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夜易冷疑惑一声,想到她的性子,应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摆了摆手,道:“那算了,下去吧。”
“是。”
随着夜易冷的身影消失在书房内,素素收拾好碗筷,提着食盒想了一番,朝药寻问道:“苏青雅真的无事吗?”她虽然与她不算特别的熟悉,但是已经相处了这般的时间,也是知晓她的一些习性,她不会挑食,哪怕是吃不下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药寻微微沉默一会,在素素有些疑惑的目光看来,才轻开口道:“我如今还不确定。”
“如今?不确定?确定什么?”素素连问三声。
药寻静静看着她的面容,最终摇了摇头。
“待知晓了,我会告诉小姐。”
素素疑惑的看他,没有追问,药寻不会害她,亦不会让她难过,只要这一点她知晓便可。
连续三天,苏青雅睡眠越发多了起来,平时与夜易冷谈论政事的时间也少了许多,将宣纸上的战用兵器一切讲解的差不多,一切国家的事情并不需要她多加操心,夜易冷本事想来也是可以处理,只是烦劳一些而已。她便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去了柳生与绿意的家中。
柳生的老师便是夜易冷的谋士文川,而绿意同样是舍不得苏青雅的,所以他们长期皆是居住在凤离都城的别院里。
碧池假山,草绿花红,水中鱼儿嬉戏,一圈圈的涟漪在池水中荡漾而开。
池边草地木桌边上,苏青雅与绿意坐在一起。绿意面上全是惊喜的笑容,只是看了苏青雅几眼之后就渐渐消退,变得担忧,道:“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而且比以前都要瘦了!”又是张了张口,她想问是不是夜易冷亏待她了,受委屈了,但是想到苏青雅那性子,这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苏青雅淡淡摇头,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道:“没什么,只是伤还没有好而已。”
绿意皱眉,嘀咕道:“小姐从和王……皇上在一起,就总是受伤!”
这话被她嘴里说出来,苏青雅转眼一想,突然才发觉还真的和她说的一样,这些年来她受伤的次数还真的不少。
“扑哧!”一声轻笑,苏青雅笑道:“还真的是,不过每次都没有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小姐!”对她这样随意洒脱的姿态,绿意既是无奈又是心疼。
“不说这些了。”苏青雅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伸手就抚摸了上去,戏谑道:“怎么样?要当母亲了是不是很开心?”
“小姐!”绿意面上微微一红,然后也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眼中尽是满满的温柔,低声道:“恩,很开心的。”
苏青雅看得也是欣慰。
这些年她过的也算不错,柳生对她也负责,虽然娶了两房小妾,这还是绿意主动帮他寻的,这一点就让苏青雅无言,但是她古人的心思,她也不想多去管,说多了也是无用。
虽说是娶了两房小妾,但是柳生对她的关注并没有减少,关切有加。或许的是因为绿意和她,夜易冷等人的关系,所以那些小妾也安分的很,对她夜很是尊敬,这对绿意来说,已经觉得是非常好的生活。
“看来人一当母亲了,性子也成熟不少。”苏青雅笑看绿意那张充满母性光彩的脸蛋打趣道。
绿意无奈的看她一眼,清秀的小脸配上这表情倒是有着几番的韵味。
又是闲聊了几句,苏青雅就问道:“绿意,你有身孕的时候,会经常忍不住干呕吗?”
一提到这个问题,绿意面色就有些苦了,道:“恩,自然是会的,那感觉真难受,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一些。”
“哦?怎么做到的?”苏青雅坐回椅子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绿意也不在意,便说道:“这个啊,找了大夫开了一些药,再便是吃一些防呕的食物,随着时间,就慢慢少了。”
“那有身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苏青雅想了想,问道:“例不能吃什么。”她虽大概知道一些孕妇的事情,但是却根本不了解的彻底,毕竟她以前根本就没有怀孕过,也没有去想。
绿意诧异道:“小姐为什么这么在意身孕的事情?”随即,她目光微微睁大,盯着苏青雅面色和她的肚子,惊喜道:“莫非小姐你也有……”
话没有说完,苏青雅风淡云轻的说道:“别想了,没有。”
“恩?”绿意不由有些失望,疑惑道:“那小姐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呢?”
苏青雅笑道:“现在没有,以后就不会有了吗?难得来看你,刚好就了一些这方面的事情,等以后我有了身孕就不用受苦了。”
她说这些话很是坦然,绿意看得不禁又是一阵哭笑不得,心道: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样她放心不少。
“这样啊,那小姐你可要好好记下了,毕竟身孕可是大事情,若是小姐有了身孕,那可是的皇子呢!”绿意高兴的说道:“我听说,第一个给皇上诞下子嗣的人,一定可以是皇后,孩儿一定是太子呢!而且小姐和皇上这么相爱,这事就更加肯定了吧!”
苏青雅闻言,知晓她只是单纯的为她高兴,知道这个事情,并没参加任何心机和利益。打趣道:“这话可不要随便说,要不然就是麻烦。”
“啊!”绿意一听一会才转过神来,连忙闭口。
眼见苏青雅失笑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又被她给看戏了,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只有呼出一口气,道:“小姐,你怎么总是这样。”随后起身,说着:“小姐不是想要知道有身孕的人不能吃什么吗?我有用记下来,刚好可以给小姐呢。”
“哦?”苏青雅也起身,跟随她走去。笑道:“用纸记下来?”
“对啊,是柳生记的!”绿意面色泛笑,皆是幸福欢乐。
“他也有心了,你这样的性格,的确是记下来才好些。”
绿意一开始也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直到了房间才明白过来。张了张口,没有说话,这要是说了,不就是承认自己的性子记不下东西嘛?
将一个小柜子打开,就从中将宣纸都拿了出来,递给苏青雅,道:“就是这些了,不能吃的,不能做的,安胎药,止呕药什么的都在上面了。”说这话,绿意口气既是幸福又是有些无奈不甘。
苏青雅想了想,就知道这上面一定是规矩太多。笑着就拿着坐在一旁看起来,这一看才发现这怀孕的确是大学问,不能吃的东西真的挺多,至于不能做的事情,上面写的都是针对绿意而来的。
苏青雅仔细的看了几遍,就将之全部记了下来,将宣纸都递还给绿意。
“小姐,你这是?”绿意不明。
苏青雅笑道:“看你把这几张纸都放得好好的在盒子里,你心里只怕对这是珍贵的很吧。”绿意面上一红,刚刚准备否认,苏青雅已经先开口道:“好了,这些我都记下了,真的不用那些纸。”
绿意只有将宣纸小心的收回来,又放回了盒子里。
苏青雅好笑的看着她的动作,心中再次想到或许简单也是一种幸福,至少绿意就是如此,一些简单的事情就可以让她非常的快乐。
“对了,以后不管是谁问起,你就说我来找你只是里聊聊,看看你和你的孩子。”苏青雅提醒道。
“恩?为什么?”这有需要隐瞒吗?
苏青雅淡道:“只是免得麻烦而已。”说着就与她对视在一起。
绿意也就点了点头,认真道:“小姐不让说,绿意是自然不会说的。”
很多时候,许多事情,绿意不需要她的答案,只要她的一声吩咐,她就会自然的答应下来。
苏青雅也知道她对自己的事情是说到必做,也就点了点头,笑道:“这些就在你这多住几天吧,你这满舒服,不会不欢迎吧?”
绿意听到这话顿时欢喜起来,“小姐要住多久都行!”
她在这里并没有多少朋友,又因为怀有身孕,柳生更是不让她出门。如今苏青雅的到来却是让她无比的欢喜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许多,哪怕苏青雅说话时总是让她无语的多,但是从以往就习惯了,而且不得不说,这样反而让她格外的放松。
苏青雅看她这般的模样,心想以往的确是太少过来了,这些也刚好算是让自己休息放松一番。

第九十章
轩元殿书房,苏青雅缓缓走来,没有一人阻拦。
开门一进入其中,并不见一人,她今日突然回来,夜易冷也不知晓,所以不在这里也是可能。
案几上的折子并没有整理,想是昨天还没有看完的,随意的放在上面。苏青雅走上去,随手就拿了一张翻看起来,目光微微一定,面上清淡的微微笑意也是顿了下来。
立后?
“……”要是以往,这样的折子必然是被丢弃,不会这样放在案几上。而且从这折子放着的位置和角度来看,夜易冷必然是认真看了,而且并未是随意丢弃,而是用放的在一旁上。
“呵呵。”苏青雅将折子放下,不禁轻然笑了一声。果然吗?这样的结果她早就已经想到过,甚至早就知道他失忆的时候就已经预测过,也……已经想好了结果。
或许她的确自私或者是如何,偏偏她就是这么理智的将所有一切都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忘记了,一切就都忘记了,哪怕将来想起来又如何,做过就是做过,她无法容忍,哪怕只是曾经。
“夜易冷,你到底会怎么做?”莫名的喃喃一声,苏青雅伸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从一切特征来看,她已经怀孕到已经两个多月,再过一两个月只怕就会看出特征出来了,在那之前总是要做好决定的。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苏青雅手指微微握紧,再次看了一眼折子,转身离去。
“你说苏青雅来过?”夜易冷走到书房,听到门口侍卫的回报。
“回皇上,苏谋士来了一会便走了。”
夜易冷眼瞳微微一深,点头没有再言语,步入书房内。
一上案几边上,夜易冷一看看去就明了的看出其上的变化。果然,上面的折子被翻看过,包裹那立后的折子。
坐在椅子上,夜易冷微皱起眉头,眼中一闪而过疲惫。最近国势越来越紧绷,哪怕有着苏青雅所画的战略武器,却也需要时间才行,如今凤离需要的就是时间,而没有的正也是时间。
立后,立素素,也便是云央雪为后,这是解决事情的最佳办法,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只是那个女子,苏青雅,她的存在却让他犹豫了。
这段时间过去,他隐隐约约也想起一些过去的时间,却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就连他,最需要的也同样是时间。
“一个女子而已,莫非她真的想要独霸后宫?”夜易冷低哑说道,嘴边略含一分讽刺,赤红的眼瞳中却是一片的复杂和深沉。他突然觉得,这件在所有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若是真的做了,可能会成为他最后悔的事情。
这些莫名的感觉让他烦躁又犹豫,做任何的事情都变得不合常理,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苏青雅。
越是这样,却也让他明白,只怕她对他的影响比预想中的还要大,他越发的小心翼翼,不愿自己做错。可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又觉得违背了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变得复杂而烦躁起来。
握着椅把的手徒然收紧,生生将之捏碎,夜易冷薄唇也不禁微微抿了起来。
时间缓缓过去,转眼数日。
多日来,苏青雅常常呆在绿意家中便是几天时间,又因身体原因,不易熬夜疲劳,夜易冷又为公务的事情繁忙,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禁少了起来。
青石铺地,两旁菊花盛开,甚黄的颜色一片,萨是奢华好看。
苏青雅走在其中,心情不由微好,嘴角也泛起浅浅笑意,嗅着传入鼻尖的菊香。
“见过苏小姐。”路过的宫女皆恭敬的行礼,其中神色之间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
苏青雅淡淡点头,并没有去猜测她们这般的原因,只是刚刚又走了不久,就不用想也明白过来。
不远处,碧绿水池,白玉长廊,水中亭榭,一男一女一同坐在其中,女子白衣黑发,美艳无边,男子皇袍赤目,绝世无双,坐在一起当真是这比御花园的风景皆要来得美丽。
这两人可不就是素素和夜易冷。
苏青雅静静看着,脸上的笑容不退,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或许有的时候哪怕已经想到了一切,也为自己想好了一切,真正看到的时候,难受还是无法避免的。
她微微侧看眼睛,缓缓转身就走。
亭榭中,素素转目掩去其中的苦笑,也在这一瞬看到苏青雅转身而去的背影,目光一顿,口齿张合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再转头看向夜易冷,道:“哥哥的意思是说,只是给我这云央雪身份一个名分而已对吗?”
“没错。”夜易冷平淡说道,眼波微微流转。
素素沉默一瞬,低声问道:“哥哥,你真的那么爱苏青雅吗?”
“爱?”夜易冷思绪了一番,淡声道:“爱不爱我现在并不知道,不过现在至少习惯她在身边。”
习惯?素素心头一震,更加的酸涩起来。有的时候,习惯比情感更加的深刻,一个习惯的形成多么的困难,而她在他的身边已经成为了习惯,那么若是她不见了,他又如何能够释怀,如何能够忘却?
“哪怕已经忘记了所有,哥哥还是放不开她吗?”素素似自语的喃喃,眼瞳之中难以自控的闪动一抹悲凉。
放开她?
夜易冷想到这个可能,心头却是收缩了一下,手指便也微微一抖,一紧一松,没有言语。
素素自然知晓他这样便算是默认了。她沉默一瞬,突然开口说道:“哥哥,你忘记了吗?能够给你生出子嗣的只有我。”
夜易冷眼瞳猛然一深,低沉道:“素素,这并不是一定的。”
“可是,哥哥,你知道你与苏青雅多久了吗?已经几年了,但是她到如今还是没有身孕!”素素抿唇,目光复杂,道:“就算她往后有可能身孕,也有多少可能是纯血?”
“素素。”夜易冷目光一瞬严厉。心中却是一紧,他什么时候打算只能苏青雅为他生下子嗣了?可是现在他说这些话有是做什么?
素素眼波颤动几下,一下止住了声音,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轻声道:“对不起,哥哥,我并不是有意要这样说。”她终究是有些嫉妒了,就算是他失去了和她在一起的记忆,却有着和自己以往的一切,自己却还是没有办法比过苏青雅,这将她一切的骄傲都被一点点消磨。
轻轻一笑,素素恢复平时的恬静安雅,道:“就按哥哥说的做吧,如此尽早成婚如何?”
“我会安排。”夜易冷站起身,欲要离开时,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还在位置上的素素,声音放缓道:“素素,我并非你的良人。”从以往他只是将她当做妹妹的存在,知晓她的感情,但是如今却始终没有娶她的心思。
素素仰头微微一笑,道:“哥哥,这句话,你以前就和我说过了。”只是我还是无法听进去而已。
夜易冷眉头轻一弊,抬步离开。
菊花盛开,繁华胜丽,却已经入不了苏青雅的眼。
她缓缓的走,走的不快不慢,但是心脏还是微微紧缩。不久,目光之中,看到前方走来药寻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浅蓝的衣袍,清冷着面色,在靠近她的时候停下脚步。
“怎么?”苏青雅目光微微一闪,随口问道。他不会随便在她的身边停下,如今的她在这里最不愿的就是见到他,药寻的医术和这些天突然对她的靠近,都让她隐隐觉得他会发生什么。
话语刚刚问完,一阵说不清的味道突然从他的身上传入她的鼻尖。这味道说不清是香还是熏,并不难闻,但是刚刚被她吸入,就让苏青雅面色微微一变,皱起了眉头。
药寻敛下眉目对她摇了摇头,并没有多看她,就继续往前走。
“唔!”直到他走出一段路,苏青雅才用手捂住口齿,见涌上喉咙的酸楚咽了回去。
那是什么味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不对,他以往身上并不会有这些味道,哪怕是药香,一般只会是草药的香味。
“该死!”苏青雅暗骂一句,只是下一刻她就释然了。若是药寻要告诉夜易冷的话,应该在怀疑的时候就告诉了,至于此事竟然这样试探她,那么很有可能并不是要告诉夜易冷,那么能过让他这样做的人……
素素!
只有素素!
若是素素的话,只要不告诉夜易冷,其他人知晓并不算什么,只要不是他。
苏青雅微微弯着身子喘息,干呕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池中亭榭。
药寻一脸沉默的走来,就看到坐在其中静静发着呆的素素。她靠在柱子上,看着平静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边皆是一阵悲凉之感。
感觉到身边有人的靠近,素素轻笑一声,没有转目,看着湖水,淡笑说道:“你来了啊。”不用看,她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药寻无声的站在她的身边,听着她轻轻说道:“寻,你说,为什么失忆了,我都还是会输?”
素素本以为他依旧会像以前一样静静听着她的唠叨,不会回答,但是这一次,他却突然开口了。
“感情,控制不住。”
素素转头朝他看来,就见他清澈专注的目光,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实际也是他自己听的。素素默默看着他,哪怕问了那么多遍,她还是忍不住轻声叹息道:“寻,你倒不会累吗?”
药寻泛起唇角,“不累。”
素素低笑一声,心底复杂。
就在这会,药寻口吻微微有些迟疑,“我已经确定了。”
“确定?”素素一时不明。
药寻看着她,口齿张合,“苏青雅的问题。”
“她有什么问题?”素素这才想起他上次说的话。这段时间她也很少见到苏青雅,所以对她的情况并不了解,只是听闻她是因为那个名为了绿意的丫头有了身孕,所以去陪伴她。
药寻道:“她,有了身孕。”
他声音不低不高,却字字清晰,犹如惊雷一般的在素素的脑海炸开,脑海一瞬一片的空白。
“你,你说什么?”
药寻再一次确定道:“我已确定她是有了身孕。”
素素不由站起身子,与他面对面的对视,眼中一片的复杂和颤动,“怎么会,怎么突然就……哥哥这些天应该并没有与她……”她身体徒然僵硬了一下,“难道是掉崖前就已经有了,只是为什么她不说。”
药寻沉默了一会,又道了一声:“曾经,她受伤时,我发现她身体……也吃过罂萝丹。”
素素闻言,脚下一个趔趄,若不是药寻及时扶住她,只怕她已经摔倒在地上。
“你说,罂萝丹?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有!”素素低声喃喃,顾不上他和她的靠近,双手似要找个依靠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药寻摇头,这一点他同样不知,只是从他第一次帮她疗伤,他就已经发现。
“有了罂萝丹改善体质,难怪她的年纪,武功便那般的高。而且……有了身孕,那么孩子……”素素面色徒然一片的凄凉,她本以为她有着优势,至少她才能够给哥哥生出纯血的孩子,但是此时这唯一的希望都失去了,她还能坚持什么?
“小姐……”药寻眼中尽是担忧。
素素身体一震,惊醒过来,抓住他衣襟的手微微收紧,问道:“寻,哥哥知道吗?这件事情哥哥知道了吗?”
“……主子,并不知。”药寻轻轻说道,透彻的眸子闪动让人心疼的微笑。
素素慢慢冷静下来,祈求道:“寻,不要告诉哥哥,拜托你!”
“小姐。”药寻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素素摇头,跌坐回位置上,面上一片的复杂,最终轻笑了出来,只是眼中却流出泪水。看得药寻心头巨震,她很少哭,很少,如今却哭了,可见她的悲伤。
“寻。”素素无声的流着泪水,看着碧蓝的湖水,轻声道:“我知道,我不会伤害苏青雅,不会伤害她,我只是还想试试,最后了,真的是最后了。”她侧头,静静的看着他,泪水划过面庞,微笑起来:“我已经答应用云央雪的身份和哥哥成婚,只是一个名分,但是我……我也想要个孩子,寻,我不争了,只要圆了我这个梦好吗?就给我最后一个选择好吗?”
“好。”他从来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谢谢你,寻。”素素道谢,咬唇。
药寻微笑道:“小姐,这里没别人。”
“呜……”轻轻的一句话,犹如棉花般柔和,却将人的悲伤全部引导出来。素素垂头,轻轻的低咽出声。
夜幕笼罩,灯火通明。
夜易冷回到轩元殿中,进入其中,就在床上看到那道犹如许久不见的身影。
脱去外衣,他就躺了上去,将她抱入怀里。
苏青雅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的面容,眼瞳清明,显然根本就没有睡熟。静静的看着他,见他神色之间并无多少变化,也看出他并非伪装,那么必然是不知晓她身孕的事情。看来和猜想的一样,素素果然没有告诉他。
夜易冷与她对视在一起,赤红的眼瞳在昏暗的空间中更显魔魅,“今天看到了?”他与素素谈话的时候,实际也已经注意到她的到来,只是她离开的也快,他便没有出声。此时说,也是一样。
苏青雅转眼一想就知道他在说什么,淡道:“恩,看到了。”
夜易冷目光平淡,却将她整个神情看在眼中,不错过一丝一毫,道:“我会立云央雪为后。”
“恩。”
她平淡反应让他莫名说不清的空茫,就好像想抓什么又抓不住,又是道:“只是一个名分。”
苏青雅太目看他一眼,笑道:“也就是说不会和她合房对吗?”
“嫉妒了?”夜易冷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苏青雅也不躲开,淡笑道:“算不上,反正只是一个名分而已。”
夜易冷沉默,深深看她一眼,道:“你真的不在意?”
“若是我说我在意,你会不立吗?”苏青雅反问。
“扑哧”一声笑,夜易冷深视她,淡道:“这么小心眼可不好。”若是其他的女子,他何须这般的多加言语,只是到了她这,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今日与素素说的话。
可是我就是这么的小心眼,从来没有否认过。苏青雅但笑不语,闭眼睡觉。
她这般的漠视却让夜易冷那股说不清的感觉更加浓郁,抱着她的收不由收紧一些。
苏青雅也不睁眼,直接开口道:“轻点,难受。”她可不弄让身体受到什么伤害。一会发觉他的手力的确小了,随之而来还有他的问话:“苏青雅,你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睡觉啊!”她答的理所当然,没有多余的情绪。
夜易冷微微弊眉,难道是他想多了?为什么会觉得有股说不清的不安。
她又能给他什么不安?
他记不得,记不得所以许多事情想不透,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九十一章
“你要去绿意那里住?”
刚刚下朝回来的夜易冷,一眼就坐在殿外的石桌边上的苏青雅,黑色简约男袍,头发亦是梳理的简单,一张素白的脸蛋暴露在外边,眉目如画,眼波看似清净柔和,又内含凌烈。
而她一开口,就是与他说这些日子要去绿意那里。
绿意这个人,他已经打听过,正是她原来的丫鬟,与她情同姐妹。
“没错。”苏青雅淡淡答道,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白水。
夜易冷随着坐在她的对面,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