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云里雾里,是来抓奸细的吗?尉迟絮怎么没来?这个没心眼的家伙居然把功劳让给别人。我爬在屋顶上不敢出声,就我这种装扮在电影里大多都会被当作刺客抓起来的。一群人就那么拔着明晃晃的刀进去的,不可避免的,里面的女人大呼小叫鸡飞狗跳。许多男人连裤子都没提上就被赶了出来。
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我悄悄的揭开了屋顶的瓦片,那位凶神恶煞的李将军将刀架到一个女子脖子上:“说,尉迟将军在哪?”
“在……在……在红香的房里。”女子吓得面色铁青。
咦?不是来捉奸细的吗?找尉迟絮做什么?而且还在红香的房里。我气呼呼的将瓦片盖上狠狠的问候他全家。不一会儿尉迟絮就随那位李将军出来了,还好,他没有其他男人那么狼狈,他的大铁片还牢牢的穿在他的身上。
“我要见皇上!”被五花大绑的尉迟絮看起来已经气得要吐血身亡。
“哼,少做梦了,皇上怎会见你这种通敌卖国之徒?!”
“说我通敌卖国,有何证据?”
“证据确凿,你的同党已经供出了你在此等候,本来我李文风敬佩你是个英雄还不肯相信,如今有什么话你就去大牢里对着墙壁喊吧!带走!”
错了,错了,抓错人了,尉迟絮怎么可能是奸细?
还是,他被陷害了?!
3
我连夜赶回将军府,只见整个将军府被围得水泄不通,周丙汉和府里的士兵全都被抓了起来。府里的下人怕受到牵连走的走逃的逃,老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青落失魂落魄的坐在门前几乎要把泪流干了。
见了我老管家急得直跺脚:“姑娘,你可回来了,如今可以救将军的只有姑娘了。”
“我已经知道将军被抓走的事了。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将军去捉奸细怎么会落了个通敌卖国?”
“老奴也不清楚,刚刚宫里和老奴有些交情的公公让人捎信来说,千牛卫在宫里捉住了一个突厥派来的混进了宫的奸细,在严刑拷打之下,那个奸细供出了他是奉突厥可汗之命来长安与将军会面,说要将军尽快起兵,约见地点就定在醉红楼。”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尉迟絮捉住了奸细的事肯定被人泄露了出去,为了怕泄露风声,只有尉迟絮亲信的几个人才知道这件事情,其他人根本毫不知情。那么内鬼必定在这有限的几个人之中。一直以来从来没听说尉迟絮跟谁有过节,倒是自从我出现以后他的麻烦不断。现在心心念念的想除掉我的无非是白星宿,那个人城府极深,莫非是想借这件事削弱我对他的威胁性?
一定是这样的。
青落几乎要把身子哭扁了,我拍拍她的头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尉迟絮他们救出来的。”
心情格外像吸足了水的海绵各沉重,若是为了我使尉迟絮他们惨遭毒手,那么,我宁愿自己死。
天刚蒙蒙亮,我安抚好了青落自己一个人跑到了白星宿的府上。
他新纳了个侍妾,那女子杨柳细腰杏眼娥眉说不尽的万种风情。我的脸顿时黑了一半,无论如何看到帅哥有了女朋友心情总是很糟糕。
“白星宿呢?”
“回姑娘的话,他离开长安为武昭仪办事去了。”这女子看起来是通情达理之人说话斯文恭敬。
“他能有什么正经事?”我毫不客气的说:“你最好早点离开他,这个男人靠不住,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惹出什么乱子来,你跟他一起倒霉。他长得是很好看,可是光好看有什么用都是祸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爬树!”
“姑娘,爷去海边了,他说出现了月掩木星,双星伴月和三星一线三种天象奇观,他这种奇观只有玄武现出原形的时候才会出现。奴家不识字,也不知道爷讲的是何用意。”
这个女子坦然得令人出乎意料,我结结巴巴的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白星宿没叮嘱你这些话不能说么?”
女子掩嘴一笑:“姑娘,晚星只是一个贫寒女子能被爷看上已是三生有幸。晚星不求能朝朝暮暮天长地久,也许爷哪天遇见了更合意的女子,晚星就成了旧人。有些话,若真的不能讲,爷也不会跟晚星讲的。”
她是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是她聪慧过人又处事淡然,短短的几句话我便对她有了说不尽的好感。白星宿大概已经已经笃定我已经去寻找火麒麟了,所以才没有交代。按这个看法,陷害尉迟絮的并不是白星宿。
只是白星宿已经通过观察星象知道了玄武的位置。
这三大星象奇观出现的时候就是玄武现出原形的时候。玄武是由龟和蛇组成的一种灵物,可以占卜问凶吉,生活在有水的地方。白星宿这一去是势在必得,我必须得赶快去阻止他才行。
可是,尉迟絮被冤枉入牢,随时都可能被砍了脑袋。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告诉自己,白尾芽,现在玄武有难,我们身为上古神兽保护者,一定要以神兽为中心。只要有一只神兽暴露身份,人们知道了上古神兽的存在,那么所有上古神兽的处境就危险了。
心里像有一把刀在刺,每一刀都使我疼痛得要昏厥过去。
不行,白尾芽,你一定要马上去救玄武,虚弱的没有反抗能力的现出原形的玄武。
4
闪电一声嘶鸣我一个晃神被它从马背上掀翻下去。屁股重重的摔到地上我痛得大叫:“闪电,你发什么神经?”火箭那匹母马也是个有异性没马性的家伙,竟然仰着头默认了那匹丧尽天良的闪电的作为。
“我们必须得赶快去追白星宿,玄武有危险!”
闪电像发了疯似的高高的仰起蹄子用马语大叫,玄武有危险关我们屁事,现在主人有难,你怎么可以坐视不理?
“你这头马有没有道德啊?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尉迟絮那家伙……会没事的……他堂堂正二品大将军也不是说被陷害就能被陷害的。”我装做无所谓的站起来跨上火箭的背:“快走,我们现在去救玄武要紧。”
火箭高傲的抬里前蹄仰天长叫,白尾芽,将军多次出手救你,如今他有难你怎么可以一走了只?
又一个晃神,我的屁股又结实的吻了大地。本来一直担心尉迟絮,一直自责自己不能去救他,因为我有比救他更重要的事去做。委屈如泉水一般的涌来,我毫没形象的坐到地上大哭起来:“你们想让我怎么样?我也想去救他,也担心他,怕他在牢里受苦。可是我有我的使命,我怎么可以做我们家族的罪人?你们都逼我,我要怎么办?我也想去救他啊!只有你们是好人吗?”
尉迟絮冷冰冰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
他用大铁片为我保暖,在皇上面前替我求情,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无条件的相信了我。这一切都历历在目,我突然发现他并不是个神经末梢坏死的笨蛋。相反的,他宽容又温柔,我怎么能忍心将他一个人丢在荒凉的长安城?
绝对,不可以!
闪电低眉顺眼的用脑袋蹭我的脸小声嘀咕着,你别哭,我们都听你的还不成。
我没好气的推开它的马脸:“你们给我记住了,一会儿若你们跑慢点导致尉迟絮出了什么差错,我将你们炖了吃肉,皮做成皮鞋,骨头做成痒痒挠,听到了没有?”
闪电兴奋的和火箭对着吼,像一对白痴。
两骑宝马风驰电掣般的原路返回,决定了要救尉迟絮后我的心豁然开朗。长安城的宫门大敞,我策马而入,没有人敢阻拦。
皇上还在早朝,眼看就晌午了,那些大臣还墨迹个没完没了。
我在皇上的寝宫急了打转,真所谓是心急如焚望眼欲穿。掌班的小太监忍不住凑上来偷偷的问:“姑娘是为了尉迟将军的事而来吧?”
“是啊,是啊,你也听说这件事了?”
“小白姑娘,不是奴才多嘴,趁皇上没退朝您还是赶紧走吧。皇上知道尉迟将军通敌卖国的事大发雷霆。尉迟将军是皇上的爱将,他现在是痛心疾首,恨不得有些牵连的人就抓起来一并杀了!”
“这个昏君!”我狠狠的骂。
“啊?”小太监像四周看看急得直冒汗:“呸呸呸,姑娘可什么都没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怕什么?他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尉迟絮的罪,他就是一个昏君!”我已经气得口没遮拦,把命都豁出去了。
“好一个有胆识的小白姑娘!”酥媚入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太监忙跪下喊:“奴才给武昭仪请安!”
这就是传说中风华绝代的未来女皇武媚娘了。她名字里的这个媚字取得正好。妩媚的声音,妩媚的眼神,妩媚的身段,真是说不尽的娇媚。但是这种娇媚并不惹人厌烦,她有一种脱俗的气质,怪不得皇上不肯去那只大孔雀那里而去找武昭仪呢!
偶像!我的石头脑袋里只能崩出这两个字,然后一时间看美女看得发痴了。这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回到家后我一定先去韩国做个整容,就按这个模子整。
“给武昭仪请安,你真是个大美人。”这是最诚心的夸赞却不小心拍了个很响亮的马屁。武昭仪立刻轻掩着嘴唇笑起来:“小白姑娘真会说话,不过那句昏君若让皇上听到了,你就再也讲不出话来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尉迟将军在战场上立下了那么汗马功劳,皇上却听信小人的谗言事情还没查清楚就给他定了个那么大的罪名。”我愤愤的说:“我不甘心,我想尉迟絮更不会甘心,我要为他讨回清白。”
武昭仪轻轻的叹了口气娥眉轻锁:“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皇上现在还没有下早朝,必定是兵部侍郎和礼部侍郎还有宰相大人在为这件事与皇上争执。等皇上回来必定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时你若一口一个昏君,恐怕你非但救不了尉迟絮反而将自己的小命也搭了进去。这样有勇无谋反而害了深陷囹圄的尉迟将军。”
“那昭仪的意思是——”
“听说将军昨夜被抓,宫里混入了突厥的奸细,一时人心惶惶。我偷偷的派人调查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奸细出现的太突兀,而且他一口就供出了是尉迟将军所为。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抓住这个奸细的是皇后的亲信千牛卫中郎将左将军,左将军抓住那奸细后,那奸细在牢中服毒自杀——”
武昭仪停顿了下一下说:“我为将军求情,小白姑娘争取早日将事情查清楚,也不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我顿时豁然开朗,什么关心尉迟将军都是骗人的。武昭仪果真是个谋略双全的人,她已经查到了是王皇后搞的鬼,正要费劲心思来拉拢王皇后要陷害的人,尤其是手握兵权的正二品大将正是她扩充自己势力的好人选之一。既然我要救尉迟絮,她也不用亲自动手还卖了我个人情,真是聪明到家。
但是我小白姑娘也不是傻蛋,事到如今只能欢天喜地装傻卖疯的买了她这个人情,口称:“谢武昭仪成全!”
5
武昭仪让我回将军府静待佳音,老管家在门口几乎将街道都张望薄了几层,一直到黄昏才看见宫里的公公带着几个千牛卫来到府上喊:“传皇上口谕,白尾芽听旨!”
我恭敬的跪下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里:“民女接旨。”
“皇上令你在三日内查清尉迟絮将军通敌卖国之事,必要的时候可便宜行事,若三天后查不出结果,尉迟絮将军及手下副将周丙汉和一干士兵均推刑场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旨的公公将我扶起来:“小白姑娘,尉迟将军可是位忠心耿耿的好将军,请务必替他洗刷冤情。”
“我会的,公公请放心。”
原来尉迟絮着家伙人缘那么好,连宫里的老太监都替他说情。我顿时有了斗志,忽然想达到那天在密室里的关的那个奸细。于是匆匆的送走了老太监跑到了密室里。密室里依然是恐怖的刑具收藏馆,那个奸细却已经不在了。
我骑了闪电直奔宫中的天牢。
只不过分别短短的几日,尉迟絮穿着囚衣灰头土脸的坐在牢里打坐。周丙汉关在尉迟絮的对面见了我惊慌的喊:“小白姑娘,你怎么来了,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小心也受到牵连。”
“没事,我是受皇上的命令来办事的。我答应皇上三天之内为你们洗刷冤屈,如三天之内我办不到,你们就要被推往刑场斩首。所以我问什么,只要你知道的就尽量的回答,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尉迟絮都快变成无头鬼了还冷着一张脸说:“你不是要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最好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惹是生非了。无论你能不能查清楚都会对你不利。”
“我不管,我就是要救你们。”我唤来了值班的牢头气得狠狠的抽了他几个大嘴巴:“尉迟将军虽然是带罪之身也比你们这些狗奴才金贵。这几天好好的伺候着,每个早晚给他们打水梳洗,饭菜一定要御膳厨房做的,在他们吃前一定要先用银针试毒。若他们少一根汗毛,我要你们整个天牢的人带着他们的九族陪葬!”
“是,奴才再也不敢了,小白姑娘饶命!”
尉迟絮重新闭上眼睛:“他只是个奴才,听主子吩咐办事,你又何必为难他?”
“没关系,你们做好人就好了,恶人就由我来做。周大哥,你快把我离开后发生的事仔细的讲出来。”我不再理尉迟絮那个大冰块隔着牢门听周丙汉说我离开后发生的事。
“那日晚上和以往没什么异样,尉迟将军一直在醉红楼里守着寻找可疑的人物,本来末将也跟随将军在那里守着。天黑的时候将军就让末将回府好好看管那个突厥奸细,于是末将就回去了。因为密室里一直有人看守,他们刚换了班我就去歇息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外面一团乱,火把的光将院子照得格外明亮。他们不由分说见了人就抓,末将气不过就问他们凭什么抓人。他们说将军已经通敌卖国已经被擒,让我们不要反抗束手就擒。末将跟那位李将军解释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将军是去醉红楼等突厥的奸细没错,但是我们是为了抓住那个奸细。供出联络地点的那个奸细此刻就在密室里关押着。于是李将军就让末将带路进了密室内,没想到两个兄弟看得好好的,那奸细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了。唉——”
我奇怪的问:“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或许是因为连日严刑拷打身子吃不住了,突然就死过去了,这是经常的事。”
“你们知道不知道宫里的突厥奸细被千牛卫中郎将捉住,那奸细却一口咬定,他们接头的地点的确是醉红楼,可是接头的确是尉迟絮。你们被陷害了,这是看得见的!”
“谁要陷害将军?!”
“皇后娘娘!”定是她因为我的拒绝恼羞成怒,所以将事情迁怒到尉迟絮的头上,但是,突厥奸细的事到底是会泄露出去的?
“小白姑娘,这话不能乱讲,小心隔墙有耳!”
尉迟絮终于睁开了眼睛怒斥:“白尾芽,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尽快出宫,我的事不用你管!”
“其实你心里什么都知道。是皇后嫉恨我所以借此来把气发到你身上,你什么都知道。我才不管他是皇后还是皇上,我都要救你!就算你骂我要我滚,我都会坚持到底。因为我已经付出了代价,若此事不成,我就再也没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了!”
尉迟絮的眼神顿时缓和下来,嘴唇翕动着看我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个大冰块一直对我很好。”我吸吸鼻子:“我这就走了,你们小心,我一定会将事情摆平的。”
尉迟絮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想要说什么终于是闭上了眼睛。我大踏步的走出天牢,牢头唯唯诺诺的送我出门。
6
千牛卫中郎将左将军就坐在我的对面,他不露声色的饮着上好的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姑娘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将军心若明镜定知道本姑娘是为了尉迟将军的事而来。”太看不起老娘了吧,跟的主子是皇后就拽成那副德行,若我小白姑娘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左将军皮笑肉不笑的扬起脸:“小白姑娘这是什么话,尉迟絮将军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姑娘还是少费点心,早日回府给他准备后事吧。”
我顿时恨得牙痒痒我们的大冰块如果死了,我就让你们全家陪葬。
“将军的丑话是不是说得太前头了,皇上命我三日内查清此事就是对尉迟将军通敌卖国的事还有所怀疑。将军只要好好的回答我的话,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怕是将军可担待不起。”
“你竟然恐吓本将军!”左将军手中的茶杯啪的一下被他硬生生的捏成两半。
我摆摆手对身后的小太监说:“小路子把这个细节记录下来,左将军听到小白姑娘提起皇命,于是恼羞成怒捏碎茶杯,这是对皇上威严的公然挑衅。”
“我——”左将军一听愣住了愤愤的拍了下桌子:“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陷害本将军不成?!”
我摆弄着长长的指甲说:“再记下来,左将军看小路子记录他的言行怒发冲冠污蔑小白姑娘此行奉皇命而来的目的,这是对皇上的不信任,是大不敬之罪。”
“你——”左将军的青筋暴出拳头握得死紧。
“再记下来,左将军摆好了架势准备对照实记录的小白姑娘做最后的警告。”我优雅的起身走到他面前捋捋他的长胡子:“将军,稍安毋躁,否则,小路子记录的事实会让你死一百次。连堂堂正二品的将军都可能被诬陷,别说你个正三品。”
左将军的冷汗直往外冒,好久才压住一口怒气说:“姑娘有话尽管问,我左中明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才对嘛,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悄悄的按下录音笔的录音键问:“左将军,你是怎么在宫中发现那个突厥的奸细的?”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宫里的搜查宫内千牛卫住所,竟在一个千牛卫的枕头里发现了一封密信,那密信是那个代号叫黑鹰的探子写给突厥可汗的,信上说,已经联络到了尉迟将军决定好了在醉红楼碰面。”
“那个混入宫中的探子为何突然服毒死了?”
“这个——末将不知。大概是因为事情败露所以才服毒自杀。”
好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办法,我冷笑一声:“那仵作验尸的结果如何?”
“是服的砒霜。”
“你们抓住他以后不应该仔细搜查他的全身然后再将他打入大牢的吗?为什么他的身上有毒药?”
“这个可能是属下办事不利——”
“真是好意思死无对证啊,让我姑娘我从何查起?”我焦躁的往嘴巴里塞着点心,旁边的小路子拿着毛笔飞快的写,左将军忍不住拿白绢一遍一遍的擦汗。
“姑娘还有何话要问?”
“暂时没了。”我对小路子使了个眼色:“小路子,我们先走吧。”
“这天色已晚,姑娘若不嫌弃就在寒舍留宿一休?”
“都说是寒舍了我怎么住得惯?”我不耐烦的摆摆手:“走了,将军留步。”
出了府小路子忍不住弯着腰笑起来瞧起了大拇指:“姑娘真是好样儿的,左将军的嚣张跋扈是出了名儿的,今天乖得跟兔子一样。但是问来问去也没问出个什么重要的线索出来……”
“小路子,我们这趟可没白来。”
“还请姑娘提点。”
“你想想看,那个黑鹰给突厥可汗写的信不应该在突厥可汗的手里么?怎么会塞在枕头里让人搜出来?”
“这个——或许他还来不及送出去。”
“那我再问你,若你是搜查住所的公公,你会不会去检查枕头?”
“大多是晃两下,随便的看几眼就算了。在宫中办事哪能那么较真儿啊,奴才也是人,有些不该出现在宫中的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这搜查其实也就是例行公事。”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宫里的枕头都是填充棉花的草席枕,放进去一封信晃起来根本没任何的声音。若要检查里面必定要把枕头用刀割开,可是那天那个公公真神了,直接一枪命中,真是佩服。”
“听姑娘一席话奴才真的是茅塞顿开,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开棺验尸。”重新开棺,也许那个真奸细和假奸细的身上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往往计策都是天衣无缝,可是做起来实在是难。


第五章
1
次日一大早仵作便被小路子从家里拉了出来,我叫了一帮人来到埋葬那个真奸细的乱葬岗上,大手一挥:“把棺材挖出来。”
虽然在古代的宫廷死个人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我仍然吓得跳得远远的,只见那坑越挖挖深,几个人合力将棺材抬了出来。小路子从棺材旁跑过来说:“姑娘,棺材已经挖出来了,仵作请您过去呢。”
“我不要看死人。”我把脸别到一边,刚开始莫名其妙的掉到唐朝来的时候,我在战场上已经见识过够多的尸体了,吓得每天做噩梦。
“姑娘,您就过去看一眼吧,您只有两天一夜的时间,尉迟将军的命可都在您的手里啊。”小路子硬扯着我的袖子将我扯过去:“到时候若不能证明将军清白,姑娘会后悔终身的。”
不行,大冰块绝对不能死。我已经成了家族的罪人,我的行径和白星宿出卖家族有什么分别的,只不过他主动去找,我坐视不理。既然已经做了罪人还不能救出尉迟絮,那我不活了。
我调整好呼吸整开眼睛平静的说:“你们几个把棺材撬来,仵作开始验尸吧。”
棺材一撬开已经开始微微腐烂的尸体便发出一股难闻的尸臭味,几个士兵都捂住鼻子,只有仵作那老头像失去嗅觉一样走过去。
“从腐烂程度上看,此人应该死于五天前。他的身体上都是鞭伤烙伤还有感染化脓的迹象。不过——”仵作皱起眉头:“此人的死因应该不是因为这些身体表面的伤痕。”
“那他是怎么死的?”我一好奇就不害怕了,走到仵作的身边。
“姑娘请看,他的手腕上有严重的勒伤,而且有两处,一处比较明显,一处比较浅。浅的一处说明此人死前一定是双腕被绳索吊住严刑拷打随意才导致身体上的伤痕。而深的这一处——姑娘请看死者的身体是微微弯曲的,嘴角有呕吐物的痕迹,虽然尸体已经发出了尸臭味,但是仔细一闻还有能闻出一股淡淡的大蒜味。”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是砒霜中毒的迹象。人服了砒霜以后肚子剧痛难忍于是忍不住要用双手去捂肚子,而他的双手被绑住所以弯曲着身子双手用力挣扎摩擦便出现了如此明显的伤痕。同时他会出现呕吐的情况,死后身体便有淡淡的大蒜的味道。”
小路子听闻此言凑上来说:“对了姑娘,那个叫黑鹰的奸细也是服砒霜死的,那个死状和仵作说的一模一样呢。”
果真是杀人灭口。可是像周丙汉说的,知道密室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能给这奸细下毒的也只有这里面的几个人之一了。这么说来,果真是有人将消息告诉了宫里的人,所以才制造了这么一起有预谋的陷害事件。
“小白姑娘,可以了吧?”旁边的一个士兵终于忍不住捂着鼻子提醒。
“好了,埋了吧,辛苦大家,中午请大家吃饭哈。”
“算了姑娘这饭还是改天吧,看这东西谁还吃得下饭啊?”
说的也是,估计我一辈子闻到大蒜的味道都想吐了。我派小路子送走了仵作就急忙又回到了天牢。尉迟絮和众人气色都还不错。那牢头陪着笑脸生怕他哪里照顾不周全家的脑袋都挂在了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