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入体后,祝玉婵就吐出一口精血。
她感觉体内精血没剩下几滴,但是强大的药力开始修复早年沉积筋脉创伤。
而且天魔真气更是疯狂地运转者,她早就停留在后天巅峰,也就是天魔十三层十年,如今修炼回来,也不过两三个月的事。
半年后,她突破了先天境界。
而此时山谷里,祝玉妍已经在和鲁妙子纠缠不清,她看到一个人回来的祝玉婵,还以为她想明白了,所以并未多在意,更加不知道祝玉婵走上了这一步。
一入先天,祝玉婵就不再是以前的祝玉婵了。
先天境界,天魔秘的战力是顶级的。
这些年不得突破,可是她早就将天魔秘悟得极其透彻,如果说以前天魔秘她卡在了后天顶峰,但是心境和体悟已经达到了宗师阶层。
如今筋脉一恢复,便如蛟龙入了大海,修炼一层层加快。
等她祸害了一城百姓之后,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天魔十七层。
也是因此,祝玉婵的名声大噪。
杀人不眨眼,凡是看见与佛有关的人和商铺船只,便动不动就灭人满门,实在是心狠手辣。
天下大惊。
梵清惠急忙追出来阻止,不过现在她岂会是之前随意碾压祝玉婵的人。
祝玉婵的天魔秘明明刚刚才突破,可是在她手里却格外的圆转如意。
梵清惠甚至吃了亏。
自她退走后,祝玉婵更加肆无忌惮。
从西到东,已经惹下不少血债,偏偏没人能止住她。
还未到洛阳,祝玉婵等到的人终于来了。
她就知道,他不会放任自己作恶的。
也清楚,这次她们两个只会是敌人。
“和尚,今日若是杀不了我,我会更加变本加厉哩!当初我们救了多少,我便要杀上十倍百倍。”
了缘轻轻地道:“你又是何必?”
祝玉婵笑道:“人家要成魔哩,像石之轩那样,你们奈何不得,然后将你送给人家!”
了缘平静地道:“你不是贫僧的对手。”
祝玉婵当然知道,不过他也杀不了自己。
“无妨,打不过就跑。”
了缘说道:“秀心师妹和我不一样,她和石之轩两情相悦,贫僧…不曾丝毫喜欢过你。”
言外之意,他和她是不可能的。
“那你为何会破了闭口禅?”
了缘道:“想破就破了,无关感情。”
祝玉婵冷笑,说道:“人家是不信的,今日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就等着更多的人为你我陪葬吧!”
了缘微微垂眼,念了一句佛号。
“当日心软,造成今日过错,是贫僧的罪孽。”
祝玉婵握紧手中天魔刃。
了缘已然出了手,一出手就是厚重除魔的大手印,还真是想要杀了她。
祝玉婵心中又冷又伤心,可是还是得继续的。
了缘本就高于祝玉婵,祝玉婵又丝毫舍不得向他出杀手,很快,祝玉婵就落在了下风。
不过祝玉婵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打不过就跑,这是很自然而然的,尤其她以前因为只能到后天顶峰,她就摸索着心法,创出了遁一之法,以后天巅峰境界竟然甩开了先天境界,尤其可知,这遁一的身法是多么快速。
祝玉婵逃走了,不过也舍不得丢下了缘,一直控制着距离引着他天南地北地追着自己。
祝玉婵是个狡猾的人,一路上追来,甩了他无数次,却也被伤过几次。
终于,到了她和他初遇的地方。
祝玉婵没有再逃了。
她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了缘本可以施展万物俱寂的招数毁灭掉,不过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因为,这里有太多的人,使出这一招,会伤害到这里的人。
原来过了这么久,这里就形成了一个村子,格外得热闹。
祝玉婵连点他三十六道大穴。
然后在诸多村民面前说出准备成亲一事,而且还得到诸多村民的恭喜。
了缘很快发现,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以前他和她一起救过的人。
婚礼如期举行,不过相对于祝玉婵的兴奋,了缘却是毫无波动。
而到了洞房,了缘以为他们两个也就就此相对坐到天明,谁知这妖女喂他服下了七颗阴—阳合欢丹,并且还对他百般诱惑,最后导致他完全失去理智,破了大戒。
而三天后他醒过来后,这妖女又消失了,他的穴道也解了。
江湖上也再也没了祝玉婵的消息,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了缘的心境完全告破,他没回去,可是也没想找人,就这般流落江湖,开始为她偿还她犯下的杀孽。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一年后,他再次见着了她,她对自己的感情还是那么如火一般热烈,所以面对别人对她的追杀,她一直都为下杀手。
他追了过去,可是她说并不是为他,而是为了积福,他跟过去,才知是为了他们的女儿而积福。
“孩子叫婠婠,好听吗?”
了缘一怔…
***
任文萱身子颤抖起来,心中不由地低喃:“婠婠!”
还未从滔天巨浪的翻滚心情出来,接下来的事让她看得格外惊魂。
祝玉婵在了缘抱她和女儿的时候,说道:“师姐快到啦,婠婠会交给她。”
随后,天魔刃在瞬间刺穿了了缘和自己的身体。
了缘根本没有意识防备。
祝玉婵抱紧了她,她柔情地看着他:“就是有了我们的女儿,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了缘闷哼一声,感觉生命在不断流逝,可是这时候发觉,他乱了一整年的心境在这时候完全平静下来。
看着他身边的女人,眼中已经有了明悟,还有一种释然。
祝玉婵低声道:“和尚,恭喜你了。”
就在这一瞬间,了缘看破了,和尚虽然不渡情,但是若遇情能看破,也是一种进阶的方法。
祝玉婵说完,低着头吻住了他的唇,然后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呼吸越来越微弱。
而祝玉婵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人变得更加魔魅,天魔十七层的气息剧烈波动,突然间就窜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对于佛道来说,看破是种释然,而对于天魔秘的魔道来说,绝情只是表面现象,而是种至情。
绝情是对自己心狠绝情,而非对待爱人。创造天魔策的奇人一生坎坷,他对自己绝情也对世上人都绝情,但是却在最后的岁月了,对一个人做到了至情,然后成功圆满了天魔策。
第一代阴后创出天魔秘,到达十八层后便是刘秀死去那日,魔门的人都认为是阴丽华下的手,所以阴癸派都认为杀掉爱人是突破天魔十八层的办法。其实不是的,至于真相,至于死去多年的阴丽华和刘秀知晓了。
而现在…了缘没有死,死的只有祝玉婵,祝玉婵命不多时,心中很牵念着了缘,所以想和他在阴间一起作伴,可惜,在天魔刃刺穿她身体的瞬间,对于身边的人却迟疑了,在下杀手的时候,不知觉中偏了一寸。
祝玉婵知道她的和尚死不了,而且也突破了,所以这才说恭喜。
而了缘的释然,是在被杀一瞬间的明悟,就是死在她的手里,他都没有丝毫怨恨,而感觉到利刃偏了一寸,触及到她的眼神,他释然了。
任文萱似乎感觉到了祝玉婵真切的情绪,也看到了天魔秘真正的奥秘,她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她想杀宋缺的时候,心态和眼下祝玉婵一模一样。
秉着自己不好也让他陪着的意思,如果真到了双杀的地步,她会不会也像她一样留手?
答案,任文萱想不承认,但是感情已经告诉她,她真的可能会那么做?
她的眼中格外复杂,绝情…一时之间,久久阻挡着她前进的屏障在瞬间破了…天魔秘疯狂地运转,天魔十八层,就这般突破了。
天魔秘的奥秘是对自己绝情,对爱人至情,如果说出去,恐怕谁都难相信吧!
第98章
原来她的大劫是这个,也无怪燕观云说如果她放下就能度过死劫。
祝玉婵如果放下,就不会吃下玉陨丹,更不会想着和了缘死在一块。
命运看得是表面皮相,那是祝玉婵的命运,而不是她任文萱的命运,哪怕看到这个命运她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但是一旦清醒过来,任文萱完全没有脱离了出来。
境界上的突破,自身超过本身四倍的功力也入流入大海的江河一般,待全部化为大宗师级别的天魔十八层,那四倍功力只能刚填满天魔十八的三成真气。
到了这个境界,任文萱才发现以前她想当然了,大宗师级别举手投足都是莫大的声势,除了境界上的压制,就是他能拓宽的真气是宗师的十倍以上,可以说大宗师的实力是宗师巅峰的数十倍。
阴癸派向来追求天魔秘十八层,认为天魔十八成有统一魔门的力量,这也是非常正确的,到了这个级别,几乎是魔门数千年来最巅峰的武力。
任文萱现在发觉以前的自己在现在的眼中是多么渺小。
真有一个大宗师级别来压制她,她很难逃离,哪怕有超过四倍的宗师巅峰战力。
其实任文萱担心多余了,一个大宗师刚刚突破怎么可能能填满三成,有一成就不错了,随后修炼出三成,也需要不少年,大宗师需要的海量真气是不可想象的。
而任文萱得到和氏璧改造,而且本身时时刻刻都在修炼真气,若是换其他人来,她的四倍真气至少需要修炼个十年,这还要建立在他的丹田筋脉和任文萱一样强大的情况下。
武功这方面,别的可以靠悟靠勤奋,但是资质一事只能靠本身气运。
任文萱在这方面的气运是这世界上的武者中最为顶峰的。
本身拥有顶尖资质,又得和氏璧改造,资质可以说是已然超过天下所有的人。
她化为天魔十八层真气的过程中突然皱起了眉头,外面有人。
不过,她还是继续化出真气,对外面的人丝毫不在意。
等到她收功,她收回了浮在半空中的和氏璧。
和氏璧上的实影还能依稀看出祝玉婵和了缘的模样,他来了多久了?
任文萱眼睛闪过一抹深意,或许他是一直跟着自己。
好个宋缺,竟然也会骗她,随后脸色微红,是又气又窘,不过气窘之后,她变得更加魔魅,下次定然将他榨干。
指风一弹,窗户被打开了,露出了宋缺的身形。
“怎么不进来?想人家便直说啊,何必偷偷摸摸地追过来?”她轻笑道。
宋缺见如今的阿萱格外的神秘莫测,明明并非以前那般刻意,可是一颦一笑都比以前的刻意魅惑还令人着迷。
以前他这个境界还能扑捉到她做戏时的一丝后天气质,可是如今,她举止气态间,似乎是天生一样。
他在屋外等了很久,他在感受到她的气息不稳的时候就往屋里看去,那时候完全没有收敛气息,可是她却一点都没察觉。
陷入了一种极致的癫狂之中,他不知道发生什么,可是和氏璧反射出来的虚影,他还是认识的。
了缘和阿萱。
了缘和阿萱的死劫有关?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但是直觉让他不想知道事实,可是心里偏又难控。
后来,阿萱的气息一点点便大,他就看着她在此刻进阶大宗师之境。
他没有任何动作,心中却埋下了厚重的忧虑。
阿萱到底看到什么,竟然突破了…传闻天魔秘上有情关,难道未来她斩断了和他之间的感情,让她看破了?
种种忧虑种种念头在他脑海深处打转,但是他却丝毫动弹不得,他在踟蹰,等到她清醒,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往日利落的自己,在这时候完全没有了决策。
不管是怎么一回事,该来的还是会来。
他离开窗边,走到房门前,然后推开了去。
任文萱已经坐在了桌边,打开两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后,又给宋缺倒了一杯。
门吱嘎声开了,任文萱叹道:“宋郎满腹心事,沉着一张脸,谁见了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宋缺坐了下来,想让自己变得柔和一些,他确实也做到了。
任文萱见状,起身走到他身边,然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看你,真勉强…宋郎也学会不表里如一呢?以前啊,你心里如何想,就会怎么做,丝毫不做假态,就像你告诉我你要成亲一样…”
宋缺感觉那双如同莹玉的手格外的危险,尤其手移动到他胸口的时候,似乎这双手能在片刻间取了他的心似的。
“宋郎的心又跳得很快,可是为了表面上为何没有丝毫情绪?”
任文萱问道。
宋缺心沉过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手将在他身边的人拉坐在他怀里。
惹得任文萱笑声。
不过任文萱也没推开他,而是到了他身上寻了舒适的地方坐靠。
气态悠闲的她和宋缺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呼吸在她耳后折磨,身子被他轻柔的环抱着,格外让人安心。
“阿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得吗?”
任文萱惬意的闭上了眼,抿嘴笑道:“原来宋郎也在担心。”
宋缺算是默认。
任文萱再次轻笑出声:“想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是不是?”
宋缺手用力了几分,叫人感觉出他的担忧。
“那宋郎是担心我的死劫?还是更关心我如何破情突破天魔十八层的?”任文萱说道。
都在意,不过真要分个高下,宋缺还没去想这个问题。
应该说,她突破天魔十八层后,他是松了一口气却产生忧虑。
松气是因为她突破后,死劫应当不会再发生,定是她参悟透了很多东西,否则也不会有着突破。
而忧虑,确实是自己了,阿萱之前不能有突破的希望,全是因为他,而如今她突破,他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被舍去的那个。又或者将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惹她心恨,然后绝情突破…细细深想得让他不敢再想。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恍然惊觉,他内心深处中对舍去过去和阿萱重新过日子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所以,他才会生出种种可怕的念头。
现在多想了,他发现自己很不舍。
“都有。”宋缺实话实说。
任文萱又再次闭上眼睛,说道:“死劫应当已经没了。”
果然如此!
宋缺的预料得到实现,他不但不高兴,因为他再担心之后的猜想也会实现。
“而天魔十八层,宋郎…或许你该感谢三个人。”
谁?难道是了缘?
任文萱轻轻的说道:“石之轩、还有了缘和祝玉婵。”
宋缺紧紧盯着任文萱。
任文萱睁开眼睛,触及到他犀利的眼神,她乐了。
“宋郎现在真可怕,不过…人家很喜欢哩。”任文萱搂抱住他的脖子,笑的格外灿烂。
宋缺没有像以前一样迅速恢复平静无波的模样,而是眼神炯炯地盯着她。
任文萱笑着说道:“知道吗?若非石之轩将我带出山谷,我不再是阴癸派的人,只怕我会一直在阴癸派,二十多年后便会下山,然后为了缘所救…”
宋缺的脸色顿时黑了,他回想起来,他和阿萱相遇的时候,也是他救得阿萱。
阿萱想来心防重,她的性子只会对救过她的人有稍微的柔软,否则他也不会让她动心。
按照阿萱的说法,宋缺很容易揣测到后面的发展。
了缘此人…阿萱看似心狠手辣、心机了得,但是他清楚,她是格外喜欢对她好的人,了缘仁心,阿萱又从来不滥杀无辜,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厌恶对方的理由。
或许说了缘是阴癸派敌对的静念禅院门下,但是对于只修佛道的了缘来说,正魔反而不重要。
了缘对一个普通人都是极好,最能诓骗阿萱了!
宋缺不知具体,但是了缘就被他打上了诓骗恶僧的称号。
任文萱见宋缺模样,推了推他:“你在想什么?”
宋缺闷声不答。
任文萱笑得格外开心:“我可不是祝玉婵哩,被人救了就会随便爱人,宋郎啊,你的阿萱比祝玉婵自私得多了,宋郎若是不爱我,休想得到我一分真心。”
宋缺没有因为此话有丝毫释然。
祝玉婵不就是阿萱?而且按照阿萱的说法,在阴癸派长大的阿萱只怕会更加诡计多端,自私自利…
“了缘那和尚六根清净,怎会主动喜欢一个女人…”
这话原是解释她看不上了缘,可是在宋缺听来,就马上是另一番让他心塞的消息了。
他问道:“这么说,你看到的是祝玉婵对了缘百般诱惑了…”
任文萱顿时一窒,她似乎说了不该说得东西…她立刻翻过身,轻便地落在宋缺面前三步远。
看见他阴沉的脸色,她连忙道:“都说了,我不是祝玉婵。”
原本想解释,顺便让他感受点紧迫感,现在发觉有些不妙。
宋缺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
原本听到阿萱若非石之轩掳走,她命定之人是那了缘就已经很心塞了,这会儿告诉他,还是阿萱主动诱惑的,这如何让他能忍?
第99章
这时候的宋缺格外危险,让任文萱觉得异常熟悉,只是稍微回想,便知他和当初点了自个穴道时候一样…不对,似乎比那时候还要危险…
任文萱心中漏跳了一拍,不自觉地向后退,完全忘记此时她的武力能够完全赢过宋缺。
宋缺慢慢压迫过去,他心塞之余真的很生气。
任文萱靠到窗边,触及墙壁,冰冷的感觉让她立刻恢复了思绪。
宋缺只觉眼前一晃,他也不知该怎么对待的人就这么逃走了!
这次真的不是他的错?
她逃跑,难道是心虚了?
宋缺脸色变化多端,心中也难受得紧。
若是任文萱还在,定会惊讶不已,她会发现宋缺的情绪还有这么丰富的一天。
***
任文萱逃出去后,因为夜风吹来更加清醒了。
人没追上来,她心中暗自叫糟。
她是了解宋缺那人的,格外自负,虽然为了自己有过妥协,但是今天…误会似乎很大…以他的脾气是绝对不会拉下脸来找她的。
她又没错,难道回去做小伏低?好好解释…可是这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她不是祝玉婵又怎么样?她现在爱的人是他又怎么样?
作为男人,知道自个的女人另有宿命之人,就是口头说原谅了,他心中还是会有根刺吧!
任文萱皱眉,冷哼一声,她才不会回去做小伏低。
既然不信她,她何必自找罪受,这次她没错,错的是他,他不信自己。
如果这次回去低头,以后有一就有二…她岂不是要被他欺压到底了?
越想越心塞,心中的气也越多了。
按说任文萱看了一段非常深刻的感情悲剧,而且还明白自己的至情,她应该更珍惜才是。其实不然,任文萱本身自私自利,知晓自己极致感情后,她会要求对方同样对自己做到至情,否则她会觉得不甘心。
现在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她岂会不生气?
轻飘飘地落在山城底下,任文萱偷偷进入了山城内。
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阿姮的小房间。
屋里照顾的婆子侍女半睡半醒着,任文萱所过之处,将她们都点倒了。
随后将阿姮抱了起来,带着她就准备出去。
可是在出山城之时,感觉好几股气息追来,她看了看阿姮一眼,天魔真气小心的保护着她,身形更加飘忽不定,等到宋家长老到了山城外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任文萱的去向了。
这几人对视一眼。
“大宗师。”他们眼中有过动容。
“阿缺媳妇修炼的是天魔*,如果要到大宗师境界必须绝情…阿缺去追她,莫不是被她杀了?”所以她才急着回来抱走阿姮?
不得不说,虽然这些老家伙不管族内事,也不管宋缺的婚姻,但是到底对于阴癸派出身的宋家主母抱有防心。
剩下的几个人眼中也闪过惊疑之色。
正准备召集人手去寻人,远处一道气息向着山城赶来。
他们眼中放松了,等到看到完全无事的宋缺,他们没有看错。
阿缺这孩子怎会是个没成算的?
宋缺看见山城外的长老,心中又产生一种不好的感觉。
“族长,赵氏带着阿姮走了!”
宋缺心道果然如此,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平静地道:“族老且回去,晚辈这便去追她和阿姮回来。”
这次长老们可没放行,说道:“她已经突破大宗师,你可知道?”
宋缺点了点头。
这些长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宋缺身上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可见那天魔女并没必要杀宋缺绝情,可是她又突破了大宗师…莫非那天魔女借了他人破情,被宋缺发现了…真是一笔烂账!
他们没必要再管了…
族里有了大宗师,只能委屈族长了,名分已定,而且那天魔女只是为了突破武道,没有做出格的事。
如果宋缺知道自家族老是这么想,定然会气得吐血。
宋缺在族老都走了后,平静的表情瞬间消失,整个人格外冷凝,手已经快扣出血来,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哪怕当初阿萱要杀他时,他都没有这么生气。
人跑了,还带着阿姮走了,莫不是看到原来的宿命情人后悔了?
宋缺这会儿心里头起了偏执,这么荒唐的念头竟然也冒了出来。
以前宋缺冷情,对待感情讲究顺其自然,想要抓住的心思并不浓。而且,几乎都是任文萱在痴缠着他,他并没感觉到什么危机感。
后来,任文萱要杀他,他也顶多是伤感难过一下,危机感还是没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被任文萱折磨得从天下掉落地上,前段时间又飞到天上,但是今天,他掉了个彻底,几乎都快在地狱了。
天上到地狱间的距离相差得非常大,更何况 ‘地狱’很可怕,危机感又怎么会不生出来?
宋缺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自己去找了,立刻向宋阀的暗阁递了消息,准备全力搜查。
除了找阿萱和阿姮,也让密切注意了缘的方向,定不能让他接近阿萱百米。
能够让阿萱突破,宋缺觉得那段感情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感情,如今阿萱虽然未曾经历,但是终究是自己命定之人,而且看得了他们的感情经历和未来,阿萱对他的感情定然复杂,如果那和尚再有心一些,阿萱再喜欢上他可怎么办?
越想越歪,宋缺也从来没有如此烦躁过,简直片刻都坐不得。
宋缺满天下的找,势必要将任文萱找到将其锢在腰带上,任文萱却抱着阿姮有些愁了。
以前在山城里有一对的婆子侍女伺候着,她只需要抱抱阿姮,逗弄一下,别的事都不需要做。
现在她将阿姮抱出来,她发现自己照顾孩子这事上什么也不通。
不过一日,阿姮哭得连天魔真气都不喜欢了,任文萱有种想立刻回山城的冲动,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喂她吃,她不吃,她身下也是干的,抱着她哼曲子,也不敢用天魔音,怕对孩子精神不好,所以怎么也止不住。
“小祖宗,你到底是怎么了?”任文萱担忧极了。
“爹…爹…”
任文萱心中顿时失语,很耐心地和她商量:“我们不要你爹了好不好?娘带你到处玩,你想玩什么吃什么,娘都带你去…”
“哇…要爹爹…爹!”
任文萱心中忍不住诅咒宋缺。
这时候的任文萱不记得,这个时候,是宋缺每次必会过来陪阿姮玩各种小玩具的时候,阿姮才一岁多,却记住了这个习惯。
现在换了个地方,又没见到父亲,当然得哭了。
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才一岁多一点的孩子已经是极其聪明了。
任文萱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给她擦眼泪。
“你这小没良心的,娘天天陪着你,你爹老是崩着个脸陪你一会儿,你就光惦记他了。”
如果阿姮有能解释的思维,定会告诉任文萱,她想玩的玩具,只有爹陪她玩,而娘你…让她陪娘感兴趣的事。
“不哭了…娘带你飞,给你看好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