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围栏拦截了里外,能够进入其中之人都要拿出暗金墨家帖才可,而站在外围的则是没有墨家帖只为看热闹的独行侠客,或是每个门派家族中的弟子。
穆清黎将两张暗金墨家帖交给墨家守卫,自然走入里面范围,与君容珏一起随意寻了一处位置坐下。
此时不管是外围还是里面都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物,但是里边位置却不会显得拥挤。穆清黎刚刚坐下就觉得许多目光投来,随意扫视了一眼,却在看到对面不远处是的君荣霖与刘明轩时不由的诧异了一下,不过这诧异也只不过是转眼而逝就恢复了常态。
眼看君荣霖一闪而过复杂的面色,穆清黎不置可否,反看刘明轩相教他们以往见面的样子,这时候的他显然更加显得江湖气息,他在看到穆清黎时,面色也不由的流露出惊异,马上那惊异就转化为无奈,对着她笑着无声打了个招呼。
穆清黎随意微笑点了一下头,目光再看向他们身旁的那一身火红衣裳的女子,不明白她那突如其里的敌意是为什么。虽说有敌意,但是却坦然的很,脸上虽然满是骄傲,却偏偏让人觉得几分的可爱来。
君荣珏随着她的目光同样看到面君荣霖等人,不过淡淡而过就没有多余的在意。
穆清黎淡笑收回目光,将一旁桌子上的糕点拿在手中嗅了嗅,吃入口中。
想想也是,从南山狩猎那日回来,君荣霖就与刘明轩一起离开了东宋,听闻是游荡江湖去了。这江湖中,墨家庄神剑出世,而且还由墨家庄亲自发出暗金墨家帖来邀请江湖各路好汉前来一举夺取神剑,这样的大事只要是个江湖中人都没有办法忍受诱惑前来,他们在这里也并不会奇怪了,就不知道他们的墨家帖是墨家专门所给还是如同他们这样从别人手中夺来的,只怕这里面还有许多各国朝廷中人也说不定。
不知不觉,手中的糕点已经吃干净,君荣珏微笑伸手帮她缓缓擦拭,问道:“还想吃?”
穆清黎眨眼笑了出来,她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心思,他此时的表情她已经看得不知道多少次,哪怕觉得这糕点一般,却还是朝他点头笑道:“恩,想吃。”
君荣珏眼眸轻眯,笑意从唇一直到了眼底,好似一瞬就得到了满足,亲自拿着糕点喂在她的唇边,看着她张口慢慢的吞咽。
对面远处君荣霖三人所在的地方,看着那两人亦如当初那般亲密的互动,君荣霖勾唇扬起一道笑容,眼底却黯然一丝自嘲。她根本就已经完全不在意,因为不在意他,所以也同样不再在意以往的事情,如今已得了太子如捧心尖的疼爱,两人相亲相爱。他却还纠结在当初有何好处,偏偏他看得明白了,情感这东西却不是看得明白就可以说释然就释然的。
上官妖妖面上有明显的吃惊,目光不断在君荣珏和穆清黎的身上扫视,然后看向黯然沉默的君荣霖,抿了抿唇,一掌就拍在君荣霖的身上,故作不在意的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人家都那样了,那还惦记着她不忘做什么?要不我帮你去教训下她?”
君荣霖被她突然的拍打差点就出丑跌下椅子,轻瞪了她一眼,无奈道:“够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她想的那样又是哪样?而他又怎么知道她想的是怎么样?上官妖妖哼了哼,又看向穆清黎两人,转头对刘明问道:“那女子就是穆清黎罢?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刘明轩感慨的看着那两人:“他们二人是夫妻,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会出现在这里。”想了想,等见到人的时候又觉得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不禁又叹息道:“不愧是穆清黎,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说不准这次出来又是她做的好事,也只有她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罢。”
“天不怕地不怕?”上官妖妖面色有些古怪。这句话她倒是看到次数不少,不过每次都是别人说她的,没有想到今天倒是见到同道中人了?能被刘明轩说成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知道有什么本事。
就在他们谈话之间,里面的椅子已经坐满了人,外围也人群涌动,都在低声的议论纷纷,如此多人的议论,哪怕再小声还是显得喧哗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三道身影从墨家庄中走出,中央之人为年过五旬的老者,左边男子之人约莫四十,右边男子三十左右的青年。这三人一出现,全场都不由的静了下来,大多都知晓这三人的身份,就算是不知道也能够猜出来。
老者正是这任墨家家主墨逊,左右两人分别是他的两个儿子,墨廖生,墨廖云。
墨逊面容虽老,一双眼眸隐含锐利,沉淀着岁月的睿智沧桑。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墨逊沉稳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此次邀请诸位前来是为何因诸位皆知,老朽就不予多说。此次神剑为墨家祖上所铸,一直被我墨封镇家之宝,如今拿出选主实为一事,此事老朽暂且不说,却可保证并非难事,只要何人夺得神剑认主,就需答应老朽此事,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所为一事?却可以保证不是难事?将镇家之宝神拿出只为一件事情,真的能是简单的事情不成?虽然心中有疑,但是为了神剑,众人都没有出声。
穆清黎饶有兴趣的思索。她和大多数想的都一样,但是更多是却是墨逊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神剑是镇家之宝,镇家之宝不到家族的最后一刻都不会拿出来,那么能有什么事情是比家族更加重要的?
等候了片刻,墨逊见无人说话,也沉吸了一口气,道:“既然诸位皆无异议,那么老朽也不需多言了。”他手掌一伸,便见他身边墨廖生与墨廖云两人后退一步转身入了墨家,再出来之时两人各抬着一具一人长短的黑色盒子,两人神色庄肃,然后慢慢将盒子放入墨逊伸出的手中。
黑色木盒刚刚入手,一些眼力好而心细的人顿时发现墨逊那只端着黑色木盒的手掌顿时微微颤了一下,隐约可见青筋,这样看来,这黑色木盒竟然是让一品剑尊的墨逊感觉到重?那么这黑色木盒到底有多重?
一些知识宏博之人却看出了这黑色木盒的来历,眼中不禁流露出震惊之色。这黑色的木头名为剑木,这剑木比钢铁更重数十倍,甚至削铁如泥,世间少有,取之一些注入剑内便可让整柄剑都提升几个品质,若是用剑木直接铸剑,那也绝对是时间是一柄绝世好剑,若非这的确是在地里生长出来的树木,更多人会认为它是一种奇铁。
整整用这么大一块剑木拿来做剑盒,那么若不是墨逊故意戏人,这里面绝对躺着一柄神兵。也唯独只有神兵才可配得上这剑木所作的剑盒。
墨逊一手抚摸过长长的剑木剑盒,轻柔肃然的动作无比的虔诚,一双眼眸闪过一抹沉痛之色,下一刻就转为坚定。换为双手举起剑盒,面向众人缓缓沉重道:“此剑除非认主不可出世,是以用剑木剑盒封之,此剑无名,待其认主自可取之名字。”
剑木!整整一人高的剑木!墨逊这句话落下,整个场地都喧哗起来,震惊之意表于其面。
墨逊脚下一踏,只见他脚下的青石顿时碎裂成了数块。他脚点在十层剑高塔上,直到站在顶端,将剑木剑盒放在上方。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剑盒,低声无奈道:“可惜我墨家无能,此次便让你出世,为自己选个好主,也为我墨家……”
他退后,身虽老却不弱,沉稳的落地,面对众人,一字一顿道:“此十层剑塔,只要最后上得最高夺得神剑者,便可为神剑之主。然,若有伤亡者,墨家概不负责。如此……”他挥手,徒然道:“开始罢。”
他的话语落下便坐上了墨家子弟搬来的高椅上,目光深沉,犹如老翁入定。墨廖生与墨廖云各自站在他的一旁,一动不动。
风平浪静,此时众人都看着剑塔十层上放着剑盒,一时却没有一个人动,鸦雀无声。
君荣珏将穆清黎唇瓣上最后吃的糕点屑轻轻擦拭掉,微笑道:“我去了。”
穆清黎扬唇拉住他的手:“一起去。”
君荣珏轻轻无奈一笑,没有拒绝。看出她眼中的坚持与信任,既是她想要的他便应。两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缓不慢犹如漫步一般的向着是剑塔走去。两人的动作顿时被所有人看在眼中,不少人皆不由的仲怔了一瞬,却完全不知他们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然而他们这一动,却起了一个引子,每个人都不由的开始有了一点的异动。
穆清黎对周围的目光毫不在意,对君荣珏道:“要是得不到就算了,不要让自己受伤。”一柄剑而已,感兴趣是感兴趣,但是还犯不着去为之拼命。
君荣珏微笑应了下来,道:“这话你该说给自己听。”
“呵呵。”穆清黎笑,对他重重点头:“知道了。”
两人随之脚下一点,就往剑塔上而去。而就在他们动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动了,一群人动了,接而便是越来越多的人动了。
上官妖妖撇嘴道:“这里这么多的高手,她还真不怕死。”随即看向君荣霖,道:“安六,你不去抢吗?我可以帮你啊。”
君荣霖看着与君荣珏一起飞跃上了剑塔的穆清黎,再看上官妖妖一眼,摇头道:“她比强。”
“什么?”上官妖妖一时没有明白,然而接下里看到的一幕她就马上明白了君荣霖的意思。
只见刚刚上去的人眨眼一个个被打落下去,其速度之快让人震惊,而做出这一切的竟然就是穆清黎与那白衣俊逸如仙的男子,这两人的速度之快,古气之强,完全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怎么可能……”上官妖妖不禁一声喃喃。单单从这快速的一幕,她就看出来,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最少也有五品剑王的实力,可以他们的年纪明明看起来并不大,怎会有这般的实力?!
震惊的不止是她,几乎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震惊了,本来打算到最后一刻出手的老家伙们都也都急了,数道身影都从四周窜上了剑塔,阻挠在两人的面前。
就算本来完会只当万事不入眼的墨逊也不禁的吃惊的抬起眼睛看向了两人,眼底有着亮光闪过,一时喃喃:“这二人……”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古气古武修为,实在让人想不吃惊都难,这莫非是妖孽不成!
“嗖——”
“尔等休想!”一声呵斥,一只羽箭竞然直直射向君荣珏的所在,这分明就是要将君荣珏置于死地,然被君荣珏从容的躲了过去。穆清黎双眼顿时浮上冰霖寒意,一脚就踢开欲要拉扯自己的一人,一跃之间就来到了射箭的中年男子面前,随手从一掉落的人手中夺了利剑,一剑挥出就将那人射箭的手直接斩落。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而起,中年男人身体身顿时趔趄几步,身体又被剑塔给割伤了几道。
“你敢伤他就要付出代价。”穆清黎冷笑一声,一剑挥出。中年男子再不敢碰其锋芒,连忙向后倒去,就掉落下了剑塔。穆清黎看了一眼不多加理会,持剑跟在君荣珏的身后。她不用争在最前,剑若被君荣珏所得也是一样。
周围眨眼之间就是一片的血玉腥风,惨叫声连连,空气里的血腥气息也顿时的浓重了。穆清黎摇头,难怪墨逊会说,若有伤亡者,墨家概不负责,,只怕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尤其是这剑塔本就是险地,人若不小心就被会被割伤。
贪之一说,总是要付代价的。
随着血腥味越来越重,下方的墨逊突然眼睛一凝,看向剑塔最高头的剑盒。
“小小年纪,竟就有剑尊功力,不知小兄弟师承何处?”阔剑门门主与君荣珏相斗间出声问道,心中越打越是惊怕。眼前这个男子莫非真是妖孽不成,他竟然有种不敌的不安感。
君荣珏眼眸淡泊,行云流水的弹指之间将阔剑门门主一柄大剑打得不断的颤抖,连他的身体都不由的后退,直到君荣珏突然靠近,一指指向眉心时,他终于忍不住惊了,大叫一声:“妖孽!黄门主,狂剑还不来帮忙,这小子实在诡异,我一人无法相斗,若是一人相斗根本就无人能够阻挡!”言语间他已经下落而去,为了躲过那致命的一指。
他的声音用了古气,听到的不止是他所叫的两人,还有整个墨家庄的在此处的人都可听到。所有人都不禁的心头生寒,阔剑门门主可是一品剑尊的实力,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那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竟然已经是剑尊?
眼看君荣珏就正往上而去,不止是黄门主、狂剑两人,几乎数名剑尊全部在此刻动了,全部挡在了他的周围。
君荣珏身形微微一顿,眸子无喜无悲,就算是刚刚差点就杀了阔剑门门主时也没有一点的杀意流露出来。加上他的实力,一时挡在他周围的剑尊门心中莫名有些嫉妒,一个惊采绝艳的妖孽奇才,只是为何以往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
底下刘明轩满脸震惊,朝君荣霖惊异不定道:“太……咳,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君荣霖此时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本来穆清黎的实力就已经将他当初身为天才的傲气给打击磨平,而如今君荣珏表现出来的一切却足以将他最后的一点菱角也给磨平。什么是天才?以往所谓的天才之说在此人面前都成了笑话。
上官妖妖一手捂住小口,声音也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就算是家族与其他三家!也没有这般的人物啊!”
此时,君荣珏就只有与八名剑尊对峙,神色并不见一点的慌张,在看到靠近而来的穆清黎粉唇才浮现温柔的笑意,缓缓摇头道:“无事,去吧。”
穆清黎回以一笑,眼底尽然信任:“别忘了我说的。”身形已经向上而去。
“快拦住她,他们是一起的!”阔剑门门主快速追上穆清黎的身影,其他人也在这一刻追上去。
君荣珏一动挡在几人面前,挡住几人的攻击,然而他们终究胜在人多,一个个的连续不断的阻拦在两人的速度,不知不觉,剑塔上头就只剩下此十人打斗,下方依旧有着一群不干落后心含侥幸之人在网上前行,不过剑塔的局势却没有了刚开始那么的疯狂。
就在十人不断打斗中极为缓慢的靠近上头顶端时,突然他们脚下是剑塔猛的颤动起来,隐隐有着松动的意味。
众人的心神在这一刻都不由的疑惑了一瞬,然而打斗却没有停止,下方坐在椅子上的墨逊却突然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剑塔顶端轻微颤抖的剑盒,突然低呵一声:“剑塔诸位还请下塔,剑塔要塌了。”
随着他的话语刚刚落下,剑塔就真的突然一顿,然后如同烂泥般倒塌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君荣珏伸手将穆清黎拥入怀中,转身就退出了剑塔范围,对上穆清黎疑惑的目光,他目光微微多了一些光彩,轻笑道:“只怕是神剑要自主选主了。”
穆清黎眼晴也不由的一亮,神剑自主选主的景象可是难得一见,也就是说这神剑真的有自我灵识?
本来随着剑塔倒塌还想要一举夺剑的阔剑门门主,刚刚伸手就要碰到掉落下来的剑盒时,剑盒却突然自己动了,躲开他的手掌,继续掉落下去。阔剑门门主面色不由一青,也想到了神剑自动认主的传说,就凭那剑盒刚刚那一躲,他就知道他没有了希望。
剑塔完会倒塌,一柄柄的利剑倒在地上,在这群利剑中央正好就是黑色的剑木剑盒,剑盒此时轻轻的颤抖着,不断的穿来一道道“咚咚咚”的声音,犹如心跳,更似有什么在敲击剑盒,似乎想要破盒而出。
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睁大震惊看着这千年难遇神剑有灵的场面,而墨逊苍老的身体也不禁的轻轻颤抖,眼中可见激动与光亮。
穆清黎靠在君荣珏的怀里,站在不远处,目光闪亮看着那声音越来越急的剑盒,那声音就好像带动了她的心跳,让她不知不觉也觉得身体内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一般,四魂冰晶胎记处冰凉的感觉流转。
“砰——”
“刷——”
就在这一刻,剑木剑盒终于突然在一声响亮声中破裂而开,一道白光而过,几乎刺伤了所有人的眼睛,眼前都出现一瞬间的苍白,耳边好似听到的剑气的苍鸣。
“嗡嗡嗡”连续不断的剑鸣响起,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不管是背上还是腰上的配件都在这一刻自动出削,然后成千上万的利剑掉落在地上颤动,“康当,康当”的声音不断响起,犹如臣服。
这一刻,所有人脑中都莫名的想起只有历史传说中的事情——神剑出,万剑臣服。


卷三 第八十九章 认主
“嗡吼——”
一声无形的剑鸣传入众人的耳中,久久不散,似了瀑布激凛,更似苍龙低吼。
穆清黎心神鼓动,看着中央破碎剑木剑盒上漂浮半空的神剑。剑身接近人高,比之普通的剑式窄小稀薄许多,通体白得几乎透明,阳光下隐透出银色的光芒,周围弥漫着悟性雾气,雾气化形,似有银龙在剑身上游动,绝美的让所有人惊艳。
穆清黎不自觉的抓着君荣珏的手掌也紧了一分,她竟然有种那柄剑也在看着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让她嘴角也不禁的浮现了一抹轻柔愉悦的笑意。
君荣珏低头看着她神色的喜欢,再看着那柄白色透明神剑,微微一笑没有言语,温柔的放开手掌,对穆清黎投来疑惑的目光而轻轻点头,道:“去吧。”
淡淡的言语中不乏故意与信任,还有永远不会变化的温柔包容,眼底的宠溺在漆黑的眼眸中流转,似极了清晨雨露,虽是冰凉的却清透柔和得没有半分的瑕疵。
穆清黎眯起新月一般的眼眸,笑着点头“恩”了一声,然后看向那白色透明神剑,神色从容微笑。不管成与不成,只要做了就不会后悔。既然喜欢那么就去做便可,一切的后果她承受得起,君荣珏也会在后面为她承受。
眼看着穆清黎不缓不慢的向着神剑走去,在场所有人的心神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这时候,一声冷“哼”突然响起,就见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的冲向神剑,手中正要抓向神剑剑柄。
穆清黎脚步没有停下,眼中一闪而过冷意。
“啊啊啊!”冲去的那人还没有碰到神剑,就见神剑突然一颤,众人的耳边就听到一声龙鸣而过,眼前血光倾洒,冲去那人撕心裂肺的叫声而起,那只欲要抓住神剑的膀臂已经断裂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嘶~”抽气声同时响起,声音就大得让人人都可以听见了,也只有几名剑尊才隐隐感觉到刚刚神剑一声剑鸣下,空气也极快的被什么切断,那是一道让人看不见的剑气,那是这道肉眼看不见的剑气将夺剑之人的手臂斩断。
穆清黎同样看清楚了,她一步步的靠近白色透明神剑,最终站在神剑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轻轻颤抖的神剑,然后满意的笑了。至少靠了这么近它并没有伤害自己。缓缓的伸出手,就这样摊开半空,轻缓道:“自己过来。”
神剑近乎一人高,这一米的距离只要神剑倾倒就可以被穆清黎拿到,同样的,只要神剑突然发难,只怕穆清黎也难以应付。
这一刻,整个墨家庄都安静下来,所有人聚精会神看着这一幕,有人惊异,有人期盼,更多的则是鄙夷不愿。仅仅一会,众人都看得出来神剑的威能,谁不想神剑自主认的主人是自己?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天赋妖孽,也未必能够得到神剑。
墨逊袖子内的手掌渐渐摸着,轻微的颤抖起来。他苍老又睿智的目光不断在穆清黎与君荣珏的身上打量,面上浮现满意的笑容。到了他这个年纪,看人自然有几分的本事。这两人他看不透,但是越是让他看不透就越让他满意,他们的古气古武天赋实在闻所未闻,不吃惊都不行。
若是神剑真的可以认了他们二人任何一人为主,倒是不错。
神剑剑身歪了一下,竟然让人觉得好像一个真实的孩子歪着脑袋正在打量着什么。然后剑身倾倒,在所有人剧烈的心跳下,一道透明的剑气轻柔吹过穆清黎的手掌心。穆清黎挑眉,看着手掌心冒出的鲜血,再看着神剑倒在她的手掌心上,将她的鲜血都吸入了剑身。
“千水?”穆清黎疑惑的喃喃出声,随即隐隐感觉到这柄神剑的喜悦的情绪一样,不禁莞尔一笑:“恩,千水。”
在自己的血被神剑吸入,穆清黎脑海中自然就出现“千水”两字,想来就是这柄剑的名字了。翻手将千水剑剑柄拿着手中,感觉都一阵冰凉如水,毫无重量好像毛羽,柔和包裹手掌,隐含其中是冰霜一般的凛冽。穆清黎不禁心喜的挥动了几下,笑道:“千水,千水,你就是我的千水了。”
千水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像水流一样没有实体的游上她的手腕,最后一圈圈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剑柄正对着她四魂冰晶的位置,好似很是惬意,就一动不动的安睡了一般。
穆清黎诧异,然后失笑。左手隔着衣料抚摸了一下千水的剑柄和四魂冰晶相连的地方,低笑道:“看来你更喜欢的这个?”试着动了动右手,发现被千水缠上后并没有一点不顺的感觉,不过就好像被缠上一层冰凉柔软的绸巾,这一点更让她对千水喜欢,这样携带实在方便。
转身看向不远处静静站立在阳光下的君荣珏,穆清黎俏生生笑了起来,朝他微微一歪头,眼底闪过狡黠:“得到手了。”
君荣珏点头轻笑,脚下一点已来到她的身边,执起她右手手掌,看着那一道不再流血的伤口,就将她的手掌平摊着,道:“不要握着。”一手抱起她的腰身转身就从容往住处走去。
移清黎看了一眼手掌上的血痕,再看看君荣珏怜惜的面色,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扬唇笑着点头就任由他的行为。
她并不是脆弱的人,这点伤对她来说根本就跟没有差不多,但是若一个人将你疼爱到了骨子里,又何必去继续强调自己的坚强,何必去拒绝他对你的好?
他们早就是一体,他给予的好,她就全盘接受,不需要觉得愧疚更不需要觉得负担,因为她同样如此毫无保留将自己放在他的面前,将他让进了自己的骨子里。
两人的背影慢慢的远去,只余下一众的江湖武林人士遥遥相望,还有一地的剑塔血腥尸体。
“他们二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妖孽!”阔剑门门主皱眉不高兴说道。
在他身旁的剑狂无奈的摇头:“若是年轻一代的孩子们都如同他们这般,那我们这老一辈的人的面子真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别说他们不知道,在场江湖人士几乎全部都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到底是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竟然以一己之力与八名剑尊围击而不死不伤,这女子更是直接就让神剑认主。今天这墨家庄神剑出世到最后,神剑反而更了其次,众人更想知道的却是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到底是谁。
黄门主突然开口:“既然暗金墨家帖是墨家庄发的,那么他们必然知道。”
阔剑门门主眼睛一亮,剑狂却撇嘴冷笑道:“是吗?别忘记了,这里又有多少是抢夺了别人的帖子前来的。”
此时一出,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别说墨家庄不知道,就算是知道,要是墨家庄不愿意说,他们也没有办法逼问。
前头台上墨家长子墨廖生朝身边的墨逊低声为难道:“爹,你二人……”
墨逊摇头,淡道:“无事,先让他们休息一会。”严肃的瞪视自己的大儿子,墨逊沉声道:“你还怕他们跑了不成?你这疑心病什么时候可以改改?这天底下小人多,君子却也不少,你这等强烈疑心想成大事,难!”
说着,墨逊眼中已先流露出无奈。有疑心并非不好,只是这疑心过重就让人不喜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的疑心病,谁还愿意与你交心?
墨廖生面露愧疚,低声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这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父亲的口中听到,只是这性子已经成型,他想改也难以改。
另一边墨廖云思索道:“爹,你如此做也是不想让他们心生不满罢,而且那两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实力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傲气,加之两人形影不离,想是夫妻无疑,这个时候先由他们两人休息温存些时日,我们先将眼前处理了再去寻他们也不迟。在墨家庄中,他们自然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