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烟儿心神一紧,双手环上夜以璿的精壮的腰身,撅嘴道:“王爷真讨厌,不准看其他的人啦,难道又烟儿一个人还不够吗?”
“哦?”夜以璿垂眼看她,似笑非笑道:“烟儿想要本王只要你一人?”
盛烟儿目光闪耀,善解人意的笑道:“烟儿当然这样想了,但是烟儿明白,王爷是不可以只属于烟儿的,烟儿只希望王爷可以记得烟儿就好。”
夜以璿这才用折扇搁在她的下巴上,戏笑道:“这才是本王的乖烟儿。”
盛烟儿娇容泛红,媚眼含春,更加抱紧夜以璿,唤道:“王爷~”埋藏在他怀里的脸轻轻笑起来,她一直都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她自然知道夜以璿不会只是她一个人的,但是她可以让夜以璿最喜欢自己,这样做什么事情他自然不会怪罪,就如……当初差点杀了苏青雅。
就在他们调情间,夜易冷和苏青雅两人已经靠近,宴会最前排数个桌位本就是给王爷和一些重臣所在,夜易冷与夜以璿是兄弟,位置在一桌上并不奇怪。
夜易冷无声的落座,背脊依旧笔直却不僵硬,整个人如同神诋般的俊雅,苏青雅同样无声的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位置上,目光扫动就见这一桌上坐着的倒是有几个熟悉的人,夜以璿,盛烟儿和杨澜等人,扫过一眼后就没有再去多看。
前方是一处宽广的高台,此刻正有数名亮丽女子跳着舞蹈,在苏青雅看来,那音乐还过的去,但是那舞蹈就未免太柔慢,无力了。
一段时间过去,这一桌上每个人各怀心思,互相聊天敬酒的,或者和身边女子调情的皆是,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王妃似乎很无聊。”
就在苏青雅要睡着的时候,一道略带低哑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半敛着眼看向夜易冷,苏青雅展颜一笑,道:“王爷说笑了,妾身只是听得入迷而已。”
这慵懒中展现的一笑,犹如幽兰破冰而出,分外清美,让周围本就是不时注意这边的众人竟然看得微微一呆,夜易冷淡脸看她,道:“是吗,本王本以为王妃无聊,让王妃先行离去,既然王妃入迷,便继续留着吧。”
苏青雅目光微微一滞,凝眼看向夜易冷,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却竟然找不出一点的破绽。这个男人,是故意耍她还是怎么样?她的确想走。
“哈哈,在下一直听说相府四小姐美艳无双,此时看来确实如此,让人着迷啊。”一人赞叹道,将话题转移到了苏青雅的身上。
苏青雅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垂眼轻笑道:“赞谬了。”
“赤王妃,妾身敬你一杯。”这时,靠在夜以璿怀里的盛烟儿轻声笑道,举杯向苏青雅,“妾身一直都很敬佩赤王妃,也祝贺赤王妃能得此好姻缘。”
盛烟儿这番举动,让周围的众人皆是停下了交谈,盛烟儿和苏青雅以往的关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不知道的,随处一打听就可得知,这时盛烟儿给她敬酒说是庆祝,更似示威,就不知道苏青雅会如何应付了。
苏青雅面色不变,淡笑的看着盛烟儿,然后目光转向夜以璿,他此时神色带笑,目光也刚好对上她,眼中尽是嘲讽和戏谑,摇着象牙骨扇,一派风流,显然默许了盛烟儿的作为。
“景王。”苏青雅淡笑唤道。
夜以璿笑道:“赤王妃有何指教?”
苏青雅缓缓摇头,平淡道:“指教算不上,只是妾身却不知这景王府的规矩是如何教的,一个小小的侧妃对妾身敬酒,竟然敢不起身,如此不雅姿态,如此不知道礼仪,莫非是景王默许的不成?”
盛烟儿面色微微一变,但是身体未动,因为夜以璿依旧抱着她,朝苏青雅戏笑道:“是本王默许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觉得景王和你的侧妃很般配。”苏青雅低低一笑,便转头不再看他。
夜以璿面色顿时一沉,她刚刚才说盛烟儿不知礼仪,此时说他们般配岂不是说他们是一路货色?低沉道:“赤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青雅惊讶的睁了一下眼,看着他道:“难道妾身说景王和你喜爱的侧妃相配景王不高兴?”
明知她是在故作姿态,夜以璿还是被一下堵得无言,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其中除了愤怒,竟然还隐藏着一些复杂难懂的情感,只是对这一切苏青雅并不想去理会,竟然敢来惹她,就必然要想好后果。
而被遗忘的盛烟儿依旧还举着那杯酒,却无人迎接,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狠毒的看了一眼苏青雅,便收了回来。
夜易冷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这一切并不关他的事情,侧头看着台上的表演,偶尔举杯喝一杯酒水,动作姿势自然雅致,让周围的女子们都不禁的瞩目,低声议论着,既有些惊怕又入迷。
一会,台上的女子们皆退去,就见一桌上阳滔国一人开口道:“呵呵,常闻凤离国的女子能才善舞,个个妙龄可人,不知今日是否可以一观,让我等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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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算数
主位凤离国皇帝夜以洺闻言一笑,目光看向下方一众人等,温和笑道:“阳滔国贵宾开口,我国自然不会怠慢,不知在场哪位女子愿意为我国一舞争风?”
夜以璿怀中的盛烟儿早就等候这一时了,抬头对夜以璿娇媚一笑,然后在他的神色允许下站立起身,走动间婀娜多姿,片刻就到了那高台之上,抬头朝夜以洺柔美的弯身行礼,笑道:“皇上,烟儿愿献舞。”
“好!”夜以璿点头一笑,双掌一拍,道:“便请我们的景王侧妃为我们凤离一舞!”
话语刚刚落下,一阵轻灵悦耳音乐顿时响起,盛烟儿一身红衣如火,入媚三分,青丝倾泻,翩然而舞,动作柔美而柔软,犹如彩蝶在花丛中灵动飞舞。
“不愧是我凤离第一舞者,景王侧妃确实美丽。”
“说到跳舞,这凤离只怕无人能够比得上盛烟儿了吧。”
一众人等看得入迷,轻声议论而开,苏青雅听在耳朵里不由好些好笑,盛烟儿跳的的确不错,但是还是和凤离一众的舞蹈一样,太过娇柔,在现代也只能算的上身体柔软却没有多少的技巧,只有转圈,手掐拈花指晃动,初看还算赏心悦目,看久了就乏味了,尤其是对苏青雅这样看多了国际名舞者的人。
“说起来,要说谁的舞能够和景王侧妃相比,不就我们的面前吗?凤离有两才女,一为景王侧妃,另一位不就是赤王妃吗?”一人突然开口,让这一桌众人的目光顿时投向苏青雅。
确实,因为景王夜以璿喜舞喜琴喜有才的女子,曾经的苏青雅刻苦学习,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舞也不差,只是懦弱的性格让她很少出彩。
苏青雅微抬头,看着众人的目光,淡笑道:“妾身可无法和景侧妃相比。”
这样油米不进的回答,让众人一阵的失趣又感叹,这苏青雅确实和以往相差太多。
夜易冷余光扫过她一眼,在他这个方位才可以看清她正半敛着眼,嘴角泛着淡笑,好像看得认真,其实根本就没有将盛烟儿的舞蹈看在眼里,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赤红眼瞳中的目光渐渐深沉。
“啪啪啪——”一阵的掌声响起,盛烟儿一舞结束下台而来,一脸惊喜的投入夜以璿的怀里,暗地里得意的扫过苏青雅一眼。
“凤离女子果然娇美,让人怜爱,这舞也确实令人入迷其中无法醒来。”阳滔国的使者又站起来大笑说道,然后走上台,拍了拍手,就见一名宫侍端着一道托盘到他的身边。
阳滔国的使者手持着那托盘上的红绸一扯,就见那上面正是一个通体暖玉做成一样物体,使者笑道:“凤离皇!本国以算数之法闻名,此次这‘极算’便是我国最新做出的算数用器,专门送于贵国,不过正所谓名器送知器人,在下想出几题,看看贵国的算数人才如何,希望凤离皇应许。”
夜以洺目光深沉,脸上却含友好笑容,大声笑道:“既然贵国有此雅兴,朕自然应许。宣朕旨意,若是谁能答出阳滔国使者问题,朕重重有赏!”
阳滔国使者朝夜以洺一拜道:“凤离皇英明。”随后转身就朝台下众人道:“有三百户人家,每户一日要吃十个馒头,此时只有六万个馒头,敢问这馒头能够让这三百户人家吃几日?”
一问道出,台下众人皆微微弊眉思考起来,有的人更唤人拿笔墨来,或者和身边之人一起轻声讨论。
“二十天,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拿来问。”苏青雅轻声喃喃,无语的看了一眼台上一脸自信的阳滔国使者,不过转眼一想也知道这古代只怕根本就不会什么乘除,而且……那个所谓的‘极算’不就是算盘吗?虽然做的还没有现代的那么简易,但是那个概理已经有了。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一桌在坐的人大多都不是普通人,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个个都将目光再一次的投在了她的身上,有的深究,有的鄙夷,有的怀疑,只为她的那一句‘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拿来问’话。
“二十日。”一道低沉略哑的声音突然传入全场宴会人的耳中。
台上阳滔使者顿时目光一转,看向前排桌上的夜易冷,一触及他阴深的赤红眼瞳,目光一抖,笑道:“赤王好本事,竟然如此快就得出答案。”
此话一出,众人惊叹的目光马上投向夜易冷,而夜易冷那一桌却是看向苏青雅。
“这并不是本王算出的。”夜易冷靠在椅子上,看向身侧的苏青雅,道:“是本王的王妃算出,本王只是代口而已。”
“哗——”一阵喧哗,夜易冷的话让所有的人的目光更染上了一层震撼和惊异。
苏青雅闻言抬头,就对上了夜易冷的那双赤红如宝石般晶莹又似深海的不见底眼瞳,看到其中一闪而过的探究和冷淡,轻然微笑道:“王爷,妾身只是侥幸对上而已。”
夜易冷面色不变,看也不看她一眼,举杯饮了一口,道:“王妃,这是为国争光,若是让皇上高兴了,你想要什么赏赐都可得到,王妃可不要妄自菲薄了。”
苏青雅还没有说话,阳滔国的使者就已经开口,“没有想到贵国中一个小小女子便就这般本事,在下佩服,赤王妃,在下还有几题,就不知道你是否可以为之解答。”
口气中虽是赞赏,但是苏青雅还是听出其中的挑衅和不屑,对自我的自信和傲然,再看身边众人的目光,苏青雅平淡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邪肆,低调可以,但是若是事情惹到了自己的头上还低调的话,那就是逃避了,只会让别人更加的骑到头上,她向来就不是一个善类。
“是吗?那还请使者出题吧。”苏青雅淡淡说道,言语平淡含笑,只是众人顿时发觉她一身淡然、从容,和阳滔国使者那锋芒毕露的自信比起来却更显得胜券在握,浅眯的笑颜,上扬的唇角,精美的容颜,竟然如此动人美丽。
夜以璿目光定在她脸上,那深沉复杂的目光似乎想要将她看透,本玩世不恭的笑容不由的慢慢沉下来,连摇动的折扇也停顿了一下,在他怀里的盛烟儿面色马上变化起来,同样看向此时意气风发的苏青雅,咬牙切齿。
第二十六章 才华出众
阳滔国使者也被苏青雅这突然的变化愣了下神,随后脸色暗了暗,被一个女子这般对峙,他还是第一次,尤其还是在算数之法的领域里,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一个女子能有多少才华?使者面色严肃下来,眼底闪动讥讽,道:“赤王妃还请听题,草原里有三千八百六十三头骏马,其中两千一百二十头是雄马,其余皆是母马,雄马与母马交合可生两匹幼马,那么草原中全部马匹有什么?”
苏青雅听着,右手纤指在左手心上写着什么,宴会上隐隐有些轻声议论,不到数秒,苏青雅就抬头一笑,回道:“七千三百四十九匹。”
阳滔使者面色一变,眼睛微微瞪大的看着苏青雅,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是如何算出?”而且如此的快速。
苏青雅淡笑道:“其实整个问题很简单,你说那么多都是混淆别人的着手点,草原原本三千八百六十三头骏马,其中两千一百二十头为雄马,那么剩余母马便是一千七百四十三头,每匹母马生出两匹幼马,就是三千四百八十六匹幼马,再加上原有的全部马匹不就是七千三百四十九吗?”虽然这个问题简单的小学生都学做,但是苏青雅还是没有露出破绽,一一解答。
短短几句话,一段的数字,不少人都听得迷糊,那阳滔国使者却面露惊色,他自然知道该如此计算,但是却无法像苏青雅那么的快,他算这个问题的时候整整用了半天的时间,再用半天才确定正确,此刻苏青雅却单用数秒时间就算了出来,听她开口就知道她并不是乱猜,而且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可以猜出来的。
阳滔使者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个有着娇美容颜的赤王妃,认真道:“赤王妃的才华在下佩服,如此,下一题,请赤王妃听好。”言语间,已经带上了尊敬。
“米铺里又大米五百七十斤,分别卖给了三人,第一人与第二人买得大米同样多,第三人比第二人所买的大米多八成(就是十分之八),一二三人各买多少斤大米?”
“第一人和第二人各买一百五十斤,第三人买二百七十斤。”苏青雅不到五秒就答出。
阳滔使者脚步一退,目光震惊,可见其的受惊程度,整个宴会同样一片的安静,注视着那个淡笑嫣然的女子,超然脱俗的淡漠,神色间没有半点的骄傲,悠然自若。
夜易冷看着她,眼波流转,带着犹如血一般的光彩,诡异得绝美,看不出口气道:“王妃好本事。”
“王爷过奖了。”苏青雅回视他,眯眼一笑,好似在讨赏一般,竟散发出一股狡黠可爱来,只是仔细看时才可发觉那笑不入眼底,看得周围众人有是一阵的惊艳,偶尔听到轻微的感叹:“以往怎不曾发觉这苏四小姐这般美丽?令人心痒。”
“啪。”夜以璿手掌突然一用力,象牙折扇被他捏得出现一道裂痕,面色阴沉得看着苏青雅。
“王……王爷。”盛烟儿轻咬着红唇叫唤一声,却不见回应,目光就嫉恨的投向苏青雅。这个女人,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三年时间真的可以将一个人改变如此之大吗?
台上阳滔国使者已经惊醒,张张口却又咽回喉咙,转身朝夜以洺拜道:“贵国果然人才辈出,在下服了,这‘极算’交予贵国也是众望所归了,另外‘极算’的使用方法在下也会择日交给贵国。”
“使者过谦了。”夜以洺面上皆是笑意,看向苏青雅,目光同样多了几分探索和敬佩,问道:“不知道赤王妃想要朕给予什么赏赐?”
苏青雅还未站起身,夜易冷自然而低哑带讽的开口:“这本是王妃该做,皇上随意赏赐便可。”
苏青雅身体不可察觉的一震,脸上的笑意更深,虽然她并不怎么在乎赏赐,但是她却总觉得夜易冷在故意针对她,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玉手芊芊触及夜易冷身上,没去听夜以洺开始宣告的赏赐,苏青雅倾身靠到了他的身体上,也只有触及到他的身体,才发现平时看上去修长的身体竟然并不瘦弱,胸膛完全可以将她整个人包裹,抬头对上夜易冷刚好投来诡异的目光,苏青雅轻软的一声叫呼,“王爷。”
“王妃想说什么。”夜易冷目光转深,深沉好似无边海域,深处蕴含着无尽的威能,眨眼便可是暴雨腥风。
“王爷似乎很了解妾身,妾身真的好高兴!”苏青雅整个人如同瘫软般倒在夜易冷的怀里,眼里全是欲望的痴迷,好像下一秒就想将他吃进肚子一般。
夜易冷眉峰一皱,眼中浮现厌恶更多的却是暴虐,冷道:“放手。”
苏青雅平静的收回手,垂下的眉目一闪戏谑,低声道:“王爷……你,妾身有些不舒服,就先离去了。”
夜易冷看着她被长发遮去的小脸,表面上看似是被他拒绝而悲伤难过,他却知道她实际上是在笑,眼底必然是一片的无情,举杯饮了一口,消下心口的那份烦躁,斜眼再看她,一如平时的低哑冷沉的嗓音道:“王妃一人离去若是发生意外就是本王的过错了,不舒服就在此休息吧。”
盛烟儿看着这一切,心中一阵快意,脸上也多了几分得意笑容。心中暗道:哪怕这贱人变化再大如何,依旧无法得到自己喜爱之人,这赤王虽然长得俊美之极,却也残忍无情之极,这贱人往后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这都是她应得的!
苏青雅笑了笑,夜易冷的话还算符合她的心意,抬头就朝身边一名宫女道:“去拿一块软垫来。”
“是。”宫女领命而去,片刻就拿来她需要的软垫。
拿着软垫,苏青雅就不顾周围一片疑惑的目光,将之垫在椅子后背上,直接靠上,闭眼,睡觉休息。
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根本就没有一点被夜易冷拒绝难怪的样子,居然还知道休息的时候让人拿软垫让自己更加的舒服,众人不禁恍惚,这前后的行为未免太差异了吧。
白皙如玉的面庞,尖细的下巴,长眉不点儿黛,闭着的双眼更可见其密长的睫毛,翘挺的鼻子,微呼着气息的嫣红小口,长发倾泻在脸上,几缕滑落在她的眼敛上。
夜易冷喝着酒水,斜眼看着睡觉着苏青雅,这时的她少了平时的淡漠多了几分恬静,才让人发觉她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而已,伸手将她眼上的青丝拂过到一边,见她眼睛情不可觉的一抖,夜易冷眼中一闪暗沉,收回了手,不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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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生气了?
“赤王妃。”
温雅的声音传入耳中,苏青雅只是浅眠而已,并不是听不见,只是不想理会。
“赤王妃?”来人又一声呼唤,声音中并没有一点的恼怒,依旧和熙,不等苏青雅回答,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又传来,“不用和她多说什么,拿盆水来浇醒就行了。”
苏青雅心中暗骂一声,这个夜以璿是真的不来找麻烦就不舒服吗?睁开眼来,便见眼前正站立两人,一位身穿宝蓝长袍,俊容杏眼分外迷人,原本就把裂开的象牙折扇已经更换,只是样子似乎并没有变化,高高站立,倨傲的抬起下巴,垂眼注视着她。
在他身边站立一名白袍男子,白色的长袍简易,容貌隽俊,黑曜石般的眼睛含着和熙的笑,文人墨客一般的高雅,身形站得笔直,又深深隐藏一股内敛的锐气,虽不是夜以璿那般的俊美男子,但是却丝毫不会被他比下去,站在那里不容忽视。
这人不一般。苏青雅心中下了定念,并不想与之过多的接触。
见苏青雅睁眼,付霄浅笑,温和说道:“赤王妃,宴会已经快结束,你在此睡着的话会着凉的。”
苏青雅转眼看向四周,就见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人也走了一些,夜易冷并不在身边,就朝他问道:“王爷呢?”
付霄道:“赤王被皇上叫去谈话了,见赤王妃你睡得香甜才没有唤醒你。”
这人还真会说话,见她睡得香甜才没有叫她?苏青雅心中哧笑,目光清明的注视付霄,也不想深究他说这句话是真情还是假意,点头淡道:“不知道你可知王爷还要多久才回来?”要是久的话,她就先自己回去了,要是不久,也不介意等一下,演全套戏份。
“这个,应该不会太久,赤王妃若是等得闷,在下快要陪赤王妃聊聊天。”付霄笑着,在旁边的一处位置上坐下,抬起头,付霄朝还站在那里的夜以璿道:“景王怎么还站着?不过来坐?”
夜以璿脸色阴沉,目光阴狠,扫了苏青雅一眼,冷声道:“我看霄云将军与赤王妃聊得开心,本王就不参与了吧。”至始至终,两人在交谈的时间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苏青雅更连看他都没有看一眼。
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然还有如此的才华,也从来不知道她如此的无情,夜以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道当初那般痴恋自己的她都是假的不成?如此简单就完全忘却了?转眼就又迷恋上了那个赤王了?真是花痴,水性杨花!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勉强了,也是,景王还有美丽的侧妃在等着你。”付霄微笑的说道。
夜以璿面色更沉了,这时苏青雅也浅笑开口,“是啊,景王,你还是快去你的侧王妃那里吧,要是她误会什么,心生嫉恨,妾身可受不起。”
随着她眼光的示意,夜以璿转头就看到盛烟儿正站在远处看着这边,面上虽在笑,但是眼里已经是一片的嫉恨怒火。
“丢人现眼!”夜以璿低声喃喃一句,再看向苏青雅,就见她正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挑了一下眉目,意思就是叫他快点去盛烟儿的身边,竟是在赶他走。
夜以璿阴沉着脸,愤怒的甩袖,转身就走。
看着这一切,付霄面色的笑容没有一丝变化,看向苏青雅的目光却更多了几分探索,“赤王妃似乎很不喜景王。”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妾身一个人等王爷就可以了。”苏青雅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付霄的笑容太公式也太会掩饰,已经成为他无法脱落的面具,这样的人就是一只笑面虎,说不定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虽然并不怕他,但也不想太过熟悉惹一堆无聊的麻烦。
面对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付霄轻道:“在下只是敬佩赤王妃的才华,想与赤王妃成为朋友,并无他意。”
苏青雅淡笑道:“妾身何德何能,岂能和霄云将军成为朋友。”
“呵呵。”付霄温雅笑出声,眸子眯了起来,那张并不算多英俊的脸庞顿时如阳光亮,眯眼看着她,道:“赤王妃何必妄自菲薄?初见赤王妃时,娇柔胆小,犹如受惊的兔儿,在下本以为那就是赤王妃的真面目,只是再见时已是三年后,赤王妃在街道上逼得景王低头道歉的意气风发,机警凌厉,到今日的才华毕露都让在下惊奇,在下不认为赤王妃是如此娇柔守规的人。”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并不关你的事情吧。”苏青雅挑眉,单单一个动作就让她整个人散发一股无法言语的气韵,邪气又自在,也不再自称妾身,语气也没有刚开始的规矩。
付霄眼光一亮,在她身上打量一番,笑道:“三年真的可以将一个人改变这么多么。”
苏青雅冷淡道:“或许吧。”就如此时的她,收敛了往日的锋芒毕露,逐鹿天下的雄心,只是想这样散漫平淡的度日。
从宫中和皇上谈话后出来,夜易冷面色一片的冷漠,笑容中的冷残阴鸷更加让人不寒而栗,不敢和他靠近,一路走来,每个人都不自觉的让开了道路。
慢慢的靠近原来坐着的位置,夜易冷眼瞳一缩,视线里,苏青雅还是有些懒散的靠在椅子上,青丝有些散乱的倾泻在身上,看着她对面笑容温和的男子,她脸上不再是规矩适中的笑容,目光流光溢彩,似乎有些失神,嘴角轻轻上扬着,不浅不淡,自然而悠然,丝丝的妖邪,动人心神的美丽。
夜易冷眼中的阴鸷更深,脚步平缓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两人,淡道:“霄云将军似乎和王妃聊得很愉悦。”
与身居来的贵气,冷淡的声音,自带的威严,面如精雕,夜易冷做出这番的动作,没有夜以璿的倨傲、盛气凌人,却是给人理所当然就该如此的自然。
付霄脸上异色一闪而过,站立起来,笑道:“在下只是怕赤王妃等得无聊,所以闲聊了几句,既然赤王已经到来,在下就离去了。”语毕,就不带一点留恋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