样,她端坐在哪里把玩着手上的金戒。
接下来,皇帝再也未过问其他妃嫔了,直教人失望又丧气。
柔妃知道各宫妃嫔都准备了节目,若是以往,她也当看个热闹,毕竟她一直都不得宠,她的身世背景,足以让她在后宫占有重要地位。
如今皇上对她这般温情,竟然让她有些放不开手。
这就是她和贤妃的区别了,柔妃比贤妃小气,若是贤妃得了皇上这般温情,她虽然留恋,但是为了在皇上面前昭显自己的大度,定然会主动提出节目。
酒过三巡,柔妃久不提起,皇甫晋看歌舞越发入境,帝王威仪早已经收了起来。
“皇上,乐姬歌舞虽美,却千篇一律,臣妾愿献一戏以娱君心。”
说话的是潘修华,她的性子最是泼辣不过了,作为京中双玉之一,她总是和姚修华抬杠,后来姚修华得了宠,她还未曾侍寝,不免更是不平,挑衅姚修华的次数越发多了。然而,她虽挑衅,却从不犯错,倒是让宫里人看了一出好戏。
皇甫晋瞧着跃跃欲试地潘修华,笑道:“准奏。”
今晚上本是娱乐之事,有人表演让他放松,他并没有理由拒绝。
潘修华大喜,轻灵地下去准备了。
有了潘修华出头,气氛活跃起来,等到潘修华表演了一出泼墨屏风得到皇甫晋赞赏后,余人也坐不住纷纷请愿。
新人进宫多日,得过宠的寥寥三个,她们再不给皇上留下印象,无疑要做那白头处子妃嫔。
就剩下齐婕妤和楚妍未动了,不是她们两不动,而是两人均未准备。
齐婕妤一如场外人看热闹,楚妍听了王婕妤的琴后,让青竹偷偷与柔妃身边的宫女说了句话,随后楚妍带着青竹离开了宴会。
许是撷芳殿热闹非凡,出了殿后变得冷清了。
秋天的晚风吹来,给穿的单薄的楚妍带了一丝冷意。
走走看看,很是无趣,不知不觉到了此路的尽头。
望着墙上的青藤,楚妍随手扯下一根细小的枝条。
“旁边是什么宫殿?”
青竹看了看,确定答道:“似乎是素雨轩。”
“素雨轩,是潘修华和姚修华所在?”
“是的,娘娘。”
楚妍拿着手上枝条,苦笑说道:“竟然走到了这里。”
青竹未答话,楚妍继续说道:“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回去吧!”
青竹点了点头。
楚妍边走边弯曲手上枝条,心血来潮起来拉直了枝条,手指灵活地翻转开始编了起来。
突然,楚妍停止了手指上的动作,脚步也停了下来。
青竹立刻注意到,疑惑地问道:“主子,怎么了?”
楚妍将半成品蝉拿出来看,说道:“忘记编法了。”
“是这样穿过去,还是这样…”便说,便扯动枝条翻动。
青竹有些意外,小主据说也是知府家千金,竟然会编这样的小玩意!
这般在原地纠结一下,一个宫女带着一个食盒出现在两人的前路上,她见到楚妍和青竹似乎有些惊吓,见两人低头在摆弄着什么东西,没有注意到她,她又悄悄后退了去。
她不知楚妍早就将她看了个明白。
谁让楚妍听到了她和另一个宫女在前边假山后吵架的声音,而且还听到了冷宫二字。
冷宫二字本就格外让人敏感,尤其是范氏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之事出现不久,楚妍当然更敏感几分。
见人退了下去,楚妍笑着完成最后几步:“终于做好了。”
青竹看着眼前小东西,虽不完全相似,但是也能看出几分是蝉模样。
蝉又叫知了,知了知了,楚妍想到那好笑的记忆,把玩起这知了来。
继续走回撷芳殿,中间再无其他异事。
从一侧小心地进入自己的席位,此时,众人正看着马才人的水袖舞。
柔妃扫了楚妍进来的一眼,还以为她也下去准备,现在看一身并无变化,更未有妆容的痕迹,似乎还真是出去‘更衣’去了。
楚妍刚刚落座,就感觉上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柔妃已经看过,那么这道目光分明是皇甫晋的。
楚妍装作没有察觉地看着场内马才人的水袖舞,看不出心情如何。
很快,众人一一都表演过了,皇甫晋虽是笑着,也夸赞不少,却未对任何一位表示青眯。
宴会散去后,皇上自然去了看云妃。
楚妍回到轩内,她将手中的知了放在桌上,看了好一会儿,便突然说道:“青竹,再给我找些柔软枝条藤蔓过来。”
青竹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楚妍躺在椅子上,拿着成品把玩,轩内人不明所以,但是傅瑾却知道。
说起来,傅瑾知道还是从楚倩那儿得知的。
楚妍每到伤心之时就会编知了玩,编着编着就不伤心了。
这时傅瑾是猜错了,楚妍之所以编却是好玩,她发现她照着记忆中编知了竟然能让自己神清气爽。
她的精神力也能在这时刻得到延伸,就像刚才,她没有刻意,却能听到需要三倍听力才能听到宫女们的吵架声。
拿着这知了,楚妍若有所思地回忆起记忆中教她编知了的男人。
这并非自己的记忆,原来的楚妍对那男子的面容也模糊了,这么回忆,楚妍也记不起他的模样。
随着枝条被扯回来,楚妍慢慢编者,却在暗地里测试。
一只、两只、三只…到第六只,楚妍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不编了…”她的心情很不错呢?
傅瑾心道果然如此,进屋的时候还闷闷不乐的,现在竟然这般轻松了。
“傅良侍、墨兰,你看了这么久,也来编编看?”
傅瑾点点头,她也想知道,这有什么魅力。墨兰自然不会拒绝,她发现娘娘所编的知了很可爱!
两人回忆着楚妍的动作,开始动手编了起来。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们编的时候随着动作深入,竟然觉得脑袋有些迷糊,完全不记得该如何下去了。
楚妍若有所思,在她的记忆里,楚倩曾经也曾和楚妍学过,可是楚倩怎么也编不出楚妍一般可爱的知了模样,连带着哭了好一场,从此见到楚妍编一个就丢一个。久而久之,楚妍就不在她面前编了。
她支使这傅瑾编织,明明按照她的记忆编取,可是傅瑾编出来和她编出来的根本不相似,偏偏只能让认为他们没天分。
沉了沉心,楚妍更认真教墨兰编。
结果还是如此。
“娘娘,奴婢看来没天分。”墨兰拿着这四不像苦着脸说道。
楚妍白了她们一眼,又抽出枝条,说道:“我放慢速度,你们再好好看看。”
“娘娘,奴婢还是…”墨兰打退鼓,她不喜欢编这东西,又费事又没用,可是瞧自己娘娘模样,将剩下的话吞回到嘴里。
楚妍放慢速度,一开始还没觉得,等到傅瑾和墨兰拿着枝条在一边跟着学的时候,楚妍突然发现了异样,她的呼吸竟然随着编织的节奏慢慢变化,好似在修炼什么…而傅瑾没有…
她手上动作停下来,似乎这呼吸法是深深刻入她的习惯之中,平时不会出现,但是一旦开始编织,就会不由自主地修炼!
那个人神秘得紧呢?
见识广的楚妍一旦注意了这呼吸法,她发现这是一部能够让人益寿驻颜的呼吸法。让当初不到五岁的楚妍刻入习惯之中,估计废了很大的心思。
真想见见他,记忆中不能确定他是否是修仙者。
这时,楚妍感觉到外边声响,继续动作起来。
低声教了两人几句,随后墨兰又出了错后,楚妍娇声说道:“墨兰,你真笨,这样穿过去变死结了,想再回来枝条肯定断了!”
墨兰无语,她没天分啊,怎么还强求她学,反而她越学越烦。
楚妍站起来,拉着墨兰的手指帮她缠绕。
皇甫晋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楚妍笑容满面地帮助一个宫女编织玩意,那模样淳朴自然之极,叫人看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再瞧瞧一桌子的编织物,不知什么虫子,看起来还是挺可爱的。
楚妍当做没看见,继续聚精会神地帮助墨兰编织,傅瑾也不知该怎么编下去,这一抬头就瞧见了皇甫晋。
她连忙从座位上起来,紧张地跪下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来了,可以借种了…
第44章
“圣躬安!”
傅瑾一出声,楚妍和墨兰微微转身,瞧见进来的人,两人立刻有些手忙脚乱地起来。
“臣妾见过皇上。”
墨兰跟着楚妍在身后行礼。
皇甫晋走过来,到了楚妍身边,温声说道:“免礼。”
随后坐在楚妍对面的位置上,又拿起柳条编织的知了,笑道:“都是你编的?”
楚妍起了身,眼中露出温柔之色,她点了点头:“小时候臣妾就是个野丫头,经常四处耍玩,然后和山野之人学过的。”
皇甫晋修长的手指抚摸过知了的翅膀,说道:“倒是看不出来。”
楚妍低下头去,一个是在自己亲生父母家里,一个是在养父母家中,前者可以毫无顾忌,但是后者必须小心翼翼。
皇甫晋见楚妍不回答,知晓她的资料的他也不当一回事。
点了点这知了的脑袋,想着静儿最近也挺喜欢宫外的小玩意,也不知对它感不感兴趣。
“你想要什么?”
饶是楚妍心思繁杂也被这年轻的帝王一句话问懵了。
“啊?”
皇甫晋笑出声,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朕可以拿你想要的换。”
楚妍的嘴角不由抽搐,他想要说一句就可以,作为妃嫔的她还能不给不成。
不过,想着这知了给她带来的异样,她还真怕这知了会有其他异样,只是此时还来不及去查看。
“怎么不说话?”
楚妍说道:“皇上说得可是真的?”
皇甫晋点点头,他不认为楚妍真的会提什么要求。一是她的胆子小,二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想要的东西,多的是上赶着送的。
楚妍微微一笑,似乎放开了许多,说道:“皇上能不能给臣妾留下一副墨宝?”
皇甫晋微抿了一下嘴角,笑道:“你可知真的墨宝千金难求?”
楚妍说道:“臣妾当然知道,宫廷内外,谁不知皇上的字画和埙曲是一绝。”
说到这里,她变得轻松起来:“大家都以得到皇上的字画为荣呢?”至于让皇帝吹埙,除了先帝,只怕没人敢要求了。
皇甫晋笑了笑,他微微眯眼,随后答应下来。
对于自己容忍度大的人,一副墨宝并不是什么难事。
楚妍忙招呼傅瑾下去准备笔墨纸砚。
墨兰也被使唤出去沏茶。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两人,皇甫晋对她说道:“你继续编吧!”
楚妍点了点头,拿起纸条继续自己的编织大业。
皇甫晋看了一会儿她的编织过程,然后问道:“诚嫔和云妃的感情很好?”
楚妍奇怪地抬起头,随后笑道:“臣妾和娘娘是云泥之别,娘娘能指点臣妾两句,已是臣妾的福气。”
皇甫晋笑着点点头,楚妍暗自呼出一口气,看来是云妃劝皇甫晋前来她宫中的。
想着雪瑶锦的来去以及云妃的怀有身孕的事情,楚妍已然明白云妃在怀疑她失宠的真相,也想借她分担她怀孕的目光。
这算是第一个怀疑她去天台山的真相。
“你现在应当知道苏老将军了!”
楚妍一听,正在编制的手差点抓不住这半成品,她连忙起身蹲下。
“皇上恕罪!”
“不怪你,你既然猜到朕不在的真相,朕会让你回来,就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
那你还提这事情做什么?
皇甫晋随后笑了起来,走到窗边,能够隐约看到前边的湖泊。
至少在她还未被这宫廷所改变,他想她好好活着,最好比他还活得久。
当然,这还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要做出有碍于他的事情,比如泄露他的事。他想再告诫她一次,免得真有一天,他会不得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