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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黎眼中顿时闪过冷光。既然敢做了还能善终?嘴角一勾,脚下快速的无比的跟跟往那只绣花鞋踩了上去。
“啊!”北瑶琴惊痛尖叫,差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手指着穆清黎怒道:“你……”
穆清黎挥手,“啪”的将她的手指打了回去,挑眉仰首笑道:“我怎么了?”不屑含笑的目光在她刺青的面颊上打量,又毫不在意的赞赏道:“刺青绣的不错。”
提到刺青,就如同刺到了北瑶琴的逆鳞。她面色猛的一闪而过狰狞,随即冷静下来,唯有眼神如刀,笑容虚假得阴毒:“太子妃莫非不打算道歉?”
这道歉不知道要她毁了她的脸蛋道歉,还是为那一脚道歉。
穆清黎“哼”笑一声,面上的笑就似讽刺她的愚蠢。扯了扯君荣珏的手,仰头便是俏生生的笑道:“珏,走吧。”
君荣珏微笑点头。
“站住!”北瑶琴被他们二人这番无视的神态完全燃了心头的火焰,尤其是君荣珏的毫不在意更是让她心头发闷。然后就在她要离椅起身的时候,屁股下的椅子突然四分五裂。
“啊--”一声惊叫徒然响起,北瑶琴已经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神色有些仲怔。直到回神,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抬头看穆清黎二人看去,却见两人已经坐上各自的位置。
这一切发生太过快速又出乎意料,“扑哧”一声戏笑不知道在哪里先想起,然后就一阵忍俊不禁的哄笑声。
北瑶琴浑身都开始轻微颤抖,手指痉挛的抓在地上面,好似在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眼睛死死的盯着穆清黎。
面对她的目光,穆清黎毫不在意,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拖着娇小的下巴,边吃着糕点不时扫过她一眼,完全不屑一顾的鄙夷。竟然打珏的主意,而且不但不知难而退,反而想要害她出丑。她们两人本就是敌非友,没有一点点其他关系,她又何必留情?
看着她这副神态,坤荣军忍不住轻笑,伸手将她唇边的糕点屑擦拭。只要是她想做的就由着她做,一切后果他自会在后面担着。
北昊阳这时也总算体会到了这穆清黎的‘刁蛮霸道’‘无法无天’到底是到了什么样的程度。难怪东宋王爷们谈论到她会是那副神态,这当真是‘无法无天’到了彻底,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对瑶琴出手!莫非她看不怕误了两国的关系?
北昊阳伸手默默将北瑶琴从地上扶了起来,手上微微用力示意她冷静,转头看向身边的穆清黎,皱眉冷声道:“太子妃,你如此作为未免太无礼了吧,竟然无故向瑶琴出手。”
周围的人群早就安静下来,不管是幸灾乐祸看戏者,还是谨慎无奈的大臣们心中都闪过‘果真如此’的念头。这穆清黎一出现,果真总是会有事情发生。
面对北昊阳的冷然质问,穆清黎慢慢将手里的糕点吃完,再转头对北昊阳已经浮现完全怒意的面容笑了起来,满脸无辜道:“我做什么了?”
我做什么了
你做了什么?
你莫非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北昊阳只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给狠狠的堵住,憋得他恼怒不已,气却无处发。“做了什么?太子妃,你不觉得你这话未免太过可笑了吗?”
穆清黎缓缓摇头,依旧无辜笑道:“你看见我做了什么?”
北昊阳张口语言却又生生顿住,他明白了。穆清黎所作所为,没有一人看到,就算每个人都知道是她做的,可是谁又能说是一定就是她做的?这事她就是不承认,他有什么办法?莫非和她一起争论不休不成?
这一刻,北昊阳总算有些明白北瑶琴为何会对她如此愤恨。穆清黎,的确有将人逼疯的手段,她若是真的要对付人,根本就直面的来,却让人无法还手。
北瑶琴伸手扯了下北昊阳的衣角,只见她摇头,笑道:“皇兄,我无事,只是这东宋国的椅子未免太不结实了一些。”虽是笑着的,但是众人还是从中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咬牙切齿。
北昊阳沉着脸点头,意有所指的冷硬道:“放心,皇兄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北瑶琴抓着他的衣角一紧,微笑的点了点。这仇,她马上就会报回来。
就在这时候,一声高昂的:“皇上,皇后驾到--”通传声传来,在此时本就是安静的宴会中,格外的清晰可闻。
卷二 第六十一章 两女相斗
君无恭身穿明黄绣龙华服,面上含着温和的笑容,在他身边跟着的正是一番盛装打扮的燕含烟。两人就在两排掌灯的宫女拥戴下走入夜宴中。
一入宴会,君无恭马上就感觉到宴会中气氛的不寻常,这实在有些安静的诡异。他想也没想,抬眼就向穆清黎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到北瑶琴身边的四分五裂的断椅,神色就是微微一滞,眼中闪过恼怒。
燕含烟自然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手指轻轻按在君无恭的手臂上,对他默默微笑。两人就走上了高台的皇座凤椅。
一落座,君无恭才似刚刚看到北瑶琴身边的状况,疑惑关切道:“瑶琴公主这是怎么了?”
北瑶琴轻轻摇头,端庄有礼的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椅子突然裂了而已。”
君无恭心中生怒,余光扫了一眼一副不关己事的穆清黎。这穆清黎到底知不知道做这些事情会影响两国?真是无法无天,唯恐天下不乱让人厌恶。面上还作惊讶,挥手就命道:“还不给瑶琴公主再搬张结实的来?”
这时候早就前去搬椅子的宫女刚好来到,连忙答应着就放置在原来的位置,那原来椅子的碎木也在这个时候收拾干净。
北瑶琴也不做计较的缓缓坐在椅子上。
既她不提,君无恭当做不知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伸手接过宫女端来的酒杯,对众人笑道:“今天圆月佳节,秦王大胜归来,北国来使祝贺,实在喜上加喜。诸位干杯。”他边说着,酒杯向前面对众人。
本安静的宴会被他一语提出,顿时哥哥相合,举杯与他虚空无形对碰,仰头饮酒。
一杯干净,燕含烟侧头与君无恭笑道:“皇上,臣妾在民间寻到一所不错的戏班子,演得很是传神,如今就请诸位欣赏一番吧。”
“好。”君无恭满脸笑容答应下来。
燕含烟微笑侧头看向她身边的老宫女翠荷。翠荷顿时明白她意思的伸手“啪啪”拍了两掌。
中央白玉红毯的舞台上,马上一个个身穿戏服的戏子走了上来。戏子妆浓,戏服颜色斑斓浓郁,舞台四周火焰钓台腾腾,照在他们的脸上更满脸红光,配上这喜庆的节日很热闹。
穆清黎边看不时也忍不住笑出来,朝君荣珏问道:“这是什么戏?”
君荣珏看着舞台上的欢快戏子,这场戏也只曾在儿时见过一次,回神一番,微笑道:“圆月局。”
穆清黎点头,看着他的笑容,拿着一块糕点就喂到他的唇边。
君荣珏眼眸一柔,张口咬了小半入吼,眼见穆清黎毫不在意的将他咬过的糕点再次拿到自己的嘴边啃咬,他脸上笑意也更浓了一些。
白玉红毯台上的戏正演到高峰,下方的权贵们也个个热闹起来,喧哗的笑声也慢慢再次弥漫上宴会,充满佳节的喜庆气氛。
有人欢乐有人愁,相较别人的欢乐愉悦,北瑶琴不甘的目光不断在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身上打量,他们正在闲聊着什么,神色淡淡,但是任谁都参插不进去的感觉。
北昊阳将她的神态都看入眼中,摇头道:“冷静下来,你往日的自信哪里去了?”
北瑶琴压抑着愤怒,垂眼张口刚刚想脱口而出‘自然’,然而话语到了喉咙却又吐不出来。
这倒是让北昊阳也吃惊了,他那句话本就是为了激她,以北瑶琴的性子应该马上反驳,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沉默。这沉默怎么看都像是默认他说的话一样。眉头微微一皱,严厉道:“瑶琴?”
北瑶琴抬眼看向他,默默冷静下来:“皇兄,我知道。”随即嘴角就泛起了冷笑,神色倨傲自信,沉声说道:“为了这一天我做了诸多的准备,自然是不会输的!”
然而她的这副表现却没有让了解她的北昊阳放心,眉头反而皱得更紧:“瑶琴,你是在北国诸多培养下长大的,就算那穆清黎天生聪慧,也定比不过你。你何必紧张。”
紧张?
北瑶琴背脊一僵,猛的摇头:“我没有紧张!”若是她紧张了,也就是承认她心头竟然在恐惧失败?还怕输给了穆清黎?
北昊阳摇头,侧眸看向武台上的表演‘圆月局’戏子们,哼笑道;“圆月局,圆月局,圆月之日局中局。瑶琴,你才是那个布局之人,怎么可以被局所迷,你该想的应该是如这圆月局的邓圆,将何月犹如猫抓老鼠般玩弄于鼓掌之间,如何给自己添更多的乐趣。”转头见到北瑶琴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他这才笑道:“老鼠永远都斗不过猫的。”
北瑶琴目光同样看向已经渐渐进入尾声的圆月局,勾起了唇角,笑道:“皇兄,我明白。”
“恩。”北昊阳赞赏的点头,微笑道:“此局结束就该是你的局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刚刚落下,那舞台上的戏子们刚好结束了他们的演出,站在舞台上对台下众人恭敬的鞠躬行礼,然后慢慢退了下去。
一阵“啪啪啪啪啪--”响亮的掌声响起,众人也就目送戏子的离去。
“好!好!好!”君无恭连声笑道,对身旁的燕含烟微笑:“皇后所寻的这戏班子果然不错,一场‘圆月局’当真被他们演得无比鲜活。”
燕含烟浅眯凤目,雍容华贵的笑应道:“皇上过奖了。”
“呵呵。”君无恭点头,他们两者为结发夫妻,却是利益相连,并没有多少的感情,默契却也是十足的。举手正要命人喧下一场演出,却已被一道清亮如珠的声音给止住:
“皇上,瑶琴有一请求,还请皇上成全。”
“恩?”君无恭转头看去,只见北瑶琴已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月白色的罗裙在火簇与灯笼映照下蒙上一层浅薄的光晕,脸颊的火凤更是活灵活现,无比妖娆高贵。
君无恭本是抬到半空的手转变为摆,然后放下,对北瑶琴和煦笑道;“瑶琴公主不知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宴会在这时候也再次安静下来,一个个看着北瑶琴,再看看穆清黎与君荣珏两人。每个人心中都有莫名的清楚,这北瑶琴想说的邀请只怕与这两人有关系。
北瑶琴仰头对君无恭先是恭身行了一礼,俏目笑道:“皇上只怕也知我对贵国太子爱慕不已。”
“哗--”众人喧哗,对北瑶琴如此直接的行为惊诧。
君无恭也是微微一怔,随即看了君荣珏一眼,默默点头道:“莫非瑶琴公主这要求与太子有关?”
北瑶琴点头又摇头,转头看向穆清黎,一字一顿笑道:“瑶琴对东宋太子一见倾情,可惜太子已有正妻让瑶琴很是遗憾。不过瑶琴还是希望太子看看,到底是我北瑶琴出色还是太子妃出色。”
她仰头,眸含挑衅,眉宇之间看向穆清黎全是不屑与阴寒,停顿了一会。再而转头面容端庄平静的看着君无恭,扬唇笑道:“所以我请求皇上给予瑶琴一个机会,让我与太子妃比较一番。往日常有传言,东有清黎,北有瑶琴,说的便是我与太子妃,一直以来世人就将我与太子妃拿来比较,然而比较的结果道的是我为飞凤,她为土(又鸟)。”
北瑶琴“呵呵”笑出声,完全无视周围为她说出这番实在有些可恶的话语吃惊的众人,犹自说道:“皇上,我只愿在这圆月佳节,当初太子与太子妃成亲之日,让太子看得清楚。到底谁才配得上他,最适合他的人不是穆清黎,而是我北瑶琴!”
“还请皇上成全!”
还请皇上成全
直到最后一句话说完,宴会上已经是一片的安静,所有都被北瑶琴这番霸道自信而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语给弄得惊了。然而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偏远处的穆梓薇从北瑶琴站出来到现在,脸上已经是浓浓的笑意,眼底全是喜悦与激愤。穆清黎,你终于也等到这一天了!从今天起,你就要在东宋所有权贵面前丢尽了脸面。
北瑶琴,这个人她本就听说过,早就听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更有领兵之才,是北国的第一女子,受到北国所有男子的爱慕,女子的敬仰。穆清黎那个贱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飞凤土(又鸟),云泥之别,今日那贱人就要被天下皆知。
想到如此,穆梓薇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嘴角全是阴毒的幸灾乐祸意味。
没有人说话,就算是穆清黎本人也没有说话,而是勾着嘴角冷漠不屑的看着北瑶琴。
君无恭神色不变,但是却也没有一时答应或者反对。北国权大,东宋亦是不弱,但是两者旗鼓相当,相当顾忌,一般不会争斗。然后北瑶琴此番话,实在有些太过直白挑衅。穆清黎在外看来怎么说都是东宋太子妃,被如此的挑衅,他若是随口答应了,岂不是在外看来好似东宋怕了她北国一般?
这时候,北昊阳微笑的开了口:“皇上,瑶琴话语未免直白,却无恶意,还请皇上不要见怪。”
君无恭摇头笑道:“无事。”
北昊阳含笑点头示意谢礼,随即目光环视周围,温和道:“不过瑶琴话语虽直白,但是句句真心。她只是将心中所想说出而已,加之瑶琴在我北国本就是第一才女,刚好太子妃也有东宋第一才女之称,两者从小就被之比较,难免有些真强好胜的心思。不如就趁着这圆月佳节的日子,让她们比斗一番又如何,就当时添几分喜庆。”
这话显然是帮北瑶琴开脱,同时又帮她说服君无恭。两人一个先直白,一个后婉转,这样的计策在场的人大多都明白,心中虽是不屑讽刺,但是面上还是少有表现出来。
君无恭依旧未有答应,在他身边的燕含烟这时却笑道:“北太子说得也是有理,两国才女,一番比斗也是一大兴事。皇上,你说呢?”话语之间,完全没有再提这比斗实际是为君荣珏,更为将对方踩为泥土。在她口里说出好似完全只是单纯为了助兴一般。
君无恭转眼深沉看她,口中笑道:“皇后觉得好?”
燕含烟微笑:“既然瑶琴公主有此雅兴,又何必扫兴?”
“既然皇后也如此说……”君无恭温笑点头,看向北瑶琴与穆清黎两人,说道:“朕若是再拒绝的确就是扫兴了。”目光定在穆清黎的身上,又道了句:“小黎儿,你意下如何?”
如今这形式,若是穆清黎真的不肯答应,众人也强求不得,只是只怕这圆月宴一过去,天下也要传出她是怕了北瑶琴的谣言。
北瑶琴垂眉与北昊阳对视一眼,两者早就心照不宣。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不怕过分,她过分也有北昊阳在后面婉和。仰头看向穆清黎,北瑶琴便毫不掩饰眼底的倨傲与厌恶,笑道:“太子妃,你该不会怕吧?”
穆清黎抬眼向她看来,一手紧了一下君荣珏的手,示意他不用插手。对面北瑶琴的挑衅,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你哪一点配得上珏?”
北瑶琴被问得一头一顿,转眼看向君荣珏,白袍俊容,无暇绝色。哪一点配得上?唇畔一抿,挑眉自信道:“就凭我。”
就凭我
任谁都可以从她这三字中感受到骨子里的傲气与自信。
“呵。”一声嗤笑,穆清黎眯眼不屑道:“就凭你?脸?权?性格?才干?”
连声的反问,同样是任谁都能够感受到字字语语的不屑。就像是印了她的话,君荣珏淡淡扫过她一眼,毫无感情。
北瑶琴心头被这一声声的不屑话语点燃怒火,冷言笑道:“没错,就是凭我。”她转眼看向君荣珏,继续道:“论容貌我与她丝毫不差,论权势我身为一国公主,若是你休了她,让我成为你的正妃,我便可以倾尽我的一切帮助你。论性格,她如此的刁蛮你真的能够忍受吗?论才干,我如今就让你看清楚,我与她云泥之别。”
周围的人听了这一席话,心中都是震惊。倾尽她的一切帮助,以她在北国的身份与受到的宠爱,那该是如何?
然而君荣珏却是犹如未闻,视线只停留在穆清黎的身上。
看着这一幕,北瑶琴心头突然动摇起来。她本以为,加上了这些利益,他会看她一眼,至少会有些心动。毕竟正如她所说,她哪点比不上穆清黎?甚至是哪点不比她强?为什么他依旧是这样的衣服无欲无求的模样?默默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不成?
穆清黎听出她字里行间的利益,眼中不屑与冷漠更胜了一些,仰头笑道:“好!既然要比,那么比大点怎么样?”
“比大点?”北瑶琴一怔,居高临下看着她。
“没错。”穆清黎哼笑道:“谁输了,自毁面容!”
谁输了,自毁面容
“哗--”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一为清白,二则是面容。如此听到穆清黎这么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所有人的心中都寒了一寒。
“呵呵。”秦王君荣臻持杯勾唇笑了出声,目光流连在穆清黎的身上。胆大妄为,还是这样有气魄。
权贵中穆胜面色一僵,看着穆清黎心底着急,却又无奈。这丫头,都这么大了都让人不省心,怎么可以随便下这种的斗约!
提到自毁面容,北瑶琴背脊都僵了一僵,她心头猛的升腾一股恨意又有一股的惧怕。她记得她的面就是被眼前的穆清黎所毁,这恨难消,然而越是失而复得的东西越是显得珍贵,想到若是再次毁了容,那么只怕想要恢复就已是不可能。如此……她敢比吗?
穆清黎挑眉,笑道:“怎么样?怕了?”目光在她面颊上的刺青转了一圈,不可否认,她的确就是故意提出这个。“也是,你的脸可是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吧。”
这话又让北瑶琴肩头颤抖了一下,一双美目愤恨冰冷的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怕?该是你怕了才对!既然你要如此,我便与你比了。”
这时候,抬头凤椅上的燕含烟却善意的开口道:“黎儿,琴儿,不过是兴致而起的比试而已,何必如此认真?”
穆清黎冷笑,兴致而起的比试?谁有心情和她兴致而起的比试?事已到了这个地步,这燕含烟想一言解决?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抬头对燕含烟一笑,毫不退让就道:“皇后,这是我和北瑶琴之间的事情自然我们自己解决。”再看北瑶琴,缓缓笑道:“你说呢?”
北瑶琴抿唇,哼笑一声,便是转头看向燕含烟,微微笑道:“皇后善意瑶琴心领了,正如太子妃所说,只是我们两者之事,便由我两者解决。”
燕含烟面色略沉,不知好歹,她有心帮北瑶琴,北瑶琴却过于倨傲。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实在是众人始料未及的,但是却又不觉得有多少的惊讶。毕竟这穆清黎会闯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见多不怪,然而就算是如此,想到两者的比约--自毁面容。
想着还是觉得可怕。莫非女子疯狂起来就是如此?
穆清黎这时抬头问道:“既然你提出来比斗,那么比什么你一定早就有准备了才对。”
北瑶琴听出她是想要她来说比试题目,这一点很让她占便宜,毕竟她的确是早就有所准备的,这已准备便是准备两年。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就是占便宜显得有些不公平她也认了。只要女子就不想自己容貌被毁,失而复得的她更是如此,丢了这一点的面子而获胜的话,她自是愿意。
北瑶琴笑道:“你我二人都为一国第一才女,加上太子妃舞技绝代。如此,我们就比琴棋书画与舞。”
这话说出,众人并没有觉得有多少不公平,穆清黎琴棋书画如何没有人知道,但是她的舞技只要在那一日在国安寺看到的人都清楚明白,所以也算是给她一个利处。
穆清黎闻言看了一眼,勾唇道:“好!”要是北瑶琴故意刁难,说的题目是她完全不会的,她理所当然会反驳。然而琴棋书画与舞,心念几转间她已经想到了比试的法子,朝北瑶琴眯眼道:“你出题目,我说规矩。琴,弹奏一曲;棋,摆出一局;书,诗词歌赋随你写;画,作画一副。至于舞就不用说了,这所有都必须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
一炷香?!这不但是为难她,也是为难着自己。
“好!”北瑶琴冷眼相望,一字道出。
穆清黎毫不退让:“你先还是我先?”
北瑶琴目光在她上下打量,转身而去,不屑道:“你有准备?”这话已经道明,她先。
眼看北瑶琴上台去,穆清黎转头看向君荣珏。至始至终他就没有多说一句,哪怕这场比斗在旁人眼中明显是为争夺他,他却在她一手示意下就没有丝毫的怨言与恼怒。这既是对她的信任,也是对她的放任。
紧了紧他的手掌,穆清黎与他对视在一起,靠近在他的耳边,轻轻笑道:“看清楚,这也是我送给你的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君荣珏大概猜出那‘结婚纪念日’是什么意思,点头浅笑道:“好。”
穆清黎勾唇,再看已经开始上台的北瑶琴,淡笑一声。慢慢松开君荣珏的手,起身就对身后的春夏秋冬四人道:“跟我去准备一点东西。”
“是。”四人心知这场比试的重要,随着她的身后离去。
随着她的离去,君荣珏面色便慢慢淡了下来,泊凉无波的目光淡淡的投在缓缓上了白玉红毯舞台上的北瑶琴,似是看她又似只是看着一片虚无的空气。
二排上的君绯雨看着,想跟上又不能跟,只有抓着洛瑜的手掌着急道:“洛瑜,清黎姐姐,清黎姐姐不会有事吧?”
洛瑜默默摇头,微笑安抚道:“不会的,小姐既然敢做,定是有把握的。”就算穆清黎真的出事,只怕他也会为她解决。想着,洛瑜的目光 不由看向前方君荣珏的北影。
君绯雨闻言,这才松下一口气,心头依旧紧张,却也只能紧紧抓住洛瑜的手掌。
看着穆清黎的离去,在场的权贵们也都是思绪着,这场圆月夜宴真是紧张异常。就不知道她要去准备什么?琴棋书画所需的一切宫中一声令下便可拥有,然而她却要离开,只怕是为了舞?是为舞衣还是为了与人商量?
一炷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要将琴棋书画与舞五样绝技全在其中完成却太过苛刻了。谁都知道这五样绝技都需要时间完成,一副佳画与好的诗词更需要时间太填充,如此算来的话,这比才时,更要算计着时间,不可为了其一就失了时间做其他。
一炷香在香炉点上,北瑶琴此时面前也已经摆上文房四宝。
棋局 诗词她早就有所准备,花费的时间不过是摆放与书写而已,再者便是画,这画不可过于复杂,只可求易又能够赢了穆清黎便可。
下方的权贵解释安静等候,直到穆清黎再次回到了位置上,台上的北瑶琴已经完成了棋书画三样,正在弹着一首古琴曲。曲子幽转灵妙,充满莫名的倾慕之意,当真是美妙。下方不少权贵男子皆是忍不住轻勾起了嘴角,眼中浮现爱慕之色。
然而此时,她的那炷香不过刚刚烧了小半而已。
穆清黎就靠在了椅子上,单眼看着台上的北瑶琴,她身后的春夏秋冬四人并不在。手掌再次被一双略寒凉的手握入手心之中,穆清黎眼波动了动,侧头看向君荣珏,眯眼狡黠笑道:“感觉怎么样?”
君荣珏微笑道:“与你弹得无法相比。”
这些年来,他已经听过她亲手弹的曲子,与她下棋同样知晓她的棋技,舞技正如传言中一般绝代,至于书画虽是不知,但是有了前三样,已足够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