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珑,没有了雄厚内力的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天之骄女,国君不会再重视你,爹也只会对你越来越来失望,现在的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白雪薇想着,全身通常无比。
在她得意这档口,白水珑掐着卫氏的手收紧,一脚狠狠的踹往卫氏的腿骨。
骨裂的声音惊醒了白雪薇,一脸震惊的看着已经松手的白水珑。
“你竟敢!”听那声音,娘的腿骨怕是断了,她怎么敢这么做!白雪薇心头寒了寒。
虽然一直都知道白水珑凶残,可是她对亲人总算还有感情,从来都不曾真的伤害过他们。可是从那日受了刺激要袭杀她后重伤昏迷,现在竟然敢对娘下这么重的手,难道白水珑真的疯了不成。
“玉香,走了。”白水珑没理白雪薇的吃惊和恐惧,转身出了将军府。
玉香本不想跟着,可是再次被指明。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日朗风清的好天气,帝都的街道热闹非常。
只是白水珑的到来打破了这份热闹,从她走过的地方,人的声音都会减弱,眼睛也不敢朝她看。
“白水珑的威慑力不小啊。”白水珑淡淡说道。
玉香跟在她的身后,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古怪,又不知道到底古怪在哪里,没有好气的说道:“小姐的威慑力自然无人能比。”
“你的意思是当今皇上也比不上?”白水珑轻问。
玉香脸色褪尽,咬牙切齿道:“奴婢绝无这个意思,还请小姐不要的打趣奴婢,奴婢这条性命还没有活够呢。”
说完之后,玉香就后悔了。明明以往在白水珑的面前很沉得住气,怎么现在情绪总能被她挑动起来?
白水珑叹道:“我若要你死,你没活够也得死。”
玉香瞳仁一缩,抬头看着白水珑冷淡呆板的面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呵呵。”笑声来的很突然,白水珑回头朝玉香看去,那眼神的确是笑了没错,“骗你的,吓到了?”
“……”玉香咬牙的忍耐。她有种冲上去揍扁那张笑脸的冲动。“小姐,你还是别笑了,你笑的样子太膈应人了。”
白水珑眯眼,“这是你该说的话?”
玉香又被吓住,面色一青一白的煞是精彩。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直到帝都有第一楼之称的太白酒楼停下,然后进入酒楼内。
太白酒楼不愧是第一楼,小二也特别有胆识,见了白水珑的连忙就迎上来带她去二楼的雅座,服务态度没的说。
白水珑坐的位置是太白楼二楼左边靠窗的位置,雅座的周围有屏风隔着,入口则有一片隔帘,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里面的人影,看不清样貌。
白水珑坐下后一股气点了十八道菜肴。
小二满脸兴奋,拍须溜马道:“不愧是白大小姐,果然大方气派。”说完赶紧就去吩咐人做菜去了。
十八道菜肴里足有十二道肉食,玉香看了皱眉,看白水珑吃得欢快,心想侩子手就是侩子手,连喜好都这么的古怪,身为女子哪能吃这么多肉。
足足半个时辰,白水珑酒足饭饱,清淡的表情也有了明显的餍足,“果然还是肉吃的舒服。”
仰躺在椅子上,飘了眼玉香,“玉香,付账。”
“什么?”玉香目瞪口呆,身躯颤抖,“小姐,你……我,奴婢,奴婢身上没钱啊,这太白酒楼为帝都第一楼,里面的酒菜虽然吃吃都要百两银子,你就是卖了奴婢也付不起啊!”
白水珑打量她全身一眼,“不会,玉香是处子吧,保准能卖百两。”
“你!”玉香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却不能发作,真恨不得甩袖离去。大不了就去大夫人那报道,不再跟在这侩子手的身边,到时候说不定有大夫人撑腰,这侩子手还得在自己的面前服软。
“不如就卖个春意楼怎么样?”白水珑轻声问道。
玉香的幻想顿时被打破,吓得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让白水珑看见自己怨愤的眼神,“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你别再戏弄奴婢的了。”
白水珑仰躺椅子上,看着玉香的眼神冷淡平静,这时候几人的身影从隔帘经过,虽然是模糊的影子,却让她心神一震,眼神瞬间划过一道冷冽。
“长孙流宪。”
“何人大胆,竟然直呼禹王的名!”隔帘外,走在长孙流宪身边的男子立即高呼,目光朝白水珑所在的雅座看来。


005 初次交锋

雅座的入口是一片隔帘,双方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水珑凭借模糊的身影就认出长孙流宪,源于这具身体对长孙流宪的深入骨髓的熟悉和执念。
跪在地上的玉香心头一跳,升起一股恶念,偷瞄了眼水珑高深莫测的神情,大声惊叫道:“大小姐,没有想到刚刚出将军府就能遇到禹王,这就是大小姐和玉香说过的缘分吧?”
将军府、大小姐!
隔帘外面的人立即就猜出里面坐着的人是谁。
“我道是谁,原来是将军府的白大小姐,哈哈哈。”外面传来男子的嬉笑声。
“流宪,你们两人还真是有缘分。”尚书府的二公子,方俊贤阴阳怪气的说。
“走。”男子温凉的声音好似春日的河水,带着几分大度的笑意。
水珑却从这笑声里面听出潜藏的不耐厌烦。
隔帘外的几道身影有离去的迹象。
水珑微眯着双眼,笑声传隔帘,落入外面几人的耳朵里,“难得一见,何不共聚一回。”
外面方俊贤的声音又冒出来,“呦,流宪,美人相约呀。”
西陵国谁都知道白水珑样貌呆板木讷,说一般都是抬举了她,哪能被称作美人。这话一听就知道对方在肆意讽刺。
长孙流宪说:“不必了……”
水珑打断他,“两个月后,禹王就是我的妹夫,我还是你的叔王嫂,我想禹王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淡淡对跪地的玉香一摆手,说:“玉香,还不开帘,请禹王和其他几位客人进来。”
玉香愣愣不知道作何回答,被水珑眼睛一刺,人就站起来去拉开帘子。
帘子一开,水珑就将外面的几人看清楚了。
一共四人,都是男子,以长孙流宪为首。
水珑打量着长孙流宪——
他的相貌很俊秀,肌肤白皙细腻,不似女子的细嫩,更像冷硬的玉石。一双漆黑的剑眉横扫,单眼皮的眼睛不大却深邃,垂着看你的时候,好像被温暖的温泉包裹,最迷人的是他的红唇,边角自然的上翘,斯文又温和。
一袭月白矜贵的袍子将他高挑的身躯完美的展现,腰上挂着和田玉佩,留着紫色的流苏,与头发的羽冠相称,正应了君子如玉的至理名言。
水珑记忆里,知道‘自己’最爱的就是长孙流宪的这份如泉的温柔文雅。
每当被他注视着的时候,暴躁的心情就会平和,就好像是生存在黑暗中的人,渴望那一缕阳光,哪怕明明知道那阳光只是假象。
“白水珑,这样看着自己的未来妹夫可不合规矩。”男人的调笑声冒出来。
水珑淡然转移目光。
说话的人正是最好热闹的方俊贤。
他的容貌比起长孙流宪来说并不差,甚至更加的精致,却是女人般的精致。细眉凤眼,琼鼻朱唇,无一不精致犀利,当他眯着眼睛的时候,本该妩媚的眼睛却似刀锋,化散了那份容貌带来的女气,一身凌冽危险,叫人不寒而栗。
后面的两名男子,水珑只是草草扫了一眼。
他们是大学士的二公子宋世明和三公子宋世月,一对双生子,跟随在长孙流宪的身边,作着狗腿子的形象,不足让人关注。
“坐。”水珑微笑的摆手。
长孙流宪四人没有进来。
宋世明吊着一双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白大小姐,这就是你请禹王的态度?”
一桌的残渣,遮都遮不住。
“小二。”水珑对帘外的小二唤道。
“白大小姐有何吩咐?”小二说。
水珑微笑道:“让人把这收拾了,另外将楼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小二迟疑道:“招牌菜都上?”
这得二十三道,如何吃的完。
水珑淡淡挑眉,“要我重复?”
“不,不用,白大小姐果然阔气!”小二吓得心肝儿跳,连忙吩咐人干活。
水珑看向长孙流宪,“四位请坐。”
座位被小二布置好了,菜肴也点了,他们现在要是还不坐,未免就真的太不给白水珑的面子。
长孙流宪迟疑了一息,走了进来。
方俊贤冷冷瞪了宋世明一眼,也随着进来。
宋世明知道都怪自己多嘴,垂着头不敢再说话的走进来,却没有落座,反而和弟弟一起站在一边。
水珑和长孙流宪对面而坐,方俊贤则坐在水珑的右手边。
桌面被人收拾干净,留着一壶清茶。
水珑亲自给长孙流宪倒茶,轻说:“婢女不懂事,连倒茶都不会,只得我自己亲自动手。”
一旁的玉香面色一白,挪动嘴唇,没有声响。
方俊贤笑着说:“分明是你自己想要亲近流宪,找什么借口。”
水珑给长孙流宪倒满了茶水后,又帮方俊贤倒,浅眯着眼眸,也笑着说:“那现在是不是代表,我也想要亲近你?”
她的嗓音清亮婉转,极为好听,轻柔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对情人的甜言蜜语,眯眼的动作,让木讷的容貌也鲜活起来。
方俊贤一怔,回神后看见面前桌上,放置着倒满的茶水,热气腾腾。
这白水珑,怎么好像变了?
“我亲手倒的茶,不打算品品?”水珑轻柔道。
方俊贤神智依旧混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顺着水珑的话,端起茶杯对唇。
滚烫的热量将方俊贤惊醒,及时停住了动作。
这一口喝下去,一定得烫伤了舌头。
他正要放下茶杯,哪只水珑小手伸向他的手下一抬,滚烫的茶水洒在嘴唇上,大半入口,小半流过颈项,浸湿了衣领。
“嘶!白水——”
“喝个茶都慢腾腾的,真当自己是个娘们?”白水珑鄙夷盯着方俊贤。
方俊贤表情一变。
西陵国王孙贵戚,官权年轻一代,都知道方俊贤最恨别人说他像女人。
剑拨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俊贤,白小姐是女子,前些日子刚被蛟兽毒侵蚀了内力,身有伤势。”长孙流宪突然出声。
清泉般的平和嗓音,让沉闷的气氛顿时消散。
“呵。你倒是护着她。也对,她会变成这样是为了谁呢。”方俊贤嘲讽道。
这才说了几句话,他就暗吸了几口凉气,嘴唇被烫得厉害。
水珑轻声说:“你嘴巴红肿得好像我刚刚吃得肉肠。”
方俊贤脸色发青,“你还敢说!?”
水珑皱眉,“我不知道茶水那么烫,要知道就不让你喝了。”
方俊贤听出她话语里的懊悔,又是一怔。
视线中,白水珑修眉轻皱,眼睫毛微微抖动,哪怕她的面皮还是木讷呆板,方俊贤却还是看出她在懊悔。那双轻抖动的眼睫毛下面的眼瞳,黑亮幽深,让人想去注意却总看不清。
方俊贤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紧紧盯着水珑的样子,有多入神且不正常。
长孙流宪摩擦着水杯边缘的手指顿住,眼里浮现疑惑。
“俊贤。”
“啊?”方俊贤没有回头看他,当张嘴又‘嘶’的痛吸凉气,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唇。
“很痛吗?”水珑问。
“你让我泼一次不就知道了!”方俊贤眼睛眯得细长,跟剑锋似的。
他虽这样说,却没有这样做的举动。
水珑突然站起来。
“你作何?”
“你坐这里等会,我去给你买药。”
“什么?”方俊贤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水珑亲自给自己买药?
在长孙流宪的面前,对另外的男子这么体贴示好!
西陵国,谁不知道,白水珑不是个体贴的人,她仅有的温柔和细心都只用在长孙流宪的身上。
“我说去给你买药。”水珑轻轻微笑。
她站着,方俊贤坐着,仰头可以将她的眼睛看得清楚。
那双眼睛好像黑曜石,黑得不见底,深处似乎潜藏着什么,点点的涟漪荡漾开,潋滟至极。
方俊贤看得一时失神,连拒绝的机会都丧失了。
“小,小姐?”玉香可知道白水珑根本就没有钱付账,见她走了,心中一跳,隐约猜到些什么。顾不得长孙流宪四人在场,小跑着也出了雅座。
“白小姐好像没有和禹王说一句话?”宋世月突然说。
这情况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宋世明说:“该不是欲擒故纵吧。”
方俊贤冷声道:“就她那种缺心眼,还懂这些手段?”
宋世明兄弟被他一刺,连忙闭嘴。
长孙流宪若有所思的看着方俊贤。


006 夜色惊鸿

祁阳城街道。
水珑走出太白楼,还没有走几步,身后传来玉香的呼唤声,“小姐,等等,等等玉香。”
人群注意到白水珑的身影,立即好像见到瘟疫一样的分开。
水珑看到追到自己身后的玉香,讶异的笑道:“不傻嘛。”
“小姐什么意思?”玉香胸脯起伏不定。
“你懂得不是吗。”水珑笑得不甚在意。
玉香却心惊胆战,几次试着询问又不敢。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两人经过了几家药店,玉香终于忍不住询问:“小姐,你不是要给方公子买药吗?”
水珑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我全身上下一个铜子都没有。”
意思就是,没钱买什么药。
玉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可是小姐不是要出来给方公子买药……”
水珑淡淡打断她,“不找借口走,怎么让他们给饭钱。”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玉香心里鄙夷的想,真无耻!
水珑突然回头,明明是笑着的表情,目光却让玉香有种被冻僵的错觉,心思在这双眼睛瞎无处遁形。
“又被吓到了?”水珑展颜,笑得很欢快,伸手拍拍玉香僵硬的身子,说:“怎么不可以这样?难道玉香真的想卖了自己付饭钱吗?”
玉香不敢说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日落月升,天色昏暗,各家各户点起了灯笼。
玉香看到周围的环境,吓得双腿颤抖,定在原处不动。
水珑回头,“怎么不走了?”
灯笼红彤彤的光晕,为呆板的笑脸添了几分血色和活力,映得那双眼眸明耀动人。
在玉香的眼里,却觉得此时的水珑比恶鬼还要丑陋。
“我在问你话。”一会等不到回答,水珑眼里闪过不耐。
玉香吓得跪地,用力的磕头,大声哭喊:“小姐,玉香错了,求小姐不要卖了玉香做妓。小姐,求你看在玉香这么多年来伺候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过玉香吧!”
凄凉的声音,惹来周围路人的瞩目。
当发现水珑身份的时候,又连忙散开。
水珑这时站着的地方灯笼朵朵,漫花簇簇,红菱飘摇,许多衣着暴|露的女人站在阁楼上挥舞绣帕,胭脂水粉的味道浓郁飘散在空气中。
原来走了一路,水珑带着玉香走到的地方,却是祁阳城的青楼妓院最多的风尘街。
玉香以为水珑是真的打算卖了她做妓,吓得不敢继续走。
她大哭大喊的声音很招人。
虽然旁人不敢插手水珑的事情,不过各种厌弃痛恨的目光还是不断落在水珑身上。
水珑双手环胸,淡看她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玉香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心中不明白水珑的打算。
大小姐很爱面子,按平时的样子,应该会碍于面子放过自己才对。
现在什么话都不说是什么意思?
水珑不在,玉香也哭不下去了,原地想了又想,咬牙又跟上水珑的脚步。
当水珑停在春意楼前的时候,玉香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
春意楼的人对水珑的到来一点也不奇怪,里面的春娘一脸笑容走在水珑身边,娇笑道:“白大小姐好久没来了,真是让我们春意楼蓬荜生辉呀,小鱼儿每日都在想着白大小姐,茶不思饭不想的。”
水珑打量着整个身子都快软进自己怀里的女人。
她生得俏丽的瓜子脸,头挽飞星逐月髻,面傅粉黛让人看不出她真实的年纪,只能猜测大约二十四五左右。身上穿着绛红的长摆裙,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般衬出婀娜身段。
这是个极有风情的女子,一颦一笑皆是风尘气息,却不会庸俗得令人腻味,没有故作的清高,只有引人堕落的妖娆多姿。
“那你想不想我?”水珑忽而邪肆不羁一笑,用力揽住春娘的腰,凑近她的面前。
只隔着一寸,两人的鼻尖就能相触。
春娘神情怔住,瞪着眼睛圆滚可爱。
“哈哈哈。”水珑大笑,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这女人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位教官。
“呦,奴家自然也是想白大小姐的。”春娘很快回神,讶异看着笑得洒脱不羁的水珑。当水珑斜下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竟然心神剧跳,面颊泛起嫣红,撇开眼睛看向水珑身后跟着的玉香,打趣道:“白大小姐以往都喜独自来这,今天怎么还带了个小姑娘。”
“你瞧瞧她的姿色,估个价。”水珑搂着她,往楼上走。
“小姐!”玉香尖叫。
春娘眨了眨眼睛,认真打量玉香,笑着说:“这丫头的姿色只算中等,连处子都不是了,怕是卖不出什么好价。”好似没有看到玉香惨白的脸色,对水珑笑道:“不过看在白大小姐的面子上,春娘一定给个实价。”
水珑轻笑,“残次货色怕降了春意楼的门槛,还是不卖了。”
玉香垂下的眼睛闪动着怨恨。
春娘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不屑。
水珑坐在二楼的‘秋菊’房里,春娘说去请小鱼儿便离开了。
玉香看着悠然喝酒的水珑,轻说:“小姐,我们没银两。”
水珑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没说话。
玉香几乎咬碎了贝齿。
叮铃——
清脆婉转的铃声突如其来,微弱却划破黑夜繁华,直达人的耳膜。
水珑迅速的侧身,双眼冰冷又兴奋。
玉香不明所以,然后见到水珑之前坐着的桌椅破碎成几块,连对应的窗户也是,不由被吓了一跳,心里却转过一个恶念:如果白水珑没有躲过去该多好!
窗户被破,外面月光倾洒入内,也展露出窗外无边的景象。
水珑站在窗边,一眼就注意到月下蓝影。
那人站立青瓦楼宇之上,蔚蓝的长衫在月光下蒙着清韵,一头黑发随风飘飒,气势惊天。
人站的太远,容貌不清,却愈发让人注意到他那股凛冽不羁的风华气魄。
他的周围不断的闪现刺眼的白光。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白光是刀剑的反光,刀剑则被穿着夜行衣的刺客拿着。只是夜色太浓,刺客轻功了得,才让人一时发觉不了。
水珑看不清蓝衣男人的动作,周围的刺客就一个个掉落。
这就是古代的高手吗?
水珑心中更加坚定要恢复内力的打算。
这时,蓝衣男子的对面忽然出现一个白衣人。
一身白衣,头戴白纱帽。
两人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打在一起。
在水珑所在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两人刀剑碰撞的火光。
蓝衣人的姿态很随意,一眼就看得出来白衣人不是他的对手。
大约过去三分钟,白衣人被一剑刺中,身体滚落屋檐。
蓝衣人缓缓收剑,看样子是要离去。
“咦?”水珑目光一闪。
只见远处屋檐的蓝衣人忽而身躯痉挛了下,也跌落了屋檐。
水珑提起玉香的衣领,将她往窗外扔出去。
“啊——”玉香尖叫,紧接着下面传来落水的噗通声。
水珑自己则从窗户跳出,轻易从二楼下到地面,对爬到水池边的玉香说:“跟上。”
玉香身躯颤抖,眼睛的怨恨几乎可以溺出来,却还是爬出池塘,跟着水珑的身后,问道:“小姐,我们去哪?”
“发财。”水珑说。
“发,发什么财?”大晚上能发什么财。
水珑轻笑,眼里流光溢彩,“发死人财。”


007 惊为天人

风尘街有许多巷子,不熟悉此处地形的人很容易迷路。
蓝衣人打斗的地方是春意楼后方,少有人在。如果不是他们的剑气不小心打到了水珑的房间,水珑也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水珑走进巷子里没一会,敏感的闻到血腥味。
“小,小姐,我们还是走吧?”当跟着水珑,看见第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死人后,玉香就白着脸,颤抖着唇,对水珑祈求。
水珑没理她,蹲下身子在死人身上摸索,摸到钱袋掂量了几下,脸上有了笑容,“杀手果然是双高的职业,身上带的钱真不少。”
玉香没听清楚,“什么双高?”
水珑说:“高收入,高危险。”
玉香听到她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猜测出里面的意思,挪动着苍白的嘴唇不说话。
一路搜刮了二十个刺客的钱袋,水珑终于看到了白衣人的尸体。
白衣人被一剑刺中心脏毙命,没有声息的躺在地上,头戴的纱帽歪在一边,露出他临死前不可置信和不甘心的表情,瞪大的死鱼眼让玉香抖着身子,就是不愿意靠近。
水珑在白衣刺客身上找到钱袋,还有一块棕木雕刻着特殊花纹的令牌。
这令牌……果然是玉楼的人。
将令牌放入衣兜里,水珑走了几步找到了蓝衣人。
本来看情况他毫无所伤才对,却意外的痉挛落地,也不知道是被暗算了,还是有什么隐疾。
水珑走到蓝衣人的身边,伸手探向他的手腕脉搏。
一抹寒光乍现。
水珑及时躲开了却还是被刺破了手臂,她淡然的目光变得冷睿。
如果她没有躲开的话,这剑刺穿的就是她的心脏,命丧黄泉。
“呀~小姐你没事吧!”玉香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的假意惊呼。
水珑没有理会她,本来打算给蓝衣人把脉的手成龙爪状,掐住蓝衣人的脖子。
蓝衣人被掐住脖子,也一声不哼,一双眼睛连痛苦的情绪都没有,幽幽看着水珑。
天色昏暗,巷子里更是如此。
水珑视线只看清男子穿着的长袍并非蓝色,而是忧郁又明澈的苍青色,披散的黑发半遮住他的面庞,面容被昏暗的光线隐藏,一双漆黑眸子明亮得刺人。
“放开。”他慢悠悠的说,低哑的嗓音,好像没有睡醒的自言自语,轻飘飘得有种倦怠的蛊惑。
水珑却听出这轻飘飘的语调里面,潜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危险。
“你身体不好站不起来,我提着你。”水珑微笑善意的说。
掐着他脖子的手用力提起来。
这身子的内力虽然没了,劲力却还在。
男子明亮慑人的眼睛一减淡漠,浮现讶异和怒火,令被他注视的人有种被撕裂成碎片的错觉。
这时,天空的浓厚乌云都似被这人凛冽气势撕开一道空隙,明月普照。
他的容貌清朗了,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庞。宛若汇聚了天地钟灵毓秀所生,连月华都贪恋他的皮相,絮绕他周身不散,恰似神子现形。
他肌肤如月清皎,惊为天人的五官似画,漆黑双眉飞扬入鬓,单薄的嘴唇朱红如血,性感得不可思议又给人一种危险的疏冷,清澈得没有任何掩饰自身怒意的冰冷目光,流烁似清潭内反射的灼阳磷光。
那浑身的凛冽不羁气势不会叫人错认性别。
水珑微微一怔。这是人?
男子凛冽的气势恍然只是幻觉,忽而掩合眼眸,一身清华昭然,宛若沉睡的仙雕。
“小姐?”玉香走过来,当看清男子的容貌,神情呆滞。
这人是谁,竟然比西陵国第一美男庆王爷还俊!
水珑将昏迷的男子丢地上,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发现男子身上一分钱财都没有,唯独一块玉佩。