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现在修路的工人和货物已经基本齐备,剩下的另一批货也已经马上就到京城, 你看是不是下令开工?”
张彦瑾听了这个消息一愣, 没想到这些日子没有亲自操持这些事, 事情进展的竟然也这么效率,看来自己手底下这些人俨然已经熟悉了各方面事情的运作,这倒是一个值得庆贺的好事情。
“嗯,现在还不能开工。”张彦瑾略一思索就摇头说道:“兴土木这种事情, 必须找一个黄道吉日动工。”
倒不是张彦瑾封建迷信,而是破土这件事,古往今来都十分被人们看重,现在修者第一条马路是自己的第一炮,万不能有任何闪失,本着谨慎的态度,张彦瑾决定要将所有能考虑的事情全部考虑进去。
“对了,还有一事,道路修筑沿途的清障都完成了么?”张彦瑾皱着眉头问道。
要说招工铺料其实都是小事,影响工程进度最主要的事情,还是人的因素,大魏朝人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你要是修路修道人家门口,妨碍了人家的出行,难保人家会给你搞点事情!
“这…这个…”
果然,问到这里,张伍一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张彦瑾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跟我说话还藏着掖着?你小子长本事了?”
“不敢,属下不敢,”张伍一看到张彦瑾的脸色变冷,连忙说道:“其他的百姓都好说,已经给了一些补偿签了契约,但…但马路规划经过陈国公府门前,张伍二前去沟通,却…却被陈国公打了!”
“彭!”
张彦瑾听到这件事,猛然一拍桌子,道:“这种大事,为何不告诉我!这种情况下还来问我是否动工!”
张彦瑾很少发怒,但生气起来,张伍一吓得够呛,一下子跪倒地上说道:“属下知错,只是伍二说怕大人替他鸣不平,再与陈国公发生不快,伍一才斗胆瞒着大人!”
“你…你们…”张彦瑾无语得够呛。
修路这等大事,任何一个小环节都可能导致工期长久拖延,那样一来,工人们要拿钱,水泥用不上,每拖一天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这两个没见识的家伙竟然还为了怕自己跟陈国公起嫌隙而瞒着他!
“行了,你先下去,从账房领十两银子,给伍二好好看看大夫,有什么困难,在跟我说。”
张彦瑾强行压制了心里的怒火。到底是自家人,张彦瑾还真不能不护着。
只是他还是有点纳闷,虽然陈国公跟他不对付,但这修路可是皇上下得命令,陈国公一下行事谨小慎微,这次竟然胆敢抗旨?
张伍二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他现在是张彦瑾的手下,而张彦瑾可是被皇上钦点负责修路的镇抚,驿道司一把手,你如果不愿意,好,那可以谈,但这打人,那不就是等于打皇上的脸么?!
张彦瑾考虑良久,排除了所有可能,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条,那就是有人跟陈国公打了招呼,唯有这种情况下,陈国公才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当今满朝文武,能给陈国公装作这么大胆子的人,张彦瑾想到这里,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哥瑞国公,这是真要跟自己杠上了?这老狐狸,真的就这么直截了当的为难他?
张彦瑾又沉思了一会,还是决定找人商议一下,打脸送礼还行,但是自己确实不擅长那些权贵们的人情理短。
…
秋意以浓,很快就会进入冬季,一但入冬,那么修路的事情就要搁置了,张彦瑾清楚地很,冬天里低温条件下水泥的强度会急剧降低,如果强行修路,一旦明年开春,水泥路面就会全部崩坏,损失将不可预估。
张彦瑾自己的酒楼里。
李郢和陈朔坐在一起,一边品评着张彦瑾自家酿制的酒,一边说笑着。
“张彦瑾,开了这酒楼,还弄了这么多好看又好吃的菜品,现在每天这生意这么兴隆,肯定赚了不少钱吧。”
李郢打趣的说道:“最近你还做了驿道司的主子,这样一来,以前的兄弟们在你面前都有压力了。”
张彦瑾听了李郢口中的打趣,也笑道:“你小子又出什么鬼主意了?”随后继续说道:“兄弟就是兄弟,别管我发财与否,当官与否,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顿了顿,张彦瑾又转头对着陈朔说:“现在陈朔跟我进了驿道司,你看他官职不高又忙得鸡飞狗跳的就好在哪里去了?”
这时候陈朔也时大倒苦水:“我现在是真后悔了,这个员外郎还没领到第一个月的俸禄,就连着折腾了半个月去督查水泥运输,只给我累的像我家那条看门的大黑狗了!”
陈朔这话说完,李郢好笑说:“你小子是故意气我不是?连你都做了员外郎,我这边还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呢!”
张彦瑾也知道李郢是真的打趣,不过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一下,于是就说道:“李郢,你别不舒服,我是了解你了,要你出主意还行,但是真要你亲力亲为的作者苦差事,你的性子还真不如陈朔踏实,不然我也给你找个活干,让你体验一下忙得不可开交的感觉?”
李郢一听就来了精神,一边的陈朔也说道:“什么活啊,有没有清闲的,我也要干!”
“你滚一边去,水泥还没运完呢,就想清闲?”
陈朔讪讪的闭了嘴,这时张彦瑾才开始说道:“我最近准备把这家酒楼关了!”
“啊?”
“不会吧!”
两个人都是听懵了,随即环视了一下楼下火爆的大厅里,七个小二哥都忙得脚不沾地。
“这酒楼要关了?这生意怕是每天都要赚不止一千两银子吧!”
李郢有点不相信。
张彦瑾心想,一千两你可是算少了,这么家小酒楼一天至少要给自己赚三千两!不过对就现在而言,钱多了于他来说,钱只是一种工具,多少并没有太多要求罢了。
“你先别急,现在我这家酒楼都是赚的小老百姓的钱,我准备关了它,然后重新装修一下,不对外开放,改成会员制,只有一次性存够五千两银子才能进酒楼里消费…”
“我的娘啊!五千两!”陈朔一下子惊呆了,他虽然已经是京城里面顶尖的二世祖了,可手里面最多也就是有个大几十百十两银子,毕竟陈德让也算个清官,家底也不丰厚。
李郢也是不明所以,问道:“这么贵,会有人来?”
张彦瑾淡淡一笑:“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这句活就是告诉我们,有身份地位的人,是不想和一般老百姓在一起消费的!”
二人听的晕晕乎乎,但终于有点明白张彦瑾的意思了。
“你是说…很多有钱人想来你这酒楼,但是因为这里都是老百姓出入,所以不好意思来?”
“然也!”张彦瑾笑道。
李郢来了兴趣,说道:“你快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能帮你做什么?”
张彦瑾若有所思的说:“很简单,酒楼关掉,重新装修,另外在开一家,每一家分为三个区域,吃饭喝酒一个区域,吟诗喝茶一个区域,另外还有一个区域是用来戏水和沐浴!”
“戏水和沐浴?”
李郢道:“谁愿意在外面沐浴啊?!”
张彦瑾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我们三个兄弟出来,除了吃饭就是喝酒,有什么意思!要是喝完酒,能一起在大水池子里洗个热水澡,那生活?啧啧。”
“我喜欢!”
还不等李郢说话,一旁的陈朔已经喊了起来。
李郢也是被张彦瑾的话惊得够呛,不过他也是一听就呗说动了心,心里充满了对那种闲适生活的渴望。在现代,谁不知道北方的大澡堂子,而且生意火得不行。日本的温泉文化,不也是从中国传回去的?
“这得花费多少?”
“钱不是问题,这种酒楼,我要开两家,就并排着营业,一家只收男宾,一家只收女宾!”
“绝了!”
李郢点头说道:“这年头,我们的银钱可比不上那些个小娘子们手里的金银细软可,要是能接着吟诗作对的名义把她们吸引过来,让她们也来给我们的酒楼生意贡献银子…”
“嘶——”李郢吸了吸凉气:“那收入至少要翻倍!!”
陈朔终于听懂了其中的要点,要知道古代年轻女子是不能随意出门的,但是富家千金却是可以学习一些诗歌什么的,只要借着讨论诗歌的高雅目的给她们吸引过来,那她们这些有钱却没花过钱的无知少女们,可不知道什么叫做贵!
这酒楼赚钱并不是目的,他需要用这酒楼达到他想要的信息渠道。私密的消费场所,最是适合谈事了。
“行了,这件事只是偶尔玩玩,我今天找你们来,是另有要事。”
这时候,张彦瑾突然话头一转,认真了起来。
李郢奇道:“看你脸色突然这么凝重,我还真有点不习惯,难不成还有事难的倒你?”
“唉!本来是不太要紧的一件事,可涉及到了圣旨…这事就难办了?”
“啊?圣旨?什么事还牵涉到圣旨!”陈朔吃了一口红烧肉,最边上的油还没吃干净。
“你们且听我说。”张彦瑾略一沉默,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在前几日,皇上突然下旨,要我给周齐晖在驿道司找一个差事,可现在职位已经满了,胡乱安排下,又怕周齐晖那家伙在皇上面前乱说,让皇上那边心生不悦。当然我最担心的,还是怕周齐晖给我捣乱,现在修路的事情迫在眉睫,在晚些日子,一旦入冬,整个计划就要搁浅了!”
“就这些?”李郢淡淡笑道:“如果就这些的话,那根本就不是问题,我看你是都把脑筋用在了大事上,这种小事很容易处理的。”
张彦瑾看着李郢从容的样子,奇道:“你有办法?不过倒还真的有个事情,干脆我一起说出来。我要在京城修的那条马路你们也知道,现在要经过陈国公家门前,但前些日子张伍二前去和陈国公沟通,却被打了…”
“哈哈哈!”李郢听到这里捧腹大笑道:“张彦瑾啊,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两件事明显就有关联,但张伍二被陈国公打,却是在正常不过?”
张彦瑾皱了皱眉,有点惊讶于李郢这么快就将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不过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李郢说张伍二被打正常不过。
“李郢,你倒说说,这其中的缘由。”
“先说说我的分析,不一定都准确,但估计和真相也相去不远。”李郢淡淡说道,张彦瑾和陈朔都是很好奇的指着耳朵听。
“首先,是张伍二被打,据我分析,以陈国公谨小慎微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打人的,毕竟张伍二是担这皇命呢!但联系瑞国公给周齐晖在驿道司谋差使,应该是瑞国公说动了皇后,才皇上下得旨。可皇上下旨后迟迟不见你给周齐晖那小子安排,瑞国公便急了,估计是又找到了陈国公帮忙给你施压,陈国公本来在瑞国公和皇上之间两头都不想得罪,心里正烦着呢,你竟然又派张伍二一个跟班去跟陈国公交涉,陈国公什么地位?你这样做,他就是打了人,到了皇上面前,还可以说你不尊敬他,到时候皇上还不能向着你!”
张彦瑾越听越是心惊,这么一件事里,竟然有这么多隐情!
“那你说,当前我给怎么做?”
李郢笑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只不过是你最近因为修路的事情太过谨慎,才导致了看不穿全局。”
“哦?”陈朔在一旁也是纳闷道:“李郢,怎么今天感觉你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历来机智过人,狗头军师的诨号,是白来的?”
看着两人又开始吹起牛逼来了,张彦瑾问道:“你快说如何处置这件事。”
“好办,不就是安排一个职位么?周齐晖跟陈朔家事差不太多,你给陈朔安排了个员外郎做,也给周齐晖安排一个呗,到时候让周齐晖跟陈朔一起去运水泥,一来他搞不出什么花样,二来,皇上那边也能交差,陈朔能去运水泥,他周齐晖有三头六臂么,凭什么不能!”
张彦瑾笑了笑:“很好,便这么办!”
“嘿嘿,当然我还得亲自去陈国公府一次,现在他无论如何打了人,不占理,你只要态度好些,肯定跟他老陈一拍即合!周齐晖的职位安排了,瑞国公也不能找他说事了,他为什么不卖你这个人情?”
…
翌日,吏部下达文书,任命瑞国公次子周齐晖为驿道司员外郎,协同陈朔一起督办水泥运送一事。在张彦瑾亲自登门道歉之后,陈国公也同意了“宫抚路”从自己家门前修建。
十日之后,八月十五,在这阖家团圆之时,张彦瑾带着驿道司员外郎陈朔,周齐晖一起参加了“宫抚路”的破土仪式,驿道司镇抚当场给一千三百多名工人发放了节日打赏,每人一两银子。在群情高昂的欢呼声中,张彦瑾一声令下,号子长鸣,京都第一条水泥马路“宫抚路”正是开工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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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之上,琴声悠扬,小曲唱的也是凄婉动听。
张彦瑾和李郢坐在柔软的昨塌上,李郢赞叹的说道:“张彦瑾,你这设计的沙发我坐了不少次,还是觉得舒服!就像包裹在一团大棉花里!”
张彦瑾淡淡一笑,过几天自己这重新装修的酒楼“天一楼”便要开张了,现在酒楼被他装修的更加豪华,沙发自然少不了。而且雇佣的小厮个个都是精明能干,英俊逼人,虽然说不上是美男子一级别的,但看起来也算是器宇轩昂了。
“怎么样,咱们这“天一楼”如何?”
“很豪华,而且也不僭越,让我这个抠门的也忍不住花钱体验一些项目,这都是你从哪里学来的?”
“这是我上次去番国,偷偷从他们那里宫廷里学来的!”张彦瑾模棱两可地说道。
“我估计谁家的公子老爷来了你这天一楼,也不舍得走吧,嘿嘿,估计他们就是去借钱,都想着要买你这会员!一人五千两,要是有一百个会员,那就是五十万两啊!”陈溯算了一个账,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心里也激动得不行。
张彦瑾淡淡一笑:“五千两也是起步,我觉得应该分成会员和黄金会员,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在三楼单独设了三个包间,在那里可以眺望这整个长安街景,只为黄金会员开放!”
“啊?黄金会员那要一次存多少银子?”李郢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一万吧,不过只能限量两个名额,因为有一个名额,我要留给皇上!”
李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给皇上一个黄金会员,亏张彦瑾这小子也想的出来!
“李郢,我现在跟陈朔都忙着修路的事情,实在照管不过来天一楼的事情,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这个酒楼,我想交给你打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呵呵,利润我们平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钱不钱的真的无所谓,而且你上次给我出了那么关键的主意,我更是要感谢你!”
李郢虽然看着张彦瑾一脸很认真的表情,饶是他聪明,这会也愣住了。
这个酒楼少说也要花费十万两因此才能装修成这样吧!张彦瑾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交给自己打理了?
“行了,你也别推辞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过你可要好好打理,因为隔壁还有一家“如意楼”马上就要开张了,你这边的可不要给比下去了呀!”
“放心。”李郢又是感到深深的压力,这么大一间酒楼,要他来打理,还真有点不敢下手。更明白,这还只是个开始。之前,他也就顶多出出主意,从没有独自管一件事。说到底,也真是安抚他,陈溯有了官,而他没有。而相比陈溯,他家更清贫一些,对目前的他来说,钱比权重要。
第111章
“我建议你还是多雇几个人, 尤其是管理人员, 你如果亲自来当掌柜, 我怕令尊会不乐意。”
张彦瑾思考了一下,对李郢说道。。
李郢听了张彦瑾的话连忙说道:“你放心, 这些我自有计较, 你将酒楼交给我,我自然全心全力的将酒楼打理好,到时候如果出现什么问题, 我自己去找你领罚!”
张彦瑾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也算暂时让李郢练练手, 等到知道他擅长方面,他的驿道司也上了正轨, 让他能说一不二的时候, 自然就能将人调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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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府的事解决,周齐晖入职后,张彦瑾派人盯着他,竟然发现他特别老实,而且还在干实事, 这让张彦瑾摸不着头脑。
不过, 不闹事自然最好, 也能让驿道司尽快地走入正轨。
这些日子张彦瑾是真的忙,驿道司初筹备,又要同时修路,张彦瑾几乎天微微亮就出了门, 而到夜半才回去。他还要分心中州和大同那边传过来的公事,同时,也在配合赵国公和宁国公府成亲前一切礼节。
也许正因为这么繁忙,张彦瑾之前还有些恐婚的心理几乎消散得差不多。
这日,张彦瑾一大早送了鹰去赵国公府,陪着‘老丈人’和‘岳母’都两个时辰,他依旧没有见着李容娘,他这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望。
回府前,角门突然跑出来一个小丫头。
“张二郎!”
张彦瑾转过身,小丫头轻快地就跑了过来,然后就塞了他一封信,笑嘻嘻的说道:“我家娘子让我交给你的。”
赵国公没有女儿,这说的娘子,唯一的一个自然就只有义女李容娘了。
张彦瑾连忙接过来,心里头竟然有些紧张。
“她…在府里头,可还安好?”
小丫头依旧笑嘻嘻的:“娘子这些天很开心,自从…张二郎你拒了公主,娘子显然就比之前要开心很多。”
这明明没说什么,可也让张二郎听得有些脸红心跳的。
“好啦,奴就不多留了,娘子还等着奴回去回话呢?”
张彦瑾连忙点了点头。
等小丫头一走,瑞福就扬长着脖子瞧张彦瑾手中的信,张彦瑾连忙收进怀里,随后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走,回府。”
瑞福和后面的张伍一等看了一眼,都是暗笑不说话。
马上奔驰的张彦瑾心痒的厉害,他特别想看看李容娘给他写了什么,只觉贴身放着的信都热乎乎的,他有些后悔刚刚为了在瑞福等人面前故意表现了。
看到前面有一处茶楼,说道:“停,去喝壶茶去。”
瑞福有些不明白了,那不过是个茶摊子,做得还是二郎最讨厌的茶汤,而不是二郎弄出的炒茶毛尖。
然而张彦瑾就是下了马,他一坐下,也不叫茶,而是把信掏出来。
瑞福终于明白了,低着头不断耸动地笑,张彦瑾懒得理他,他打开了信,一入眼就是极其娟秀的字迹。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张彦瑾不由勾起了嘴角。
“二郎,李…夫人给您写了什么?”
张彦瑾刹那间就收了起来,摆起了脸:“喝了茶就回去,事情忙着,别想些和你无关的事。”
惹得后头的侍卫们暗笑出声。
***
张彦瑾在驿道司成立后,下一条路是应该将路修到水泥厂方便以后的货物运输,还是继续在京城里面继续修,扩大水泥马路的影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水泥马路的好处。
正看着地图分析着,瑞福禀报陈溯过来了,张彦瑾让人进来,陈溯却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张彦瑾大事不好了!这一批水泥还没运进城,就被一群匪人劫去了!”
“?”张彦瑾听了这个消息,脸立刻阴沉下来,随即便平静了下来。
“匪人劫水泥?”张彦瑾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陈溯,“有没有抓到一两个?”
陈溯很着急的说道:“哪有啊,当时你说过水泥这东西又重,又不值钱,所以我们往来运送压根就没有带多少人手,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劫啊!那群匪人也就是二三十人,嘴里说的都是中原地区的方言,说实话我压根没怎么听清楚他么说什么,水泥就被劫走了!”
陈溯越想越是懊丧,这些日子以来,他风里来雨里去,辛苦的紧,不过他这些辛苦也没白费,现在他这个员外郎的威望在这群修路工人和水泥厂里面甚是高涨,工人们见了他都很敬畏,这也让他体验了一把不一样的成就感。
就在前几天,陈德让还找他谈话,狠狠的夸了他一顿,这让陈溯简直比吃了蜜糖还要爽,要说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老爹眼里的败家子啊!
可偏偏在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这水泥竟然被劫走了,这尼玛可恶的山贼,拆台也不能这么拆啊!
“张彦瑾,你说说,水泥不能吃不能喝,更不能卖钱,匪人劫走水泥要干什么?难不成也去山寨修路建桥?”
陈溯一拍大腿道:“莫不是有人估计为之!”
“嗯,”张彦瑾点点头,这一点他就想到了,不过即使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为之也没用,必须抓到这群人才螚挽回损失。
“现在工地上的水泥不吃紧吧?”
陈溯挠挠头说道:“你前天又去工地发了一波赏钱,现在工人们干劲太足了,估计现在的水泥最多够用一两天…”
“时间掐的这么准?”张彦瑾皱眉道。“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爸水泥劫走,看来肯定有内鬼了!”
“内鬼?玛德,不会是周齐晖这小子吧!我现在就去找他!”陈溯说完撸袖子就要去质问周齐晖,却被张彦瑾挥手拦下。
“你别激动,把周齐晖给我叫道这儿来,我要当面问问。”
“还问什么问?一定是这小子没跑了,当初瑞国公给这小子安插到我们驿道司肯定就是想搞破坏,我这就带工人把这小子围了,看他还敢不说出水泥的下落!”
“都说你别激动了,先不说是不是周齐晖在搞鬼,就算是他,他也肯定不会承认的,若是没有妥善的安排你觉得他敢这么干?到时候你问不出来他在反咬你一口,我看你怎么办!”
陈溯一听,有点发蔫了。不过就在这时候,屋子外面传来张伍一的声音。
“张大人,刚刚下人送来一封信,是您的!”
说着,张伍一已经大步走进了屋子,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上面写着:
“张彦瑾亲启。”
张彦瑾一愣,心里已然有了不好的感觉,接过信一看,果不其然。
“想要水泥,就来祥云山来赎,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
陈溯看到张彦瑾发愣,连忙拿过信赖看,,这一看不要紧,立马就火大了!
“竟然绑票绑到我们这里来了,张彦瑾我这就去找赵国公,带人把这什么鸟祥云山端了!”
张彦瑾其实现在也有点恼火,但还不至于到了陈溯这么冲动的地步,既然对方敢告诉他自己藏身之地,就显然不怕自己带兵去攻打。
“这祥云山是什么地方?”张彦瑾转头问张伍一。
“祥云山?”张伍一一愣,因为他并没有看到信里面的内容,讷讷的说道:“祥云山应该是京城西面一坐荒山,地势险峻,压根没有人居住。”
“是这样…”张彦瑾想了想心里边有了计较。
“陈溯,你去给我把周齐晖叫来,张伍一,你去找赵国公借兵,再一个,叫瑞福给我备轿子,我要进宫面圣!”
张彦瑾一下下了三条命令,陈溯和张伍一全都领命而去,而这个时候张彦瑾却是在想,瑞国公再蠢,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找自己的麻烦,可这突然出现的幕后黑手,到底又是哪个?
…
此时瑞国公府里,周齐晖正泡在一个大木桶里舒服的洗澡。
“真是太倒霉了,这次父亲给自己找的这算是什么破差事啊,往返外地押运水泥,而且全程没有一个工人待见他这个员外郎的,全特么跑去给陈溯哪个臭小子拍马屁了,陈溯算个什么东西,他父亲可是那个陈德让能比的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