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现在全是父皇的人, 我们的棋子现在进不了太子的房门。”
“晋王那边该有所行动了,你去趟瑞国公府内,让他多注意朝中局势。”
玉阳冷静下来, 略一沉吟道。
“张彦瑾此人,不能留了!”如果之前还想拉拢, 但是如果他把太子救了,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敌人, 太子不死, 他们如何争位?

宁国公府,张彦瑾回到家中刚准备回房间休息,这几日紧绷的神经突然缓了下来,睡意也就抵挡不住。在东宫三日都没有好好地合上过眼睡上一觉。这一倒下,醒来便已经是晚上了。
李容娘虽新婚之夜后就未见过自己的丈夫, 本来见张彦瑾回来, 想上前问候一番, 毕竟是夫妻,太过生疏也难免让宁国公府的人笑话。她倒是无所谓,从小便习惯了。张彦瑾不同,从小养尊处优长大, 她自是不能让张彦瑾被人笑话。
可她这一等倒是没等到张彦瑾醒来,倒是把宁国公府的几位长辈候来了。
“好了,不用多礼!”李容娘见从院门进来的宁国公和他的兄弟,她正待行礼就被丫鬟给扶住了。
虽然说李容娘现在进了宁国公府的门,可对于面前的两位,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
宁国公脸色严肃地看着李容娘,这让李容娘的心提了起来。
“去把张彦瑾那小小子叫起来,我有话和他说,等会你也一起到书房来吧”
宁国公说完这话便走向张彦瑾院子里的小书房。李容娘疑惑,虽不知是国公爷神色为何如此严峻,但定不是因为自己,这点李容娘心里还是有数的。
她并没有让丫鬟去叫醒张彦瑾,而是自己回身进了房。
张彦瑾刚刚伸了个腰,觉得人舒爽了许多,胳膊还没放下去就见李容娘神色匆匆地掀开帘子进来了。
他看到李容娘,第一时间就马上说道:“对不起,这几天没顾上你。”
李容娘有些好笑,她看得出来,这个夫君虽然新婚夜没碰她,但是绝对不是讨厌她,就算是,她也并非那种新婚遭冷落就自怜自艾的性子。日子总是要过的,既然要过,就凡事让她不开心的事就懒得去计较。
“以后,你叫我怎么补偿都行!”张彦瑾见李容娘不说话,马上保证道。
惹得李容娘立刻给了个笑容:“好!”
张彦瑾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其实…有些紧张,当天我又喝得太多,洗漱过后就醉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太子出了事,我就去忙活去了。”
李容娘认真地听着,这话她其实信,她看一个人说真话还是假话,大部分还是心中有感觉的。
“那你为什么紧张?”
张彦瑾有些吞吐了,见李容娘模样,还是说道:“第一回 ,能不紧张吗?”
惹得李容娘的脸有些红,果然这不愧是做纨绔的,等等,第一回 ?他不是强抢过民女吗?
“我以前抢的可都没碰。”来不及碰,就被张博文派人送走了。
“我知道了,我过来是告诉你,伯父…叫你。”张彦瑾睡觉嫌麻烦,便把上衣都脱了个干净,又被张彦瑾小调戏了一番,这让李容娘有些微的尴尬。
不过还没等张彦瑾有时间说话,国公爷身边的人在外面开始催促。
张彦瑾全是因为一时间把衣服扯乱在一起不得章法,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哪里是头是尾。看了李容娘一眼,
“呃,那个容娘你能帮忙吗?”张彦瑾尴尬地问道。
对李容娘他是敬畏有多,虽然已经成亲,他却是觉得两人还是独立的个体,并没有像这个朝代的人有期为夫为妻纲的想法。
李容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上前替张彦瑾整理衣服。行事利落的李容娘三两下就把张彦瑾收拾好了。
“谢谢!”张彦瑾说完这话,就在李容娘的额头偷上亲了一口,就快步走了。这事,也就张彦瑾做得出来。
而因为此举,李容娘的心也彻底放下来,同时心里也颇有些甜蜜。
张仲谦和张博文二人在书房商量着张彦瑾的去留。张博文虽觉得事态没有那么严重,可张仲谦却不是这么认为。
“伯父,伯父,”张彦瑾的话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觉得还是避一避的好,张彦瑾最近风头过盛,朝中局势变化万千,张彦瑾若再是留在京城,恐怕皇上和太子殿下保不住他。
“我和你大哥觉得你还是去中州躲一躲。”
张彦瑾刚在外面感觉到伯父和大哥忧虑,救了要死的太子,可以说把一池春水全部搅乱了,张彦瑾心里清楚,几个皇子和背后大部分势力只怕这会儿已经恨他恨得要喝血吃肉。
此次行事虽说没有考虑周全,但若从新来一回,张彦瑾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世间哪有两全法。
“你推说中州重建工作还没做好,向皇上禀明。”
张彦瑾其实也准备这么做,他从东宫离开的时候,还在病重的太子也让他躲一躲。一直久病的太子,势力其实还真的不如诸位皇子。这会儿,是诸皇子最恨张彦瑾之时,他们要是联合和其背后的大部分势力拼命咬死一个人,根本是防不胜防。
“我也有这想法,伯父,大哥,你们放心。”
张仲谦和张博文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一路上,只怕会遇到不少事,你小心些。”
张彦瑾问道:“他们还敢刺杀我不成?”
张仲谦点点头:“会!”
张彦瑾直皱眉,他们还真有这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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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病大好却还是无力参加朝政,这倒是安抚了一众皇子党派的朝臣。他们都早早站好了队伍,可若是太子不倒,重新站了起来,皇上开始帮助太子收拾他们,那可是功亏一篑,棋差一着。
人人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在这朝堂上谋前程,太子虽说捡回来了一条命,却足以让朝堂不安。
为此,皇上不得不极力稳住各方的势力,也就无暇去关心救了太子一命的张彦瑾此刻是否还在宁国公府。
张彦瑾和李容娘前脚出了城,宁国公府后面就来了几批蒙着面的人。不过刻钟的时间差,恰好躲开了玉阳公主派去宁国公府的刺客。
宁国公府深夜的守卫并不森严,这些刺客往来并未惊动宁国公府的人。或许惊动了,但是却当做没看到,因为抓到也没用,都是死士,暴露出来,反而没有任何好处。
“什么?张彦瑾人不见了?”玉阳公主听着手下的汇报,秀气的眉头皱着了一起。
玉阳公主生的貌美,就连生气也是不难看的,可底下的人见玉阳公主脸色凌厉。却是不敢再多看一眼。
“可打听到张彦瑾去哪里了?”
“属下打听道张彦瑾和他的新婚妻子李容娘连夜坐马车出了城,城门守夜的士兵说今夜见过宁国公府的牌子。”
“跑的倒是挺快。”玉阳公主平静地说道,见张彦瑾跑了也不在意,这天底下都是大魏的,张彦瑾能逃过大魏的追杀,叫他插翅难飞。
“去追,见到了杀无赦。”玉阳公主觉得张彦瑾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定会被他人所取,对张彦瑾的兴趣顿时全无。此时在她眼里,张彦瑾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我们…还遇上几波人。”
玉阳公主淡淡说道:“有必要时联手。”
“是!”
***
因为要避开刺客的缘故,张彦瑾一行人向着与中州相反的方向出发,不过两日的太平日子,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几天似乎遇到的巧合都是针对我们的。”张彦瑾沉吟道。
从抢劫的山匪和茶棚的老人,他们遇到的刺杀千奇百怪,表面上是合情合理,但是实际上这几批人都是针对张彦瑾的。
“小心!”
李容娘对危险极其敏感,她把张彦瑾往旁边一拉,一只羽箭就射在了张彦瑾刚刚靠着的地方。
“李郢你怎么看?”张彦瑾对着驾驶马车的方向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李郢取下头上的盖子,睁大了眼睛问道,这一路上他可是隐藏的很深,别人都没发现。
“我爹怎么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去中州,况且我们现在的方向是走的反路,除了你谁还会想反其道行之!”张彦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一路的马车颠簸的很,完全不像瑞福驾的马车,瑞福虽坐在前面,却对这马夫有求必应。这不是个傻子也看的出来。
“陈溯也来了?”张彦瑾问道。
“来了,那小子在前面为你开路呢。
李郢答道,这一路上追你的人可真是多,前几天我还能带着他们瞎转。今日可就不一定了。”
李郢听着前方的打斗声道。
“千防万防还是被这些老油条看穿了,你之前看可说错了,这路虽不是直接去中州的,却是也可以从这里拐弯走的,前面那条小道是我们今日的必经之路,后面估计也有人在追着呢,所以啊,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打斗声越来越近。
“坐好了你们!”没等李郢的话说完,陈溯就出现在马车外面,”驾”
李容娘听着张彦瑾的谈话,明白这几人都是张彦瑾的好友,便安静地坐在旁边,虽处在险境,却又真心朋友相助,李容娘在心里想到,果真是什么样的人就又什么样的朋友。
“陈溯,前面怎么样了?”李郢问道。
“来得人比我们多,各个都是好手,估计挡不了多久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暂时躲避一下,今日来的人不似之前的好打发,”
“让兄弟们注意安全!”张彦瑾在一旁说道。虽然他知道大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可若有人因此受伤或者是丢了性命,那并不是钱财能弥补的。
“好!”陈溯答应道,张彦瑾的义气正是他欣赏的地方,有了这句话,为兄弟上刀山火海都不是问题。
这此随张彦瑾去中州的大多是赵国公的旧部下,武力和战斗力自不是陈溯可比的。而宁国公府的部下,张彦瑾让张伍一带着他们按照去中州的路上再护送一个张彦瑾和李容娘去了。
一行人奋力拼杀,张彦瑾等人舍弃了马车,躲进了张溯说的那个山谷里面。
男人基本上都负伤了,张彦瑾看到有些将士的手上残留的血迹,眉头皱在了一起,他顾不得自己胳膊上的阵痛,上前帮忙打着结。
这些勾结争权的人竟然这般不要命,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离开要牵连出多少的事情。
“二郎,我这有药。”
李容娘看着受伤的人,心里也不是滋味,身上带了些应急的物品,便连忙拿给张彦瑾。
此行除李容娘一个女子,并未有其他丫鬟陪同。一路颠簸虽劳累,但是李容娘并未抱怨过,她自知自己和张彦瑾绑在一起,就要努力不成为张彦瑾的包袱。
“谢谢!”张彦瑾对李容娘露出感激的笑容,并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把药分发给受伤的将士,剩下的则让李容娘替自己上药。
张彦瑾的上在胳膊的后面,不过是箭头的擦伤,*并未伤及筋骨,但是皮肤去掉了一大块,也流了不少的血。
陈溯和李郢二人也受了轻伤,两人互相帮忙处理的伤口的时候分析了当时的局势。
总结出来就是对自己十分不利,前有财狼后有猛虎。长久待在这山谷里并不是上策。路上带的干粮基本上也丢了大半,况且现在受伤人员多,根本就不可能正面突围下去。
张彦瑾听了二人的分析,心里也知道眼下是不可能硬碰硬。
“不过倒是有一个法子!”
李郢的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什么法子,李公子直言便是,我等将士定义不容辞!”
随从的将士都点头称是。
张彦瑾听了李郢的调虎离山之计,首先表示出不同意。他怎么能让别人代替自己去送死。最重要的,因为张伍一那边的调虎离山之计失效,这次需要真正的李容娘露面才能让他们相信。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以!”李容娘站出来说道,她虽是一介女子,但并不怕死。况且现在大家被困在山谷里,若是被那些来刺杀的人招到,这里面能活下来的人估计没有几个,还不如赌一把。
至少,给张彦瑾腾出来一点时间。
“我不同意。”
张彦瑾刚抬起左脚上前阻止,李容娘微微点头,就被李郢和陈溯打晕了。
“有劳了!”李容娘对李郢二人点头道,其实这是她提出来的,并且直接和李郢二人已经商量好了。
这调虎离山之计若是没有她,估计那些追兵压根就不会上当。有了她,那些人便会百分之百以为坐在后面的将士是张彦瑾,她的二郎。
果真,等到李容娘和假扮张彦瑾的将士出现在刺客的视线中,那些人就全部追了过来。一时之间,李容娘二人的马后面被追来的人扬尘数十里。
李郢二人下手不重,只不过让张彦瑾昏了一下。很快张彦瑾就醒过来了。
李郢和陈溯自知有愧于张彦瑾,坐在一旁不敢说话,只是以防张彦瑾想不通。
他二人的武艺不过略知皮毛,自然不可能去护送李容娘。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张彦瑾醒来并没有出口训斥。而是让他们不断地砍伐竹子。
张彦瑾心里怎么可能不气,让一个女人和一个无辜的人去替自己承担那份危险,若是出来什么事,他根本就没办法原谅自己。

张彦瑾在地上用树枝划着千机□□。他清了一大片的空地出来,刺客地上已经差不多快画满了千机弩的部件。
千机弩构造复杂,张彦瑾以前不过是为了兴趣研究。倒是没想到今日会有救命的用处。这一刻他有些庆幸自己独特的爱好。以前因为这不知被人取笑捉弄了多少回。而今日,他人的笑柄却成了张彦瑾的护身之物。
这怕是人常说的莫笑少年轻狂。
“这是一张兵器图纸?”说话的是赵国公的部下刘义。此人在军中多年,自然是知道兵器图纸的精妙之处。
这张彦瑾不过是个少年郎,居然能画出这般庞大且实用的图纸。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先别打扰他!”李郢做了个手势,几人来到旁边,给张彦瑾足够的空间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李郢虽然不懂张彦瑾所画为何物,,但是见张彦瑾全神贯注,脸上的汗也来不及擦,以他对张彦瑾的了解,此时正是关键之处。
“成了!”
张彦瑾起身呼出一口浊气,这机关图若是有一处数据不对,便无法组装。他之前虽完成了大部分的结构简析。可这回却是头一次画出完整的构造图。
“张大人果然是好才能!”刘义是一个冲到面前的,看着地上的笔画,心里默默地记着。这东西要是拿到军中,无论是正面对战还是侧翼偷袭,都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郢和陈溯也凑上前来,不过不敢离得太近,这东西他们两个看不懂,但是见刘义和张彦瑾都这般投入于此,也不由地好奇起来。
“这些是兵器图?”
陈溯看着地上得数字和画画一样得玩意,绕是他怎么联想也联想不到校武场上那些冷冰冰得武器。
这地上的东西看着更像是一条条的弯路。
不过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机。
张彦瑾见李郢和陈溯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眼前倒是有一位识货的人。
“刘将军可是对兵器有所研究?”张彦瑾看着刘义名目张大的剽窃也不恼,而是拿着树枝指着地上的图。
“张大人这武器图纸不知是何物,实在是精妙,精妙啊。”刘义感慨道,心里除了佩服还有一点可惜。
这图纸自己虽然能看懂个大概,确实不知该如何组装。
“看来刘将军是行家,时间紧急,那我就不废话了,这然是千机弩的简化图纸,我希望刘将军能和我一起组装这千机弩,我们得抓紧时间,有了这个东西,只需几人便可去营救他二人了。”
“是,卑职遵命!”刘义顿时对张彦瑾好感大升,这救人当是首要之务,便把心里得那点小算盘按了下去。
“李郢,你们之前砍得图纸按照这个削成这样,数量越多越好。”张彦瑾给众人分配任务。距离李容娘二人离开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希望时间来得及。张彦瑾脑子里一遍遍回想千机弩得组装,一遍又忍不住担心李容娘的安危。
“张大人是不是这个样子?”刘义的疑问拉回了张彦瑾的思绪。
“嗯,就是这样,我们要六分这样的,到时候就劳烦刘将军和其他两位将军和我一通前去,其余的兄弟就请在附近的城镇先找个地方休息。”张彦瑾一一安排。
此时李容娘还等着自己去救他,这个时候胡思乱想根本没有帮助。理顺了脑子里纠在一起的那团乱线。张彦瑾的效率明显地提升了许多。


第123章
有效的分工, 张彦瑾的细心知道让千机弩的组装很是顺利。这次张彦瑾真的后悔没带之前的突火杆了。如果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 哪怕拼着被发现皇上发现, 让火器提前在这个世界上出现,他也要带的。
“我们出发吧, 一切按计划行事。”
“好, 我让小武留了印记,我们这时候跟着找过去应该还来的及‘。刘义对张彦瑾道。
张彦瑾倒是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刘将军这般心细,能看的出自己在想什么。
“多谢!”无需多言, 众人各自上马,按照小武的记号一路找寻过去。
期间有些地方的记号断断续续, 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是慌忙之中。
张彦瑾看着路上的马蹄印,心里越来越着急。可是这个时候不能乱不能乱。
“刘将军, 你可会听啼声?”张彦瑾冷静道。
刘义一拍脑袋, 身子就立马趴到了地上。
这闻啼声辩方向是近战的好法子,刘义作为沙场老将,自然是功夫到家的。
“走得太远,已经听不到了。”
张彦瑾目光一沉,说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也迟早会来找我。”
说完, 他也不急了, 在他还没死前,李容娘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张彦瑾一行六人各持一个简易的千机弩,千机弩顾名思义。一发千机,即便不是百发百中, 可这一发千机,确实极少有人能躲过的。
张彦瑾很光明正大地露了脸。
果不其然,到了临江边的时候,大股马蹄声出现,他们堵在了两边,让张彦瑾一行无处可逃。
不过张彦瑾是松了一口气,他看到了李容娘,他就怕自己暴露后,他们还是把李容娘单独囚禁了。
于是,张彦瑾率先动手。
刺客原本见张彦瑾不过几个人竟敢闯进他们的人中,都纷纷超张彦瑾几人冲去。
李容娘看到张彦瑾瞬间被人包围,手心里的汗忽地凉了,可是她根本就没办法过去,假扮张彦瑾的小武已经受了不少的伤,其他她带着的侍卫都死了。
此时,盯着李容娘二人的刺客瞬间只有两个人,这两人足够看住受伤的小武和一个弱女子了。
这两个刺客不过是被头目留下来看着李容娘的,张彦瑾不来,便不能下手杀了李容娘这个诱饵,眼下是瓮中捉鳖,这两个刺客便想着把李容娘也顺道解决了,好早些回去交差。
正当刺客准备动手的时候,李容娘看着刺客的后面露出了笑容。
真好,李容娘看着张彦瑾几人站在中间,周边的刺客几乎是都倒了下去,没死的几乎也是重伤。
无数破空声,简直像箭雨一样密集,就这么一瞬间,人就倒了一半。这是什么东西?没有百来人,怎么可以射出这么多利刃,他们就几个人啊。
“你,你,不要过来。”这两个刺客发现张彦瑾等人竟然没有死,而自己的同伴居然被这个纨绔的公子哥全都放倒了,心里开始恐惧。
而彼时还奄奄一息的小武,抓准时机,成刺客还在发抖的瞬间把旁边的一个刺客撞下了江水。
正当他想要抱住另一个刺客的大腿让李容娘逃跑时。
刺客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
刺客右手拿着带着血的剑指着张彦瑾等人,左手把李容娘束缚在一起。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刺客尖叫道。
声音里夹杂着恐惧和愤怒。
这个张彦瑾是个怪物,怪物啊,不过是一转身就全被这人杀了。
张彦瑾看着李容娘,让大家不要动。
“你是来刺杀我的,何必为难他人,我和她交换便是。”张彦瑾很冷静地说道
刺客听了张彦瑾的话,确实不敢放松。
“你手里的那个是什么东西,你们都扔了它。”刺客见张彦瑾几人没有按照他的话去做,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
“不扔了,我就马上杀了这个女人。”说着这话脚步确实在后退。
李容娘脸色微变,她知道就是这个东西才让张彦瑾能对付这么多人。她和清楚张彦瑾是个平常的公子哥,功夫并不如何。若真的是丢了那保命的东西,她想都不敢想那后果。
“别放!”李容娘马上喊道。
但随后被刺客割破了皮:“闭嘴。”
李容娘不敢多话,惹怒刺客对她下手,只能用眼神示意。而张彦瑾听到刺客的话正准备把受伤的千机弩放下。
他袖套里还有一个单机弩,只要让自己有机会接近这刺客,张彦瑾就又把握能让李容娘退身。
“等下。”刺客见张彦瑾这么听话,心里头突然有了更好的办法。此次若是自己一人完成了人物,那报酬便可让他不用再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个张彦瑾,换他一声的太平富贵日子。
张彦瑾闻言乖乖地挺住了动作。
李郢等人在后面干着急,只能在后面暗暗防备。
“你刚刚怎么用那玩意对付我的弟兄的,现在就怎么用在你自己身上。”刺客阴险地说道。
李容娘看着张彦瑾睁大的眼睛,她想立刻让张彦瑾杀了她们,可是刺客扼住了她的喉咙,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在求救。
张彦瑾闻言,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提起了千机弩对向自己。
“二郎,你疯了!”
李郢忙抓住张彦瑾,李容娘脸色色变。
“是不是我死了,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无关?”
刺客见张彦瑾听话不由地放松了身体,刺客说道:“那是自然。”他们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只有张彦瑾。
“好…”
李容娘心中不妙,她熟悉的张彦瑾只怕还真的可能做得出来,因为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从那次他宁愿受伤也要护着她可以看出来。
李容娘不但直接朝着刀口撞,吓得刺客将刀往外移,李容娘这时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托着刺客跳入了旁边的江水里。
她不想让张彦瑾为难,更不想张彦瑾因为自己而受伤。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张彦瑾嗓子里的那声不要传到李容娘的耳朵里。让她既高兴又伤感。高兴的是这个男人在挽留她,伤感的是自己却没有机会和他说明自己的心意。
江水很急,这人一进了江水,就看不见人了。
张彦瑾本能地就要跟着跳下去救人,这会儿剩下的刺客却拼命地朝着没有千机弩的张彦瑾杀去。
刘义连忙拉住张彦瑾保护住,然后开动千机弩。
李郢冷声说道:“先全部杀了再说,越快,也能越早去救人。”
张彦瑾一听,就提着千机弩疯狂地冲了上去,一扫就是一大片,等到刺客都解决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了。
众人此时身上都挂了彩,张彦瑾的腿上和胳膊都有剑伤。他现在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只觉得心口上面在淌着血。
李容娘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要为他这个没用的人丧命。他才是那个祸害。若不是因为他,李容娘又怎么会面对今日的险境,更不会落下山崖。他想到之前自己得冷淡和自以为是,就忍不住扇自己。自己凭什么自以为是,还自觉娶了李容娘是委屈了自己,想起李容娘平日的温柔和明理,再想想自己的冷淡和疏离。张彦瑾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遇到李容娘。说什么车裂,说什么女皇帝,往昔的种种就像世心口的一张大网。张彦瑾整个人都被这张网给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