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易冷强忍跳动的心神,微笑平静道:“如此便可,美人卧榻,自是赏心悦目。”
苏青雅闻言挑眉,对他这样调戏的话语,却是风淡云轻的口吻已是习惯。哪怕他们已是许久没见,但是并不觉得陌生。
降玉此时已经再次坐在她的身边,抬手喂了一个酸果干到她的嘴边。苏青雅自然的张嘴吃了下去,看的夜易冷眼神混暗,闪动莫名的光彩。
苏青雅嚼着果干,随意道:“这次找你来,一是为了清风门的事情,二也是和你聊聊,叙叙旧,这的是有段时间没有见了,还真的怪想念的。”笑了笑,和他一起,当真是不用顾及什么的,有什么便是说是什么。
夜易冷看得出她眼中并无爱恋,而一片片的坦荡荡,说出这‘怪想念’三字只是单纯对好友的说法。眼瞳一漾,他却还是因这是为他也不是为他而说的三个字而心神跳动了一下。拿起端放在他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淡笑道:“说说看。”
其实他已是猜出她要说什么,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乌龙了,只是此时自然不能承认。
苏青雅问道:“若不是见了那魂公子,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寻他的事情想来你也不知道吧。他竟然用清风门前门主殷莫的情报换取我帮忙找寻……”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似笑非笑道:“找凤离国的苏青雅?凤离国还有哪个苏青雅?”
一边再次听到这样乌龙事情的降玉忍不住就是“咯咯咯!”的笑了出来,插口道:“现在想到都觉得好笑呢。”
苏青雅看了她一眼,她便是吐了下舌头,状似温雅的笑了一下,住了口。
夜易冷看着她,也是无言。
若是知晓她就是莲公子,莲公子就是她,他岂是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不过转眼想想,若不是如此,他又如何能够这么快的找寻到她?而且还知道她这样的身份。
苏青雅见他沉默,只当是默认不知晓,在想着这这件事情。伸了一个懒腰,她才突然认真说道:“这并非你的命令,却能够让清风门拿出前门主的情报来换取我的消息,能够影响清风门到这地步会是谁?而想要找到我下落的人又是谁。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帮注意一下,再告诉我吧。”
夜易冷看她认真的神色,轻一笑,说道:“你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是吗?”她的聪慧,可能会想不明白‘夜易冷’为什么能够影响清风门,但是绝对会想到还能有谁想知晓她的下落。
苏青雅闻言,眼波微微一颤,便化作平静,微敛着。沉默了一会,才淡淡说道:“果然是他吗?”
“他?是谁?”夜易冷淡笑问道,却是深深注视着她的神情。
苏青雅一眼扫过来,朝他无奈说道:“明知故问,你这是故意要拆我的台?”她和夜易冷的关系,他会不知道?甚至她觉得,她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他都可能知晓,这种想法也是如此的莫名的,不过这并非不可能。若非他的行踪太诡异无从可循,要不然她也会关注他的动向,有的时候想找他也不用那么麻烦。
“呵呵。”夜易冷低声笑了出来,握着茶杯的手却是微微收紧一些,口音平静问道:“你不想他找到?”
提到这个话题,苏青雅眨了眨眼,眼神空茫,想起夜易冷的模样,无奈的呼出一口气,淡淡说道:“找到又怎么样?只是麻烦而已。”
“麻烦?”夜易冷声音略沉,强忍自己心中的怒火悲凉。
他……在她的心中,竟然是一个麻烦?
苏青雅并没有在意他的口气,叹道:“你不会不知道凤离的局势吧?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不管是他的失忆还是凤离的巩固都是需要时间的。而我同样需要时间,有的时候,时间也是一个不错调味剂不是吗?”呵呵一笑,苏青雅就释然随意道:“以他的智慧能力加上我留给他的战用兵器,只要给他时间,其他两国绝对再对他造成威胁。”
夜易冷静静听着,心下柔软,她终究是为他的想着的。只是……“那你为何要离开?”
苏青雅看他一眼,也不在意他是个男的,既然他想谈这个话题,她就当发泄一下,说说也不错。
“我曾经和他说过,我的男人,只能唯我一人,他若成皇,从此凤离六宫无妃,唯有一后,永不可变。”苏青雅淡淡说道,这话说出来,在她身旁的降玉目光也是流露出一丝痴迷和对她的尊敬向往。这话,也只有小姐这样的女子才敢说出来吧。这样惊世骇俗偏偏又么梦幻之极的事情,哪个女子不想拥有?只是她们连想都是不敢想的。
夜易冷心神一颤,她与他曾有过这般的约定?
苏青雅低笑一声,继续说道:“哪怕他已经失忆,但是这一点我永远不会改变。他娶素素,这的确是当时凤离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吧。他会选择这一点,我并没有奇怪,因为曾经我也有想过让出一步,用这个办法做一场戏来帮助凤离度过难关,只要给凤离一点点的时间,再也没有国家可以威胁它。其过程,只要他还履行着他的诺言,我自会留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度过。”
“只是啊……”她无奈释然的吹嘘出一口气。
夜易冷心神也跟着她这一口气,好似缓慢了起来,忍不住轻轻开口:“只是?”
苏青雅轻轻一笑,道:“只是,有的事情总是无法预料的。他成婚那日没有和素素圆方,会来阻止我离开我的确是开心,只是不行就是不行。”她缓缓抚摸自己的小腹,眼瞳温柔而平淡。
“为何不行?”夜易冷沉声问道。
“因为他。”苏青雅抬眉,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在她看来,和他说这些并没有什么,她是真心将他当做好友知己。
夜易冷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看去,先是有些疑惑,不过下一刻眼睛猛的睁大,再也不无法控制是透露出一抹不可置信和惊喜恍然,抬头看向苏青雅。
苏青雅对他的反应有些疑惑,不过想到只怕他也被吓到了?不禁戏笑一声,对他目光中的询问答道:“没错,就是孩子。”
“砰!”
夜易冷猛的站起身,他手中的茶杯猝然破碎,碎片甚至深入他的手心。
苏青雅不由一惊,连飘红的弹奏也是一顿,三女都是惊诧看他。苏青雅回神,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他的反应为何的这么的大?
夜易冷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强压着心脏的起伏不定。
孩子!孩子!
是她和自己的孩子!他竟然有孩子了?而她竟怀了他的孩子!
听她的言论,早就她要离开之前就已经有了身孕,可是她却并没有让他知道,该死!难怪那些日子她竟会吃不下东西,并非她娇气挑食,而是无法吃!
她怎这么倔强,若是她离开那日,他若是没有住手,而是要与她斗在一起,以她性子定是要斗到最后的,要是那时候她出了什么事情,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想到暗卫竟打到她的一掌……
夜易冷背后一阵冷汗淋淋,他若是做错一步,她若是一个不小心。那么孩子……
越想,夜易冷越觉得一阵的后怕,这股后怕更是超越了他的喜悦。
手指几经颤抖,夜易冷缓缓睁开眼,平静的坐回椅子上,轻轻缓缓的笑,声音有些小,“无事,只是一时有些惊了。”
他这一说话,其他人也回神了。飘红继续弹奏,降玉起身收拾被他捏碎的茶杯,看了看他流血的手掌,轻声道:“血公子请稍等,我去拿药膏。”
夜易冷无言点头。
苏青雅这时便是挑了挑眉,戏谑道:“有那么吃惊吗?”
夜易冷闻言微笑,如何能不惊,到现在他垂在袖子里的手还在颤抖,便是后怕也是激动和忍耐。抬眼看她,便是继续了刚刚的话题,问道:“就因孩子,所以定是要离开?”
苏青雅惊异他竟然还要究根究底的问这个问题,随口答道:“没错,我不容许我孩子有一点不确定的因素发生,不管是女人的算计还是那些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的朝廷派系,都是麻烦。眼不见为净,他后宫现在怎么样也不关我的事情。”
“既然如此……”夜易冷眼瞳深沉,顿了一下,问道:“你可还会回到他的身边?”
苏青雅释然微笑,不在意道:“我和他说过,就当是给我们两人一人一次选择,要是我离开之后,他不曾碰过任何一人,记起我们的一切,那么我会回去。”又是一声笑,苏青雅含笑道:“最少也是我把孩子生出来的时候吧,一年以上时间的话,也够他将凤离打理起来,那个时候,他要是真的谁也没碰,能够履行诺言的话……”
夜易冷心下微微平静下来,“你又怎知道他是否碰过他人。”她无法监视他,在皇宫之中,并没有她的眼线,而且他也不就觉得她会做这种事情。
苏青雅道:“他骄傲的很,不会拿这种事情撒谎。”
“呵。”夜易冷一声笑。她确是说对了,他不会拿这种事情撒谎。这个女人,完全将他算透,也将后路算透,若不是此次见到了她,他只怕真的可能一年都无法找寻到她。
这时候,降玉已将膏药拿了过来,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我自己来。”夜易冷淡道,直接用内力将手心中的碎片逼出,自己擦起膏药。
降玉也不强求,坐回了苏青雅的身边。这一幕皆是被夜易冷看在眼中。
苏青雅吃着糕点,随意看着他处理伤口的动作,见他一只手难以将绷带绑紧,不由一笑,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戏笑道:“我来吧,要是加上嘴的话,倒是一个人可以完成。”说着就帮他重新缠绷带,一边随意看了眼他的面具,“说起来,你这张脸还是真是难看到,我们见面虽然不多,但是谈得来,关系也不错了吧?居然还不给看一下?”
她说的随意,并没有特别强求想看的意思,夜易冷便是笑了笑,没有给答案。以后自然会给看,只是如今想来是不行了。
看着她垂眉认真为自己包扎的模样,秀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几缕,白雪般的肌肤,淡粉的唇,清淡的香味。多久没有这样靠近她了?他觉得太久了,久得先做她一靠近,他竟然心跳不受控制。
降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眼睛贼亮。
帮他包扎好了,苏青雅也就直接伸手随意的抓了一把酸果干,朝他说道:“一起走走吧。”老是在这里坐着也是无聊。
“好。”夜易冷起身站在她的身旁。
苏青雅朝着降玉和飘红就是吩咐一声:“你们去休息吧。”
“是。”两人应道,飘红停下了弹奏,起身将琴抱了在怀里,降玉也将桌子上的茶点收拾着。
苏青雅看了他一眼,就带头走了出去。夜易冷领会意思的随她一起。眼看两人已经慢慢走远一些,降玉停下手上的动作,朝飘红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道:“飘红,你觉不觉的,那血公子看起来对我们小姐有意思呢。”
飘红瞪了她一眼,道:“你怎么总注意这些事情。”
“先别教训我,你问你话呢。”
飘红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确定道:“血公子这人太神秘了,不管是否有意思,反正我看小姐对他很是喜欢,却绝非对待情人的,而是将他当知己。”
“哎,也是。”叹下一口气,降玉无奈道:“实际上小姐也是一个倔强的人,我看血公子也是不错的人。”
“别说了,快点收拾。”
“知道了,知道了。”
。
两人沿着池水边走着,苏青雅将身上的衣服紧了一下,吹着夜里有些凉意的风,感觉到身旁他的存在,也是不禁的放松起来,淡淡勾着笑意。
夜易冷陪着她走,一路无言,看似无意,实际每一步皆是注意着她的周围脚下,就怕她有一丝的意外。
看着她面上的轻笑,他便也是不由的勾起了嘴角,几十个难捱的日日夜夜,无数复杂纠结的心情,在她这抹轻松惬意的笑意下消融,便只剩下同样的轻松和柔和。
如此的没有出息,他或许是第一次,但是他反而为此欢喜。他慢慢理解了为什么他会做那么多明明是被认为荒唐不该的事情,如今他便是如此,那么等他完全记得了她的一切,更加更加的喜爱她,思念她,那么又会做出什么?
为何明明知道这是多么的荒唐,若是以前他应该会想,潜在的危险就该在发生之前便抹杀了,此刻别说抹杀,他甚至想要那一刻来的更早一些,更快一些,让他记得,让他感受。
“扑哧。”一声笑,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愉悦,夜易冷为自己的想法而笑。他想,按他此刻的心情,以往随她一起跳崖,也并非不可能的。
苏青雅侧头看他,笑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夜易冷摇头,反而道:“与你一起心情愉悦而已。”
苏青雅一怔,随即也是一笑,并没有多少的在意。笑道:“若非如此,你我又怎么能够成为好朋友?”
朋友?夜易冷不置可否,但笑不说话。
“对了。”苏青雅这时也想起了一些正事,朝他笑道:“既然魂公子是你是人,那么清风门前门主的情报对你来说也是易如反掌的得到,直接给我怎么样?至于找什么苏青雅,这事若是真的是他发出的,就不了了之吧。”
提到这个的事情,夜易冷却是问道:“为何想要殷莫的情报?”
苏青雅也不隐瞒,“他是我亲爹。”
夜易冷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怎么?”苏青雅也跟着停了下来,随即想到什么,就是明了的笑道:“对了,既然魂公子是你的手下,那么你和殷莫只怕也认识吧,和他有些渊源?”
夜易冷静默,一会道:“他是我师傅。”再看她,问道:“你怎知他是你父亲。”
今天所听到的事情实在太多,也件件惊人,若非他如今这个身份,她只怕也不会和自己说?
苏青雅淡道:“我娘临终信上提到的。”幽幽一笑,她叹息释然笑道:“虽然她没有注重的提出来,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思,所以想看看殷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知晓一下他们之间的过去而已。呵呵,说起来,这也是一种无聊找事做吧。”伸手就将一块果干丢进嘴巴里。
夜易冷自然知晓她不是在骗人,他突然想起,师傅虽然没有提过,但是以往确实似是有过妻子,只是当时为了他的事情而忙碌,在夜深人静的事情,也曾一个孤独的独饮酒水,谁曾想到,苏青雅竟是他的女儿?如此说来的话,她和素素便是……姑姑与侄女的关系。
夜易冷又一阵的哭笑不得,眼看她嚼着果干,不由轻轻皱了一下眉目,略带责备道:“总是吃这个,对身体不好。”
苏青雅诧异的看他一眼,失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会注意,只是吃这个才有些胃口,也不算多吃。”
夜易冷却还是忍不住关心,想了想,他道:“你要的殷莫的情报我会给你,而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苏青雅微微打了一个哈切,眯眼淡道:“这肚子再过一个月估计就涨起来,不能随便乱跑了,找个隐蔽的地方,生孩子。”
“可有地方打算?”夜易冷问。
苏青雅点头道:“当然有,若是他真的想要找我的话,也有点麻烦,还是离凤离远一点或者是深山也不错。”她的打算里,便是小桃儿那一家。
夜易冷微微沉默,随后说道:“若是太远,只怕还要长途跋涉。不如去我一处山庄内居住,我可保证你的安全与行踪隐秘。”
“恩?”苏青雅看他。
夜易冷微微一笑,“不相信?”既然她在他的视线中,他便给她这一年生孩子的时间,也是给自己时间。早晚他会记起他们之间的一切,亦是将凤离巩固,给她一个完整的答案。
“呵呵,你的本事,我还是看得到的。”苏青雅微笑,他说出这话,她还真的是信的。
见他看来的目光,苏青雅想了想,这样也的确不用她多加麻烦,而且他的本事又可以保证行踪,和他一起也是愉悦,便道:“既然你肯帮忙,我就却之不恭了!你那山庄别太简陋了,若是不好,我可不会常驻。”
“呵呵。”见她这般,夜易冷反觉可爱,说道:“自然。”看这青莲山庄就知她会享受,不说是她,加之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自然要给她最好,最安全的。
“如此,就多谢凤兄了。”苏青雅答应下来。
夜易冷闻言一笑,眼中已是浮现包容。
苏青雅看得一怔,又是深视他几眼,见并无多少异样,随即便又是打了一个哈切,懒散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去睡了,凤兄要在这里睡一夜吗?”
他的繁忙程度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几乎每次见面都只是一夜。
夜易冷难得与她见一面,自然不想离开,此时离开,回到凤离估计不久便是刚好上朝时间。
“好。”他答应下来。一日不上朝又如何。
“跟我来吧,还是以前你住过的那间。”苏青雅带他前行。
夜易冷安静跟随。
夜色如水,月色薄凉,照在两人皆为黑色衣裳上,印出两人的影子,竟是显得安详安然。
。
暗红色的墙壁,边围树木茂盛,中间一所黑色大门关闭,在外看去,显得幽深而神秘。
这里离凤离都城并不算多远,连续数日的时间,苏青雅安排等人搬入其中时便已是发现,这山庄正是她第一次见到凤流延时借宿的山庄。
行走在其中,苏青雅就发现里边还是有着许多的变化,景色依旧美丽如画,充满自然的生机,只是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都似是磨平了不少,房间同样是专门布置,是她喜欢的舒适风格,而非原来普通无人居住的客房。
看得出来,这里都是经过一段时间,精心装改过的。
降玉跟在她的身边,笑道:“小姐,这里可不比我们青莲山庄差多少啊,而且景色布置也是别有风味。”
苏青雅点头,毕竟只是来过一次,而且过去已经有了好一段时间,她也有些记不得这里到底是如何,但是有一处却是记得清楚。
一路走来,便是到了目的地。
周树木郁郁葱葱,野花绿草,水池平静清澈,边处都光净的鹅卵石,让人看着都觉得一阵的清凉和放松。
苏青雅笑着伸手碰触水池,可惜这这不是温泉,现在这个气候是不能洗澡了。
这里,正是她当初第一次见到凤流延的地方,也是被他看光了身子。
“小姐,这水池不错,只是此时却不能使用。”降玉看这水池也是心喜,只是也明白,现在这个气候实在是不容使用。
“恩。”苏青雅也只是前来看看,站起身,随意道:“走吧。”
飘红,降玉自觉的跟上。
月夜降临,苏青雅坐在院子里的一处藤木摇椅上,果然不久就见到一道票若惊鸿的黑色矫健身影而来。
夜易冷走近至她的身边,问道:“如何。”
“当然是不错。”苏青雅笑起来,满脸的惬意,随口说道:“想当初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不错,机上也来过一次了,比较熟悉一些也好,你也有心了。”
夜易冷听得一怔,她来过这里?他当初只是想到这处山庄凤离都城最近最好,便让她来了。如今被她这一提,夜易冷看着她的容颜,脑中也不禁闪过一道灵光,一些模糊的画面出现。
“怎么了?”苏青雅问道。最近他似总会出身。
夜易冷思绪一滞,烟消云散,淡道:“没什么。”最近他的记忆越来越容易恢复,差的便是一些契机,拼命的想反而想不起来,有的时候反而不知不觉就自己记得了。
苏青雅也不去多想,淡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好像从来没见你闲过。”
夜易冷眼中一闪笑意,回道:“忙着练兵,处理家事。”
“咦?家事?”苏青雅有些惊异,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起家中的事情。这家事包括的事情可就多了。
夜易冷淡笑不语,没有多言。
苏青雅也不是好奇心多强的人,见他不说也不多问。
“说起来,真的是他在找我吗?”苏青雅问道。
夜易冷已经学会忍下心中那一抹怒意和无奈,道:“我已处理。”
“哦?那多谢了啊。”苏青雅道谢,她也相信他的话,既然他这样说了,就必然是处理了。
夜风徐徐,从这里回到凤离也是需要一些时间,他也不能够常来,只是终究是忍不住前来见她。见她安好满意这里,他也放心,说道:“我不可久留,常日有事便传信吧。”
“好。”苏青雅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夜易冷如此的心思终究是纠结的,她不想见他,偏偏如今却见在一起,他如今还不能够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如若不然,以她的性子,只怕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而他如何也不能再放她走,便只能这样的先耗着。
她对他如今这个身份是好友知己,不多加挽留也是应该,只是他却还是有些失落。
苏青雅虽然没有看出他的神情,但是还是有一些的感觉,眼中闪过一抹思绪和深沉。有些事情,希望不要和她想的那样才是,她对现在的相处模式很喜欢。
而有些事情在没有确定之前,也还是不要挑明的好。
看着夜易冷准备离开的背影,苏青雅突然想起什么,仰头笑道:“对了,要是真的在这里生孩子,至少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我在你这山庄做些事情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夜易冷一声笑,风淡云轻道:“就算毁了,也是无妨。必给你寻处更好的。”
“不愧是凤兄,果然财大气粗啊。”苏青雅感叹。这一座山庄要是真的毁了,得是多少钱啊。
夜易冷不言,她如何会毁?就算真的毁了,也与他说的一样。无妨!
夜易冷身影消失在夜空中,好似溶于黑夜一体。
苏青雅还坐在藤椅上,仰头看着漫天的繁星,一时看得有些迷离。
犹记得,当初,他在她的耳边温柔的问道,她是否很喜欢看星星。
他说,凤离曾有座坐高的建筑,名为摘星台。
他说,若是她想要,他便为她重筑。
苏青雅微微眯眼,柔和的勾起唇角。谁说是不感动的呢?面对那样的景色,那样的话语,怎么会不感动。
风吹过秀发,那一日风比这大太多,他也是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下来,生死之间,也护她安全。谁说是不震惊不难受的呢?那一瞬,几乎将她心里的堡垒全部击碎,化作一片的柔软。
当时她就在想,若是真的这样就死了,那也其实没有多少的遗憾,并不是一个人,至少还有他陪伴在身边。
飘红看着依靠在藤椅上的纤细身影,柔下眼眸,走上前去,轻道:“小姐,夜生了,会着凉的,进屋吧?”
苏青雅轻轻嘘出一口气,点头站起身。
……
日子越发的冷了,天空也慢慢下去了小雪。
这一天,苏青雅也得到了消息,绿意要生了,可惜从山庄赶到凤离都城也需要一些时候。苏青雅本想叫人送礼去,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与夜易冷的信件里谈论到这件事情,得到的便是许可,保证她不会被发现。
本就有着自己的一番计划,加之又在她看来凤流延的保证,这件事情也便就这样成立了。
小雪晶亮柔美,飘扬而下,凤离都城街道上,一亮马车缓缓的前行。
飞云楼二楼,男子宝蓝锦袍,面如冠玉,菱角分明,杏眼之中稳沉平淡,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玉冠高高挽起,靠在窗边,举杯独饮。
他眼波一漾,随意的侧眼看了外边,就在看到马车之时,瞳孔猛然收缩成针,随后慢慢恢复,嘴角一勾,形成一抹微苦的笑意。他在想什么,莫非还想再见她不成?
夜以璿举着杯子,一口将其中苦辣的酒水吞入喉中,目光却是依旧不离那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