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清箫(射雕同人)
作者:水心清湄
第 1 章
“朝花逝,夕晚辞,人生几度春秋。
明月照,缠绵乡,萧然几千繁琐。”
杭州城西的竹林深处传来飘渺动听的歌声,竹林中的清秋亭白纱笼罩,一抹白衣淡影在白纱内若影若现。
琴声悠悠,余音袅袅。
“回梦清昨,人已去,堪憔悴。片花飞去,一池清水寒。云梦芳,未窗还,人生若初见。”
缠绵婉转,仙音沉醉。
曲罢歌停。一青衣小婢轻巧地从竹林小路赶来,掀开白纱屏障,但见抚琴白衣女子年方十八,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冰肌莹彻,细润如脂,淡雅脱俗 。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白衣女子回过头,婉转地说:“青儿,怎么了?”青衣小婢皱眉,有些难言地说:“小姐,方才有位姑娘在潇湘楼刁难刘掌柜,刘掌柜快招架不住,想请小姐去瞧瞧。”白衣女子眉微蹙,暗忖这酒楼也开了五年了,看在杭州知府冯大人面上,无论勋贵世家还是江湖侠客都十分客气,这刁难的事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个姑娘家。于是放下千寻琴,起身对青儿说:“随我去瞧瞧。”
主仆两穿过竹林,入眼的是一座的清幽的园子,水榭桥亭,假山房园,一切都显得典雅清静,让人暗赞好一江南园林。入园而出,但见一座三层酒楼,上书“潇湘楼”三字磅礴大气。而酒楼内布置典雅高趣,致使杭州名流文士大都喜此聚餐。
潇湘楼以美食文明,杭州知府冯大人是酒楼的后台也是杭州城众所周知,所以除开这里的饮食美味外,一些士子商贾都会来酒楼守株待兔。
白衣女子无视客人们惊艳的目光,端静的上了二楼。
这时一少女自信地的声音传来说:“花炊鹌子、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我只拣你们这儿做得出的来点,你们这么大的酒楼的味道竟如此不对味?”刘掌柜安静了一会,有些难言地说:“这位姑娘,这一一道名菜大约有几十种做法,姑娘吃过了才告知味不对,这不是消遣小店吗?”
“消遣?你这掌柜,自家酒楼菜味不对,竟说本姑娘消遣你们。”少女声音又响起来了。 “这,这…?”刘掌柜紧张地擦着汗水,看到面前貌美如花的少女心里一阵埋怨,谁家姑娘如此难缠。
这时酒楼里传来惊艳的呼声,刘掌柜忙欣喜地回过头。
黄衣姑娘也回过了头,见到白衣女子,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然后柳眉一竖,继续接刘掌柜的话说:“这,这,这什么?”而刚上楼的白衣女子也打量着黄衣少女,黄衣少女气若幽兰,腮晕潮红,羞娥凝绿,手如柔荑,颜如舜华,一切显得娇媚伶俐。
又看到她眼中显出狡黠之色。白衣女子心里暗笑,她的模样应是离家出走的大家小姐,可能社会经验不足忘带钱袋了,为了避免尴尬竟想出这一招。于是白衣女子带着贤淑的微笑说:“刘掌柜,你先下去吧!”刘掌柜看了自家东家一眼,拱手一礼:“是,姑娘。”然后施然走下楼去。
黄衣少女不得回过头,但她还是悠闲地看着白衣女子,只见白衣女子微笑地说:“这位姑娘第一次出门吧!”黄衣少女尴尬一闪而过,白衣女子又说:“今天本店多谢姑娘指教,所以今儿这顿算本店请了。”
黄衣女这时脸已经红了,她显然已经听到白衣女子的言外之意,可又见白衣女子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极为善心,就忙笑说:“这位姐姐真是聪明哩,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日后姐姐叫我蓉儿就好。”白衣女子手顿了顿,但还是微笑的说:“叶水湄。”
黄蓉忙微笑地叫道:“叶姐姐。”
潇湘楼的兰陵阁包厢内,黄蓉不停地对水湄说着什么,而一旁的叶湄心不在焉。
是那射雕中的黄蓉吗?难道剧情开始了?水湄自从五年前下山听闻到天下有五绝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而中神通王重阳去逝了十多年,丐帮洪七公还没退位,她就已经确定她穿越到射雕英雄传里,只不过当时剧情还没开始罢了,现在开始黄蓉开始离家出走,所以剧情应该开始了。
想到这里,水湄问向旁边的黄蓉:“蓉儿,你要去哪里?为什么离开家里?”只见黄蓉眼圈儿一红,带着丝丝委屈与怨愤,说:“爹爹不要我啦。”
水湄忙又问:“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黄蓉气愤的说:“爹爹关住了一个人,老是不放,我见那人可怜,独个儿又闷得慌,便拿些好酒好菜给他吃,又陪他说话。爹爹恼了骂我,我就夜里偷偷逃了出来。”
水湄平静下来,她已经完全确定了,此黄蓉就是射雕中的那个黄蓉,于是叶湄极为善意地说:“你不必太在意,现在你爹爹怕是后悔了,你不回去看看?”黄蓉摇了摇头:“除非他来寻我,否则我不会回去的。”
见黄蓉主意已定,水湄不好再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射雕英雄传中若少了黄蓉太失色了。更何况对于黄蓉水湄还是挺喜欢的,于是水湄从青儿手中拿过一包银子,对黄蓉说:“出门在外,没银子总会不方便。”黄蓉也不和我客气,接过了银子,然后神色又些颓然,“我从小就没娘,这么多年了,只有姐姐对我这么好!”水湄心中怜惜,随即想到她虽然生活无忧,为人聪慧,但自小少了母亲的关怀,她是孤独和敏感的的。可水湄又十分羡慕她,羡慕她有一个疼她的父亲,一个亦正亦邪、藐视礼法,却又才华横溢的父亲,她生活够充实够精彩。而水湄自己,来到这世上十九年,却依然像无根的浮萍,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孤独茫然。
黄蓉又说了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与水湄分别。
第 2 章
午后,沁园清秋阁,水湄看着飘落的枯叶,自免不了伤感一翻。这时,青儿轻巧地走到水湄身边,说:“小姐,今儿个下午黄姑娘用小姐给的银子和一个小乞丐换了衣服,然后向北去了。”水湄听了,暗叹剧情照常,于是点头,“就这样吧!不用跟着了,今后若有人来打探,就推说不知道。”青儿有些疑惑,但身为奴婢,还是服从重要:“是,小姐。”
等青儿走后,水湄无言的望着北方,回忆着《射雕英雄传》的剧情。
一曲英雄的传唱,一段爱情的传说就快开始了。
剑气满林,但见白影飘忽不定,掌影横飞剑影凌厉巧妙,林中多竹伤痕,内损外常。许久,水湄放下剑,望着竹林中的寒潭,武功又上升了一层,尤其是九阴真经,九阴真气已经变得浓厚无比。
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十几年了吧!水湄喟然长叹。
叶水湄,一个21世纪天真无忧的大学少女,有着慈祥疼爱她的祖母和事业有成的父母。天有不测风云,09年的一场车祸,家人与自己的家人阴阳相隔。
忍痛为祖母与父母办完丧事,而父母创建的叶氏企业的死对头钱氏趁火打劫,已经丧失主导的叶氏企业更是雪上加霜。水湄学的是中医,为了保存父母的心血,她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转学、工作,叶氏企业随着水湄多次起落,皇天不负有心人,水湄凭着强大的财力和冷酷无情的手段大量收购倒闭的公司,其中包括了钱氏企业,而叶氏也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企业。
水湄至今还记得,钱氏老总破产时疯疯癫癫的模样,更听到了疯疯癫癫的他说出七年前祖母和父母的死并不是偶然,而是钱氏早有的预谋。水湄心寒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梦想都丧在了这种商业无声战争,社会的黑暗面。恨?水湄曾问自己,可看向半疯癫的钱氏老总,还有旁边他两个他的女儿十几岁女孩仇恨目光,都让水湄感觉一阵阵冷意,正应了那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钱氏老总被警车押走时的呼啸声,他们家人的哭声,水湄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钱、权真的能让人抛弃灵魂?那一天晚上,从不喝酒的水湄喝得大醉。
迷糊中,水湄感觉有人拖住自己的身体。水湄立刻警醒起来。强自睁开眼,可看见的情形令水湄大吃一惊。
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而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还有不少的人在哭喊嚎叫。这里森然恐怖,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水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看而拖住水湄的人却是血色阴袍之人,不,应说是一个鬼。“看什么,难不成你这女鬼想下这第十八层地狱。”他阴笑着。水湄听了,害怕回过头不再多看,但是心里开始疑惑起来,女鬼?喝个酒不会真的喝死了吧!偷眼瞧着这十八层地狱,水湄随想到上辈子并不是什么坏人,应该下不了这地狱。不过,还是乖点好了,万一惹到哪尊阴官,直把我判下这令人,不,令鬼毛骨悚然的地狱那就欲哭无泪了。
一路向上,看到的情形不再那么恐怖,水湄放下一半心。
阎君殿外,一白衣女鬼带着水湄和那血色阴袍之鬼向殿内飘去。那白衣女鬼作古装打扮,虽然有闭月之容但她脸上冰冷,令众鬼不敢靠近。
水湄默默的跟在女鬼身后,没有任何表情。那女鬼见了,其绝色之容的脸上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路的尽头是一座黑沉灰冷的大殿,匾额上写着‘阎君殿’三字篆书。阎君殿大殿之堂,正中坐着一黑衣黑脸的黑衣阎君,扫视后阎君突然大敲惊堂木,说:“堂下何人?”水湄莫名感到惊悚.
耳边传来阎君的问话,水湄收住心神,忙说:“我叫叶水湄,C市人。”
阎君边听手上边不停地翻着生死簿,许久才抬起头,可是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又用阴霾的目光瞅着一旁血色阴袍之鬼。血色阴袍鬼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心里暗忖:难道出错了?若是如此自己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见这情形,近站在一旁的水湄有种不好的预感,生死簿有问题?正待说话,只阎君却阴沉地说:“幽依,带她去错池投胎。”白衣女鬼有些吃惊的看了阎君一眼,随即拉著一脸的水犹疑的水湄出了阎君殿。
水湄一脸阴沉看着走在前面的白衣女鬼,不,应该是幽依,但几年的商场经验让水湄明白这次她得认了。毕竟阎君已经说了我的归去,若自己闹出什么事,说不定一怒之下会让我魂飞魄散。
错池。
这里与整个冥界众人不同的是错池司仪是一身的红衣,他十分张扬地飘了过来,嬉笑与幽依说道:“哟!幽依,都几千年了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恩,还带来一个美女。”幽依冰着脸,寒声说道:“少废话,办完事我好交差。”还把水湄推了过去。司仪嬉笑接过水湄,嗫嚅道:“还是那么冷酷!”然后对着水湄微笑,再将水湄托到一个转轮旁。对水湄说:“逆转一下,会吧?”水湄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转轮逆转,过后,转轮指针显示出‘武侠’字样。水湄正考虑这是什么意思时,红衣司仪大手一挥,然后白光一闪,又有一个轮盘凭空显现出来,他又对水湄说:“你再逆转四下看看。”
这一次指针显示出‘九阴真经’‘独孤九剑’‘天山六阳掌’‘药王神篇’四字样。司仪满脸笑容看着水湄,那是很古怪的目光,让水湄不禁向后退去。但这时司仪手上白光水湄将笼罩着,不一会儿,水湄消失在错池。
第 3 章
感觉到阳光的侵袭,水湄强迫自己清醒起来,可是全身乏力让水湄惊恐不已。努力睁开眼,发现她已经缩小成了一个婴儿,一个被遗弃荒岭的婴儿。这时,水湄脑中涌出一股信息,竟是详细解说的‘九阴真经’‘独孤九剑’‘天山六阳掌’‘药王神篇’水湄脸上尽是苦笑,这时候,她再笨也明白错池的意思了,错池就是穿越池。
水湄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身下的周围都是小草,自己被放在柔柔的青草之上,打量身上的襁褓,竟然是针线细密的锦缎,看来自己出身并不低,只是不知为何被抛弃在这野地。
青草四周到处是树木,它们的叶子显得颜色娇嫩,显得十分好看,水湄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新。
水湄再也无暇观察下去,因为她觉得又冷又饿,看来这个婴儿不是饿死就是冷死的,然后让自己上了身。小肚皮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更加让水湄觉得饿得慌。
不是小说里常说主角重生后,一旦被丢在荒郊野外后马上就有世外高人前来收徒,再赞叹一句:“此女真是练武奇才!”
水湄心里正祈祷着有个人来拯救自己,她不要求有个世外高人,平常猎户就行!
这时,大树的后面,传来一声虎啸,水湄的眼睛立时就瞪着滚圆,老虎!怎么办啊…水湄不停的扭动自己小小的身躯,可是自己明显才几个月的样子,哪有什么力气。水湄只能无力的看着它越来越接近,直到一张更加毛绒绒的虎脸探下来,水湄华丽地晕了过去。
半晕半醒间的水湄嘴里被灌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她肚子已经饿极,竟没任何思考就直接吮吸下去,此时的水湄还不知道的这是母虎见了小婴儿的水湄就生出怜爱的感觉。
水湄吸得心满意足,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奶嗝,然后睁开眼,不由大吃一惊,她吸的竟是那母虎的奶。水湄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看向母虎,那母虎瞧在自己身上的眼光变得十分的慈爱温柔。再看到它身上和爪上的血,难道它刚经历丧子之痛?水湄暗想道。
后来,水湄证实了这一事实,母虎刚失去幼子,她便成了安慰它的孩子。弄清楚后,接下来的事更是简单,反正母虎奶水有多,水湄这才得以健康成长。
在刚来这世上六个月的时候,经过水湄不停的锻炼,她已经能简单的行走,那老虎毕竟不是人,他不了解人类的饮食习惯,水湄也不想变得和动物一样生吃食物,突然,水湄想到小说中武功练到极致可以辟谷,现在自己开始修炼虽然到不了那种程度,但也能挺个几天,这样就有时间让自己处理食物的事。
想着脑中详细的武功,水湄勉强盘膝而坐,开始修行《九阴真经》内功心法,若是现代的水湄可能不会理解这篇心法,但移入水湄脑中的心法却能让水湄理解,这应是那司仪做的手脚,否则给水湄一本有字天书就不是福利了。
气,这种缥缈无踪的东西,是内功的核心。这种学话一但建立以后,无论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气来解释和描述。就好比微积分,不真正极限和求和,是不可以学得下去的。只有可能做到有气感,也才有可能继续修习下去。内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别看小说中什么从小修炼得天独厚,具有先天元气,马上就成了先天高手。但水湄已察觉出,体内是有些许先天元气未散,但婴儿的身体经脉未长成,修炼无疑是缓慢的。一边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又用记忆中的医术和得到的《药王神篇》相互应用着加强自己的身体。《药王神篇》,雪山飞狐中程灵素的医毒双绝就是出自此书,这让一向喜欢中医的水湄高兴坏了。
从错池的情形看,这个世界绝不是以前的世界,要想自己未来得到保障,水湄用了十二分的心力去修炼,她要在这不知名的世界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时光悠悠,距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十三年。水湄由一个小小婴儿慢慢成长为清丽秀雅的少女。
十三年的日子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母虎已经逝去,但水湄在这座不知名的树林过的极为平静,每天练武采药,或是建房植桑制衣,倒也自在,只是心中孤寂了些。十三年来,她不曾下过山,见到外人也是远远避开,这一世,已经不是她以前所熟知的世界,在没有准备出去时,她不想见任何人。
不过记得她八岁时在半山腰上练剑时,无意听到几个猎户在讨论什么大金,大宋,西夏,水湄就明白是中国古代的宋朝,而且是男尊女卑的时代,这顿时让水湄充满陌生感与紧迫感。
这一天,碧空里万里无云,太阳高挂正空,懒洋洋的放着光。
一白衣少女轻飘飘的舞着剑花,显得优雅翩然,
许久,水湄放下手中的剑。几个纵身来到一墓碑旁,那是抚养她的母虎的安息处。她跪了下来,对墓碑磕了三个头。她逃避了十三年,她不想就这样在树林中过着像野人般的生活一辈子。
走进小屋,从简陋地柜台上拿出许多瓶装,又从后面药园摘了些药草。收拾好行李,回望一下四周,然后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下山去。无名山下是一小镇,叫苍明镇。日暮时,水湄背着竹篓来到苍明镇。她看了看竹篓中的草药,这是在下山途中采摘的药草。水湄准备找家药店拿去卖了。毕竟世上,无论哪处,没钱寸步难行。
不一会儿,水湄才在一家规模不小的药店停了下来。
这药铺不大,三开间四开门,店门上方黑底金字牌匾高挂,因为天快黑了的缘故也看不真切,凑上前抬头细看,这才发现写的是隶书的三个大字“五味堂”。
再看店门两边立柱,挂着两块竖幅牌匾,右手是“丸散膏丹”,左手是“汤剂饮片”,门梁上这边斜挂着一杆药铺幌子,那边上还挂着一盏红灯笼,但天都要黑了却还没点亮。
正面店堂还算宽大,木地板,店堂正上方,挂着一幅横匾,上面同样是鎏金隶书,已经很有些陈旧,写着“济世养生”。店堂迎面是一长排高高的药柜,药柜后面有两个伙计,无精打采地靠在药柜上打盹。店堂一边一张长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花白胡子慈祥老者,正拿着一本书在昏暗的屋里凑到眼前凝神看着,看样子是这药铺的坐堂大夫。
水湄走了进去,伙计见她虽为粗衣素面,但面貌清丽,还有着淡雅气质,所以看她年纪虽小,倒也不敢小视。便亲切地问道:“这位姑娘,有事吗?”水湄微笑说:“这里可收药材?”小伙计瞟了一眼她的竹篓,看到有不少好药材,更不敢怠慢,忙点头说道:“姑娘里进吧,我这就去找掌柜。”
水湄客气地道了谢,就提着竹篓走了进去。掌柜是那个慈祥的老者,他认真地查看了药材,大多是些极为少见的药材,年份虽不高但到底是极难采的。便惊讶地看了水湄一眼,但出于职业道德,也不再过问,只估算好价钱也让到水湄得了一百二十贯钱,这些足够普通人家十年的花销。
却说水湄得了银子,先去裁衣店买了两身衣服,见天已全黑,便只好找了一家中等的客栈住下。
第 4 章
入夜,水湄作于床上修炼了内功。忽听见外面有人不断地尖叫,闭眼的水湄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凭着她的内力自可感知这客栈竟有孕妇要早产,这家客栈掌柜到也直爽,早在事起就打发小二去寻大夫与稳婆。
此时,女子的惨叫声,丈夫惊呼声,小二仆人的慌忙声都夹杂在一起。客栈的人大都起了身,水湄也不例外,她打开房门,径直向对面产房走去。正好听到有位大夫对那家男主人说:“大人,令夫人脉象不稳,已经有了血崩之象。而且腹中只有六七个月,打不掉,生又生不下来,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小的斗胆,大人,请准备好后事吧!”另外其几位大夫也都连连点头,然后不等那男主人说话,纷纷告罪离开。
男子显得十分颓然与着急,又傻坐在一旁,水湄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女子生产是何等危险之事,就算大夫说无能为力,但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离开。于是水湄便走了过去。淡淡地说:“医书上有句俗语:‘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实则不然!从末次天葵首日推算,实际孕期应为九个多月。但是若遭到意外,母体一旦羊水或破,身怀六甲者临盆日期会相应会提前月余、亦或二三月之久。”
那男子听了,如同找到救命之草,顾不上男女之防,扯着水湄的衣袖,难以置信地说:“意外到致使能六月临盆?难道夫人有救了,求求你,救救我夫人?”
水湄不着痕迹移开身体说:“我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就能救得你那夫人,虽然不能保证母子均安,但也能救得你夫人。”
那男子听了面露喜色,喃喃道:“也好也好!”又看向水湄,忙说:“有劳姑娘。”
水湄点头,然后说:“现在还请公子先去为我准备东西。”那男子点头忙吩咐众仆。
水湄回了房,带上她的宝贝九针以及治病用的所有瓶瓶罐罐,什么止血散、生肌活肤膏,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能用到的全部带了出来,这些可是她十三年在山上花了不少时间配置的。
临出门时,又拿了她刚下山时特去铁铺定制的医用刀剪。
东西准备好后,水湄坐到夫人床头,看着她惨白惨白的脸色,忙把了把脉,水湄脸色有点难看,这位夫人的情况坏到出乎她的意料!水湄苦笑,没想自己在古代第一次出手就是这么棘手的事。
想了想便下定决心,看来只能如此,毕竟孕妇失血过多!眼下首要做的,应尽快将腹内胎儿生下来,否则?母子都不保。
水湄打好腹稿,然后对那男子说:“我要为这位夫人剖腹取子,不然性命难保!”
“什么,剖…剖腹!”男子被这个消息冲击得打了个趔趄,屋内一众人等也为这一句话惊得吓白了脸。
“为…什么?”他胆颤心惊的问,虽然不知道过程怎样,单听到这“剖腹”二字就足够令人心惊胆颤的。水湄叹了口气,这古代外科发展并不能为人所接受,华佗之死就是一个证明。
水湄说:“你夫人六月临盆,何况时间也拖得久了!”此言一出,男子脸色马上变得阴沉起来。
水湄不再理会他青白交错的脸色,只等着他最后的答案。房间里很静,床上的少妇突然迷糊叫出声来:“善…德。”男子用手撑住头,心痛的看着床上的人儿,然后黯沉地对水湄说:
“还望姑娘相救,若不成功,也只怪福运不济。”
水湄点头,转过身看向脸色难看的少妇,又说:“因为夫人是不足月而生产,可能致使婴儿难以成人。到时若突生变故,我会先保母体身安,还望先生做好心理准备。”
“能保得母体平安,善德已感激不尽,望小姐毋用顾虑!”此时他对于已经危急的夫人来说,能救得夫人性命已是意外之喜。
水湄深吸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水湄拿出自制的迷药‘一步倒’,这一杯子里的药水可让一个大汉服用后,在一步之内可以使其晕倒,并让还会让他睡上一天不醒!
水湄将药喂给那妇人,那夫人便昏沉地睡去。
然后水湄开始拿着一把刀在用火消毒,再接着水湄从包袱里拿出几包药交给站在一旁的男子。
“公子,接下来我要开始剖腹,这是我研制的止血散,等下若有血液流出的话请公子帮忙止血,记住,动作要快!”水湄郑重地交待道。
男子赶快接过水湄手中递过来的药,然后紧盯着水湄的下一步。
水湄拿出放在盒里面几支银针,取出其中一长约一寸六分那支,两个手指捻着插入夫人的中极穴附近。
拿着那把已消好毒的刀子,水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充满了坚定的神情。
小手一挥,“嘶!”的一声,已在夫人腹部划开了长长一道口子,里面露出翻飞的血肉。男子与众人看得满脸惊骇,莲儿香儿等侍女吓得已是远远的避了开去。
水湄急喊:“莲儿,将剪刀拿到火烛上烘烤、香儿快准备棉质的襁褓;还有公子,等下要赶快止血!”
一连串的命令下得让几人碰碰撞撞,不过他们显然是受过极好的训练,倒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水湄将夫人腹部皮肉顺着那道刀口极轻的往两边拨开,看着这小东西:“唔!受这么多波折,这小东西还有呼吸呢!”水湄将孩子取出,又见那妇人流血流的厉害,水湄对那男子说:“先为你夫人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