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有些低哑,显然是平日里很少说话,但是和她人相称起来又有一番风味。
苏青雅目光一颤,她自然可以看出柳芸表面虽然严肃平淡,但是眼底深处全是对自己的疼爱和愤怒,可见她对苏青雅的感情深厚,只是原来的‘苏青雅’根本就不明白,而对此刻长久没有体会到母爱的苏青雅来说,柳芸对她的紧张让她不由的心中微酸,直到再听到柳芸的话:“怎么不说话?”
苏青雅面色微柔,轻笑道:“被盛烟儿打的。”
柳芸目光顿时凛冽,犹如万千冰刃,不过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逝让人以为只是幻觉,再看苏青雅,柳芸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声道:“若不是你自己偏偏对那夜家小子痴情一片哪里要受这样的苦,绿意,去房里将滋玉膏拿出来。”前面那话自然是对苏青雅说道,后面那句就是吩咐一边的绿意了。
“是。”绿意急忙转身走进柳芸的房里,不久出来后手里正拿着一陶瓷瓶子。
从绿意那接过陶瓷瓶子,柳芸就朝苏青雅道:“将外衣脱了。”要是其他的妇人,哪里会叫自家女儿直接在外面就脱衣服?
苏青雅当然是无所谓了,在柳芸奇异的目光下,坦然的就把外衣脱掉,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无比白净晶莹,但也是这样,让那些鞭痕显得格外的明显。
一接触到伤痕,柳芸握着陶瓷瓶的手都不可察觉的颤抖起来,将陶瓷瓶打开,把里面的药膏倒在自己的手上就开始为苏青雅敷药起来,每敷一下,苏青雅都可以感觉到她的轻微颤抖,好像是抖进她的心里,不由轻声笑道:“娘,我不痛。”
柳芸抬头,敷药的动作也停了一下,冷眼看她怒道:“不痛!?我看你除了那夜家小子什么都不在乎了吧?那样的男子有什么好的?活让自己受罪!哎……”说着自己就先叹了一口气,她已经想得到苏青雅要说什么了,只怕又会吓得颤抖却还是要说不准自己说那夜以璿的坏话。
“呵呵。”苏青雅清淡一笑,道:“我也是这样想,所以那个男人我打算要了。”
柳芸一愣,“你说什么?”
苏青雅笑道:“我说我不要夜以璿了,所以这次前来就是希望娘能够帮助我。”
要不是对苏青雅的身体非常的熟悉,柳芸真的会认为眼前的这个意气风发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让她陌生又庆幸,她心目中的女儿就该是如此的。
“你要我怎么帮。”
苏青雅目光流光溢彩,笑容自信绝美,“此时景王对外散播流言我贞洁被毁,要与我解除婚约,既然如此就将计就计,请娘帮我争取三年时间,就说我为情伤身,要自尽断念,虽然被救起但是久病不起。”
柳芸面色不变,倒是反问一句:“你要这三年做什么?”
苏青雅嫣然一笑,靠近柳芸耳边轻声却非常清晰道:“与娘学武。”
柳芸身体顿时一震。
苏青雅退开身体,端正的站在原地,从发现这具身体有内力后,她就一直关注着,想要知道这内力是从哪里来的,一开始去见苏洵也是为了确认,但是一见他就已经让她明白,他不可能会让她学武,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她那个神秘的娘亲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柳芸的表现都显露出她的不凡来,气质不是官家小姐的大方得体也不是小家碧玉的娇柔,而是一种内敛的锐利,身居高位的威严野性,从她对自己的疼爱看来,一切证明,自己的这身内力必然就是她教的,只是原来的那个苏青雅一定不愿意认真学,才会内力这么浅薄,但是身体的柔韧性却不差。
柳芸不由再一次认真打量眼前这个似乎该重新认识的女儿,一会,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浅笑,温柔而凛然,竟然和苏青雅很是相像:“好。”

第九章 解除婚约
相府四小姐贞洁被毁的传言越穿越凶,短短三日时间就已经满城皆知,而随后,苏青雅自尽未遂的消息也同样被她有心的传了出去,不久整个成都内苏青雅这个名字都成了别人的茶后笑柄。
凤离国凤祥宫中。
太后苏怜素端坐在垫椅上,在她的下方站立着两人,正是景王夜以璿和一名年过四十的中年,正是丞相苏洵。
“璿儿,给本宫说实话,这流言是否是你传出去的!”苏怜素严厉看着夜以璿,话语里都自称本宫,可见她的认真和愤怒。
夜以璿摇着象牙折扇的动作微微一顿,杏眼一眯,笑道:“回母后的话,正是儿臣。”
“啪!”的一声,苏怜素又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雅儿可是你的未婚王妃,你怎可这样玷污于她,你可知贞洁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
夜以璿嘴角玩世不恭一勾,目光却冷光闪闪,毫不退让的说道:“母后说笑了,青雅是我的未婚王妃我自然不会的诋毁她,只是这本就是实情,那日宫廷里的宫侍们都瞧见了,青雅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赤脚而行,并不是儿臣胡言乱语,这样已不洁的女子,怎可做我的王妃?玷污了王家的脸面!”
夜以璿说得凛然,有情有理,更将王家的脸面抬了出来,让苏怜素一时哑口无言,眯眼幽光闪动。
“太后,是臣女配不上景王,这婚约解了便解了吧。”一边的苏洵开口说道,面色不变,说这话时没有一点的起伏。
夜以璿侧眉看了他一眼,其中讽刺一闪而逝,苏青雅,你有这样完全将你当做棋子的爹,所有的事情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苏怜素一见自家哥哥这样说,脸色也就松下了一些,看向他苦恼道:“可是雅儿如今被世人皆知贞洁被毁,只怕往后想嫁个好人家都难了。”
“这是她自找,怪不得他人。”苏洵垂眉说道,谁也看不出来他说这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个……”苏怜素眉头虽然皱着,但是目光中却没有多少关心的色彩。
夜以璿就似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他们的做戏,目光一闪,就笑着说道:“其实苏丞相和母后并不需要如此担心,这事是儿臣闯出来的,儿臣自然就会想办法。”
“哦?”苏怜素异样的看他一眼,道:“璿儿有什么办法?”
“青雅本是我的未婚妻,这么多年了,就算我如何不喜她也自然不会去陷害她。”夜以璿说这话自然不会被苏怜素和苏洵当真,只看他到底想说的办法是什么。口气一顿,夜以璿面色一转,竟然有些悲痛和无奈,说道:“只是我听说青雅那日是在冷宫走出的,冷宫之中也只有七弟会去,只怕青雅的清白就是被七弟夺取了吧,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以夺兄弟之爱呢?”
一听到夜以璿口中的七弟,苏怜素和苏洵的面色都是一变,苏怜素更是流露出厌恶来。
夜以璿垂眉冷笑,随后再抬头面露诚恳,笑道:“想来七弟和青雅定然是两情相悦了,此刻我和青雅接触婚约也可成全他们两人,不如就赐婚他们两人,青雅也不会受冤,而七弟成亲之后,这心……也必然会成熟些,定下来。”
等他话说完,苏怜素面色已经完全冷寂下来,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些谨慎和凛然,苏洵同样一转常态的看向他,面色有些异样,他们两人心中都是发冷,这夜以璿到底如何不喜苏青雅,才会如此狠毒的对她?
夜以璿言语中的七弟,可以说是皇宫的一个禁忌,被所有人厌恶惧怕的人物,传言他是恶魔转世,一出生就害死他的母妃,一双血色的眼睛更吓傻了接生宫女,一次和先皇无意间碰面,随后先皇就长病不起,不久便仙逝而去,最后所有人不敢再靠近他,甚至是提起他,只道和他接触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落羽宫就是他母妃原来居住的地方,只是此刻却已经成为了凤离国冷宫。
此时夜以璿却说苏青雅和他两情相悦?还断定了苏青雅的清白是被他所夺,就这两条加起来就已经让苏青雅往后别说嫁普通人了,只怕普通人更加会对她敬而远之,被恶魔碰过的女子只怕取了也会遭到厄运吧!
这还不止,他居然还说叫苏怜素给苏青雅和那七弟赐婚,这不是完全将苏青雅往火坑里推吗?
只是夜以璿话语里的暗示却让苏怜素在意了,她曾经见过那七皇子,到如此那双血色眼睛注视自己的目光她依然记得,那么冰冷阴厉,让人打心底发颤。
“这个……”苏怜素垂眉似深思,继而抬头看向苏洵轻道:“苏丞相意下如何?七皇子本宫也见过,长得倒是异常俊俏,这流言已经传开,为了雅儿往后作想,也是不错的夫家。”
苏洵腮边皮肤微微一抖,随后抱拳道:“但凭太后做主。”
“那甚好。”苏怜素脸上顿露喜色,笑道:“苏丞相放心,本宫必然不会让雅儿受委屈,此番就会去寻皇上下旨,封赐七皇子为王爷,赐下府邸,雅儿即成正王妃,结成良缘。”
苏洵道:“谢太后厚爱,只是臣有一点请求还请太后批准。”
“哦?”苏怜素微微诧异,紧看苏洵笑道:“苏丞相还有什么不满尽管开口便是。”
“并非不满,只是小女因为身体不适,这些日子都是修养,而且七皇子年纪此刻也不大,望太后可以批准小女修养三年,三年后再行成婚。”苏洵平静道。
苏怜素沉默一会,与苏洵目光相对,流转间,随后便展颜一笑,轻道:“苏丞相说的是,是本宫考虑欠佳,雅儿这些日子受委屈了,怕是成婚也不吉利,那便先赐婚,三年后再成。”
“谢太后!”苏洵拜谢。
夜以璿此刻也笑道:“母后和苏丞相真的通情达理。”然后便拜道:“既然事情已解决,儿臣现行告退了。”
苏怜素本含笑的脸一沉,摆手道:“去吧。”
夜以璿转身就步出凤祥宫,冷笑连连,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苏青雅,我说过定然让你生不如死,这番我只是引头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好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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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赐婚(上)
相府飘云院中,安静的没有一点的人影,好似没有人居住一般,却并不清冷而是透露着祥和。
不过这样的祥和气息马上就被打破,身穿淡绿罗裙的绿意一脸的惊慌的往这里小跑而来,边跑边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姐!你在哪里?”
“进来。”阁楼门打开,一身暗沉黑色衣裙的柳芸锐利的目光在绿意的身上一扫而过,绿意全身一僵,声音也顿住,什么都不敢多说的跟随她进入房间内,几转就进入内堂,柳芸的卧室。
柳芸的房间和外面院落的景色很相像,一样的简单明了,除了几张该有的桌椅,上面摆放着茶具,一张床铺和窗台上种着一束黑色罂萝花妖娆开放。
罂萝花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花朵,听闻只能在阴湿的地方开放,向上的花朵上4片薄薄的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锦,轻盈花冠似朵朵红云片片彩绸,虽无风亦似自摇,风动时更是飘然欲飞,配上那纤细的花枝,整个就如少女在妖娆起舞,若是开成一片又该是如何的绝美?
不过还没有听说可以被盆栽,而且还放在阳光下存活,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罂萝花有黑色的,一般都是血红色的。
此时在这间房间中央一片空地上放着一个木桶,苏青雅全身HI裸的浸泡在里面,看来是跑得有一段时间了,使得她浑身肌肤都呈现出一种诱人的淡粉色,鞭痕也都淡了不少,脸颊更是潮红一片,眼睫被水雾沾湿,一头青丝没有任何装饰的倾斜而下,蜿蜒的漂浮在水面上,几缕更粘在她的娇容上,平添几抹魅惑。
绿意看得一呆,她一直都知道小姐的美,但是此时却觉得有种触动心神的惊艳,明明脸还是那种脸啊。
苏青雅睁开眼,清明透亮,看到绿意和柳芸的身影,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柳芸这时走近她,查看了一眼木桶里的水色,然后道:“可以了,起来吧。”
“恩。”苏青雅从水桶内站起身体,姣好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丝毫也不害羞的在两人的目光下跨出木桶,拿起放在旁边的衣服穿上。
等穿戴好了,用一块的锦布擦拭头发,朝柳芸一笑道:“这药浴真不错。”
柳芸也笑了一下,走近她,伸手就将她擦拭头发的锦布拿了过来,苏青雅一愣,随后眉目一暖,让她拿去,任由柳芸帮她擦拭头发,再看绿意,问道:“你这么着急来做什么?”
绿意那大嗓音,柳芸听到了,她自然也听到了。
绿意一听这才想起来,急忙道:“对了,小姐快点去前厅,是皇上下旨了,老爷叫小姐去接旨!”
“哦,这么快就来了啊。”苏青雅平淡一笑,仰头就对柳芸道:“娘,那我先去了。”这圣旨的内容她在昨天就从柳芸的口里得知了,正是苏洵回来后就告诉柳芸的,虽然苏青雅并不知道她和苏洵是怎么达成承诺的。
柳芸也不阻拦,淡道:“去吧。”
绿意一见苏青雅说完就走,连忙跟上去,慌乱道:“小姐,小姐!你怎么能就这样去呢?让绿意给你梳妆打扮……”
苏青雅挑眉,目光幽光闪动,笑道:“我不是正自杀未遂吗?虚弱悲伤的我还会有心情打扮吗?这样不是正好。”
绿意醒悟,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不禁惊讶的看着苏青雅,从那次回来,小姐真的变了好多啊,也变得聪明了好多!
一边柳芸听到她们的对话,脸上也浮现一些赞赏笑容。
相府前厅。
此刻相府中的人都差不多聚集在这里,苏洵高坐在上,旁边坐着大夫人方氏,下方位置各坐一人。
大夫人方氏一身华贵红裙,画着精美的妆容,眉目却依旧可见老态,此时眼中尽是冷笑讥讽,流转几番,转头朝苏洵轻笑道:“老爷,这青雅看来是倔上了,不肯来接旨啊。”
她一开口,下方的一直憋着的三小姐苏诗语马上忍不住了,也快速开口道:“就是啊爹!四妹她根本就不将您放在眼里,更不将皇上太后放在眼里,竟然连圣旨都不来接!”
“诗语,住口!”苏祁巽一反常态的训斥苏诗语一声,这倒是在场的人都不由的看向他,苏洵也不例外。苏祁巽一直以来都是温和直爽,只对诗词文学有兴趣,对待家里的几个妹妹都很平常,还从来没见他偏向哪个过。
“老爷,四小姐到了。”就在这会,苏总管的声音突然传出,众人心中的疑问也顿时消散,心绪全部转向苏青雅,抬眼就看向门口。
走进来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年纪,肌肤胜雪,唇若点樱,眉如墨画,不施粉黛,神情低敛,说不出的柔美细腻,一头到腰青丝批在脑后,发梢还滴着水珠,额间几缕沾粘,身形纤巧削细,穿着一身青色的裙子,走动间如雨打碧荷,说不出的空灵轻逸,让人不由的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众人皆是呆了一呆,苏诗语更是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
脸还是那张脸,但是以往的苏青雅从来不会让人有如此惊艳的感觉,苏青雅娇柔懦弱,骨子里还有点任性和自卑,什么事情都只会自哀自怜,但是此时的苏青雅虽然看起来有些娇柔但哪里有一点懦弱?那双眼睛清亮透彻,是一股子的坚强,浑身散发着让人心动的魅力。
方氏回神,眼中恶毒光彩一闪,心中暗骂:和她那狐媚娘越来越像了!见苏青雅进来也不行礼,脸上勾起冷笑,呵斥道:“青雅,你可知道让高公公等了多久,还不快行礼谢罪!”
苏青雅垂眉,一头没有束起的黑发倾斜而下,遮去她的神情,只听到那清淡的声音,“青雅知错。”不咸不淡,配上她此刻的姿态却让人感受到一股柔美的倔强来。

第十一章 赐婚(下)
众人又是呆了一呆,方氏张了张口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苏青雅更是说了声“青雅知错”就不再任何言语,站立的那里,低垂的眉目浅笑,脸上满是漫不经心,反正此刻该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她,她这时的身份和处境本就有任性的资格。
果然,不出一会,苏洵中沉的声音传出,解了这沉闷的气氛,“高公公,小女已到,请你宣旨吧。”说着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方氏自然也跟着站起来,下方其他人同样如此。
高公公年纪不大,看起来就二十七八,长的平凡,不亢不卑的站起来,对苏洵有礼的点头,然后站立在众人的面前,从深蓝色衣袖里拿出那明黄色的圣旨,面色恭敬的展开,然后款款念头:“丞相府四小姐苏青雅听旨。”
“……民女听旨。”苏青雅低低应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四小姐苏青雅德才兼备,与赤王情投意合,故今解除本与景王的婚约,赐婚二人,念在两人年纪皆尙小,特许三年后再行成婚,钦赐!苏小姐,领旨吧。”
大夫人方氏等人都是有些恍惚,他们本来以为这道圣旨应该是景王和苏青雅解除婚约的,却没有想到竟然变成另外一道婚约,不过反过来确实是和景王接触婚约了,但是那圣旨中的赤王又是何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凤离国有此一人。
苏青雅伸手就将高公公手里的圣旨接来了过来,那只好白如玉的手掌肉眼可见的轻微颤抖,紧紧的将明黄圣旨抓住,在那明艳的黄色承托下,显得那手有些苍白无力起来。
高公公看着如此的她,本到口的训斥咽在喉咙里实在无法再吐出,朝苏洵行一礼道:“苏丞相,咱家告退。”
“高公公慢走。”
眼看高公公的身影慢慢退去,苏青雅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戏演到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多不少。苏青雅看也不看在场的其他人,低哑道:“青雅告退。”
就在苏青雅准备走时,却被一道明艳的身影挡去,苏诗语双手环胸,垂眼看她,怒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居然说走就想走?没看到爹和娘都在这里吗?”
苏青雅弊眉,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尤其还是妨碍到她的女人。
眼看苏青雅依旧不抬头,苏洵也不开口说话,加上有方氏撑腰,苏诗语更加变本加厉起来,讥笑道:“你知不知道苏家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不仅被景王退婚,还让爹为了你去找太后娘娘求情,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嫁给另外一个王爷,能够做王妃不成?”在她认为就是这样的情况,或者说只要是不知实情的人,都以为是这样一回事。
好机会!
苏青雅眼中暗芒一闪,心中冷笑一声,便猛的抬头,挥手使足了力气抽在苏诗语的脸上。
“啪!”
无比清晰响亮的一声巴掌,苏诗语整个人摔倒在一边的地上,嘴角带血,茫然的睁着眼,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者说前厅中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方氏先是一愣,随后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张口欲说话。
“不准在我面前提他!”苏青雅抢先一步大叫道,一张花容悲愤,眼眶含泪,隐隐欲泣却又咬牙强忍,让人不由心颤。她纤细的身体颤抖,最后睁着泪眼看了大厅中没人一眼,唇咬得更紧,随即又垂下脸,踏着步子跑了出去。
“啊!”又是一声痛苦的叫喊,苏青雅好死不死,跑出去的时候‘刚好’又踩到了苏诗语的手。
“这……这……”方氏气得浑身颤抖,快速来到苏诗语的身边,查看她的伤势,心疼道:“诗儿,怎么样?疼吗?都流血了。”
“呜呜!娘!那个贱人!!啊!”苏诗语眼泪直流,眼里全是委屈和痛恨,整边脸都被打得麻木了,但是看起来并不怎么严重,这就是苏青雅故意为之。
“老爷!你看看,青雅竟然这样对待诗儿!”方氏恨得牙痒痒,显然是想要讨个公道。
苏洵看了不顾大庭广众哭得凄惨的苏诗语,脸色冷沉,斥道:“够了!这都是她自找的!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苏青雅最难过的时候,但是苏诗语却好死不死的偏偏要在这时提起那个苏青雅难过的源头,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苏青雅那番作为倒一点也不奇怪。
苏诗语一听,哭得更加伤心了,但是碍于苏洵的威慑,却不敢大声哭喊出来。
苏祁巽看了厅中的闹剧,心中不由想起那个宛如绿柳般纤细的人儿,那梨花带雨般的凄苦娇容,脚步不自主的就踏了出去,追赶出了大厅,那日见到的她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尤为的洒脱清丽,对景王不无在意,今日的她却柔美可人,倔强痴情,对景王失望悲痛,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却不管何时都让他不由心神牵动。
繁华开放的石铺小道,假山流水,亭轩小谢,两道纤细绿影行走在其中,犹如繁华中的一点青韵,倒是比起那些艳丽更加的让人心动。
绿意左顾右看,一会不见人,才猛的回头惊叹的看着苏青雅,叫道:“小姐,你刚刚真的是假装的吗?那也太真了吧,连我看着都觉得心酸,怎么看都不想是作假啊!”
苏青雅此时早就没有了刚刚的凄苦,脸上浅笑,一听绿意的话,笑道:“你认为是真就是真的吧,反正事情解决了。”
对这样不负责任的回答,绿意一阵气闷,嘟囔着腮子,随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不过小姐啊,你最后打三小姐那下子真的是大快人心啊,三小姐以前就只知道欺负小姐,这次总算将仇报回来了。”
苏青雅笑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难得再活一次,就要活得不一样,活得自在,多余的一些事情能免则免吧。
“四妹!”清朗的叫声响起,苏祁巽总算是追寻上来。
苏青雅转头,见他发丝有些微乱,显然是快速赶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绿意不由微微紧张,不会是被大少爷发现什么了吧?
苏祁巽一见苏青雅此刻的神色,不禁有些恍惚,刚刚那个娇柔的人儿怎萨那又如此自信淡然?连到口的安慰都有些说不顺口了,“大哥想来看看你是否有事,有什么难,难过,可以向,向大哥说。”
“扑哧。”苏青雅被他那怪异的表情惹得发笑,目光流转,嫣然一笑,明媚妖娆,绝色脱俗,戏谑道:“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
见苏祁巽愣神的样子,苏青雅转回身,对绿意道:“绿意,走了。”
“哦,哦哦……”绿意连忙应声,快速跟在她的身边离开。
苏祁巽手指一颤,触上心口,遥看苏青雅只剩下一个绿点的身影,目光一深,喃喃道:“夜以璿,放弃我四妹绝对会是你一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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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赤王
这一天,凤离国成都一片动荡,前七皇子被封赤王,丞相府四小姐解除景王婚约,赐婚赤王,百姓闻旨,皆是一片的惶恐。
前七皇子是个禁忌,凤离国人皆知,在他出生之日,天降大雨,而后吓傻了接生老宫女,克死母妃,吓跑贴身侍女,先皇更是与他碰面一次后久病不起,他没有名字,因为先皇并没有帮他取,他母妃是否有帮他取名不得而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污秽血腥,有传言说那是恶魔的眼睛,七皇子是恶魔转世,祸害凤离。
凤离国更是请了法师前来做法,而后将年仅十岁的七皇子绑在巨木之上,下方一片荆棘木,国民全部围绕在周围,对其唾骂,惧恐,手持火把,将黑夜照得犹如白昼,然后点燃了那荆棘木,火焰在七皇子脚下灼烧,但是他不喊不闹,只是睁着那双血红色的魔眼,空洞犹如失魂了一般,落下血一样的泪水,直到被火焰灼上肌肤,他才猛的惊觉了一般,犹如困兽的疯狂,红肿的眼睛更是红得狰狞,死死盯着高坐在台上的太后,又好像并没有看她,而是透过她看着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