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师叔的确是重要的剧情人物,具体他在后文会扮演什么角色,我暂时不剧透啦~
有部分读者亲亲对白姑娘推了师叔觉得好可惜,但是我还是想坚持按照原定计划写,这一点请大家原谅我的任性了,大概是我觉得不是每个帅哥都要在文里喜欢女主一心一意默默无悔,也有打着喜欢旗号不顾人意愿的。
衣衫凌乱地散落在地,幔帐飘荡,掩不住其中骤然升腾的温度。
墨浔明明神识有些混乱,压住白星瑜,触摸到她美丽的身躯时,他禁不住想起了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遗憾。
“阿绯,你应该属于我的,那个人是谁?是谁夺了你的清白!”他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暴戾之气,抬手狠狠地掐住了白星瑜的脖子,“与其便宜别人,当年我就该杀了你!”
“师…师父…”白星瑜从没见过墨浔这一面,实质的杀气和他平时的温和判若两人,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艰难开口,“我是白星瑜…不是裴练云啊…”
可是墨浔听不见。
那丹药的效力非常可怕,不伤体魄,只激发人内心最深处的黑暗。
墨浔眼中能看见的,只有他心中所想。
就在白星瑜以为自己要死在墨浔手上的时候,他又突然松开了她,抚摸着她的脸,语气变得轻柔:“阿绯,第一次就算了,以后你要乖,我会一直疼你,知道吗?”
在白星瑜的尖叫声中,墨浔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身体,用与他平日里温雅风度完全不同的狂风骤雨般的动作,占有她的全部,一遍遍地用动作惩罚着她,根本无法理会她的感受,也无力思考她体内是否润滑,是否没有经历过男人。
白星瑜本来是初次,哪里受得住他如此对待,可惜身体内部摩擦的疼痛,比不上被魔印折磨的痛苦和内心失望的痛。
明明是自己和他欢好,可墨浔张口闭口都是裴练云。
白星瑜心里的魔气蔓藤一样疯涨,望着墨浔的脸,她双目都隐约带起了赤红:“为何还要想着那个不洁的小贱人!为何你看不见我!师父!我一直爱你敬你,对你一心一意,若你还是看不见我,不要逼我…”
她被粗鲁地翻身推跪着,无力反抗修为高深的墨浔,只能被动迎合,起伏中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承受着一切,将唇都咬出了血。
“恨你!”
若不能爱,她宁愿恨!
刘克端坐在静室蒲团之上,等待墨浔返回。
以他的修为,墨浔不在,就无法镇压他体内不断上窜的魔气。
就在墨浔久候不至的时候,刘克终于听到了静室开启的声音。他双目紧闭,艰难开口:“师叔,帮帮我。”
来者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近。
刘克又问:“师叔,我还有救吗?我不想死啊…”
他神智清明时,心里悔意不断,若是就此入魔,日后便真的成为仙道公敌,永世不得翻身了。好不容易境界提升到元婴期,好不容易一步步拉近了和大师兄的实力差距,也好不容易越发得到宗主的看重,他不想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突然,一股可怕的戾气冲入他的体内,瞬间击垮了他全部理智。
陷入疯狂前,他隐约看见一双血色的眸子,那样的森寒如冰,如看蝼蚁般蔑视自己,低低的冷笑回荡他的耳边。
“随意伤了我的心肝宝贝,你还想活?”
那晚,玉清宗宗门上下,都清楚听到了刘克疯狂又狰狞的恨声,久久没有平息。
“裴练云!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
内门外门的玉清宗众弟子,心颤难安,一夜未眠。
玉清宗内,一处旖旎无限,数处如坠寒窖。
清晨的阳光静悄悄地洒入房屋中。
裴练云半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便是东方叙。
他撑手在她身侧,正与她对视,因为两人距离极近,她能看见他眼中的自己,表情淡漠凉薄。
而晨光中的他,凤眸中光华氤氲,注视她的目光无比柔和,好像在看世间最美的珍宝,裴练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酥|痒软麻。但她身体的行动却快过了想法,眨眼间,她就飞起一脚,把东方叙给踢下床。
“你又爬我的床。”她起身,盯着东方叙,语气疏淡。
东方叙懒懒地抬眸,坐在地上望着她不说话。
裴练云嗅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似才沐浴不久。她摸了摸下巴,回忆起昨晚她要求他泡够两个时辰,而自己好像趴在浴桶边昏睡过去。
按照现在的天色,他定是才泡完,刚抱了她回床上来。
一时间,屋内沉寂一片。
裴练云双手抱膝,坐在床上,长发垂满了锦被,如丝如瀑。
她盯着自己扭动的脚趾,主动开口问东方叙:“你昨日就没吃什么东西,饿不饿?”
东方叙装作没发现她在转移话题,和昨日一样,偏头不理她。
裴练云只当他在气被自己踢下床,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他对面,晃了晃指缝间夹着的青丝:“我还没梳头。”
东方叙冷冷一笑,全然没了往日的亲近,也不会主动拿了梳子给她梳。
裴练云本来就不是个擅长言辞的人,望着自家气鼓鼓的弟子,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居然还敢甩脸色,这小子果然欠收拾!
东方叙见她眉头紧蹙,突然捂着受伤的经脉处轻咳,他终于开口,盯着她,缓缓地说:“师父时常对弟子说,遇强便逃,面对比自己更高境界的前辈,不准对抗,要永远记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裴练云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东方叙却没打算放过她,起身跪于床沿边,偏头迎向她的目光,凤眸微敛:“但师父的做法,似乎和说法完全不一致。弟子日后到底该如何行事,望师父解答。”
在某些时候,裴练云装聋作哑的功底是不错,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可以立刻转身装作不知道。
可惜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他熟悉,刚要回避,一只手臂突然从她身侧伸出,啪的一声按在床铺内侧的墙上。
裴练云后背猛地撞上墙壁。
她被圈在他手臂和墙壁之间,如落入困境的小兽。
“师父,你还没回答我。”东方叙淡淡地道。
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裴练云从怔愣到额角青筋冒起,突然一把扯住东方叙的衣襟:“坐了地上你居然敢爬我的床!”
一道身影被扔出了屋子,空中划出了完美的抛物线。
断崖的清晨上演过的无数次场景,再次重现。
裴练云起身,扭了扭脖子和手腕,心中暗想,看来平日还是不够严厉,这小子顶撞师父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今天非得给他教训不可!
站在摔在地上的东方叙面前,裴练云用神识认真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才说:“还不起来,装死么?”
东方叙静静地躺着,直到这时才视线偏了偏:“师父真悠闲。”
“嗯?”
“昨日入魔都要杀你,今日他清醒后不会报复?”他眼底闪过一道阴霾。
裴练云在他身边坐下,用手托腮:“你当师父是傻的?”
东方叙一愣。
“硬拼我虽不惧他,但二师兄毕竟已经进入元婴期,着魔后实力再不稳定,始终也是麻烦。不过既然我动手了,自然想好了怎么对付他。
裴练云翻手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放到东方叙鼻前,让他嗅了嗅。
“我教过你,说说这是什么。”
这东西…
这样看来,她并不打算取他性命?
东方叙目光微闪:“弟子总是小看了师父的狡猾。”
裴练云把他的话直接当做夸奖,受了,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如果都有人要取你性命了,就千万不要留手客气。”
“偷窥的人呢?”东方叙视线扫过旁边。
裴练云神识一动,探了过去,冷声道:“谁?”
一个娇俏的身影立刻从屋后的草丛里跌出,卓雅竹一张脸涨得通红,话都说不利索:“是我,裴道友,我…我…”
她天没亮就悄悄跑了过来,结果看见亲密相拥,睡在一起的师徒两人,一时间进也不是,退又有些对不住她询问了一晚上才得到的裴练云所在地的消息。
现在被发现,她顿时有种探知了别人秘密的心虚紧张感。
虽然在她看来,裴练云那么美,肯定和奚皓轩才配,那个弟子实在是…太普通了。
裴练云没有料到竟是卓雅竹,问道:“你躲在我屋外干什么?”
卓雅竹连忙摆手:“我不是故意看见的!”
裴练云:“看见什么?”
卓雅竹抬眸悄声问:“你觉得奚道友和你徒弟,谁比较好?”
裴练云想都没想,答案肯定:“当然是阿叙。”
得到回答的卓雅竹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自己的来意,立刻绷紧了身体。
“对了,我赶着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她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神色严肃地看着裴练云:“你的二师兄刘克死了,昨晚自杀了。”
刘克死了。
而且死状非常可怖,明明是自杀,场面却异常血腥。
据发现刘克异状的弟子所言,当时的刘克还没有死,还在拼命的自残身体,疯狂地大笑。那种癫狂的笑声,成为了可怖的阴影,留在了每一个听见笑声的人心间。
得知这个消息的裴练云,怔愣了一瞬。向来讲究的她,没有护肤,没有梳洗,居然一言不发,直接就钻入了丹房。
东方叙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丹炉边,凝神盯着手里的东西。
丹房内炉火旺盛,火焰的光芒忽明忽暗,衬着她红色的衣袂,更显得她容貌绝色妖冶。
东方叙眼底沉淀着几近溢出的占有欲,最后却无声的将那抹疯狂给压下,沉默地在她身边忙碌,真元催动炉火,点燃凝神静气的莲灯,开启聚灵的阵法。
直到裴练云抬手示意他停下,他才开口问:“师父不高兴?”
裴练云摇头:“我想不通。”
她看着手里的东西许久,自己下的毒她自己知道。融在本命火焰中,沾上刘克身体的就是她手里这瓶腐心丹。
腐心丹的功效的确是让人迷失心智,沾染的时间一长,爱恨情仇所有的情绪都会消失。但它只是灵级丹药,哪里有让元婴期的修士一夜之间发疯的功效?
东方叙不以为然,冷笑:“有何想不通?与其等他来索要师父性命,不如现在死了更好。”
裴练云眼底的情绪从疑惑渐渐变得淡漠:“天道有眼,因果循环。今日所杀之人,日后渡劫的时候化成天杀劫,天杀劫越多,问鼎仙道越难。”
所以在对付针对她的人时,裴练云会反击会把别人揍得没有还手之力,唯独留一条性命,不到万不得已,不除之。
对刘克,裴练云也只是想让他失去辨认敌对目标的能力,而不是真的让他疯狂而亡。
修真者一生追寻天道,然,未渡劫飞升者,连天道的尾巴都摸不到。如果她今日这话是上界的仙君所言,还有几分可信度。但裴练云一个元婴期不到的修士,无论如何也与天道沾不了边。
东方叙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说辞,可也没反驳她的话,只问她:“师父已勘破天道?”
裴练云看他一眼,说:“没有。”
她说着,顿了顿,又道:“但我知道就是这样的。”
就好像她从小就能看懂修真界的古丹方,破解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古禁制。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到有些东西就像是天赋一样,刻印在她骨血里,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抹去。
东方叙冷哼一声:“果真有那样的因果,凡人界就不会有‘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的说法。”
裴练云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底倒映着炉火的光焰,自语道:“是啊。”
她极少有这样低郁失神的时候,东方叙眸色微敛,上前一步,抽出她头上随意斜插的碧玉发簪,她一头墨发顿时垂落,丝顺柔滑地飘散。
他摸出怀里随身携带的她的木梳,插入她的发间,慢慢给她梳理。
相处十年,他除了知道她极其讲究,还知道她最爱别人给她梳头。每当这种时候,她总会闭上双目,全身放松,面色极为舒服。
东方叙凝视着她,仅仅看着,胸中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填满。起初刻意为之的讨她欢心的动作,逐渐变得轻缓自然。
裴练云闭眼享受,自从有了自家小徒弟,生活品质真是有了质的飞跃。
待他重新给她插上碧玉发簪,她心里的烦闷情绪已经一扫而空。
而她也利用这段空暇,运转功法疗伤。
仔细用神识内视,裴练云发现在丹药的辅助下,受损的经脉已经逐渐愈合。
不算最好状态,但也不至于再耽误她炼丹。
裴练云开始交代东方叙一些准备工作。
“我现在先给你炼筑基丹,你来控制聚灵阵。”
她说着,手指飞快地掐动法诀,引导本命之火一点点地融入丹炉中。
眼见丹炉之内火势渐旺,沉闷的钟声突然回荡在玉清宗山门内。
这是宗主的召唤令。
所有听到钟声的弟子,必须全部到内门大殿集合,不得有任何延误。
裴练云颇为可惜地扫了一眼还未打开的玉盒,再耽误下去,她好不容易取得的七星狼毒草功效又要降低一成了。
但宗主有令,门下弟子必须遵从。
“我们先去大殿。”她随手掐了个避尘决,将身上的血迹尘埃一扫而空,然后立马御剑,直奔内门大殿。


☆、章十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的地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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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求评求收藏啦~大家可以随意猜剧情哈【虽然我会忍着不剧透,嘻嘻嘻
玉清宗作为万载宗门,门下弟子众多。
三千外门弟子,学的都是皮毛的修真功法和炼丹术。
两百内门弟子作为玉清宗的宗门嫡系,才有资格修习玉清宗真正的修真功法。
而在所有内门弟子之中,当属宗主、药堂长老、传功长老和刑罚长老的亲传弟子为嫡系中的嫡系。
刘克是所有嫡系弟子里的二师兄,比不得大师兄奚皓轩的地位,却因是宗主的亲传大徒弟,他自杀身亡,对整个玉清宗来说,不算一件小事,召集宗派所有弟子集合也算正常。
裴练云走到殿门口,这里已不像昨日那般大红喜庆,门口点着九十九盏长明莲花轮回灯,十余名浑身素白着装的内门弟子,排成两列,恭敬迎客。
空中不断有飞剑落下,原来不仅有玉清宗的弟子和来参加双修大典的沧溟宗弟子,甚至还有玄空、神炼、青冥等附近修仙门派的人都陆续赶到。
裴练云一言不发地迈步踏入殿中,内门弟子明明都认得她,却都神色古怪,回避她的目光。
她倒是也习惯了被人冷落,不以为意。
大殿内人声鼎沸,上千人分几处聚集,议论声不绝。
裴练云放眼打量,宗主还未出现,几位长老也还没现身,她本来和那些同门感情不深,认识的人也没几个,顿觉有些无聊。
东方叙见她四处转悠,没个目地,便直接拉了她的衣袖,拖她到大殿边的休憩方桌坐下。
桌上摆放着新鲜的灵果和香气扑鼻的灵茶,却没有人动。
玉清宗乃万年宗门,底蕴深厚。所有待客灵茶皆为昆仑雪峰深处唯一一片四季如春的山坳里的一芽两叶绝品灵茶,配以灵气地脉中心涌出的龙心泉,灵果也至少是生长了数百年的琼枝玉叶灵树所凝精华,不仅对修炼有益无害,甚至一些小宗派对这些闻所未闻,极为稀有。
裴练云可不管这许多,再稀有珍贵,也已经是拿出来享用之物,宾客不动,她这个门内弟子却不客气。查看到哪种东西灵气充裕,她就直接揽过来,往自家徒弟怀里塞,一副恨不得他立刻把所有东西都吞下去的模样。
“尝尝这个。”
“我怎么教你的,这种灵茶不能和这东西一起食用。”

东方叙转眼间就怀抱了一大堆东西,表情有些凝滞。
裴练云用手托腮,歪着头,又捏起一片色泽苍绿肥厚的灵果递到东方叙嘴边:“张嘴。”
东方叙盯着她指尖的蔻红,她纤细的手指比那灵气四溢的果子更为莹润诱人,他眉梢动了动,偏头避开她的喂食,却是问:“师父,你过去养的灵兽怎么死的?”
这话顿时把裴练云问得一愣。
见她不自然地转了视线,东方叙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他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往她面前一放,咬牙道:“弟子灵根普通,所容有限,还不想被撑死。”
裴练云颇为遗憾地扫了一眼那些吃食:“平日里我可没法给你准备这么多好东西。”
她自从被宗主赶出内门,连筑基丹的材料都要辛苦自寻,何况是其他。
东方叙冷哼一声,扭头。
不过他的目光在她脸上一顿,还是伸手抓了个灵果,咔嚓咔嚓地咬进嘴里,就像在咬仇人。
裴练云看着他塞满了嘴的东西,眼底闪过的那抹失落才消失。
正在这时,忽然殿门口一阵骚动。
无数女子嘤嘤的哭声远远传来。
殿内众人闻声,都远望过去。
有人立刻认出来者。
“是风月谷的女修!”
“听说玉清宗宗主他们好像追到了那魔修,但是魔修狡猾,逃走了。不过没人料到魔修在逃走的路上,还会袭击风月谷,现在风月谷的人,恐怕只剩这么些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十几名穿着水粉色长裙的艳色女子边哭边走了进来。
风月谷的女修修炼的都是水系内修之术,天生媚骨,身姿绵软。她们所过之处,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忽听一声鹤鸣,巨大的仙鹤从殿外直接展翅扑入殿中,青光一闪,大殿正中的青玉雕花首座前顿时出现了一个青袍道士。
那道士鹤发童颜,身形瘦小,远远望去,竟似身材没有发育完全的少年郎。
他刚出现,就闻哭声一片,顿时蹙眉。
只听他念了声无量道尊,手里拂尘一甩,整个大殿都震荡起来,碎石翻涌,幔布飞扬。前一日因为卓海烟和裴练云打斗时留下的痕迹,迅速地消失。
这一手归元万物的道法,瞬间将破坏的东西重组,只有摸到渡劫期境界门槛的修士才能轻松做到。
场内众人面色不一,有的震惊,有的欣喜。
“拜见宗主!”
“见过应元真人。”
殿内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站在首座前的应元真人长袖一拂,以仙风道骨之姿坐下,随手摆了摆,让玉清宗拜倒在地的众弟子起身。
“两百年不见,真人的修为又精进了。”玄空门的门主上前,笑言问道,“可是已迈过那渡劫期的门槛?”
昆仑宗派之主身为女性的不少,而进入合体期的则不多,玄空门主以禅修入道,几百年前宗派大比之时都已经是分神后期,如今气息更为平和,定是迈过了那道门槛,进入合体期。
就算她一派老尼打扮,僧袍宽大,无多少女性姿色,殿内之人也无一人敢小觎她。
因此哪怕她问得直白,应元真人还是没有隐瞒,答道:“老夫只是摸到了那境界门槛,算不上真正踏入。”
“愿真人早日参悟。”玄空门主浅笑合掌,念了声佛偈。
应元真人谢了她的吉言。
既然宗主已到,大殿内便骤然安静下来。
此时,风月谷的女修哭着站出来,跪倒在应元真人面前。
“宗主,我风月谷上下四百修士的性命,都被那魔修给夺走了,如今我们…如何是好。”
她哭声娇媚凄惨,许多人都为之动容。
玄空门虽是禅修居多,清心寡欲,不喜风月谷女修那些修炼媚术、任人为炉鼎的做派。可此刻连门主老尼也忍不住蹙眉,念了声善哉。
玄空门主默然,她身后一年轻女子却厉声喝道:“那些魔修真是越来越猖狂!居然敢到昆仑作恶!”
知晓自家这弟子虽然出家,却是个嫉恶如仇的火爆个性,玄空门主摇了摇头,温言道:“素心。骚安勿躁,应元真人邀请我们齐聚于此,必然有他的道理,先听他说完,勿要插嘴。”
应元真人的脸上也露出沉痛之色:“若是昨日老夫能制住那魔修,我玉清宗弟子、风月谷上下也就不至于遭此噩运。”
玄空门主出言安慰:“真人不必自责,听说那魔修狡猾,修为高深,如若不然,他岂敢潜入昆仑。”
她如此一说,日前和应元真人同去追踪魔气来源的众人纷纷附和。
应元真人虽是道士,做人却并不古板,立刻几句话就感谢了前来齐聚的宗派众人,又安抚了嘤嘤哭泣的风月谷女修。当着众人的面,他郑重表示,风月谷的女修们留在玉清宗内修养,待到有实力重建宗派时,再重回风月谷。
玄空门主点头赞应元真人为人和善,毕竟修仙资源有限,无偿帮助他人,也就意味着要贡献自身有限的资源。
当然,也有人暗地里不那么想。谁不知道风月谷那些女修作为炉鼎多么销|魂,应元真人几句话,就全部捡回去自己留着用了。也只有玄空门主这种不懂风情的老尼,才会往好的方面想。
而风月谷的女修一路哭过来,也只为在失去宗门庇护的时候,寻找新的庇护场所。
应元真人的保证让彼此皆大欢喜,眼泪还挂在脸颊上的她们,迅速地止住了哭声。
或许其他女修对成为炉鼎有些排斥,但风月谷的人不同。
平日里她们就常常送出不少弟子给各个宗派大势力,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从来不会觉得依附强者可耻。甚至不少女修还对这种双修之法,无比沉迷享受。
应元真人将风月谷女修安置妥当之后,才对她们问道:“老夫的师姐借你们谷主的尸身一用,可好?”
风月谷女修皆点头同意,现在已经被人收留,她们感激还来不及,何来拒绝?
“萧师姐。”
应元真人话音刚落,一袭白衣的萧紫珞边步入了殿内。
在她身后,有两名药童抬了风月谷谷主的尸身,那尸身虽以白布遮掩,以符篆镇压,可仍旧能看出里面的人脑袋被扭曲成怪异的角度,散发出浓浓的阴煞魔气。
风月谷的女修视线略扫过尸首,皆转了头,不忍再看。
玄空门主叹道:“魔修狠辣残忍,实在有违天道。”
其余众人则惊叹尸身上残留的魔气浓厚,对于那魔修的修为更添了几分畏惧。
应元真人虽为宗主,但萧紫珞身为玉清宗刑罚长老,又是其师姐,脾气孤冷的她入殿之后,没有废话,也不和任何人客气招呼,直接双手一动,凝出一道豆粒大小的本命火焰。
只见她突然曲指一弹,就将那火焰射进尸首之中。
熊熊的火焰燃起,萧紫珞双手快速翻动,掐诀默念,一道道晦涩的法诀出口,橘色的火焰里渐渐升腾起幽绿的火苗。
幽绿火苗居然渐渐地形成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如水波荡漾一般在半空晃动。
纵然那投影不算清晰,可不少人还是瞬间认出了投影之人的身份。
有修士惊呼:“是谢锦衣!”
原本已经止住哭声的风月谷女修,看见谢锦衣的投影时,又忍不住掩面而泣。
东方叙垂首立在裴练云身后,虽然一言不发,目光却不时注意她。
这时候她定定地望着谢锦衣的投影,竟是入了神。
他凤眸微眯,重重地哼了一声。
但事实证明,他有时候不该高估了眼前这女人的情商,当她转头过来和他说话时,他都忍不住有些为那个自诩天下美娇娘尽投怀的谢锦衣默哀。
裴练云:“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这是谁,他很有名吗?”
东方叙沉默一瞬,比较客观地说:“其他弟子不清楚,但他至少长得不错。”
裴练云把东方叙仔细打量一番:“他可比不上阿叙。”
明知道她的话估计没更多深层次的含义,东方叙还是颇为受用。他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心里极为舒坦,伸手从怀里摸出她刚刚塞给他的灵果,咬上一口。
有时候吃东西也要看心情,比如现在不管吃什么,他都觉得嘴里像蘸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