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萱听着小道士越说越低落,心中却止了开玩笑的意思。
李渊命中克亲,又被他说是三丧之相,倒是真的很符合历史。
“除了这个,你还看出什么没有?”比如帝王之相。
观云有些小懵懂,任文萱解释道:“看相的当然要捡好的说,那李渊就没什么好事吗?”
观云头垂得更低了,很小声道:“我现在还只学会看灾…”
任文萱心中有些想骂教他的道士了,难怪这观云看相挺准,却总是被人嫌弃了,一方面是年纪小,另一方面就是‘功夫’不对口!
任文萱闲着没事,这小道士也挺纯粹的,于是在他帮着自己牵马的关口絮絮叨叨让他变通。
走了小半日,离最近的城还有二十里路,两人瞧着前面有茶寮,任文萱提议歇歇脚。
这才进了门,迎面走出两大汉,一胖一瘦,后面还跟了些人,不过看其短打凶悍模样,不像善类。
任文萱拉着小道士后退一步让开了位置。
“大哥,看。”瘦子用眼睛示意胖子向前看。
胖子眼睛蓦地一亮,任文萱皱起眉头,因为他们看得方向就是她的马。
或许说,是李渊赠给任文萱作为赔罪的。
李渊作为大阀阀主,他的马又岂是普通的马,这一匹不算千里马,却也是马中上品。这年头的马就像后世的车,普通的车几万几十万搞定,上品的车至少上了百万,极品得更不用说。
在古代,偏南边一点的更是好马难求,用一匹好马换大宅美女的事也是常常发生,所谓千金易得,好马难求说得就是这个理,所以也会常常发生杀人夺马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李渊赠送的马鞍马鞭之类的配饰也非普通东西,加上去一算,也会值一匹普通马的价格。
只见这胖大汉大踏步过去,在门口迎客看马的茶寮跑堂也被揪住问马的主人。
当跑堂指着任文萱和观云小道士的时候,这胖大汉眼中的贪婪之色更浓了。
一个小道士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人,两人也穿得不怎么样。
当下也不多话,一挥手带着瘦子和十来个手下走了。
任文萱心知自己被盯上了。
待跑堂上了茶,任文萱笑问:“小道长快点喝,马上有送上门的银子,你要不要?”
观云一愣,送上门的银子?
任文萱笑得诡异,反打劫很不错呢?在梵清惠面前,她不敢有动作,这都离了二十里,她怕什么!
正好她口袋里的银子不多了。
她也不解释,不过喝茶的速度快了许多。
***
长长的官道上,任文萱坐在马上昏昏欲睡,观云小道士依然任劳任怨地牵着马。
直到转入一条两边都是山峦的小路,任文萱才睁开眼睛喊停。
“怎么了?”
任文萱问观云:“小道长,你有兵刃没有?”
观云疑惑道:“怎么问这个?”
任文萱笑道:“如果没兵刃,到时你可要躲远点。”
观云看了看这地方,似乎有些明悟。
“姑娘,我看我们换一条路走吧!”
任文萱还没答话,两边树下跳下来十来人人,为首的胖汉正是在茶寮所见。这时,他接了观云小道士的话。
“你这小娘们有点本事,竟然知道我们在这里。”又转向观云小道士:“想走?来不及了,小娘们虽不知长什么样,不过身段看起来不错,兄弟几个一路上反正无趣,留下也不是不可,至于你这小道士,长得细皮嫩肉的,做成两脚羊到也鲜美…”
若说一开始任文萱还没打算杀人,这会儿完全起了杀心。
想掳走她,还准备将小道士做成两脚羊?两者都犯了她打心底的忌讳。
没想到隋朝建立了,世界上还存在在五胡乱华和五代十国时期出现的吃人事件。
这劫匪不像是找不到吃的,可他们偏偏要吃人,这样心态的人,死不足惜!
观云脸色也变了,突然从腰间一扯,竟然有把软剑。
“任姑娘快走,我来对付他们!”然而,他的话才说完,就一头栽到在地上。
“让八匹马晕倒的迷药用在你们身上,也算你们的福气了。”瘦子□□道。
迷药,任文萱又岂会没有丝毫觉察,不过她也没做声,只是偷偷闭了气而已。
原本没杀心,所以留着小道士,现在有杀心了,那小道士就没必要醒着了。
至于这些匪类,不过是群二流人物!
任文萱也不多说,当她人从马上飞离时,手上花俏的剑也已经出了鞘。
辣手
银月剑法是一部走奇诡路线的剑法,按照正常的套路去对战银月剑法的人,十有□□会被剑刺中。
这样的剑法在同阶会占很大便宜,但是遇上真正高手,这剑法再怎么奇诡也刺不穿她们的护身真气,她们只需一力降十会就能轻易破了银月剑法。
任文萱的起点高,眼界更高。
她自会武起,看得第一种剑法是慈航剑典,剑典为四大奇书之一,剑法自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虽然阴癸派没能拿到慈航剑典的心法和剑谱,但是多年两派争斗不休,阴癸派的传人都会试着将她们曾经见过的剑典模拟并记录,到不是想偷学,而是让阴癸派传人知己知彼,从而找到破绽打败剑典传人。当然,慈航静斋先辈也会有对阴癸派传人的天魔*和姹女*的记录。双方都没有从对方手中拿到真正精髓部分,但不妨碍她们对这些武功了解至深。
任文萱自将银月剑法修炼至大成时起,就有意识的改编银月剑法,并试着补足这剑法的破绽。
参考的自然以慈航剑典为主,另外也从金古梁黄温中所提到的剑法至理加以琢磨,比如为快不破,诚于剑,寄予情,还有练习千万次拔剑刺剑之术,到如今,银月剑法早就不像当初模样。
这也是她能以银月剑法打败阿加的原因之一。
不过任文萱的剑法如今虽有所成,还是比不过天魔*如意,破绽更比天魔*要多得多,修炼天魔*时,对她来说,就像进入母体一般温暖,血肉相连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合该为天魔*而生的一样。
因为任文萱和天魔*的亲和度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亲密。
她三岁开始学习天魔秘,到六岁就突破到天魔八层,中间一年功力全废,但是从头开始,也仅仅用了五年时间就突破到天魔十三层,几乎一年就突破两个以上的层次,若不是天魔十四层需要意境感悟迫使她在十三层蹉跎了一年多,只怕现在的她成了十六层高手。
更别说,在阴癸派史上,没有一个人能在六年间就突破到天魔十四层,成为先天高手。
天道不公,任文萱拥有这奇高的资质正说明了这一点。
但见任文萱飞身落入劫匪群中,一把出鞘的利剑快的只剩下一片片虚影,而且每一片虚影过后,就会有人无声地倒落在地,睁着的眼睛都是死不瞑目的。
这娇娇弱弱的少女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剑法?
胖大汉见自己寨子里兄弟一个接一个死在任文萱手中,眼中已然赤红一片。
“贱/人,乃敢!”边吼边举着粗重的巨斧扑了过去。
任文萱轻轻巧巧地踢出一人掷向大汉,趁着大汉挥开的空档,又杀了一个人。
如今,原本大汉的十七个手下,在这一瞬间立刻就只剩下了六个。
而时间不过四息上下。
自从任文萱杀了席应开了杀戒后,再杀人时就没什么不适了。
由此可见,任文萱天生就适合江湖打杀生活。
胖汉匪首可不是她刚才杀的最多只入三流的啰啰。他的气势一发,巨斧所凝结的力道绝对不少于一流巅峰的实力。
倒是小看了。
任文萱慎重起来。
她能动用的不过三重真气,而这胖汉匪首显然不是普通的武士,而是全身蔓延着杀戮气息,他的功夫明显是从战场中所营造出来的。
战场的武技讲究一击必杀,快准狠是基本特点,让其他出身的武士觉得非常难缠。因为,这些人都不怕死,而且舍得同归于尽,而其他人没有这想法,他们掌握着神功秘法,精妙的招数更是层出不穷,缺少了无畏的勇气。
任文萱也是后一种,所以面对这胖匪首,不得不慎重。
巨斧的力道很大,任文萱手中的剑加持着先天真气阻拦,也让她的手臂麻软吃痛。
她皱了皱眉,压□□内翻涌的腥甜,显然刚才激发了体内原本的伤势。
当下,她迅速撤开,不愿再和他力拼。
“贱|人,受死吧!”
这胖匪首见任文萱退了,以为她怕了自己,当下又惊又喜地冲了上去。
先天高手,他又不是没打过,还曾凭着自己天生神力杀了几个。
这个小娘们虽然也步入先天,能高明到哪去,不就是占了出身和资质好的便宜?
胖匪首这时还多出了嫉妒之意。
这次的巨斧所蕴含的力道比刚开始的要大上三倍,显然是胖匪首全力一击。
任文萱若是再用剑力拼,只怕很可能被巨斧砍断。
银月剑法虽然被任文萱改良了许多,但是一力降十会的招式还是能隐隐打压。
任文萱想也不想地抓下帷帽用先天真气掷了过去,果不其然,颇大的帷帽才触碰到巨斧,就被劈成两半飞出很远。
但是就因为帷帽稍微遮挡了胖匪首视线,任文萱的剑宛如闪电般迅速刺中了眼睛,胖匪首惨叫一声,声音之大,简直是数里可闻。
这就是没有进入先天境界,无法发出先天真气护体才让任文萱得手,否则,她的剑刺不到胖匪首的眼睛。
眼见胖匪首因为一只眼睛被自己脱手的剑刺瞎,胖匪首不顾性命地疯狂追砍过来,她的两袖里飞出两条宛如毒蛇一般的丝带出来,更可怕的是,这两条丝带中藏着能在片刻收割他人性命的天魔刃。
任文萱嘴角吟出悦耳之极的曲调,天魔真气随着天魔带飞出渐渐封闭一个气场,让置身在天魔气场的胖匪首真气凝滞,更是在耳闻天魔音的情况下失神,只能群魔乱舞才能感觉到安全感。
在这情况下,任文萱很快找到了破绽,另一天魔带和夹杂的天魔刃灵活而轻柔地转向了胖匪首的脖子,不过在一接触到匪首的脖子时,天魔带就比精钢还要坚固,而天魔刃更比刀剑更为犀利。
“啊…”
胖匪首的脖子被天魔刃割断,惨叫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半。
睁着的眼睛和他手下人一样布满了不可置信。
瘦子见老大被任文萱所杀,这时候,就是任文萱长得再美,在他心中也如罗刹一般。
“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杀了他…”原来瘦子将自己的刀架在了晕倒的小道士身上。
任文萱幽幽地道:“你想杀便杀好了,我又不认识他…正好他缠得我…也烦了!”
瘦子一听,手脚忍不住发颤,那恍如在他耳畔的低吟妙音更如催命魔鬼一样。
任文萱向前走来,丝毫不在意瘦子手中的刀离小道士脖子越来越近。
瘦子更加慌乱了,不住地向后退,手中的人质不但不为他所用,反而成了他的妨碍。
“你…你…”
作者有话要说:
挂土豪,继续,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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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12-28 22:41:47
摸摸大家,前头说好了最近要修修不能出现的字,更新只会在七点的说,加更除了V的那天,别的时间不会的哦
╭(╯^╰)╮,都不看作者有话要说的吗????
第29章 大劫
任文萱露出一个笑容,柔柔地,非常地无害,她清澈的眼睛看着瘦子,柔情似水缱绻多情。
只见她又轻柔地道:“不要怕,我非常喜欢你,你且过来…过来!”
令所有人惊奇的是,这瘦子真的放下了刀,很痴迷地向任文萱走过来。
任文萱的笑容在这一刻完全消失,只见她手上丝带一扬,才到她身边的瘦子就这么毫无抵抗地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人武功也是一流水平,但是意志定力实在不如那胖子,难怪只能做副手。
看向剩下的六人,这六人也被蛊惑一般向任文萱走来。
任文萱也没留手,一剑一个顷刻间就全部收拾掉。
独立在一群的尸首中,她从指间逼出一只蛊虫,黑血蛊。
黑血蛊,顾名思义就是会让人体血液变成黑色的毒蛊,剧毒无比。
黑血蛊戳破胖子和瘦子皮肤,两人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等任文萱召回黑血蛊,两人已经变成看不清面目的毒人。
然后她从怀中拿出火石,这一群死人顿时燃烧起来。
这时候要查胖子和瘦子遗留下的残尸,也只会查出致命的是中了某种剧毒,而不会发现任何天魔*的痕迹。
她迟早要泄露自己会天魔*,但是能晚则晚。
她还没有回阴癸派的准备!
将观云小道士丢在马上,任文萱压下体内伤势,迅速跳上马背,转瞬间,两人一马就看不到原来那处毁尸灭迹的火光。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从山后的下来一个年轻男子,正是和梵清惠分开走的杨林。
看着眼前火,和那片剧毒的黑血,这阴癸派的女人到是心狠手辣得紧!思忖片刻,也没必要去追,还是找宋缺要紧,当下也不做什么就迅速走了。
又过了不到两刻钟,一片焦尸的场地迎来了不少武林人士。
“是血杀寨的人。”落地的兵刃和残余的衣服式样,还有山上藏着的马,很快让人查到死掉人的身份。
“死得好啊!”有些人忍不住说道。
血杀寨的人杀人不眨眼,又喜爱人肉,常常所过之处,都会出现灭门或灭村惨案!
“血杀寨的大当家朱造烈可是个斩杀先天的高手,到底是哪位高手杀的?”
“最近前往三峡的先天高手数不胜数,多半是其中一位顺手施为吧!”
“会不会是梵仙子?”
“不会,梵仙子行事就是全部灭杀此恶,也不会放火灭迹。”
“残尸上剧毒无比,更像邪道手段。”
“那是狗咬狗了?哈哈!”
“你说话小心点,被邪道路过的高手听见了,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里的邪道并不止魔门,还有其他黑道人物,魔门只是邪道最神秘最强大的一支。就是这个血杀寨,也是邪道中人。
有些小心又智计的人物却皱了皱眉,因为他们发现残尸上的剑痕和席应身上那致命的一剑显然很相似,不过也只是相似,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边遭人调查,另一边的任文萱驮着观云快速飞驰了三十里才停下来。
她不知道,南蛮寨中的三长老一路摸索而来,看见尸体上的毒后,已经有所明悟。
三十里外是座县城,回阳县,人口有四千户,在隋初时算一个上县。
任文萱寻了家客栈要了一间房,无视客栈中酒客震惊和奇异的目光就提着观云小道士进了房间。
全县很快得知县里来了一位倾城美人,很多心慕者都汇集平安客栈想一睹芳容,可是美人提着一个晕迷的道士同房了,这…
有骂道士走了狗屎运,也有抱着希望猜测是不是兄妹,或者道士是美人的仇人,更有在街上只遥遥见过马上的美人一眼的后悔自己没早早出家做道士!
宋缺在这县城休整了一天,体内的毒也已经解了,这会儿听到这消息,找了个在街上见过的人问具体面貌,那人虽然无法说出形容,但是一说衣着,他心中就肯定来的就是戏弄他的少女。
或许是因为解药方子是真的缘故,回忆起人来,他心中的好感没有完全丧失,因为是第一次动心,永远是人生中最值得记忆的存在,也是最纯粹的感情。
他思忖了片刻,还是出了客栈。
任文萱的房间在地字九号房,旁边两侧房间在这时已经被人先下手为强,宋缺选了隔着大堂半空的对面房间住了下来。
房间里的任文萱弄醒了观云后,也不和他解释,就让她给自己买药。
而观云看任文萱的脸色并不好,意识到她的伤可能更加重,也不多话便答应下来出门。
不提外界的观云一举一动为人注意,任文萱在房间里竭力运功疗伤。
三天两夜后,她中途只喝了两次药、用过一次食物和水,其余的时间都在打坐恢复当中,而观云除了亲手煎药就是在给他护法。
他可是发现了,他们房间周围的人多了起来。
这般静心调息,效果也是显著的。
原本崩裂开的伤口和内伤加重的她经过这三天,伤势再度平稳下来,尤其真气恢复到了四成,比之和匪人交战前的状态也要好上不少。
“我已经好了,你去休息吧!”任文萱对着眼皮子有些不住打架的观云说道,观云是个二流武者,这三天不住地忙活,又因为护法从没睡觉,早就累极了。
观云立刻睁开眼睛,见原本打坐的任文萱睁开眼和他说话,无意识地说:“好好好,我马上去办!”
任文萱浅笑出声,观云的脸立刻红了,这时回忆起任文萱说得话,很快又抬头看她的面容,不再是那如大病时的苍白,现在肌肤似雪,却也有了血色,精神也不再倦怠,显然是大好了。
“我给你把脉吧!”
任文萱伸出手,观云的医术还是很靠谱,这很快确定任文萱都往良性处发展。
“好好休息。”她再次温言劝说。
观云点点头。
紧绷的心终于松下,他也真的很累了。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被任文萱注视着,观云局促地说:“我…我再去定一间房。”
任文萱笑着答应下来。
观云转身,却在走到门口拉门时,观云又回过头。
“姑娘,你命中带孤,退一步或许改变命运。”
任文萱笑着问:“小道士,你是看出什么来了?”
观云低下头,不答反而继续说道:“你在二十七岁会有一死劫,姑娘千万莫执着!这才会有一线生机。”
任文萱目光闪了闪。
“我走了!”观云再不看她,迅速开门离去。
摸了摸自己这张脸,到底是如何看出来的?
这小道士看着纯良、懵懂,却也是个难得澄明的人,竟然看出她要不辞而别,将该说的都说了。
二十七岁大劫?她笑了笑,能平安活到二十岁很不错呢?
起身走到门口,却不曾关门,而是走了出去,站在栏杆处看观云如逃命一般下了楼。
这小道士也很腼腆!
希望他在这个纷乱的世界能够活得好好的!莫在这般纯挚了。
第30章 再见宋阀主
重新关了门,任文萱叫了热水,梳洗过后才走出了客栈。
阳光暖暖的,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还很开心地向四周偷看的几人抛了个笑脸,听到后面碰倒的声音,任文萱深吸一口气,世人都重皮相,都信不得!
客栈旁边就有家做衣衫的铺子。
任文萱扫看做好的成衣,却看到一件衣衫出了神。
“姑娘好眼光,这套襦裙是南边未嫁的士族小娘子最喜欢的式样,我们店里用了最顺滑的棉丝,色调也渲染得极其柔亮,包管三年也会有任何褪色。姑娘天仙般的人,姑娘穿最合适了!”老板娘满脸堆笑。
这姑娘这般绝色,真穿了她们店里的衣裳,一走出去,定然会给她店里带上许多客人,更何况,这姑娘单调的白色武士服式样,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任文萱微微一笑,老板娘心中也不由得抖了抖,她也算见多识广了,没想到自个也会因为看一个姑娘而吸住了神。
“借老板娘的地儿一用。”
老板娘连忙答应。
任文萱取下这套衣裳,和阿娘为她做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是襦裙,在外面不如武士服方便,她就留在了寨子。
阿娘曾经希望她的容貌恢复穿上那件襦裙好好看,只是现在她愿意穿了,而人不在了。
她抚摸这套衣裳,心中默默地道:“阿娘,阿萱报了仇后回到寨子,以后天天穿你喜欢的襦裙,可好?”
任文萱放下了绑在头顶发髻,长发披散下来,然后给自己梳了寻常仕女的发型。
镜中人看不到一丝江湖气息,有的只是无丝毫尘垢的灵气,是一个被保护得极好的活泼少女。
精致完美的绝色面容美得毫无侵略,偏偏直击人心,难以忘怀,看到她的人不仅是一场美丽的视觉享受,更是莫名地感觉轻松快活起来。
不过这只是表象而已,先天修为的人会发现,让自己感觉放松快活,不仅仅是她靓丽清灵的容貌,还有她身上的气息做遂。
气息是无形的,天魔秘可以放大本身面貌所具有的无形魅力和气质。这是天魔秘本身带有的特性,如慈航剑典会放大不可亵渎地仙气,这样的放大,就像与生俱来似的,看不透也摸不着。
慈航剑典所具备的仙姿飘渺的气息,很轻易为人所知,而天魔秘放大的是本身的魅力和气质,艳丽多姿还好认,放大后是艳魅惑人的妖精,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妖女,而像祝玉妍一样清秀贵气,任文萱一样清丽灵气,她们不显露天魔秘,就是慈航剑典的传人站在她们面前也不会认出来那是她们的宿命敌人。
老板娘知道这位姑娘打扮会美得惊人,但是在她出来,早有心理准备的老板娘也不免看得呆了。
这姑娘嘴角甜美的笑容,似乎可以醉人的,相信若是这姑娘向她提要求,她为了不让这美丽的笑容消失,她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吧!
简简单单的武士发髻也惊为天人,再稍加打扮,美丽个几倍是毫不诧异的。
老板娘还未来得及发表几句赞叹。
任文萱道:“再帮我做三套襦裙,颜色和花样我偏淡系,需要几天?”
老板娘立刻回过神,说道:“我们这儿绣工不少,如果姑娘实在急着要,两天就够了。”
任文萱点点头,从荷包中递过一片金叶子,这襦裙的料子算不上珍品,一片是绝对够了。
至于一开始她身上没什么银子的任文萱为何会有金叶子?这得说是她的战利品了,血杀寨祸害无数,还灭过人满门,身上金银绝对不在少数!
约定了取成衣的时间,任文萱又买了条面纱这才出了门。
有了面纱的遮掩,街上也不复刚来时繁多目光。
走了十来步,任文萱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人,她全身心警惕起来。
宋缺被一双妙目警惕地盯着,心中的紧张反而慢慢褪去。
这是一双充满敌意又是随即准备战斗的眼神,宋缺对战意非常敏感,在战意的生出下,带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旖旎心态瞬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突然,任文萱撇开了目光,眼睛死死地盯向一处。
五十步左右酒楼二楼窗边,一个身着红衣的美妇正巧笑嫣然地对着里面人说话。
打死任文萱,任文萱也会记得。
梅艳思。
还未多想,脚步就向那酒楼移过去。
宋缺皱了皱眉,直觉她这状态有些不妙,心有所牵的情况下,没多想他也急忙跟了过去。
这入了酒楼,任文萱停下了步子。
虽还未见到楼上人,但是她有种预感,她上去会有她不想的事情发生。
到了先天境界的武者,多少会产生一丝说不清楚的预知危机感。
退出酒楼,在酒楼旁巷子里踟蹰了一会儿,她向后退去,却在退了五步的时候,撞到了人。
任文萱本能地挥手逼退身后的人,站在她身后不被她察觉的人,定然是位高手,不管这位高手是否有敌意,先逼开才是对自己最为安全的法子。
宋缺只得仰身急退,最好站在五步开外静静地看着任文萱。
任文萱看到了宋缺,停下了接下去要攻击的动作。
“跟着我做什么?莫不是想找我报仇的?”
虽说任文萱告诉了他如何解毒,但是谁知道宋缺会不会想找回场子。
宋缺想了想,点点头。
应当如此,否则他怎么会过来。
任文萱笑了起来,声音娇软,让人一听,身子骨都酥了,哪里还生得出拒绝的心思,又说道:“人家打不赢你呢?你就不能放人家一马?宋阀主你堂堂君子,大人有大量,饶了人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