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芙努力回忆那个人,纪茗萱道:“夫子是一个十分才华的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会让他颓废,但是他真的很厉害。”
纪茗芙立刻捂住了纪茗萱的嘴。

纪茗萱道:“怎么了?”
纪茗芙道:“你的语气太过热忱,他终究是外男。”

纪茗萱笑道:“你也太小心了一些,夫子一大把胡子,看起来比父亲还大,只不过敬重一些而已。”

纪茗芙想起叶夫子的模样,又见纪茗萱无所谓的样子,她安下了心。她没看到,纪茗萱一闪而过的复杂。

紫珠将她们的话都听在耳边,心中也沉吟了一会儿。

两人又说了一些琐事,纪茗芙也终于将纪茗萱送回了静安宫。
纪茗芙有小坐了一会儿后,才离开宫里。

这一天,纪茗萱睡得很香。
而其他人就是夜不能寐了,因为,皇上歇在了瑟祍轩。

一年三日,皇上都歇在秦容华之处,这让后宫酸气冲天。

到了第四日早上,不少妃嫔按捺不住找秦容华说了几句,秦容华充耳不闻,然后和以前一样呆在瑟祍轩不出。

纪茗萱依然悠闲的养着胎,可是今日早朝十分热闹,这早朝一下。因为闹出的动静确实太大,后宫也已经耳闻。
五百里急报,秦巡抚被刺客所杀。
异姓王梁王反了,打得旗帜还是冬日决堤,天子被天所不容,不可再居天子之位。

而早朝之上,皇上也拿出了证据,圣寿上的刺客和瓦蒙使者是梁王假冒的,又有梁王世子侧妃秦氏留下的血书,说梁王狼子野心,意欲造反,甚至因为秦巡抚不接受投降,派人摧毁河堤,导致数十万的百姓流离失所。

一个虚无缥缈,一个有力的证据。两人的舆论攻势,瞬间就被朝廷占了上风。

事情到了这里,纪茗萱也差不多明白了。
到了下午,纪家也送来了消息。因为纪家几位旁支在梁王属地做着瓦蒙的生意,得到的消息较之传言更多一些。纪茗萱也因此知道秦家两女——秦珞瑶和秦珞陵。

梁王是大汉国的异姓王,也是二皇子的外公。梁王的封地对内和平阳郡相邻,对外和瓦蒙相接壤。
瓦蒙本来就和梁王属地有密切的联系,究竟是冒充瓦蒙使者,还是瓦蒙有与梁王合作的异向顺水推舟,这事情谁也摸不准。

梁王欲反,第一站自然是平阳郡,平阳有淇水,是一道天然屏障。梁王在行事之前,自然会命人拉拢平阳郡各大官员,秦巡抚就在这官员之内。

梁王有着丹书铁劵在身,秦巡抚也没有抓住任何证据,根本上告不得。无奈之下只得将女儿送进深宫,另一女送进了梁王府。
梁王只以为秦巡抚想做墙头草也没放在心上,所以暂时按下对付秦巡抚之心。但是平阳郡还是有些人秘密投靠了梁王,河道崩塌的事故自然有那些人的手笔。

一来有天罚可造的舆论,二来,平阳郡总有一些忠于大汉的实权人物,梁王不能兵不血刃得到平阳郡,自然要将平阳郡摧毁以方便他夺城。
这淇水河道就是最好的利用手段。

谁知嫁入梁王府的秦珞瑶是一个烈性而聪慧的女子,被梁王世子千方宠爱,但是为了忠于大汉,她已经自刎谢罪!信上所说,秦珞瑶实在佛寺自刎的,不少百姓都亲眼所见。

梁王用威压处理了此事,却没想到秦珞瑶已经留下了血书,并且还偷偷送去了平阳郡。
而平阳郡刚遭决堤,本来钦差到来要将众官员法办,但是这封血书救了秦巡抚。而秦巡抚一边布防同时,一边让钦差将血书五百里加急送上京。
这就有了早朝那一幕。

可以说是秦珞瑶换回了秦巡抚的命,也换回了皇帝对秦珞陵所说之话的信任。秦珞陵和秦珞瑶均是聪明之辈,他们自然知道父亲的想法。
这次决堤,两人就已经猜到一些东西,秦珞瑶不死,就不会有人相信罪臣秦巡抚的清白,死人的血书才会让那些钦差觉得兹事体大。秦梦瑶正因为明白这一切,所以早早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事情闹得越大,平阳郡也能收到消息,进一步确认秦巡抚的清白。
而秦珞陵在河道出事就立刻禀报赵存洅,说出梁王欲反的猜测。

终究罪女状告拥有丹书铁劵的异姓王事关重大,所以赵存洅幽禁了秦珞陵。至于升位分,纪茗萱猜想赵存洅其实是已经相信了秦珞陵的话,只不过没有证据而已。

如今,证据出来。
秦氏是大功之臣,纪茗萱可以想象他们的荣耀了。

可惜,这荣耀是用命换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看起来很难,今天就码了这么久才5000,还差一千,所以大家将就着看吧

 


太后新宠

除了给皇后请安出门外,秦容华几乎都不曾出过瑟祍轩。

可是她在今日就破天荒的去御书房求见皇上。要知道书房重地,连皇后都不能擅入。可是秦容华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去了,到了最后,她还被皇上宣进了御书房。
虽然秦容华是因为她父亲前去求见,但是这恩典未免让人太过嫉妒。

芝草表示很担忧,纪茗萱却悠闲的披着披风在园子锻炼身子。
冯嬷嬷对于纪茗萱这番镇定淡然的模样表示欣慰。

秦容华从御书房出来,又呆在瑟祍轩不出,甚至紧闭宫门不出,据瑟祍轩的太监说,秦容华在瑟祍轩内建了一个佛堂。
每日除了用膳和睡觉,她一直待在佛堂中。

秦容华甚孝,皇后还特意下旨不许任何人打扰。
至于皇上,他派了钦差去了平阳,又派了太医院的副判前去诊治。

这一番番表现,皇帝和皇后对秦容华的另眼相待。
众人也知道此时不是对付秦容华之时,所以暂且按兵不动。

又三日,秦巡抚伤重不治而亡的消息传进了京城,据说,那刺客刺伤秦巡抚的伤上有毒。同时,梁王派兵攻打平阳郡。
平阳郡先遭灾害,又开始了兵乱,一时之间,平阳郡彻底打乱。

秦容华在瑟祍轩闻到消息,当即晕了过去。皇上自然在前朝忙着出兵之事,毕竟平阳郡撑不了多久。
皇后只得亲自赶到瑟祍轩,太后也亲下懿旨命令张院判亲自治疗秦容华。
这个时候秦容华再有多少殊荣,众妃嫔全部消停起来。秦容华的父辈可是单脉,秦巡抚一去,秦容华可以说是没有家族势力相撑。
这样比起来,众人自觉比她幸运的多。不过,众人也明白伺候皇上定然会对秦容华多加爱宠。说嫉妒,但是也可怜她。说可怜,又怕秦容华站稳脚跟分薄宠爱。

一阵唏嘘过后,又马上被皇上的圣旨迁回了神。
进京为皇上祝寿的西疆隆威将军何金远被委以重任,将西疆总管上迁为平梁大将军,军队早就蓄势待发,一确定主将,即刻出征。

纪茗萱听着宫女们打听的八卦,心中复杂之极。
何金远是宁婕妤的舅舅,再过半月就是宁婕妤被封嫔的日子,她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在皇上面前对宁婕妤大加称赞了。
她应该早就有预料了,她亲口说出来,一来顺了赵存洅的心意,而来也能堪称贤惠典范。此外,纪茗萱闪过一丝忧虑,常妃也会迎来一个荣宠的机遇,谁叫常妃之父是兵部尚书。朝廷要打仗,兵部尚书这个位置自然是重中之重。

常妃与纪氏姐妹不和,这在宫中上下早已耳熟难详的事情。纪茗萱深想了许久,她觉得有必要好好培养纪家有能之人。

连续三天,赵存洅不曾踏进后宫。
战局、银子、甚至还有瓦蒙的新使节来访,让赵存洅忙得昏天黑地。

在这三天,秦容华一直卧病不起。
连皇后见了她的脸色也十分不忍,每天大量的赏赐接踵而来,但是秦容华还是消瘦下去。皇后无奈,她只能将这消息禀报上去。

本以为太后要出手,谁知赵存洅竟然抽出一个时辰前去看完秦容华,不知道赵存洅和秦容华说了什么,秦容华竟然十分配合张院判的治疗,她的精神也慢慢好了起来。

秦容华去昭凤宫谢恩后,众人前来拜访叙叙姐妹之情,这秦容华一概不拒,并且给与前来的人都是极好的招待。
纪茗萱心中更警惕一分,虽然人没有去拜访,但是也命令人送上不菲的厚礼。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直到秦氏子嗣被突然护送上京。
秦容华那一脉,除了秦珞瑶,还有一庶妹和一嫡亲弟弟弟。
另外,秦夫人还是幸存下来。

功臣遗脉自然深受重视,他追封秦巡抚为二等忠平侯,准许世袭三代使降,秦夫人更被授予二品老封君,十足的荣耀。
另外,册封秦容华为从四品嫔,与宁嫔一同行册封礼。

一连串的旨意下来,已经打蒙了后宫众人。
秦家虽然有功,但是河道决堤也是罪过,如今一字不提秦家之过而大力褒奖,已经让某些家族蠢蠢欲动了。

但是赵存洅要树立在平梁之战的正面形象,自然不允许有人破坏的,趁此机会,赵存洅又梳理了一番朝堂势力,令朝臣重新正视了皇帝的权利。

前朝与后宫密切相关,前朝没了声响,后宫也只得消停下来。
众人眼看着秦珞陵不足一月就从小小贵人迁为一轩主位娘娘,不服者自然众多,但是没人敢违抗圣旨。

册封那天,纪茗萱和她们同在嫔位,所以倒也免了过去见礼,哪怕宁嫔有了封号,位于三嫔之首,纪茗萱也没有必要过去拜见。

不过纪茗萱还是得派人去给她们见礼,免得有人说她轻狂。

纪茗萱的知礼,新任的宁嫔娘娘和秦嫔娘娘自然也会派人过来给纪茗萱请安。一时之间,宫内传出三嫔之间和睦守礼的好形象来。

册封之礼行过后,被刺客误伤的云贵嫔竟然恶化起来,曾一度的晕迷不醒。
跟在三日之后撒手人寰,这事情在后宫不亚于晴天霹雳,前些时候,大家都还看过云贵嫔,伤势也稳住不少,怎么今儿突然恶化而逝去了?

纪茗萱深呼一口气,这些天,她也远远去看过受伤的云贵嫔,她的脉象强劲有力,那些伤势对她根本无碍。想起她的死连皇帝都不曾说一句,太后也只吩咐皇后照例办理后事,纪茗萱只觉自己的心颇冷。

那日国宴的巧合,纪茗萱也多次有过怀疑,但是因为云贵嫔遭刺客所伤,纪茗萱便放开了其中的怀疑,如今看着众人的态度,以及云贵嫔的死讯,由不得纪茗萱再次怀疑起来。
云贵嫔和昔日梁王郡主(玉妃)一起进宫选秀的,这期间必然有什么联系。二公主的生母,后宫的贵嫔娘娘,突然而然的恶化伤势也没有派人仔细调查,这本就是不合常理的行为。云贵嫔之事一定有隐情。
听到芝草说起二公主大哭不止的情形,纪茗萱转过头。
芝草被纪茗萱突然而来的注视惊住了神,她叫道:“娘娘。”
纪茗萱说:“以后咱们宫中不要再提起云贵嫔了…”

芝草一怔,纪茗萱叹道:“二公主已经放在了皇后名下,二公主不过三岁,很容易就会忘记,若是再提起云贵嫔,反而让皇后不快。”

芝草立即点了点头。
“去和小术子说说。”
芝草应了一声。

纪茗萱重新躺回榻上,此时,宫中暗潮迭涌,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刻。相对的,她和愉修华平安产下皇嗣的几率也大了许多。

纪茗萱决定这段时间,她应该安静的龟缩在静安轩,免得参与风头正盛的常妃、宁嫔和秦嫔中去。

纪茗萱如此想法,愉修华也是如此。

外面已经开战,赵存洅大半的时间呆在前朝,偶尔进入后宫,也很少留宿。但是他时不时的招秦嫔和宁嫔进入御书房伴驾,让后宫无数人眼热不已。其中就包括了常妃,她进宫三年多,也没有机会在御书房伴驾。
但是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主动闹事,因为大家都知道在此时的局势,若是还有人在后宫闹出大事情,皇帝发怒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所以三人争宠也是极其隐晦的。
宫中,皇后带领众妃嫔募集军资,时常宣召军中将领的命妇说话,给与她们表达上面的关心。德妃也缩在德仪宫不出,一心教导大皇子。
表面山,后宫已经平静下来。

就这样,庆元九年悄然而过,此时已到了庆元十年的阳春。

外面虽下着小雨,纪茗萱心情十分不错,她放下书,看着窗外清脆的绿色,格外喜人。
“娘娘,太后今日主动召了太医。”
冯嬷嬷轻轻走了过来,然后在纪茗萱耳边说道。

纪茗萱担忧道:“太医可有结果?太后凤体如何?”
冯嬷嬷道:“春日凉爽,太后感上了风寒。”
纪茗萱轻道:“我们去看看。”

冯嬷嬷点了点头,她来禀告纪茗萱,自然是想让娘娘去荣寿宫表达孝心。

静安轩和荣寿宫最近,所以,她是第一个来的妃嫔。
而且,纪茗萱对于荣寿宫也比较熟悉。
程嬷嬷见纪茗萱来了,轻叹道:“太后刚刚歇下,她歇下前就知道娘娘你会来看她,所以特地叮嘱老奴去静安轩和娘娘说一声,没想到娘娘就来了。”
纪茗萱的脸上此时带上些许的焦虑:“程嬷嬷,太后可安好?”
程嬷嬷说道:“些许的风寒,服下药后,太后就好多了。”

纪茗萱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去看看太后。”
程嬷嬷点了点头,却说:“太后睡得并不安稳,御香局里特意味太后配了安神香,有喜之人不能多呆,太后一早嘱咐老奴提醒娘娘。”

纪茗萱感激道:“谢嬷嬷。”
程嬷嬷看向纪茗萱已经快八个月的身子,连忙和冯嬷嬷一起扶住她。
纪茗萱走进荣寿宫寝殿,果然有着若影如无的香气传来。
床上的太后已经睡着,可是气色并不是很好,纪茗萱更担忧了。她坐在床边,然后将被子拉上来一些,大约看了半刻钟。
程嬷嬷走到纪茗萱跟前,说道:“娘娘,您回宫吧,这里有老奴照看着。”
纪茗萱点了点头。

又看了太后一眼,说道:“太后喜欢甜食,嬷嬷待太后醒来可以煮些冰糖雪梨,这样太后也能舒畅一些。”
程嬷嬷微笑点头,纪茗萱一叹,然后搭着冯嬷嬷的手出去。

程嬷嬷看着纪茗萱离开的背影,她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她就非常注意纪茗萱的表情,她在深宫沉浮三十多年,是虚假的担心还是真心的担心,她自信还是能够分得出来的。
纪嫔这孩子,确实没有辜负太后对她的宠爱。

才至荣寿宫宫门,迎面便见到了秦嫔。
纪茗萱和她见了一个平礼,秦嫔也微笑的和她行了一礼。
没有多说一句话,纪茗萱出宫,而秦嫔进宫。

这几个月来,太后因为秦嫔家事对她多照料了几分,秦嫔也时常来荣寿宫孝敬,秦嫔在太后面前也十分有体面。

 

 

婉茹算计

纪茗萱走出荣寿宫,顿觉的心中寒闷。
冯嬷嬷紧张道:“娘娘…”
纪茗萱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冯嬷嬷担心的看着纪茗萱,纪茗萱仔细回想太后宫中的东西,蓦地一亮。
随后纪茗萱心中一寒,有人竟然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动手段。
真是好大的手段。如果她再多待一些时间,安神香那隐藏的冷香与摆放的花香相结合,她必然早产不可。

“娘娘?”
纪茗萱轻声道:“回宫吧!”

冯嬷嬷点头,走出宫门不久,迎面就看见不少的妃嫔向此地赶来。纪茗萱避开了这些人,然后隔着很远看着一队队人走进荣寿宫。

扫见愉修华也在这队伍中,纪茗萱回了静安轩。这事情,她不能说出来。一来不能暴露自己,二来,她不想和太后产生任何疙瘩。她不需要太后的内疚,因为人一旦内疚,虽然表面会待人更好,但是心里却疏远了,这会让纪茗萱得不偿失。

愉修华若是呆久了,还真不好说。
回到宫中,纪茗萱才坐下不久,冯嬷嬷见她气色并不好,担忧道:“娘娘,宣太医来看看吧!”
纪茗萱揉了揉眉心,说道:“也好。”

冯嬷嬷连忙吩咐下去。
芝草端来一碗药,纪茗萱说:“先放在桌上。”
芝草说:“娘娘一回来,一直不见好气色。”

纪茗萱道:“本宫去看过太后了,还需要安神香才睡得安稳,这实在令人担忧。”
芝草安慰道:“太后洪福齐天,娘娘先照顾自己让太后放心才是。”

纪茗萱神思不属,紫珠向前一步,说道:“娘娘,奴婢给您看看?”

纪茗萱点了点头,这些日子,紫珠尽心尽力的伺候,加上本事又大,纪茗萱对她甚是宠信,几乎能与芝草相提并论了。

紫珠不精通医术,但是多少了解一些,把了把脉,发现纪茗萱的甚是气虚。明明出去的时候,娘娘的身子极好。
难道这出去的时间,娘娘遇见了什么。不过从冯嬷嬷和娘娘的脸上可看不出任何异常!

想到这里,紫珠轻轻按住纪茗萱肩上的穴道,纪茗萱感觉一阵酸麻,随后竟然感觉全身通泰之极。

芝草瞧见纪茗萱的模样,对紫珠一笑。
紫珠开始给纪茗萱揉捏,怀孕的身子本就容易僵硬,甚至还十分容易抽筋。

约莫两刻钟左右,冯嬷嬷已经回来。
张院判和一群人在商讨太后的病情,所以此次来的是李兼陌。

听脉听了许久,李兼陌问道:“娘娘哪里不适?”
纪茗萱道:“胸口很闷,而且心不自觉的跳动,有时竟然喘不出气来。”
李兼陌还未说话,芝草就紧张的叫道:“娘娘。”
冯嬷嬷和紫珠也慎重起来。

李兼陌想了很久:“娘娘最近可用过什么东西感觉不适?”
纪茗萱摇头。
李兼陌沉下眉头。

“李太医,娘娘怎么样?”
李兼陌听闻,轻声说道:“娘娘没事,只需在园子散步即可。”

众人落下心。
“那娘娘为何会出现这种迹象?”冯嬷嬷问道。
李兼陌说:“各人的体质不同,娘娘或许接触了她不喜欢的气息,所以,才会演变如此。”

众人这才安心下来。
李兼陌行了一礼,然后开了个方子。

紫珠守着李兼陌开完,然后送李兼陌出去。
冯嬷嬷道:“可是安神香的缘故?”
纪茗萱说:“没事,说起来程嬷嬷也提醒过本宫,是本宫的身子不争气。”

“娘娘,安神香?是怎么一回事?”芝草连忙问道。
冯嬷嬷将荣寿宫的事情说了。
芝草深呼一口气,说道:“娘娘得小心一些。”
纪茗萱说:“你去和李兼陌说说,别让他将事情说出去了,若是别人问起,就说本宫一切正常。”

芝草同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是太后宫中,又提醒过娘娘,娘娘若是闹大了,反而糟了两宫的关系。

“奴婢这就去。”
纪茗萱对她挥了挥手。

屋里又只剩下纪茗萱和冯嬷嬷两人,冯嬷嬷道:“娘娘再过一个多月就足月了,这段时间可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纪茗萱看向这偌大的寝殿,说:“还请嬷嬷用心。”
冯嬷嬷道:“太后在病中,只怕是由皇后安排稳婆,娘娘你要早做准备。”
纪茗萱心沉了起来,都说女子生产恍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这稳婆若是动了手脚,母体安危十分微妙。

“愉修华还比本宫大上半月,她那里如何?”
“常妃娘娘已经细心挑好三个嬷嬷,不过依奴婢看,这事情悬的紧。”
纪茗萱问道:“皇后娘娘和皇上可有任何反应?”

冯嬷嬷说:“没有。”
纪茗萱一叹,常妃如今的声势浩大,哪怕她真的去母留子,只要小心一些,连皇后都拦不住。除非皇上愿意保住愉修华,否则…纪茗萱莫名一紧。

“嬷嬷,你找个时间去和程嬷嬷提一提吧!”
冯嬷嬷抬头看着纪茗萱,纪茗萱说:“除了太后和皇上,我谁都不放心。”

冯嬷嬷一怔,纪茗萱望向窗外天空,神情有些萎靡。

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纪茗萱蹙眉:“怎么了?”

冯嬷嬷打开门,然后向外看去。
小术子飞快的跑了过来,说道:“娘娘,愉修华从太后宫中出来,在来静安轩的路上摔了一跤,早产了!”

纪茗萱和冯嬷嬷脸色一变,她们在顷刻已经明白,摔跤,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周围除了太后的荣寿宫,就只有她的静安轩了,而且她还是来静安轩的路上,不管如何,她必须将她移到静安轩内生产,否则,就是不慈不仁,很犯忌讳。

纪茗萱沉下脸,说道:“快将愉修华扶进来,然后派速度快的太监去熙芳轩将稳婆请过来,越快越好。李太医应该还未走远,小术子也快派人去将他喊回来。小术子你亲自去禀报皇上和皇后娘娘。”

小术子连忙应声,指挥这人开始行动。

冯嬷嬷扶紧纪茗萱,纪茗萱说道:“将人搬到正殿来。”
冯嬷嬷虽然担忧,但是还是没有组织,说道:“娘娘的身子不宜见血,奴婢陪娘娘去偏殿等候。”

纪茗萱摇头,愉修华为了保住自己设了一个套,她现在就算避开也来不及了。愉修华的命以及腹中孩子的命,她必须保住,否则,事后的风雨定然波及到她身上。

刘婉茹,我记住了!纪茗萱眼中闪过寒光,让身旁的冯嬷嬷心中一紧。

一声声惨呼从外面传来,然后就看见一群太监抬着浑身是血的愉修华进入正殿。
纪茗萱道:“嬷嬷,本宫不熟悉生产流程,麻烦你了。”

冯嬷嬷也知道此事的厉害,她连忙招来端着水的绿珠,说:“快来照顾娘娘。”
绿珠将水盆交给程嬷嬷,然后扶着纪茗萱在一旁看着冯嬷嬷指挥着人。

一盆盆热水和血水端进端出,纪茗萱心中恶心的同时也心颤不已。
三个稳婆,被静安轩的太监这么急速了拖了过来,看起来连装扮都没有。三个稳婆就要进去,纪茗萱突然喝道:“三位嬷嬷,今日愉修华在本宫这里生产,若是愉修华和小皇子出了什么事,本宫不仅叫你们性命不保,连你们的家族,本宫也绝不放过。”

三个稳婆心颤,忍不住抬头,触及纪茗萱的寒光,心中寒冷之极。
纪嫔,可是深得宠爱,还有皇嗣保佑,要处死她们三个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常妃…她们三个为难了。

纪茗萱看着赶回来的紫珠芝草和李兼陌,她连忙说道:“紫珠,芝草,你们进去给本宫看着三个嬷嬷是否尽心。”
紫珠和芝草连忙答道:“是!”

纪茗萱又看向李兼陌,说道:“李太医,有劳你了!”
李兼陌平静的行礼,说:“微臣一定尽力。”
随即纪茗萱冷冷的瞧着三位稳婆,说道:“别愣在此地,还不进去。”
三位稳婆一慌,她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急忙走了进去。

紫珠和芝草也立刻走进去。
李兼陌也起了身,纪茗萱眼中带着些许的愧疚,这让李兼陌又情不自禁的低下头。

绿珠扶着纪茗萱,纪茗萱背过身,听到房间中叫唤的哭喊声,她紧紧抓住了手中手绢。静安轩的宫女太监都被指挥着繁忙无比,绿珠都被里面愉修华的声音感到心神不宁,她担心的看着纪茗萱,忍不住道:“娘娘,奴婢伺候您去偏殿等着吧!”

纪茗萱也是头一回经历这事,她心中也挺慌,可是她还是强制自己镇静下来。
“莫说了,本宫一定要等到愉修华母子平安。”
绿珠紧张的看着纪茗萱,生怕纪茗萱也出了事情。

里面惨叫声依然不绝,纪茗萱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这时,正殿的门被打开,冯嬷嬷道:“娘娘,愉修华难产了。”

纪茗萱身子一晃,绿珠连扶住她。
“她们三个…”
冯嬷嬷悄悄的说:“芝草和紫珠盯着,李太医也对他们三个进行了检查,她们不能作乱。可是愉修华这次真的是难产…而且…而且愉修华已经快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