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车借给别人了?”李晏之突然问道。

“车和男朋友不外借,我的原则之一。我是手受伤了,所以只能打车过来。”

李晏之没再说什么,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一个定位的红点正在缓慢移动向某座公寓。为了保护田净植,李晏之将车送给田净植之前偷偷安装了定位软件,只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

田净植拿出手机随便刷了刷,心里也乱糟糟的,一时间他们再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薛灵乔从拍卖公司偷偷拿到了委托拍卖凤凰玉璧的人的个人信息,此时正驱车赶去那个卖家的家里。

接待薛灵乔的是位年轻女房主,戴着眼镜,是个晨昏颠倒的宅女。

“这间房子当时是低于市价很多钱买的,邻居说前房主卖了家传的值钱古董后,就搬走了。”

“那你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找他们干什么?”女房主警惕起来。

“因为那家人,说不定是我的故人。”

“故人?啊!你一定是从台湾过来寻亲的,对不对?”女房主看薛灵乔没有否认,热心道,“我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但是你这种情况,警察不能帮到你吗?”

薛灵乔一愣:“警察为什么会帮我?”

“警察局的系统里有每个人的信息,只要知道名字,找一个人应该不难吧?不过,你应该要证明你的确是在找失散的亲属才行。”

薛灵乔感激地笑了笑,这倒是给了他新灵感。

第七章 踩到地雷请保持安静

张萱萱在F大当天的戏份结束后,去停车场取车回家。

女人为了漂亮付出的代价是男人无法想象的,就比如这漂亮的细高跟,穿久了脚酸也就算了,还随时可能会卡住,就像武侠片里被点了穴一样,突然一动不动。

张萱萱困在自己的跑车和别人的私家车中间,鞋跟牢牢卡在砖缝里,优雅惯了的张小姐左右观察了一下没人,忙低头略狼狈地拔鞋跟。

“……张萱萱!”有女生兴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张萱萱!”

张萱萱回头一看,几个大学生经过认出了她,兴奋地围上来拍照。她可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顺势往身后的车门上一靠,摆了个漂亮的造型,“你们好,都下课了吗?”

“是啊,张萱萱,我是你的粉丝,我能拍照吗?”

“当然可以啊。”你不是已经都在拍了吗?

有本子递过来,张萱萱也非常耐心地接过来签上自己的大名。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叶琛来停车场取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车前围着一堆学生,直到走到暴风中心,才看到大明星张萱萱小姐正倚在自己的车门上开粉丝签名会。

叶琛还要赶着去其他地方,实在没什么耐心等他们,“不好意思,请让开,这是我的车。”

学生们纷纷让开打招呼,“叶老师!”

当年田净植和叶琛交往的时间太短,根本还没有到那种可以介绍给闺蜜的程度。不过张萱萱完全了解田净植的每一任男朋友,对这位叶老师的印象还不错,起码跟“衣冠禽兽”这四个字有一定的差距。

叶琛见对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牢牢地粘在自己的车上,无奈地笑了,“张小姐,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是……”

张萱萱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亲昵地问:“叶琛,你下课了吗?”

“……”

“这是你的学生们吗?……真可爱……我和你们的叶老师是好朋友……我们约了吃饭,今天就先拍到这里好吗?”

叶琛挑了挑眉毛,这么自来熟是什么意思?

叶琛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立刻找到了症结所在,她的鞋跟卡在缝隙里。要他叶琛解围可是要收利息的,他坏坏一笑,随即大方地揽住张萱萱的腰,亲密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张萱萱吓了一跳,身体一僵,但碍于形势不能推开,依旧从容地笑着。

叶琛附和道:“是啊,同学们,今天就到这里吧,艺人也需要隐私的哦。”

学生们看着亲密的两人,暧昧的“哦”一声后,也都听话地散开了。

终于停车场只剩下两人,张萱萱像碰到脏东西一样推开叶琛,皱了皱眉,开始过河拆桥,“多谢。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聊一聊叶先生性骚扰的事……你……”

叶琛突然蹲了下去,张萱萱一愣,却发现他只是蹲下抓住她的鞋跟,用力往外一拔,帮她把鞋跟拔出来。

叶琛抬起头,莞尔一笑。

“做女人真是辛苦……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聊一聊张小姐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张萱萱顿了顿,实话实说道:“以前你去拍摄场地接田净植收工时,我见过你,而且你劈腿的事人尽皆知。”

他的名声竟能传遍娱乐圈,叶琛丝毫不为意,为名声所累哪有随心随性活得潇洒。

叶琛站起来,微微一笑,“听说你和我的前女友不合,那现在我们坐在一起有话题可以聊了。我可以理解你跟她不合的原因,电视上看起来完全就是小仙女,又漂亮又可爱像芭比娃娃,可是私底下脾气和嘴巴真的很坏,竟然到处说我劈腿。”

张萱萱皱起眉,男人做长舌妇可是最令人的厌恶的行为之一。

“……不过,田净植在我面前从没说过你的坏话。”

张萱萱眉峰稍稍舒展,看来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

“你没有劈腿?”

“跟女生交往,不劈腿是基本的礼貌。”

“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礼貌。”

“可以啊,那我们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叶琛看了看时间,“不过谈情说爱还是改天,我今天还有要紧事,那就先拜拜咯。”

叶琛笑出坐进车子的驾驶位,对着张萱萱飞了个媚眼,利落地挂倒档离开车位。

看着车子走远,张萱萱被他气笑了,“轻浮的家伙。”

“什么,你被叶人渣非礼了?!”

田净植一脸震惊,差点把红茶喷出来。

坐在对面的张萱萱优雅地拿小银勺往杯子里加着糖,面不改色地笑道:“是啊,一牵扯到你的前男友们,事情就会诡异地向一个倒霉的方向发展。”

田净植一脸很懂的表情:“比如,叶人渣因此看上你?”

张萱萱微微一笑:“我至今还没有见过看不上我的男人。我担心的是叶琛想通过我来了解你的消息。”

田净植一点都不相信,叶人渣最爱的人除了他自己,不就是那具干尸。男人和男人结婚这种事世界上很多国家都允许,但是还没听说过那个国家开放活人可以跟死人结婚。

田净植翻个白眼,“他那不是关心我,他是在找那具复活的干尸。”

张萱萱一愣:“复活的干尸?”

田净植顿时一惊,连忙掩饰过去:“……哈哈,电视里不都是那么演的。我说真的,以我对叶人渣的了解,他爱上你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你根本就是他择偶要求的范本。”

“Sowhat?”

“Noway!”

张萱萱停下来,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要是她们一定要为别人的择偶标准负责的话,那这辈子都不要好好过日子了。

下午茶刚喝到一半,田净植的手机就接到一条可怕的信息:您尾号3687的信用卡X月X日15:22分消费62000.00元。

田净植僵住,自己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网络诈骗吧,她可是个在非洲挖井的爱心人士,诈骗团伙到底还有没有公德心?她立刻拨了银行的服务电话:“你好,我的信用卡好像被盗刷了……请帮我查询一下……什么?银行网上商城送货上门?送到哪里?XX花园XX号……”

咦,这个地址怎么有点耳熟?

张萱萱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是你自己家啊。”

02

田净植飞奔回家,一进客厅就看到茶几上零散地放着几个专业相机的镜头。而她们家的房客妖怪正饶有兴趣的抱着个相机研究。

田净植惊呆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薛灵乔,你这是在干什么?“

薛灵乔忙着研究他的新玩具,头也没抬,“我买了个相机,配了几个镜头。既然以前我喜欢摄影拍了很多照片,说不定现在重新拿到相机,就能找回当时的一些记忆。”

摄影穷三代,单反毁一生知不知道!血淋淋的教训啊!

田净植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充过头的气球,马上就要爆了,指着他的手指都在颤抖,“我的底线里,有三样东西别人是不能碰的,第一,我自己。第二,我的男朋友。第三,我的钱。”

薛灵乔这才反应过来田净植生气的原因……他是动了她的钱没错,不过她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我刚学会网购,上次因为没有卡,只能去银行汇钱,很麻烦。今天看到有张卡在桌子上,而且卡上也有密码,所以就用了一下……反正也没有多少钱。”

田净植很心痛,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你以为赚钱很容易吗?只有没钱的人才觉得钱不是问题!虽然你认为自己喝点汤汤水水就可以活,没所谓的,但是现在的年代没有钱简直是寸步难行!”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继续心痛,“你瞧瞧你自己,满身名牌,哈!偷遍商场无敌手了吧?”

薛灵乔一呆,想要解释,“我……”

田净植不给他机会:“偷东西真的很low好吗?死了下地狱是要被剁手的!”

“不是偷的,我……”

“那就是骗喽?!啊对了,你的‘深情一笑甜死糖尿病人’要是给那些富婆看的话,就算你要是星星那些富婆都会买给你……”

田净植越说越离谱,薛灵乔脸色一沉,呵斥道:“喂!”

田净植吓了一跳,见他表情那么严肃,一下子被惊住了。什么状况,贼喊捉贼?

“你的原则就是因为一点钱随便践踏别人的尊严?”

什么状况?践踏尊严?荒唐!她田净植什么时候践踏他了?薛妖怪这么受伤的样子真是好笑,受伤的人明明是她好吗!

最终的解决方式很简单,薛灵乔写借条。田净植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借条,看到那个还款日期,啧啧道:“下周?你没搞错吗?你拿什么还?“

薛灵乔冷冷回了句:“那就不关你的事了。”

好吧,刚才她是有点说得过分了,可能伤害到了薛妖怪幼小的心灵。她有些心虚,本打算补几句安慰的话,薛妖怪却不理她,站起来就要走。

田净植犹豫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了?”

薛灵乔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封了冰层,让田净植非常的不好受。即使薛灵乔之前并没有对她很客气,但是,他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就像在看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她连忙补充道:“我是说,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的仇人,而且就算找到了报了仇。你以后也是要生活的。现在的社会跟一百年前差很多,到处都是电子眼,被拍到飞来飞去会被抓去做研究的。没有一个正常的身份和工作的话,也会很容易被人怀疑。”

薛灵乔沉默了一下,低沉道:“我不会连累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承认我刚才是说得有些过分了,不过一个很穷的女艺人莫名其妙收到扣款信息,心情都会变差的。所以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我们扯平了。人家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

这是什么用词,刚进私塾的小朋友都比她要会说话……薛灵乔皱了皱眉,很想纠正她。

田净植继续嘟囔:“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反正就是差不多的意思吧。我也不希望你以后被迫跑去深山野岭里去当野妖怪。”

薛灵乔脸色渐渐缓和,慢慢的变得有些好笑了,他刚才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没什么脑袋的女人认真。如果真的会考虑别人的心情,那她也不是田净植了。

他重新走到她面前,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她,田净植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知为啥有点大脑空白……他不会打算要揍她吧?

……

“那请问,田小姐,你有什么高见?”

03

跆拳道馆内,田净植和老馆长笑眯眯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道场中央,薛灵乔精装修长的身体上裹着跆拳道服,本就出色的长相因为认真而更加有型,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气场散发。

“鄙姓薛,名灵乔。灵乔二字是我母亲所取,意为,美好而高大。这是母亲的愿望。名字都是父母输送给我们的第一份礼物,初次见面,我们要互通姓名,这是了解彼此的第一步,好吗?”

薛灵乔的话音落下,面前一群穿着道服的小朋友齐齐展开笑脸:“好!”

老馆长看到这种互动,微微一笑,立刻对这个人放心下来。

田净植本来也只是随便问问,让他来给一群小朋友上课,她本来也没打算他真的能够回应。怎么说呢,薛灵乔太傲气了,又粗手粗脚的,她不认为薛灵乔是个会喜欢小孩和动物的人,可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竟然跟小朋友们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而且萌气冲天,异常养眼。

她田净植生来就是造福全人类的。

“小植啊,教小朋友很需要耐心的,你找的这个人很不错啊。”

田净植得意地嘿嘿笑,“馆长爸爸满意就好了。我小时候在这里学跆拳道,馆长爸爸那么照顾我,现在介绍个人,举手之劳嘛!”

老馆长年纪大了,不能每堂课都亲自授课,体力跟不上。最近道馆里刚有教练辞职,不愿意带幼儿班。田净植这时候介绍薛灵乔过来正好帮了大忙,不过看他们俩的关系,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田净植连忙否认:“都说了是他欠我钱!”

老馆长夸张地打着蒲扇:“这年头还有敢欠你的钱,一辈子都会赔进去了吧!”

哪有那么夸张,顶多委派到非洲去挖井而已!

田净植吐了吐舌头,老馆长笑眯眯的望着不远处的休息区:“既然不是你的男朋友那我就放心了,否则没几天你就吃醋不让他来了。”

田净植顺着老馆长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接送小孩的少妇们正追像追星狂魔一样不停地拿手机拍照。

回去的路上,薛灵乔开车,坐在副驾驶上的田净植托着腮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薛妖怪,你千万不要对着别人笑,光看脸已经把三岁到八十岁的女人都通杀了。”

薛灵乔无所谓地问:“比起你的警察前男友李晏之如何?”

田净植一脸不爽瞪他:“不要提他。”

“你前几天不是去见他了吗?”

“我!说!了!不要提他!”

死鸭子嘴硬什么的,她最会了。

薛灵乔笑了,“谢谢你,这份工作很不错。”

突然被颁了好人卡,田净植有些措手不及。一直以来,两人都是针锋相对的关系,房东与房客的关系,黄世仁和杨白劳的关系,总之不是什么你谢我我谢你的关系。

田净植非常不适应这样的关系,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搓了搓手臂,受不了地说:“停!你知道就好!也只有我会好心的接收你这种三无产品,这是我自己脑子有病,不是因为我善良的关系。”

继续被贴各种慰问卡的话,她以后怎么好意思跟他收钱?

薛灵乔没有跟她争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能听出她的潜在语言,她纯粹只是在掩饰自己被夸赞后的不好意思而已。

“……等等,为什么是你在开车?”

“因为我有驾驶证。”

田净植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无证驾驶呢。”

“怎么会?”薛灵乔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那不是会被抓吗?”

“对的,算你有常识。”田净植有点奇怪,“那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我怎么不知道?”

“上次办假证遇到公司买二送一,办护照和学历证,送驾驶证。”

“……”

“怎么了?”田净植沉默了几秒,一声不吭地系上了安全带。

……

“所以你最开始在国外开过的汽车,每开十几分钟就要停下来,加一次煤吗?那开车去买煤的路上,车子没有煤了怎么办?”

薛灵乔想了想,说:“是发生过这种事,只能停下车自己跑去把煤买回来。”

那画面太美,实在不敢想象,田净植边下车边笑得直拍车门,“你自己本来就跑得飞快,干嘛要开加煤的车?”

“想要成功的隐藏在人群里,就要努力跟着正常人类的生活节奏和速度,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薛灵乔把车停在车位上后,微微一笑,“现在还紧张吗?”

“紧张什么?”

“无证驾驶的事。”她以为自己看不到她在胸口画十字的动作么?

“……”

田净植很窘迫,她明明表现得已经很淡定了,妖怪就是妖怪。不过在他面前出糗也不是第一次了。田净植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薛灵乔停好车下来,看到田净植站在原地抱着肩膀眯着眼盯着自己。

“不进去吗?”

她张开双手,嘟嘴,“来,再飞一次。”

薛灵乔立刻回答:“不行,上次是特殊情况。”

何况她上次不是还很嫌弃,让他干脆去做跳高选手吗?

田净植立刻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拜托,最后一次,真的就最后一次,就一下下不会被发现的。”

“不行。”谁管你?

田净植说:“要么你现在就把钱还我!”

现在他哪里有钱,薛灵乔转身正回屋里,突然又定住,回过头,“那……最后一次。”

薛灵乔伸手一捞,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去天台!”

薛灵乔抬头看了一眼田净植指的方向,抱着她从地上高高跃起。

“起飞吧!神奇宝贝!”

从起飞到降落在天台,几秒的时间,薛灵乔一直维持他的淡定到无聊的表情。而田净植鬼吼鬼叫个没完,薛灵乔不咸不淡地吐槽,“不就是个跳高吗?”

田净植立刻就呵呵了,“你傻啊,你见过不用撑杆就跳高的吗,这是飞!”

“……”

薛灵乔安慰自己,忍住,好不容易救回来,把她从天台扔下去的话就摔死了。

做好心理建设后,薛灵乔终于看到了天台上的躺椅。田净植正鬼吼着“再来一次”,一转头,也傻住了。

天台的躺椅上,冯冻冻傻傻地坐在那里,手里的薯片还维持着要往嘴巴里放的姿势,就好像有超能力者停滞了时间。

04

客厅里的气氛很沉寂,有什么一触即发。

田净植和薛灵乔包租公和包租婆的造型,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冯冻冻满脸呆滞的坐在另一边,双手摆在膝盖上坐得规规矩矩的。

田净植和薛灵乔对视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你来搞定?

薛灵乔耐心询问人民群众的意见:那……扔海里喂鱼?

田净植瞪眼:不行!不能死人!

薛灵乔没办法了,摆着木头脸:那你来。

除了把他扔海里喂鱼,想不到任何更高级的办法。

田净植清了清嗓子,冷冷地开口:“冯助理?现在摆在你眼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把你的嘴巴闭得像蚌壳一样,紧得撬不开。第二条嘛……”她松动指骨,阴森森的看着冯冻冻,“把这个秘密装进油桶灌上水泥,永远地沉在江底。”

冯小羔羊呆呆地看着薛灵乔,对田净植的威胁毫无反应。

“冯助理?!……”田净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冯冻冻?”

冯冻冻猛然抓住眼前那只挡住自己视野的手,直直地盯着薛灵乔看了半响,过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

“刚才……那个……”

薛灵乔倒是非常坦然地点头:“你没有看错。”

田净植气得打了他一下:“喂!你还嫌不够麻烦?!”

这是谁的错?薛灵乔非常非常小朋友的口气认真指责她,“我都说了会被人发现的,是你偏要玩!”

田净植理直气壮地吼回去:“你起飞之前都不会确认降落地点有没有障碍物吗?”

“你都说了那不是飞。”

“哈!我当然知道,你那也能算飞?跳蚤都跳得比你高!”

“真是对不起,下次我抱着你的智商跳的话,一定能比跳蚤跳得高。”

田净植拍桌子:“你骂我没智商?!”

薛灵乔淡淡回道:“只是客观的讲述事实而已。”

“一个被放血做成干尸放在棺材里一百年,醒了后连仇人都不记得的超级白痴怪物,竟然嫌我没、智、商!”

哈哈哈,这辈子都指望这个冷笑话活着了。

薛灵乔微笑回击道:“没错,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出个车祸都能复活一具干尸,你整个人已经是一本冷笑话大全了。”

田净植无语凝噎。

两人吵着吵着,忽然觉得好安静,不对,冯小羔羊呢?

回头一看,只见冯冻冻低着头,双手诡异的握拳,全身都在发抖。

“你要干吗!”田净植被冯冻冻的气势吓到,“你也要现出原形了吗?”

只见冯冻冻突然抬起头,一脸的狂热和崇拜看向薛灵乔,就像个疯狂的邪教徒,“哥,刚才简直太酷了!”说着冯冻冻绕过茶几朝薛灵乔扑过去,被薛灵乔条件反射性地一脚踹在脸上。

“啊……”冯冻冻幸福地捂着脸在地毯上打滚,“啊……温柔一点啊……好疼……啊……嗯……”

如果说薛灵乔是个妖怪,那冯冻冻就是个奇葩,他关注的点和常人完全不一样。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统统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太酷了,我要和你做朋友,我要伺候你,快来虐待我,抽打我,我是个变态。

田净植一脸作呕的表情,薛灵乔也好不到哪里去,下意识地蹭了蹭脚底,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05

冯冻冻自从知道薛灵乔的身份后,整个人的状态都特别神清气爽。之前还偶尔上工的时候迟到,现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长在田净植家。

田净植真怀疑他到底是自己的助理,还是薛灵乔的助理。看到被一脚踹伤鼻梁后,每次摸到鼻子上的创可贴都美滋滋地傻笑的冯冻冻,田净植就觉得全身无力,放了他两天假回去养伤。

田净植本以为可以清静两天,薛灵乔在家里每天浇花,打扫,钻研厨艺,基本上不能弄出任何噪音。要不是偶尔能闻到糊锅的味道,田净植根本会以为这个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第二天冯冻冻一大早就来敲门,抱着他的笔记本跑来哭天抢地地喊,“田小姐!大乔哥!出大事了!”

论坛里有一个热帖,标题加粗加红:拉响红色警报,真实拍摄午夜怪物出没!

视频的画质低劣,一个黑衣男人从四五米的高处跳下,跳到了集装箱上,追赶一只流浪猫。那猫十分灵活,而黑衣男人的行动更为敏捷,捉住猫的瞬间又轻松地跳到高处后出画。

在黑衣男人落地的地方,冯冻冻按下暂停,放大画面。虽然完全看不到黑衣人的脸,可是看身形的确是薛灵乔。

田净植立刻就炸了,焦躁得在客厅里咬着指甲走来走去。

薛灵乔淡定地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兴致盎然的刷讨论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